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輝可不是蠢人,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什麼風頭,對方明明如此強勢,何必與其正面交鋒,招呼手下一擁而上,幾百號人就不信還打不過這老小子。
那名邋遢男子嘿嘿一笑,渾然未將迎面而來的恒軍放在眼裡,任由恒軍士兵如何刀劍加身,這邋遢男子始終不見絲毫損傷,隻見他每一次揮拳便有好幾名士兵被猛烈的拳壓擊斃。
看他漫不經心的出拳,卻使得數百恒軍死傷慘重。
此情此景,看得龍輝與白翎羽是心驚膽戰,數百恒軍在這人面前就像紙糊一般,不堪一擊,這份功力簡直可令鬼神驚嘆。
龍輝不由暗忖道:“若我沒受傷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那個地步。”
忽聞一聲厲喝,滂湃真元席卷四方,方圓十丈之內的恒軍竟被震得臟腑破裂,慘死當場。
邋遢男子神威赫赫,震懾八方,剩餘的恒軍被殺得膽氣盡褪,不敢再向前半步。
白翎羽粗略地點算瞭一下人數,七百多人的騎兵隊伍,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對方滅掉一半,這份能爲簡直就是鬼神降世,饒她膽魄過人也不由暗自生出幾分懼意。
再這樣下去,恐怕軍心盡失,龍輝深吸一口冷氣,挺身而出道:“所有人都別動,讓我來!”
邋遢男子嘿嘿笑道:“臭小子,剛才叫人圍攻我的是你,現在要出頭的也是你……”
這幾句話嘲諷下來,龍輝也不由臉皮一陣發熱,暗想道:“我呸,死乞丐,我要是沒受傷那會怕你這混蛋!”
邋遢男子解下腰間酒葫蘆,愜意地喝瞭一口酒道:“小子,你是不是很不服氣,因爲你此刻身負內傷,功體不足昔日五成”龍輝暗自吃驚,此人竟能看穿自己心意,著實不簡單。
邋遢男子笑道:“我聽袁飛子提起過你,得知你曾以一己之力大鬧傀山,就連妖後娘娘也不一定能夠打贏你。可惜你棋差一招,被娘娘引入天羅陣內,不但利用你的功力破壞陣眼,還藉此將你打成重傷,若是其他人可能會此放過你,讓你恢復功力再公平一戰。可惜本大爺不會做這些蠢事,我是專挑軟柿子捏,趁你病取你命!”
白翎羽呸道:“無恥之徒,有本事就去挑戰我們督帥,欺負我們這些小輩算什麼本事!”
邋遢男子擺手笑道:“找楊燁打架?不幹,不幹!我跟他都是半斤八兩,打起來可占不到什麼便宜。這麼虧本的事我絕不會做,要打也找你這個小娃娃或者那個傷兵。”
白翎羽聞言氣得俏臉煞白,第一次見到這麼沒有風度的高手,這張臉皮簡直厚得堪比鐵壁關的城墻。
“哼!袁齊天,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無恥,可真叫貧道意外啊!”
就在此刻,天際忽降下一道劍光。
劍光之中乍見道袍飄舞,仙風如沐。
袁齊天瞟瞭一眼對面的道者,聳聳肩道:“本大爺隻求活得瀟灑,管你什麼無不無恥,隻要我高興,做什麼都行,誰想你這牛鼻子,一天到晚把仁義道德掛著嘴邊,累不累啊!”
來者便是三教名鋒之一的昆侖子,隻聽他冷笑道:“罷瞭,我也懶得跟你做什麼口舌之爭,反正每次見面都免不瞭要動手,進招吧!”
袁齊天哦瞭一聲,搖頭道:“不打瞭!”
昆侖子有些詫異地道:“你這臭乞丐也會有怕的一天?”
袁齊天呸道:“我會怕你這牛鼻子?別說笑瞭。你這牛鼻子單打獨鬥本事雖不怎麼樣,但圍毆的手段可是不少,你們這所謂的三教名鋒從來都是秤不離砣,一出手就三個一起動傢夥,三把劍一起砍人,誰受得瞭!”
昆侖子哼道:“這你大可放心,這次隻有貧道一人。”
袁齊天又喝一口烈酒,冷笑道:“你這牛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奸詐之輩,大爺我可不信你的胡話。”
說罷蓋好葫蘆的蓋子,將葫蘆又系在腰帶上,大手一拍酒葫蘆,哈哈笑道:“我走瞭,還以爲能夠捏幾個軟柿子,沒想到遇上你這三教流氓。”
話音未落,衆人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袁齊天竟消失當場。
白翎羽怒道:“無膽匪類,見到高手就跑,沒種的東西!”
在別人看來這爲少年將軍說出沒種二字,更添其強硬作風,但龍輝知曉她女兒真身,這兩個字聽在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心想道:“小娘皮,人傢有沒有種你怎麼知道,難道你驗過嗎?”
這話也隻是憋在心裡,要是敢說出來,這男人婆肯定會一槍刺過來。
昆侖子道:“白將軍,這袁齊天可不簡單,他願意退走最好不過,若真打起來,貧道也沒有勝算。”
昆侖子身爲三教名鋒之一,不但輩分高絕,而且修爲可通天地,他都沒把握打贏這個瘋子,世間還有誰能與之匹敵!白翎羽聞言不由大吃一驚,重新評估袁齊天。
昆侖子道:“袁齊天身爲妖族八大長老之首,修煉的武功乃妖族始祖諦鴻的神通——元古大力,這門神通有淬煉肉身之功效,可令身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堪比佛門至高武決菩提金身,而且能令修煉者力大無窮,舉手投足間便可開山劈石。這袁齊天之能爲堪與儒道佛至尊掌教並肩。這瘋子性格慵懶,不願受勞累,他知道要想收拾貧道也得花上一番力氣,這才選擇退卻。”
龍輝心知昆侖子的能爲,其根基深厚,劍術高絕,就算不如妖後、劍聖這等高手,也相差不遠,連他都自認不如袁齊天,可見這個邋遢瘋子也是妖後、劍聖那個等級的強者。
昆侖子道:“貧道受陸謀師之托在此接應兩位將軍,兩位。還是趕快回去復命吧。”
重返鐵壁關,龍輝、白翎羽被請到破軍兵府。
議事堂內,陸乘煙已久候多時,在他身邊的還有昔日朔風主將鐵如山。
白翎羽行禮道:“見過鐵將軍、陸謀師,末將不辱使命,已成功燒毀鐵烈糧草。”
陸乘煙頷首笑道:“很好,白宇你做的很好,糧草一斷,鐵烈勢必要速戰速決,這樣一來我軍便占據絕對的主動。”
眼前之人完全是把自己當做炮灰,龍輝那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正眼也不看他,直接將血鑄刀捧到鐵如山跟前,說道:“鐵將軍,小將沒有白將軍那等本事,隻能替您取回血鑄刀。”
鐵如山欣慰地笑道:“正所謂寶刀贈烈士,老夫年數已高,難以上陣殺敵,此刀便贈予你吧,望你能多立戰功,剿殺敵寇,以敵之血洗滌刀鋒,不負此刀血鑄二字!”
畢竟龍輝使自己一手提拔的,而且又是將帥之才,鐵如山豈會吝嗇區區一柄寶刀,順勢轉交給瞭龍輝。
龍輝也不客氣,拱手拜謝道:“多謝將軍贈刀,小將一定不負將軍所托!”
陸乘煙瞧出龍輝心中有氣,當即笑道:“這次能夠成功燒毀敵軍糧草,龍將軍也是居功至偉啊,若無他牽制鐵烈主力,白將軍也不會這樣輕易得手。不但如此,龍將軍還將傀山的情報寫成書冊遞交上來,爲我軍提供瞭寶貴的信息。”
在夜襲敵營之前,龍輝抽瞭個時間將傀山的所見所聞寫在紙上遞交給瞭陸乘煙,當然那本記載著妖族歷史的書籍,龍輝還悄悄留著。
龍輝冷笑道:“陸謀師這是承認在下的身份瞭嗎?”
陸乘煙點頭道:“當然,龍將軍幾番奮不顧身地殺敵可見一片赤膽忠心。”
龍輝道:“這是謀師你的說法,還是督帥的軍令?”
陸乘煙道:“當然是督帥親自下的軍令,而且督帥已經遞瞭一份奏章到京師,在奏章中已經表明瞭龍將軍的身份,請皇上爲你洗冤昭雪。”
多番努力總算換得一身清白,龍輝心中充斥著喜悅之情,雙眼不由一陣濕潤,心中默念道:“爹爹,孩兒已經洗清冤屈,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早日報得龍傢血海深仇!”
鐵如山笑道:“好瞭,龍將軍你也算洗冤昭雪,而且還立下赫赫軍功,足以光宗耀祖,皇上一定會追封龍傢,夜色已晚,兩位將軍還是早些休息吧,後天記得來得參加陳方將軍的葬禮。”
陳方當日就是爲瞭掩護朔風大軍撤退才壯烈犧牲的,想起此事,鐵如山神色頓時透著幾分悲痛。
離開破軍兵府後,龍輝回想起這些日子受得苦難,不由感慨萬千“哼!堂堂一個大男人剛才竟當著這麼多人哭鼻子,羞也不羞!”
白翎羽的冷眼嘲諷將龍輝的思緒喚回。
龍輝皺眉道:“姓白的,我隻是念及你方才出手相救之情才對你一再忍讓,莫以爲我真怕瞭你!”
白翎羽哼道:“我已經說過剛才不是救你,隻是順手撿回一件垃圾罷瞭。”
多番挑釁,任龍輝脾氣再好也難免大動肝火,更何況龍輝可不是老好人。
“小娘皮,既然如此,那便劃下道來,你想究竟想怎麼樣!”
龍輝怒氣逼問。
偏生白翎羽依舊一副傲然之態,冷然而視,忽然好無征兆的一擊掃堂腿急攻龍輝下盤,白翎羽武藝雖不如袁齊天那般恐怖,卻也是不凡,龍輝一個不小心竟被對方掃瞭個四腳朝天,摔得屁股開花,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便看到一隻靴子由遠而近。
啪的一聲,龍輝被踢得金星直冒,臉上一陣火辣。
待他睜開眼睛之後,白翎羽已然遠去,隻留下咯咯輕笑。
龍輝暗嘆道:“女人還真是不能得罪。”
他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樣,臉上絕對多出一個黑漆漆的腳印。
早上闖營破陣眼,晚上暗襲盜寶刀,數番激戰,龍輝早已疲憊不堪,擦掉臉上污跡便回去休息。
洗冤昭雪,龍輝睡得十分香甜,這半年來從沒睡得如此舒服,在夢中他看到父親的笑臉,看到楚婉冰對自己嬌羞淺笑,看到崔蝶對自己噓寒問暖,看到林碧柔朝自己狐媚嬌嗔,看到玉無痕戀戀不舍的目光,看到柳兒捧著熱茶伺候自己,看到魏雪芯宜嗔宜喜的轎靨……忽然,龍輝頓感頭面一陣濕涼,被一股冷水澆瞭機靈。
當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一名士兵正提著一個水桶,自己全身已然濕透,很顯然水桶裡的水都倒在自己身上。
士兵身後白翎羽負手而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龍輝一口怒火頓時直沖腦門,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跳瞭起來,對著那個提水桶的士兵便是一腳,踹得他撞到墻壁上,不住呻吟。
白翎羽劍眉一抖,喝道:“龍輝,你好大的膽子!”
龍輝回罵道:“姓白的,我不去惹你,你反倒過來找我麻煩,今天若不教訓你,你還真當我是小白兔!”
於是不由分說,一記重拳便砸向白翎羽,也不管她是男是女,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白翎羽冷笑一聲:“來得正好!”
迎著龍輝的拳頭便又是一拳,兩人的拳頭毫無花巧的撞在一起,房間內頓時響起碰碰的爆炸聲,激揚的氣流將屋內的桌椅卷得東倒西歪,窗戶也被這股反震力沖開。
對拳之後,龍輝隻覺得整條手臂差點就要報廢,不由暗罵道:“他媽的,你這娘們還是不是女人,力氣大的驚人。”
想起昨天與她比槍之時,自己能贏完全是因爲揭穿她女兒身的秘密,導致她心神不甯。
白翎羽喝道:“沒大沒小的東西,今天本將軍就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尊卑!”
說罷又是連出三拳,每一拳皆是氣勢宏大,勁力磅礴。
龍輝偏不信邪,翻掌提元,不甘示弱地對著白翎羽千鈞之拳連拍三掌,誰知還是被對手的勁力打得連退三步,渾身血氣翻湧。
“好強猛的力道,單論出招的力道恐怕淩駕在蝶姐姐之上,恐怕隻有練成九卷合一的碧柔才能穩壓她一頭瞭。”
龍輝在後退之時趁機卸去對方萬鈞之力,心中不斷盤算,擬定新的對策。
白翎羽得勢不饒人,一個箭步搶上前,拳如奔雷,直接又是一拳砸下,拳未至,灼熱的拳風已讓龍輝感到胸口一陣憋悶,單看這一拳的威勢絲毫不在無幻施展的真武神通拳之下。
情急之下,龍輝招式一變,腳踏遊龍步,快疾如脫兔,刁鉆似蛟龍,一雙手掌如同流星飛梭般拍出,避開白翎羽迅猛的拳力,隻從側面消磨萬鈞拳力並攻擊對手,這正是論武決中的“以疾破猛”。
白翎羽拳勢頭厚實沉重,雖然力道萬鈞,但卻是直來直往,顯得應變不足,龍輝以快打慢,恰好克制她的拳法。
白翎羽連出數拳皆未擊中龍輝,不由氣道:“躲躲閃閃,算什麼男人,有本事就光明正大與我一拼!”
龍輝聽後恨得牙癢癢,暗忖道:“小娘皮,要不是老子經脈斷裂,不能全力施爲,早就剝光你的衣服瞭!”
白翎羽見暫時奈何不瞭龍輝,便就此罷手,嘴角掛著一絲陰冷的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張卷宗,丟給瞭龍輝。
龍輝接過一看,差點沒氣暈過去,這卷宗明顯是一張調函令,將他調到白翎羽的麒麟軍,歸屬白翎羽管制,也就是說白翎羽此刻已是他的頂頭上司。
白翎羽得意地道:“看明白瞭嗎?”
龍輝猶如泄氣皮球般應瞭一句:“明白瞭。”
正所謂不怕官隻怕管,白翎羽此刻使自己的頂頭上司,龍輝隻有暫時服軟。
雖說以龍輝的實力完全不用聽從白翎羽的號令,但此刻身處鐵壁關就得遵守此地的遊戲規則。
身爲一個軍人服從便是天職,此時鐵壁關正值多事之秋,若反抗上司隻會招來更多麻煩,而且還有可能波及的崔傢,所以龍輝即便不服也得乖乖聽話。
白翎羽顯然很滿意龍輝這幅吃癟的模樣,笑吟吟地道:“既然你現在才看到調函令,那本將軍就不計較方才你無禮之舉。現在給你一息的時間,馬上給我穿好盔甲到校場報道!還有以後在卯時之前就要到校場出操,不然下次潑在你臉上的可就是糞便瞭!”
到瞭校場後,麒麟軍各部兵馬已然整齊列隊等候。
龍輝來到校場後,發覺自己十分顯目,因爲整個隊伍中就隻有他一個遲到。
龍輝叫苦不已,這個醜可是出大瞭。
他參軍的第一天便被十兵長欺負,龍輝於是就順手教訓瞭十兵長,第二天鐵烈便重兵壓境,龍輝也就糊糊塗塗地隨軍出戰,並憑著個人武藝奪下軍功,一下子又升到瞭校尉之職,隨後的日子裡便是與王棟等人到傀山探查情報,直到現在龍輝還沒有真正出過操。
白翎羽站在點將臺上,高聲道:“昨日一戰,我們麒麟軍作戰英勇,不但正面擊退瞭敵兵還將鐵烈的糧草燒毀,可謂是居功至偉。但正所謂驕兵必敗,我們雖取得戰功,卻不能因此松懈,所以今天我們還得照常訓練。”
忽然機鋒一轉,言語立即針對龍輝:“但是,卻有些人仗著立下幾分功勞,持寵生嬌,出操之時姍姍來遲!”
數千道眼光嗖嗖地集中到瞭自己身上,龍輝隻覺得臉皮一陣發燙,尷尬幾乎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龍輝,出列!”
白翎羽厲喝一聲,言語間盡顯凜然軍威。
龍輝隻得依言站瞭出來,誰料白翎羽又喝道:“你這是什麼站姿?松松垮垮,一點力氣也沒有,你沒吃早飯嗎?”
龍輝氣得心中暗罵道:“廢話,我還沒睡醒就被你這臭娘們揪瞭過來,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你今日遲到,便要按照軍規處罰。”
白翎羽冷然道,“給我跑校場三十圈,再做兩百個俯臥撐!”
以照龍輝的功力這些處罰並不算什麼,三下五除二就完成瞭,誰料到,白翎羽似乎存心要他難堪似的,以一個軍姿不正的理由,罰他獨自操練瞭兩個時辰的軍姿,讓他在全軍之前丟臉丟到姥姥傢瞭,氣得龍輝差點沒當場吐血。
“我忍!我忍……”
校尉已經可以擁有一個獨立的房間,龍輝回到房內氣得差點沒砸桌子,但是這些傢具都是統一管理,一旦損壞多多少少都會惹上一些小麻煩,龍輝唯有不斷地默念忍字訣,強行壓下心中怒火。
龍輝囔囔自語道:“小娘皮,我就不信都不過你,你是我上司又如何,我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龍輝知曉自己乃玄天真龍轉世後,骨子裡已然多瞭一股傲氣,無論是在盤龍聖脈,還是在崔蝶這等奇女子面前,龍輝永遠都是處於絕對的主宰,即便是來到邊塞,龍輝憑著過人武藝搶下瞭不少軍功,周圍的人誰敢對他不敬。
可是這個白翎羽不單隻是跟自己過不去,還當衆叫自己出醜,龍輝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一刀劈死這小娘們。
忽然,被怒氣沖昏的頭腦猛地閃過一絲靈感,龍輝不由拍手大笑道:“我真是笨,怎麼沒想到這招呢!”
龍輝腦海裡泛起一個報復的方法——白翎羽身爲女子卻要女扮男裝,顯然是不願意暴露身份,這也給瞭龍輝一個很好的機會。
“小娘皮,今晚本少爺就到你房間去,偷你幾個肚兜,拿著這些東西我看你還敢不敢再跟我作對!”
龍輝得意思索道,既然白翎羽千方百計地掩飾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便以此做文章,偷她一兩件肚兜褻褲,以此要挾,就不信她還敢囂張。
這個計劃猥瑣下作之極,龍輝此刻氣血上腦也顧得什麼瞭,在動手之前,龍輝招來王棟,寫瞭一個藥方讓他替自己準備幾味藥材,叮囑他千萬保密。
多番出生入死,王棟已經對龍輝心悅誠服,拿過藥方也不多問便去抓藥。
不一會兒,王棟就把藥材準備妥當,龍輝便著手調制迷藥。
這劑迷藥名爲“醉仙散”,乃龑武天書所記載的一劑藥材,無色無味,隻要聞到一點點就會被迷倒,龍輝準備這副迷藥便是爲瞭應付突發情況。
若自己在盜竊的時候被白翎羽撞到,這“醉仙散”正好發揮作用,龍輝可不想再跟這個男人婆再打一場。
等一切忙完後,已是入夜時分。
白翎羽的住宅在龍輝的房間的南面,大概有五百步的距離,龍輝躡手躡腳地走去,心裡盤算著該如何盜取對方衣物:“最好是等她洗澡的時候我再動手,不但可以順利得手,還可以過一把眼福,真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也省瞭這包迷藥!”
就在離白翎羽房間還有三百步時,迎面走來一個小卒,嚇得心虛的龍輝差點沒放棄計劃。
龍輝故作鎮靜地道:“你是哪個營的?”
小卒低頭道:“回稟龍將軍,小人乃第三軍營嫡屬於徐晉將軍。剛才奉徐將軍之名,來詢問一下蕭將軍關於明日陳將軍葬禮的一些事宜。”
北疆邊軍內共有二十五個軍營,每個軍營大約有一萬人,共合二十五萬,由二十五個萬兵長統帥。
陳方也是萬兵長之一,原先統帥的第十軍營在掩護朔風軍民撤退時已近全滅,他的葬禮非同小可,這些萬兵長相互交換一些意見也是正常的。
白翎羽的麒麟軍嫡屬第五軍營,其頂頭上司就是一個姓蕭的將軍。
那個小卒與她似乎關系不大,剛才龍輝還誤以爲這小卒是她手下的人,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
“媽的,不就是偷幾件衣服嗎,而且就算這小子是白翎羽的手下,他難道還能猜出我的用意,我何時變得這麼膽小瞭!”
龍輝暗自嘲諷自己道,“這種事我三年前就幹過瞭。”
三年前,龍輝曾經偷過傢裡一個丫鬟的肚兜,後來被老爹知道差點沒被打個半死。
小卒低頭道:“龍將軍,若沒什麼事,小人就先行告退瞭。”
龍輝點瞭點頭,示意他趕緊離開,以免影響自己的大計。
就在小卒走過自己身邊那一刻,龍輝忽然感到有些不妥,雖說自己也打出瞭一些名頭,但也不可能這二十幾萬大軍人人都認得自己,而且第三軍營一直駐紮在鐵壁關,自己也是昨天才來到鐵壁關,這個小卒怎麼可能一眼認出自己?有問題!龍輝立即喝道:“站住!”
小卒身體微微一顫,回頭堆笑道:“龍將軍,您還有什麼事嗎?”
龍輝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卒道:“回稟將軍,小人名叫張毅。”
龍輝眼光忽然變得十分淩厲,猶如兩把尖刀般射向那名小卒,寒聲問道:“我爲何認得我!”
小卒態度謙卑地道:“將軍威名早已傳遍全軍,小人一直都仰慕將軍神勇。”龍輝似乎十分受用地哈哈一笑:“小子,有前途,我記得你瞭!你回去吧。”說罷便轉身離去,那小卒聞言便也離去。
在暗處,龍輝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那遠去的小卒,因爲他已經發現瞭此人有很大的問題,剛才他故意將真氣聚集於雙眼,目光變得十分淩厲霸道,普通的士兵被他目光一掃早就兩腿發軟瞭,而這個小卒絲毫沒有慌亂,反而十分冷靜,看似毫無問題,反倒露出馬腳。
龍輝決定在躲在暗處監視,看看這小卒究竟是什麼來頭。
鐵壁關倚山而建,不但是一座雄關,也是一座宏大的山城,其規模遠在朔風鎮之上,可謂是北疆第一大城。
裡邊住著許多百姓,而且這些百姓很多都是驍勇彪悍之輩,隨時都可以征招入伍。
你們小卒並沒有回到軍營,而是專挑偏僻的小路走,龍輝暗中跟隨,這小子也算警惕,在街上兜瞭半天的圈子,在確定沒人跟蹤後才走向目的地。
小卒走到一傢面館前,先是兩長一短地叩門三下,再以五短一長的頻率叩門六下,門的後面傳來一陣低聲細語:“客官小店已經打烊瞭,明天再來吧。”
小卒道:“老板,你就再做一個生意吧,我肚子餓得打緊,想吃碗餛飩面。”門緩緩打開瞭,一名老頭走出來道:“客官想吃什麼樣的餛飩面?”
小卒道:“肉餡要三分豬肉,三分牛肉,三分魚肉還有一分青蔥,面要玉京三春掛絲面,湯水要東海四方水。”
老頭嘆道:“這個餛飩面不好做啊。”
小卒道:“我餓得很,還望老板成全。”
老頭點瞭點頭,讓開半個門放小卒進入,隨後有將大門關上。
面店之內,老頭帶著小卒走進一間小屋子,小卒朝著屋內端坐之人施禮道:“聖女大人,屬下已將鐵壁關恒軍的兵力分佈探知。”
一把悅耳好聽的聲音響起:“雪妮你做得很好,這次若能取下鐵壁關你當記首功。”
小卒聲線忽然也變得嬌柔嫵媚:“這都是聖女教導有方,屬下不敢居功。”
一名紫衣佳人端坐在屋內,身段婀娜,面紗掩面,竟是久違的昊天教聖女。
隻聽昊天聖女輕聲道:“你這易容術倒學得似模似樣,千面郎君還真舍得教給你。”
小卒伸手在臉上一抹,揭下人皮面具,露出嬌俏容顔,正是桃花煞令之一的雪妮。
雪妮嬌笑道:“聖女有所不知,那千面郎君看似恃才傲物,但隻要給他點甜頭,保管他連祖宗十八代都要供出來。”
昊天聖女笑道:“你前些日子跟千面郎君走得是挺近的,想必他也喂飽你這騷蹄子瞭吧。”
雪妮幽怨地嘆道:“聖女莫要再提此人,這小子看似一表人才,實則卻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昊天聖女道:“也對,這種男子靠不住,利用完便盡快甩掉,莫要與其糾纏。”
雪妮道:“這次雲蹤護法出使傀山,那蠢材也屁顛屁顛地跟過去,這不知道傀山那個窮鄉僻壤有什麼值得一去的。”
昊天聖女道:“這你就不懂瞭,狐族有一門秘術,不需要人皮面具便可隨意地改變容貌形態,千面郎君除瞭好女色外,對易容改裝有說不出的癡迷,想必他就是想從狐族高手中學到一招半式吧。”
雪妮略帶不屑地道:“就他那熊樣,狐族肯教他才怪呢!”
昊天聖女搖頭道:“狐族女子生性淫浪,專愛勾引男人,那小白臉也算生得一副好皮囊,說不定可以勾搭上幾個狐女,學到幾招。”
雪妮又說道:“聖女大人,屬下方才遇上瞭龍傢那個小子。”
聖女美目倏然一寒,沉聲道:“那有沒有被他發現什麼?”
雪妮道:“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懷疑,但張毅這個人確實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我也沒露出什麼破綻,他問瞭幾句話後就不再理會我瞭。”
昊天聖女道:“這小子大難不死,還練成啦一身好功夫,聽說他大鬧傀山之時,就連妖後也曾一度拿他不住。昨天他不但破去噬魂副陣眼,還火燒鐵烈糧草,出盡風頭,最重要的是他還深知我教不少機密,你遇上他千萬得小心。”
雪妮道:“聖女請放心,我方才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正鬼鬼祟祟地朝白宇房間走去,今天在校場的時候白宇不斷地針對他,還故意落他面子,我看他此番動作十有八九是要報復白宇。”
昊天聖女道:“白宇身爲軍神門生,可謂是驚采絕艷,此刻忽然冒出一個同樣優秀的年輕人,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白宇那還會讓這小子在軍中過得舒服,看來恒軍之內免不瞭一番明爭暗鬥瞭!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那小子被妖後打傷,實力有限,你找個機會瞭解他的小命,也好除去一個心腹大患。”
雪妮應瞭一聲遵命後,又說道:“聖女,屬下不能離開軍營太久,這便回去吧。”
昊天聖女道:“也罷,你早些回去,免得惹人生疑。不過軍營那個地方夥食差得很,你在裡邊這麼多天也吃瞭不少苦,既然來瞭我這便喝杯蜜茶再回去。”
雪妮拱手還禮道:“屬下多謝聖女恩賜。”
昊天聖女道:“這段日子你替我也做瞭不少事,區區一杯蜜茶不算什麼,等回到總壇自然還有其他賞賜。”
說罷便召來那名老頭,吩咐他去準備兩杯蜜茶。
過瞭半響,老頭端來兩杯蜜茶,將其放在桌案上。
昊天聖女擺瞭擺手道:“六子,你可以退下瞭。”
那名叫六子的老頭恭敬地行瞭個禮便退瞭出去。
昊天聖女隨手拿起一杯蜜茶,並示意雪妮也一起喝。
雪妮端起茶杯,輕輕努瞭一口,不由嘆道:“這蜜茶甜而不膩,淡淡茶香中卻帶著幾絲甜味,著實是上品。”
昊天聖女喝瞭一口蜜茶後也笑道:“這六子一直扮演大廚,手藝當然不錯!”昊天聖女忽然臉色一變,猛地將茶杯丟到地面,隻聽崩地一聲,茶杯碎成無數瓷片。
雪妮一臉茫然地看著主子,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瞭什麼錯,惹得聖女大發雷霆地摔杯子。
雪妮好不容易裝起膽子問道:“聖女,是不是屬下做瞭什麼錯事……”
隻見昊天聖女對她的言語充耳不聞,一臉凝重,衣裳正無風而動,顯然正在運氣提元,催動真氣。
“完瞭,這趟死定瞭”雪妮一顆心都沉到谷底,“聖女定是要親手處決我……”
雪妮跟隨昊天聖女多年,心知這個主子喜怒無常,出手格殺下屬也是常有的事,如今看到主子正在凝聚元功,自知此番事態嚴重,隻有想法子平復主子怒氣,這樣還有一線生機。
“聖女,雪妮該死,請你寬恕!”
雪妮正想跪下求饒,誰知雙膝一軟,渾身力氣全無,猛地一下子跌倒在地。
昊天聖女雪白的額頭上正不斷地滲出冷汗,寒聲道:“究竟是何方鼠輩,膽敢下毒暗算本聖女!”
“聖女大人,許久不見,不知道我這醉仙散滋味如何?”
隻見屋外緩緩走入一人,老態龍鍾,正是那名叫做六子的老者。
昊天聖女目光如劍,冷哼道:“六子,你好大的膽子,你想造反不成!”
六子嘿嘿一笑道:“不錯,我就是想要造反!”
明顯不是六子的聲音,昊天聖女隻覺得有些耳熟,但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聽過,反觀雪妮已然嚇得俏臉煞白,魂不附體,因爲這個聲音她在不久前就聽過瞭!
隻見六子身體泛起一團如同波浪漣漪的異光——現出真身!
吃瞭這麼久的素菜,下一章該有點肉瞭,但下一章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更新,我要好好構思肉戲六道驚魂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