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剛剛不好意思,你去哪裡?要不要一起去學院裡看看?和那些老師們見個面?」
謝仲明走瞭之後,見朱浩望著謝仲明的背影發呆,李雲娜以為他是生氣瞭,帶著歉意地對朱浩道。
「不去瞭,我還有事。」
如果是別的學生,有瞭這樣的機會,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這可是一個和老師們拉上關系,以後進入學生會的一個絕佳機會吶!一般的新生哪裡有這樣的機會?但是對於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進學生會什麼的朱浩來說,這樣的機會給瞭等於白給。
「哦,那就算瞭,你先去忙吧,我還要去一趟學院,對瞭,以後有什麼事情的話,記得要來找學姐!」
李雲娜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失落,勉強地展顏一笑道。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照顧一個人呢,沒想到對方居然一點也不領情,李雲娜不由得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沒信心瞭起來,一直以來,不論是在學習上、生活中,還是容貌上,她都極為自信,同時她也堅信一句格言,花瓶再漂亮,也隻是一個花瓶!所以,她一直透過學習,通過不斷的充實自己,不斷的拚搏,時時警告自己絕對不能成為一個花瓶!
「剛才那個人很危險,你最好盡量離他遠一點。」
想瞭一下之後,朱浩還是決定對李雲娜提醒一下,他想來想去,謝仲明最後的那個莫名意味的眼神,似乎不是針對自己的,那麼肯定就是針對對面的這個叫李雲娜的人瞭。
「好的,我會小心的,謝謝你!」
聽到朱浩的話,李雲娜的心情立時又好瞭起來,嘻嘻一笑道,「好瞭,我走瞭!朱學弟,記得有什麼事要來找學姐哦!」
說完,不待朱浩答話,李雲娜便轉身離去瞭,留下一臉呆呆的朱浩。
看到李雲娜那最後的帶著些天真的笑容,朱浩一下子呆住瞭,那不是傾國傾城的笑容,卻是很純很真的笑容,也許那個笑容不能震倒一座城墻,但卻能讓人的心靈產生一種巨大的震撼!
好美!朱浩的腦子裡呆呆的閃動著這個名詞,腦子裡一片混亂,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而那個背影已經消失在不遠的轉角處瞭。
原來美就是這樣的嗎?呆呆的回到宿舍,木然的做完每天必做的功課,朱浩呆呆的躺在床上,腦子裡不停的回旋著那個笑容!同時在心裡不停地問著自己,那個笑容美不美跟自己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自己要去想這個笑容?
就這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不知道多久,還是沒有想出一個結果來。
「朱浩,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們班上有一個絕世美女!唉,你今天沒有一起去真的是大大的損失瞭!」
鐘清揚一臉興奮地道。
「什麼叫美女?」
朱浩聽到鐘清揚提到美女,立時想起瞭自己心中的疑惑,認真地問道。
「美女就是……」
鐘清揚說到這裡,突然愣住瞭,他發覺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美女,這個界定實在太難定瞭。
「陳海朋,什麼是美女?」
鐘清揚轉過頭來,轉問陳海朋。
「每個人心中的審美不一樣,對於美女的鑒定也不一樣吧,我覺得美女就是符合自己的心靈審美,能夠引起自己內心的一種震撼的女人就是美女吧,不過總的來說,人類對於美,還是有一些普遍的共鳴的,例如《洛神賦》中『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面像應圓。披羅衣之璀璨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之中形容的洛神,就是一種普遍的審美標準。」
沒有想到陳海朋在電腦方面隻會玩個網路遊戲,但對於鐘清揚最頭疼的文言文,卻好像很有兩下子,說起哲理來,也有那麼一點說服力的樣子,引經據典的。
鐘清揚眼裡閃過一絲異色,而曾傑似乎也沒想到陳海朋居然還有這麼一招,向他豎起瞭大拇指。
「奇服曠世,骨像應圓,不是面像應圓。」
朱浩突然道,說完之後他自己都愣瞭一下,他從來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學過這一篇賦,牛人他們是絕對不會教自己這些的,他們教的,最多是一些常用的漢字罷瞭,但是剛剛聽到陳海朋念的時候,他的頭腦中偏偏就像很清楚的記得這篇賦一般,嘴裡不受控制的接著念瞭下去,「踐遠遊之文履,曳霧綃之輕裾。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命仆夫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聽著朱浩比之陳海朋的那種僵硬的語氣念出來更加的有感情,語氣之中抑揚頓挫地念出來,鐘清揚他們全聽得呆住瞭,仿佛自己面前就站著那麼一個女子,完全陷入瞭賦中的那種情感之中去瞭。
好一會,曾傑才最先回過神來,由衷地對朱浩道,「朱浩,想不到你古文還這麼強呢!」
「我……」
朱浩剛想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的,但這話說出來誰會信?一下子語氣便頓在瞭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朱浩,我也沒想到你古文學得這麼好!」
鐘清揚也由衷敬佩地道,他現在覺得朱浩越來越高深莫測瞭。
本來陳海朋對於朱浩糾正他的錯誤是很不以為然的,剛想反諷一下他,因為他本來就覺得很看不慣朱浩的跩,但是聽瞭朱浩後面的朗誦之後,他也不由得由衷佩服瞭,要知道他會那幾句,完全是因為當初為瞭自己的初戀女友死硬的背瞭近一個月才記下來背給女朋友聽的,至於後面的那些,他根本就已經不記得瞭,剛剛聽朱浩的朗誦,他就知道,他這才是真正的會呢,比他初戀女友念得還要好,還要有感情!這是裝不來的!也由衷地道:「朱浩,剛剛朗誦得真的很好!」
他們的話朱浩全部都沒有聽到耳裡去,他的心裡隻有一個聲音,我為什會懂得這些東西?難道是小時候老頭逼著自己讀過?
所有的過去塵封的記憶,大大小小的全部都一股腦兒的湧現瞭出來,但是卻仍然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念過這首詞,還有另外一些疑惑也終於再一次的湧瞭出來,自己當初為什麼就認識那些字?
「朱浩,你還會別的嗎?再給我們來一首吧,順便把這一手絕技也教一下我們,讓我們以後也有機會在美女們面前來一段,嘖嘖……隻怕到時無數的美女一激動之下,就自動投懷送抱來瞭!」
鐘清揚一臉的憧憬,仿佛眼前已經出現瞭無數的美女,並且已經向他奔瞭過來一般。
「朱浩?」
過瞭好一會,鐘清揚見朱浩還沒有反應,抬瞭一下頭,見朱浩似乎在發什麼呆,不由得又叫瞭一聲。
「哼……不就……」
陳海朋本來剛剛對朱浩的印象好一點,此刻見朱浩又賣起關子要裝起深沉來瞭,就要說幾句冷言,鐘清揚趕緊把他的嘴捂住瞭。
「剛剛是你叫我嗎?」
朱浩聽到鐘清揚的聲音,終於回過神來,暫時把那個疑惑放在瞭一邊,會就會吧,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胖子他們也說瞭,自己身上奇怪的事情多著呢!雖然這麼安慰著自己,但心中卻終究還是像被什麼梗住瞭一般。
「你剛才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是不是在想哪個美女啊?哈哈……」
鐘清揚的臉上毫不在意的笑瞭一下,哈哈一笑道。
「沒有。」
朱浩搖瞭搖頭,在那一瞬間,腦子裡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些玲瓏浮凸的影子在飄來飄去,隱隱然似乎有「洛神」的影子,想要看得清晰一些,卻又變得虛無瞭。
「看你連美女都不知道,就知道不是想美女瞭,對瞭,朱浩,剛才你念那篇賦,是怎麼念的,可不可以教一下我?」
鐘清揚想瞭一下,也是,對自己的小姑都毫無概念,還能拿胸肌過大,不利發力來形容,又問出什麼是美女的人,怎麼會思春?還是學會那「淫」詩重要,憑他的經驗,要是能像朱浩那般的「淫」出一首讓男人都折腰的詩來,那還不讓無數無知少女競發騷啊?
「我也不記得怎麼念的瞭。」
朱浩想瞭一下,搖瞭搖頭,他說的是實話,並不是他藏私,他使勁想再去腦子裡想一遍,卻發現自己也想不起來瞭。
「哦,那就算瞭!這玩意,真要我學我估計也學不來呢!」
鐘清揚的臉上眼裡明顯的帶著失望,但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嘻嘻一笑。
「如果我想起來瞭,我一定會教你的!」
朱浩把鐘清揚眼裡的失望收到瞭眼裡,心裡隻覺得一陣的煩躁,鄭重地對鐘清揚道,說完,也不待鐘清揚說什麼,便直接地走瞭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不知怎麼的吟瞭那篇賦之後,他便覺得自己血液似乎在跳動瞭起來,總好像有什麼不祥的預感。
「明明不想教就不想教,偏還要找這麼多的藉口,一個充滿瞭小農思想的傢夥。」
陳海朋不屑的望著朱浩的背影道。
「也是有點古怪瞭,剛剛還念得好好的,一下子就忘記瞭?」
曾傑也深表贊同。
而鐘清揚卻呆呆的望著朱浩的影子,並不吭聲,仿佛沒有聽到陳海朋和曾傑的聲音一般,心中又一次湧現出一種古怪的感覺,剛剛朱浩臨走之前對他說的話,深深的震撼瞭一下他的心靈,他發覺自己竟然好像真的相信朱浩的話,這也未免太詭異瞭,一個人會的東西,怎麼可能剛剛還會的,一聽要教人就不會瞭?但朱浩的話卻像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不能不去相信。
我鐘清揚什麼時候成瞭馬屁精瞭?這還是我鐘清揚嗎?我真的服瞭他?他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傢夥又憑什麼讓自己信服?鐘清揚的心裡掀起瞭狂風巨浪,不停的回想著和朱浩見第一次面以來的所有的事情,包括他沒有參加班上的第一次活動的細節都認真的分析瞭遍!
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傢夥這麼簡單的,農民的孩子爭氣的大把瞭去瞭,要不怎麼會流傳一句話叫:「人窮志不窮呢?人不窮不讀書?」
他自己認識的也不少,包括原來和他一起進預科班的也有大山裡出來的孩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到過朱浩的身上的那種氣勢!
對,就是氣勢!鐘清揚終於明白瞭為什麼自己好像處處都被朱浩牽引瞭,從他一出現,在門口一站的一刻,他就已經占上瞭上風,從他不時的一個眼神之中、從他時不時流露出的氣勢之中,他總好像有一種幻覺,面對的,不是一個身體瘦弱的斯文大學生,而是一個一呼萬應的上位者,中國古代的帝王,有著一種不容他人置疑的霸道和王道!
要不要告訴老頭子?鐘清揚皺瞭皺眉頭,想瞭好一會之後,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猾和堅毅,嘴裡喃喃地道:「希望我的決定是對的!」
「老大師傅,你說什麼呢?你做瞭什麼決定?」
陳海朋剛剛發完牢騷,聽到鐘清揚說出莫名其妙的話,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沒有什麼,你們覺得朱浩這個人怎麼樣?」
一聽到陳海朋的話,鐘清揚的臉上又恢復瞭那種嬉笑的樣子,似有意無意地問道,剛剛陳海朋和曾傑的牢騷他並沒有聽進去。
「一個自以為自己有兩下子就裝酷的傢夥,沒什麼瞭不起的。」
陳海朋一聽朱浩,立時就來氣地道。
「哦?」
鐘清揚不置可否,轉過頭開始打開自己的電腦,「也許人傢才是真人呢,學著點吧!」
「什麼狗屁真人,我打聽清楚瞭,這小子就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就學習成績好一點,其他啥也沒有,這年頭,成績好的人多得是瞭!」
陳海朋一臉不屑地道。
就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鐘清揚的心裡冷冷的一笑,他是窮山溝裡出來的,你以為你又是誰?但想到陳海朋這也是性格的使然,他和曾傑都是那種腸子比較直的人,心裡想到什麼說什麼,而唯一不同的,就是曾傑的性格比較謹慎細微一點,而且他們也是真心地把自己當朋友和老師,覺得自己有些話,還是直接和他們說清楚的好,於是剛打開電腦的他轉過頭來嚴肅地對陳海朋道,「海朋,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你把不把我當朋友?」
「師傅大人,你問這個做什麼?你還用說嗎?我老陳都尊你為老大瞭,在這宿舍,我最服的就是你!」
陳海朋愣瞭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見鐘清揚這麼嚴肅,不過鐘清揚這一嚴肅,他才突然感覺,他正經起來還真的挺嚇人的,挺有氣勢的,讓他情不自禁的就嚇瞭一跳。
他說的也是真話,雖然才相處三天多,但是無論是鐘清揚的衣著和行為氣度,都讓陳海朋覺得心服,而知道瞭他是全國電腦編程大賽的一等獎,又經歷瞭昨天的事情之後,他可以說是對鐘清揚是心服口服瞭。
「曾傑,你呢,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聽到陳海朋這番話,鐘清揚的臉上卻沒有什麼喜色,而是轉頭問曾傑。
「沒得說的!我服你!」
曾傑想也沒想,也直接點瞭點頭地道。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說一句難聽的話,你們信得過我就聽聽,信不過就當我放屁!」
鐘清揚的神情一點也不像是有開玩笑的跡象,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朱浩絕不簡單,而且他對你們也沒有惡意!你們最好也別去惹惱他!否則你們絕對會後悔的!」
說完,鐘清揚轉過頭去開始玩起自己的電腦來,留下面面相覷,若有所思,不知道該說什麼的陳海朋和曾傑在發呆。
夜,燈火闡珊,散發出一種詭異的魅力,這種魅力讓這個世界上無數的人著迷。這是一種欲望和罪惡的魅力,無數的人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完成瞭他一些白天無法完成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夜的魅力。
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裡,朱浩曾經生活過無數個分分秒秒的地方,正在面臨著災難性的毀滅。
胖子,牛人,瘦子,呆呆地站在那裡,臉色蒼白,帶著一種絕望的神色。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胖子長長地嘆瞭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逃不掉的,天外天從來不曾放棄過對他們的追殺!他以為二十多年過去瞭,應該沒事瞭,他以為自己的計劃應該是萬無一失的,但老四前天臨死之前發回來的信息,讓他徹底墜入瞭地獄。
他也理解自己的兩個兄弟們的想法,盡管大傢都想到瞭會有那一天,但真的到這一天來臨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一種畏懼。
「唉……」
牛人發出瞭一聲悠長的嘆息,就著微微的晚風消散在無盡的夜空之中。
「大哥,二哥,老四已經先我們一步去瞭,我們難道忍心讓他孤身一人在那個世界?」
瘦子淒然一笑道,是的,他也怕死,生命是很可貴的,盡管他殺過很多的人,盡管曾經很多的生命在他們的手裡如同螞蟻一般的被他們輕輕一捻就死瞭,可自己的生命卻隻有一次!但他卻知道,有一種東西,比生命更可貴,那就是情義!
「我們已經完成瞭最大的心願瞭,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是不是?」
胖子詭異地一笑,望著漆黑的夜空中那點點稀落的星星。
「不錯,相信他遲早有一天,肯定會完成我們未完的心願的!」
牛人的腦子一閃,眼裡射出一絲希望之火。
「星殺之智星,好多年不見瞭,你還好吧!」
瘦子臉色一變,剛想說什麼,一個很古怪的聲音從漆黑的夜空中傳瞭過來,說的話好像是對很久不見的老朋友說的,非常的客氣,但是那語氣卻像是如同地獄裡傳來的一般,森冷刺耳!
「嘿嘿,確實很久不見瞭!」
胖子冷冷望著站在對面的全身黑衣,木無表情,如同僵屍一般的中年人的臉道,指尖在那一瞬間似乎不經意的射出一絲淡淡的粉末。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嘴角便溢出瞭一絲鮮血,他那略顯肥胖的身軀便倒瞭下去,而另外兩個人也緊跟著倒瞭下去,臉上均帶著一種安然的笑容,竟是看都沒有看一眼那僵屍男,可惜僵屍男卻沒有註意到他們的臉上那種詭異的笑容。
「喋喋……想不到你們居然還算是有點骨氣!」
如同僵屍臉一般的中年人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望瞭一眼地上的三具屍體,喃喃自語地道,又分別在他們的腦上連續開瞭三槍,直到三個腦袋都已經徹底爆成瞭一團紅白相間的東西,隨即手一揮,夜幕中立時閃出十多個全身黑衣的黑衣人,飛快地在整個大廳裡搜尋瞭起來。
「報告,一切任務完成!」
大概過瞭十分鐘,一個黑衣人指著地上放著的一堆如小山般的各種機械零件和電腦電路板等東西對臉如僵屍的男子道。
「毀滅一切痕跡!」
僵屍男的聲音冰冷而陰森,緊接著,一陣巨火便開始熊熊的燃燒瞭起來,映紅瞭天邊的天空。
走出宿舍的門外,初秋清冷的晚風吹來,吹在朱浩的身上,他卻渾然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涼意,血液裡像有什麼東西被點燃瞭一般,怎麼也壓制不住那股躁動,眼皮也在不停的跳動著。
給胖子打個電話吧!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朱浩突然閃起瞭一個強烈的念頭,但馬上就被他否決瞭。
「兩年之內,我們不會和你有任何的聯系的,你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瞭。」
胖子的話在朱浩的耳邊響瞭起來,那股打電話的欲望,立即慢慢的弱瞭下去。
算瞭,現在才出來兩天,就給他們打電話,如果標槍男回來瞭,肯定會冷冷的給自己一句,不是男人!
朱浩的心中就像是被什麼打翻瞭一般,從未有過的凌亂起來,腦子裡一會是自己那突然之間閃過的模糊的身影和那莫名其妙會的詩詞,一會是胖子四人的身影,一會是很久沒有想起過的老頭的樣子,好像在想著很多事情,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不行,這種狀態絕對要不得!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不知道走瞭多久,朱浩毅然的甩瞭一下頭,在心裡告誡著自己,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先放著,該知道的,總有一天會知道!
去找些書來看看吧!看著書就不會再有這麼亂的思緒瞭,想到這裡,朱浩伸手從衣兜裡摸出昨天當天就發下來的一張制作得很精美的一卡通,轉過頭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辰星理工大學的管理也還算是相當先進,並不像很多學校,入學手續相當的煩瑣,而且還會發下很多的證件,辰星理工就一個證,那個證在學校裡幾乎就是萬能的,可以吃飯、可以在學校的超市裡買東西、可以進出校門、可以進出宿舍、可以借書,也就是說,這是一張集銀行卡、飯卡、學生證、借書證和住宿證等證件為一體的卡,學生都稱之為一卡通。
走進圖書館,看到那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書,朱浩立即感到瞭一種安詳的感覺,原本那種難以壓抑的躁動也稍稍緩和瞭下來,這裡的書比起胖子的那個圖書館的書要多瞭最少不止十倍,從三樓逛到五樓之後,朱浩暗暗得出瞭一個結論。
粗略的翻瞭幾本像磚頭般厚的IT方面的書籍之後,朱浩毅然離開瞭那一堆書架,轉身向人文方面的書架走去。
「《夢的解析》」
眼睛慢慢地掃著一本本那些擺在書架上的書名,朱浩的眉頭越來越緊,這麼多的書,竟然沒有一本是他感興趣的,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書,什麼學寫作文之類的。
就在他感到無趣地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書名映入瞭他的眼簾,眼角立時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心中狂烈地跳動著,也許馬上就可以解開那謎底瞭!
飛快地拿瞭起來,直接便站在那裡看瞭起來,如同翻書一般的速度。讓他很快的就把這本書看完瞭,但是看完這書之後,他卻失望瞭,裡面通篇的理論下來,卻沒有他想要的答案,很多話都模棱兩可,根本就沒有什麼具體的講述。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作那個怪夢?昨天晚上好像沒有作瞭,朱浩蒼白的臉上掛著一絲淒然的笑容,臉色顯得更加的蒼白瞭。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臉色總是那麼的蒼白,看起來像是有病一般,除瞭他自己,連胖子都不太清楚。
一個人作一個夢,並不奇怪,但是一個人一直作同樣的一個夢,就顯得有點奇怪瞭,如果一個人很長很長的時間裡,都總在作一個夢,那就不足以奇怪來形容瞭,而是一種折磨瞭,不錯,絕對是一種噩夢般的折磨!
朱浩已經記不起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作那個噩夢的瞭,似乎在認識胖子四個人之前就已經有的瞭,雖然那個夢不是每天都有,但是十幾年來,從未長時間斷過,總不時的出來折磨一下他,讓他難以入睡!
那是一個極度血腥的夢,在一個廣闊無垠的荒漠之中,堆滿瞭如同小山般的皚皚白骨,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流動的血河。
如同螞蟻一般的人流,不停的踩著一堆堆的白骨沖上前去,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又一個接一個的踩上去,嘴裡喊著滔天的吼聲,冒著血絲的眼神,沒有對死亡的畏懼,有的,隻是一種詭異的紅色,還有一絲麻木,對生命的麻木,吼的是什麼他卻又聽不清楚,一個白衣人站在前面,腰上佩著一把長劍,帶著一群身穿金黃色盔甲的戰士在不停屠殺著永遠都殺不盡的人流。
他的眼裡似乎有著什麼神色,嘴裡似乎在喊著什麼,但是他也聽不清楚,他甚至連白衣人的臉形和模樣都看不清楚,每一次他想看清楚的時候,他就被那夢魘驚醒瞭過來瞭,而夢裡的景象亦不停變得模糊。他並不是懼怕夢裡的那種血腥的場面,相反的,他覺得自己似乎很喜歡看到那樣的場面,每次在夢中夢到那悲壯的場面的時候,他都似乎感覺到瞭血液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加速血液的流動。
被驚醒是因為每一次作夢夢到那段過程的時候,他的頭就像是要撕裂般的疼,即使不是在夢中,平時他想努力的想清楚那個夢裡的每一個人的神情和景象的時候,他的頭也會如同被無數的利錐刺上去的那種感覺。
除瞭這是一個戰場,朱浩完全不能判定自己夢到的是什麼,但就這樣的一個夢,總是不停的出現在他的夢中,最多不會超過三天,他就肯定會作到同樣的夢!尤其是最近這半年來,這個夢似乎越來越對他糾纏得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