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及早抵達晉南的蕭傢堡,我們幾乎是日夜兼程趕路的,隻有打尖的時候停下腳步而已:至於住宿的問題,如果日落的時候剛好抵達市鎮,那麼我們就在旅店之中投宿,不然就是在荒山野地之中生起營火,大傢圍著營火將就著睡一晚而已。
一路快馬疾馳,但是當我們抵達蕭傢堡的時候,也是四天之後的事情瞭。
時近晚秋,所以我們抵達蕭傢堡的時候,在蕭傢堡外圍的農田早已休耕瞭,隻剩下火燒殘餘稻梗的火耕痕跡烙印在大片大片開墾好的農田之中:不過,開墾過的土地面積比我們上次來蕭傢堡的時候要大多瞭,灌溉用的水渠也從原本的簡單在兩旁堆些石頭、打些木樁固定渠岸、變成瞭以蛇籠和砌石強化的渠岸,可以看出費鵬花瞭許多心思在興建堅固、能夠永續使用的水渠之上。
“屬下恭迎教主大駕。”
負責警戒任務的教眾通報進去以後,費鵬在蕭傢堡的大門處迎接我們。
“費鵬,我聽說山西地界最近似乎發生瞭許多少女遭到綁架的案件,是嗎?”
我沒有和費鵬多加客套,直接切入主題。“連我們的少女教眾都有五個人失蹤瞭,是嗎?”
“啟稟教主,確有此事。”
費鵬也不隱瞞,很幹脆地承認瞭。“屬下無能,雖然派瞭不少弟兄出外打探消息,但是至今一點頭緒都沒有,請教主責罰。”
“算瞭,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我們太陰神教目前元氣未復,教中很缺武功好手,如果碰上瞭武林中的黑道高手,我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想要溜進來擄人,負責警戒的弟兄隻怕根本沒辦法發覺。”
我忍不住嘆瞭一口氣,呂晉嶽之前發起對太陰神教的剿滅行動讓太陰神教幾乎是灰飛煙滅,教中唯一殘存的人就是芊莘這個太陰聖女,再加上繼承瞭師父一身功力的我,那已經不單單是‘元氣大傷’這麼簡單而已瞭:要重建太陰神教,隻能從幾乎是零的基礎上開始,雖然在短時間內招募到瞭大批的普通教眾,但是有實力的高手卻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招募到的,到現在為止,我也隻‘招攬’到瞭方虹一個人而已。
從天賢、天齊那邊獲得的消息看來,呂晉嶽已經在推動第二次剿滅太陰神教的計畫瞭,我也得盡快招募更多的高手加入太陰神教才行,不然現在太陰神教雖然已經有瞭上萬的教眾,但是真正的高手卻不到五個,根本就沒辦法和白道武林相鬥。
“對瞭,費鵬,既然你派兄弟出去打探消息,那你知道不知道最近哪裡有發生過少女被綁架失蹤的事件?還有哪個地方這種事件發生的次數最多?”
“啟稟教主,根據弟兄們的探報,最近發生失蹤事件、以及最常發生失蹤事件的地點,都在晉陽一帶。”
幾乎就在我問完話的同時,費鵬就回答瞭我的問題,很顯然他對這些消息早就留心已久瞭。“教主,屬下鬥膽,請問教主詢問這些,是否是有什麼計畫?”
“不愧是費總管。”
我朝著費鵬一笑。“既然我們打聽不到那些歹人的消息,那隻好引蛇出洞、釣魚上鉤,讓他們自動來找我們。”
“屬下鬥膽,願聞其詳。”
其實早在趕來蕭傢堡的路上,我就已經思考過,萬一費鵬打探不到歹人的消息該怎麼辦?我當時想到瞭兩個辦法。
第一個是假扮買主去找那些綁架婦女的歹徒假裝要買女人,這樣就可以打聽到那些歹徒的消息。
不過,在仔細考慮之後,我決定不採用這個方法,第一個原因是以費鵬的精明幹練,他大概也想到過類似的方法去打探歹人的消息,但是這樣也打探不到歹人的行跡,那麼我再去實行這條計謀是否還能收到功效,不無疑問。
第二個原因則是,即使能打探到歹人的消息,隻怕也沒辦法打探到歹人的根據地,歹人很有可能會指定‘交易地點’要求我們到那邊去和他們碰頭,再來個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樣即使我們到瞭交易地點,把出現的歹人一網打盡,那樣還是動搖不瞭歹人的根基,因為我們還是不知道歹人的巢穴在哪裡。
所以我決定採用第二個方法,就是引蛇出洞的‘釣魚’法:既然歹人想要擄掠美麗的少女,我身邊剛好就有幾個美麗的少女,隻要讓她們到歹人出沒的地方去亮相一下,就可以吸引到歹人的註意,這樣不愁歹人不上門來,而到時候就可以見機行事瞭:如果來的是大魚,那就現場擒殺,否則也可以假裝讓那些小嘍囉擄人得手,再跟蹤那些嘍囉回到他們的巢穴去。
現在的問題是,我要用來釣這些歹人的‘香餌’人選要選誰比較好。
如果要說美貌,方虹和洪寧身為‘武林四花’之二,美貌驚人的美貌絕對足以引起歹人的註意和興趣,特別是方虹,不但人長得美貌,武藝又高,更是聰明機智,能夠讓她當‘香餌’的話,整個釣魚計畫基本上就是萬無一失瞭。
可是,方虹和洪寧身為‘武林四花’,認得她們兩個的白道人物也不在少數,而且她們兩個現在都是‘失蹤人物’,出門都要改裝易容免得被人認出來,要是讓她們兩個以原本的美貌出去引誘歹人上鉤,隻怕歹人沒引到,反而先引得白道人物找上門來,我可沒有辦法在應付白道人物的同時還去追殺歹人。
所以,基本上我不考慮讓方虹或是洪寧去當‘香餌’。
除開方虹和洪寧之後,芊莘似乎是最適合的人選:芊莘人長得漂亮,武功也還不錯,在太陰神教之中排名第三──一想到這邊我又忍不住要為瞭太陰神教缺乏武功好手而哀嘆兩聲,再加上武林中人認識芊莘的也不多,讓她出去拋頭露面,引來白道人士的機率相對之下小很多。
事實上,在我最初的計畫之中,就是讓芊莘出去擔任‘香餌’的。
決定好要讓芊莘去擔任引誘歹人上鉤的‘香餌’之後,接下來的問題就在於該如何引起歹人的註意瞭。
理論上說來,應該是讓芊莘到晉陽的大街上去盡量的拋頭露面一番,芊莘露面的時間越久、就越有機會吸引到歹人的註意:可是,一般女孩子除非有‘正當理由’,不然是不會隨便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就像費鵬不可能放縱蕭傢堡的少女教眾四處亂跑是同樣的道理。
如果不能找到一個‘正當理由’──也就是一個合適的掩飾身分,要是引起瞭那些歹人的疑心,隻怕他們就不會上鉤瞭。
“讓芊莘假扮成賣東西的小攤販如何?這樣芊莘就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拋頭露面一整天瞭。”
“可是,會讓女人在大街上擺攤叫賣的,通常都是貧苦的農夫人傢:芊莘妹子的相貌太嬌、皮膚也太嫩,看起來可不像一天到晚在地裡忙活的農傢女兒。”
夏荷一下子就指出瞭問題所在。“那樣的話,與其讓芊莘妹子去,還不如讓我們去呢!”
唔,這麼說來也是,芊莘那麼嬌美的相貌,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每天在田地裡勞動的農傢女孩。
“那,讓芊莘假扮成上街採購的富傢婢女呢?”
“那樣芊莘妹子就不能整天在大街上晃悠著瞭。”
洪寧搖頭。“富傢婢女上街採購不是沒有,但是主子都會要她們快去快回,根本不可能放她們在街上隨意亂逛的。”
洪寧是富傢女出身,對於有錢人傢的規矩比我熟悉得多,她會這麼說,那就表示有錢人傢的婢女是不可能在街上四處亂逛的。
而且,仔細想起來也是,我還真的不常在街上看到有錢人傢的婢女,即使有,也多半都是行色匆匆,從來沒看過有人在大街上閑蕩的。
如果芊莘上街的時間不夠久,那麼被歹人註意到的機率相對就減少瞭許多:如果沒能及時引起歹人註意,那麼我們很可能就沒辦法及時發現並救出被擄走的五個少女教眾瞭。
可是,讓芊莘在街上露面太久,又怕引起歹人的疑心,被歹人識破芊莘是我們誘捕他們的圈套,那樣歹人肯定就不會上鉤瞭。
“教主,那我可以假扮成走江湖賣藝的人啊?”
芊莘自己提議著。“這樣我可以一整天都在晉陽的街頭上露臉,歹人即使看到我有武功,也不會起疑心瞭,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是,如果歹人不想綁架身有武功的女孩子呢?”
我思考著。“根據費鵬派人出去探查的結果,歹人似乎沒有綁架過會武的女孩子,如果你假扮成走江湖賣藝的,即使引起瞭歹人註意,要是歹人就是不對你出手,那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大傢都沈默瞭,因為每種誘捕歹人的方法都有缺點,很難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案。
“那個……師父?”
突然,馨兒打破瞭沈默開口說話。“假扮成賣唱的歌女呢?”
“賣唱的歌女?”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好主意,假扮成賣唱的歌女不但有著‘正當理由’可以在街上晃悠一整天,而且相貌嬌些、皮膚細些也不會引起歹人的懷疑,再加上還可以用動聽的歌聲主動吸引歹人前來上鉤,這比起被動地希望歹人註意到我們的‘香餌’有著更大的機會引起歹人註意。
“不……不行啦!”
不過,芊莘似乎不太贊同馨兒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
我感到好奇。“我覺得馨兒這個提議不錯啊?”
“我、我唱歌不好聽啊!”
芊莘有些忸怩著。
我倒,原來是這個原因。“唱歌不好聽又沒關系,練習一下就好瞭:而且我們隻是要引起歹人註意而已……”
“師父,不然讓我去當誘餌吧?”
馨兒舉手,自告奮勇著。“在移居到錢傢村之前,我當過賣唱的歌女,應該能夠勝任的。”
聽到馨兒這麼說,大傢都對著馨兒投以驚奇的眼光。
我沒有立刻回答馨兒的要求,的確馨兒也是一等一的美女,絕對能夠引起歹徒綁架她的興趣,而且馨兒以前有賣唱的經驗,要假扮賣唱的歌女那肯定是不會露出破綻的:但是馨兒不會武藝──雖然我傳授瞭一些‘陰陽訣’的入門心法給馨兒,但是馨兒還沒開始正式‘實習’,這樣和不會武藝是沒有兩樣的。
我怕的是馨兒不會武藝,要是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無法保護自己,那樣就糟糕瞭。
“欸,耗子,我覺得馨兒妹妹的提議不錯呢。”
方虹也開口瞭。“雖然馨兒妹妹不會武功,但是我們可以假裝成是前去聽歌的武林人物就近保護她,還可以輪班監視情況,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得找費鵬商量一下。”
連夜找來瞭費鵬,我把馨兒提議‘假扮賣唱女’的計畫告訴費鵬,想聽聽看他的看法。
聽完瞭我的計畫,費鵬閉上瞭眼睛,雙手抱在胸前,沈思瞭好一陣子之後,這才睜開眼睛。“啟稟教主,屬下認為此計可行。”
“哦?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從兄弟們打探到的消息來判斷,這夥擄劫婦女的賊子雖然身有武功,但是他們的武功應該也不甚高,所以賊子才會專挑不會武藝的女孩子下手,而刻意避開學過武藝的人:堡內被擄的五個教眾也都是不會武藝的。”
費鵬解釋著。“而且,讓不會武藝的人去假扮誘餌也有個好處,那就是賊子不會刻意提防誘餌,隻要誘餌不主動去做出刺激賊子的舉動,賊子是不會輕易傷害他們所捉到的俘虜,畢竟‘貨物’的價格高低也取決於賣相好看與否,沒有人會願意出高價買個缺手斷腿的女人的。”
“這麼說來也是,如果派個會武藝的去當誘餌,被發覺瞭反而會有生命危險:換成是我,肯定也會立刻下殺手把會武的誘餌給解決掉,免得在對付追兵的時候,誘餌搖身一變、變成心腹大患。”
我同意費鵬的看法。
“教主明見。”
費鵬躬身。“如果教主決定要採行此計,那麼屬下可以在教眾之中挑出幾個懂音律的老人協助去協助張姑娘假扮誘餌,明天就可以開始進行。”
“好傢夥,原來你早就想過這條計策瞭!”
我忍不住笑著拍瞭拍費鵬的肩膀,費鵬肯定是早就想過讓人去假扮賣唱女的計謀瞭,隻是為瞭堡內沒有足夠的武功好手可以保證找到賊子巢穴之後將對方一網打盡、所以這條計策才沒有付諸執行:不然費鵬不會沒事去註意堡內有哪些‘老人’會懂音律的,正是因為費鵬有著這個打算,所以費鵬早早就在留意人選瞭。
一個彈著三弦的老人配上一個賣唱的少女,怎麼看都像是為瞭討生活而出來賣藝的父女,任何人看到這種組合都不會起戒心的。
費鵬挑出來搭配馨兒假扮誘餌的是一位名叫昌伯的七十多歲老年教眾,雖然不會彈三弦,但是昌伯拉得一手好胡琴,還說得一口好書,年輕教眾們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一天辛勤的工作完畢之後,趁著入夜的清涼夜色,在堡中的大廣場上聽昌伯拉胡琴說書:由昌伯搭配馨兒假扮走江湖賣藝的父女,說書配賣唱,絕對是天衣無縫的組合。
此外,費鵬還調派瞭三個之前由毒龍幫投降過來的會武教眾,這三個人雖然武功都不甚高,隻能算是江湖上的二三流水準,但是要趕走前來找麻煩的地痞流氓卻是足夠瞭:他們三個人的工作就是輪班假裝成聽賣唱說書的客人,負責把那些前來找麻煩的地痞流氓給趕走。
而我這邊則是帶上瞭方虹和芊莘,她們兩個現在可以說是太陰神教之中、除瞭我之外僅有的武功好手瞭,我們的任務就是輪班在暗中埋伏,一旦歹人上鉤對馨兒這個誘餌下手擄劫的時候,我們就跟蹤歹人到他們的巢穴去,將歹人一網打盡,並將被擄走的少女教眾救出來。
準備好之後,我們一行人立刻朝著晉陽出發。
‘永興樓’是晉陽市上有名的大酒樓,每天人來人往,有著不少的客人:我們決定挑選這裡當作我們撒下誘餌的地點。
我們抵達晉陽之後,昌伯和馨兒假扮的賣藝父女組就前往永興樓,也不知道馨兒是怎麼和永興樓的掌櫃談的,總之馨兒和永興樓的掌櫃談沒多久,永興樓的掌櫃就同意昌伯和馨兒在永興樓說書賣唱瞭。
而我也算是正式見識到瞭馨兒的歌喉有多好,馨兒不但南腔北調的各種曲子會唱的不少,而且無一不精,在昌伯胡琴悠揚激越的伴奏之下,馨兒的歌聲有如乘風飛翔的黃鸝鳥,清脆婉轉的歌聲一忽高一忽低的牽動著聽眾的心,嬌艷的面容搭配靈動的眼神更是讓人眼睛一亮,每個路過被歌聲吸引進來的客人就這樣坐瞭下來,在馨兒唱完曲子之前都不肯走瞭。
而費鵬替我們安排的三個保鏢也是很快地就派上瞭用場,第一天傍晚的時候就來瞭幾個動手動腳、想要對馨兒輕薄的地痞流氓,那時費鵬安排來的三個會武教眾正好都假扮成聽賣唱的客人,在酒樓之中飲酒聽歌,一看到有地痞流氓前來騷擾馨兒,那三個教眾不等地痞流氓有機會碰到馨兒,直接上前去對著地痞流氓就是一頓拳腳交加,然後把那批地痞流氓全都給扔出酒樓大門之外,還贏得瞭現場其他客人的滿堂鼓掌喝采,看來教訓瞭那批地痞流氓似乎也很替當地人出氣。
不過,我比較關心的是,第一天並沒有可疑的人物出現在永興樓附近,也就是說,我們設下的誘餌圈套沒能引得歹人上鉤。
為瞭增加誘捕歹人的機會,給予歹人在晚上動手的‘方便’是必要的,所以昌伯和馨兒就近在永興樓附近的一間小客棧住瞭兩間房,一人一間,這樣歹人想要下手擄劫馨兒的時候就比較不需要顧慮到會引起昌伯的註意,當然這也是為瞭保護昌伯起見,免得歹人對馨兒動手的時候波及昌伯這樣一個不會武藝的老人。
我和方虹、芊莘則是住在同一傢客棧的另一間房,這樣歹人如果選擇晚上來擄劫馨兒,我們就可以立刻對歹人的行動作出反應:至於費鵬派來的那三個會武的教眾,他們則是另外有落腳的地點,畢竟他們的任務隻是趕跑找麻煩的地痞流氓、而不是協助追蹤歹人,如果歹人看到那三個人連晚上住宿的地方都靠近昌伯和馨兒,很難保證不起疑心。
“可惜,今天沒能引誘得歹人出手。”
方虹背著劍靠在窗邊,仔細註意著客棧周圍的動靜。
客棧周圍一片寧靜,除瞭偶爾有風吹落葉的沙沙聲和街上野狗的吠叫聲之外,就隻有低微的、時有時無的歌聲從馨兒所住的客房那邊傳來。
“馨兒姊姊可真是認真,晚上休息的時候都不忘練歌。”
芊莘打瞭一盆熱水,一邊替我洗腳,一邊說著。
“馨兒妹子是在練歌嗎?”
倚在窗邊傾聽外面動靜的方虹突然冒出瞭這麼一句話。
“難道不是嗎?”
我有點好奇方虹怎麼會這麼說。“這歌聲難道不是馨兒的?”
“你自己聽聽看?”
方虹似笑非笑地瞪瞭我一眼。
(……一針一線……細細織著衣裳……
雖然馨兒的歌聲低微而斷續,似乎是為瞭不想打擾到其他已經安歇的住客,但是我們三個人都還是能把馨兒低聲唱著的歌詞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歌聲低微,但是音調、唱腔,都是馨兒的歌聲沒錯啊?那為什麼方虹會說這不是馨兒的歌聲?
(……等著哥哥……入冬返鄉……
(……大紅衣裳……妹子嫁裳……
(……待得哥哥返鄉……成親拜堂……
(……哥哥可知……妹子的心……
馨兒在唱的不是情歌嗎?雖然我聽不出來那是哪裡流傳的情歌,但是那的確是情歌無疑:而馨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唱情歌?是她真的在練唱?或者是馨兒在藉著唱歌的方式、透露她的心情給我知道呢?
“聽出來瞭嗎?”
方虹的話語之中透著濃濃的醋酸味。“看來馨兒妹子對咱們的蕭大教主可是愛慕有加呢!”
“我聽出來瞭,聽出來我的虹兒在吃飛醋瞭。”
我故意嗅瞭嗅鼻子。“好酸的醋味啊!這邊都聞到瞭!”
“誰吃飛醋瞭?就是你這耗子的鼻子靈!”
方虹哼瞭一聲,別過頭去瞭。“而且誰又是你的虹兒瞭?”
“那又是誰說過她的命已經給瞭我、隨我怎麼用都不要緊的啊?”
先不管馨兒是不是真的愛慕我,但是眼前吃醋的方虹非得先擺平不可。“虹兒,過來這邊,坐我懷裡,讓我好好‘使用’你一下。”
被我這麼一說,方虹的身子僵硬瞭一下,兩頰泛起瞭紅雲,但是仍舊乖乖地走瞭過來,坐在我懷裡,任由我將她嬌軟的身子抱在懷中。
“虹兒,不要吃醋瞭,好嗎?”
我輕輕在方虹耳邊低語,順便嗅著方虹的發香。“馨兒的事情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本來隻是想救她出來,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哼,英雄救美,不就是希望美女以身相報嗎?”
大概是因為我嗅著她發香時的氣息弄癢瞭她的耳朵,方虹的身子縮瞭一縮。“蕭大俠救瞭張姑娘,自然張姑娘要以身報德啦!”
“可惜我不是蕭大俠,我隻是個淫賊耗子。”
我笑著伸手開始解方虹的衣帶。“而且是個偷香竊玉的耗子,正打算把偷到手的方大美女給好好的奸淫一頓呢!”
“你、你這壞人!不要這樣!我們還要監視馨兒妹子那邊的情況……啊……”
方虹雙手扯著衣襟不讓我解開她的衣服,但是當我在她白晰的頸子側面深吻下去的時候,方虹的全身立刻就酥軟無力瞭。
就在方虹被我給弄得全身衣衫不整、嬌喘細細的時候,我們聽到瞭細微的腳步聲迅速由遠而近,來的一共有三個人,而且這三個人是從沿路民宅的屋頂上奔跑過來的。
看來我們佈下的誘餌仍舊是發揮瞭作用,這不就釣上三條魚瞭嗎?隻是聽這三人奔行的腳步聲,並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應該不是我們要釣的大魚。
也許是時候放長線瞭。
“有人來瞭,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夥歹人。”
我放開方虹。“虹兒,整理一下衣服:芊莘,拿劍來,別管洗腳水和鞋襪瞭,現在似乎不是穿鞋著襪的好時候。”
我的雙手一放開,方虹立刻站起身來,迅速把剛才被我給弄亂的衣服整理好:芊莘則是輕巧無聲地打開我們的行囊,很小心地、不弄出任何聲響地取出兩把精鋼長劍來,將其中一把遞給我,另外一把則背在自己背上。
來的三個人奔到瞭客棧的屋頂上,先跳進客棧廂房之間的小院子,仔細觀察瞭一下周圍環境,隨即推開瞭馨兒房間的窗戶跳瞭進去。
一聲低低的驚呼聲從馨兒房中傳出,隨即沒瞭其他聲響:然後就是那三個人跳出窗戶的聲音,其中一個人落地的腳步聲明顯變重瞭,馨兒應該就是被這個人所抓著。
整理好衣服的方虹已經靠在窗邊、等待著外面的動靜,就在那三個人躍上屋頂的時候,方虹素手一伸、無聲無息地推開瞭我們這間客房的窗戶,隨即施展輕功、猶如月宮仙女一般乘著映入房中的月色躍瞭出去,半空中一個優美個身法轉折,直接上瞭房頂,我和芊莘也急忙跟上。
躍上房頂,剛好看到三個全身裹在黑衣中的人影正在向南疾奔,其中一個人肩上扛著馨兒:被人扛著的馨兒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被對方點瞭穴道,還是她依照我的指示、沒有反抗歹人的擄劫?
雖然說歹人應該不會傷害馨兒,免得要把馨兒賣掉的時候賣不到好價錢,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會擔心馨兒是不是受傷瞭。
突然註意到馨兒垂在一旁的手微微動瞭一動,捏瞭個蘭花指,隨即放開手,這是通知我們她沒事的暗號。
既然馨兒沒事,我們就按照預定計畫,遠遠地跟蹤著歹人的行跡。
三個歹人扛著馨兒出瞭晉陽之後,腳步就慢瞭下來,沿著官道奔行瞭約半個時辰之後,轉上瞭一條通往荒山野嶺的小道路,奔行的速度又更慢瞭些,再過瞭約小半個時辰,來到一間半頹圮的小屋前,推開小屋的門,魚貫走瞭進去,接著就是點亮燭火的光芒從窗口透瞭出來,然後一陣吱吱軋軋的聲音,燭光再次隱去,屋內又恢復瞭原本的黑暗。
我們躡手躡腳地靠近窗邊,仔細傾聽屋中的動靜:很奇怪的是,雖然剛才我們跟蹤的那三個賊子武功不高,但是我們現在卻聽不到屋中有任何人的呼吸聲,即使是馨兒的聲音也聽不到。
這些人怎麼可能就這麼不見瞭呢?肯定是和剛才那陣吱吱軋軋的聲音有關連,那些歹人多半是啟動瞭某些機關暗門,然後走進瞭某種秘道之中,所以現在屋中才沒有人。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就麻煩瞭,要是歹人藉由秘道甩開我們的追蹤,那麼我們不但無法找到歹人的巢穴,還會害得馨兒就這樣葬送在歹人的手中。
說不得,即使是打草驚蛇,我們也必須立刻追上歹人。
方虹向我比瞭個手勢,表示她要去探查一下小屋周圍,接著拔出長劍,身形一晃就不見瞭人影:我則是帶著芊莘直接越窗而入,拿出火摺點亮瞭火,就著火光照映之下,可以看到屋角的地面上有個方桌般大的大鐵蓋。
這個大鐵蓋底下肯定就是秘道的入口瞭,隻是不知道要怎麼打開這個鐵蓋?是要靠機關呢?還是直接用蠻力硬開?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方虹已經繞瞭小屋一圈回來瞭。“我在這附近沒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耗子你呢?”
“我想這個應該就是秘道入口。”
我指瞭指地上那塊鐵板。“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塊鐵板而已……”
就在這時,鐵板底下突然傳來鬱悶的腳步聲,接著就是鐵板開始向上掀動,看來是底下有人要掀開鐵板鉆出來。
我迅速轉瞭幾個念頭,如果是剛剛那三個歹人要鉆出來,雖然我可以趁著第一個人打開鐵板的時候殺瞭他,但是這樣就驚動瞭剩下兩個人,當然也會一並驚動底下的其他人,而我們並不知道底下還有些什麼人,就這樣驚動對方,那麼我們除瞭硬殺進去以外,將沒有第二條路,而且還有可能遇到對方以馨兒當人質來脅迫我們的情況。
可是,如果就這樣任由那三個人鉆出來,小屋之中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那三個人肯定會發現我們的。
就在打不定主意該怎麼辦的時候,方虹扯瞭扯我的袖子,伸手朝著屋頂指瞭一指,意思就是叫我們躍上屋樑去。
對啊!雖然小屋之中沒有地方可以躲藏,但是躍上屋樑的話,從底下鉆出來的人因為有鐵板遮著他們的視線,是不會立刻註意到我們躲在屋樑上的。
方虹不愧是心思機敏又閱歷豐富的‘玉女劍’,一下子就找到瞭最合適的躲藏地點:我暗自慶幸這次有讓方虹跟著一起來,要是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來,剛才非得被人給發現行跡不可。
我們三個人躍上瞭屋樑,看著底下那片鐵板在一陣耳刺牙酸的吱吱軋軋聲之中被人用力推開,露出底下被火把光芒照亮的秘道入口階梯,然後剛才我們跟蹤的那三個黑衣人魚貫從入口爬瞭出來:他們並沒有抬頭往上看,所以沒發現屋樑上躲著我們三個人。
就在第三個黑衣人鉆出地道入口、正打算要把鐵板蓋回去的時候,方虹無聲無息地縱身從屋樑上躍下,劍光閃處,三個黑衣人還來不及發出慘叫聲,每個人的喉嚨就都中瞭方虹一劍,當場氣絕倒地:方虹還伸出三寸金蓮的小腳在那三個人朝著地面倒落的身體上托瞭一下,免得那三個人的身體倒地的時候發出響聲。
我帶著芊莘從屋樑上躍落,當先鉆進秘道入口,方虹最後一個下來,下來的時候還特意將那塊鐵板蓋回原位,又是一陣吱吱軋軋的響聲響遍小屋內外。
原本我聽到方虹蓋上鐵蓋時弄出的聲響還嚇瞭一跳,但是我隨即理解到方虹的用意:方虹是故意弄出聲響讓秘道裡面的人聽見的,這樣好讓裡面的人認定他們那三個爬出地道的同伴有把鐵板蓋回去,不然很難保證秘道裡的人不會起疑:而且把鐵板蓋上還可以阻擋歹人的援兵,至少掀開鐵板的吱軋聲也可以警示我們歹人有援兵前來。
秘道不遠處有個拐角,兩個男子有些懶散的交談聲不停地從拐角另外一邊傳過來:我們躲在拐角後面傾聽瞭一會,確定瞭裡面有兩個正在交談的男子,另外還有十幾個的女子的呼吸聲,從呼吸聲聽起來,這些女子都不會武功,應該就是被歹人擄劫而來的少女瞭。
看來我們順利找到瞭歹人的巢穴,就算這裡不是歹人真正的大本營,至少也是關押女子的地方。
方虹從拐角後面探出頭去迅速瞥瞭一眼,隨即縮頭回來,伸手拔下插在發髻上的兩枚玉簪,讓自己的一頭及腰秀發垂瞭下來:接著,方虹躍出轉角,纖手一揚,嗤嗤兩聲響過,兩個男子的交談聲嘎然而止,顯然已被方虹射出去的玉簪所殺。
我帶著芊莘走出轉角,剛好看到轉角之後的情景:許多用來關押猛獸的特大獸欄靠墻放置在這個地窖之中,而獸欄內則是關瞭許多衣衫不整的少女:一張方桌放在地窖中央,兩個也是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方桌旁,但是方虹剛才射出的玉簪不偏不倚地釘在兩人的腦門正中央,將兩個歹人立斃當場。
“方女俠的‘飛雲鏢’神技果然名不虛傳,小的佩服。”
雖然我是趁機讚瞭方虹一句,討方虹的歡心,但是心底卻也是暗暗驚訝,方虹練瞭‘陰陽訣’之後,內功比起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又精進瞭不少,這兩鏢去勢之快早已遠超過我們初次交手那時方虹所發的三鏢:要是當時方虹對我發出來的那三鏢‘飛雲鏢’有此時的速度勁力,那麼我的下場肯定是當場被方虹的飛雲鏢給釘死,而不是有驚無險地以‘孔雀開屏’劍招打下方虹所發的暗器瞭。
“少貧嘴,我的‘飛雲鏢’再厲害也沒你那招左右手換劍來得厲害!”
方虹笑著,輕輕在我面頰上打瞭一記輕柔有如撫摸一般的耳光,但是我知道她其實很受用我給她的讚美。“咱們快點救人吧!這些被擄劫來的女人很多都不會武藝,要救她們離開可是很花時間的。”
在火光照耀之下,可以看到這些獸欄的欄門都是用粗鐵煉和大鐵鎖鎖上的,芊莘一下子就從那兩個被方虹所殺的歹人身上搜出鑰匙,打開瞭欄門,將被關在裡面的姑娘全都給放瞭出來:那些姑娘一被放出來,每個人都是喜極而泣,不停地‘感謝這位大俠,感謝兩位女俠’說個沒完,而其中五個女孩子更是圍在芊莘身邊‘聖女白大人’長、‘聖女白大人’短的,肯定是那五個被擄走的蕭傢堡教眾。
當然,我最擔心的馨兒也沒事,獸欄一打開,馨兒就跑瞭出來,興奮地握住我的手。“成功瞭!師父,我們成功瞭!”
“是啊,我們成功瞭:大傢都出來瞭嗎?咦……”
正在查看是不是所有被俘的少女都已經出來瞭,我卻發現獸欄內還有一個女孩子倒臥在地上動也不動:這個女孩子全身都包裹在一塊骯髒的麻佈之中,隻有一對玉足露在外面,是一對沒纏足過的天然大腳。
順著我的視線,芊莘也發現瞭那個倒臥在獸欄內的女孩,於是芊莘走進獸欄,將那個女孩扶瞭起來:但是就在芊莘將少女扶起來的時候,卻發出瞭一聲驚訝的低呼。
“怎麼瞭?”
我急忙跑進獸欄,來到芊莘的身邊。
“教主,這個人……”
芊莘將包裹著那個女孩頭部的髒麻佈掀開,那個女孩長長的頭發隨即像瀑佈一般傾瀉瞭下來,在火把的光亮之中閃爍著黃金的色彩。
“金色的頭發?”
“這個女孩多半是西域人氏。”
方虹也跟進瞭獸欄裡來,一邊打量著芊莘扶著的那個女孩。“我以前跟著師父她們四處雲遊的時候,曾經在甘肅那邊見過幾個西域胡人,他們的頭發就是金色的,眼睛則是綠色的。”
“眼睛是綠色的?”
芊莘一時好奇,撥開瞭那個女孩子緊閉著的眼皮,但是露出來的卻是銀色的眼瞳,並不是方虹所說的綠色眼瞳。
就在這時,那個西域女孩似乎是被芊莘給驚醒瞭,‘啊’的尖叫瞭一聲跳瞭起來,試圖掙紮著遠離芊莘。
“別怕,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救你的。”
雖然我試著安慰那個被嚇壞的西域女孩,但是她似乎聽不懂漢語,隻是一個勁地縮在角落,緊緊拉著身上的髒麻佈不放。
“怎麼辦?她聽不懂漢語啊,我們要怎麼勸她跟著我們走?”
我看著方虹,這個心思機靈又閱歷豐富的才女應該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不能在這邊浪費時間和她雞同鴨講,隻好點瞭她的穴道,先帶出去再說瞭。”
方虹聳聳肩,隨即伸出右手,迅速無比地點瞭那個西域女孩身上三個穴道,那個西域女孩隨即翻瞭白眼、昏暈過去瞭。
就在這時,地道入口突然傳來瞭陣陣吱軋聲,看來又有其他歹人來瞭。
“糟糕,虹兒你和芊莘保護女孩子,我去阻擋來人!”
方虹點頭,伸手在懷中一摸,嗤嗤聲響,幾道銀光朝著火把射過去,噗噗幾聲,將火把全都給打滅瞭,地窖之中立刻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那些被擄來的少女們驚惶地尖叫瞭起來:但是我並沒有制止她們尖叫,而是利用她們的尖叫聲來掩護我的腳步聲,迅速移動到瞭地道的拐角之處,等著伏擊進來的歹人。
一陣細微的衣襟帶風之聲迅速靠近,我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忍不住暗暗叫苦,來人可是個武功高手,我甚至沒有把握能夠在正面交手之中勝過他,幸好的是現在地道之中一點光亮也沒有,來人應該不會註意到我躲在轉角的墻後,這樣我就可以趁來人經過轉角的時候,從近距離發動偷襲,打來人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此時,一陣掌風襲體,來人竟然已經發現我躲在轉角後面,而且先下手為強,無聲無息地朝我發瞭一掌。
急忙運起十成功力接瞭這掌,‘砰’的好大一聲,我被對方的雄厚掌力給震得退瞭三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湧:而來人隻是身子一晃,一步都沒後退。
但是,來人的武功高強,並不是最令我驚訝的,最令我驚訝的,是我剛剛和來人對瞭一掌,從掌上傳過來的內勁是我熟悉無比的內勁,嶽麓劍派的‘昊天正氣訣’!
“呂晉嶽?”
“正是區區在下。”
呂晉嶽在黑暗之中冷聲回答著。“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真的是呂晉嶽?
原來呂晉嶽說,要離開嶽麓山一段時間,出去追捕歹人,看來呂晉嶽要追捕的也是這一夥人:不過,現在的問題是,呂晉嶽好像把我和這夥歹徒當成同一夥人瞭,而且我也不可能表露我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那樣隻怕呂晉嶽會當場就和我打起來。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以呂晉嶽所修習的‘嶽麓掌法’和‘昊天正氣訣’,要無聲無息地擊出掌力,呂晉嶽最多隻能運用六成還是七成的功力來出掌,否則就會帶起風聲:而我使盡全身十成功力的一掌,竟然隻能和呂晉嶽的六七成功力勉強打成平手,要是呂晉嶽使出十成功力,我絕對沒有希望能夠勝過他的。
我正在猶豫著該不該表露身分的時候,一個沙啞的男子聲音從地道口傳瞭進來。
“原來是‘中州劍神’大駕光臨,俺可真是倍感榮幸啊!”
沙啞的男子聲音陰惻惻地說著。“呂晉嶽,你壞俺的生意,俺就抓你的老婆女兒來抵債,聽說你的女兒可是美人胚子一個,賣到妓院去應該可以賣到大把銀子,哼哼。”
“趙無殤,哪裡走!”
呂晉嶽怒喝一聲,朝著地道口沖瞭出去,而沙啞聲音的主人則是把鐵板放瞭下來想要蓋住秘道口,呂晉嶽一掌擊出,‘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厚重的鐵板被呂晉嶽一掌擊飛,接著呂晉嶽竄出地道入口,追著沙啞聲音的主人遠去瞭。
好險,沒被呂晉嶽認出我來,不然我‘嶽麓劍派弟子蕭顥’的身分拆穿不說,一旦呂晉嶽知道他的功夫能夠勝過我,隻怕他會當場把我給宰瞭,這樣我就沒辦法為雲煙復仇瞭。
“蕭施主,沒想到我們會在這邊見面,可算有緣。”
就在此時,地道之中傳來瞭另外一個聲音。
“德惠大師?”
這個聲音我認得,就是在賀傢莊替馨兒復仇時遇到的德惠大師。
“正是老衲。”
德惠大師取出火摺點亮,火光映照著德惠大師神情安詳的臉孔。“敢問蕭施主何以在此?”
“我是來救人的。”
“哦?”
聽到我說出‘救人’兩個字的時候,德惠大師原本半瞇著的眼睛突然睜大瞭一下,但是又隨即恢復成原來半瞇的狀態。“蕭施主為何會想到要來救人?”
“我們太陰神教有幾個女弟子被抓來瞭,所以我前來救人。”
我回答著。“即使太陰神教是白道口中的邪教,邪教也有救人救弟子的權利,是嗎?大師?”
“蕭施主所言甚是,天地眾生,在佛法之前一律平等,蕭施主當然有權利前來拯救貴教被擄的女弟子。”
德惠大師緩緩點頭。“老衲想拜託蕭施主一件事情,可否?”
“大師請說。”
“請蕭施主在拯救貴教女弟子的同時,也對其他被擄的女子伸出援手,一並將她們救出去。”
德惠大師緩緩說著。
“這點請大師不用擔心,所有的人都已經救出來瞭。”
就在這時,芊莘和馨兒剛好領著那些被救出來的女子出現在德惠大師的視線之中:不過方虹卻沒出現,大概是怕德惠大師認出她來,畢竟嘯月山莊的莊主、少林派的俗傢弟子蕭道清就是死在方虹手下,雖然說是誤殺,但是現場除瞭我這個目擊證人之外,沒有人能夠證明蕭道清是因為想要非禮方虹才會遭到反擊而被殺,但是留在蕭道清屍體上的傷痕卻是出自方虹之手,這對很多人來說,就已經是方虹叛上弒長的鐵證瞭。
“阿彌陀佛,多謝蕭施主。”
德惠大師對我行瞭個合十禮,隨即轉身朝著地道入口走去。
“請蕭施主轉告方施主,老衲知道嘯月山莊的慘劇實非方施主本意,請方施主不必驚慌,老衲已向其他人開解過此事瞭:那麼,老衲告辭。”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德惠大師的人影已經不見。
“虹兒,你聽到德惠大師剛才說的話瞭嗎?”
我看著方虹,方虹正抱著那個西域女子出來。“既然德惠大師已經洗清瞭你的冤屈,你要不要回峨嵋派去?”
“我是不回去的瞭。”
方虹搖瞭搖頭,一抹紅霞泛上瞭她的面頰。“何況我的人……我的命都是你的瞭,你要我怎麼回去呢?”
“不回去也好,我也舍不得放你回去呢!”
我捉住方虹親瞭一下。“不過,還是讓我們先帶著這些被捉來的女孩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