深夜。
陳卓悠悠轉醒,睜開眼眸,入眼的是一張美艷的笑臉。
“公子,你醒瞭!”
兩人依舊赤身裸體地相擁著。
“我睡瞭多久?”
黃彩婷指尖輕輕地在陳卓胸口畫著圈。
“一個多時辰啦。”
“彩婷沒有睡嗎?”
“沒有,就這樣一直摟著你,看著你。”
陳卓心裡一甜,輕輕地吻瞭下美人唇瓣。
“餓一天瞭,我起來穿衣服去弄些吃的。”
兩人在床上交歡瞭一番,房間的淫靡氣息還未散去,穿好衣裳後,黃彩婷將窗戶打開,讓夜風吹進來。
“咚咚!”
黃彩婷道:“我去開門。”
說著理瞭理衣裳,盈盈走到門邊,黃彩婷太久沒有像今日這般高興、幸福,不過一想到此時身處陳卓的房間,三更半夜的,自己給來客開門,面頰不由發燙。
門打開,房外站著一位兩鬢微霜,腰桿挺直的老年人,正是何薇薇的車夫何志。
何志手裡托著一個木盤,盤裡裝著一些酒菜。
黃彩婷將何志迎入屋裡,這才發現折騰一夜,自己的肚子也餓瞭。
何志不僅是車夫,同時也是黃彩婷身邊的侍衛,十幾年來,也算是看著黃彩婷長大的長輩。
他從小看著黃彩婷長大,對她甚至比自己的親女兒還親,過去幾個月,他看著黃彩婷日日唉聲嘆氣,自己心裡又何嘗好受。
如今徐文然已死,陳卓也接受瞭她,他這才感到一絲寬心。
看著兩人享受著自己剛剛親手做的飯菜,何志很是欣慰。
“陳公子,小姐,徐文然的事沐掌司已經處理好,方才她吩咐我告訴你們,這冀州城危機重重,雖然陳公子有傷,不過還是決定明日一早便啟程回天都。”
隨後何志又拿出一根發簪,遞給陳卓。
“這是沐掌司讓我交給陳公子的。”
陳卓看著發簪,感慨萬分,今日若是沒有陳儀,不僅自己暴死山林,連黃彩婷也會痛苦一輩子。
黃彩婷並不知道發簪的故事,陳卓隨身帶著它,並用它殺死徐文然,沐穎又給他陳卓回來,她隻當發簪是陳卓與沐穎之間的曖昧之物。
陳卓接受她,她已經心滿意足,並沒有過問發簪之事。
何志離開後,陳卓卻主動將發簪之事全盤告訴黃彩婷,並向她請教。
“彩婷,我下次再遇到那個陳儀,該怎麼做才好?”
黃彩婷想瞭想,搖頭道:“彩婷也不知道,公子不如也將此事告訴沐掌司。”
陳卓問道:“要告訴沐姑娘嗎?她是神監司掌司,邪道的人救瞭我,我怕她多想。”
黃彩婷笑道:“你不告訴她,她才多想呢,沐掌司讓何叔將這根發簪送來,就是讓你給她解釋,你剛才說陳儀在靖王府就戴著這根簪子,沐掌司肯定也註意到瞭。”
“對哦,還是彩婷心細,現在也晚瞭,明天我再跟沐姑娘解釋吧。”說著將黃彩婷輕輕摟到懷裡,“彩婷這麼聰明,以後就伴在我身邊,替我出謀劃策,讓我好好憐愛。”
兩人細細擁著,說不出的甜蜜。
……
次日一早,眾人便收拾啟程。
陳卓也尋空跟沐穎解釋發簪的事,沐穎滿臉不屑,隻說瞭一句。
“別理那個女人。”
“可是她救瞭我。”
“你跟邪道講什麼恩義,她救你是心懷不軌,你在這件事上跟她糾纏得越深,越會著她的道,慢慢地被她引導,說不定就此墮入邪道。”
陳卓騎在馬上,思索著沐穎的話,街道兩旁行人匆匆,都在為生計忙碌,在這其中,或許陳儀就躲在某處看著自己。
思緒之間,眾人來到城門,門洞內,一大列豪華車隊正徐徐而入,幾人避到一旁,讓出路來。
進城的車列排成長龍,數十名身著甲胄的騎兵隨行護送,將四輛豪華馬車圍在其中。
陳卓並不識得這隊車列,隻當是某個地位高貴的人物,隨著車列進得城來,他又發現,車列中出現十數名特別的騎兵,看裝扮,陳卓認得這些騎兵來自何方。
北羌。
陳卓看向沐穎,見美人目光全在那些北羌騎兵護送的車駕上,面容凝重。
河北道與北羌相臨,商貿往來頻繁,因此也不算特別奇怪。
北羌車駕之後,又出現一輛馬車,看著卻是十分普通,其左右甚至沒有北羌騎兵護衛。
若非趕車之人也是羌人相貌,陳卓或許都會認為這輛馬車並非車列的一份子。
這樣的車列,讓陳卓感覺非常奇怪,他一路目送,看著車列往城中行去。
直到目光隻剩最後那一輛普通的馬車。
他看到,那最後一輛馬車的車簾被輕輕掀開,一隻光滑白皙的玉手伸出一小截,細手如柔荑,肌膚如凝脂。
纖細的手腕之上,一隻小小的繩環精美絕倫,又添幾分風情。
陳卓不知是被纖手吸引,抑或被繩環吸引,目光再也移不開。
他覺得有一種極為親切的熟悉感,縈繞在心頭。
直到車廂消失在街道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