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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篇:前生遺恨,今世相逢(7)

第十九篇:前生遺恨,今世相逢(7)

  別過田景明,三人臉上都掛著極為凝重的神色,金博明一路上都是沉著臉來開車,車子行駛至一半,他忽地猛踩剎車,柳琉和趙雯麗一時不慎,險些飛瞭出去。

  「死娘娘腔,你想收買人命嗎!」趙雯麗怒吼道。

  金博明大聲地道:「你們不覺得這一切很詭異嗎?」

  柳琉揉著磕紅的額頭道:「學長,你先別激動,有事慢慢說!」

  金博明道:「先是那個從外太空落下來的古墓,再到張畫著神魔人亂鬥的古畫,好像這之間有股冥冥的聯系!」

  趙雯麗捂著前額罵道:「聯系你個頭,我知道我差點被你撞斷線!」

  金博明將車停到路邊,說道:「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嗎,古墓裡壁畫所雕刻的龍和那副古畫上的龍十分相似。」

  趙雯麗道:「早就察覺瞭,但就是覺得很奇怪,一個年代古老得沒辦法估算的墓葬和一副東漢末年的古畫,這兩者之間究竟會有相似之處,這究竟是不是巧合。」

  金博明道:「巧合?如果真的是巧合,那怎麼解釋古墓裡邊所刻畫的軍隊,他們的武器和鎧甲為什麼唐朝十分相似,就連壁畫上的那一個人物也幾乎太宗一模一樣!」

  趙雯麗道:「娘娘腔,你是打算怎麼辦?」

  「昭陵、曹操……還有那個古墓,這一切間必定存在著某些聯系!」金博明沉聲說道,「若能找出線索,說不定真的能發掘出某些轟動全球的秘密!」

  趙雯麗道:「比如說……」

  金博明道:「華夏傳承下來的歷史其實就是一個最大秘密,從盤古開天起,這片土地上就存在著許多傳說、什麼女媧補天,三皇五帝……這一切的傳說背後定然有某種程度的真實,我一定要找出來,這個世界在某個年代一定有著某些超出想象的存在!」

  趙雯麗花容微變,吐瞭口濁氣道:「金博明,你沒有瘋吧?」

  金博明道:「一座從太空而來的古墓,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銀甲人……這些都發生在你我眼皮底下,你還不肯相信嗎?」

  趙雯麗面色慘白,搖頭道:「夠瞭,別再說……這些上頭已經下瞭死命令,要是被上邊知道瞭,就算是你傢也保不住你!」

  金博明聳瞭聳肩道:「好瞭,我不說瞭,咱們就去找找看!」

  趙雯麗和柳琉皆是一顫,驚訝地道:「去哪裡找?」

  金博明掐著蘭花指掩唇笑道:「你姐倆都懵瞭嗎,當然是去找那些龍的線索瞭!」

  趙雯麗道:「你是說古畫上的龍?」

  金博明道:「沒錯,古墓壁畫上有那些龍,那副東漢古畫也有那些龍,那座古墓已經消失,咱們找不到,但是那副古畫卻是跟曹操討伐烏桓有關,有這麼一條明朗的線索,咱們成功的概率很大吶!」

  趙雯麗道:「這事可不是咱們能承擔得瞭的……你真的要去做?」

  金博明道:「你若是怕瞭可以不去,我自己去就行瞭!」

  趙雯麗繃著脖子道:「誰怕瞭,誰不去就是孫子!」

  理智上雖然告訴自己這事不是他們能夠承擔得瞭,但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她對歷史有著莫名的喜愛和狂熱,若不然也不會選擇考古這麼一個冷門的專業,出於對歷史真相的追尋,她立即違背理智直接答應下來。

  「我也要去!」柳琉也開口表態道。

  金博明和趙雯麗皆露出會心一笑,於是乎金博明發動車輛,揚塵而去。

  車子開動瞭一會兒,柳琉忽然冒出一句道:「那些不是龍,就連蛟也不是!」

  兩人被她這一句弄得莫名其妙,趙雯麗笑道:「學妹,那你說那些是什麼?」

  柳琉道:「不知道,反正不像龍,它們的瞳孔十分細長,就像是蛇一樣,傳統圖畫中的龍睛都是又圓又大,炯炯有神的,那些東西的眼神看起來卻十分惡毒。」

  「管他是什麼,咱們先到目的地再說!」金博明道。

  雙姝異口同聲問道:「去哪?」

  「內蒙古阿魯科爾沁旗!」

  三人搭乘飛機,又轉乘班車,總算來到瞭目的地。

  阿魯科爾沁旗位於內蒙古中部,赤峰市北,面積14277平方公裡,簡稱阿旗,管轄天山鎮、天山口鎮、雙勝鎮、坤都鎮、巴彥花鎮、紹糧鎮、紮嘎斯臺鎮等七個鎮。

  其中天山鎮西北140裡處有一座烏遼山,乃古烏桓逐步起源之地,到瞭漢武帝時期,烏桓已經開始活動在上谷、漁陽等五郡,相當於相當於今內蒙古錫林郭勒盟的中東部、赤峰市北部、河北省北部、遼寧省北部地區。

  光武帝時期,烏桓朝貢於漢朝,率眾大規模遷居緣邊十郡,其向西發展到今內蒙古河套、鄂爾多斯一帶,東漢末年,因曹魏政權的征討,烏桓逐漸沒落,最終消失於歷史長河。

  抵達天山鎮後,金博明租來一架汽車,又搞來瞭不少裝備,搭著柳琉和趙雯麗便往天山鎮西北方向開去。

  按照金博明的說法,曹操征烏桓的遺跡誰都知道,要是真有些什麼線索早就被發現瞭,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換個思維,逆向追尋烏桓的起源,或許還能有些發現。

  柳琉看著窗外廣闊的草原景色心情甚好,不禁開始哼起瞭小曲,趙雯麗問道:「金娘娘,你準備怎麼開始找尋?」

  金博明道:「我已經通過渠道搜集一些風俗和傳說,已經有瞭些頭緒。」

  柳琉笑道:「學長,你這做派倒是很像土夫子呢!」

  金博明幹咳道:「其實咱們考古跟那些土夫子在某些程度上是相似的,要找尋古跡就必須先瞭解當地風土人情,以及一些神話傳說!」

  趙雯麗道:「你得瞭吧,說得這麼輕松,咱們這次可是私自行動,再加上這兒人不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點什麼危險,我們三個弱女子如何自保啊!」

  金博明嘿嘿道:「放心吧,我早就做好瞭完全之策,到瞭目的地會有人接應咱們的!」

  就在此時,遠方揚起煙塵,原來是一架越野車開來。

  越野車在三人跟前停下,從上邊走下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漢子,上身是一件色澤簡樸的沖鋒衣,腳下踩著一雙沙漠色的軍械,面上駕著一副防風墨鏡,一頭板寸短發,臉部線條英朗,透著一股彪悍冷峻的氣質。

  金博明招招手道:「老郭,你可算來瞭!」

  板寸男撥開防風墨鏡,咧嘴笑道:「小金,好久不見瞭,你爸最近身體可還好?」

  金博明道:「好得很,吃嘛嘛……隻是老爺子一天不如一天!」

  板寸男嘆氣道:「有沒有帶老首長到國外看病?」

  金博明道:「去過瞭,就連最頂尖的專傢都看瞭,也是沒用!」

  板寸頭閃過一絲傷感,說道:「這次你說有辦法救老首長,我馬上就趕來!」

  金博明笑瞭笑,向柳琉和趙雯麗引薦道:「這位是郭戈,曾經是軍區的特種兵,兩年前退伍,這次就由他來負責咱們路上安全。」

  郭戈朝二女報以一個微笑,算是打個招呼。

  「裝備也按照老郭你的意思來準備瞭,你看看還漏瞭什麼嗎?」

  金博明打開後車門,指著裡邊說道。

  郭戈掃瞭一眼,說道:「嗯,不錯,可以保證基本運作!但要保全自己還差那麼一點……」

  說著他從越野車上搬下一個軍用箱,揭開蓋子一看,裡邊居然裝著各種武器,傘兵刀、強弩、身子還有槍支。

  柳琉看得花容失色,嚇得往趙雯麗身後躲瞭躲。

  趙雯麗沉著臉道:「金博明,這是要鬧哪樣?」

  金博明聳聳肩道:「這也是必須品,放心吧,這裡山高皇帝遠,沒人會知道的。」

  郭戈道:「小金,你要去的地方很危險,確定要帶著這兩個姑娘嗎?」

  金博明望瞭她們一眼說道:「等會去的地方十分兇險,你們……你把車開回去吧,我跟郭戈兩個人去就行瞭!」

  趙雯麗頓時發飆,罵道:「金基佬,你把老娘大老遠地忽悠過來,幾句話就讓我回去,你當老娘是什麼!」

  金博明道:「抱歉,我也是前今天才接到老郭的郵件,得知那個地方的,現就告訴你們是怎麼一回事!」

  趙雯麗冷著臉道:「說啊,你要是不解釋清楚,老娘今天就跟你沒完瞭!」

  金博明說道:「烏桓本為東胡族分支。秦末東胡為匈奴敗,部分族人遷居烏遼山。其後,漢武帝大破匈奴,烏桓才得以逐步走出烏遼山,最終一舉成為草原霸主,這本身就有許多隻得深究之處,為什麼在這紛爭不止的塞外,並不算強盛的烏桓卻一直沒有覆滅,其族群居然能延續至東漢末期,而且還能一舉成為草原霸主!」

  柳琉說道:「烏桓其實就是在漢朝和匈奴之中左右逢源,漢強則附漢,漢弱則臣於匈奴,借著這兩個龐然大物的爭鬥而逐步積累自身力量,最終稱霸草原。」

  金博明道:「學妹說的沒錯,自從漢武帝掃蕩草原以來,匈奴雖勢弱,但仍是草原霸主,跟漢朝之間的爭鬥仍在繼續,匈奴為瞭扭轉劣勢,想方設法地收編各個地域的勢力,甚至多次將手伸到西域!既然匈奴不斷地吞並弱國小族,但烏桓居然還能存活至東漢末年,就算它依附漢朝,但中原政權也不可能一直保他無憂。」

  趙雯麗道:「在那個年代,弱者要生存就必須依附強者,就算換到今天的國際形勢也是如此。」

  金博明道:「這一策略看似簡單,但要真正實施起來卻受到各種因素影響,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影響整個族群,比如說依附漢朝時要保持好距離,否則就可能完全被漢朝吞並;跟匈奴交惡時又得把握好度,否則日後便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且不說如何運用這左右逢源的手腕,單是看烏桓的高層一直堅持這個策略四個世紀,就足以讓人驚訝。你們想想,要是中途出瞭個昏庸或者冒進的首領,烏桓又如何能繼續執行這個策略?」

  趙雯麗為之一愣,金博明說道:「東胡一脈本就彪悍兇猛,按照這個族群的特性來說,斷不可能一直卑躬屈膝,但他們自從遷至烏遼山後就一改族中風氣,變得十分的隱忍,在兩大霸主間忍氣吞聲四個世紀,一個人能忍也還說得過去,一個族群都能忍就太叫人可怕瞭!」

  柳琉道:「能讓一個族群發生改變……那隻有絕對的信仰和崇拜瞭!」

  趙雯麗已經明白金博明的意圖,說道:「你是想從烏遼山中找出改變烏桓族的原因?」

  金博明道:「沒錯,就如柳琉學妹說的那樣,烏遼山很有可能藏著烏桓人的信仰源頭!」

  趙雯麗道:「草原民族的信仰大多都是薩滿,烏桓難道不是麼?」

  金博明道:「史書中對於烏桓的崇拜和信仰鮮有記載,所以此次目的便是要尋到線索!」

  柳琉道:「烏遼山那麼大,學長你準備從哪裡下手?」

  金博明道:「學妹,你完瞭吳老師第一堂課是講瞭什麼瞭嗎?」

  柳琉吐瞭吐舌頭道:「深入民間,瞭解風俗,搜集故事!」

  金博明笑道:「這事我已經擺脫老郭去做瞭!」

  郭戈幹咳一聲,說道:「我從附近的牧民口中探知烏遼山脈有一人畜莫進的禁區,相傳那裡藏有吞噬萬物的惡鬼,無論是人還是牛羊,隻要靠近就不會再回來!」

  柳琉、趙雯麗一愣,忙問緣由。

  郭戈原本是特種精英出身,畢生勇武,豈會不信邪,得知那處所謂的禁區後立即開車出發,先去一探究竟。

  所謂的禁區位於烏遼山脈往西十公裡處,郭戈先托關系到當地軍營弄來瞭兩條軍犬,到瞭烏遼山西面,地勢越來越崎嶇難行,最終就連越野車也無法行駛,郭戈隻得牽著兩條軍犬步行。

  誰知兩條軍犬忽地狂躁起來,不斷咆吠,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郭戈參軍多年,自知這些軍犬訓練有素,兇猛無懼,而且這些邊境的軍犬常參與圍剿邊疆恐怖分子,槍林彈雨都不怕,如今居然如此狂躁,可見內中必定藏有極其危險的東西。

  山路極為崎嶇難行,空氣中透著莫名寒氣,郭戈身邊的兩條軍犬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儼然進入瞭備戰狀態,其中一條軍犬低著頭嗅瞭嗅,爪子開始刨著泥土,郭戈立即取下工兵鏟翻開那處泥土,頓時露出森森白骨,其中有人頭骷髏,也有牛羊骨骸。

  郭戈暗嘆道:「果然是兇險!」

  倏然,另一條軍犬對著左邊咆哮起來,四肢伏地,咧嘴齜牙。

  郭戈立即拔出手槍對準左側,凝聚心神,隻聞草叢中響起嗖嗖聲響,這時兩條軍犬更是吠得大聲。

  郭戈雙眼緊鎖前方茂密的草叢,那片草叢足有半人高,看不清其中藏有何物,隻聞那異樣的響聲越來越大,可見那東西越來越近。

  倏然,四周的氣溫低瞭幾度,光線暗淡瞭不少。

  軍犬猛地沖瞭上去,草叢內立即響起搏鬥聲,頓時草木翻湧,沙揚土飛,郭戈隱約看見一條水桶粗細的巨物在草叢中翻騰,渾身鱗片,好似蟒蛇長蟲類的猛獸。

  郭戈不假思索,瞄準那怪獸便是砰砰幾槍,他槍法極準,子彈全部打中怪獸。

  砰砰幾下,子彈打在鱗閃起火花,那頭怪獸竟然毫發無損,緊接著便是一聲狂嘯,茂密的野草為之遮斷,一具血淋淋的屍體飛瞭出來,竟是其中一條軍犬,而草叢中冒起一顆碩大的頭顱,口中正叼著另一隻軍犬。

  郭戈這才看清那尊怪獸模樣,身子足有十五六米長,粗若水桶,渾身黑色鱗甲,看起來像是某種蛇類,但頭頂處卻生著兩個尖銳的犄角,而身下則長著爪子。

  「龍?」郭戈倒抽一口冷氣,身為一個炎黃子孫,龍之圖騰早已烙在心中,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存在於傳說中的生物。

  那頭生物一口吞下軍犬,鮮血四濺,顯得極為猙獰恐怖。

  「不好!」郭戈見那生物已經盯著自己,心知不妙,立即退走,那生物如同鷹爪的爪子在地上一蹬,身形騰至半空,就真如同騰雲駕霧般,眨眼間便掠至郭戈上方,隻聞腥風撲鼻,隻見利齒森寒,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郭戈一個側身翻滾避開血口,那怪獸一撲不中,長尾一抖,郭戈隻覺得狂風呼嘯,本能之下護住要害。

  郭戈隻覺得胸口悶漲,兩眼一黑,整個人就被撞瞭出去。

  聽到這裡,金博明等三人的心都懸至嗓子眼,柳琉忽地想起瞭什麼,立即打開手機圖片,問道:「郭先生,你看見的生物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手機圖片正好顯示著那張曹操討伐烏桓的古畫,柳琉特地將圖片中那些惡龍放大。

  郭戈看瞭一眼後,點頭道:「就是這個模樣!」

  三人又驚又喜,百感交集,想不到畫中之物竟有實物,如此說來,那這幅畫就算含有虛構成分,但真實性卻是極高。

  既然存在著相似的生物,那麼這幅古畫背後的秘密和真相一定是極為驚人,一旦揭開必定是震古爍今的發現。

  想象一下,一旦當證明神仙和妖魔不再是傳說,無論是在考古界也好,生物界也罷,都將是一場大風暴,甚至還有可能震撼整個人類的科學理念。

  金博明壓住心中的興奮,問道:「老郭,那你又是如何脫離險境的?」

  郭戈深吸瞭一口氣,說道:「當時我被那怪物打飛出去,渾身傷痛,慌不擇路地逃竄,那畜生好似有意戲弄我一般,隻是在後邊緊緊跟著,但一直沒有攻過來……」

  那怪獸似乎有意戲弄獵物,並沒有發動致命一擊,郭戈一路奔逃,立即趁著這個機會思索反撲良機。

  他看見前方有一片幹枯的野草地,馬上沖瞭過去。

  他竄過草堆後,迅速打瞭個滾,脫離草堆范圍,取出信號槍對著枯草射去。

  信號彈點燃瞭枯草,燃起熊熊烈火。

  郭戈心想野獸畏懼火焰,這團大火應該可以擋住那頭怪物,自己暫時安全瞭。

  「呼!」郭戈長出瞭一口氣,倚著一塊山石坐瞭下去,他被那怪獸尾巴打中後全身骨頭都仿佛裂開瞭一般,傷得不輕,隻得先暫時休息一下,恢復體力。

  他向四面環視,發覺這地是一片亂石堆,石頭極為高大,最小的也足有半個人高,密集錯亂,看得眼花繚亂。

  就在他看石頭的時候,火堆那邊響起一聲淒厲的咆哮,那頭怪獸竟不畏烈火竄瞭過來,而且它口鼻噴著白煙,白煙所及,不但熄滅瞭烈火還留下一層冰霜。

  「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郭戈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眼前的東西已經超過瞭常識所能斷定的范圍。

  怪物目露兇光,猙獰地朝這邊緩緩靠近,郭戈咬緊牙關,取出一個彈夾換瞭上去,準備殊死一搏。

  但面對著宛若鬼神的異獸,他也不知這小口徑手槍能抵擋多久。

  倏然,怪獸身子忽地一滯,停止瞭前進,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好似透著陣陣不甘,隨即扭過著碩長的身軀離去瞭。

  「這怪物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離開?」郭戈死裡逃生,但心頭卻又奪瞭一層疑惑,扭頭看瞭身後亂石一眼,暗忖道:「難不成亂石群裡邊有讓怪物害怕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繞開身後巨石走去,卻見一名面目猙獰的盔甲戰士拄劍而立,驚得郭戈連忙端起手槍警戒。

  指瞭半響,眼前甲士依舊沒有動作,郭戈也看清瞭那猙獰面目不過是一副面具,那副戰甲也已破舊損壞瞭不少,而拄劍的手已是森森白骨,竟是一具屍骸。

  郭戈暗吃一驚,為何一具屍骨還能保持著昂立狀態。

  郭戈環顧四周,發現這樣的屍骸並不止一具,亂石群後整齊地排佈著這樣的屍骨,粗略估算瞭一下,足有百餘具,每一個都是披甲持劍,面佩銅具,昂立不倒,每一具屍骸相距三米左右,排佈得十分整齊,仿佛是一個陣勢。

  在這軍陣外圍還七橫八落躺著許多獸骸,單看顱骨便與那條怪獸頗為相似,然體型卻要大上一倍不止。

  「呼……」郭戈長吐一瞭口氣,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說道:「正好那亂石堆後就是一條出路,我就順著那條小道離開瞭。」

  趙雯麗愣瞭許久,說道:「照你從現場所見分析,那些散落的獸骸是被那群士兵所殺?」

  郭戈搖頭道:「就算是我遇上的那一條也是足夠可怕,相信沒有重武器的話,根本奈何不瞭它,要是還有一群體型更大的,隻怕來一個團的兵力也未必幹的過……我不敢想象,這麼一群可怕的生物居然被區區百來個人就幹掉瞭。」

  金博明道:「那頭怪獸到達亂石堆前就不敢在前進,顯然是對那個地方極為恐懼。許多生物都存在著基因記憶,就因為它的祖先死在亂石堆裡,所以它對那裡有恐懼感。」

  郭戈搖頭道:「這或許也是最合理的解釋瞭,要不然那頭怪獸怎麼會害怕一群死人骨頭。」

  柳琉問道:「郭先生,你能再具體描述一下那些士兵甲飾嗎?」

  郭戈從背包裡取出一個智能手機,說道:「我臨走前快速拍瞭一些相片,你們自己看吧。」

  柳琉接過手機細看,說道:「學姐,你快看一下,這好像是漢晉交替時的甲胄風格!」

  趙雯麗湊過來一看,說道:「鐵制筒袖鎧,胸背相連,整體用魚鱗性甲片編綴而成,確實是三國兩晉時期的風格。」

  趙雯麗咦瞭一聲,連忙將照片放大,定格在頭盔處,頓時看見一個類似軍徽似的圖案,於是叫道:「金博明,你快來看看,這圖案是什麼?」

  金博明接過手機辨認,說道:「這……好像是兩隻貓科類的猛獸,看那雕刻形態,似乎是一虎一豹!」

  雖然沒有見過類似的團,但以虎豹為軍徽者在歷史上屈指可數,而且又是在三國兩晉時期,其來歷已經呼之欲出。

  柳琉和趙雯麗異口同聲道:「虎豹騎?」

  郭戈點頭道:「說的沒錯,就是虎豹騎!」

  金博明奇怪地道:「老郭,你對歷史好像不是很在行,就連咱們三個內行人也隻是猜測,你怎麼這麼敢肯定瞭?」

  郭戈道:「我在還發現瞭一具類似首領的屍骸。」

  他取回手機,翻到其中一張照片說道:「這具屍骸位於陣勢的最中央……」說話間,表情極為嚴肅和莊重。

  照片中的那具站立著的屍骨身披更為精致戰甲,手持一雙鐵戟,就這麼昂首傲立在原地,卻帶給人一種剛強不屈的氣勢,即便魂消魄散,即便死去千年,仍是凜不可犯,勇猛無敵。

  郭戈眼圈有些濕潤,說道:「他們即便是死瞭,仍舊保持著戰鬥狀態,哎……這份精神和意志真是叫人佩服!」

  他曾是軍人,因此感觸更深,對這群勇戰至死的先輩是發自骨子裡的尊敬和佩服。

  「我在這具屍骨前發現瞭這封遺書!」

  郭戈又翻瞭一張照片,在那具手持雙戟的將領跟前有一塊面盆大小的石頭,石頭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體,柳琉等三人認出那是三國時期的篆體,辨認起來不難,整個篇幅保存得也相當完好,雖有少許磨損,但不礙閱讀。

  烏桓蠻狗,欲喚醒烏遼山之鬼物,以稱雄天下。吾奉曹公之令,率虎豹騎百人精銳深入敵後,欲毀烏遼祭臺,阻惡鬼再生。無奈天意弄人,鬼帝已醒,萬煞將出。吾等勢單力薄,難挽回頹勢,唯舍命一搏,誓緩鬼煞出山。吾等皆以懷死志,以此亂石林為憑,背水一戰,斬鬼虯,誅冥蟠,滅屍兵,殺陰軍,何其快哉,縱然九死,亦不負曹公所托,不損吾兄威名——典勇絕筆!

  「好,還等什麼,快出發啊!」趙雯麗拍手笑道,毫無淑女風范,大大咧咧的就像是個女漢子。

  郭戈不禁一愣,訝異地道:「大姑娘,你沒聽我剛才說的事情嗎?」

  趙雯麗道:「聽瞭!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麼神奇的古遺,姑奶奶怎麼說也要去見識見識!」

  郭戈道:「那個地方可是有怪獸啊!」

  趙雯麗面飯紅霞,甚是興奮地道:「好啊,正好可以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生物!」

  郭戈道:「你不怕?」

  趙雯麗道:「怕啊,但比起怕,我更加好奇!」

  郭戈大手一揮,拒絕道:「你們兩個女的立即回去,我是不會帶你們去的!」

  趙雯麗道:「為什麼?娘娘腔可以去,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郭戈道:「那個地方危險重重,帶著你們簡直就是累贅!」

  趙雯麗氣得跺腳道:「那金博明這娘炮呢,憑什麼他不是累贅!」

  郭戈道:「他跟你們不同,他起碼還能自保,你們倆弱不禁風的,到瞭那兒簡直就是給那怪獸送晚餐!」

  趙雯麗不忿地道:「我呸,他比我還娘!」

  金博明掐指一笑,忽地掏出一把手槍,迅速拆裝,動作其快,極為純熟,看得趙雯麗和柳琉不禁一愣一愣的。

  「呵呵,趙大姐,看到瞭嗎?」

  金博明舉著手槍指著她們,掐著蘭花指嬌笑道。

  趙雯麗粉面一紅,道:「你,你怎麼會這……」

  金博明咯咯笑道:「娘炮不代表不能打,你可別忘瞭我也算是軍三代,多少懂些類似的!」

  柳琉抿著小嘴道:「學長,起初就是你拉我們入夥的,現在又要趕我們走,太不厚道瞭!」

  趙雯麗也是氣鼓鼓地道:「是啊,過河拆橋,你沒義氣!」

  金博明道:「哎,算我不對。原本以為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叫上你們瞭,但現在聽老郭這麼一說,我想你們還是退出吧。」

  趙雯麗道:「我們不走!」

  金博明嘆瞭一聲,朝老郭點瞭點頭道:「麻煩你瞭!」

  郭戈取出兩條麻繩,雙姝驚得花容失色,叫道:「你要做什麼!」

  郭戈道:「先把你們綁回去,我們再動身也不遲!」

  趙雯麗叫道:「你……你敢,金博明,你要是敢這樣對我,我一定殺瞭你!」

  金博明苦著臉道:「我說姑奶奶,你就別摻和瞭,就連老郭這樣的人都險些沒命,你們去瞭跟送死有什麼區別,算我求你們瞭,好不好,快回去吧!」

  郭戈道:「是啊,你們若是現在開車離開,我也不用動粗!」

  趙雯麗氣得眼淚直打滾,跺瞭跺腳,叫道:「學妹,我們走!」

  柳琉委屈地嗯瞭一聲,跟著她上瞭汽車。

  上瞭汽車後,趙雯麗猛踩油門,開車離去。趙雯麗滿肚子火,發泄似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汽車瞬間飆車至極速,橫沖直撞,也幸虧是在這寬闊無邊的內蒙草原,否則不知道要出多少交通事故。

  柳琉叫道:「學姐,開慢點嘛,這太危險瞭!」

  趙雯麗一言不發,繼續猛踩油門,忽地前面出現一個騎著山地車的人,趙雯麗大驚失色,忙踩剎車,但汽車的慣性太大,根本剎不住,砰地一聲,連人帶車一起撞飛。那人跌得飛遠,山地車也被撞得變瞭形。

  「柳琉快拿急救箱!」趙雯麗招呼瞭一聲立即下車,見那跑過去看那人的情況:「喂,你怎麼樣瞭?」

  那人呻吟道:「哎呦啊,痛死我瞭!」

  他身穿騎行服,眼鏡處掛著防護鏡和口鼻處裹著防風佈,背著一個戶外包,顯然是一個騎行者。

  趙雯麗甚是內疚,說道:「先生,你哪裡痛?」

  騎行者道:「膝蓋,膝蓋痛得要命!」

  趙雯麗伸手去摁他手腕,準備數一下脈率。

  這時柳琉拿著急救箱跑瞭過來,蹲在一旁,說道:「先生,我先替你檢查一下好麼?」

  那人點頭道:「好的!」

  柳琉曾受過急救訓練,對於受傷者得先檢查頭頸部,於是先解開他的頭盔、眼鏡以及裹臉佈。

  那人露出真容後,柳琉隻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屏住瞭呼吸。

  那騎行者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濃眉大眼,鼻梁高挺,額頭寬大,相貌堂堂,而且皮膚白凈,不像騎行者那黝黑粗糙的皮膚。

  年輕人對柳琉點頭微笑道:「我沒事,你不用緊張!」

  柳琉隻覺得面頰一熱,心跳又加劇瞭幾分。

  趙雯麗見這學妹面泛紅霞,端的是哭笑不得,說道:「柳琉,快幫忙啊,愣著幹嘛?」

  那年輕人一個鯉魚打挺跳瞭起來,說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瞭!」

  趙雯麗奇道:「你剛才不是還說膝蓋痛嗎?」

  騎行者面帶喜色地道:「剛才痛,現在不痛瞭!」

  趙雯麗道:「不行,你快坐下來,我先給你粗略檢查一下。」

  騎行者道:「真的沒事瞭!」

  柳琉道:「先生,還是讓我給你測個生命體征吧。」

  騎行者看瞭看她,笑道:「也好。」

  柳琉從急救箱裡取出簡單的測量設備替騎行者檢查起來,體溫、呼吸、心率、血壓等生命體征皆在正常范圍。

  騎行者道:「我就說沒事瞭!」

  趙雯麗搖頭道:「不成,我還是得送你去醫院檢查一番。」

  騎行者愣瞭愣,點頭道:「好吧,反正我的車也壞瞭,就搭一下順風車吧。」

  趙雯麗臉上一紅,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會負責到底的!」

  趙雯麗重新發動油門,載著那騎行者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柳琉不放心,於是就跟騎行者坐在後排照料他。

  騎行者面帶微笑地望著柳琉,問道:「兩位小姐,不知怎麼稱呼呢?」

  柳琉粉面一紅,說道:「我叫柳琉!」

  趙雯麗道:「我叫趙雯麗,剛才真是對不起瞭!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騎行者笑道:「我叫龍輝!」

  趙雯麗道:「龍先生,你是騎車旅行嗎?」

  龍輝笑道:「是啊!」

  趙雯麗問道:「你都去瞭哪些地方?」

  龍輝道:「我隻是剛來內蒙,還沒去哪呢,車子就報廢瞭!」

  趙雯麗好一陣尷尬,幹咳道:「對不起,我盡快賠償的!」

  龍輝道:「不用這麼麻煩瞭,要是想賠償,不如請二位開車載我逛一逛內蒙草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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