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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 儒武之患

第20回 儒武之患

  儒武挑戰,麒麟應之,白翎羽長槍一橫,神力沛然而發,浩元席卷,雲霧頓時形成一隻巨大威武的麒麟法相,咆哮怒吼朝著儒武巨神撲來。

  儒武巨神揮手一揚,浩蕩陽氣揮灑而出,掌心打出數個火球,堪比烈日驕陽,白翎羽橫槍立馬,隔空一掃將火球擊散,但卻暗驚對手力強。

  明雪淡然道:“護國公主,待妾身來試探敵情!”

  說罷飄然而出,雲袖輕擺,凜然寒風吹拂,方圓十裡竟下起暴雪,冰冷透骨,隻看明雪玉指一點,飄雪立即朝儒武巨神飛去,眨眼間就將它裹成一個大雪球。

  但儒武巨神陽氣充沛,威能運轉,立即生出濤濤紫光灼炎,將雪球融化殆盡。

  就在雪化冰融之際,明雪眸子倏然一亮,綻放出冰晶透亮般的光華,正是冰髓勁窺敵絕學——霜華冰眸,此招唯有身負雪族精元之妖才能施展,此招先是以冰雪覆蓋敵身,敵人若運功抵抗必然會對冰雪產生抗拒,霜華冰眸便觀察雪的狀態而推算出敵人功力的大致分佈,但此招在施展前需要大范圍的降雪,極損真元,也跟那補天訣的鎖天勢一樣,一度被認為是雞肋招式,但隨著封神法印的解開,明雪的功力大增,隨手一揚都可冰封千裡,這霜華冰眸便成瞭一項絕技。

  冰眸之中,明雪看到儒武巨神全身陽氣翻騰,然而以丹田處最為鼎盛,她暗忖道:“古典記載,儒武巨神體內脈絡跟活人無疑,看來也是以丹田為蓄能之處,但容量是大得驚人,所以才能發揮這般強大的威力。”

  她又瞧瞭幾眼,發覺儒武丹田之內似乎一團陽氣,隻是被外邊的陽氣緊緊包裹,不怎麼顯眼,仔細一看這陽氣並不純正,絕對不會屬於儒武本源陽氣,那麼這十有八九便是操控儒武之人。

  看到這裡,她便將此事以心念傳給白翎羽,白翎羽心領神會,於是提槍轉勢,神力浩蕩而出,竟將四周雲霧牽扯過來,同時灌入真氣,雲霧頓時實質化,白翎羽揮槍一甩,雲霧硬邦邦地朝儒武巨神砸去。

  巨神拳頭一伸,猛地便將蘊含麒麟神力的雲霧打散,陽火餘威更是蔓延千尺。

  對方有意立威,白翎羽卻是冷笑以待,柳眉一挑,輕蔑地道:“在外邊包著一層龜殼就耀武揚威瞭?”

  笑聲為止,銀槍一點,槍式連環抖擻,那被打散的雲霧竟順勢化作無數道鐵鏈,正是麒麟七星槍中的封殺勢,此槍式以封敵人攻擊和限制其動作為主,這每一道雲鏈皆蘊含麒麟神力,堅韌度遠勝凡塵鐵索,牢牢纏住儒武四肢關節,限其動作。

  隨著雲鏈鎖敵,五妖身形一動,立即發動進攻,狼嚎天拳頭一握,竟伸出數道骨刺,正是鍛骨經之妖術——玄骨破甲!骨刺猛然釘在儒武巨神的鎧甲上,然而卻未能釘進去,隻看巨神武甲一震,便要將骨刺卸開。

  就在此刻豸冠跟赤獅同時運起獅王拳,兩股拳勁交疊打在骨刺之上,借勢將骨刺推進,猛地刺入武甲之內。

  百戰也現出巨像妖身,巨大的象鼻橫掃儒武腰部,將巨人硬生生轟飛出去。

  巨武朝後飛退瞭數丈,隨即綻放紫陽真火,頓然穩住身形,內裡傳出高鴻得意的獰笑:“爾等是給吾瘙癢嗎?”

  白翎羽哼道:“跳梁小醜,仗著神器相助,便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恥!”

  高鴻冷哼一聲,儒武舉掌掃來,那股掌氣化大千,四周紫煙蒸騰,將白翎羽與金麟衛等人困在一個空間之內。

  白翎羽微微一愣,看對方的架勢似乎要跟己方來個困獸鬥,心忖道:難不成這姓高的就想憑一尊儒武巨神吃定他們嗎?想到這裡,她立即讓金麟衛擺好禦敵陣勢,準備與儒武一決生死。

  金麟衛以乾坤之法排佈,結成三十三重防線,防線之中又以九九變化聯系,此陣名為三十三重天門陣,乃是鴻鈞精練道門學說而成的陣法,上接天穹,下引地氣,更可借勢而動,吸納外界攻擊轉化成陣法動能,加固陣形。

  就在此時,紫煙深處竄出數千道身影,為首者竟是昊天聖母,其麾下有三千昊天教眾。

  白翎羽微微一愣,頓時明白過來,冷笑道:“我還以為這紫煙結界是想來個困獸爭鬥,原來是用以掩蓋你們這幫不能見光的鼠輩啊!”

  昊天聖母反唇相譏:“臭丫頭,等你灰飛煙滅之際,看你還如何嘴硬!”

  高鴻說道:“母後莫要動怒,拿下這小賤婢,然後再慢慢折磨,叫那姓龍的痛不欲生!”

  白翎羽越聽越是冒火,怒道:“忘恩負義的賊胚,到時候便看誰痛不欲生!”

  怒喝一聲,長槍一抖,閃電刺來,槍鋒綻放銳芒,化作一桿千丈長槍狠狠滴戳向儒武丹田。

  “放肆!”

  昊天聖母愛子心切,挺身而出,隻看她羅袖一揮,五彩祥雲匯聚成團,鑄成一道綿韌護墻,饒白翎羽神力驚人也突破不瞭。

  隨後,昊天聖母真元一吐,雲霧氣墻立即炸開,尖銳的氣勁倒卷敵人。

  白翎羽使瞭個旋槍勢,化圓為守,將銳勁都擋在身前,但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心裡暗驚:“這毒婦當初曾叫冰兒吃過虧,我須當小心應對。”

  她收斂心神,不再冒進,領著部眾穩守防線,五大妖者也隨她退居三十三重天門陣內。

  昊天聖母得勢不饒人,當下便命弟子強打天門護陣,她指揮弟子由左右換位,兩翼奔襲,先是以亂中有序的攻勢進攻。

  白翎羽不慌不忙,立即指揮屬下變陣應對:“太皇黃曾天!”

  金麟衛踏步挪動,交叉換位,眾人一心,人、妖、儒、道、佛五大元息交替融合,無分彼此,化出一道廣闊無邊的天河,昊天教眾頓時被阻隔在外。

  三十三重天分別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天四天、四梵天、三清天,此陣以周天星辰為變化,內蘊無窮威能,昊天教眾難越雷池,接連數次進攻皆被打退。

  高鴻見狀甚是不耐,便要駕馭儒武巨神前去助戰,昊天聖母蹙眉道:“孩兒,你還是先按兵不動吧,待娘親讓人再試探一下。”

  高鴻笑道:“母親不必勞心,待孩兒前去破陣,省下無謂虛耗。”

  昊天聖母頗為擔憂,傳音道:“你剛剛解開鎖脈元功……功體雖是大增,但畢竟體內隱患未除,這般貿然出手,唯恐生出變端。”

  這鎖脈元功正是昊天教用來壓制功體的秘術,可令人功體大跌,身上幾乎沒有一絲武息,正可隱瞞身份,也就是當初高鴻能以文弱書生迷惑世人的原因,同理昊天聖母也以此瞞過皇甫武吉,一旦解開鎖脈限制,被壓抑到極點的功力就會反彈,一舉突破武脈極限,修為大增,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功法。

  自從高鴻被楚婉冰植入陰陽蠱後,便一直躲在儒武內避難,即便法印破除,功體大增他也無法解開這蠱毒隱患,對此十分憋屈,如今看到跟龍輝和楚婉冰有關的人,心中怒火洶洶,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於是駕馭儒武巨神沖瞭過去,猛地朝天門護陣。

  天門再度變幻,人、妖、儒、道、佛五種不同的元氣散佈於五行方位,化出周天五象,再建奇功,力阻儒武神威。

  儒武巨神手掌被氣流擋住,拍打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高鴻欲再催神力,打破護陣隔絕,然而天門護陣內各族精氣流轉,相輔相成,自有不絕元力,隻要儒武巨神力強一分,三十三重天門陣便生三分韌性,饒儒武巨神力大無窮,陽火沛然,也難破天門護陣。

  昊天聖母見僵持不下,於是便傳音給高鴻道:“凌雲,不要再同這些嘍囉糾纏,先奪回丹東虞城要緊!”

  高鴻回道:“娘親,待孩兒收拾瞭這些人再下去奪回城池也不遲!”

  昊天聖母略帶慍怒,沉聲道:“你連為娘的話也不聽瞭嗎?你可還記得此次出戰的目的?”

  高鴻見母親動怒,不敢忤逆,當即散去紫氣結界,駕馭儒武降落地面,準備對付地面的龍麟軍。

  昊天聖母暗忖道:“你們天上的兵將厲害,本宮就不信你地上的人也有這般能耐,可以擋住儒武巨神!”

  看到儒武降落地面,全身綻放紫光灼炎,她心裡一陣欣慰,朱唇不由勾出一絲笑意,指揮昊天教眾道:“眾弟子聽命,退至雲中,隨時準備接應太子!”

  白翎羽見儒武調轉槍頭對付地面部隊,便要領軍殺去支援,然而此時卻聽到龍輝意念傳音:“小羽兒,此戰作罷,率軍撤退。”

  她甚是不解,回問道:“這時怎麼會回事?”

  龍輝道:“儒武實力我已大致得知,你們金麟衛雖能力保不失,但其他部隊卻未必有這能耐,再打下去,隻是徒增我軍傷亡!”

  白翎羽甚是不忿,問道:“那丹東跟虞城呢?就這麼還給他們嗎?”

  龍輝道:“還就還,有何不可,不必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用多想瞭,立即撤軍!”

  軍令如山,白翎羽也不敢再有異議,當即下令鳴金收兵。

  雷火二部、霧隱軍、陌刀騎和弓弩騎接到命令後,便收斂殺意,且戰且退,有條不紊地朝後方退去。

  白翎羽則領金麟衛斷後,阻擋儒武巨神。

  回到營地,白翎羽清點兵力,出戰的兵馬並未受到太大損傷,減員不到兩百,也算是一個漂亮仗,但想到剛搶來的城池就這麼拱手讓人,心裡頗為難受。

  她入帥帳後見隻有龍輝一人,不由得大發嬌嗔,連連跺腳,龍輝不禁莞爾道:“小羽兒,誰惹你生氣啦?”

  白翎羽氣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雙手交叉在胸,哼道:“姓高的和老巫婆!”

  龍輝撲哧一笑,虎著臉道:“白副帥,速速將軍情給本帥呈上,若是延誤軍情,定重懲不饒!”

  白翎羽被他逗笑瞭,於是起身行軍禮道:“末將遵命,詳情聽說!”

  她也分得清緩急,便將詳細戰況一一回報。

  龍輝聽後倒是有些詫異,奇道:“朝廷軍不過是首戰失利,便祭出儒武巨神,已經有些不妥,如今連昊天聖母都親臨戰場,此等舉措跟毫無昔日的沉穩,顯得甚是急功近利,難不成他們再打什麼主意?”

  正所謂反常即為妖,龍輝對此不得不小心警戒。

  帳簾被人掀起,兩道婀娜仙影悄然走入,夾雜著淡雅幽香,令人眼前一亮,正是於秀婷跟魏雪芯母女二人。

  於秀婷為救魏劍鳴,曾把天劍谷劍譜交給魔尊,從那以後她就一直在研究新的劍法,經過多番演練和實戰後,她總算推陳納新,理出新的劍術總綱,之後再加上女兒相助,天劍新法總算大成,於是她們便趕回劍谷將新的劍術傳授給眾弟子。

  愛郎分別瞭一陣時日,如今再見,兩人芳心不免一陣羞喜,臉頰不禁一暈,但看到白翎羽在一側,便壓住心中情意。

  於秀婷倒是老練許多,依舊以昔日不溫不火的語氣說道:“我跟雪芯剛從天劍谷回來,得知龍麟軍發兵攻擊,戰果如何?”

  龍輝搖瞭搖頭,笑道:“本來取下兩城,但又被儒武巨神打瞭回去。”

  於秀婷劍眉輕蹙,露出一絲罕見的憂慮,正是替龍輝擔憂。

  這份細微的表情卻是叫白翎羽暗吃一驚,在她印象中,這超凡出塵的劍道仙子無論何時都是那般嫻雅,不慌不亂,從容自如,憂慮愁容豈能掛在她豐潤成熟的臉頰之上。

  她再細看一二,發覺於秀婷原本冰清若玉的臉頰多瞭幾分暈紅,再看看跟自己甚有默契的魏雪芯,發覺於谷主的氣色跟自己的姐妹有幾分相似,都是那般雨潤多情,神采煥發,叫她頗為好奇。

  “翎羽,你沒受傷吧?”

  魏雪芯拉過白翎羽關懷地問道,白翎羽雖是女子,但行事爽朗,頗有男兒風,對那些瑣事也不甚在意,聽聞姐妹問候自己,立即回應道:“倒也沒什麼,隻是那儒武巨神的威力似乎比以往更加厲害。”

  魏雪芯道:“孟公子曾說過,儒武巨神內藏聚陽陣法,再以巧匠制造出類似於人體的脈絡筋骨,藉此運轉陽氣,就像一個武林高手一樣,因此也會遭到封神法印的限制,如今法印解開,它的實力增強也不是怪事。”

  白翎羽道:“有這麼個東西在敵陣,對咱們實在是個威脅,難道真的奈何不瞭他?”

  龍輝接口笑道:“並非如此,當初它不是被誅仙劍陣打得抱頭鼠竄嗎?依我看來,隻要用誅仙劍陣將它困住,不愁收拾不瞭它!”

  其實龍輝心裡也有底,儒武雖然強悍,但這邊有仙妖二後、鷺明鸞、袁齊天、凈塵、元鼎以及他自己等七大破虛高手,此等陣容已經超越瞭太荒時期的三教巔峰,再者還有大鵬金雕和化龍成功的五爪金龍,外加數百條蛟龍,以及魏雪芯、林碧柔、白翎羽、凌霄等天人巔峰的高手,一擁而上,不顧後果地猛攻,自然可將儒武巨神連同波旬、策皇圖、尹方犀等敵軍頂端戰力盡數摧毀,可是這種做法便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日後便無足夠實力壓制魔煞兩族,後患無窮。

  於秀婷道:“當初劍陣可是需要五個人聯手才能發動,但如今冰兒尚未出關,要運使劍陣恐怕有些不現實。”

  魏雪芯道:“娘親,當初是大哥因為僅有先天修為,真氣難免不足,如今大哥都已經成就破虛武神,要駕馭誅仙劍陣應該不難!”

  龍輝卻搖頭道:“當初我隻想起前世的零星事情,對劍陣的領悟也十分有限,當初還真以為必須要有足夠真氣才能駕馭劍陣,其實不然,這誅仙劍陣乃是融合天道之理,圓通自如,非力強者能馴服,唯有跟其劍意合流才能純屬施展劍陣。就算我們實力大增,要啟動劍陣還是得由四人各持一劍,一人為居陣眼,調控劍意。”

  聽到這裡,白翎羽插口道:“現在冰兒還在閉關,也就是說誅仙劍陣無法使用,那麼咱們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那儒武巨神放肆瞭?”

  龍輝道:“就算冰兒出關,高鴻那賊廝吃過一次誅仙劍陣的虧,依照他的性子,一旦遇上不妥隻怕會立馬逃走,那儒武巨神一心突圍,咱們可是攔不住的!”

  聽到這裡,白翎羽越感憋屈,這時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外響起:“公主殿下,老奴命人給您熬瞭一碗燕窩粥,您行軍辛苦,且吃點東西補補身子吧!”

  說話之人正是王公公,他捧著一盅燕窩粥弓著身子走進來。

  白翎羽正待氣悶,隨口便說道:“士兵們不過是吃些粗米糟糠,我身為副帥豈能食此精糧,王公公,你快端下去吧!”

  王公公不禁有些尷尬,龍輝便笑道:“難得公公這般心意,小羽兒,你便不要推辭瞭,你快些吃瞭吧。”

  白翎羽撇瞭撇嘴道:“不吃!”

  龍輝嘆道:“小羽兒,王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對先帝除瞭忠心之外,更是無形中生出不少親情在內,平日裡隻是不說而已,如今先帝含冤未申,王公公自是把一腔溫情傾註在你身上,你這般說話豈不是寒瞭公公一番心意。”

  白翎羽微微一愣,回頭望向王公公,發覺他鬢發蒼白,走起路來也駝背瞭許多,氣息粗重而略顯凌亂,似乎封神法印的解開並未對他有太多益處。

  “王公公,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氣!”

  白翎羽急忙接過燕窩粥,滿臉懊悔地道歉,王公公受寵若驚,忙道:“公主莫要如此,可是折煞老奴也!”

  白翎羽將燕窩粥吃瞭幹凈,王公公則垂著手彎著腰在一旁看著。

  龍輝掃瞭他一眼,臉色一沉,低聲道:“王公公,你近日來是否感到心坎穴刺痛?”

  王公公甚是好奇,道:“駙馬爺怎會知曉?”

  龍輝嘆道:“你體內氣息甚是紊亂,真氣雖然龐大,但卻有走火入魔之征象,若不好好調理,恐怕有性命之危。”

  其實龍輝還有一部分話為說出來,那就是王公公自幼去勢,造成身體常年陰陽失衡,再加上深宮內院不是太監便是怨婦,日子過得十分壓抑,造成病氣淤積,而他修煉的武功也是偏於陰毒,長年累月便落下致命隱患,如今封印解開,他體內真氣磅礴難遏,再一次反沖心脈,傷上加傷,性命堪憂。

  王公公呵呵笑道:“老奴乃一介閹人,卻受先帝恩寵,享盡榮華富貴,哪怕一品大員,公爵諸侯也得讓老奴幾分,這大半輩子也算活得不枉瞭!”

  龍輝望瞭他幾眼,心中卻是一陣唏噓,這老太監自小便伺候皇甫武吉,深宮內院不是太監就是怨婦,人人心理都不甚正常,令得他性子孤僻無比,再加上當年皇甫武吉嚴禁內侍結交外人,所以造成他即便傢財萬貫,但卻孤身一人,唯一可以親近便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子,如今皇甫武吉去世,他身邊無親無故,越發孤苦伶仃,幸虧還有白翎羽這皇親公主作伴,才不至於晚年淒慘無親。

  龍輝道:“螻蟻尚且偷生,如今先帝大仇未報,難道公公就甘心這般撒手歸西嗎?”

  王公公搖頭苦笑道:“自然不甘心,但生死由命,命數將至也由不得咱傢不肯。”

  龍輝從懷裡掏出一枚丹藥,遞給王公公:“既然公公不願撒手歸西,那便好生調養身子,此為陰陽玄丹,乃以陰陽花根莖枝葉煉制,可調和體內元氣,公公且將此丹服下,半年內不可動武,日夜吐納呼吸,自可根除病患。”

  王公公銘感五內,結果丹藥連聲拜謝:“多謝駙馬爺賜藥!”

  龍輝道:“公公客氣瞭,其實我也是有些事情想請教公公。”

  王公公奇道:“吾乃一介奴仆,能給駙馬爺出什麼主意。”

  龍輝道:“如今滄釋天久居龍椅,自然是把自己當做皇帝,公公伺候先帝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皇帝的思量和心態,還請公公跟我們講上一講。”

  王公公道:“這個嘛……哎,駙馬爺請問吧,老奴自是知無不言!”

  龍輝道:“新君登基之後,是不是會滋生自大驕情,行事也有些目中無人?”

  王公公蹙眉道:“駙馬爺為何有此一問?”

  龍輝就將剛才的戰況說上一遍,王公公眉頭緊蹙,嘆道:“原來駙馬爺是說這個啊。”

  龍輝道:“正因為昊天教今日的行事方式頗為冒進,叫我十分不解!會不會是因為滄釋天初登皇位,卻一因為不能‘平叛’成功,立下幾件大功勞,叫底下的人心服,從而覺得臉上無光,所以就全力進攻。”

  王公公道:“當初先帝初登皇位,倒是懷著一番雄心壯志,要做些大事,但也先帝卻不見急躁,行事還是十分沉穩,踏踏實實。”

  於秀婷插口道:“輝兒,滄釋天隱忍數十年,忍功早已登峰造極,不可能忽然間就變得急功近利,冒冒失失,你這般推斷並不十分合適。”

  她隨口而言,心中卻緊系龍輝,情不自禁便叫出私底下的昵稱。

  王公公摸瞭摸光滑無須的下巴,蹙眉道:“於谷主所言甚是合理,滄釋天不會貪功冒進,那就有可能是他底下的人自把自為,但以滄釋天馭下手段,又有何人敢違逆其命令呢……”

  忽然間,他臉色一變,拍腿道:“哎哎呀,我有些眉目瞭!隻是不知是否合理。”

  龍輝道:“正所謂集思廣益,公公有何想法便請講!”

  王公公吞瞭吞口水道:“老奴想到一件事,會不會是滄釋天的婆娘自把自為呢?”

  龍輝來瞭興趣,繼續問道:“公公請繼續詳說!”

  王公公道:“老奴久居深宮,對後妃之間的爭寵,子嗣間的奪嫡已是屢見不鮮,那些皇妃娘娘為瞭能坐上後位,為瞭子嗣能入主東宮,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龍輝道:“公公此言,莫非是指哪昊天聖母要助兒奪嫡?”

  王公公道:“依照公主今日所見,還有昊天教賊子的反常動作,老奴倒是覺得那婆娘跟那些後宮妃嬪有幾分相似。”

  龍輝道:“那賊婆娘潛伏皇宮十餘年,多少都染上一些後宮女子的習性,公公所推斷也頗為合理。隻是世人皆知高鴻乃孤兒出身,如何能攀上皇親,就算是滄釋天當眾認他為子,外人也不承認他皇族血統,如何能當這個太子!”

  王公公道:“夏王年輕時遊戲紅塵,沾花惹草,在民間惹下不少孽緣風流債,京師無人不知,隻要滄釋天以此為借口,說高鴻是他外頭的私生子,便可名正言順瞭!”

  聽到這裡,龍輝感激道:“公公今日所講,對吾當真是金玉良言,真是多謝瞭!”

  王公公急忙謙虛回應。

  龍輝見夜已深,便讓王公公回去休息,自己繼續坐在帥案前,眉頭緊蹙,若有所思。

  白翎羽說道:“龍輝,你好似還有心事哩。”

  龍輝嘆道:“這件事似乎還有些關鍵沒弄懂,我覺得頗為難受。”

  魏雪芯道:“大哥,既然沒想不通就先休息一下,你這般日夜操勞,也得顧忌身子啊!”

  龍輝道:“無妨,你夫君我現在可是破虛武神,肉身不朽之存在。”

  魏雪芯笑道:“大哥,咱們雖然超凡入聖,但素雅畢竟還是凡人一個,思量考慮的方式也沒有改變,她若知道你不眠不休,必然會擔心瞭,到時候要是影響胎兒就不妙瞭!”

  龍輝笑道:“雪芯所言甚是,是我孟浪瞭!”

  說起秦素雅有瞭身孕,他立即想到瞭當初崔蝶跟他所講的話——立嫡定心!

  他腦海裡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道:“哈哈,原來如此,我總算明白瞭,今夜之事既是昊天聖母自把自為,亦滄釋天的默許!”

  三女不由一愣,皆是好奇地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龍輝說道:“世人皆知,夏王膝下無兒,隻有瑤映郡主一女,那些什麼私生子的,皇室和朝臣皆不承認,要是他隨便宣稱高鴻是他私生子,隻會惹來那些中立派別的厭惡,所以他要讓高鴻為來日封嫡積累資本。高鴻原本就是文狀元,如果再能立下不世軍功,那便可堵住所有人的嘴,再加上晉王還在人世,嚴重威脅到滄釋天的皇位,所以他必須早日立下太子,否則舊朝勢力便可能反撲。另外,昊天聖母雖是滄釋天原配,一者她現在頂著的身份是皇太妃,就算滄釋天給她正名,其地位也頗為尷尬,二者她見慣瞭妃嬪間的事,所以當自己丈夫登上皇位,遲早都會佳麗滿後宮,心中多少有些擔憂來日地位不保,所以她也迫切想讓高鴻成為太子。”

  說到這裡,龍輝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既然他們母子兩這麼想立功,那咱們就送他幾個大功勞!”

  白翎羽道:“難道是要欲擒故縱?”

  龍輝道:“然也,但欲擒故縱也不是馬上實行,畢竟太過簡單的勝利,容易造成對方警惕,而且就算他們入甕,咱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收拾儒武巨神,所以還是先跟他們拖延一陣,玩玩僵持戰。”

  於秀婷問道:“輝兒,你想伺機而動,但何時是最佳戰機呢?”

  龍輝笑道:“等明鸞和螣姬重整太荒妖後之遺物,聯合煉神浮屠對付鐵壁關那一具儒武巨神,平息北疆戰事。屆時冰兒和洛娘娘也該出關瞭,誅仙劍陣便可完善施展,困殺高鴻,便能解放其餘高手的戰力,騰出手收拾波旬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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