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龍麟軍據城而守,繼續穩固睦州,對於前面的得而復失的四座城池卻是不聞不問,繼續遙望監視。
倏然,戰鼓雷鳴,華光開路,三百道門精銳凜然而出,兵鋒直逼朝廷軍營。
朝廷軍立即鳴鼓警示,狼煙聯系。
掌教鴻鈞大喝一聲:“昊天走狗,速速領死!”
他一改往日溫和之態,翻掌一揚,怒濤掌力沛然而發,轟然一擊便毀去蘇明半邊城墻。
城內守軍立即迎戰,並派人通知帥營,很快便見混天營前來迎戰,為首一名道者拔劍相向:“逆賊鴻鈞,勾結妖孽,辱我道門清譽,今日便要將你斬於此地,以告慰師尊在天之靈。”
那人正是鴻鵠。
鴻鈞厲聲喝道:“你不分是非,助邪為虐,才是真正道宗孽障!”
師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劍拔弩張,惡鬥瞭起來。
同一時分,五道倩影借著暗夜掩護,悄無聲息地繞過蘇明,向朝廷軍總部——洛川逼近,其動作迅速而又安靜,難以讓人察覺。
領頭者柳眉瓊鼻,花容月貌,一頭秀發盤在腦後,倍添風韻,一襲緊身夜行衣勾勒出玲瓏曲線,顯得其蜂腰盈盈,玉腿修潤,正是雀影之首漣漪。
漣漪右側跟隨著兩名同樣清秀亮麗的女郎,正是徐虎的兩名嬌妻,乃花妖之相,一者雯瓔,一者瑰玉,在漣漪左側便是一名狐媚入骨的夫人,月俊宛的胞妹月靈夫人,在月靈身旁則是頭戴面紗的度紅塵。
蘇明鶴舟等四城因為戰事緣故,早已烽煙滿佈,火光將黑夜映照得猶如白晝,四城後方的朝廷軍主力也將兵力分批投入戰場,誓要守住四城,打退龍麟軍。
五女巧妙避開朝廷軍外圍防線,逼近軍營重地,但漣漪甚是小心,並未直接進入,而是對雯瓔和瑰玉道:“你們速速探清營內敵軍分佈。”
度紅塵不免有些疑惑,心想:“我們既然是來查探敵情,為何不攜手進入,也好互相有個照應,這兩個小丫頭根基平平,若隻有她們進去一旦遇上危險也無法應對。”
雯瓔凝神並指,默誦法訣,身上透出淡淡粉色,粉色朝軍營東面散開,宛若花瓣飄舞,瑰玉亦是指化蘭花狀,莫名異力朝軍營西面移,度紅塵站在她們身邊亦感覺到這兩股妖力若有若無,而且隨著距離越遠,妖力更是越來越微弱,最後到瞭轅門處妖力已經毫無痕跡。
度紅塵暗覺奇怪,她閉目入定,禪心感應四周變化,她雖然被龍輝伏鳳真氣降服,淫欲內藏,但得龍輝純陽之氣相助,不但未損根基,反倒增添瞭修為,這也是她對龍輝誠心歸降的原因之一。
度紅塵順著妖氣消失前的方向感應,發覺妖氣所過之處花草樹木似乎微微顫動,叫她好不詫異,不解地向漣漪詢問道:“漣妃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這二位姑娘所用之法何以令草木顫動?”
漣漪道:“這是花妖一族的獨門絕技花木長生訣,可跟驅使世間植物為己耳目,可行偵查窺探之法。”
花木長生訣有一定的范圍限制,不如諦聽那般將全方位無死角地竊聽聲音,但卻可以令施術者看到景象,也因為此法的存在也令得雀影眾刺探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漣妃娘娘,敵人已經開始外出迎戰。”
雯瓔開口道,“西面搜尋完畢,不見波旬等佛門勢力。”
瑰玉道:“回稟娘娘,波旬、地、風尊者、空藏、八大金剛和十八羅漢皆在西營。”
漣漪問道:“高鴻呢?”
瑰玉道:“他的營帳也在弘法軍內,想來是那昊天聖母放心不下兒子,所以讓波旬代為照看。”
漣漪斬釘截鐵毒道:“潛入西營!”
三名女妖接令而動,度紅塵則是暗暗吃驚,忖道:“那邊有這麼多高手,我如何能保護她們……糟糕,要是漣妃娘娘有個好歹,主子一定不會輕繞我的!”
在她看來,漣漪若有閃失自己一定會遭到主子唾棄,便無人可解她淫欲之苦。
她立即下定決心,半步不離地跟著漣漪,一旦遇上危險立即把她帶走,其餘三個妖女生死與自己無關。
進入西營,五女巧妙避開巡邏的官軍,正慢慢靠近弘法軍營地,五女先躲在外邊一個帳篷後,以作掩護,待摸準時機再進入弘法軍營內。
倏然前方行來一名僧人,度紅塵一看,心情不由一沉,那僧人正是地尊者,她雖有把握取勝,但卻無把握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將他拿下。
地尊者已經朝五女藏身之地走來,度紅塵心都快懸到喉嚨,素手緊緊握住拂塵,調勻真氣,隻待他一走近便全力撲殺。
漣漪看她那緊張樣,不禁莞爾,傳音道:“紅奴,無需緊張,我們隻是來探查情報外加送信,不是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武功高未必有用。”
說完這話時便朝月靈夫人打瞭個眼神,月靈嫣然一笑,玉指輕捏,默誦妖法,祭起萬變幻元術,一股輕柔妖力不著痕跡地將五女籠罩住。
這時地尊者疾步走來,正好從她們跟前掠過,卻是視而不見,徑直朝外奔去。
漣漪道:“夫人好生厲害,這一招莫非便是幻元術最高境界無天幻月?”
無天幻月乃萬變幻元術最高境界,與補天訣的鎖天勢一樣,皆需要耗費大量真氣,隻有天人以上的修為才可信手沾來,此招也並非強悍殺招,而是以幻象惑敵。
月靈夫人笑道:“然也,自從龍主跟妖後娘娘解開封神法印後,妾身也掙脫束縛,可修成這最高幻術。”
漣漪問道:“方才夫人將我們變成什麼幻象?”
月靈道:“幻化出幾個兵器架子,所以那禿驢沒有看見咱們。”
度紅塵見狀不由暗暗稱奇,她原先也跟楚婉冰交手數次,對妖族神通頗有體會,她曾以為妖族十大神通有半數是過於雞肋,並非像傳說中那般厲害,如今她才知道當初是自己狂妄瞭!度紅塵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慨:“哎,當初奴婢還以為這萬變幻元術隻是宵小伎倆,毫無威力,如今看來是奴婢狂妄瞭!”
漣漪哼道:“單單以威力大小來衡量我妖族功法,未免太過小心眼瞭吧!”
度紅塵恭敬地道:“是奴婢有眼無珠,還請娘娘賜教!”
漣漪橫瞭她一眼,冷笑不語。
月靈夫人道:“漣妃,現在外邊的攻勢尚未展開,不足以調動弘法軍,咱們還得繼續等候,不妨趁此機會告訴這尼姑,也好叫她長長見識!”
她聽到度紅塵評價萬變幻元術為宵小伎倆,心中不免有氣,便要討回面子。
漣漪點瞭點頭,便跟度紅塵詳說道:“在這十大神通之中,元古大力攻擊雄沉,且金剛不壞,堪稱第一神通,但鮮有修成者。獅王拳剛猛無匹,且易於修煉,所以赤獅族便是妖族平地戰的主力,充當如今軍隊中精銳步軍的作用;鍛骨經可令骨骸強化,骨氣由內而發,倍增敏銳快捷,亦可增強攻擊力,所以蒼狼族則相當於現在的騎兵,所以正面主力便是獅狼二族。而八臂猿族的功法善於借助地勢山林,所以猿族更則為險地戰事的主力。獨角巨人的拔山掌雖然力大,但卻過於沉重,蓄勁發招略緩,機動性不強,獨角巨人便多負責攻城拔寨,當遇上退守不出的敵人時,獨角巨人便出手破防;蠍族的蒼木淬火暗藏毒性,是一支劍走偏鋒的精銳,往往當主力妖族在正面戰場討不到優勢時,蠍族便會從旁協助,但遇上極寒地形蠍族的輔助便會減弱;那時便得借助雪妖族的冰髓勁配合主力,傲鳥族的雲霄六相勝在速度和對雲霧的駕馭,作戰時一般在空中配合;青鱗蛇族的補天訣則以巧妙著稱,蛇族多善於潛伏、刺探和暗殺以及用鎖天勢封住敵人傳訊;九尾狐族的萬變幻元術便是制造幻象,迷惑敵人,當年太荒大戰,狐族施展瞭多次幻術,聲東擊西,配合主力大軍殺得三教節節敗退。”
月靈接口道:“獅、狼善戰平原,猿精於險地惡戰,獨角巨人專破死守之敵,這四族攻擊力最強,是妖族攻擊主力。另外,傲鳥居高制空,淬火冰髓行偏鋒,這三門神通司職助攻;補天和萬變便是全方位的輔助。咱們族人相互協作,團結無間,各部族各司其職,豈會爭那一日長短,比那什麼威力不威力的!”
閑聊之餘,隻聞雯瓔提醒道:“漣妃,夫人,弘法軍動瞭!”
眾女隨即望去,隻看弘法軍內一支八百餘人的隊伍火速出營。
漣漪心念一轉,對方雖然派出的人數不多,但此刻正是久陣變動,新陣未牢之際,正是潛入的最佳時機。
漣漪施出靈蛇身法,身若遊蛇,悄無聲息;雯瓔、瑰玉默運花木長生訣,提前審視敵蹤,得以巧妙避敵;月靈夫人幻術變化,弘法僧兵難察妖形;度紅塵則是根基深厚,輕巧入營。
“高鴻的營帳在北面!”
瑰玉帶路,四女跟隨,很快便靠近一頂華貴帳子,帳子搭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
雯瓔施展花木長生訣,策動地上的枯草,頓時看見內裡有一華服女子正在殷勤伺候一名男子,男子雖然長相俊秀,但卻是面白無血,氣色頹萎,正是高鴻。
顏慕蕊道:“殿下,是時間服藥瞭!”
高鴻臉色一寒,抬手便將藥碗打翻,怒吼道:“給我滾出去!”
其聲音甚是尖銳,不復往日沉穩渾厚。
漣漪不禁暗自莞爾,心忖道:“這賊廝被冰兒藥閹後,說話聲調也越來越像女人瞭!”
漣漪掏出一個佈囊,暗運巧妙手勁,將佈囊打入帳內,顏慕蕊伸手將佈囊接下,甚是疑惑,隻見表面貼著一張紙條——高尚書親啟!高鴻伸手取來,解開一看,裡邊寫著一封信,內容如下——小弟得知高師兄與令堂分離數日,未免師兄念母心切,特奉上兩物以解師兄念母之情。
高鴻看瞭看囊內之物,是一個水袋和一枚玉符,他先將水袋打開,一股幽甜的乳香飄散而出,他又將袋內液體倒出,發覺居然是乳白色的汁液,香香甜甜。
顏慕蕊用手沾瞭一些放在鼻尖聞瞭聞,道:“太子,無毒也!”
高鴻著實不解,掂量瞭一下手中玉符,見上邊刻著幾個小字——符碎真相現。
他思索一二,於是決定捏碎玉符。
啪的一聲,玉符碎成粉末,一幕幕似真似幻的影像浮現而出,高鴻雙眼瞪圓,面色憋紅,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再看到蘇毓仙伏在地上被擠出乳汁的時,他猛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龍賊,我要你碎屍萬段!”
怒吼之聲引來弘法軍眾僧,一個武僧掀開簾子進來,問道:“高大人,你可安好?”
高鴻目露兇光,恨聲道:“空藏……有奸細潛入!”
空藏臉色一沉,立即轉身出去,吩咐眾人封鎖營地,更請來十八羅漢守住各大方位,派人仔細搜尋營地各個角落。
然而漣漪等人早已隱匿行蹤,擾他們將營地翻瞭個底朝天也毫無所獲。
風尊者跟空藏說道:“師侄,這奸細十有八九就是雀影部那些小妖。”
空藏道:“我也隱約感覺到瞭,這些奸細修為不強,但十分擅長隱匿和偽裝,隻需逼其現身,便可一網打盡!”
漣漪等人並未離去,而是借著月靈的幻術隱匿身形,躲在暗處仔細觀望。
見對方封鎖各個出口,雯瓔不由有些擔憂,便傳音道:“漣妃,這些禿驢已經封鎖四周,若是再佈下高明陣法,咱們要脫身恐怕不易哩。”
漣漪回音道:“無妨,那個禿驢果然如先前所料,他們對咱們這些隻懂得躲閃刺探的小妖甚是輕視,根本不會費力佈置什麼高明陣法。”
她頓瞭頓,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道:“等他們想佈置時,恐怕已經遲瞭!”
空藏大聲喝道:“奸細還在附近,繼續提高警惕,待我將其逼出來後立即格殺!”
他立即采取行動,雙手合十,默念梵咒,充沛佛元遍灑全場,籠罩四周。
佛元流轉於每一寸,不留半分死角,倏然在東邊一角佛元倏然一激,好似水濤撞擊在雕石激起浪花一般,正是佛元跟妖氣的相互排斥。
空藏大喝一聲:“妖孽現身!”
話音未落,立即掃出一記大梵聖印,滔滔雄力壓得地陷三尺。
倏然,佛光璀璨,一道渾厚氣墻赫然浮現,將大梵聖印拒之門外。
煙塵散盡,隻看一襲丹霞法袍,身段婀娜,頭上面紗被氣流掀飛,露出本來面目。
空藏大吃一驚:“赤伏摩耶尊者?”
風尊者也道:“師太,吾等都以為你已經遇害……”
度紅塵道:“赤伏摩耶已是過往雲煙,吾不過是紅塵一沙。”
空藏微微一愣,目光落到度紅塵身後的四名妖女,心中已然明瞭,道:“師太你已經投敵瞭?”
度紅塵道:“非投敵,而是以身恕罪,償還業果報應罷瞭。”
空藏冷道:“既然師太執迷不悟,那小僧便隻有得罪瞭!”
話音方落披風一樣,一口黝黑如墨的法杵握在手中。
度紅塵訝道:“金墨法杵?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能握此佛門神兵。”
空藏道:“一切皆是機緣,師太接招吧!”
話音方落,法杵揮舞,剛勁無匹。
度紅塵拂塵一揚,拂絲飄然一卷,纏住法杵,以柔迎剛,削減空藏勁力。
卸勁納氣,度紅塵逆轉拂塵,皓腕一擰便將空藏旋得失去身位,隨即度紅塵蓮足一踢,便踹向空藏氣海。
“阿彌陀佛,貧尼得罪瞭!”
度紅塵一腳將空藏踢開,口宣佛號道,那番神情端莊祥和,儼然一副得道神尼的模樣,誰又何曾想過她跪在主子身前的艷媚奴性。
受瞭度紅塵一腳,空藏卻是面不改色,吐納出充沛真氣,棒杵一抖,化出劇烈炎火。
度紅塵勁灌拂塵,白絲聚成一線,猶若尖刀,連環劈打,將四周炎火撲滅。
雖然掃滅烈火,但度紅塵卻是暗驚,因為這股烈火有幾分熟悉的感覺,她略一回憶,愕然道:“火海八正道?這是火尊者的功法,你怎會習得?”
空藏並不答話,法杵一橫,這次卻是蘊含水性,綿韌無匹。
度紅塵又是一驚道:“水尊者的彼岸甘露決?”
說話間她又舞動拂塵,施展赤伏真氣,架住水濤勁力。
空藏道:“師太,此時驚訝似乎早瞭!”
說話間,腳步挪移,身若輕風飄動,身法莫測,頗有幾分風尊者的風范,但精妙程度猶在其上。
度紅塵穩住陣腳,道:“你修成瞭六界禪通?”
這六界禪通乃是取自六界尊者之武決,空藏本是識尊者徒兒,空、地、風三大尊者又是識尊者一派,故而對他悉心栽培,將自身武功傾囊相授,之後水火尊者遇害,波旬便取出兩人體內舍利子,贈予空藏煉化,令他將六界禪法融會貫通,自成一格。
空藏以狂風身法猛然欺近,一記火刀便掃來,度紅塵猝不及防被削下一片衣角,但她畢竟根基深厚,稍一定神便穩打穩紮,以不變應萬變。
一僧一尼鬥瞭數個回合,弘法軍眾人也立即動身,前來圍攻漣漪等人。
風尊者偕同八大金剛、十八羅漢將妖族四女圍住,道:“女施主,你們已經無路可退,回頭是岸吧!”
漣漪巧笑嫣然道:“敢問諸位大師,妾身的回頭路在何方?”
風尊者吐出一句話道:“降或死!”
漣漪不屑冷笑:“妾身既不想死,也不會投降!”
話音未落,隻看她玉指往檀中穴一點,一股虛空之力蔓延開來,莫名暗界籠罩四周,靠得較近的僧兵被卷入虛空。
風尊者和一幹金剛羅漢勉力護持,方不陷入虛空之內,但也頗為狼狽,此時一聲厲喝響起:“小妖女,休得猖狂!”
佛光璀璨,內勁雄厚,絕式未止,已然崩碎虛空,將吸入其中的僧兵一一扯出,不落下一人,引得眾僧連連叫好,對其奉若神明,感恩頌德。
度紅塵臉色丕變,櫻唇慘白,腦海中浮現一個名字——波旬。
“完瞭完瞭,竟然惹出這煞星!”
度紅塵一陣沮喪,她隻覺四肢冰冷,生出一股無力感,原本她還以為趁著波旬未現身替漣漪殺出一條血路,如今看來能留一具全屍已是奢望。
波旬目光冷掃,盯著度紅塵,沉聲厲問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叛本座!”
度紅塵粉面一陣慘白,氣息粗沉,高聳的酥胸也隨之劇烈起伏,她咬瞭咬唇瓣,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追尋主子乃貧尼所選之道。”
聽到昔日姘頭說出此言,波旬怒極而笑,翻掌提元,牽扯九天十地之威能,四周空間為之震動。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入無間吧!”
冷笑之間,掌勢一壓,一個翻蓋便要度紅塵和另外四女同葬此地。
危難關頭,龍吟長嘯,劃破虛空,強烈聲波竟硬生生震潰波旬掌氣,力保眾女不失。
宏大氣息籠罩全場,風尊者心頭一寒,急忙叫道:“眾僧聽令,快佈極樂渡魔大陣!”
“遲瞭!”
虛空之內響起龍輝從容笑聲,隨即而來便是戍土真元,整個軍營地勢丕變,眾武僧被震得身心失衡,隨即便是雷火翻湧,逼得眾僧疲於招架,尚未來得及結陣便已亂瞭陣腳,想要重新站回原地已是不可能。
波旬臉色一沉,怒道:“逆賊,你好大的膽子,敢孤身前來我軍大營!”
說話間怒催佛氣,渾身金光化作金身大佛,巨掌便朝龍輝按下。
龍輝揚手祭起天龍元功,真氣化形,百丈龍形橫掃,抵消巨佛壓力,這第一招雙方難分高下。
化解巨佛掌氣後,龍輝嘲諷道:“我可不是孤身一人,來的人中可是還有你這偽佛的克星!”
說話間,一道赤墨銳芒從龍輝背後抖擻而出,駕馭萬千烈火,一劍殺來。
波旬臉色瞬間大變,急忙祭出龍象戒刀抵擋。
當的一聲,金鐵交擊,龍象戒刀架住龑霆神劍,正是偽佛再遇劍仙。
目睹於秀婷那柔美出塵的玉容,波旬心頭勾起一絲莫名波動,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兩番慘白。
於秀婷卻是劍氣如虹,內元一催,劍鋒烈炎瞬息化作龍騰火影,正是一招火龍爆。
龍氣火勁猛然炸開,轟隆一聲巨響,波旬所在之地頓時成一片焦土,整個弘法軍營化作烏有,幸虧軍中將士皆是修為有成的佛門武僧,可在餘波中保全性命。
於秀婷柳眉輕揚,笑道:“好個聖佛法身,硬受本座的火龍劍氣而毫發未傷。”
煙塵中,傳來波旬的聲音:“吾乃佛界真主,豈是爾等孽障能傷!”
龍輝冷笑道:“什麼狗屁真主,不過是跟高鴻一般的無卵閹人!”
他這話既損波旬,又辱罵高鴻,便是要將高鴻逼出來,惹他動怒。
高鴻未見蹤影,卻聽波旬冷哼一聲,帶著絲絲怒意。
龍輝繼續我行我素,對度紅塵說道:“紅奴,速速護送漣妃眾人離開,此地交我!”
度紅塵欣喜應道:“奴婢遵命!”
一聲奴婢聽得波旬是怒上眉梢,咬牙切齒暗罵道:“原來你個騷蹄子是姘上這小子,難怪會反骨背叛!”
“空藏,一個都不許放過,尤其是那個孔雀妖女和那賊尼姑!”
波旬冷聲喝道,交代弟子逼殺漣漪等人。
龍輝望著空藏嘿嘿一笑:“小和尚,你有這能耐嗎?”
空藏暗道:“就算你武功再強也不可能既應對師尊,又來阻撓我降妖!”
想到這裡,他立即施展六界禪通中的靈風禪,身法突飛猛進,快若閃電,猛似颶風,倏地便逼近漣漪等人,手中法杵威能橫掃。
度紅塵嬌叱道:“休要傷我傢娘娘!”
她便要迎戰,卻覺跟前刮來一股旋風,砰地一聲便將法杵卸開。
空藏定神一看,出手之人竟是“龍輝”他不由大驚失色,龍輝明明就在跟師尊對峙,如何又出現在此地?那個“龍輝”沉聲道:“漪兒,你安心去辦其他事情,此地交給我!”
漣漪嫣然一笑,領著諸女迅速撤離,她下一步便是要趁著朝廷軍內外禦敵之時,毀去朝廷軍各營的聯絡網和兵器糧草。
如今外有鴻鈞等道門高手掠戰,且還有龍麟軍精銳在旁協助,這外圍戰局已經夠朝廷軍喝上一壺瞭,而內部又有龍輝跟於秀婷出手,弘法軍跟波旬等佛門勢力亦被牽制。
漣漪暗想道:“若計劃順利,孟軻等人也應該說服靳紫衣和尹方犀瞭!”
果然洛川內已經是亂成一團,朝廷軍根本分不出多少人手來圍殺阻截,再加上度紅塵壓陣,她們這一路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瞬間便將駐紮在洛川的各營攪得雞飛狗跳。
雯瓔、瑰玉施展花木長生訣,妖氣所及,草木瘋長,隻看那洛川西營外圍被無數怪藤奇莖包圍,內裡軍士好不容易燒開一條通路,迎面而來的卻是上百多食人花,修為較差之人就成花肥。
所幸營內還有不少善戰猛士,他們一馬當先,硬生生將食人花連根拔起;正當他們兵馬得以放開手腳時,卻見一支軍馬奔殺過來,為首之人竟是白翎羽。
那西營將領嚇得膽戰心驚,急忙命人緊閉轅門,固守陣地,龜縮在內。
而白翎羽僅僅屯兵在外,冷然盯著他們整個營地,並未發動進攻。
但越是如此,那將領越是顧忌,白翎羽英武之名早已傳遍天下,如今她按兵不動,指不定在佈置什麼殺局等自己跳進去,所以西營將領將讓所有人都全部提高戒備,刀槍兵刃一律對準外邊。
等瞭好一陣子,外邊的敵人依舊沒有打進來,但各種物資卻被毀去大半,那些物資不乏佈陣礦石、符咒法寶等等。
原來這“白翎羽”乃是月靈夫人用幻術化出來的虛像,來瞭個聲東擊西,將西營主力全部吸引過去,讓漣漪跟度紅塵摸到後方,將其大半物資毀去。
在正常對陣情況下,月靈的幻術未必能起這等奇效,隻是今夜龍麟軍已經將敵人外圍攪亂,而又因漣漪帶著虛空印記的緣故,引得波旬等人誤以為隻是來瞭幾個不善戰的妖女妖婦,故而起瞭輕敵之心,未提聯合眾僧佈置結界,誰料龍輝借著虛空印記帶著於秀婷越界而來,瞬息便殺入他們核心地帶,使得弘法軍失去瞭佈陣結界的最好時機,朝廷軍可謂是內憂外患,自顧不暇,這時候便給瞭漣漪、雙花妖和月靈夫人這些不善硬仗的妖者機會,巧施古怪妖術屢建奇功。
那將領發覺眼前乃是虛像,恍然覺醒,但物資卻被毀掉大半,端的是跺足捶胸,懊悔不已。
弘法軍陣地內,龍輝巧施九霄風之化體,纏鬥空藏,空藏禪心穩固,面對莫名怪招也是沉著。
他與風化體交手數回合,發覺對方是以風氣凝成之身,於是也起瞭爭雄之心,立即施展靈風禪中的武決——風鷹啄!隻看他法杵連環點出,將風力凝成一點,好似鷹嘴啄擊,銳利無匹。
風化體單掌一舉,施展柔風太極圈,正是同源之氣,以風制風,以旋化力。
空藏大喝一聲,再度變招,右手握杵在後,左手五指篩張,化作鷹爪狀,正是一招風鷹撾,他左手一伸,五根手指便扣入柔風太極圈內,隨即臂力一發,將太極風團扯開撕裂。
破防之後,風勁利爪忽然生出烈火氣勁,正是焚火禪。
正所謂風助火勢,他借著靈風禪餘威施展火焰氣勁,端的是威力倍增,猛不可擋。
危難關頭,風化體倏然生出一股炎氣,由風轉火,亦是跟焚火禪同源屬性的炎龍化體。
炎化體單手一揮,架住空藏火爪,隨即另手握拳,一錘砸向空藏氣海。
空藏真元內聚,施展大地禪中的彌勒山勢,將自身化作厚實沉穩的彌勒聖山,硬接炎龍鋼拳。
砰地一聲,空藏被打退十餘步,彌勒山勢瓦解殆盡,但他卻是並未受傷,看得龍輝不禁贊嘆:“波旬老賊果然收瞭個好徒弟!”
化體纏鬥,本尊圍敵,龍輝正一心二用,跟於秀婷聯袂壓制波旬。
於秀婷嬌聲一揚,龑霆劍再化雷罡劍氣,一道雷龍盤旋而出,同一時分,龍輝也凝出雷龍化體,波旬立即被霹靂雙龍左右夾擊。
於秀婷的雷龍震劍勢銳利,龍輝的雷龍化體雄沉,波旬仗著聖佛法身不畏群戰,左運龍象戒刀,以厚實刀勢劈斬雷龍化體,右以曼荼羅劍的抖出輕靈劍浪應對雷龍劍訣。
雷龍震顧名思義便重在一個震字,這一劍式外有銳利劍氣,內含劇烈的爆發力,一旦敵人擋住外圍的銳氣後,內蘊雷勁便會轟然炸開,波旬初遇玄霆心劍不知個中奧妙,被雷勁炸得手臂一片酸麻,險些連曼荼羅劍都拿不穩。
那邊龍象戒刀卻是被雷龍化體雙手一合,來瞭個空手入白刃,將刀鋒架在掌心。
波旬怒催真元,便要橫向一拉,欲將雷龍化體的雙掌絞碎。
誰料龍輝本尊卻是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彈向雷龍體,霎時雷罡電流爆竄,雷龍體綻放豪光,引得龍象戒刀與之共鳴。
波旬頓覺掌中法器不受控制,正不住顫抖,似乎要擺脫自己掌握,這時龍輝本尊閃電逼近,撮指成刀,一記刀霸劈在波旬手腕,刀氣近距離入體,饒他法身不滅也難以承受,痛得他冷汗直冒,再難握刀。
龍象戒刀借此機會猛地一掙,硬生生脫出波旬控制,飛入雷龍化體手中。
波旬驚怒不止,厲聲大喝道:“賊子,還我戒刀!”
龍輝哈哈笑道:“你這賊禿好生無理,此刀明明是我之物,虧你還敢厚著臉皮跟我討要!”
波旬冷道:“龍象戒刀乃我佛門寶物,豈是你這逆賊所有!”
龍輝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有天眼通和宿命通嗎,何不看一看我之前生今世?”
波旬微微一愣,覺得奇怪,再看龍輝竟開啟前世命宮,似乎要任他一探究竟。
“本座便看一看你這逆賊弄什麼玄虛!”
說著施展宿命通和天眼通,一眼望向龍輝,窺探其前世。
這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波旬不由自主地連退數步,不可置信地望著龍輝道:“你……你前世竟是玄天真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龍輝笑道:“龍象戒刀回歸我手中,便是龍牙回歸本體之征象,如此鐵證你難道還不信嗎?”
說話間收回雷龍化體,掌握龍象戒刀。
前世龍牙跟轉生龍體相互感應,霎時豪光綻放,戒刀開始蛻變,龍元不斷充實,將寶象精元排出刀外,刀刃也因巨象之力消散而變小,由原本的五指寬大變作三指窄刀,但卻是更為堅韌鋒利;刀形也由原來的上翹弧形變作筆直刀鋒,若不是有弧形的刀尖和刀背,外人還以為這不是刀而是劍。
被排出的巨象精元化作一枚圓珠,龍輝隨手將其收好,然後一揚龍牙直刀,遙指波旬道:“龍象戒刀從此不存,此刀便以逆鱗為號,敗你這無恥偽佛!”
波旬取出金剛杵,怒道:“就算你是玄天真龍轉生,本座也要屠龍!”
龍輝哈哈一笑:“禿驢誇口也!”
說罷逆鱗順勢而轉,劈頭便是一刀。
波旬揚起金剛杵架住刀鋒,刀氣撲面而來,在他臉龐劃出數道血痕。
同一時分,於秀婷劍器再動,隻看她左手捏劍訣,右手舞劍鋒,身形飄渺無定,仙姿出塵,波旬練就他心通,早已察覺於秀婷攻勢,曼荼羅劍料敵先機,左拉右扯,上挑下刺,結出無數卍字法印,準備以守待攻,削減於秀婷銳氣後再趁勢反攻。
波旬有他心通,於秀婷亦有劍心,皆是料敵絕技,面對卍字法印築成得見劍網,劍仙蓮足挪移,巧運水氣,使出水龍吟。
水龍咆哮,龍身遊走,劍鋒點落恰是法印空隙,波旬守勢頓時瓦解,隻得硬拼於秀婷和龍輝兩大高手。
波旬對於秀婷的怨恨猶在龍輝之上,於是他將大部分功力用來對方於秀婷,而對於龍輝的攻擊便以法身硬接。
“賤婦,本座向送你下無間!”
波旬殺意澎湃,曼荼羅劍猛然朝於秀婷刺去,同時更將轉生金輪、廣法錐、渡厄禪杖祭出,集合四大佛兵欲殺於秀婷。
於秀婷不慌不忙,眼眸向龍輝瞥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龍輝頓時心領神會,報以溫柔一笑。
面對四大佛兵圍剿,於秀婷不慌不忙,將劍氣化出一道深黑色的巨龍,呼嘯盤旋,大口一張便將四口佛兵吞下,同時龍身倒轉一卷,將波旬半個身子皆被牢牢纏住,整個人就像是陷入沼澤一般,泥潭深陷,行動受阻。
這招正是玄霆心劍之澤龍踞,此招便是纏勁限制敵人行動為主,屬於擾敵之招,見波旬動作受阻,於秀婷高高躍起,凌空揮劍,一道堅實厚重的劍芒龍氣劈頭斬下,正是——山龍崩。
山龍崩顧名思義便是劍勢厚實雄沉,威震十方,猶若泰山壓頂。
波旬身子一沉,雙膝倏地一彎,被壓得屈膝跪地。
於秀婷不由嗤笑道:“妾身又不是佛祖,大師為何磕頭?”
波旬怒不可遏,一口氣爆發全身真元,震碎澤龍踞,再掙開山龍崩,縱身躍上半空,掄起五大佛兵朝於秀婷殺來,誓要一洗前恥。
於秀婷依舊從容不迫,淡笑以對,那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令得波旬心中驀然一寒。
倏然頭頂湧來更加龐大的壓力,抬頭一看,竟見三山五嶽彌天壓下,正是戍土真元的最上式——山兮震鬼神!原來於秀婷方才兩招不過是分散波旬註意力,讓龍輝蓄勁入刀,趁勢偷襲。
逆鱗刀夾雜著山嶽崩坍之勢斬下,波旬急忙架起金剛杵抵擋,但這一刀來得突然,來得剛猛,猶在於秀婷那招山龍崩之上,波旬蓄力不足,再度被硬生生壓瞭下去,整個人一頭栽入地下。
喀拉一聲脆響,金剛杵被逆鱗刀斬成兩截,應聲而斷。
失去金剛杵護體,波旬形式更加兇險,被龍輝趁勢劈斬,逆鱗刀狠狠削在身上,嘩啦一聲鮮血直流。
龍輝刀鋒再度一拖,在波旬身上拉一道深深的刀痕,頓時朱紅飛濺,血流成河。
眼見波旬命陷兇兆,風尊者氣急敗壞,便喝道:“所有人,快去助教主!”
但他卻發現八大金剛居然闔目誦經,凝聚一身佛力結出護陣,將三大破虛高手激戰產生的餘波封住,不讓其擴散到外,保全洛川的平民百姓。
風尊者怒道:“你們做什麼麼,這般浪費真元,還不快去助教主!”
白凈水金剛道:“此番鏖戰所產生之烈勁定會波及無辜百姓,此兵燹災禍乃我等造成,怎能讓百姓受苦!”
波旬鼓起餘力,強行掙開龍輝刀氣,竟轉身撲向白凈水金剛,尖聲厲喝道:“迂腐蠢貨!”
他接連失利,早已氣急敗壞,當下將一腔怒火轉到白凈水金剛身上,隻看利爪一鉗,白凈水金剛面門被硬生生扣住,隨即一身渾厚佛元盡被波旬吸食。
渡劫佛元可容納一切佛傢功法和寶物,白凈水金剛根本無從抵抗,一個照面就被吸幹真元,修為盡失。
眼見波旬這般狠決,餘僧心情皆是為之一斂,鬥志不由得開始動搖。
波旬吸納白凈水金剛的佛元後,聖佛法身迅速運轉,傷勢瞬間恢復,氣定神閑。
他大聲道:“眾弟子聽命,速速圍殺這對狗男女!”
龍輝對著眾僧道:“波旬今天能犧牲白凈水金剛,明日便會犧牲你們,此等卑鄙無恥的偽佛,你們為何還要聽他號令!”
波旬道:“挑撥離間的話可以省下瞭,正所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佛傢弟子早有犧牲心意。”
於秀婷不屑地道:“鬼話連篇,既然如此,為何你不下地獄而要別人去替你下!”
波旬道:“吾乃承接末法和正法之唯一真佛,佛門信徒為佛奉獻一生乃是天經地義。”
龍輝也不答話,他掃瞭眾僧一眼,見不少人露出動搖神色,更甚者還暗中怒視波旬。
此時,地尊者急匆匆跑瞭回來,道:“教主,大事不妙,蘇明四城已經失守,敵軍連破數道防線,兵鋒已經直逼洛川瞭!”
波旬臉色丕變,揪住他衣領問道:“這不可能,渾天營不是去迎戰瞭嗎?”
地尊者哭喪著臉道:“渾天營被鴻鈞、凈塵還有元鼎三人圍住,已經是岌岌可危瞭。”
波旬額頭冒出一絲冷汗,又道:“其他兵團呢?”
地尊者嘆道:“賊軍兵分四路,由孫德、梁明、徐虎、石洪帶領,一口氣打散瞭我軍數個兵團!”
波旬喝道:“胡說八道,那四人早被我方高手重創,就算不死也不可能這麼快領兵作戰!”
龍輝哈哈一笑,道:“波旬偽佛,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說罷分出四個九霄化體,變作孫、梁、徐、石等人模樣。
波旬這才明白中計,他又沉聲問地尊者:“靳紫衣和尹方犀他們人呢,儒門難道也被擊敗瞭嗎?”
地尊者愣瞭愣道:“他們……他們沒有出現!”
波旬更是一驚。
龍輝接口道:“狗禿驢別茫然瞭,讓我一次告訴你們吧,靳紫衣和尹方犀已經被我軍說服,倒戈相向瞭!”
波旬怒道:“不可能!”
龍輝道:“有何不可能,我方制造這麼大的動作,除瞭要擊潰你們防線外,還要聲東擊西,將滄釋天的所有爪牙吸引出去,讓孟軻他們將瑤映郡主送到儒門眾人面前,跟他們當面對質,揭穿滄釋天的真面目!”
波旬隻覺轟然一炸,腦海一片空白,手腳一片冰涼,心忖道:“糟糕,千算萬算居然漏算瞭那小賤人!”
原先皇甫瑤曾露面揭露滄釋天的真面目,那時候波旬等人還能反口咬定對方是妖族幻術所變,而他們也將一直關註皇甫瑤的行蹤,意圖將其除去,但龍輝早已防備森嚴,使得他們無法得手,所以皇甫瑤一直便是個半真半假的存在。
然而今天龍麟軍引發各路戰事,內外夾攻,擾亂得朝廷軍各營雞犬不寧,分散瞭滄釋天的勢力,使得孟軻等人輕松將皇甫瑤送入營地深處。
以前龍輝擔憂皇甫瑤安全才一直沒有讓她跟人對峙,如今皇甫瑤若得以面見儒門兩大主事,那靳尹二人必然可以辨明真偽,後果不堪設想。
“那兩個酸丁曾對儒武一事耿耿於懷,如今知道真相,豈不是要倒戈相向!”波旬驚出一身冷汗,忐忑不安,於是當機立斷,“佛門眾僧聽令,速速撤退!”
龍輝冷笑道:“別走這麼快哩,儒門的各位賢人還等著跟教主你敘敘舊呢!”波旬心頭一斂,感覺到遠方升起一股紫光,正是儒傢獨門真氣,兩股宏大的氣勢已經迅速朝這邊撲來。
“走!”
波旬急忙撤兵,他祭起全身內力,發出驚天極招——無相末法劫!氣勁所過之處頓成千厄萬劫,宛若末日地獄,於秀婷提劍應招,施展風龍嘯,以颶風烈勁抵消波旬掌功,同時龍輝也趁著波旬極招削弱之際,縱身搶攻,誓要將他拖住。
“波旬老賊,你速給尹某一個解釋!”
尹方犀怒吼之聲由遠而近,波旬心頭發涼,龍輝跟於秀婷已經是難以抗衡,若再加一個尹方犀,恐怕是兇多吉少也。
“把你剁成兩截,看你還如何重生!”
龍輝橫削逆鱗刀,朝著波旬腰身劈去,要將他一刀兩斷。
波旬緩慢祭起菩提金身護身,但仍被砍得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就在此時,天際忽現紫霞烈火,一隻舉掌從天而降,正朝龍輝打來。
龍輝手臂一揚,逆鱗擎天而指,發出一道刀氣將巨掌蕩開。
就這個機會,波旬得以喘息,立即虛晃一招,掙脫龍輝和於秀婷的包圍網,領著空藏等人且戰且退,迅速逃走。
波旬逃走,龍輝卻是不以為然,抬頭望天道:“嘿嘿,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我的便宜兒子!”
一聲便宜兒子,引發萬鈞雷霆,雲端傳來尖銳的嘶吼:“龍輝,我要你碎屍萬段!”
尖聲厲喝,震開雲霧,蒼穹再現巨神武蹤,正是高鴻駕馭儒武巨神瘋狂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