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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回 校場競武

第18回 校場競武

  今日正是武舉開始的第一日,隻見京師內有頭有臉的武官都一一到場,各入其位,兩名主考鐵如山和仇白飛,以及主持者齊王被眾星捧月般地擁坐在中央。

  龍輝讓凌霄和風望塵扮作傢將列在自己身後,而左手邊的人則是白翎羽。

  兩人互相交換瞭個眼神,各自入座。

  巨鼓擂動,號角吹響,武場揚塵,隻見一百八十名考生列隊行出,血氣方剛,骨肉非凡,盡顯武者氣魄。

  齊王挺身站起,玉樹臨風,朗聲道:“大恒以武立國,習武之人皆是國之棟梁,此番武舉便是要選出功夫超群,武格出眾的俊傑,為國效力。在此過程,還望諸位謹慎以待,展示出一名武者應有的風范和智慧!”

  齊王話音放落,戰鼓擂動,猶如萬馬奔騰,激蕩人心,武舉首輪——騎射比試開始!每一名考生從士兵手中接過弓箭,翻身上馬,目光緊緊盯著遠處。

  隻見校場中央林立著一百八十個箭靶,這些箭靶上都寫著每一個考生的名字,這一輪的騎射便是要考生在一炷香時間內在自己的箭靶上射滿箭矢,在時間結束後,選出八十個箭矢最多的箭靶,這八十個人便進入第二輪的比試。

  按照歷年的慣例,騎射之後便是軍盤推演。

  望著躍躍欲試的武者,龍輝輕笑道:“這箭袋中的箭矢數量隻有五十,就算全部射中也隻有五十枚,要是按照常規來比試,恐怕難以淘汰一半人。”

  白翎羽低聲道:“武舉便是要挑選武官,正所謂兵無常形,這個騎射的比試並沒有太多的規則和限定,所以在這騎射的過程中便得動一些腦筋。”

  龍輝笑瞭笑,已經聽出白翎羽話中的含義。

  隨著一聲高昂的軍號響起,一百八十騎閃電奔出,尋覓自己的箭靶,拉弓搭弦,隻聞嗖嗖的勁風聲響起,校場內箭光竄動,縱橫交錯。

  為瞭能讓自己箭靶上箭矢最多,眾人無所不用其極,有的幹擾他人射箭,有的搶奪別人箭矢,還有更甚者直接掀翻箭靶,武舉會場頓時凌亂一團,激烈程度絲毫不下於戰場。

  隻見有兩個人在校場中極為顯眼,策馬所過之處便將他人的箭矢盜走,仔細一看這兩個人生得甚是威武,肩寬腰細,身姿雄偉。

  龍輝心念一動,暗忖道:“這兩人的外貌與名冊十分符合,想必就是陳鋒,倪子雄!”

  遇上齊王懷疑的目標,龍輝全神貫註緊盯兩人,將其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陳鋒和倪子雄分別從左右兩翼沖入校場,箭箭中靶,更打壓各方武者,可謂是出盡風頭。

  煙塵混雜間,隻見一道矯健的身姿脫穎而出,生得濃眉大眼,肌膚黝黑,虎背熊腰,其身高九尺,胯下的戰馬在他跟前好像都矮瞭幾分,就像是拖著沉重貨物的瘦小毛驢。

  那名騎士利索地從箭袋中抽出一箭,托山抱嶽,一箭射出,箭風呼嘯,卷起一層氣浪,將四周的飛箭盡數吸引過來,跟著他那枚箭矢飛去,射在瞭一個寫著嶽彪二字的箭靶上。

  此人僅僅射一箭便收攏瞭別人的數十箭,箭術可謂是神乎其技,就連精通箭術的白翎羽也為之點頭。

  龍輝朝著齊王瞥瞭一眼,見他神情凝重,眼睛綻放著灼熱的光芒,仿佛看到瞭寶物一般。

  “此人應該就是那個嶽彪,果真神勇異常,若不然也不會讓齊王這般看重!”龍輝心中暗忖道。

  嶽彪的神勇也引來瞭多方的關註,隻見一騎閃電竄出,對準嶽彪便是一箭。

  箭矢銳鋒無比,勁道十足,猶如霹靂裂空,龍輝認得這個射箭的人——正是趙傢子弟趙無量。

  龍輝暗忖道:“趙傢隨著趙檜的戰死而衰敗,這次武舉也就是他們翻身的唯一機會,這趙無量看來就是趙傢翻本的棋子瞭,說不定也就是鷺明鸞的武舉人選。”

  嶽彪目光冷肅,審視箭矢,不慌不忙,挽弓回射,這一箭七分剛猛,三分圓融,先將趙無量的冷箭打失準頭,再以柔勁牽引,把對手的箭矢帶到自己的箭靶上,一舉兩得。

  趙無量大喝一聲:“再來!”

  策馬疾奔,揮弓橫掃,雖然長弓並無鋒刃,但在他的臂力揮動下絲毫不遜於刀劍。

  騎射比試變成刀兵比拼,面對氣勢洶洶的襲擊,嶽彪不慌不忙,同樣揮弓相應。

  兩弓相撞,趙無量力弱半籌,險些被震得從馬上掉下,手中長弓也被打斷。

  嶽彪趁勝追擊,順手一抓,硬生生地將趙無量的箭袋搶瞭過來,朗聲大笑:“多謝贈箭!”

  趙無量氣的臉色發白,指掌凝氣,發出一道寒氣。

  寒氣凜冽,堪比刀兵,嶽彪不慌不忙,雙腿緊夾馬腹,鐘擺一般倒垂而下,緊貼地面,在此之中,馬匹奔跑絲毫不減,不但避開趙無量的寒氣,還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從而擺脫無謂的糾纏。

  嶽彪奪箭之後,立即搭上弓弦,對著箭靶便是連珠快箭,一口氣便將趙無量的箭矢全部射光。

  趙無量臉色一沉,心知此時再跟嶽彪糾纏已無意義,於是便轉身掉頭,從其他人手中搶奪箭矢,依仗著幾門妖族神通,他很快便奪來瞭足夠的箭矢。

  “好身手,閣下這麼喜歡箭矢,那在下邊做個順水人情——看箭!”

  隻見倪子雄大喝一聲,一箭射來,這次騎射比試並未不準射人,所以他並未犯規。

  嶽彪哈哈笑道:“來得正好,老子正愁沒箭用!”

  他展臂一抄,倪子雄那勁道十足的箭矢竟被他輕松握住手中,再反手搭上弓弦,回射對手。

  龍輝看得真切,這一箭射得精彩,銳利之氣剛烈無比,然而剛烈之中又帶著幾分刁鉆,暗含諸多不變化,看起來是對準倪子雄的胸口,實際上卻同時鎖定喉嚨、丹田、小腹、肩膀等多個地方,叫人難以捉摸。

  倪子雄冷哼一聲,重新拉弓,對著飛箭回射,以箭制箭,誓要將這枚銳箭射斷,壓對手一頭。

  誰料嶽彪的箭矢中暗藏三分陰柔,就像長瞭眼睛般繞過倪子雄的利箭,再搗黃龍。

  倪子雄猝不及防,被突破防線,也虧得他反應神速,一個側頭避開銳箭,但肩膀卻被劃破一道口子。

  陳鋒見狀,拍馬迎來,對著嶽彪連環射出九箭。

  嶽彪緊夾馬腹,扣緊一枚箭矢,猛然回擊,隻見銳箭離弦,掛起一道烈風,將九支飛箭倒卷而回。

  十支利箭飛到一半,忽然墜落地面,借著地面反彈之勢以更為刁鉆的角度逼向陳鋒。

  陳鋒臉色微變,拉起馬韁,調轉馬頭,希望能夠避開十箭連環圍殺的困境,但無奈箭勢刁鉆難測,小腿和肩膀都被箭鋒劃傷。

  嶽彪連挫三大強敵,士氣如虹,身子微伏,左手取下七鬥弓,右手抽出一箭搭弓上弦,一聲清嘯‘著’!但見那支雕翎羽箭如長虹貫日直奔箭靶,箭風席卷,將他人的箭矢吸瞭過來,直中紅星!護衛尚武堂的眾羽林衛軍士都是沙場健郎,見此情景個個熱血沸騰豪氣蕩蕩,竟自發的為嶽彪鼓起勁來,發出一連串的吼聲!熱血激昂之中,圍觀之人卻暗含不同心思。

  看到陳鋒和倪子雄中箭,齊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朝著親兵打瞭個手勢。

  風望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於是也傳音問道:“龍主,這批箭矢應該都淬瞭毒,要不要盯緊陳鋒這個人。”

  龍輝搖瞭搖頭道:“不必,若他真是昊天教的人,那麼就算中瞭毒箭,也不會輕易運功逼毒,畢竟這個嶽彪如此大出風頭,由他來掩飾是最好不過,他們隻要保住進入第二輪的資格便可。齊王此舉也並非要真正探出虛實,隻是打草驚蛇,引昊天教的人露出破綻罷瞭。”

  風望塵道:“依照龍主的意思,我們繼續按兵不動?”

  龍輝低聲道:“對,我們就隔岸觀火,讓皇甫一族來收拾昊天教,也順便瞧瞧齊王背後的佛門勢力。”

  一炷香燒盡,鼓聲大響,騎射終止,校場士兵分別清點各個箭靶,將箭矢數量回報給鐵如山和仇白飛兩人,選出中靶最多的前二十名進入下一輪的比試,嶽彪、倪子雄、陳鋒和趙無量等八十人都進入下一輪的武舉比試,一半人則無奈地離開尚武堂。

  騎射完畢,入圍考生休息一天,再繼續軍盤推演,誰料齊王卻忽然開口道:“恭喜諸位勇士通過第一輪武舉比試,還請大傢先休息半個時辰,接下來便是技勇項目的馬槍比試。”

  馬槍的比試更註重技巧和馬術,考生縱馬沖入兩道木偶合成的通道中,木偶頭頂上放有一塊幾寸見方的木板,縱馬刺槍,擊中木板而木偶又不倒,就算一次成功的刺擊。

  在三十息內,刺中最多木板的為優勝,刺倒木偶則相應的扣分,而且一旦沖鋒,便不能調頭,否則就取消考試資格。

  這馬槍考試也跟騎射一樣,每個人都有一排木偶,誰打下的木板多,誰便是勝者,而在沖殺的同時也可以對他人的木偶進行破壞,削減對手的分數。

  這一項比試按照往年慣例是在第三輪,然而今天齊王竟出人意料地將馬槍提到瞭第二輪,不但考生,就連在場的武官都吃瞭個不小的驚。

  齊王雖不是主考,但卻是主持者,可以決定對於試題先後順序,眾人也無話可說,而且鐵如山和仇白飛皆不反對,顯然已經是提前得知,並且對此十分支持。

  龍輝傳音道:“齊王行事真是出人意料,改變一個比試的順序便可以最大程度地讓昊天教的人露出破綻。”

  風望塵點頭道:“然也。方才一輪騎射,入圍考生大多數都受瞭一些皮肉傷,這箭毒入體怎麼都會影響體力,若再經歷劇烈的運動,隻會加劇毒性的發作,這個時候真正的高手體內真氣便會不自覺地運轉祛毒,如此一來,便可以將嫌疑范圍大大縮小!”

  “方才騎射都用真傢夥瞭,為何馬槍比試卻要用這種小木槍,真是沒勁!”

  就在分配木槍的時候,一個洪亮的嗓音響起,整個校場上的人都聽到瞭,眾人紛紛朝兩人瞅過來,說話的人正是嶽彪。

  旁邊的兵部侍郎走到身邊,對嶽彪怒斥道:“休得刮噪,此乃定下的考規,眾人都要遵守!”

  嶽彪翻翻白眼,吐著舌頭道:“俺隻是說出實話罷瞭,一群男人比武,還要用假貨,忒沒勁瞭!”

  遠處臺上的齊王不由得笑道:“這個黑臉大漢,還真是個憨直的人。其實他說的有道理,武舉盛世,就應該辦得精彩,在這個尚武堂內還要用木槍,那便太失風范瞭,不知二位主考意見如何?”

  鐵如山淡淡地道:“殿下所言甚是,老夫沒意見!”

  仇白飛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齊王叫瞭一個傳令兵,交代一番後,傳令兵大聲喝道:“齊王有令,準許考生任選兵器。”

  嶽彪聞言大踏步跑到兵器架前,操起一把百餘斤重的巨形潑風大砍刀,臉上樂開瞭花,一翻身跨上方才那匹黃膘馬,準備隨時沖向木偶林,誰料他一跨去,那匹戰馬身子一沉,雙腿就開始發抖瞭!嶽彪哪裡顧及這些,隻待號令一響,他大刀背在馬臀上一拍:“沖啊!殺啊!”

  簡直是煞星下凡,殺氣沖天!那柄百餘斤重的大刀,竟被他舞得遍體生花,左刺右挑,橫掃豎劈,但凡沖過的地方,木偶頭上的小木板盡皆被斬得粉碎,木偶卻紋絲不動。

  其他武者也隨之而動,在沖殺的過程中也相互較勁,破壞對方的木偶,一時間既要顧著往前沖,跟時間賽跑,又要提防對手,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十息,但其驚險和激烈絲毫不在騎射之下。

  校場中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隻見一眾武生策馬槍戰,殺得煙塵翻滾,木偶破碎。

  嶽彪揮刀開路,大喝道:“他奶奶的,那個龜孫子敢來惹老子!”

  隻見他殺氣沖霄,吼聲如雷,竟把不少戰馬嚇得馬失前蹄,有十幾個考生硬生生地從馬上跌下來,慘遭淘汰。

  其他人要麼就是離得遠,要麼就是騎術高明,才沒被戰馬摔下來。

  攝於嶽彪虎威,其他人根本不敢對他的木偶下手,於是乎嶽彪一路領先,取得的分數也是最高的。

  就在即將沖過木偶林時,嶽彪眼睛一亮,看到左手邊上的倪子雄和陳鋒,當下大喝道:“你們兩個孫子,剛才放我冷箭可曾過癮?來來,且接爺爺一刀!”

  隻見他拍馬直沖過去,舉起大刀對準倪子雄便是當頭一劈。

  倪子雄毫不示弱,手中長槍一抖,激出一股槍花,迎瞭上去。

  刀槍相撞,倪子雄隻感到手臂一陣酸麻,兵器險些就要脫手,於是立即使瞭個圓槍決,以槍身的柔韌化去對手萬鈞勁力。

  嶽彪怒目圓瞪,叫道:“能接我一刀,有些門道,來來,再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黑奴狗頭,休得猖狂!”

  陳鋒握住一對銅錘,拍馬殺來。

  嶽彪哼哼一笑,反手便是一刀,硬生生架住兩個銅錘,隨即手腕發力,刀鋒逆向絞動,將一個銅錘給打飛。

  陳鋒臉色一變,眉宇間凝聚瞭一股暴戾之氣,仿佛伺機而動的殺人惡鬼,但很快便又將這股殺氣壓下去瞭,僅僅以一個銅錘與嶽彪周旋。

  那廂邊上,倪子雄也挺槍助戰,與陳鋒一同夾擊嶽彪。

  嶽彪雖然以一敵二,卻不顯絲毫氣弱,大刀潑灑如雨,時而大開大合,時而柔風靈巧,不落下風。

  三人混戰,雖然僅僅隻有數個回合,但也十分精彩,引得眾人紛紛叫好,大呼過癮。

  龍輝低聲道:“若我沒看錯,隨著氣血運轉,隻要再接嶽彪三刀,陳鋒和倪子雄便會毒發,到時候他們要麼就墜馬,要麼運功去毒……”

  三人邊打邊沖,轉眼就要沖出木偶林,完成比試,而嶽彪也在此期間連劈瞭兩刀,陳鋒和倪子雄越接越是吃力,豆大的汗珠已經滲出額頭,儼然已經到瞭毒發邊緣。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那匹可憐的戰馬終於頂不住瞭,前蹄一倒,連人帶馬朝前撲去!嶽彪一聲尖叫震吼——“娘啊!”

  巨碩無比的身軀如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摔在地上,潑風大刀也被甩出老遠。

  眾人大驚失色,然後看著嶽彪從地上翻身而起,銅筋鐵骨一般的身軀毫發無傷,又同時發出一頓暴笑!嶽彪忿忿的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臉上的泥土,吐出一口沾瞭沙子的口水,咬牙切齒恨恨的罵道:“奶奶的熊,真是晦氣!”

  那匹戰馬在地上掙紮瞭幾下,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看來兩條前腿已經折斷瞭。

  幸好他已經過瞭木偶林,如此一來,落馬也不能判負,若不然他可就輸得冤枉瞭。

  禦林軍士兵上前點數,將分數回報給主考,由鐵如山宣佈道:“嶽彪四十七中,撞倒木偶三個,記九十四分!”

  嶽彪抹瞭抹臉上泥土,站起來跺腳道:“豈有此理,這幫孫子一定是趁爺爺倒地的時候,砍倒我的木偶!”

  趙無量優哉遊哉地從木偶林走出,笑瞇瞇地道:“嘿嘿,誰讓某些人有勇無謀,就知道慪氣,活該摔個狗吃屎!”

  嶽彪拉開嗓門道:“放屁,姓趙的狗蛋,剛才要不是你離得遠,你爺爺我一定砍掉你一條狗腿!”

  趙無量冷哼道:“莽夫就是莽夫,隻懂意氣之爭,我看你如何通過那軍盤推演!”

  “趙傢小兒,就讓你看看什麼是莽夫切狗頭!”

  嶽彪掄起大刀,便朝趙無量劈去,趙無量也不甘示弱,持矛殺來。

  “住手!”

  隻聽一聲厲喝,一道身影沖入校場,右手一展,便將嶽彪的刀鋒蕩開,左拳一揚,打偏趙無量的長矛仇白飛冷聲道:“武舉之中不準私人打鬥,若敢再犯,便逐出尚武堂,取消考試資格!”

  兩人嚇瞭一跳,趕緊收斂鋒芒,低首賠罪。

  仇白飛掃瞭一眼,哼道:“馬槍比試結束,眾人回去休息,明日繼續!”

  看瞭一日的比試,龍輝與文武首座一同回到龍府,待夜色深沉,白翎羽避開龍府四周的暗哨,潛入府內,直奔龍輝書房。

  龍輝已經在書房內等候,除瞭他之外,還有玉無痕、凌霄、風望塵,唯獨不見林碧柔。

  白翎羽說道:“今天你也看瞭騎射和馬槍,你覺得有何異樣嗎?”

  龍輝搖搖頭道:“異樣雖有,但並不是我們操心的重點,如今咱們的首要目標是趁著科舉掩護,早日找出白妃冤案的線索!”

  白翎羽道:“說的也是,我早些日子已經通知宮傢兄妹,著他們進京一敘。”龍輝道:“碧柔已經去接應他們兄妹瞭。”

  就在這時,玉無痕臉色一變,說道:“不妙,師姐傳回訊息,說宮小姐出事瞭!”

  龍輝臉色一沉,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玉無痕道:“師姐剛剛趕到約定地點,就看到宮少爺渾身傷痕,而宮采苓小姐卻不知所蹤。”

  “我立即動身!”

  龍輝不由分說,馬上離開府邸,白翎羽心憂宮傢兄妹,也跟著出去。

  玉京西郊,一間破舊屋子外,林碧柔翹首以待,見到龍輝和白翎羽過來後立即迎出來道:“龍主,白姑娘,你們總算來瞭!”

  龍輝蹙眉道:“碧柔,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宮姑娘會被人擄走?”

  林碧柔道:“這事還得請宮少爺解說,我也不知如何講。”

  說罷便帶龍輝和白翎羽走入屋內,隻見宮雲飛滿臉沮喪地靠坐在墻角,臉面和脖子上佈滿瘀痕,顯然是被人用重手打傷一般。

  龍輝急忙問道:“宮兄,究竟發生何事?”

  宮雲飛道:“是我無能,讓妹妹被人捉走瞭!”

  龍輝一愣,追問道:“宮兄,你可看到兇手的模樣?”

  宮雲飛眼圈濕紅,苦嘆道:“沒有,那歹人是蒙著面作案的,當時我跟妹妹剛走入這條巷子就有個蒙面人竄瞭出來,他對著妹妹怪笑瞭幾聲,就把她捉住,我想上前制止,卻不是對手……”

  龍輝心忖道:“請宮傢兄妹進京就是為瞭尋覓到白妃冤案的線索,莫非是有人刻意針對此事?若真是針對白妃案,那為何不將兩兄妹都擄走,隻捉妹妹的做法似乎不太合理。”

  宮雲飛忽然道:“我想起來瞭,那個兇手雖然蒙著臉,但眼睛卻十分特別!”龍輝奇道:“這眼睛有什麼特別的?”

  宮雲飛咬牙道:“我絕不會記錯,那賊子的眼睛是金黃色的!”

  金黃色的眼眸?龍輝大吃一驚,心忖道:“如此奇特的眼眸想必不是中原人士……”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那個西夷皇子!龍輝心念一動,吩咐林、白兩女照顧宮雲飛,自己則朝裴府趕去。

  進入裴府,龍輝施展萬變幻元術隱藏身份,並借著氣息感應搜尋鷺明鸞的蹤跡,但鷺明鸞修為已達化境,想找到她並非易事,龍輝尋遍整個裴府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東面有股妖氣,於是立即趕去。

  追尋著妖氣的方位,龍輝來到一間屋子前,透過窗口往裡看,隻見一個圓臉少女正對著鏡子做著一些女子的禮儀,其動作有板有眼,頗像一個大傢閨秀,而且口中還念念有詞道:“奴傢拜見幾位大老爺!”

  她重復瞭幾遍後,就露出幾分不耐的表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瀟瀟,繼續!”

  隻聽屋內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鷺明鸞從屏風後走瞭出來,說道,“你現在可是裴傢的侍女,一舉一動必須有板有眼,這些禮儀就是要給你裝飾的!”

  瀟瀟嘟嘴道:“師父,人傢到外面已經很註重儀表瞭,跟人說話也一口一個奴傢、妾身的自稱,現在回到這裡就別再讓我裝腔做調瞭,好不好?”

  鷺明鸞板著臉道:“還敢討價還價,你可還記得我不許你使用八種以上的妖相,你為何上回在文思殿要明知故犯!”

  瀟瀟撅嘴道:“都是那個小鳳凰逼我的,我為瞭擺脫她,一時情急就用多瞭幾個妖相……”

  鷺明鸞哼道:“少跟我玩心眼,你明明就是爭強好勝!若你一心要走,五個妖相也足以擺脫那隻小鳳凰。”

  瀟瀟被說中心事,俏臉不由一紅,不好意地吐瞭吐粉嫩的香丁小舌,撒嬌道:“師父,人傢也是看那小妖女不順眼嘛,她娘親這般可惡,成日欺負師父,所以瀟瀟就像教訓一下那小鳳凰,給師父出口惡氣!”

  鷺明鸞眼中路癡幾分欣慰,但嘴中還是說道:“對付敵人也得先保存自己,你這般冒失地融合八相,隨時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忽然語氣一頓,眼睛朝窗外掃來,凝視龍輝道:“龍將軍,為何來瞭也不跟妾身打個招呼,要好讓妾身略盡地主之誼。”

  龍輝推門走入,淡淡地道:“在下前來,有一事想詢問鷺姑娘,唐突之處還望海涵。”

  鷺明鸞頷首道:“將軍客氣瞭,我們本是盟友,有何疑問盡請開口,妾身定當一一解答。”

  龍輝道:“不知鷺姑娘可認識那個西夷皇子——奧古斯?”

  鷺明鸞微微一愣,奇道:“龍將軍何出此言?”

  龍輝道:“我的一個朋友被一名蒙面人捉走,然而這個蒙面人的眼眸恰好是金黃色的!”

  鷺明鸞眼神一斂,問道:“不知將軍這位朋友是男是女?”

  龍輝道:“女子!而且生得貌美如花。”

  鷺明鸞眼中閃過一絲怒氣,說道:“不用說瞭,金黃色眼眸本來就是奧古斯傢族的特征,此人應該就是奧古斯?耶華!”

  瀟瀟歪著腦袋道:“師父,奧古斯是不是又要找女孩子跟他玩捉迷藏?”

  龍輝奇道:“瀟瀟姑娘,這捉迷藏是什麼意思?”

  瀟瀟道:“幾年前,那金毛鬼請我到他宮殿裡,說就要跟我玩捉迷藏,我覺得捉迷藏沒什麼意思,就不願去,誰知道他硬要拉我進去,我當時很生氣就打斷他一根胳膊,後來師父知道這事,又賞瞭他一頓板子!”

  鷺明鸞咬牙道:“龍將軍,實不相瞞,奧古斯本是我在西夷收得一個弟子,當初我將傲鳥族的精血註入他體內,使得他得以凝練出妖相,練就一身神通,從而奪取西夷皇儲之位,但此人貪花好色,還曾妄想染指瀟瀟,但被我嚴懲後就收斂瞭許多,想不到今日居然……哎,龍將軍,妾身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當年鷺明鸞險些遭人淫辱,對於這種事情是深惡痛疾,對於這個西夷弟子她是發自內心的厭惡,若非想利用西夷,她早就將這黃毛鬼碎屍萬段瞭。

  得到鷺明鸞驗證後,龍輝不禁火冒三丈,暗罵道:“豈有此理,一個外來的番邦蠻狗居然敢在帝都放肆,行此侮辱婦女之惡行!”

  龍輝拳頭得咯咯直響,殺機大起!鷺明鸞師徒領著龍輝直奔西夷驛館,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其中,但找遍整個驛館並未發現奧古斯和宮采苓的蹤跡。

  龍輝更是心急,鷺明鸞道:“龍將軍,切莫擔憂,妾身尋個婢女問出下落!”鷺明鸞說做就做,闖入奧古斯的寢室,將裡邊的侍女一一制服,再施展玄媚多神術控制其心志,口吐西夷語,詢問兩人行蹤,那些婢女可謂是問什麼就說什麼。

  鷺明鸞問完後,粉面凝霜,說道:“奧古斯這小子將擄來的姑娘帶到其他地方瞭,據婢女所說,他每次在行淫事之前都會到外邊喝上幾杯中原美酒!”

  龍輝怒容大展,哼道:“放他的狗屁,喝我們的酒,玩我們的女人,我定要將這這狗雜種碎屍萬段!”

  鷺明鸞道:“將軍切莫動怒,當務之急先尋到奧古斯,阻止他行兇!”

  龍輝道:“你可知道奧古斯身在何方?”

  鷺明鸞道:“據婢女所說,他來到中原後最喜歡喝的就是琥珀酒,玉京內最有名的琥珀酒就在長廷街,咱們去那找他吧!”

  如今已是深夜,路上行人稀少,三人趕往長廷街,有個人從小巷中飛出,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龍輝急忙過去查探,發現那男子是被一股妖氣給震暈。

  龍輝急忙運功將他就醒,問道:“兄弟,發生什麼事?”

  那人道:“有個金毛鬼在巷子裡面欺負一個女子,我剛好路過,想去救人,但卻還沒靠近他就飛瞭出來,也不知他使瞭什麼妖術。”

  龍輝立即朝小巷望去,隻看到巷子深處一名白袍金發男子正壓著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女,臉上帶著淫邪的笑意。

  那個白袍男子正是西夷皇子奧古斯,隻見他渾身酒氣,醉眼迷離,在少女身上隨意放肆,毫無忌憚地當街行惡,旁人想制止卻不是他的對手。

  奧古斯顯然已經喝醉,在少女臉上親瞭一口,用生硬的中文說道:“神州的女人……真是美麗,可是你們男人太軟弱,保護不瞭你,還是跟我吧!”

  龍輝殺氣攻心,若不將此獠碎屍萬段,實乃難解心頭之恨,就在他即將大開殺戒之時,卻感一股沉重的魔氣湧來,詭異的袈裟出現在巷子之內,悄無聲息地站在奧古斯身後,冷眼凝殺,淡淡地說道:“你——有罪!”

  話音方落,僧袍揚起,一隻強有力的魔手狠狠扣住奧古斯的後頸,將他硬生生提起,猛地一甩,整個人便撞在瞭巷子的墻壁上,將墻壁砸出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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