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養好內傷後,兩人分頭找尋,魏雪芯在樓下尋找出路,楚婉冰則負責樓上的房間,她進入雲璇閨房隔壁的一間屋子。
屋子佈置得極為簡單,遠不如雲璇閨閣那般雅致精巧,隻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幾張木椅,楚婉冰蹙眉嗔道;“這一定是死小賊的房間,污糟邋遢,兩輩子都是這德性!”
看到這屋子,不由想起龍輝那丟三落四的習慣,氣得她一陣埋怨嬌嗔,但最後小兩口還嘻嘻哈哈地又膩在一起。
楚婉冰眼睛落到瞭桌子上,隻見上邊擺著兩卷畫軸,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卷打開,隻見上邊一名白衣女子正撫琴輕笑,顯然就是那個雲璇,楚婉冰芳心不由一甜,笑道:“算你這小賊還有些良心,還知道給我畫幅畫。”
放下雲璇的畫像,楚婉冰又打開另一幅畫卷,頓時臉色一變,眼神惶恐不安。
畫卷上邊也是一名美貌女子,素衣裹體,花容月貌,嫵媚嬌艷,相貌與雲璇有七分相似,頭發不像雲璇那般披肩散落,而是用一個金簪挽起,而且比雲璇多瞭幾分成熟的氣質。
“娘親?”
楚婉冰不敢相信地看著畫中人,那相貌和模樣竟是一個活脫脫的洛清妍。
她腦海中再度浮現出八鉉譜中所記載的那段秘辛,身子不禁泛出瞭一層冷汗。
“姐姐,我找到出去的路徑圖瞭!”
失神落魄之際,忽然聽到魏雪芯在屋外叫道,楚婉冰立即驚醒,她神情復雜地看瞭看雲曦的畫像,咬緊銀牙,下定決心,玉手一抖祭起蒼木淬火,畫卷頓時化為灰燼。
魏雪芯推門進來,皺瞭皺小巧的鼻子,奇道:“姐姐,你燒什麼東西,整個屋子都是煙火味。”
楚婉冰蹙眉道:“沒什麼,一些紙張年久失火罷瞭,我已經將火撲滅。對瞭,你找到出去的路瞭?”
魏雪芯不疑有他,嗯瞭一聲遞過一份卷宗和一塊玉牌,說道:“這是我在樓下的暗格找到,上邊記載著出入路徑,隻要按著上邊的路線行走便可以走出這混沌玄境。到瞭洞外,向西再走十裡便會來到一個混沌池,跳入池中在捏碎玉牌我們就可以離開這無涯之崖。”
楚婉冰接過來一看,蹙眉道:“這裡隻有出去的方法,但每次出入,這混沌玄境的格局就會發生變化,想再進來就困難瞭。”
魏雪芯說道:“我們可以用誅仙劍試試,說不定還能再進來呢。”
楚婉冰嗯瞭一聲,於是拿來誅仙劍,誰知結果卻是讓她大吃一驚,誅仙劍又變回瞭那破舊銹斑的模樣,無論她怎麼比劃,甚至運功註入真氣,誅仙劍依舊沒有變化。
“奇怪這柄劍怎麼又變成這模樣瞭!”
楚婉冰甚是不解,又將劍遞給瞭魏雪芯讓她試試,結果還是一樣。
魏雪芯有些沮喪,望著誅仙劍不住嘆氣:“還以為出去後能帶苦海師兄進來,用藥池給他療傷,誰想到會這個樣子。”
楚婉冰眼珠一轉,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可能會麻煩一些。這藥池的效力全部來源於那些用靈藥淬煉過的磚石,隻要我們將這些磚石拆瞭,搬再出去給那小和尚,豈不是兩全其美。”
魏雪芯拍手笑道:“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咱們快動手!”
姐妹聯手刻雕砌藥池的磚頭都被拆卸下來,兩人又拿來一些被單和門簾,包裹磚石,但磚石實在太多,兩人聯手也隻是拿走瞭一小部分,但楚婉冰估計這磚石也夠苦海療傷瞭,於是招呼魏雪芯一起離去。
捏碎玉牌,混沌開道,五太加持,姐妹二人順著路徑朝外頭走去,魏雪芯忽然想到瞭一些什麼,開口說道:“姐姐,我似乎想明白瞭,誅仙劍為何隻對你有反應。”
楚婉冰不由好奇地追問,魏雪芯說道:“如果這誅仙真是龍大哥前世打造的,那定然認得龍輝的氣息,而姐姐你跟龍大哥已經成親,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龍大哥的氣息,所以這口劍隻認你,不認我這個天劍谷弟子。”
呸,什麼氣息,明顯就是那臭小子強行灌進來的那些惱人貨!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楚婉冰羞得臉蛋一陣烘熱,心中暗嗔瞭一軍:“荒淫無道的臭小賊……”魏雪芯歪著腦袋繼續說道:“後來誅仙劍很有可能是發覺使用他的人不是龍大哥,而是姐姐你,所以又變回原來的模樣!”
楚婉冰暗罵道:“豈有此理,這口破劍居然敢不賣我的帳,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但仔細一想,自己似乎奈何不瞭這口誅仙劍,於是又把帳算到龍輝身上,心想回到玉京一定要掐死那混賬,誰叫玄天真龍弄出這麼一檔子的事兒。
天色沉寂,夏夜無風,九曜道觀的廂房燈火通明,臨近科考,眾書生挑燈夜讀。
郭飛不斷地拍著腦袋,苦悶地道:“越是臨近科考,我腦子越是紊亂。”
薛樂捧著書卷笑道:“虛雲兄,不如小弟出道算題讓你解解悶吧。”
郭飛擺手道:“千萬不要,你那些三什麼恒的算題稀奇古怪,越看越鬧心。”薛樂呵呵笑道:“叫做‘三帝恒’,真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三帝恒數術可是最為鬼神莫測之算法。”
郭飛苦笑道:“真是鬼神莫測,除瞭鬼神外也就隻有你這怪才能學得會這什麼‘三帝恒’算法。”
薛樂笑道:“虛雲兄贊謬瞭,小弟隻是粗通皮毛,豈敢稱才乎,這三帝恒乃鬼神之數,能深入探究之人少之又少。”
郭飛哦瞭一聲道:“既然是鬼神數理,又豈是凡人所能窺探。”
薛樂笑道:“世事無絕對,當年可是有一人將三帝恒數理運用得出神入化。”郭飛奇道:“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
薛樂壓低聲音道:“是宮流水,宮大人。”
郭飛臉色大變,寒聲說道:“子義,慎言!”
薛樂自知失言,立即閉口。
坐在一旁的章銘指著外邊說道:“子義、虛雲,剛才我看到有人在天上飛……”
三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站在一間灶房之前,為首一人風骨傲然,氣度儒雅,正是儒門教主孔岫,其身後跟著周君辭,在孔岫左手邊正是龍輝。
今日便是對昊天教發起總攻的時刻,由於顧忌地宮錯綜負責的地形,來的人並不多,但卻是最強之手,兩大先天聯袂誅邪。
一者乃儒門至尊禦聖,誓平禍世源,一者乃玄天轉生龍主,欲討血海仇。
“君辭,地道入口便在這灶房之內麼?”
孔岫蹙眉問道。
周君辭答道:“回稟教主,確是在此。當日吾與多位同袍進入昊天教的倉庫之內,卻不幸遭遇昊天聖母,所有師兄弟都戰死身亡。”
說到最後眼圈有些發紅,嗓音也開始嗚咽。
孔岫說道:“君辭,此際不宜多做悲憤,唯有冷靜方是正途。”
周君辭深吸一口氣道:“教主教誨,君辭謹記。”
龍輝說道:“這都把密道設在灶房、柴房,確實符合昊天教謹慎的作風。”
孔岫點瞭點頭,說道:“君辭,一會便要辛苦你帶路瞭,但你傷勢未愈,切莫勉強。”
周君辭說瞭一聲遵命,便推開木門,引著二人走瞭進去,隻見周君辭在灶臺左側的一塊石磚上摁瞭下去,一道暗門打開。
周君辭說道:“當日吾等暗中查探,發現雲蹤便是從此地進入。”
龍輝與孔岫凝氣護體,跟著周君辭小心鉆入地道,地道蜿蜒,岔口眾多,而且毒霧彌漫,視野受損,若隻是靠地圖指引,根本就很難窺探其中奧秘,所以孔岫才會讓傷體初愈的周君辭帶路,因為他是唯一進入昊天教腹地而存活的人。
走瞭一段後,周君辭打瞭個手勢,朝兩人傳音道:“上次我來的時候,前邊便有昊天教的哨崗,過瞭哨崗後便是一段極為狹窄的通道,地勢險峻,很容易被伏擊。”
龍輝與孔岫點瞭點頭,小心翼翼地靠瞭上去,果然前面設瞭防禦,五名昊天教弟子正在巡邏,其身後是一條深邃狹窄的通路。
周君辭低聲道:“一定要在他們發出聲音前將其解決,若不然定會引來更多守衛,到時候他們把通路一堵,我們便很難進去瞭。”
龍輝思索片刻,暗提真元,雙手做出彎弓搭箭之狀,運勁凝箭,聚氣化弓,使瞭一招“箭銳”,嗖嗖五道氣箭射出,盡數穿透五名守衛的喉嚨,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五人立即斃命。
“好功夫!”
周君辭不由贊道,“想不到鐵壁關一別,少俠武功越發精進,周某佩服。”
龍輝笑道:“周大俠謬贊瞭,咱們繼續前行吧。”
深邃的幽道隻容一人通行,三人依次進入,這回竟是孔岫走在前面,周君辭在中央,龍輝殿後。
距離出口還有數十步之際,龍輝臉色一沉,因為他聽到前面有數十人的呼吸,而且還夾雜著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這是火槍上膛的聲音。
周君辭跺腳道:“遭瞭,剛才一定是到瞭換防的時刻,而一定是前面哨崗的人沒有及時回來,讓裡邊的人做出瞭警覺。”
在如此狹窄的地勢,若真給對方堵在出口送上一輪火彈,三人絕對是九死一生,而且昊天教還有弒神槍這等銳利火器。
孔岫冷眉一揚,身形一晃,隻見紫光閃過,出口外立即響起瞭一片悶哼聲,龍輝與周君辭急忙跟上,剛一踏出幽道,便看到數十名昊天教弟子的屍首躺在地上。
孔岫撫瞭撫衣擺,仿佛是做瞭一件漫不經心的事情,盡顯儒武雅風。
龍輝不由暗贊道:“好一個儒門至尊,眨眼功夫便解決瞭數十人。”
過瞭這兩道關卡,後邊的防禦則較為松懈,龍輝和孔岫聯手突破,但卻泛起一絲不安,一切都太過順利瞭。
將所有防線突破後,終於來到目的地,聳立在三人面前的一堵厚重結實的鐵門。
周君辭說道:“教主,上回弟子便是到瞭這兒遇上昊天聖母的。”
孔岫嗯瞭一聲,說道:“君辭,你回去吧。”
周君辭訝道:“教主,這是為何?”
孔岫說道:“如今已經深入地宮腹地,昊天教的高手一定都在這堵門後邊,你傷勢未愈不宜再次犯險”周君辭堅決地道:“教主明鑒,弟子曾目睹諸位同門慘遭昊天教毒手,便發誓要為眾師兄弟報仇雪恨。如今仇敵就在眼前,要我就此罷手,我絕對做不到,教主旨意請恕弟子不能從也!今日即便戰死,君辭也在所不惜!”
孔岫蹙瞭蹙眉,嘆道:“罷瞭,既然都來瞭,就一起進去吧。”
“哈哈,孔教主,請進!”
一把狂傲的聲音響起,“滄某已經等候多時!”
孔岫哼瞭一聲,隨手一掌拍出,厚實的鐵門就猶如一張薄紙般粉碎,龍輝也就在這個時候隔空擊一掌,雄厚氣勁飛入倉庫內。
轟的一聲,守在門後的十名昊天教弟子立即斃命,先聲奪人,龍輝與孔岫昂首踏入倉庫,周君辭緊隨其後。
甫一進門,便看到堆積如山的奇珍異寶,金條銀磚,還有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刀劍槍弓,在財富與兵器之中更有肅殺之氣,一名戴著笑面臉譜的男子負手而立,在他身邊站著一名老婦,正是昊天聖母,滄子明與水靈緹分別站在兩人身後,除此之外還有上百名精壯武士,無不是太陽穴鼓起的好手。
孔岫溫雅而笑:“如此大禮真叫孔某惶恐不已。”
笑面人呵呵道:禦聖親臨,鄙人豈敢怠慢,也唯有如此排場才配為儒門教尊送葬。”龍輝目露殺光,怒極反笑道:“昊天教傾巢而出,也省瞭我一個一個殺的麻煩,正好一回清算我龍傢血仇,真是妙不可言!”
自從看見龍輝後,水靈緹嬌軀一陣顫抖,其雙拳緊握,就連指節都握得發青。
龍輝朝水靈緹瞥瞭一眼,笑道:“好緹奴,鐵壁關一別,可曾掛念主人?”
水靈緹那雙盈盈妙目便透著濃烈的殺機,怒喝一聲,竟然搶先出手,一掌拍出五彩霞光。
龍輝身形一晃,撮指成刀,一擊“刀霸”劈出,傲然刀氣將五彩霞光掃得支離破碎,隨即龍輝再一步搶到水靈緹跟前,手掌一拂,竟摘掉面紗。
望著水靈緹那張艷麗的俏臉,龍輝嘖嘖笑道:“緹奴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沒瞭主人的滋潤,你便茶飯不思,睡不安寢?”
水靈緹玉頰頓時泛起一抹艷紅,柳眉倒豎,殺機再添三分,不顧一切地催動元功,強悍無匹的真氣凜然透體,嬌叱一聲“給我閉嘴!”,朝著龍輝撲去。
龍輝連眼皮都不抬,使瞭一招“槍勇”,化拳為槍,強行擊破五彩霞光,就在這時昊天聖母也有瞭動作,她搶在龍輝擊中水靈緹之前,伸手拉走瞭徒弟。
龍輝冷笑道:“五彩霞光,不過爾爾!”
昊天聖母哼道:“口出狂言,便讓你這黃口小兒見識一下,何謂真正的五彩霞光!”
話音方落,昊天聖母勁運十成功,沛然真元應聲而動,本該是氣勢宏大的一招,在打出來之後卻是平淡無奇,遠不如水靈緹那般光彩奪目,隻有在掌心之處閃著隱隱微光,這種現象明顯便是返璞歸真的境界,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也沒有震懾心魄的強悍,唯有最強的力量。
龍輝舉掌迎擊,頓覺掌心酸痛,不禁暗忖道:“秦府一戰,這奸婦果然隱藏瞭實力!”
心知對方已是毫無保留,龍輝不敢怠慢,猛提真元,吐出萬鈞氣勁,碰的一聲,將昊天聖母震開,然而效果並不理想,隻見昊天聖母微微退瞭三步便穩住身形,而龍輝卻被對方真氣逼退瞭小半步。
“這份功力恐怕就連碧柔也稍遜半湊!”
龍輝贊嘆之餘,再施龑武天書,內力運轉之下,並指捏劍,使瞭一招“劍靈”。
面對靈動劍氣,昊天聖母不慌不忙,雙手運化五彩霞光,在身前築起一道五彩斑斕的氣墻,擋住瞭龍輝的劍氣。
龍輝招法再變,換瞭一式“戟狂”,氣貫雙臂,兩條胳膊猶如精鋼,掄起就打,左右開弓,硬生生掃開瞭氣墻。
昊天聖母眼神一斂,嗖嗖地便是兩掌,準確地托在龍輝的手臂上,架住瞭“戟狂”。
封住龍輝的殺招後,昊天聖母祭起天穹妙法,運起星河太極圖,將戟狂的後勁盡數化解。
“狂傲小鬼,今日本座便用天穹妙法送你歸西!”
昊天聖母掌化太極,拳運星河,拳掌齊出,招式未近身,勁風已然割肉生疼。
龍輝冷笑一聲道:“妙法雖好,但你卻差勁得很!”
說話間,龍輝祭起“禦天借勢”再結合“以虛化柔”,一口氣便將昊天聖母的真氣瓦解,更一掌掃在她手臂,震得她半身酸痛,嘴唇煞白。
天穹妙法源於破之卷與道門玄功,既有破之卷破招殺敵的攻擊力,又有道門太極決的卸勁化力的功法。
破之卷之所以有破盡萬法的效力,最重要的便是審敵虛實,尋找弱點做到一擊必殺,而這審敵之法便是源於龑武天書的“論武”篇章,對上正宗的龑武天書,無形中已經弱瞭半湊,再加上“以虛化柔”專門克制柔勁化力的手法,如此一來天穹妙法便難以奏效。
“以虛化柔”破解太極圖,而“禦天借勢”則將無盡的星河真氣返還於昊天聖母,瞬間便讓她陷入下風。
“徒兒,與為師聯手殺瞭這小子!”
昊天聖母可不管什麼臉面,立即招呼水靈緹圍殺龍輝,水靈緹對龍輝是恨之入骨,不用師父提醒已經再度出手,師徒二人各展神通,勢要困殺再世真龍。
以一敵眾,龍輝不慌不忙,使出“禦天借勢”,先將水靈緹的掌力引給昊天聖母,又借助昊天聖母的真氣攻擊其徒,最後又將師徒二人的內勁移到教眾身上。
起招運式之間將“禍水東引”這四個字發揮得出神入化,打得師徒兩人狼狽不堪,而水靈緹根基稍弱,不消片刻便是香汗淋漓。
“緹奴,主人來瞭!”
龍輝看準水靈緹的破綻,強行贊招,一掌拍向她的丹田。
這一掌若是拍下,水靈緹就算不死也得武功盡失,昊天聖母立即出手試圖救下徒兒,誰知龍輝這一手隻是虛招欺敵,他的目標根本不是水靈緹。
隻見龍輝步子挪移,嗖的一聲沖到昊天聖母跟前,張開五指就是幾個耳光,打得昊天聖母眼冒金星。
皇宮一戰被楊燁打瞭巴掌,如今又遭龍輝羞辱,昊天聖母怒不可遏,大喝道:“龍傢小畜生,我若不殺你誓不為人!”
提起龍傢二字,血仇之恨,使得龍輝殺意更濃,使出五行真元,殺得昊天聖母不住後退,勁風銳勁掃蕩之下,將其衣裳刮破瞭數道口子,露出雪白粉嫩的肌膚。
水靈緹見師父陷入危機,帶二十多名教眾上前支援,龍輝殺得雙眼赤紅,凡是靠近他的人無不喪命,但這些昊天教徒也著實勇悍,絲毫不懼死,以死傷一半的代價替昊天聖母換取瞭一絲喘息的機會。
眼見錯失除惡良機,龍輝怒上眉梢,化滔天殺氣為絕式,正是以“殺殉敵,不滅為絕”,拳掌爪指齊施,將剩餘的一半教徒殺光。
面對龍輝如此神威,水靈緹臉色一陣陰沉,豐潤的嘴唇已是一片慘白,而昊天聖母卻依舊沉穩,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雖是仇深似海,但龍輝依舊保持冷靜,不禁思忖道:“這奸婦竟如此沉穩,難不成滄釋天還留有後手?”
思念之間,眼光朝滄釋天望去,這位邪神此刻雖有教眾支援,但也正陷入左支右拙的境地。
隻見孔岫渾身紫氣翻騰,壓得光明業火毫無還手之力,他窺準機會,大喝一聲“中”,衣袖一掃,紫陽玄功硬生生打在滄釋天的胸口。
然而滄釋天身上立即泛起星河太極圖,以天穹妙法卸勁化力,但孔岫的內勁何等雄沉,依舊將他打得吐血。
看著滄釋天從面具邊緣流下的血跡,孔岫不由冷笑道:“天穹妙法乃是道門神功,你毫無道體根基,勉強使用不過是”滄釋天哼瞭一聲,也不答話,讓教徒纏住孔岫,而他自己則默默運氣療傷。
另外一邊,滄子明時隔五年之後再度遇上周君辭,顯得十分興奮,將功力推至巔峰,光明業火更為灼烈炙熱,一片白光將周君辭的退路盡數封鎖。
“窮酸,受死吧!”
滄子明閃電般連拍三掌,周君辭祭起紫陽玄功,渾身紫氣凝聚,但舉掌相應之後竟是力弱半籌,被震得飛退,朝著孔岫撞瞭過來。
“君辭,小心!”
孔岫正想用柔勁將他身形穩住,誰知周君辭眼中忽然綻放出精芒,忽施冷箭,一拳打在瞭孔岫胸口。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孔岫猛地噴出一口熱血,緊接著周君辭又連出數指,點在孔岫胸口上的彧中、神藏、靈虛、神封四穴。
孔岫捂著胸口連退數步,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情,龍輝見狀急忙一把將他扶住,“孔教主根基雖是雄沉,但中瞭在下的熾火摧形指,隻怕也提不起有心無力瞭。”
周君辭呵呵笑道,渾身上下隱隱透著白色光芒,正是光明業火的氣勁。
孔岫不住咳嗽,咳出的鮮血還沒落地便以化作血霧,蒸騰揮發。
龍輝臉色大變,寒聲道:“你是滄釋天!”
周君辭哈哈笑道:“然也,龍大人還算不笨!”
再見仇人,龍輝眼中怒火翻騰,恨得咬牙切齒,孔岫呼出一口熱氣,說道:“君辭是不是已經遇害瞭?”
滄釋天笑道:“教主牽掛瞭,在下便是周君辭,周君辭亦是滄釋天。二十多年前滄某便以周君辭之名拜入滄海閣之內。”
孔岫臉色一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堂堂昊天邪神竟然化名為儒門子弟,不動聲色地在滄海閣蟄伏二十多年,好一份隱忍之功,孔某佩服!”
龍輝恨聲道:“當年在白灣鎮和鐵壁關的時候,原來你也是在裝模作樣。”
滄釋天呵呵一笑,微微點頭道:“當年在鐵壁關與龍大人並肩作戰的情形,如今還歷歷在目,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鄙人定會給龍大人一個風光厚葬。”
他又朝孔岫望去,依舊笑道:“在下將昊天教一半身傢放在地宮之內,總算請來瞭孔禦聖,可真不容易啊。”
孔岫哼道:“孔某一直在追查滄釋天的真面目,想不到滄釋天竟然在儒門呆瞭數十年,而且還是以真身示人。”
龍輝暗忖道:“這狗賊真是狡猾,人人都以為滄釋天會遮掩真正面目,誰知道他卻反其道而行,真身深入敵營,在儒門呆瞭二十多年,難怪弒神槍的圖紙會外泄,原來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思念之際,龍輝目光落在瞭其他人身上,笑面人由於帶著臉譜看不清表情,但昊天聖母卻是一臉的冷靜和嘲諷,然而滄子明和水靈緹卻是一臉的茫然,顯然是對此毫不知情。
“水靈緹不知道滄釋天的面目還說得過去,但滄子明竟然對這個父親毫不知情,這是在是不可思議!”
龍輝心中雖是疑惑,但依舊談笑風生地道:“敢問滄教主,這位戴著臉譜的任兄又是何許人也?”
滄釋天哈哈笑道:“如今這個狀況,龍大人還如此冷靜,滄某是在是佩服的很。”
龍輝壓住心中翻湧的仇恨殺意,怒極反笑地道:“在下隻不想做個糊塗鬼。”滄釋天見勝算在握,輕笑道:“也罷,看在龍海生與鄙人曾有幾分交情的份上,滄某便成全你這最後的心願。”
說罷朝笑面使瞭個眼神,那笑面人除下面具,露出一張與滄釋天有六分相似的面容。
“在下滄釋海,龍大人見到此面容是否能夠安息瞭?”
滄釋海淡淡地笑道,雖然嘴角還掛著血跡,但卻無損其邪俊的氣質和冷傲的神情。
滄釋天笑道:“傢弟乃是易容高手,便是千面郎君也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如今他肯以真容面見二位,可見一份盛情,兩位是否可以安心上路瞭?”
孔岫冷笑道:“要殺孔某人,你滄釋天也得賠上半條命!”
滄釋天點頭道:“禦聖神功蓋世,便是重傷也是猛虎,要殺你所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更何況還有一個驍勇善戰的龍大人,一個不小心不好便是兩敗俱傷的死局。”
那邊的昊天聖母忽然開口道:“夫君既然有此等顧慮,那便讓妾身好好招呼兩位貴賓吧。”
滄釋天哈哈一笑道:“那邊有勞夫人瞭!”
昊天聖母眼波流轉,得意之色化作隱隱春水,那雙美眸靈動柔美,完全是一個絕代佳人所應有的眼睛,但配那張枯皺的老臉卻又顯得詭異之極,隻見她玉手一揚,輕笑一聲:“起陣!”
霎時倉庫內異光翻動,地面陣圖開啟,封鎖四方八野,龍輝與孔岫頓覺氣息沉重,功體已然受制。
孔岫臉色大變,驚叫道:“天舞鎖魂陣?”
滄釋天哈哈一笑:“孔教主好眼力,正是‘天舞鎖魂陣’,此陣一開,汝等功體不足三成,如此狀況你們已是毫無生路!”
陣法一起,昊天教眾人仗武封界,邪陣呼應舞動,四野震撼。
隻見滄釋天縱身搶攻,昊天聖母與滄釋海亦與之配合,滄子明和水靈緹雖眼帶疑惑但也奮力撲殺。
陣開化外境,龍輝不敢大意,沉腰邁步間,使出“禦天借勢”,一招撼天地,借力打力,雖是功體不全,但憑借著龑武天書的玄妙,暫時抱住瞭性命。
除瞭滄釋天外,其餘四人都被同伴的招式牽制住,而滄釋天則是強行出招,一招“火蜃手”硬生生震破瞭龍輝禦勁之法。
“禦天借勢”雖有禍水東引的神效,但也得有相應的內勁為輔,如今龍輝深陷陣局,功體不全,難以對抗滄釋天。
面對滄釋天強勢逼殺,龍輝與孔岫聯袂一擊,同時出手阻截邪神殺招。
隻見滄釋天一掌一個,竟將龍輝和孔岫打得不住後退,口吐鮮血。
滄釋天越戰越勇,長嘯一聲,連用“紅木焠骨掌”和“赤煉斷金手”,龍輝使出葵水真元試圖以水克火,誰知水勢太弱,而炎火太強,一個照面便被打得水汽蒸騰,煙消雲散。
而在陣法的壓制下,孔岫的紫陽玄功最多隻能使出第六層的境界,雖是勉強接下邪神絕式,但手掌也被炎氣燒得皮開肉綻,焦黑赤紅。
危機關頭,龍輝與孔岫不再糾纏,連招並氣。
隻見龍輝伸出左手,孔岫伸出右手,手心相抵,內氣想通,鼓起最後餘力同出一掌。
雖是功體不全,但兩大先天聯手一擊,既是滄釋天也不敢硬接,閃身避過。
兩人聯手所施的一掌,威力豈容小視,隻見凝而不散的掌力瞬間爆炸,化作細小如針的氣勁雨滴而下,修為較弱的昊天教弟子被這些氣勁打成瞭篩子。
趁著這一個空隙,龍輝和孔岫腳底抹油,飛速撤退。
“你們逃得瞭麼?”
滄釋天立即追瞭上去,昊天聖母等人也隨之前去追殺。
隻見龍輝帶著孔岫在地宮暗道裡左右穿梭,滄釋天不由冷笑一聲,暗忖道:“想借著復雜的地形脫身麼,可惜如意算盤打不響。”
滄釋天早已發出靈識,牢牢地鎖定瞭兩人的氣息,無論他們怎麼躲閃他都能感覺得到。
追著追著,隻見龍輝與孔岫沖進瞭方才走過的幽道,昊天聖母皺眉道:“教主,他們會不會在那邊伏擊呢?”
以龍輝和孔岫的身手即便受傷也是不可小視的,若他們借著狹窄的地勢伏擊,就算是滄釋天也要吃不瞭兜著走。
滄釋天嗯瞭一聲,表示同意,於是叫道:“子明,你進去看看!”
滄子明不由打瞭哆嗦,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低聲道:“父親,不如孩兒讓個弟子進去吧。”
滄釋天不耐煩地道:“廢話什麼,等你叫來其他的弟子,他們早就跑遠瞭!”滄子明吞瞭吞口水,正想在說些什麼,忽然看到滄釋天那凌冽的目光,嚇得急忙跑瞭進去。
水靈緹說道:“師兄,我隨你一起去吧。”
滄子明不由露出幾分欣慰,笑道:“如此甚好。”
誰知昊天聖母忽然喝道:“滄子明,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讓你師妹陪你一同犯險,給我馬上滾進去!”
滄子明臉上陣紅陣白,嗯瞭一聲,朝水靈緹說道:“師妹,是為兄糊塗瞭,這種粗活還是讓我做吧。”
水靈緹心頭微微一暖,眼眸水波流轉,盡是情濃蜜意,盡顯一片溫柔。
滄子明進去後,過瞭片刻就跑瞭回來,叫道:“那邊沒人,他們已經逃走瞭!”
滄釋天聞言,立即追瞭過去,隻見幽道的另一邊空無一人,隻有數灘血跡,不由跺腳道:“豈有此理,竟然錯失擊殺他們的良機。給我繼續追!”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從灶房的暗門沖瞭出來,繼續追趕,隻見龍輝和孔岫正在前方奔跑,滄釋天大喝道:“哪裡走,給我受死!”
隔空打出一招“風火訣”,正所謂風助火勢,這一掌乃是隔空發勁,炎氣在空中飛掠的時候便引起風勢,從而又增加掌勁的威力。
龍輝和孔岫感到身後勁風飛襲,不容細想,回身擋招,轟的一聲,兩人被燒得衣裳焦黑,頭發黃卷,其餘四人見狀,也同時出掌,四道雄沉掌力擊向龍輝和孔岫,兩人再度抵擋,卻是被震得吐瞭兩口鮮血。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已經追上,並將兩人圍在中央,滄釋天哈哈笑道:“今夜滄某便要連殺兩大先天,真是痛快!”
倏然,龍輝抹去嘴角鮮血,詭異一笑,朝滄釋天伸出瞭舌頭,扮瞭一個鬼臉,看似在嘲諷,但滄釋天的臉色卻是一變,因為他看到龍輝的舌頭傷痕累累。
“你剛才所吐的鮮血都是從舌頭出來的嗎?”
滄釋天沉聲問道。
龍輝嘿嘿一笑,聳肩道:“然也,滄教主也不笨嘛!”
滄釋天冷眉一揚,哼道:“莫非你們早已知道周君辭是滄某的化身瞭麼?”
孔岫嘆道:“雖猜到你會在地宮伏擊孔某,但卻沒料到你竟然會是周君辭。更想不到,你為瞭這一天竟然在儒門內部蟄伏瞭二十多年。若我早就識破你的身份,又豈會被你打傷。”
龍輝說道:“孔教主,其實我們也沒受多重的傷,回去休養幾天就可以瞭。”“回去休養?龍大人真是幽默,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回去麼!”
滄釋天哼瞭一聲,冷笑道:“我雖不知你用什麼方法將光明業火的傷害減到最小,但你們兩終究是受瞭傷,此刻同樣是毫無勝算。”
龍輝說道:“的確,以我和孔教主如今都受瞭傷,單打獨鬥根本不是你滄釋天的對手,但我們兩人最少還有七成功力,若是聯手你也不見得能討得到好處。”昊天聖母冷笑道:“龍大人,你真當我們這些人不存在麼?你們雖是先天高手,但如今也隻剩七成功力,隻要吾與釋海聯手便可壓制住你們其中一個,聯手一說,無疑癡人說夢!”
龍輝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在,指著他們數瞭數,嘿嘿笑道:“你們由五個人,而我們也有五個人,不多不少,正好一人一個!”
孔岫含笑道:“然也,龍少俠與孔某都有傷在身,那便不要這麼勉強,對付修為較弱的神子和聖女吧。”
滄子明氣得肺快要炸瞭,喝道:“死到臨頭,還敢胡言亂語!”
龍輝朝滄釋天瞥瞭一眼,說道:“邪神滄釋天,你雖有周君辭的身份掩護,但在下也並非毫無後招,你真以為我跟孔教主會傻愣愣地跑到地宮裡送死麼!”
滄釋海冷笑道:“你們逃到這個地方,在下已經猜出瞭幾分,這所謂的後手便是埋伏幾個蝦兵蟹將,妄想以此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大哥在孔岫進入地宮之前已經想到瞭。”
滄釋天接口道:“學海儒門在京師的高手也就孟軻和那幾個執事,這些人還不在我眼中,他們敢來,我就敢殺,這也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情。”
說罷擺瞭擺衣衫,彈瞭彈袖子的灰塵,仿佛在做著一件十分輕松的事情一般。
龍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朗聲道:“你們聽到沒有,這位滄邪神可是說你們敢來,他就敢殺,你們趕緊回去吧,免得慘遭飛來橫禍。”
“臭小子,本宮膽子可是小的很,不經嚇的。”
一個嫵媚聲音說道,“你若再危言聳聽,我們可真要被嚇走瞭!”
媚聲方落,豪爽大笑隨即響起:“說得對,老子膽子都被你嚇破瞭,要去喝酒壓驚,你自己打吧!”
龍輝急忙說道:“慢,慢!算我怕瞭你們瞭,趕緊出來救命吧,不然你們真的得給我定棺材瞭!”
一個端雅而又帶著磁性的女聲說道:“油腔滑調,若不是看在雪芯的份上,今夜便把你一個留下來,叫你嘗嘗苦頭。”
滄釋天臉色猶如豬肝般難看,其餘四人亦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