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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真作假時假亦真(一)

第四回:真作假時假亦真(一)

  由於呂晉嶽給我的假期還有十天左右,我不忙著回嶽麓山,再加上要指導費鵬練習陰陽訣之中的‘雙修法’,我決定先在蕭傢堡住下來再說,順便在這段時間內加強我自己的內功。

  我要加強的可不是‘陰陽訣’,而是‘昊天正氣訣’這門內功。

  之前洪寧明明已經回復記憶,卻假裝失憶的經歷提醒瞭我,如果我那個時候有搭洪寧的脈搏替她把脈一下,我一定可以發現洪寧早已回復記憶的真相,但是我卻偏偏沒有這樣做,以致於被洪寧小小地欺騙瞭一下。

  可是,等我這一個月過完之後,回到嶽麓山上時,呂晉嶽肯定會測試我修煉‘昊天正氣訣’的進度,要是我一點功夫都不會,那擺明瞭就是在打混,隻怕呂晉嶽會不高興。

  而比起惹呂晉嶽不高興還要更嚴重的,就是萬一呂晉嶽在測試我的‘昊天正氣訣’練功進度時,發現瞭我身上竟然還有其他種的內功,就算呂晉嶽不知道那是‘陰陽訣’的內功,呂晉嶽肯定也會立刻知道我是裝傻扮懵、混在嶽麓劍派之中臥底的。

  到時候該怎麼辦?和呂晉嶽大打一架?先不提我打得過打不過呂晉嶽的問題,身分暴露之後,我就沒有辦法繼續在嶽麓劍派臥底、打探白道方面剿滅太陰神教的計畫瞭。

  幾經思索之後,我所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等到我回山、呂晉嶽要試探我功力的時候,將‘昊天正氣訣’練出來的真氣外放、而收歛‘太陰神功’的內勁:呂晉嶽要試探我的功力,隻要他的內勁一和我外放的昊天真氣相接觸,‘應該’就會收回去,這樣就不會發現我隱藏起來的太陰內勁瞭。

  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方法究竟行得通還是行不通,但是至少可以嚐試看看,最糟糕就是仍然被呂晉嶽給識破、現場和呂晉嶽開打而已。

  既然打定瞭這個主意,我當然得好好地修煉我的‘昊天正氣訣’,否則到時候我的昊天真氣太弱、遮掩不住我的太陰內勁時,被呂晉嶽一試,照樣是要穿幫露餡的。

  由於練‘昊天正氣訣’很容易因為分心而導致前功盡棄,因此我得找個安靜的地方練:而在人擠人的蕭傢堡之中去哪裡找安靜的地方?費鵬倒也聰明,他把我安排到儲存冬糧的地窖之中去練功,這些儲存冬糧的地窖都是深挖進地底的,以便保持低溫,外面的噪音自然也傳不進來,還用石頭和灰粉砌成墻壁,不但防潮還可以防老鼠,用以保護過冬必須的糧食是最適合的瞭──當然,把我塞在裡面、讓我能不受打擾地練功,也是挺適合的。

  別的武林高手是去深山野地之中練功以免被人打擾,我卻是躲在裝滿糧食的地窖之中練功以便不受打擾,不知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是不是這個意思?

  在地窖之中練瞭一整天的‘昊天正氣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餐時分瞭。

  雖然說我感覺自己練這‘昊天正氣訣’也算是頗有進境,但是練這功夫實在是太無聊瞭,遠遠比不上練‘陰陽訣’有趣,而且也缺乏讓人勇猛精進的動力──練‘陰陽訣’的時候可以欣賞女人被陰陽訣的內勁給刺逼到高潮的模樣,這讓男人相當有成就感,當然也是下死勁地去催勁練功,就是想讓女人能在自己‘陰陽訣’的攻擊之下叫得更浪蕩些:可是誰會想要用力練‘昊天正氣訣’這種會讓人不舉的功夫?難道嫌自己陽痿的還不夠快?

  從地窖裡出來,正好看到洪寧拉瞭張躺椅放在大樹下,迎著夕陽在閱讀著手上的書。

  “你在看什麼?”

  好奇地來到洪寧身旁,看著洪寧手上的書。“咦?詩經?你看得懂這麼難的書啊?”

  “啊!教主!”

  沒註意到我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洪寧嚇瞭一跳,手忙腳亂地想要把手上的書收起來:但是當她聽到我說出‘詩經’兩個字的時候,洪寧眼睛睜大瞭。

  “教主識字?”

  這也難怪洪寧驚訝,武林中人念過書的人實在不多,如果不是為瞭考試當官,也沒有誰會花錢去念書,所以像芊莘和十婢她們就都不識字,而我為瞭不被白道發現我真正的身分,一天到晚易容改裝,更少穿我的書生衣冠,也難怪洪寧會以為我不識字瞭。

  “呵呵,我不但識字,我還考上過秀才,正打算去考舉人當當官呢!”

  我輕輕摸瞭摸洪寧的臉蛋。“怎麼不去吃飯?在這邊替我保駕嗎?”

  “嗯。”

  洪寧有些不好意思地點瞭點頭。

  雖然我不認為以洪寧的武功,能夠在敵人來襲的時候起到保護我的作用,但是洪寧的這份心意倒是相當令我感動:要她這樣的美女守在地窖前這麼長一段時間,可是相當令人感到無趣的事情,真虧洪寧能夠忍受。

  “呵,一起去吃飯吧?”

  我拉著洪寧柔軟的小手,協助洪寧站起身來。

  正當我拉著洪寧的手想朝著食堂去的時候,卻隱隱聽到堡門方向傳來瞭喧嘩聲:堡門離這邊有著相當遠的距離,即使一個人扯破喉嚨大聲叫喊、聲音也傳不到這邊的──除非是很多人一起大喊大叫,聲音就有可能傳到這裡來。

  但是現在我卻聽到瞭堡門方向傳來瞭喧嘩聲,很顯然在堡門那邊出瞭大事,不然不會有那麼多人聚在一起大喊大叫的。

  “怎麼瞭?教主?”

  看到我停步側耳傾聽的模樣,洪寧好奇地問著,她的內功還不夠好,聽不到堡門方向傳來的吵鬧聲。“有什麼不對嗎?”

  “好像出大事瞭,堡門那邊有人在吵鬧,咱們瞧瞧去。”

  拉著洪寧的手,展開‘凌雲飛渡’輕功,很快就來到瞭堡門附近:許多人正喧嘩著聚成一團,人們臉上都露著悲憤的表情。

  看來肯定是出大事瞭,而且很有可能是人命大事。

  “教主來瞭!教主來瞭!”

  有人註意到我拉著洪寧的手出現,即使他們記不得我的長相,但是洪寧的美貌卻是讓人一見難忘,而洪寧這位太陰聖女現在正乖乖地任我牽著手,那些人自然也認出瞭我的教主身分。

  原本圍成一圈喧嘩著的人們聽到我來瞭,一下子就肅靜瞭下來,同時自動讓開一條通往人圈中心點的路,讓我們可以看到究竟是發生瞭什麼事。

  幾乎就在教眾們讓開一條路的時候,洪寧尖叫瞭起來,雙手摀著臉轉開頭去。

  因為,在人圈中央,停著一張手拉二輪板車,而板車上堆著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被人用刀砍斬得支離破碎,不乏肚破腸流、斷頭缺手的,死狀異常悽慘,難怪洪寧看瞭會尖叫起來。

  這麼兇狠的砍殺我們的教眾,不知道是不是白道上的敵人,因為我們之前挑瞭‘正氣莊’、殺死韓小愚、重創韓中天,而想來找我們報仇,所以才砍殺我們的教眾,算是給個警告?

  正想開口詢問怎麼回事的時候,又聽到人們在嚷著“總管來瞭,總管來瞭”,人群讓開,我看到費鵬正領著人朝這裡趕過來。

  註意到費鵬奔跑的速度明顯比以前快瞭,而且其他跟著跑的人都跑得有點氣喘噓噓,但是費鵬卻大氣也不喘一下,看來費鵬修煉我傳授給他的‘陰陽訣’也是頗有進展的。

  費鵬的註意力同樣也被板車上的那些屍體給吸引瞭,竟然沒有註意到我和洪寧就在附近不遠處,而是直奔到板車旁邊,很仔細地查看瞭板車上的屍體之後,這才回頭。

  “這些弟兄是誰殺死的?”

  費鵬嚴肅著臉發問,突然之間註意到我和洪寧就在一旁,急忙低頭行禮。“屬下參見教主,適才沒有註意到教主在此,失禮之處,請教主懲罰。”

  “沒事,你繼續問話吧!”

  我揮瞭揮手表示沒關系。“我在旁邊聽著就好,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

  費鵬領命,隨即開始查問周遭的人關於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周圍的人也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開口,我則是拉著洪寧的手在旁聽著。

  在一旁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多半都是在講些這些弟兄是出去做生意的啦、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啦、欺人太甚啦……之類的,一點頭緒也聽不出來:但是費鵬卻是越聽表情越凝重,還一邊緩緩點頭。

  終於,費鵬舉起瞭手,示意大傢安靜:聚集在周圍的教眾們立刻安靜瞭下來。

  “怎麼回事?”

  我問著費鵬。

  “啟稟教主,這似乎是毒龍幫下的手:毒龍幫在黃河邊上做買賣,過去也一直和我們沒有沖突,隻是沒想到這次竟然會對我們下手,還將我們的兄弟砍殺成這樣,叫人送回來。”

  費鵬報告著。

  “哦?毒龍幫?”

  真是,怎麼一天到晚都遇到這種小蛇小蚯蚓的幫派?“你覺得他們是為瞭什麼理由會對我們的兄弟下狠手?”

  “請教主恕罪,屬下實在不知理由。”

  費鵬微微搖頭。“會將我們的兄弟砍殺成這樣,還特意僱人送回來,示威的意味非常濃厚:但是屬下真的不明白我們是哪裡得罪瞭毒龍幫?”

  “嗯……”

  我沈思瞭一下。“你剛剛有提到,毒龍幫在黃河邊上做‘買賣’?是不是沒本錢買賣?”

  “可以這麼說,毒龍幫雖然很少公然搶劫過路的客商,但是他們佔據瞭黃河沿岸的地盤,向農夫們徵收‘灌溉費’……”

  “‘灌溉費’?”

  我插口。“是不是隻要農夫們要用水就要交錢給他們,不然就不讓你種地?”

  “教主明見。”

  費鵬微微鞠躬。

  嘖,竟然霸佔水源,向老實農夫強收保護費?我突然感覺到一股怒火直沖上來。“這次晉陜一帶旱災,黃河沿岸有沒有餓死人的?”

  “啟稟教主,有,而且還不少。”

  費鵬已經猜到瞭我問這句話的用意,隨即補充解釋著。“這次旱災,毒龍幫趁機提高瞭繳交‘灌溉費’的額度,很多黃河邊上的農夫因為繳交不起高額的‘灌溉費’而被趕出原來的土地,因而餓死的。”

  “教主,這點我可以作證!”

  不遠處突然有個教眾大叫瞭起來。“我就是被毒龍幫從自己傢裡趕出來的,他們說啥子天時不好,水源緊缺,一下子把‘灌溉費’提高瞭十倍,我繳不出來,就被他們給砸瞭地裡莊稼,隻好離傢另尋活路瞭!”

  “我也可以作證!”

  又是一名教眾喊瞭起來。

  “我也是!”

  “我也一樣!”

  “我也……”

  就在這時,有些婦女小孩在其他人的帶領之下,慌慌張張地朝著板車跑瞭過去,聚集在板車旁,而且隻要一看到板車上的屍體,幾乎無一例外地都哭瞭起來。

  板車上的死者必定是他們的親人。

  “好瞭!大傢安靜!”

  我舉起手示意大傢安靜,教眾們立刻鴉雀無聲,等待著我說話。

  “費總管,你不是有訓練弟兄們武藝嗎?”

  我轉向費鵬。“集合所有能打的弟兄,咱們去抄瞭毒龍幫這個禍害!”

  “謹遵教主吩咐!”

  費鵬大聲答應著,而周圍的教眾聽到瞭我決定去攻打毒龍幫,全都興奮地歡呼起來。

  雖然我給費鵬的命令是‘調集所有能打的弟兄’,費鵬也的確是調集瞭大批人手,但是費鵬卻隻選瞭三百人出來擔任攻打毒龍幫的任務,其他的人則是安排在蕭傢堡的各處防禦據點待命。

  “費鵬,你把人派去防守據點幹什麼?”

  我看著費鵬把一隊又一隊的人派去各防禦據點,終於忍不住發問瞭。“我們好像是要去抄瞭毒龍幫吧?”

  “啟稟教主,要抄瞭毒龍幫,有屬下帶領的這三百弟兄已經足夠。”

  費鵬躬身回答。“但是屬下怕這是毒龍幫的調虎離山之計,趁著我們的主力外出,反過來攻打我們蕭傢堡,因此才會派人加強各據點防禦:小心點總是不會錯的。”

  “原來如此。”

  我點頭,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有可能是個‘調虎離山’之計,被費鵬一提醒,我這才想到,要是被敵人趁著我們主力外出的時候進攻,堡內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結局肯定很慘。

  就在這時,馬嘶聲傳來,許多教眾將那些原本用來拉車的馬都給牽瞭來,而且這些馬現在全都上瞭鞍蹬。

  “我們騎馬去?”

  我還真沒想到可以把拉車的馬牽出來騎呢!

  “是的,節省時間。”

  費鵬親自將一匹毛色血紅、渾身發亮的高頭大馬牽瞭過來給我。“教主,請上馬。”

  “哈哈!好!”

  我大笑著躍上馬背。“寧兒,芊莘,你們兩個來和我一起騎這匹馬,這樣可以再省出兩匹馬來!”

  芊莘和洪寧幾乎是應聲奔到我的馬旁,我一手拉著一個人上瞭馬,讓芊莘坐我身前,洪寧坐我背後,被兩個美女夾在中間。

  “教主,為什麼要讓我坐後面啊?”

  不過,趁著教眾們紛紛領取兵刃並跨上馬背的同時,洪寧卻在這時湊在我耳朵旁低聲埋怨。“反而讓芊莘妹子坐前面?”

  “因為你太美瞭,坐我前面會搶我的鋒頭。”

  我也回頭和洪寧咬耳朵。“何況,你的胸部比芊莘的大些,靠在我背上感覺也好些。”

  “死相!”

  洪寧紅瞭臉,啐瞭我一口,但是表情顯得很高興:然後洪寧雙手摟住我,將上身緊貼在我身上,還故意晃瞭幾下身體。“是不是像這樣?”

  “對啦!就是這樣!”

  和洪寧接瞭個吻,回過頭來,正好迎上芊莘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似乎是在說,好啊!竟敢說本姑娘的胸部比較小?教主你完蛋瞭!

  “你的也不小瞭啦!”

  我摟住芊莘,靠在芊莘耳邊吹著氣。“而且,你將來還會長大,也許會發育得比洪寧更壯觀呢?”

  芊莘沒有回答,隻是被我摟著的嬌軀扭動瞭幾下而已。

  看看大傢都已經領到兵器、跨上馬匹瞭,連沒有騎過馬的十婢也都跳上瞭馬背、弄懂瞭怎麼用韁繩和鞍蹬來控制馬匹,我向費鵬點點頭。

  “弟兄們!”

  費鵬提氣大喊。“咱們這就出發去抄瞭毒龍幫,替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喔!”

  在此起彼落的歡呼聲中,大隊人馬急馳出瞭堡門,朝著毒龍幫的地盤而去。

  要找到毒龍幫的地盤並不難,蕭傢堡之中的教眾不乏受到毒龍幫迫害而不得不離鄉背井的人,讓這些教眾帶路,到瞭地頭上再找當地的農夫又問一下,那些被毒龍幫給欺壓得敢怒不敢言的當地農夫很快就指引我們找到瞭毒龍幫的巢穴。

  來到瞭毒龍幫的老巢所在,當地是一個類似蕭傢堡的莊院,不但有圍墻,還有護莊河,甚至還有吊橋:而看到我們大隊人馬遠遠馳來,莊院內早就打響瞭警鐘,橫跨護莊河的吊橋緩緩收瞭起來,許多人影也在黑暗中紛紛登上圍墻。

  我大概估計瞭一下,對方至少有兩百人以上登上瞭圍墻,再加上對方已經收起瞭吊橋,除非我能先以輕功躍過護莊河、砍斷收起吊橋的鐵煉將吊橋放下來,不然強行攻打,損失將會非常慘重。

  不過,費鵬對於毒龍幫的人將吊橋收上這件事似乎無動於衷,而是繼續催隊前進,直到距離一箭之地的時候,費鵬一舉手,大隊人馬立即停瞭下來。

  臉上不露喜怒哀樂地觀察瞭毒龍幫的巢穴一陣子,費鵬突然大叫一聲:“上火箭!”

  在費鵬的命令下,教眾們以五人為一組,其中四人將火把扔在地下,抽出弓箭,然後將箭頭伸到仍然拿著火把的教眾面前,由持火把的教眾替其餘四人點燃箭頭前綁著的、浸瞭火油的麻繩。

  點瞭火之後,持弓箭的教眾搭上火箭,拉開弓,燃著火的箭頭在黑夜之中斜斜仰起,指向毒龍幫的莊院。

  “放!火箭預備!”

  費鵬口令一下,咻咻聲響,兩百四十枝火箭齊齊射出,有如流螢舞空,向著毒龍幫的莊院飛去,落在莊院內之後,似乎是燒著瞭什麼東西,引起瞭火災,我可以看到有許多人頭在著火的地點附近竄來竄去。

  第一波火箭出手,教眾們又拔出一枝火箭,伸到持火把的教眾面前:但是這次持火把的教眾們沒有替箭頭點火,而是靜靜等待著命令。

  我忍不住看瞭一下費鵬,從剛剛教眾們能夠整齊劃一又快速地執行他的命令看來,費鵬顯然投註瞭不少心血在訓練這些教眾上,而看到費鵬能夠將這些教眾的紀律訓練到幾乎和軍隊一樣,再加上費鵬以軍隊屯墾的方式在經營蕭傢堡,我開始懷疑費鵬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什麼他懂這麼多軍隊的事情?他真的隻是飢荒時、一個因為要討生活而不得不落草當土匪的普通人嗎?

  就在這時,吊橋開始放瞭下來,可以看到許多毒龍幫的幫眾手持閃亮的利刃和火把聚集在吊橋的另一邊,隻等著吊橋一放下來,就要沖出來瞭。

  “點火!上箭!”

  費鵬再次高聲下令,教眾們迅速拉開弓,將點好瞭火的箭枝搭上,開始瞄準。

  吊橋終於完全放瞭下來,吶喊聲起,毒龍幫的幫眾揮起武器,開始朝著我們沖殺過來。

  “射前鋒,放!”

  這次費鵬改變瞭目標,而兩百四十枝火箭也像一張火燄之網一般被拋上黑暗的夜空、再朝著打前鋒的毒龍幫幫眾身上灑下。

  慘叫聲響起,許多毒龍幫幫眾中瞭火箭,全身衣服立即起火,變成瞭一個火人,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滾嚎叫著,而後面跟著想出來的毒龍幫幫眾也沒辦法從前面那些全身著火的幫眾身上跨過去,除非他們也想變成火人,瞬間毒龍幫的幫眾們亂成一團。

  “放箭!”

  這次費鵬沒有下令用火箭瞭,教眾們以熟練的動作飛快麻利地抽出箭枝,一箭又一箭地朝著在莊院門口擠成一團的毒龍幫幫眾射去,慘叫聲一聲接一聲,越來越多的毒龍幫幫眾中箭倒地。

  眼看著莊院大門處的毒龍幫幫眾即將被殲滅,突然一道黑影冒著箭雨沖出,教眾們發射的羽箭不但被那個黑影赤手空拳地打下,那個黑影甚至還抓起瞭三枝箭反擲回來,其中一枝從侍琴身邊飛過的箭枝被侍琴用馬鞭打斷,另外兩枝箭打中瞭兩個教眾,那兩人在痛叫聲中摔倒在地,旁邊的教眾立刻跳下馬來,扶著受傷的教眾退到後方去,春蘭她們幾個女孩子立即替受傷的人包紮。

  那個黑影冒著箭雨沖到我們前面,這時我們已經可以看到那個黑影其實是個穿著黑衣的老者,老者沖到我們面前,大喝一聲,就要朝著費鵬撲去,想來個擒賊先擒王,隻要先抓瞭費鵬這個負責發號施令的人,不怕我們不退走。

  白影一閃,芊莘從我身前躍瞭出去,疾撲那個老者:老者見到芊莘撲向他的勢道,知道在他能捉到費鵬之前、芊莘就能先打到他,隻好被迫放棄擒捉費鵬的打算,轉身先行迎戰芊莘。

  芊莘有如仙女般自空而降,雙手捏著蘭花手朝著老者襲去,而老者則是擺出鷹爪擒拿手的勢子預備反擊:兩個人一接近,馬上就是劈劈啪啪一陣輕響,以極快的速度互相交拆瞭七八招,接著是‘砰’的一聲大響,芊莘和那個老者對瞭一掌。

  擦擦擦幾聲,老者被芊莘這掌打得連退三步、鼓氣怒目、調息著被打亂的內息:而芊莘則是借勢一個後空翻、優雅地落在三丈之外。

  聽到對掌的聲音,我嚇瞭一大跳,因為老者雖然被芊莘一掌擊退三步,但是那是因為老者見到芊莘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輕敵之下沒有出盡全力,再加上被芊莘佔瞭居高臨下的優勢,所以才被芊莘給打瞭個措手不及。

  而芊莘一個後空翻化解老者的掌力看起來雖然漂亮優雅、似乎是佔瞭全面上風,但是老者的鐵沙掌力雄渾堅實,以芊莘目前的功力是還受不住的:芊莘受的其實是暗傷,如果再繼續打鬥下去,暗傷發作起來,可就不好收拾瞭。

  我急忙躍到芊莘身旁,伸手拉住芊莘的手,阻止芊莘繼續上前挑戰老者:同時將太陰真氣緩緩送到芊莘體內去,協助芊莘療傷。

  “芊莘,別去,先運氣調息:感覺怎麼樣?”

  雖然芊莘對於我阻止她追擊老者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當芊莘依言運氣的時候,一下子就臉色大變,看來芊莘也發現自己受瞭內傷。

  “你先運氣療傷,這個老王八就留給我吧。”

  我輕輕拍瞭拍芊莘的手,芊莘點瞭點頭,就地盤坐運氣療傷起來。

  朝著老者跨出幾步,拱手抱拳。“老先生功夫高明,就讓晚輩來討教幾招。”

  老者先打量瞭芊莘幾眼,又瞪瞭我幾眼,摸瞭摸鬍子點頭。“嗯,看來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你們兩個小娃娃年紀都沒多大,能練到這樣的功夫,也算不容易瞭:好吧,咱們就來比劃兩招。”

  “請。”

  雖然我沒學過擒拿手或是拳法之類的空手武藝,但是我自信在速度上不比老者的動作要慢,更何況剛剛看老者和芊莘動瞭幾招,大概抓到瞭老者所使鷹爪功的一些要訣,所以我右手爪在前、左手爪在側,模仿老者鷹爪功的起手式擺出瞭架式。

  “哦?沒想到你也會鷹爪功。”

  老者點瞭點頭,雙手緩緩成爪型提起,擺出瞭起手式。

  “小子,接招!”

  一聲暴喝,老者雙爪惡狠狠地朝我抓來,一取右肩一取喉嚨。

  要是我右肩被老者給抓到瞭,不用說當然是立刻筋骨俱碎、當場成為廢人:而喉嚨要是被老者給抓到瞭,那我隻怕當場就可以去陰曹地府向閻羅王報到瞭。

  雙手一起,同時對準瞭老者的手腕震去:我看出老者的鷹爪功將內勁都聚集在手指上,因此十指可以說是無堅不摧,但是手腕處卻沒什麼內勁保護,是個弱點,如果我能震斷老者的手腕,老者的鷹爪功就算是廢瞭。

  看出我的用意,老者這兩抓沒抓實,立刻縮手變招,一抓眼睛一抓小腹,又是同時朝我要害抓來。

  雙手成陰陽手,同時向上下震去,老者的手要是繼續前伸,在抓到我之前,他的手腕會被我的手臂給震斷。

  老者再次收手變招,這次是一抓頂門一取下陰,大開大闔地雙手以天地勢朝我攻來,讓我無法再震他手腕。

  但是這次我不去震老者的手臂瞭,我學著老者前兩招的手法,雙手成鷹爪之勢,一抓喉嚨一抓面門,朝著老者抓去:老者如果繼續朝我靠近,在他抓到我之前,我的雙手就能先扯斷他的喉嚨、抓爛他的面門。

  “咦?”

  大概驚訝於我竟然模仿著他的招式來攻擊他,又或是驚訝於我竟然反守為攻,老者驚囈一聲,急忙收招,右掌一立,有如鐵墻一般朝我推來。

  見到老者出掌,我同樣也是左掌立起,以掌力對掌力,迎向老者的鐵沙掌。

  ‘碰’的一聲大響,老者站在原地氣定神閑,還露出微笑:我卻是被老者的掌力給震得連退好幾步,氣血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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