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域平定後,朝廷按照楊燁的提議裁軍減員,願意退役的士兵便發一筆豐厚的遣散費,要繼續留軍的士兵則調到那些受災嚴重的郡縣協助重建。
其中西域所調遣的人是最多的,朝廷也給士兵們豐厚的待遇——隻要願意來西域,封賜百畝土地,土地當然是取自西域,反正這裡早已沒有人煙,土地要多少就有多少;對於遷徙到西域的民眾則可免稅二十年,若在二十年中不幸早死,剩餘的時間則加到子孫身上;對於商賈則可免除五成商稅,時效五年。
對於西域遷徙的事,河東裴傢也給予瞭不少支持,同時儒宗也著手幫助百姓,孟軻派遣各壇弟子到民間協助,更下令書院廣收門徒,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即可傳道授業,也能讓那些去參與修建勞作的大人少瞭沒人照顧孩子的擔憂。
忙瞭大半日,孟軻回到自傢庭院,卻見素荷珺柔笑迎上,嬌妻溫婉的笑容倒是叫他心頭聚暖,一掃疲倦。
素荷珺捧過熱茶,道:「夫君,辛苦瞭,潤潤嗓子吧!」
孟軻答謝道:「多謝夫人。」
抿瞭一口茶,周身立感溫潤。
素荷珺問道:「這些日子,百姓們可安定下來瞭?」
孟軻嘆道:「幾十萬人,哪能這麼快安定下來!」
素荷珺道:「夫君不必擔憂,過些時日,百姓便能安居下來。」
孟軻道:「但願日後神州再無兵燹!」
素荷珺轉移話題道:「夫君,這些天來,其他地方又是一個什麼光景呢?」
孟軻道:「孔丘師弟躬身親為,蓋瞭一個草廬,收下三千孤兒為門徒,悉心授課,講經傳道。道門修者則領受鴻鈞掌教法令,以通天方術改換地勢,變動地氣,使得土地更加肥沃,方便民眾耕種;也有道者施展移山神通,替民眾遷徙道路掃清險峻。」
素荷珺道:「夫君,這些日子你忙裡忙外的,不如妾身陪你到外邊走走。」
孟軻道:「也好。」
用過晚飯後,夫婦二人挽手出門,此刻已是月上梢頭,繁星點綴。
勞作瞭一整天,百姓們已經就寢休息。
走過一間草廬時,卻見一道人影正在挑燈夜讀,孟軻透過燭火看清那人面容,竟是靳紫衣。
這些日子,靳紫衣一直都未出現,孟軻倒是有些奇怪,如今路過他的草廬便欲探訪一番。
孟軻敲瞭敲門:「靳師叔,子輿偶然路過,特來拜訪。」
靳紫衣忙開門相應:「不知教主和夫人到來,靳某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草廬內甚是簡單,隻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床鋪,以及一個茶幾。
由於沒有椅子,三人則跪坐在蒲團上,靳紫衣替二人各斟一杯清茶,問道:「不知教主到訪有何指教。」
孟軻道:「多日來未見師叔,子輿有些想念,所以順路來探望,不知師叔這些天來都忙些什麼?」
靳紫衣道:「不過是在研究一些古籍罷瞭。」
孟軻朝書案望去,隻見上邊果然堆瞭好幾冊竹簡,確實是年代久遠的古籍。
孟軻笑道:「久聞師叔喜讀書,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靳紫衣道:「教主過獎瞭,靳某資質愚鈍,隻能以勤補拙瞭。」
孟軻道:「師叔說笑瞭。」
靳紫衣道:「教主,吾想請辭卸下教務。」
孟軻不由吃瞭一驚:「師叔,您這雲漢院主當得好好的,為何要卸下教務?」靳紫衣道:「以往吾太過貪戀權勢,誤被小人利用,現今也該靜下心來好好反省瞭。」
孟軻道:「師叔,往事已矣,那個時候誰都有錯,豈能將責任都放在您肩上。」
靳紫衣拱手道:「吾意已決,還望教主玉全。」
孟軻嘆瞭一聲,無奈地道:「既然如此,子輿也不好勉強,隻是不知師叔何時離開,子輿也好召集門下替師叔辭行。」
靳紫衣道:「今夜便走,畢竟現在正是困難時期,吾不去提災民效力而抽身離去已是慚愧,若再驚動他人那便更加不妥,還請教主一切從簡,讓靳紫衣靜靜離去。」
孟軻想瞭想,道:「那便依師叔玉意。」
拜別孟軻後,靳紫衣將書案上的幾本古籍放入行囊,其中一本上邊寫著這麼幾行字:「舍去半身,化丹離體,凝元聚火,續點命燈!」
出瞭草廬,靳紫衣抬頭仰望星空,隻見群星閃爍間似有血光凝聚,兇兆已至,忖道:「時間恐怕已經不多……需盡快修成續命紫陽丹!」
離瞭西域,靳紫衣轉路朝南,走瞭三日,抵達南州,此地位於神州南部,氣候潮熱,蚊蟲甚多,但物產卻是豐富,多有鮮美瓜果之食,尤其是南嶺一帶,盛產龍眼荔枝等鮮果,果肉鮮美,果核細小,汁水充沛,乃朝廷專屬貢品之一。
靳紫衣途徑南嶺的一個名為河村的村子,他走到一傢茶店,要瞭一碗清茶,隨口問店小二道:「小二哥,你們這裡附近是否有一座火山?」
店小二見他儀態不凡,不敢怠慢,便如實回答:「客官,我從小在這兒長大,卻未曾聽聞過有什麼火山!」
靳紫衣道:「哦,原來如此,那有勞瞭!」
他對答彬彬有禮,儒雅風度讓人心生好感,店小二不由說道:「客官,請稍後,這事我去問一下掌櫃,他是村子的老人,或許知道一些什麼。」
過瞭片刻,店小二領著一個年長老者走來,老人朝靳紫衣做瞭個輯:「客人遠來,老朽有禮瞭!」
其談吐不凡,不似普通村民。
靳紫衣也忙起身還禮:「老人傢客氣瞭。」
老者坐下,問道:「村子雖常有外人路過,但卻沒一人有客人這般風度,老朽冒昧請問客人貴姓?」
靳紫衣道:「在下姓靳,不知老人傢如何稱呼?」
老人道:「老朽姓薛,曾是秀才,可惜多番科考不上榜。」
說起昔日往事,老人頗為感慨。
靳紫衣道:「薛老,靳某想請教一下,附近可有火山?」
薛老道:「南方山脈眾多,倒是沒見過什麼火山,要是真有這種兇險之地,村落也不會如此平靜。」
靳紫衣道:「說的也是,但靳某尋的這座火山如今應該已經沉寂瞭,並不會噴射熔巖禍害一方,隻是想請教薛老,村子中是否有過關於這方面的傳說?」
薛老蹙眉沉思瞭半響,道:「村子中倒是有過一個頗為古老的傳說,隻是不知道是否合乎客人的要求。」
靳紫衣道:「靳某洗耳恭聽,還請薛老賜教。」
薛老說道:「傳說在千百年前,這兒大地忽生缺口,地火翻湧而出,燒得生靈塗炭,千裡赤地,爾後天降神跡,落星石堵住地缺之口,萬物才得以延續。」
靳紫衣追問道:「老丈可知星石遺址?」
薛老道:「往南約七十裡,有一座石頂山,因山頂有一顆百尺巨石而得名,傳聞此石便是從天而降。」
靳紫衣道:「多謝老丈指點。」
這時村口外響起敲鑼打鼓聲,靳紫衣施展神念往村外掃去,見到一支官傢隊伍,高頭駿馬,八抬大轎,禮樂齊奏,甚是喜慶。
不一會,一個村民驚喜萬分地跑過來對薛老說道:「薛老大爺,您孫子當瞭大官,來接您去享福瞭!」
薛老臉驚喜道:「這是真的嗎?」
村民道:「是真的,您孫子帶瞭好多人回來,又有士兵,又有駿馬,還有八抬大轎等著您上去呢!」
薛老喜悅無比:「好啊,樂兒總算有出息瞭……客人,老朽得去見孫兒,您……」
轉頭望去,卻不見瞭靳紫衣蹤影。
靳紫衣得知遺址後已經離開,而且他神念探知來者竟是薛樂,他不願過多和外人接觸,於是便悄聲離開。
按照薛老的指示,靳紫衣抵達瞭石頂山。
靳紫衣默運神念,透過山脈,果真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地火熱氣。
靳紫衣暗忖道:「千百年過去瞭,火氣依舊沛然,若無這顆巨石堵住,恐怕方圓千裡已成焦土,想來此地定是傳說中的烈焰神山!」
相傳三千年前,神州南部因地脈變動而引發地火外湧,形成一座烈焰神山,後三教以大法力引天穹星石降落,堵住地火缺口。
「傳說之地,火氣充沛,正是吾煉制續命丹氣之佳所!」
此地因為具備的充盈火氣,故而似火性功體修者的最佳修煉場所。
靳紫衣登上山峰,卻感熱氣撲面而來,定神一看,隻見封山星石竟出現瞭一個缺口,令得他暗吃一驚:「究竟是何人先一步進去瞭?」
他輕步踏入,山洞內一片暗紅,熱氣環繞,顯然地火歷經千年仍舊不滅。
倏然,一股勁風夾雜著熱浪撲面而來,五指利爪朝靳紫衣面門罩下,一旦抓實,勢必頭裂腦碎,當場斃命。
領受聖旨後,元鼎率領懸燈懸壺二徒登天,穿越重重雲海,直抵天外星穹。
星穹中的環境極為惡劣,人置身其中有種輕飄飄的感覺,無從受力,甚是難受不適,兼之無氣可換,冷熱交替,更有天外異能暗傷元氣,常人若無保護而入立斃當場,所以也就有瞭登天難之說。
但元鼎師徒都已是超凡脫俗之輩,稍運神通便抵消瞭星穹的諸般傷害,閑庭信步地在宇外邁步。
懸燈問道:「師尊,天外環境如此惡劣,為何還要在此建造道場?」
元鼎道:「天外環境雖然不適常人,但道宮可充分吸納星靈之力,對於修道大有裨益。而且天外傳道,亦能增添吾道恩威!」
二徒點頭稱是。
元鼎領二徒暫時在一顆孤星上落腳,雙目環視著四周星辰,掐算方位,準備選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建造道宮。
倏然四周星體開始迅速轉動,恰如怒海漩渦,如雲如霧元鼎師徒竟被旋轉的星體圍在中央,而星體旋轉時也形成瞭一個封閉的結界,元鼎認得此陣來歷,心中暗凜:「天穹妙法,星雲結界?」
二懸臉色先是一沉,大喝道:「何方妖孽,膽敢驚擾天師道駕!」
話音方落,數道燦白炎光直射而來,元鼎縱身一晃,擋在二徒跟前,揮動袖袍,卸開炎光,臉色肅沉,不可思議地道:「光明業火?」
「哈哈!」
熟悉的狂笑傳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在繁星拱護之下緩步走來,竟是滄釋天。
元鼎震驚無比,也就在此時,滄釋天隨手一推,打出裹著星力的火勁。
元鼎舉掌抵擋,確實是光明業火和天穹妙法這兩大絕學的內力。
元鼎左掌吐雷罡,崩碎火勁,同時右掌生火反擊對方。
按理來說,在天外異界的風火之能是難以施展,但元鼎根基渾厚,以破虛之力強破異界限制,一掌掃出的火勁足以焚毀這四方星體。
早先佈置的星雲結界卻是因地利加持,牢不可摧,元鼎的雷火內力並未泄露,繼續被封在陣內。
元鼎心中明瞭,此乃一種不死不休之陣,唯有一方倒下才可出去。
「滄釋天!」
元鼎眼神一斂,祭出衍陽鋒,遙指眼前強敵道:「既然你還茍活存世,那就由道爺斷爾殘命!」
說話間,內力已經蒸騰而出,刀鋒朱芒大盛,宛若赤霞橫貫星海。
滄釋天嘿嘿冷笑道:「朕命在天,雜毛道焉敢逆天。」
其神態張狂,並無以往的沉穩冷靜。
元鼎暗覺奇怪,揮刀劈出一記刀氣遠攻以作試探,滄釋天掄掌打出炎氣抵禦,然而相拼之下,滄釋天竟微退半步。
這點微弱的差別讓元鼎瞧出異樣,忖道:「滄釋天的功體不全!得知對手力弱後,元鼎踏出步罡,揮刀搶攻,衍陽綻放,鎮邪驅魔。滄釋天肩膀微抖,手臂猛地一抬,掌風掀業火,正是一招火蜃手,以快敏之勢迎上神刀。元鼎刀式一沉,施力重壓,化瞭一招「驚雷初響」,雷勁由刀鋒吐出,震碎火蜃手的炎氣,同時連消帶打,朝滄釋天的脖頸削去。
滄釋天旋身而動,炎氣如颶風龍卷,正是一招天火墻,擋住瞭元鼎刀鋒。
元鼎叫道:「守得好,不愧是邪神,再接吾一刀!」
說罷內勁再催,凝出無數雷球,隨著他刀刃一轉,雷球湧向滄釋天。
天火墻繼續旋轉,炎氣龍卷更劇,硬擋雷球群攻,然而元鼎的刀氣越來越烈,所化雷球也隨之聚生,如同連珠炮般砸向天火墻,正是焚天雷罡中的絕式——萬雷罡炁!密集的雷球罡炁不斷轟擊,天火墻再難堅守,立即崩解,元鼎揮刀再取,這回使瞭一招火焚天下,滄釋天運轉星河太極圖抵禦,禦開刀氣,但元鼎猛招未盡,一刀劈開太極氣團。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響起兩名弟子的慘叫,元鼎心神受到影響,刀勢為之慢瞭半寸,滄釋天也趁著這個機會得以脫身。
元鼎回頭一看,隻見兩名弟子已經倒在地上,重傷昏迷,下毒手者竟是——厲帝!元鼎驚駭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不可能,厲帝已經死瞭!」
厲帝嘿嘿笑道:「連滄釋天都還活著,孤站在這兒很是奇怪嗎?」
元鼎收斂心神,驅散悲傷,握緊刀柄,再無多餘言語,他雖然不清楚本該死去的人為何還會出現,但眼前強敵容不得自己分神,唯有將身心融合,施展全力,方能有解開謎團的機會,若不然這片天外星空便是他的埋骨居所。
厲帝尖叫一聲,出招來攻,利爪隔空一探,陰寒煞氣撲面而來,漫天冥力變作鬼面羅剎,直取道者命門。
元鼎寶刀一橫,刀芒綻放,形成無數灼熱刀氣,直接劈開鬼面羅剎。
通過這一回合,元鼎已經確認這股功力是貨真價實的煞域鬼法,而且修為極為渾厚,但卻遠不如印象中的強悍。
或許厲帝傷勢未愈!元鼎腦中立即下瞭判斷,若厲帝仍如當日那般實力,再加上一個滄釋天,他是萬萬難以自保,既然對方實力不如以往,自己便要捉住機會,殺出一條血路!元鼎大喝一聲,迎上厲帝,真氣在刀鋒中連轉九次,形成一股螺旋罡炁,而且走勢極為刁鉆,正是一招「九曲靈火」。
厲帝施展小輪回劫擊來,冥力也旋轉而出,爪勁化作螺旋鉆頭,對上元鼎絕式。
煞域一戰,厲帝餘威猶存,元鼎絲毫不敢大意,一出手便是十成功力,九曲靈火如同火龍出世,瘋狂噬向鬼氣,然而這一拼之下,竟是元鼎略勝一籌,將小輪回劫震潰。
這一占優叫他心中疑慮更甚,當日厲帝施展這小輪回劫曾跟儒門的純陽小霹靂不相上下,今天竟被一招並非頂尖的武式震潰。
殺招被壓一頭,厲帝顯然極為惱怒,目光赤紅,暴跳如雷:「賊道,孤要爾等賤命!」
說罷又施展一招追魂爪,元鼎環刀護體,舞刀四方,形成漫天刀影,將追魂爪劈得支離破碎。
同時身後的滄釋天也見機而動,一招焚心掌便打向元鼎後腦。
「等的就是你!」
元鼎早有準備,借著與厲帝拼鬥時產生的餘力回身揮刀,使出一招「焚天碎星斬」,滄釋天被剛烈的火焰刀氣劈退十餘丈。
連拼兩大高手,元鼎體內氣血翻騰,嘴角溢血,已受內傷,然而厲帝和邪神卻是面色如常,並無受傷征象,唯獨身影有些模糊。
元鼎有混元道胎護體,很快便驅散內傷,轉身再贊一刀,劈開星雲結界,奪路而逃,滄釋天和厲帝已是追之不及。
「元鼎天師,奔得這麼急促,是欲往何處啊!」
一道人影冷然立於結界之外,已然擋住瞭退路,竟是久違許久的魔尊!元鼎沉聲道:「你果然沒死!」
魔尊淡然一笑道:「天師果然慧眼!」
魔尊雖然隻是隨便的一站,但站法極為玄妙,既有佛傢不動如山的莊嚴,亦有道傢萬法自然的玄妙,而佛道之中更有魔道自在由我的輕蔑。
眼前的魔尊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氣質,比起當日四煞同體,霸絕三界的厲帝更讓人忌憚,元鼎本能地握緊刀柄,穩住身形,默默凝力以作搏殺之態,就在他止步的時候,身後的兩名奪命殺神也已經追瞭上來,滄釋天更是重佈星雲結界封鎖元鼎,邪、魔、煞形成瞭三角圍殺之勢。
元鼎眼神一斂,把心一橫,朗聲道:「盡管放馬過來,道爺就算死也要汝等一亡兩殘!」
說話間,已將雷火真元催至巔峰,道袍鼓動,須發飛舞,已呈死戰之意。
面對元鼎豁命之意,魔尊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
「孽障,休得猖狂!」
就在此時,洪亮聲音喝響,道氣沛然,一個雄厚的太極印法將星河結界崩開一道缺口,凈塵凌空降下,站在元鼎身旁道:「爾等邪魔欺我道門無人乎!」
元鼎道:「凈塵,你怎麼來瞭?」
凈塵道:「得知你到星穹選址造宮,吾便算瞭一卦,結果竟是兇卦,於是便趕來看個究竟。」
元鼎嘿然笑道:「加上你一個也不過是以寡敵眾,對面可是有三個大魔頭!」凈塵道:「你怕瞭?」
元鼎哈哈笑道:「怕個甚,原本吾有把握一命換他們一死二傷,如今你來瞭,那就讓他們三個也死兩個廢一個!」
凈塵笑道:「既然如此,便讓他們見識見識何謂道威凜然!」
元鼎刀鋒一抖,哼道:「凈塵,今日便叫這三隻邪魔見識玄門的刀劍合璧!」「好!」
凈塵長嘯一聲,道袍一抖,真元跌宕而出,擺出大戰的架勢。
元鼎也凝氣斂神,氣灌刀芒,準備出招大戰,冷不防砰的一聲,凈塵雙掌雙手一齊擊在他小腹之上。
這一下來得突然,來得詭異,元鼎根基雖深,但哪能料到這位原先與自己不和到後來多番並肩血戰的同門竟會對自己忽施襲擊,他根本來不及運勁抵禦,混元道胎竟被硬生生打碎,半身經脈重傷,噴出漫天血花。
凈塵這一掌竭盡全力之勁,將掌力不絕的催送過來,嘴角帶著一絲讓人寒心的獰笑。
元鼎口鼻溢血,握刀駐地撐持住重傷之體,不可置信地盯著凈塵,目光又驚又怒,質問道:「凈塵……你瘋瞭嗎!」
這時凈塵隻是發出嘿嘿冷笑,眼神之中唯有奸詐邪佞,毫無道傢聖者的高雅德風。
魔尊嘖嘖笑道:「元鼎天師,你精通卜算,可曾算過今日之死劫。」
元鼎朝凈塵狠狠盯瞭一眼,沉聲道:「你不是凈塵!」
凈塵嘿嘿陰笑道:「方才那一掌可是純正的先天絕卦,吾不是凈塵,又是何人?」
元鼎道:「裝模作樣,你的功力最多也就隻有凈塵的八成,而且神態卑劣,凈塵豈會如爾等這般下作!」
他頓瞭頓繼續說道:「滄釋天也好,厲帝也罷,這兩個也不是真的,唯有魔尊你才是真實存在,想必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
魔尊露出贊許的笑容,道:「不愧是道傢巔峰人物,重傷之餘還能瞧出端倪!」
說話間厲帝、邪神、凈塵三人已經再度朝元鼎殺來,滄釋天率先贊掌,星雲炎氣直撲而來,厲帝也隨即呼鬼喚魅。
元鼎壓住內傷,施展狂傲之刀,使瞭一招八方驚雷斬,逼退兩大巔峰。
隻見魔尊迎上倒退的邪神、厲帝,敗退的兩人竟融入他體內,充盈魔者真元,元鼎驚愕無比,道:「果然是你變出來的虛幻鬼把戲!」
魔尊道:「他們並非虛幻,從某種意義上說,乃厲帝和滄釋天的另一個存在!」
元鼎哼道:「妖言惑眾!」
刀芒流轉,引發星體內核,整個星體頓時冒出無數烈火,化作囚牢反鎖魔尊,正是一招——地火囚神。
魔尊不見慌亂,翻袖一揮,竟化出元鼎形體,那個元鼎腳踏奔雷步,每一步都是踩在地火囚神的空隙處,亦是此招的運式關鍵,一下子便將漫天烈焰消弭無形。
魔尊淡然輕笑道:「此乃汝之心魔,已經被本尊吸納,梵天雷罡的虛實本尊一清二楚,要破這地火囚神又有何難!」
元鼎又驚又怒,抽刀斜掃,再施一招——烈煞神宇!炎火道氣引爆四方星體,將其星核之火全部吸納,聚做一口驚天巨刀,刀芒橫掃萬裡星空,魔尊泰然不驚,單掌接刀,隻見他舉重若輕地往刀氣一按,刀芒頓時崩碎。
餘力反沖元鼎,再度吐血。
通過這一硬拼,元鼎明白已經對方功力猶勝自己。
這時魔尊說道:「天師,本尊也隱瞞你,除瞭你所看到的這幾個心魔外,還有本尊還吸納瞭宗逸逍、尹方犀、楊燁、袁齊天四人的心魔,雖然他們每一個都隻有本體的七八成功力,但全部疊加在本尊體內,以你一人絕非對手!」
元鼎又是一顫,這般算來,魔尊此時的功力最起碼也相當於六七個破虛高手,此等神通,恐怕就算是四煞同體的厲帝也非其之敵。
元鼎冷汗直冒,已下定死志:「今日恐怕難以全身而退,既然如此,那便用這條老命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於是不顧傷勢,強提真氣,貫通武脈極限,迅速提升至巔峰功體,單刀朝天,頓時星河倒流,雷火爆沖,正是梵天雷罡最終式——玄火貫天雷!魔尊臉色微微一沉,首現凝重之色,淡淡說道:「天師神通驚人,本尊唯有催武相對!」
話音未落,天魔兇相已現,威懾群星,震撼寰宇,緊接著魔尊掌心泛起一團紫黑魔氣,氣中暗藏日月星辰,正是其獨創密法——擎宇魔天道。
此法融合瞭心魔大法、真魔圖錄等上層魔功。
其實早在數十年前,魔尊已經創出此法的雛形,威力也極為驚人,但卻一直不完善,直到借著封神破印的契機,吸納一眾破虛高手的心魔,又取正邪各道的武學長短修煉,才算將此功法練成大圓滿。
魔尊初展擎宇魔天道,掌風凝納八方之靈,無論是何種力量,全部歸其所有,大有海納百川,正邪一體的氣魄,四周的星力被他抽吸一空,就連元鼎至怒一刀也被他吸走三成力道。
魔尊運招起式的同時已經完成瞭吸勁,對準元鼎的雷火刀氣便是崩然一掌,此掌名為「大道歸一掌」,這一掌可謂集合百傢所長——純陽霹靂掌的爆發力,大小輪回劫的殺傷力,亦有遠古大力的磅礴大勢,光明業火的霸道狠勁,天穹妙法的綿綿後勁,先天絕卦的玄妙,梵天雷罡的爆烈……融合正邪,當真無愧大道歸一這個稱呼。
極招相對,正是雷散火滅,元鼎飲恨,神刀脫手。
元鼎跌跌撞撞,步態蹣跚,搖搖欲墜,然而卻是發出不甘的笑聲:「哈哈……」
退無可退,元鼎出指如電,火速落在身上數個要穴,逆轉全身真元,準備玉石俱焚。
「休想!」
魔尊快瞭一步,就在他凝氣將成的剎那,閃電逼近,一掌拍在他中丹氣海,將元鼎逆運的真氣全部打散,同時封住他一身武脈,元鼎口吐鮮血,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就在他完全喪失意識的剎那,隻見魔尊化出一個「元鼎」來,正是他的心魔念體。
那個心魔朝著自己飄去,元鼎隻覺得一股冰涼刺痛感直沖腦門,立即不知人事。
過瞭片刻,元鼎睜開雙眼,重新站瞭起來,但眼中透著一絲猙獰狂傲,亦非先前的元鼎,準確來說應該是被心魔占據本我的元鼎。
魔尊道:「元鼎,你便好好呆在這天外道宮,替朝廷監視魔軍動向吧!」
心魔元鼎單膝跪下,道:「屬下明白,主人盡管安心。」
魔尊道:「心魔,這具肉身已經受瞭傷,既然已經被你所占據,便好好休養,爭取早日發揮全部實力。」
心魔元鼎道:「屬下定不忘主人恩典。」
魔尊嗯瞭一聲,點點頭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是元鼎,那便加快建成這座天外道宮,本尊有大用。」
心魔元鼎應是。
魔尊回頭道:「罹戈,你那邊可完善?」
身後之人正是赤蓋陽魔。
端木罹戈拱手道:「父尊,孩兒已經部署完畢。」
說罷打瞭個響指,懸燈、懸壺二人走瞭過來,神情謙恭地朝魔尊拜瞭拜:「參見主公。」
魔尊擺瞭擺手,示意道:「都去忙吧。」
待被心魔附體的元鼎師徒進入星雲深處,魔尊沉聲問道:「罹戈,你妹妹瓊璇那邊如何?」
端木罹戈道:「妹子已經佈下十二魔天陣,陣法正在育化成長,相信很快就能成陣。」
魔尊道:「十二魔天陣對待妖後恐怕略顯不足,但對付她女兒應該是足夠瞭!」
端木罹戈道:「那小妖女也是龍麟軍的頂尖高手,地位崇高,能對付得瞭她也足夠影響戰局。」
魔尊道:「很好,繼續監視江南軍動向,待為父將儒道二教全部控制後,便是針對江南之時刻。」
端木罹戈問道:「父尊,下一個目標將是何人?」
魔尊望著元鼎離去的背影,淡笑道:「道門北宗已落入掌握,自然是一鼓作氣吞並整個道門!」
端木罹戈心領神會,點頭道:「兒臣這便去部署!」
魔尊道:「還有一事,魔軍準備登天修建宮闕,罹戈,此事你得好生拿捏一下,定要把握這個機會充分吸納星辰之力,增添我軍實力!」
端木罹戈拱手道:「兒臣謹記父尊旨意!」
安置仇白飛後,龍輝便攜眾女返回盤龍聖脈。
眾人以快船行駛,可謂是乘風破浪,一日千裡,隻需一天一夜便可抵達盤龍聖脈。
入夜之後,崔蝶和秦素雅先去哄孩子睡覺,龍輝則與螣姬、月靈、水靈媞共處一室,三人席地而坐,畢竟船艙地板都鋪著一層厚厚的毯子,甚是綿軟舒服。
水靈媞道:「那蘇毓仙,不,那旱魃現在何處,是否已滅?」
龍輝道:「厲帝垂死一戰,發出的力量幾乎掃清整個戰場,旱魃被那股力量沖擊,其下落不明。」
水靈媞眼神露出一絲狠絕,緊咬銀牙,誓要親手抹掉昊天教在世最後的痕跡。
龍輝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道:「你聽我的,以後若有機會遇上旱魃便動手除之,平日裡便一切照常,畢竟人生在世不能總活在仇恨之中。」
水靈媞愣瞭愣,盈眸露出復雜的神情,低聲道:「那我還能做什麼?」
龍輝道:「自然是跟我瞭,回去後你便不要再頑固瞭,嫁給我做妃子吧!」
水靈媞臉頰一紅,雖說身子早已被這壞人強迫瞭多次,但如今他竟提出要納自己為妃,著實叫她有些不適。
龍輝又望向螣姬和月靈道:「你們也一並入朕之後宮,都一齊做朕之愛妃,一並替朕生兒育女!」
二婦為之一喜,粉面生暈。
三美同室,幽香環繞,龍輝風流好色,豈會浪費這良辰美景,當下將最近的水靈緹摟住,手掌在她撫摸於其玲瓏嬌軀,胸乳臀股皆在掌握。
水靈媞瞇眼嬌呼,身子氣血如沸,香肌若灼,溫汗薄生,龍輝低頭吻著她細膩的脖頸肌膚,留下一個個熱情的吻痕:「靈媞,你以前若也這麼聽話,我又怎麼舍得傷害你……」
每次交歡水靈媞都有抗拒,龍輝不得已才粗暴以待,難得她此時這般乖順,龍輝也恢復以往對待女子的風格,溫和柔情,憐香惜玉,落在女郎身上的熱吻皆是綿綿長情,宛若溫滑的泉水流過一般,滋潤著女郎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