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楚江和赤水河匯聚成另一片水域,水質清澈幽靜,碧波無暇,這片水域便是洛水河,洛水之上便是洛川,昔日的洛水清妍,今日的帥營重地。
帥營內,傳令兵急匆匆走進來,稟報道:“大帥,蒼孁傳來消息,昨夜有六百個士兵嘔吐腹瀉,三百匹戰馬莫名死亡。”
仇白飛眉毛一挑,問道:“金陵可有動靜。”
士兵回報道:“今日清晨,金陵有一支大約六千的兵馬正朝蒼孁而去,為首將領乃是青龍軍王棟和梁明。”
仇白飛哼道:“臭小子把手上的兩員大將都放瞭出來,而且蒼孁守軍的狀況十有八九是那些妖孽做的好事!”
蒼孁乃是威脅金陵後方的戰略要地,對於日後包圍金陵有著很大作用,仇白飛不容有失,火速將救援令傳至距離蒼孁最近的兵營,第三陸兵營,其駐紮地乃是舒城。
都統陳俊接到將令後,立即點起七千人火速開拔朝著蒼孁奔去。
陳俊發兵後,仇白飛有號令第三陸兵營附近的兵營為之接應,一共調動三個兵營,共合一萬六千人的兵力,再加上蒼孁的五千軍馬,總和已經遠超打城的青龍軍。
大軍從舒城北門出發,急行軍趕瞭三十裡路,在距離蒼孁還有十裡時,戰馬忽然昂首揚蹄,嘶聲長吟,煩躁不安,不肯前行。
陳方看到戰馬這般情況,心頭一斂,已知前方有強敵攔路,立即命令全軍擺好作戰準備。
嚴陣以待之時,卻見一傢牛車緩緩駛來,車上擺滿酒壇,一名邋遢男子正躺在車上喝酒,神情逍遙自在,絲毫沒註意到這七千大軍。
陳俊立即派出一支十人小隊前去驅趕,熟料那些士兵還沒靠近牛車十步便被一股莫名氣浪給掀翻瞭。
陳俊立即明白過來,指著牛車喝道:“弓弩手,射殺賊人!”
一支百人弓弩手彎弓搭箭,嗖嗖地朝牛車放箭。
牛車上的男子不耐煩地罵瞭一句:“垃圾廢材也要老子出馬,真是豈有此理。”
他手掌一摁,車上的酒壇頓時粉碎,酒水四濺,那些酒水仿佛受到莫名力量牽引一般,在牛車四周流轉形成一個水球,將百枚箭矢拒之門外。
眼見如此神技,陳俊臉色大變,立即拉出火槍隊,繼續射擊。
那名邋遢男子依舊懶得抬眼,五指一握,隔空揮拳,四周的酒水受其真氣引導化作一個巨大的拳頭,以奔雷之勢朝火槍隊砸來,將隊伍打得潰不成軍,手中火槍也因濕水而不能使用。
陳俊又驚又怒,拔刀揮軍,騎兵率先出殺,江南軍的騎兵並不多,陳俊手上也就隻有一千左右,他心知這名男子不是易於之輩所以派出一百餘騎圍攻。
邋遢男子隨手一抓,一根碗口粗細的齊眉鐵棍赫然在握,隻看他隨手一揮,便聽見棍風呼嘯而過,僅僅一棍便掃翻瞭三五十人,幾棍下來,沖鋒的騎兵便盡數落馬,非死即傷。
陳俊怒斥道:“構槍隊,給我殺瞭這臭乞丐!”
三百鉤槍手立即沖來,邋遢男子哼瞭一聲:“真是晦氣,當年老子就連鐵壁關的百戰精銳都不屑一戰,今天居然要跟你們這些垃圾交手!”
話音未落,鎢鐵棍猛然駐地,沛然巨力轟然而至,震得四方地裂,最前方的鉤槍手東倒西歪,使得隊形乍亂,前後沖撞,不戰而敗。
眼見此人百夫莫敵,陳俊已然知曉遇上硬點子瞭,但他也是一方將領,保持冷靜的本事還是有的,在腦海裡搜尋敵人信息:“如此厲害的身手絕非泛泛之輩,定然是揚名天下的高手。他剛才說起鐵壁關,想來是曾與鐵壁關交過手,而又手持鐵棍,衣著邋遢,符合這條件的人唯有妖族大長老……”
陳俊渾身汗毛都倒豎起來,整條脊背都是冷森森的,神情緊張的望著眼前巨妖。
“嘿嘿,狗頭可是認出你傢爺爺瞭!”
此人正是袁齊天,他嘻嘻嘲諷地調笑陳俊,仿佛視他與身後大軍如無物。
陳俊深吸一口氣,思忖道:“冷靜,千萬要冷靜。大帥曾說過先天高手雖有千夫莫敵之能耐,但也並非絕對無敵,隻要全軍上下一心,便可要他知難而退。”仇白飛除瞭考慮龍輝的兵力外,也將對方那些有名的高手算入其中,他曾對先天高手做過一定的思考,然後跟部下說過一句話:“若是先天高手一心逃走,便是千萬大軍也無可奈何。但先天高手若是與軍隊決戰,訓練有素之師必須付出兩千人的代價才能將其擊殺。”
當初妖族現世,掀起鐵壁關大戰,袁齊天以一敵千,可謂揚名四海,但也讓大恒軍方起瞭註意,仇白飛便將先天高手納入日後的假想敵,命人從各方收集密報,從而得出一個較為直觀的武力對比——先天高手大約可敵兩千人,當然這不算龍輝有仙劍加持的狀態,當然也沒將士兵的怯戰情緒考慮在內。
而當初龍輝自認為可對付五六七八千人的估算,其實是過於樂觀,畢竟他隻是隨口說說,不像仇白飛那般精心收集情報,又全面估算。
陳方臉色一沉,揮手一揚,做瞭一個變陣的手勢,身後軍馬聽令調動,鐵甲兵、鉤槍兵魚貫而動,綜合交錯,相互跑位,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遊動的魚,鐵甲兵就像是魚鱗,而鉤槍兵更是魚刺。
袁齊天雖然玩世不恭,但眼力卻不差,他看出這個陣法的魚鱗既可以抵消卸勁,又能以刺殺反攻,可謂攻守兼備,再加上士兵的跑動換位,更形成瞭圍困絞殺的暗招,他若強攻進去隻怕難以討好。
袁齊天嬉笑的表情露出一絲凝重,但還以七成功力試探,舉起鎢鐵棍橫掃而去,雖未全功但元古大力不容小視,萬鈞之重率先砸向陣法一角,士兵立即變陣應對,五名鐵甲兵舉盾防禦,按理來說就是五十名鐵甲兵也不在袁齊天眼裡,隨手一掃就能砸死他們,熟料這五名鐵甲兵在接瞭袁齊天一棍之後僅僅後退瞭幾步。
袁齊天暗吃一驚,面對此等詭異狀況先行後撤一陣,他凝氣雙目觀望軍陣,隻見這七千人的陽剛血氣相互連接,渾然一體,猶如一個龐大的巨人,方才一棍的力量等同於打向七千人,元古大力雖然剛猛磅礴,但分成七千份後威力卻是大大消耗,難怪這五個士兵毫發無損。
“這種軍陣一定是姓仇的手筆,看來龍小子要拿下江南不容易啊!”
袁齊天暗嘆一聲。
陳俊冷笑道:“妖孽,此陣名為飛魚陣,你若不怕死就盡管再來!”
袁齊天打瞭個哈欠,擺瞭擺手道:“柿子要挑軟的來捏,你們成瞭硬骨頭,沒點意思,不打瞭!”
說著縱身飛去,禦空而去。
待袁齊天退去後,陳俊再次命人收攏軍陣,重新進兵。
行瞭大約兩裡路程,忽聞四周響起震耳殺聲,繡著張牙舞爪的青龍旗幟赫然立起,為首兩員大將王棟和梁明擺出一副休閑自得的模樣。
王棟哈哈道:“對面的小毛頭,乖乖給爺爺磕頭跪安,饒你不死!”
陳俊怒哼瞭一聲,下令道:“騎兵攻敵,火槍弓弩掩護!”
飛魚陣雖然威力過人但因為極耗氣力,畢竟要求士兵不斷地跑動,再以某種特定的步伐將連接眾人的血氣,所以陳俊並不打算使用,故而隻用常規戰法。
梁明望著江南軍的騎兵,不屑冷笑道:“這些也叫戰馬?跟騾子差不多,今天老子就讓你一把,隻守不攻,看看你們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隨著軍令下達,青龍軍見招拆招,結成步兵方陣,鐵甲在外保護,火槍弓弩從盾甲的縫隙回射對手,鉤槍陌刀負責短兵相接。
青龍軍的步兵方陣堅不可摧,江南騎兵難以撼動,唯有避其鋒銳,這兩方一攻一守,但因為青龍軍一直隱而不發,所以雙方並無慘烈傷亡,形成瞭一場拉鋸戰,雙方打瞭一陣又收兵休整,過瞭片刻又進行第二次的交鋒,一直從中午打到黃昏。
陳俊心憂蒼孁安危,於是命令全軍齊動,準備強攻,卻見青龍軍陣中鳴金收兵,一股腦地朝後退去。
陳俊未免對手暗中使詐,於是下令全軍層層推進,雖然行軍速度減緩瞭不少,但卻是前軍連中軍,後軍護中軍,前後呼應,穩步前進。
陳俊以密集厚實的軍陣趕路,並未遇上伏擊,到瞭夜晚總算來到蒼孁。
陳俊命人去叫門,蒼孁駐軍的統領常凱很快便跑到瞭城頭,陳俊高聲問道:“常凱兄弟,兄弟奉大帥之命前來援助蒼孁。”
常凱認出陳俊,立即命人開門迎接。
陳俊的兵馬進駐蒼孁。
後,便詢問今日的戰況。
常凱據實說道:“早間軍營裡發生瞭一些怪事,不少士兵病倒還有戰馬離奇死亡,後來叛軍來瞭,但卻奇怪得很,他們並沒有趁著我軍士氣大亂時攻城,而是在外邊轉瞭一圈便離開瞭。”
陳俊蹙眉道:“我在來這裡的路上也打瞭一仗,但那個戰況就跟演習差不多,雙發傷亡極小,我看那些叛軍似乎似有意保存實力。”
常凱臉色一沉,大叫道:“不妙,他們佯攻蒼孁,再把你印出來後,卻又也不設伏,莫非是意在舒城。”
陳俊聽得此言,頓時嚇出瞭一身白毛汗,他細想一番這種情況也並非不可能,於是急忙率領本部兵馬連夜趕回老巢。
這一來一回,弄得大軍是兵困馬乏,叫苦連天。
到瞭半路卻遇上友軍,正是第三陸兵營的統領周子言,周子言揚聲道:“老陳,你這是要去那裡?大帥不是命你為先鋒支援蒼孁嗎,何為這般慌亂地趕回來,莫非蒼孁失守瞭。”
陳俊急忙道:“蒼孁沒事,我舒城恐怕要受難瞭”周子言奇道:“老陳,你何出此言,兄弟我剛從你舒城經過,那兒可是風平浪靜!”
陳俊總算松瞭口氣,便將方才憂慮之事說出,周子言聽後不禁笑道:“老陳,你是不是累糊塗瞭,舒城距離金陵頗遠,附近還有三個陸兵營駐紮,那些叛軍就算能取下此地,但卻會被困在孤城,到時候還不是給咱們送菜嗎!”
陳俊聽瞭這話後,才算放下心頭大石,隨口地道:“周兄,你路上可遇見敵軍?”
周子言搖頭道:“沒有,一個鬼影都沒看到。”
陳俊奇道:“既不打蒼孁,又不取舒城,他們會去那裡呢?”
周子言道:“這裡就三條路,要麼就蒼孁,要麼就舒城,要麼就是金陵,既然前兩地都沒有賊軍蹤影,那當然是回金陵瞭。”
陳俊百思不得其解,幹脆派人將軍情回報仇白飛。
洛川帥營,仇白飛正望著軍事地圖,擬定種種戰略:“蒼孁乃是金陵後方的釘子,隻要它在,我軍便可隨時威脅叛賊,而且還能以此為據點,再配合東面的凌海,西面的舒城、飛流,還有南面的稽守、鄢陵、玉川,就可以將叛賊圍在其中,牢牢鎖死。”
想到這裡,目光落在蒼孁,暗忖道:“蒼孁若是失守,金陵就斷絕瞭後患之憂,就能跟焱州同氣連枝,賊軍威勢必然大增,恐怕會……”
想到這裡,仇白飛眉頭愈發緊蹙,不斷地思考自己該如何在蒼孁失守後指揮戰局。
良久,仇白飛長嘆瞭一口氣,那張灰青的臉龐泛起一層黑色:“若蒼孁失守,賊勢大增,吾再無退路,唯有集全軍之力血拼叛兵。”
就在此時,親兵傳來軍情,仇白飛定神一看,紙上寫著幾個大字——叛賊未戰退兵,蒼孁無恙!仇白飛總算松瞭口氣,他氣還沒喘勻,卻又見傳令兵火速奔來,說出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大帥,凌海失守瞭!”
仇白飛臉色一變,身子發出一陣顫抖,立即低頭看地圖,不住地思索:“豈有此理,這小子竟給我來個聲東擊西的把戲!”
他雖然震怒,但還保持冷靜,暗忖道:“凌海雖失,但此地並無太大的戰略物質,土地也不適合耕作,除瞭有個大海港外並無什麼特別之處,而且海路晃費時費力,叛軍很難通過跟焱州互相照應,隻要蒼孁兵鋒一動,便可直接威脅金陵,失瞭此地雖然不能形成四面合圍,但三方犄角也足以釘死金陵瞭。”
想到這裡,仇白飛按下發兵奪回凌海的念頭,按照原先戰略進行。
副將問道:“大帥,要奪回凌海嗎?”
仇白飛道:“暫時不用,如今賊軍士氣正旺,正面強攻雖有把握取勝,但難免會傷筋動骨,不如先將金陵圍上一段時間,耗去敵軍銳氣,慢慢蠶食對手。”
於此同時,金陵城內,龍輝正住在秦傢大宅,當他接到凌海捷報,高興得睡不著,興奮地跑到院子裡看夜景。
“妙哉,凌霄果然不負眾望,這麼快就拿下瞭凌海,我軍又可前進一大步。”他喃喃自語,思緒不禁回到瞭昨日的商議中……當時龍輝還在思考該對那一城下手,白翎羽率先說道:“蒼孁對金陵的威脅遠比凌海大,必先處之。”
她行軍多年一眼便瞧出此地戰略上的威脅,因為即使東面的肥田被毀,金陵還有其他田地,還是可供應軍糧,但蒼孁直接威脅到金陵和焱州的聯系,可謂是首要拔出目標。
“但此刻卻不宜打蒼孁!”
風望塵語出驚人,聞者也隨之一愣,紛紛詢問地望著他。
風望塵朝眾人做瞭個輯,說道:“風某是如此看的,正因為蒼孁是個重大威脅,仇白飛一定會想方設法做文章,藉此鉗制我軍,因為從一個將軍的目光來看,除瞭取得勝利之外還要盡可能保全自己的士兵,蒼孁正好是一條捷徑,可以給仇白飛對金陵實施戰略圍困。”
白翎羽點頭道:“風首座所言甚是,我若是仇白飛便會以蒼孁為根據地切斷金陵和焱州的聯系,然後聯合東面的凌海,西面的舒城、飛流,還有南面的稽守、鄢陵、玉川,對金陵形成戰略包圍。”
風望塵道:“公主多年行軍,果然目光獨特,但屬下卻有幾分異議。”
白翎羽點頭道:“首座請講,不必拘禮。”
風望塵道:“在下是從人心方面分析,人都有股逃避痛苦的習性,能夠不傷害自己就不會做自殘之事,蒼孁既然可以鉗制金陵,那麼仇白飛便會好好利用,經營出一個戰略包圍圈,避免自己過多傷亡,一個戰略包圍圈的形成耗時不少,而我軍恰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休養生息,穩固金陵。若是在此時打下蒼孁,隻怕會刺激仇白飛,讓他不顧傷亡地撲殺過來,於我軍實在無益。”
白翎羽柳眉凝鎖,說道:“但是給他形成戰略包圍圈,那我們情況也不好過,金陵就跟焱州失去瞭聯系,成為瞭一座孤城。”
龍輝莞爾道:“他這個包圍圈不會形成的,我們不打蒼孁,而是打凌海,讓他這個包圍圈隻能完成一半,但又不會讓仇白飛狗急跳墻。”
白翎羽還是有些擔憂,說道:“凌海郡外邊就是大海,雖有海路與焱州相連,但海路極為耗時,兩地始終難以有效地互相照應。”
這時崔蝶眼眸一亮,拍手笑道:“白妹妹,你這句話給姐姐提瞭個醒。”
白翎羽不解。
崔蝶笑道:“妹妹,你觀看城池的目光全部是從由一個軍人出發的,想必仇白飛也是如此,那麼我們若是打凌海郡對他而言,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刺激,他還是會用蒼孁慢慢蠶食我們。但姐姐說句冒犯的話,凌海郡的意義並非在一個戰爭層面上的戰略包圍圈。”
“第一,凌海有最大的海港,出海之後若是北上就能與遼東接通,所以這個仇白飛圍不死金陵。最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利用海運通商,積蓄力量。”
說起海運通商,崔蝶不禁有些眉飛色舞,眾人也是來瞭興趣。
崔蝶說道:“如今我們雖占據金陵,但是也僅僅得到秦傢的資助,其他那些富貴豪門也不會給咱們出錢出糧,再加上崔傢要兼顧鐵壁關,所以能給金陵的資助也是不多,隨著兵力的擴張錢糧始終會成為一個難題,但如果打下凌海,我們便可以開拓海運,增收錢財,藉此馴養強軍。而且還能將盤龍聖脈的物產運來金陵,保管讓那些富人乖乖掏出銀子。”
龍輝恍然大悟,崔蝶是要利用海運商機打造一把軟刀子,讓這些金陵豪門心甘情願地把銀子掏出來,盤龍聖脈積蓄瞭五百多年的物產可謂豐富之際,大得可以買下整個江南,不少物產都還沒來得利用就壓壞瞭,十分可惜,當年崔蝶本想運一批盤龍特產回神州,但為瞭替龍輝掩飾才延遲到瞭今日。
崔蝶繼續說道:“盤龍聖脈有許多神州的稀罕奢侈品,如果可以運來金倒賣,一定會讓那些豪門貴婦還有士族大人瘋狂搶購,如此一來,銀子問題不就解決瞭嗎!”
在中原白狐裘皮,鯨油檀香……這些都是比黃金還貴重的東西,可是在盤龍聖脈簡直就是路邊大白菜,用不完就隨手丟掉,實在可惜,若真如崔蝶所言那般,龍輝完全可以大賺一筆,別說裝備區區兩萬兵馬,就算訓練一隻二十萬的大軍也是綽綽有餘,而且還可通過海路運來盤龍聖脈的生力軍。
最重要的是,攻占凌海不會過分刺激仇白飛,也給義軍緩瞭喘息的時日,而且還能透過商運結交江南士族,隻要錢財兵馬一充足,軍民同心,龍輝完全有把握擊潰仇白飛的包圍圈。
“好,我決定——明天攻占凌海!”
龍輝拍案而起。
這時凌霄進言道:“龍主,既然要打凌海,不妨佯攻蒼孁,吸引仇白飛註意,然後奇襲東路,一舉拿下凌海!”
龍輝思索片刻,點頭道:“此計甚好,既然要奇襲,那便由凌首座率軍奪取此城,佯攻蒼孁方面我會派王棟他們配合你的。”
在大恒軍界,王棟等人已是赫赫有名的猛將,由他們帶兵出征,更能迷惑人,而給凌霄制造襲擊契機。
眼見主君將一個大功勞送至跟前,凌霄感激不已,俯首謝道:“多謝龍主厚愛,屬下一定拿會將凌海奉上,給龍主做婚宴喝彩!”
龍輝立即宣來螣姬,隻見這名美婦青絲盤發,黑色革,少瞭幾分妖嬈嫵媚,多瞭數分幹練英姿。
螣姬行禮道:“拜見龍主。”
龍輝說道:“不必多禮,今日擊潰江南軍,你首功一件。”
螣姬答謝。
龍輝又道:“螣姬長老,你所率領的部署是何精銳,可否替我們細說一番。”螣姬道:“回稟龍主,此乃妾身一手訓練的高手,名為毒牙,共有五十人,男子十八人,女子三十二人。”
龍輝對這個陰盛陽衰的隊伍也不奇怪,本來妖族男丁就少,他直接問道:“螣姬長老,若要給蒼孁制造混亂,需要多少名毒牙高手。”
螣姬粗略算瞭一下,說道:“僅僅混亂的話,十個人就足夠瞭!”
龍輝滿意一笑,說道:“妙哉,明日我還要請袁長老出馬,造成我非取蒼孁不可的架勢,讓仇白飛大忙一場,累死青面獠牙。”……“夫君,夜深瞭,怎麼還不睡呢?”
身後傳來一個溫柔嫻淑的聲音,隻見秦素雅俏生生走瞭過來,她秀發微亂,睡眼未醒,雪靨還掛著幾分倦意,隻是匆匆地披瞭一件外裳似乎是忽然醒來。
龍輝抱歉的笑瞭笑道:“素雅,對不住,把你吵醒瞭。”
剛才他正與秦素雅同床共枕,忽然便聽到軍情傳至,他立即來瞭個鯉魚打挺,卻未想到驚擾佳人。
秦素雅溫溫一笑:“不礙事瞭,你有軍情大事要處理。”
龍輝將她摟在懷裡,吸著她溫香的氣息,柔聲道:“素雅,這些日子可苦瞭你啦,讓你在娘傢呆瞭這麼久,今天好不容易能見著面,但卻連累你連覺都不得睡。”
秦素雅俏皮一笑,說道:“既然夫君知道錯瞭,那妾身就罰你乖乖回房休息。”
龍輝莞爾輕笑,但隨即又搖瞭搖頭道:“雖然我如今又下一城,但還有些事沒想通,睡不著。”
秦素雅瞪著明艷的眸子望著他,問道:“夫君,究竟有什麼事不解的?”
望著夜空,龍輝心緒平靜下來,自言自語地道:“兵法首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的劣勢是名不正言不順以及根基淺薄,但優勢又在何處呢?若不能想通這一點,我便不知道日後該如何運用自己的優勢,更做不到以及之長攻敵之短。”秦素雅噗嗤一笑,說道:“傻夫君,不久是優點嗎,為何不問人傢,我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你的長處哩。”
龍輝以為她是小婦人心性,怎麼看都是自己的愛郎最棒,於是笑道:“素雅,我知道你心裡愛我,但有些時候可不能一味地感情用事。”
秦素雅有些不服氣,嘟著嘴道:“那好,我所說若能讓你服氣,你便乖乖回屋休息。”
龍輝道:“願聞其詳。”
秦素雅數著手指道:“夫君最大的優勢就是身邊能人異士眾多,每個人都有獨到的見解和過人的優點,比如今天那樣,先是風首座從推測出仇白飛的形態,然後就是蝶姐姐看出凌海的遠大作用,而仇白飛雖然兵多將廣,但他身邊的人都是戰將,有時候看東西難免會陷入死角。”
龍輝拍手笑道:“好啊,素雅你說的倒是真切,為夫服瞭。”
秦素雅咯咯笑道:“那就快回歇息吧。”
龍輝不懷好意往她耳朵吹瞭口氣:“素雅,是該休息瞭,咱們回房寬衣吧。”說著手掌慢慢下滑,順著少婦柔滑的脊背而下,輕輕摁在圓潤的翹臀上。
秦素雅玉頰沒來的一紅,妮聲道:“夫君……今天不行哩。”
面對她這欲拒還迎的嬌態,龍輝心裡沒來的一陣火起,手掌在臀肉上來回滑動,輕輕掰開瞭緊湊的臀縫,猛地沒入股溝之內。
秦素雅全身一僵,雙手急忙架住龍輝作怪的魔掌,鼻息粗沉,雙眸迷離地哀吟道:“夫君,妾身……今天身子不方便……”
龍輝手指探入花徑幽谷,卻惹來瞭一層檀腥,指尖處沾上瞭絲絲血跡。
秦素雅滿面通紅地道:“夫君,妾身來天葵瞭……”
熊熊烈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下,龍輝萬分沮喪,正欲放開佳人時,忽然看到秦素雅胸襟處露出一道口子,原來是匆匆起床衣衫穿戴不整,裸露出一抹雪嫩的胸乳,使得他澆熄的烈火再度燃起,雙手握住才女雙峰,細細揉捏,說道:“素雅,給我好麼,前面不行,不是還有後面嗎?”
秦素雅隻覺得這冤傢的魔手仿佛生著一團烈火,胸口的一對玉兔被烘烤得酥麻綿軟,細嫩的乳肉仿佛被被熏成汁水蜜液,從衣衫處滲出,兩粒乳梅已然怒發勃起,她雪白的玉頰被男兒的呵瞭幾口熱氣立即染上一層薄汗,股胯間更是頂著一根粗碩的男根,剛硬火熱,要把滲血的花戶被這麼一摩挲,頓時濕氣彌漫,除瞭天葵經血外還夾雜著一些粘稠濕膩的汁水。
龍輝雙手已經緩緩探入衣領之內,就在他將要解開大才女衣衫的時候,屁股忽然挨瞭一腳,痛得他欲火消散。
回頭一看便是楚婉冰怒氣沖沖的眼眸,小鳳凰咬牙切齒地道:“素雅身子不適你還要欺負,你真是個不要臉的混賬,臭鴨蛋!”
龍輝揉瞭揉屁股,把心一橫,嘿嘿道:“小丫頭你孤身一人也敢來壞我好事,看大爺怎麼收拾你!”
於是便要將這小妖女拿下,今夜來個一箭雙雕,熟料楚婉冰小嘴一撇,冷笑道:“誰說我是一個人的!”
話音未落,四周香風彌撒,六道婀娜倩影出現在楚婉冰身後,白翎羽、崔蝶、玉無痕、林碧柔,漣漪還有魏雪芯。
龍輝大吃一驚,問道:“你們怎麼都來瞭?”
楚婉冰氣呼呼地道:“凌海大捷,咱們姐妹都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誰知道……哼!”
龍輝做賊心虛不敢直視她媚眼中的怒火,便望著魏雪芯道:“雪芯,你不是在焱州嗎,什麼時候來金陵瞭?”
魏雪芯道:“大哥,雪芯也是剛剛到……”
楚婉冰啐道:“雪芯知曉你要大婚,就連夜趕來金陵,誰知一來到這兒就看到你的惡行!”
龍輝打個馬虎道:“我有什麼惡行,我龍某人可是品性純良的大好人!”
楚婉冰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瞭,呸瞭一聲道:“素雅來瞭月事你還要摧殘她,你簡直就是個荒淫無道的渾人!”
龍輝氣不過來,說道:“死丫頭,你真要造反不成!”
楚婉冰繃直脖子,像隻鬥雞地道:“遇上不平事便要反,別跟我說什麼夫綱婦德,本小姐偏不吃這一套!”
龍輝恨得牙癢癢,低罵一句道:“三天不打上房掀瓦,看我怎麼教訓你!”
說著便要來拿住楚婉冰,其實他也隻是做個樣子,冰兒這千嬌百媚的粉嫩美人,疼愛還來不及呢,那舍得下手打她,最多也就是按在懷裡上下其手,逗她得媚態畢露罷瞭。
楚婉冰那不知道他的餿主意,立即發話道:“你敢碰我,也要先問問其他人同不同意!”
龍輝聞言不由止住步子,隻見諸女都嗔怒地望著他。
小孔雀跟小鳳凰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更是同仇敵愾,白翎羽撇瞭撇小嘴站在楚婉冰身旁,崔蝶嘆瞭一聲,也是站到楚婉冰身邊,龍輝又望瞭一眼魏雪芯,不用說這妮子肯定是跟姐姐。
秦素雅咬瞭咬唇,提著裙子跑到楚婉冰身邊,說道:“夫君,今晚我跟冰兒聯床睡,你還是早些休息吧。”
龍輝唯有將最後希望放在碧玉雙姝,玉無痕紅著臉細想瞭片刻也走到楚婉冰這邊,林碧柔看到師妹離開,她也不好離群隻得向龍輝投瞭個抱歉的眼神。
三個過瞭門的正妻,五個準備嫁過來的未婚妻,八個鶯鶯燕燕,嬌媚可人的美女竟然同時離自己而去,龍輝端的是欲哭無淚,楚婉冰甚是得意,咯咯笑道:“臭小賊,叫你在鐵壁關的時候欺負我,今天知道錯瞭吧!”
龍輝總算明白過來,這死妮子是要借機報上回失禁之仇。
看著小丫頭巧笑嫣然的花容,龍輝腦海裡浮現出一張相似的俏臉,這對母女都有不肯吃虧的小性子。
就在此時一個溫雅的女音響起:“冰兒,別再跟你夫君慪氣瞭!”
仙音飄渺,似若星雲,眾人抬頭一看,隻見於秀婷踏劍而來,緇衣墨裙隨風飛舞,勾勒出豐腴成熟的身段,盡顯美婦的柔沃,但一雙星眸凝聚著深不可測的氣度,給她那仙姿雅氣增添瞭幾分武者堅毅和宗師風范。
魏雪芯奇道:“娘親,前日你怎麼一聲不出就離開天劍谷,讓雪芯好不擔心!”
於秀婷愛憐地抹瞭抹女兒的秀發,說道:“傻丫頭,娘親隻是去京城逛瞭一圈,有什麼好擔心的!”
京城現在已經成瞭昊天教的內院,而且天劍谷已經被打成反賊,這所謂的逛可不輕松。
眾人都豎起耳朵,隻聽於秀婷說道:“就在昨日,滄釋天登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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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寫到這裡回頭看看以前的文章,再結合一些讀者的意見,確實是有些紕漏,在這裡糾正一下,龍輝拿兩劍時候是幹掉兩千人,當年白蓮、楚無缺在赤水河遇上海生公,那時候隻是兒子結婚,龍輝還沒出世,楚無缺跟洛清妍成婚時男的二十六歲,洛清妍才十七歲,楚婉冰現在十九,龍輝廿一,魏雪芯十八,白翎羽十八,林碧柔廿七、崔蝶廿八,玉無痕廿六,漣漪廿一,水靈緹廿五,穆馨兒三十一,於秀婷三十六,鷺眀鸞三十六,洛清妍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