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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鐵壁雄關

第15回 鐵壁雄關

  王棟與梁明趕緊過去扶住龍輝,兩人見持法明王正想上前,立即挺身護在龍輝跟前,警惕地盯著眼前佛者。

  持法明王皺眉道:“兩位施主,老衲並無惡意,這位施主方才走火入魔,老衲隻想查看一番。”

  苦海也說道:“王施主,梁施主,請聽小僧一言。方才崔施主走火入魔,行為不受自己控制,持法師叔不會難為他的,還請寬心。”

  聽得苦海作保,王梁二人為持法明王讓出一條道。

  持法明王為龍輝搭脈,眉頭一陣緊湊,不時地搖頭嘆氣。

  苦海問道:“師叔,崔施主怎麼樣瞭?”

  持法明王道:“本應斷裂的經脈被純正的先天真氣強行接合,雖然這次撐過去瞭。但老衲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能維持多久。”

  王棟追問道:“大師何處此言?”

  持法明王道:“先天真氣雖然玄奇奧妙,但是每一次經脈斷裂,接合就會更加苦難,總有一天先天真氣也會失去這種效果。”

  梁明道:“大師你佛法玄通,一定有辦法醫治我們大人的。”

  持法明王嘆道:“對不住瞭,施主,老衲無此本領。但武林藏龍臥虎,定會有回天之術。”

  話音方落,西面天際忽然閃過數道血色雷電,猶如蒼穹被一隻巨大魔手撕裂般,流下驚心的鮮血。

  無幻臉色大變,寒聲道:“噬魂妖雲竟然完成到瞭此等地步。那個方向是鐵壁關吧,看來鐵烈已經兵臨城下瞭吧。”

  周君辭道:“時間不多瞭,吾等應該抓緊時間趕路。”

  三教高手雖把趕赴鐵壁關放在第一位,但卻始終將目光盯在昏迷的龍輝身上。

  北疆草原與中原神州的交界處有一座險峻的奇山,其山脈雖不如傀山般綿長,但卻將天下山川之險體現得淋漓極致,無論在山脈的前後都是一馬平川的地勢,中原王朝一旦把持此地便可攻守隨心,進退如意,退則可拱衛疆土,進則可掃蕩草原,若此地失守,中原神州便會面臨草原鐵蹄的踐踏,可謂千古以來的兵傢必爭之地。

  山壁之上赫然聳立著一座雄奇壯闊的要塞,正是千古聞名的鐵壁關。

  躍上一座山丘,持法明王等人便可以看到雄偉的鐵壁關,也就在這時眾人隻覺得烈風撲面,馬兒紛紛受驚,皆不願前行。

  映入眼簾的是黑壓壓的人頭,雖尚有一段距離,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肅殺妖氛,方才的那陣烈風便是這千軍萬馬所散發的殺氣。

  鐵壁關之前的廣闊平原之上,在艷紅妖雲籠罩之下,異族妖軍陳兵列陣,殺氣吞天,勢要攻陷神州最強之屏障。

  周君辭皺眉道:“鐵壁關已經被鐵烈妖兵包圍,吾等若想進入恐怕很難。”

  持法明王皺眉道:“吾等還是在此靜觀其變,尋找機會突破包圍,進入鐵壁關。”

  梁明道:“大師,如今鐵烈已成妖孽,非凡人所能力敵,我擔心鐵壁關會……”

  話未說完,無幻笑道:“施主請寬心,鐵壁關坐擁數十萬雄兵,地勢易守難攻而且我三教弟子早已進入鐵壁關,協助守城,鐵烈妖兵可沒這麼容易叩關。而且鐵壁關尚有軍神坐鎮,可謂是萬無一失。”

  “督帥,軍神……”

  僅僅是口中的叨念,王棟梁明二人竟仿佛生出無窮的力量,一切傷痛與疲勞皆煙消雲散。

  虓勍督帥,軍神楊燁,乃大恒之不敗神話,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峰,隻要有他恒軍就不會失敗。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將王棟與梁明神志喚回,隻見龍輝捂著胸口趴在馬背上一陣幹咳。

  兩人見狀趕緊上前攙扶:“崔大人,你沒事吧。”

  龍輝在兩人的扶持下勉力下馬,艱難地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那些妖怪呢,去哪裡瞭?”

  王棟道:“崔大人,我現在距離鐵壁關還有五裡左右的腳程,而那些妖怪都被三教高手打跑瞭。”

  一聽三教,龍輝強行振作精神,竟看到當日追捕自己的三大高手,不禁暗叫不妙:“糟糕,依照我如今狀態絕不可能打得過他們三人,隻希望他們沒有認出我來。”

  雖然龍輝眼中隻是露出一瞬間的異色,卻逃不過這三個老江湖的法眼。

  無幻忽然開口道:“貧道冒昧問崔施主一句,你可曾到過白灣鎮?”

  龍輝心中不由疙瘩一下:“果真來瞭。”

  無幻見龍輝表情有些不自在,繼續問道:“崔施主,你可真是姓崔嗎?”

  龍輝心知自己身份已被識破,幹脆不再偽裝,索性大方承認道:“我姓龍名輝,自幼生於白灣鎮,乃白灣鎮上大戶龍傢獨子!”

  無幻哼道:“龍傢少爺早已不在人世,又何來一位龍傢公子!”

  龍輝冷笑道:“廢話,我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你憑什麼說我死瞭。當日你們這三個糊塗蛋,硬是把我當成假貨追殺我,還連累我的好兄弟發配邊疆,這筆賬還沒跟你們算呢!”

  無幻哦瞭一聲道:“看來你便是當日使用鬼脈心經的人,想不到半年不見你就練成如此功力,真叫貧道意外!”

  當日若無無幻的“指認”龍輝也不會被定罪,如今可冤傢路窄,龍輝雖是功體不全,但卻戰血沸騰,心裡恨不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兩位請住手!”

  苦海拖著殘軀擋在兩人中央道,“無幻道兄,這些天來,小僧與崔施主,不,龍施主一同出生入死,共抗妖兵。每次大戰,龍施主皆身先士卒,奮不顧身,他絕無可能是魔教邪徒。而且在他走火入魔期間,所說的話皆表示他便是龍傢骨血。”

  無幻道:“苦海大師,走火入魔所表現的一切還有待考究,說不定是魔教邪徒為瞭博得我們信任所演的一場戲。”

  苦海道:“當日龍施主與妖後一戰,打得天昏地暗,而且還身受如此沉重內傷,以致經脈斷裂,一身先天真氣幾近化為烏有,試問天下間誰會用如此沉重的代價來演一場戲呢?”

  苦海又說道:“無幻道兄,假如這位施主真是魔道邪人,完全在進入傀山之後便暗算小僧,然後裝作一副死裡逃生的樣子混入鐵壁關,豈不是省事,何必弄得一個經脈斷裂的下場。”

  卻是一個修成先天真氣的高手來做內應,所造成的破壞力遠非常人可以想像,卻是沒有必要做出自斷經脈這等蠢事。

  小僧願意以性命擔保,龍施主絕非邪惡之徒。

  聽得此言,龍輝胸腔頓時湧出一陣暖意。

  周君辭也接口道:“無幻道長,苦海大師所言甚是。當今武林又有那幾個人能夠練成先天真氣?即便是吾等三人,也還在後天這個門檻上徘徊瞭數十年。試問一句,道長若有朝一日修成先天真氣可願意自斷筋脈,混入敵方做內應?”

  無幻聞言不由一陣語塞,自斷筋脈舍棄一身超凡修為就為瞭做一個區區的內應,這種事恐怕就連傻子也不會做。

  “阿彌陀佛,諸位請聽老衲一眼。”

  持法明王口宣佛號道,“苦海師侄所言合情合理,姑且將認為這位施主非邪教妖人。但封印傀山萬古之久的天羅陣被破,這位施主也負有一定責任,所以目前老衲尚不能認為施主便是龍傢骨血。隻能說,施主的一切有待觀察。”

  龍輝冷笑道:“好一個有待觀察……”

  聽到語氣皆是譏諷,周君辭不溫不火地接口道:“小兄弟你此刻身份有待考究,明王也是謹慎而行。若真能證實你便是龍傢骨血,我周君辭願意第一個向你賠禮道歉。”

  方才周君辭也幫自己說瞭幾句公道話,龍輝對他的敵意略減,故而不再多言。

  當日看到龍輝挺身為楚婉冰擋下一箭,無幻對龍輝的俠義心腸大有好感,所以當日聽聞龍輝的假死訊,無幻也是最為憤怒的人。

  若眼前之人真是當日的少年,無幻也覺得高興,於是也開口說道:“正如周賢人所言,若施主真是龍輝,貧道也願意向施主賠禮道歉。”

  雖沒有完全洗去冤屈,但起碼從欽犯轉變為嫌疑犯,而且還有雷鋒禪寺的高徒作保,龍輝也感到一絲欣慰。

  天上,殘陽如血。

  龍輝等人站在山頭上,觀望遠處的鐵壁關,見證這場浩大而又慘烈的戰爭,兩個文明、種族間的碰撞,徐徐拉開序幕。

  嗚嗚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之聲,吹出異族妖兵進攻的曲調。

  隨著戰曲的吹響,一隊五千人的騎兵朝著鐵壁關奔來。

  鐵烈強悍的騎兵,開始出動,向城下進發!“用騎兵攻城?他們是傻瞭?就算這隻大軍,個個都是妖怪邪物,面對這麼高大厚實的墻山,恐怕都沒有用處吧!”

  梁明看見這樣的情形,不由得說瞭一句。

  騎兵向兩側散開,一名身披黑色鎧甲的騎士策馬而出,手中握著一根丈八長矛,然而長矛上掛著一個人頭。

  由於距離甚遠,梁明、王棟二人並不能看清楚那個人頭的面目,而龍輝雖然功力大損,但還是能夠勉強看清。

  “是陳方將軍的首級!”

  龍輝怒道,“該死的蠻子竟敢殺害陳將軍!”

  陳方乃王棟、梁明的直屬上司,如今聞得噩耗,兩人眼圈一陣通紅。

  又看到陳方首級被掛在長矛之上用來示威,王梁二人頓時悲怒交加,恨不得立即沖到陣中奪回首級。

  那名黑甲騎兵用純正的中原腔喊話道:“吾為鐵烈左統王阿古那摩寶,鐵壁關的諸位將士請聽吾一眼。如今黃埔傢荒淫無道,為求一己享樂,大興土木,修建三大運河,導致中原民不聊生,百姓顛沛流離。我族大汗秉承天命,興兵討伐黃埔一族,替中原百姓討還公道,還請諸位開關放行,順應天命。若如冥頑不靈,一心逆天,便是如此下場!”

  說罷其手臂一抖,長矛悍然入地三分,如同旗桿般插在地面,那顆首級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周君辭呸道:“狗蠻子滿口胡言,三大運河貫通全國水脈,將水源調往荒涼幹旱之地,還激活中原運輸,乃利國利民之功德,到他口中卻成瞭勞民傷財之舉,這小子調到是非黑白的本事可堪稱一絕,他祖上是不是新麗高羅人啊!”

  阿古那摩寶的話猛地激起瞭鐵壁關眾將士的怒火,隻見鐵壁關城門緩緩打開,一支三千多人的騎兵從中魚貫而出,領頭的是一名身披白甲素袍的年輕將軍,胯下騎著一匹純白高大的駿馬,手中長槍晶瑩剔透,宛如一彎秋水。

  素袍將軍一抖長槍遙指阿古那摩寶喝道:“蠻夷狗種大言不慚,恬不知恥,今天我白宇就教你一會何謂禮義廉恥!”

  話音方落,那叫白宇的將軍猛一策馬,挺槍殺入敵陣。

  阿古那摩寶不屑地冷笑道:“單槍匹馬也敢來闖,給我殺瞭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鐵烈騎兵聞言,紛紛朝白宇掩殺而去。

  奇怪的是跟隨白宇出來的恒騎竟沒有一人上來助陣,隻是整齊地列隊站在後方,並無參戰之意。

  隻見那白宇手中的一桿長槍舞出朵朵銀白浪花,圍殺而至的鐵烈騎軍竟無一能是其十合之將,任由他們身上的甲胄如何堅實,在白宇的槍勢之下無不甲破人亡。

  白甲、素袍、銀槍、雪馬,如同一朵聖潔的奇葩在戰場上綻放,任由鐵烈妖兵如何兇悍殘暴,竟難擋這位白袍將軍半刻。

  白宇如同一道銀色閃電般直破鐵烈騎軍,竟硬生生地沖到阿古那摩寶跟前。

  阿古那摩寶雖攝於白宇之悍勇,但依舊舉槍相戰。

  隻見這位左統王一聲怒喝,身體猛地暴漲七分,將一身鎧甲撐得鼓脹,化作一頭面目猙獰的兇狼。

  在妖力加持之下,阿古那摩寶力大無比,手中鋼槍如同毒蛇出洞,勢頭迅猛快疾,槍身與空氣產生劇烈的摩擦竟發出灼熱的焦臭味,那桿鋼槍劃出一道白色氣浪對著白宇心窩紮去。

  白宇絲毫不畏阿古那摩寶的兇悍,迎著對手槍身殺去,手臂肌肉猛地一緊,銀槍在勁力的鼓動下發出如同悶雷般的響聲,震耳欲聾,四周妖兵在這響聲之下,動作頓時變得呆滯起來,紛紛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持法明王見狀,不由拍手贊道:“好槍法,以槍身為引,以勁力為源,發出雷鳴之音,不但可以震懾敵心,更能加強槍勢之威。”

  隻聽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阿古那摩寶竟被白宇一槍崩落下馬。

  也就在阿古那摩寶落馬之際,白宇槍勢一轉,對著阿古那摩寶的雙手狠狠掃去,隻聽卡卡兩聲,兩根手臂的骨骼已被打斷。

  白宇連消帶打,槍尖向上一挑,將掛著陳方首級的長槍掀起,隨即探手一握,奪回陳方首級。

  阿古那摩寶強忍劇痛,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著白宇撲咬過去。

  白宇冷哼一聲,手臂一揮銀槍的槍尖對著阿古那摩寶的脖子抹去。

  一抹艷紅飛濺而出,一顆狼頭拋向半空,白宇再將銀槍朝上一刺,阿古那摩寶的首級便被釘在銀槍之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僅在眨眼瞬間,觀戰的恒軍頓時發出如潮般的喝彩。

  白宇哈哈一笑,調轉馬頭,飛速沖出敵陣,鐵烈眾人尚未來得及反應,白宇已經回到三千恒騎之前。

  白宇高舉盯著敵首頭顱的銀槍高聲喝道:“鐵烈妖人聽著,若再不退兵,這顆狗頭便是汝等之例!”

  奪回陳方首級,取下阿古那摩寶之頭顱,白宇一連串的動作振奮人心,恒軍眾兵士不約而同地齊聲大吼道:“殺!殺!恒軍威武,恒軍威武!”

  周君辭興奮地道:“好一個沙場悍將,這一下先聲奪人,不但打下瞭鐵烈的氣焰,還大大提升我軍士氣,我看這些鐵烈蠻子還如何囂張!隻是不知那位白宇將軍是何人物,若有機會周某當結識一番。”

  王棟道:“那位白宇將軍今年也就十七歲,兵法武藝皆得督帥親傳,平時甚是低調,在年輕一輩中名聲雖不如齊王,但其真才實學絕不在齊王之下。”

  龍輝聞言不由思忖道:“齊王威名遠揚,就連崔傢也得小心應對,而這個白宇竟能不遜齊王,大恒軍中果真是藏龍臥虎,看來我要在軍中站穩腳根可不容易。”

  持法明王皺眉道:“奇怪,為何我軍不乘勢追擊,一舉擊潰鐵烈的先頭部隊?”

  那三千騎兵在白宇擊殺阿古那摩寶後竟毫無動靜,按照常理敵首身隕,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隻要一鼓作氣沖殺而上,勝算極大。

  就在持法明王疑惑之際,鐵烈後軍隨即跟上,隻見十五名獨角巨人推著三架龐大的戰車緩緩朝著駛來,這戰車便是當日讓陳方全軍覆沒的獸頭青銅車。

  持法明王一看到這些戰車,臉色稍微一變,沉聲道:“想不到妖族竟將青銅炎礦制成的戰車送到前線,還真是舍得。”

  王棟聽後好奇萬分,不禁發問。

  持法明王將青銅炎礦的來歷講出,這青銅炎礦乃是一種深埋地底的奇特礦石,其性灼熱火烈。

  妖族將其取出,用秘法煉制,造出可以發出青光翠火的武器,當日這三門戰車同時開火便將陳方的部隊滅掉七成以上。

  見到對方戰車駛來,白宇手掌一揮,城墻之後的巨型堡壘之中,一輛輛的精鋼鐵車被推瞭上來,這精鋼鐵車非常之大,要三五個壯漢才能推得動。

  閃亮的精鋼軸輪和城墻的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堡壘打開一個缺口,長長的炮口由內伸出對準遠處的三輛青銅戰車和周邊的敵軍。

  “鐵甲神雷!”

  王棟久居軍中,一眼便認出瞭鐵壁關堡壘中的武器。

  這鐵甲神雷做功精細,以火藥爆炸為推射力量,可以打出足足七八千步開外,其威力還是射程都遠在神武大炮之上,隻是過於沉重移動困難,所以一直都放在鐵壁關的城墻堡壘中。

  鐵甲神雷猛然開火,猶如九霄怒雷般的炮火直撲敵軍。

  青銅戰車的射程也就兩千步,還沒來得及開火便被炸成粉末,而四周的鐵烈士兵也慘遭粉身碎骨之災。

  龍輝還收首次見識到恒軍火器的真正威力,不由心生嘆服。

  經過鐵甲神雷一番掃蕩,鐵烈的先鋒部隊傷亡慘重。

  忽然一陣震撼天地的大笑響起,方圓十裡都清清楚楚。

  “楊燁!你號稱是軍神?但我卻沒有看出你哪裡有神武之姿瞭!隻會用那‘鐵甲神雷’麼?或者之會龜縮在恥辱墻之中不出來?你們大恒,號稱是天朝上國!我看隻不過是烏龜而已!有本事出來和我堂堂正正一戰!”

  那名將領全身都是金光閃閃的鎧甲,連馬都包裹在鎧甲之中,異常高大,威武雄壯,手持長矛,懸掛大彎刀,尤其是頭盔,護鼻器特別的大,頭上還有兩個銳利的鋼刺,好像魔王一般。

  在他身後一隊隊的金戈鐵馬,從大營之中沖瞭出來,這是真正的金戈鐵馬,一隊隊騎兵,全部都是鐵甲,手持巨大的長矛!腰間佩戴彎刀,整個人都包裹在精鋼之中,宛如鋼鐵洪流,比起阿古那摩寶帶領的騎兵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

  龍輝心中生出一絲異樣,此人身上的氣息與妖族高手十分相似,但卻略有不同。

  妖族的氣息詭異之中帶著幾分靈動飄逸,而此人身上不但泛著邪氣還帶著一股霸道肅殺,其腦門之後還隱隱泛著紫黑之氣。

  無幻看瞭此人一眼後,皺眉道:“此人身上蘊含著一股邪殺戾氣,看來是魔界之人。看來不但妖族出世,就連魔界也不甘寂寞,也要來參上一腳瞭。”

  持法明王嘆氣道:“妖魔現世,煞域再出的日子也不遠瞭,魔妖煞三族聚生,恐怕太古時期的大戰將要重演瞭,真乃劫數啊!”

  遠方戰場上,白宇長槍遙指金甲敵將,冷聲喝道:“大膽狂徒,軍神威名豈容爾等褻瀆,速速報上姓名,白某槍下不殺無名之將!”

  金甲敵將冷笑道:“小娃娃還沒斷奶,口氣倒不小,你爺爺叫做瓦術,到瞭閻王那報到可別忘瞭爺爺大名!”

  魔神一般的金色鎧甲中,瓦術發出咆哮的聲音,腳下的鐵馬輕輕一動,一下縱騰瞭出去。

  就在他這一動的同時,他身後的金甲騎兵,突然一下分散,排列成陣勢,也猛烈向前沖擊,與此同時,他們一個個的投擲出瞭手中的長矛!嗤嗤!一桿桿長矛發出破空的風聲,好像箭雨一般,飆射向瞭大恒騎兵。

  大恒騎兵似乎是早就預料到瞭對方會擲矛,手臂一翻,一面面小型的精鋼盾牌被豎立瞭起來,一個擋住瞭飛射而來的長矛。

  擋下長矛後,大恒騎兵的戰刀也已經拔出,個個長達六尺,旋風一般的沖進瞭鐵烈騎兵之中。

  “不好!”

  就在兩軍交界之時,龍輝眼神一動,就看見瓦術的騎兵當中,忽然有兩百騎兵詭異地排成一個陣勢,念動古怪的咒語,一道紫黑光芒忽然沖上半空,凝聚成一柄巨錘。

  巨錘一下浮空,竟然帶著猛烈的邪殺之氣,聚而不散,一錘擊殺下來,足足籠罩瞭方圓一畝的地盤,正好落向瞭大恒騎兵的先鋒,白宇沖殺的那部分。

  與此同時,那瓦術也閃電般奔馳過去,手上的長矛,好像劃破蒼穹的閃電!

  周君辭不由臉色大變,失聲叫道:“這是魔道咒法,天喪錘!需要兩百多個魔道修士,將其陰神聚合在一起,運用氣血轉換,凝聚成巨錘!白將軍危險瞭!”

  就在喪天錘砸下之際,圍在白宇身邊的兩百多名騎兵忽然交替跑位,遠遠看去,他們跑動的形狀竟是一個太極圖。

  太極圖騰以柔克剛,氣旋流轉之下盡卸喪天錘萬鈞勁力。

  妖魔壓境,三教豈會袖手?鐵壁關內早已有道門弟子助陣,這兩百多名騎兵便是道門精銳,他們駕馭戰馬踏乾坤,兩百多人真氣相互交融,形成一個龐大的太極氣團,力拒喪天錘兇威。

  像喪天錘這種強勢的咒術,短時間內難以再使出第二次,瓦術大喝一聲一騎當先,朝著白宇襲殺而去。

  白宇也不甘示弱挺槍迎敵。

  兩大將領戰成一團,金銀兩種不同的顏色在戰場中譜寫出一場璀璨之戰。

  兩人的親兵隨著主將的廝殺也紛紛投入戰局,霎時間戰場上血肉橫飛,殺聲如雷。

  瓦術猛一抖槍身,槍身上同樣發出瞭撞鐘一樣的聲音,樸實無華的槍勢對著瓦術心窩紮去。

  白宇並不理會,兩手持槍,前手如管,後手握把突然向左一旋轉!使得槍尖向左下繞成瞭一個半圓花,這正是槍術中的攔槍。

  嗚嗚!白宇手中銀槍發出好像鬼哭神嚎一樣地聲音,從前面的槍尖上傳遞出來,其中還夾雜著好像風刀鐵劍的金鐵交鳴之聲,這正是在槍杠子高速甩動之下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前手似管,後手似鎖,把不離腰,力達槍尖!”

  龍輝看著白宇甩槍的姿態喃喃自語道,“此人槍法盡得勇字精要,厲害!”

  龍輝練就萬兵之章,對天下兵刃皆有總綱,一眼便瞧出瞭白宇槍術上的修為。

  白宇全部精,氣,力,骨,神,都貫註到這一記攔槍之上。

  鋼鐵大桿的前端,爆發出的威勢,好像大海之中最猛烈的狂風暴雨,要撕裂阻攔住一切。

  砰!砰砰!兩根鋼鐵桿子撞擊,爆發出巨大的火星飛濺,好像絢麗的煙花,但是蘊含的兇險殺意,令得方圓一畝之內的兩軍士兵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白宇一記攔槍撥開瞭刺向自己心窩下致命的一槍,這一下看似簡單,但卻是兇險無比。

  瓦術這刺槍足有五馬之力,什麼是五馬之力,簡單來說,如果瓦術身受五馬分屍的酷刑,他完全可以憑借本身的力量對抗分屍酷刑。

  攔槍雖是槍術中最簡單實用的招式,但如果白宇沒有足夠的力量根本撥不開瓦術這一槍,此刻他的整個身體早就被橫向貫穿瞭。

  由此看來,白宇這一手的力量最少也有五馬之力。

  撥開之後,白宇毫不留手,直接還擊瞭一槍。

  沒有任何的猶豫!在戰場之上還猶豫,那是嫌命長瞭。

  還擊的一槍很簡單,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是手合著腰。

  槍把一縮一伸。

  猛地斜高探遞出去,紮向瓦術的頭顱!這一槍是指哪捅拿,沒有變化,直來直去。

  就這一槍紮頭的發勁,白宇整個人的身體爆炸性的增長瞭許多。

  雙腳支在馬鐙上將整個身子撐起,拔骨伸筋。

  脊椎拉得筆直,脖子猛伸,整個身體前俯。

  白宇以身帶槍,如勁弩火箭,這正是人馬配合使出的“高探馬”雖然也隻是最簡單的槍術,但在戰場往往是簡單的招數最實用。

  此時,瓦術的頭皮劇烈的跳動起來,但是眼神還是定住。

  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的槍頭,後手猛按槍把,前手定住,全身猛烈鼓勁,槍勢一橫一格,將朝著腦袋奔來的銀槍架住。

  兩槍相撞,頓時火花飛濺,白宇槍尖一偏,雖未紮中瓦術頭顱,但槍鋒依舊掃中瓦術頭盔,隻聽格擋一聲,瓦術的黃金頭盔立即崩成兩半,頭皮也被擦掉一大片,鮮血直流。

  “小子找死!”

  瓦術氣得勃然大怒,槍勢再添三分殺意,直來直往勢要將白宇一槍貫穿。

  白宇沉著應戰,攻守進退隨心所欲,任由瓦術槍法再兇猛,始終不落下風。

  兩大主將交鋒,煞風罡勁盡佈方圓一丈之內,其下屬雖有心助戰卻難以接近。

  就在兩軍交戰正酣之際,龍輝眼皮不斷跳動,一股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抬頭朝天望去,隻見那朵妖雲的顏色越發鮮紅,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周君辭臉色十分難看,沉聲道:“糟糕,那朵噬魂妖雲似乎要有所動作瞭……”

  無幻道:“難道那妖雲已經成型瞭?不對啊,妖雲內蘊含的冤魂之數尚不足百萬。”

  持法明王接口道:“依老衲所見,妖雲湊齊百萬冤魂隻是為瞭完成最終的力量--吞噬生靈魂魄,經過多日的廝殺,妖雲最少也吸納瞭三十多萬的冤魂,已經可以使用一些妖術瞭。若老衲沒猜錯的話,如今的妖雲可以同時擾亂數千人的心神”王棟驚奇地道:“還請大師明言。”

  持法明王道:“武林中一些精通攝心術的高手,可以讓人產生幻覺,但也僅僅限於有限的幾個人。而這多妖雲卻能同時讓數千人產生幻覺,如此一來,這三千騎兵恐怕難逃覆滅之劫難。”

  試想一下,如果在廝殺中的兩人,有一人產生瞭幻覺,結果不言而喻,產生幻覺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這支恒軍真被妖雲迷惑心神,唯有全軍覆沒。

  梁明心系同袍,追問道:“大師,有何方法可以破解?”

  持法明王道:“找到妖雲的陣眼,將其毀去便是最好的方法。”

  無幻嘆道:“這多妖雲最少也有兩個陣眼,主陣眼應該是在傀山之內,而副陣眼就在鐵烈陣營中。”

  聽到陣眼二字,龍輝不由想起當日一探傀山的其中一個目的便是探知噬魂妖雲的陣眼,但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成功。

  又聞無幻說道:“這噬魂妖雲其實也是一種陣法,但一般的陣法都是死陣,隻能留在佈陣之地,並不能夠活動。而噬魂妖雲卻是一座‘活陣’,隻要主陣眼還在便可衍生出多個副陣眼,也就是說這多妖雲可以跟隨著副陣眼移動,而這副陣眼可以是任何東西,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件物品。”

  龍輝道:“時間緊迫,若不盡早破去這個陣眼,不但這三千恒騎性命不保,就連鐵壁關也有可能會被攻陷。”

  無幻指著鐵烈陣營東北角道:“該處散發著極重的妖氣,副陣眼十有八九就在其中。但此地重兵把守,要想進入是在困難!”

  王棟與梁明對望瞭一眼,朝持法明王等三人拱手道:“多謝三位高人指點,我們二人這就去闖上一闖。”

  說罷將身上背負的骨灰壇遞瞭過去,又說道;“還請諸位將這八位兄弟的骨灰帶回鐵壁關埋葬。”

  龍輝喝道:“你們兩個發生瘋,逞什麼英雄,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去送死嗎!給我站住!”

  持法明王道:“兩位施主切莫沖動,破去妖雲陣眼並非一朝之功,需要多人配合方有成功機會,吾等奉三教公令而來,豈會對此妖物袖手旁觀,要破陣老衲定當身先士卒。”

  周君辭笑道:“身先士卒,明王此言差矣,照你這麼說來,周某豈不是成瞭貪生怕死之輩瞭。”

  無幻哈哈笑道:“周賢人,明王這可是激將之法,你中計哩。”

  周君辭聳聳肩道:“反正周某也不打算就此閑著,就舍命陪君子吧。”

  龍輝道:“也算上我一個!”

  無幻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如今身負重傷,就不怕一去不復返?”

  龍輝冷然道:“怕?自我傢門被滅後,我字典之中再無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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