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是梁將軍的訊號!」
王棟仰頭看天,隻見一道獨特的煙火沖霄而上,心中不禁一喜,抽刀直指前方敵營:「陌刀騎隨我沖陣殺敵,其餘各部緊隨其後,給我打!」
陌刀戰騎脫穎而出,殺氣震天動地,密林內的魔兵紛紛緊張起來,迅速結出防禦陣勢。
突襲戰沒有過多的試探,一旦打起便要以最快速度撕開對手陣勢,否則突襲便成瞭拉鋸。
王棟深諳此道,立即下令:「結刀陣,破敵防!」
眾兵士立即灌入真氣於陌刀之內,前面三百人的陌刀高舉過頂,左右雙翼的六百人陌刀斜指一側,後方三百人則拖刀在地。
正是陌刀騎之攻陣殺招——地鋒刀輪陣,此陣將一千二百名士兵的真氣糅合為一個整體,借著前後左右的不同方位發揮刀鋒銳氣,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隻見後方士兵拖刀而走,刀鋒摩擦地面產生刺耳的聲音,這些聲音以某種節律響動,瞬間便化作銳若尖刀的音波,直撲敵軍雙耳。
此為地鋒刀輪陣的其中一變——刀音碎魂,將刀氣混入音波之內,即攻敵聽覺,亦可順勢毀其腦髓。
碧木林首層防線的魔兵被刀音直接殺傷,不是雙耳流血,便是瘋癲當場。
後軍的刀音先拔頭籌,左右雙翼齊飛而來,斜指地面的刀鋒忽然揚起,就像是大鵬展翅,掠過戰場,此變名曰刀翼翱翔,刀氣入鋒,全軍一心,將真氣催發至極限,形成寬長的翅膀,再結合軍陣奔馳,就猶如兩口百尺大刀在戰場上橫掃而過,腰斬佈防魔兵。
刀翼過後,敵軍戰陣已然潰不成兵,這時王棟便領前軍施展雷霆一擊,隻見他雙刀一揚,真元化入陣法,前軍士兵紛紛呼籲,高舉過頂的刀鋒竟是引動九天之氣,天空竟是烏雲密佈,雷雨交加。
王棟大喝一聲斬,前軍三百將士同時揮刀劈下,刀氣牽引,九天變色,隻看悶雷連環,轟得敵陣遍地焦土;雨水化刀,殺得敵軍血流成河,僅僅數個呼吸,魔兵外圍防線頓時崩潰。
王棟揚刀一指:「攻進去!」
一騎當千,所率之陌刀騎也是以一當百,銳利的刀氣一往無前,就好似憑空生出一口剛韌陌刀,橫掃亂斬,硬生生將茂密的樹林掃出一塊平地,身後更是萬馬奔騰,千軍沖殺。
碧水龍潭中央建造著一座藤蔓密佈的城堡,正是碧木魔君行宮——蒼木堡。
接到遇襲軍情後,桓蒼立即登上城頭觀望戰局,發覺龍麟軍已擺出攻堅戰架勢,於是心生一計:「敵軍戰力皆集中於前端,雙側已露薄弱……」
「來人,傳我號令,速引蟲獸騎軍攻擊敵兵雙翼!」
桓蒼立即下令,蒼木堡上戰鼓急催,一支約莫兩千的魔兵騎著蟲獸沖出,隨即左右雙分,蟲獸動作敏捷,正是叢林戰中的最佳坐騎,幾個上竄下跳便已經逼近龍麟軍雙翼。
王棟手掌一揮,喝道:「雙翼後退,避敵鋒芒!」
那邊桓蒼見狀不禁好笑:「攻堅之中還敢後撤兵力,簡直自尋死路!」
雙翼後撤,龍麟軍陣型已亂,蟲獸騎兵很快便沖入雙翼,切斷瞭陌刀騎與後軍的聯系。
桓蒼哼道:「前後斷開,本君任你如何驍勇,也難逃一死!傳來,木甲兵出戰,從敵軍雙翼缺口殺入,徹底切斷敵軍陣型!」
一支全身碧綠木甲的魔兵快速奔來,隨時步軍,但動作絲毫不遜那些蟲獸,順著蟲獸騎兵打開的缺口攻瞭進去,將龍麟軍陣型切成兩半,王棟的陌刀騎被徹底孤立。
王棟早有應對之策,朗聲喝道:「令狐達、馬義,給我殺!」
話音甫落,令狐達與馬義各率一支伏兵從左右殺出,而王棟調轉槍頭反向逆襲,後方軍馬也隨之迎上,如此一來,那攻入龍麟軍陣中的魔兵頓時被包瞭個結實。
神火、弓弩兩營士兵紛紛殺出,以火器弓弩遠攻蟲獸騎兵,將其狙殺於百步之外。
蟲獸騎兵也施展騎射之術來還擊,但有鐵甲營挺身護持,魔兵的箭矢難以奏效,而那他們身為騎兵,重在機動性與速度,防禦力偏弱,一但被困住便陷危機,在這一攻一守的消耗下,魔兵死傷慘重。
對於後方殺來的藤甲步兵,王棟則以陌刀騎親自招呼,藤甲步兵重防禦而不善機動,很快就被陌刀騎切亂瞭陣型,成瞭刀上俎。
桓蒼驚怒交加,命人取來兵器,準備披甲上陣,親自迎敵,卻聞又有軍情急報:「君上,梁明軍馬已破我軍三重防線,即將抵達碧水龍潭!」
桓蒼大吃一驚,道:「怎麼可能,他不是正被蕤金追殺嗎,他是怎麼出現在我這裡的!」
魔兵怯懦地道:「屬下不知……」
桓蒼沉吟片刻,立即佈下對策:「速速祭起萬木長城,擋住梁明那邊!」
魔兵領命,紛紛催動魔元,召喚魔木助戰,一條條翠綠的木藤拔地而起,縱橫交錯,錯枝盤根,迅速構成一堵延綿千裡的長城。
梁明大軍被長城擋在外圍,桓蒼也得以騰出手來,專心對付王棟本部。
嗖的一聲,桓蒼抽出翠綠木刀,踏步登天,喝令全軍:「全軍殺敵!」
城堡正門轟然大開,身披青綠戰甲的木魔兵蜂擁而出。
援軍被長城攔住,王棟戰況不利,但仍是一身虎膽,陌刀一揮,恢弘刀罡沖天而上,徑直斬向半空中的桓蒼。
桓蒼反手一刀劈碎刀罡,哼道:「混賬,找死!」
王棟提氣輕聲,躍至半空,提刀便攻。
桓蒼那容他放肆,木刀一架,借勢轉力,將厚實沉重的陌刀卸開,緊接著一腳踹踢而去。
王棟身經百戰,反應敏銳,左腳一提,勾住桓蒼腿勢,隨即退後一拉,帶得碧木魔君身形微晃。
「魔孽,看招!」
王棟一記掌刀砍向桓蒼脖頸,桓蒼嘿嘿一笑,暗結手決,一股青綠魔氣環繞全身,王棟掌刀劈中一處柔韌氣團,難進分寸。
桓蒼五指彈動,魔氣化葉,葉若利刃,隨著魔君心念一轉,萬千綠葉如箭雨般射出。
王棟距離太近,倉促難防,唯有聚集真氣護住要害,硬接攻勢。
木葉密集打來,王棟被沖擊力震得落下雲端,身上戰甲也破碎過半,手臂大腿等處都淌下鮮血,傷勢不輕。
桓蒼左掌一抬,萬千葉片盤旋飛舞,聚於半空,隻待他一聲令下便再殺向敵人。
王棟抹去臉頰處的血痕,道:「好傢夥,這又是什麼名堂!」
桓蒼道:「此乃本君神通‘萬木千葉斬’,得知此名,你可否瞑目!」
王棟哈哈笑道:「狗屁廢話,你想要老子瞑目,老子就叫你死不合眼!」
桓蒼怒斥一聲,振臂急揮,魔氣翻湧,漫天樹葉奔襲而來。
王棟沉腰紮馬,陌刀橫胸,一雙冷眼緊覬敵勢,暗中施展蛟眼神通,窺破強招。
隻見他雙瞳微微收縮,閃過一絲異樣光華,那千萬樹葉在一瞬間內仿若停滯不動,王棟立即看穿萬葉虛實:「中路佯攻,兩翼為實!」
於是舉刀一劈,直取中路,磅礴刀氣從樹葉中央劈出一條生路,而兩側的樹葉也因失去中路的牽引而四下亂飛。
就在萬葉飛舞之際,一道翠光掠至,正是桓蒼趁勢殺來。
王棟刀罡餘力未盡,順勢迎瞭上去,砰地一聲,雙刀交擊,火花四濺。
王棟隻覺手臂酸麻,虎口火辣,竟是力弱三分,被桓蒼刀勁震退數步。
王棟的一身修為是由龍輝灌功提升上去的,根基自然不能與桓蒼相提並論,這一交手便凸顯劣勢。
反觀桓蒼身處主場作戰,真氣吐納自如,起招運式間更為流暢,他右手揮刀剛劈退王棟,左手便結掌印施展「萬木千葉斬」。
樹葉未至,但刮起的銳風已經掃來,王棟隻感背後一陣刺痛,心知不妙。
葉刃急襲而來,王棟先納真氣,雄沉一吐,一道蛟影透體而出,盤旋環繞,盡擋後方亂刃。
桓蒼道:「忘瞭你這廝有一雙蛟龍眼,難怪有幾分神力。」
說話間,再施魔咒,萬葉宛如有生命一般盤旋在四周,隨時準備發動進攻。
王棟將蛟龍之氣引入奇經八脈,精神十足,真氣充盈,可謂是拼盡全力。
「再來!」桓蒼刀鋒一揮,樹葉聚於刀上,宛若一口千尺長刀凌空斬下。
王棟內元一吐,舉刀迎上,蛟龍之氣爆竄而出,化作刀罡,硬撼魔刀。
轟隆巨爆,勁走千尺,地裂百丈,雙方勁力不分上下,然密集的樹葉卻如同利刃般趁隙而入,王棟無奈再添新傷,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桓蒼一刀削來,直取王棟喉下命門,王棟忍痛舉刀抵擋,勉力護住性命,但桓蒼真元雄厚,借勢吐勁施壓,將王棟的陌刀一寸一寸地逼開,魔刀也逐步靠近咽喉。
危難之餘,三道身影翻過碧木長城,其中兩人同時彎弓搭箭,射出兩道冷箭。
桓蒼隻覺後腦及背心生出寒意,顯然是被冷箭鎖定瞭要害,他若繼續緊逼王棟,勢必要遭冷箭貫破身軀,無奈之下隻得棄下到手勝利,回身一刀掃開冷箭。
他定睛一看,原來突施冷箭之人正是梁明和封羿,那萬木長城暗藏魔能,常人難越,也唯有修為高深者可翻過。
梁明大軍被長城所阻,心懸同袍安危於是便率封羿和嶽彪翻過障礙,剛一過城墻就看見王棟吃緊,於是便施冷箭救援。
「魔頭,吃俺一斧!」
嶽彪翻身躍起,元功再催,搖身一變化出靈戎神將法身,千丈巨人揮動百尺斧凌空斬下。
桓蒼舉刀抵擋,雖封住巨斧,卻難防神力,被嶽彪一個斧頭劈得半個身子都陷入地下。
王棟也順勢一刀斬向他後頸:「老嶽幹得好,這腦袋算你一半功勞!」
桓蒼冷哼一聲,綠葉卷來,先沖歪瞭王棟刀勢,再如將他從土裡帶走。
桓蒼吃瞭暗虧,惱怒非常,駕馭著木葉飛至半空,揮臂一指,萬葉強襲靈戎神將:「看我破你法身!」
萬葉飛舞,若箭雨橫貫靈戎神將法身,氣相頓時崩潰。
嶽彪將法相真氣納入丹田,雙斧雷霆劈下,桓蒼木刀一舉,擋住金剛斧,同時以氣禦木,萬葉如刃反卷嶽彪。
「休想!」
封羿窺準時機,閃電發箭,箭勢猛銳,直取桓蒼心窩,叫他不得不收招回守,原先攻向嶽彪的木葉收攏成團,護在桓蒼四周,擋住箭矢。
誰知梁明又來一箭,這一箭恰好釘在封羿的第一箭尾端,雙箭之力疊加立即穿透木葉護墻。
桓蒼腰身一擺,側身避開銳箭,然而箭氣卻在身上劃下一道傷痕,純陽正氣浸入體內,侵蝕魔元功體。
桓蒼忙運功驅散儒陽正氣,誰知王棟又殺瞭過來,刀刀奪命,叫他無暇驅走儒陽之氣。
嶽彪亦掄起雙斧從背後夾擊。
桓蒼一手揮刀,一手禦木,擋住王嶽二將的刀斧攻擊,然而梁明和封羿則趁機放箭遠攻支援,打得他手忙腳亂。
就在此時,一道巨響傳來,梁明的軍馬後方忽見一支披金帶甲的魔兵沖來,正是白金魔兵追瞭上來。
梁明喝道:「後軍迎敵,攔住魔兵!」
一道金光掠過龍麟軍陣營,沿著萬木長城直沖而上,竟是白金魔君蕤金。
蕤金橫掃玄晶刃,逼開梁明和封羿,冷笑道:「笑話,先想辦法保命吧!」
封羿舉弓搭箭,便要射殺,然而蕤金卻是更快一步,利鋒旋來,打得封羿無法拉弓。
梁明連退數步,拉開距離,搭箭拉弦,一箭直取蕤金後心窩。
蕤金仿佛腦後生眼,玄晶刃往後一橫,切斷箭矢,守到妙絕毫巔,冷箭根本無隙可乘。
梁明當下施展七星連珠箭,七枚箭矢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快或慢,或正或刁,足以叫蕤金無從防禦。
誰知蕤金心念一轉,魔氣陡然彌散開來,竟籠罩住整條萬木長城,在氣場之內,一切金鐵之物皆受魔氣牽扯,梁明的七星連珠箭準頭頓失,沒有一箭能擊中目標。
「叫你自食其果!」
蕤金內勁一吞,七枚箭矢調轉方向反襲梁明,梁明急忙施展身法躲避,蕤金身法若電,瞬息雙分,一者急攻梁明而去,一者纏戰封羿,以一敵二仍是遊刃有餘。
那邊的桓蒼因少瞭冷箭幹擾,逐步搶回主動,刀勢大開大闔,同時禦葉為刀,左右並進,反過來壓制雙將的刀斧之勢。
王棟和嶽彪暗自叫苦,本以為可反將對手一軍,但卻不料這金木魔君如此厲害,使得前面好不容易取來的優勢逐漸消失,奇襲戰也變成瞭拉鋸戰。
倏然,一個聲音在王棟腦海中響起:「王將軍,你們此刻正在何方?」
王棟不由一喜,這不正是漣妃娘娘的聲音嗎?難不成陛下的援軍來瞭?王棟欣喜若狂,神念回應道:「娘娘,末將正在碧水龍潭處!」
漣漪說道:「你且等著,本宮這就過去!」
王棟忽地想起一件事來,碧木魔林存在著某種壓制神念的東西麼……既然漣妃能以神念跟自己溝通,那麼說明壓制已被解除。
「兄弟們,陛下的援軍要來瞭,大傢無論如何都要撐住啊!」
王棟大聲呼喊道,龍麟軍先是血戰突圍,再來個長途奔襲,早已瀕臨力盡,如今得知這個消息無比精神大振,鼓起力氣跟魔兵搏命廝殺。
桓蒼見狀不妙,下令道:「放出所有蟲獸!」
城堡內所有暗門打開,無數隻蟲獸飛撲出來,嗜血啃肉,直朝王棟本部兵馬殺去。
就在此時,風雲急湧,天際忽現奪目金光,竟是大鵬金雕及時趕到。
金雕俯沖而下,卷起一陣劇烈狂風,吹得一眾蟲獸東倒西歪,小山般大小的利爪一伸,當下擒住一大堆蟲獸,尖嘴連環啄下,就好似雄雞吃蟲般,吃掉那群蟲獸。
眼看蟲獸就要被大鵬金雕吃個精光,桓蒼一刀劈開雙將,沖上阻止:「扁毛畜牲,休要傷我寶貝!」
說話間催動禦木秘法,四周植被紛紛聚成巨大藤蔓,結成牢籠困住大鵬金雕。
金雕大怒,展翅刮風,掀起一陣狂流,卷得牢籠不斷晃蕩,幾欲破碎。
蕤金也收回魔元氣場,趕去支援桓蒼:「老弟,我來幫你!」
說罷朝牢籠內灌入金元魔氣,使得藤木變得更為堅硬。
桓蒼喜道:「多謝兄長相助,看我怎麼收拾著扁毛畜牲!」
說罷運起萬木魔咒,牢籠內立即竄出諸般奇花異草,花色鮮艷,草質翠綠,極為賞心悅目,然此花草卻是魔界最兇狠的嗜血花、食元草,一旦活物被它們纏住,全身精血元氣可在剎那間被吸幹。
大鵬金雕雖有一身金鐵般的羽毛,但羽毛間總有空隙,一旦被花草纏住,勢必兇多吉少,它也感覺到危險到來,不斷地掙紮撲打,似要撐破牢籠,但此牢籠糅合木之生機,金之剛硬,不但堅硬無比,而且還能迅速修補,金雕一身神力也難以脫困。
「將這扁毛畜牲的精血元氣吸幹,魔龍威能勢必更加強悍。」
桓蒼暗自得意,就在此時,前方掠來四道婀娜身影,卻是四個美麗動人的女子,乃漣漪、雯瓔、瑰麗和蕭蕭四姝。
王棟大喜:「哈哈,援軍果然來瞭,魔頭你們完瞭!」
蕤金微微一愣,暗忖道:「王棟的語氣似乎是知道這幾個娘們會來,難不成是透過神念相互傳遞信息……也就是心魔塔被毀掉!?」
桓蒼也大致猜出緣由,頗為驚愕:「心魔塔被碧魔林的草木包裹,偽裝得甚是完善,怎會輕易被破?」
他目光落到雯瓔、瑰麗身上,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兩個花妖!」
龍輝擊退魔尊首波攻勢後,便試著聯絡王棟等人,發覺神念一進入碧魔林便無法衍生,推斷林中必有限制神念的禁錮,於是便暗中派出雀影去尋出那些禁錮以摧毀之。
漣漪主動請纓,她知碧魔林特性,於是便選瞭這對花妖姐妹。
瑰麗、雯瓔的功力雖不強,但卻有一門草木類型的神通,可溝通花草樹木,馭其為耳目以探知千裡,正是此次任務最佳人選,而蕭蕭便充當武力上的保障。
碧魔林雖為魔界地盤,但這對於瑰麗和雯瓔而言,要摸出一些線索還是不難,再配合蕭蕭那雙獨特的七彩琉璃瞳,心魔塔哪還有藏身之處,被一一揪出摧毀。
化解神念上的限制後,漣漪迅速鎖定瞭王棟和梁明的方位,帶著三女便趕瞭過來。
一到戰場便見大鵬金雕陷危,漣漪急忙呼喚蕭蕭道:「蕭蕭,快去救……」
話音未落,蕭蕭早就挽起袖子沖瞭出去,嬌吒道:「豈有此理,誰敢關我的金雞雞!」
大鵬金雕通靈,聞得此言,不由得呱呱大叫,其餘人也是啼笑皆非。
蕭蕭瞬間沖到牢籠前,粉拳怒擊,砰地一聲砸碎數條藤蔓,然而新的藤蔓又長出填補住缺口。
桓蒼嘲笑道:「臭丫頭,這牢籠可無盡重生,就算你打到累死也破不開的!」
「別以為就你懂得草木生機之術!」雯瓔和瑰麗異口同聲說道,姐妹倆同時結印施法,催動草木神通,一股柔靡妖氣纏住藤蔓,逆向運行,幹擾其重生之能。
漣漪立即呼喚道:「蕭蕭,再打!」
蕭蕭粉拳如雷落下,砰砰幾聲就將牢籠打碎,大鵬金雕得以脫困展翅飛上天空,擺脫嗜血花草的糾纏。
蕭蕭說道:「木頭人,金疙瘩,你們幹嘛要用籠子關我傢的金雞雞!」
漣漪強忍著笑道:「他們是偷雞賊,關在籠子裡當然是要吃雞肉瞭!」
大鵬金雕忽地長鳴一聲,聲調頗為幽怨和委屈。
蕭蕭頓時大怒,罵道:「混蛋,這隻肥雞連我都沒得吃,你們居然敢也敢打它主意!」
話音未落,粉拳怒揮,罡風呼嘯如獅子怒吼,正是一記獅王拳。
雙魔大驚,聯手一擋,卻被巨力逼退數十步,耳膜更是被音波震得劇痛。
雙魔剛穩住身形,蕭蕭便飛身撲來,粉嫩的手掌如雷鼓急轟,拔山裂地,正是一招拔山掌。
蕤金猛提一口真氣,運氣如金鐵,刀槍不入,祭起魔道金剛身,抗住拔山掌的雄勁。
蕭蕭真元再催,元古大力匯入掌勢,巨力不斷推進,蕤金隻感胸膛悶痛,金剛身居然有龜裂之勢。
桓蒼雙掌抵在蕤金背後,灌入長生木元,使得金剛身韌勁倍增,頂住瞭元古大力。
漣漪生怕這傻妹子會吃虧,忙下令道:「梁將軍,快一箭射死那魔頭!」
梁明應瞭一聲是,彎弓拉弦,一箭便射向桓蒼後腦。
桓蒼不敢大意,分出部分元功,催生木藤,藤條如毒蛇亂舞,打開冷箭。
雯瓔和瑰麗立即手拈蘭指,檀唇開闔,再行花草妖咒,一道道的花藤破土而出,跟桓蒼的木藤交纏搏鬥。
論根基功體,桓蒼都遠勝雙花妖,但無奈分神迎戰,防線被逐步打開。
王棟、嶽彪刀斧同使,左右夾擊,外圍更有梁明、封羿趁機發箭遠攻,雙魔命中頓顯死兆。
就在此時,盤旋於天空中的大鵬金雕發出驚怒而又急促的鳴叫,雙翅不斷扇,惹得風雲急湧,顯得極為狂躁。
碧水龍潭忽地冒出無數水泡,緊接著便是水波翻湧,地動山搖,整個水潭皆被碧綠強光染得森森青綠,極為詭異。
轟隆巨響,一道碧痕破水而出,一條巨碩的惡龍仰頭長嘯,身長百尺,生有三目,頭頂獨角,周身鱗甲透著懾人的森綠,正是木之魔獸——三目獨角蒼龍。
魔龍破潭出世,張口吐納,一道幽綠魔光噴向大鵬金雕。
金雕急忙振翅飛離,但仍是被魔光餘威擦過身子,羽毛被打掉一大片。
漣漪亦是看得花容失色,要知道金雕羽毛遠勝金鐵,幾乎是刀槍不入,但僅僅是被這道綠光擦過就毀去一片,若真正被打中那還瞭得。
魔龍目光倏地投往萬木長城後方,口中已然凝聚綠光,目標正是碧水龍潭後方的龍麟軍。
隻見綠光所過,赤地千裡,龍麟軍傷亡過半。
魔龍出世之威震得千裡地動,將蕭蕭與雙魔的戰局分開。
桓蒼朗聲笑道:「妙哉,三角蒼龍出世,我軍勝算十足矣!」
「放屁,老子就先宰瞭這條泥鰍臭蟲!」梁明看的是心若刀絞,怒道:「孽畜,還我子弟兵命來!」
劃破手指,逼出精血,塗染弓弦,凝出一枚血箭,正是他壓箱底牌——烈血三箭。
第一箭名曰「朱紅破日」,箭矢一出,宛若朱芒貫蒼穹,勝在力量集中,仍你銅墻鐵壁皆亦要穿孔破洞。
血箭化作一道驚鴻朱光,裂空破曉,打中魔龍,爆出一陣血霧,然而魔龍卻是毫發無損,周身碧光更加瑩潤透徹,閃耀奪目,頭顱緩緩扭瞭過來,三隻眼睛怨毒地盯過來,似乎正要尋覓方才偷襲之人。
「不好!」漣漪心知不妙,立即傳音給王棟:「王將軍,那孽畜極為兇暴,還請暫避鋒芒!」
王棟見到方才那一幕也是心有餘悸,當機立斷:「全軍後撤!」
嶽彪拉著梁明道:「老梁,先帶兄弟們撤瞭再說,以後再找這畜生算賬。」
梁明跺瞭跺腳,也不做糾纏,翻過萬木長城去收攏殘兵。
魔龍似乎已經認出瞭梁明就是方才偷襲自己之人,咆哮一聲,騰空躍出深潭,朝著目標撲去,血盆大口利齒森森,咬向梁明。
就在此時,蕭蕭嬌吒怒喝,搖身一變,現出諦鴻法相,伸手抓住魔龍後頸,硬生生將它拽瞭回來。
梁明這才得以逃過一劫,忙領著殘兵撤退。
王棟命令令狐達和馬義率軍後撤,他則領陌刀騎接引蕭蕭。
漣漪也心懸妹子安慰,繼續呆在原地替蕭蕭掠陣。
攻勢被阻,魔龍殺性更盛,龍尾一擺,順勢纏住諦鴻身軀,發動巨力,要將法身絞碎。
蕭蕭大怒,雙手齊出,一手抓住獨角,一手拿住龍尾,猛地一甩,將魔龍丟瞭出去,恰好撞上瞭水潭中的城堡,將其砸塌瞭大半。
魔龍不痛不癢,身軀一扭,從城堡中躍起,張口便咬瞭過來,蕭蕭眼明手快,一把撐住龍口的上下顎,叫它無從咬下。
這一妖一龍互相角力,魔龍合不攏嘴,蕭蕭也難以撤手。
王棟見狀便要領陌刀騎上前助戰,漣漪急忙制止道:「別去,就在這裡待命。」
王棟瞥瞭一眼對面,隻見桓蒼和蕤金早已派出部隊前去圍攻蕭蕭,不由得一陣焦急:「漣妃娘娘,魔兵已經去上去瞭,難不成要讓蕭妃孤軍奮戰?」
漣漪笑道:「你等會就知道瞭!」
話說那條魔龍見僵持不下,也是發瞭狠勁,朝著蕭蕭吐出滅絕綠光,準備來個近距離轟殺。
誰知蕭蕭心思雖單純,可武感極為敏銳,搶先一步將龍頭扭到一邊,那道綠光就正好打中瞭前來援助的魔兵,凡是被綠光掃中者皆屍骨無存。
王棟這才清楚漣漪不讓他去支援,敢情這活祖宗打起架來根本不分敵我,誰靠近誰遭殃。
蕭蕭咯咯笑道:「好厲害的龍大炮,再借我玩玩!」
說罷又將龍頭強行扭到一旁,這次正好對準瞭蕤金和桓蒼,嚇得這兩個魔頭面若土色。
桓蒼忙以神念溝通魔龍:「別亂噴,小心打中自己人!」
魔龍由碧水龍潭孕育而生,自然對桓蒼言聽計從,不再噴吐魔光,另尋新法對敵。
隻看魔龍渾身綻放碧芒,宛若水波蕩漾,剎那間竟如同流水般散離形體,諦鴻法相無法把握,任由魔龍從掌心溜走。
蕭蕭哼道:「變成水,看我冰住你!」
說罷一記冰髓勁打出,要將魔龍凍住,卻見魔龍身形由水化木,散做漫天葉片,紛紛擾擾襲向蕭蕭。
正是桓蒼的萬木飛葉斬,但威力卻遠在桓蒼之上,飛葉密集如蝗,無孔不入,而且還暗藏銳勁,正是物外法身的克星,方才桓蒼便是以此招輕易擊破嶽彪的靈戎神將。
諦鴻法身被飛葉貫穿,形體盡散,蕭蕭卻不見氣餒,越打越是更為興奮,施展靈蛇身法遊竄在飛葉空隙。
飛葉倏地回收,形成一個圓球,裹住蕭蕭。
隨即魔龍重聚龍身,頂上獨角射出一道烈光,擊中飛葉凝聚成的圓球,要將蕭蕭一同擊斃。
轟的一聲巨爆,草木紛飛,圓球爆碎,但見蕭蕭雙掌舉起,運起渾厚氣團及時擋住魔光。
她跌跌撞撞地連退數十步,咧嘴齜牙,朝著手掌雪雪吹氣,白嫩的掌心一片通紅,可見痛得不輕。
「吖吖,疼死我瞭,綠長蟲,我一定要打死你!」蕭蕭咬牙切齒地道,小臉繃緊,嬌憨之餘帶著絲絲怒火。
漣漪見那魔龍深不見底,怕蕭蕭有失,忙過去揪住她道:「蕭蕭,別打瞭,先回去再說!」
蕭蕭正在興頭,道:「不嘛,我掐死它!」
漣漪忙道:「我說小祖宗,你再不會去,你那五斤可要餓死瞭!」
蕭蕭歪著腦袋想瞭想,又看幾眼魔龍,似又不甘,跺瞭跺腳,震得地面一陣搖晃,然後指著魔龍道:「醜泥鰍,綠蟲子,你給我記著,等我回去喂飽寶寶再來收拾你!」
魔龍發出嘶嘶低吼,似在回應蕭蕭的挑釁,桓蒼也是暗自驚訝,忖道:「那傻丫頭真是個怪物,居然還能用手接下這‘滅神龍角’!」
龍麟軍被突然出現的魔龍打瞭個措手不及,而魔兵也攝於蕭蕭的神通,雙方各有默契地暫時休戰。
王、梁兩軍回合後退守百裡,金木魔軍也屯兵碧水龍潭。
話說,徐虎與三教教主繼續鎮守爍魔峽,替主力大軍守住後路。
忽然,遠處響起沉重而又快疾的步伐聲,滾滾黃沙揚塵而起,徐虎立即下令道:「敵襲,全軍戒備!」
隻見前方駛來一支兵馬,騎兵開路,重步押後,騎者人馬皆裹以骨甲,步者通體赤紅厚胄。
「是陰陽雙魔麾下精英——白骨騎、赤陽兵!」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正是孟軻,感覺到魔兵再犯,三教教主紛紛現身。
孟軻、鴻鈞、接引並列於陣前,就這麼一站,自有浩然氣勢,壓住魔兵囂張氣焰。
魔兵在龍麟軍陣前五十步之處停住,軍陣嗖嗖地朝兩側分開,隻見端木罹戈大步沉穩地踏出,一雙梟眼緊鎖三教教主,殺意凜然。
接引道:「施主,還要再動幹戈嗎?」
端木罹戈冷哼一聲:「廢言!」
大手一揮,掃出一道烈勁。
接引佛掌一合,凝氣內聚,佛光外釋,擋住魔氣。
然而這一攻守交鋒下,接引卻感到對手勁力出奇的雄厚,隻是簡單的一揮手竟令得護身佛光險些失守。
「殺!」端木罹戈大喝一聲,白骨騎鐵蹄飛踏,一騎絕塵,飛速殺來。
徐虎豈容對手放肆,軍刀一指,麾下騎軍也隨之沖出。
兩軍對撞,金戈鐵馬,刀劍廝殺,結果竟是龍麟騎兵力弱一湊,騎軍陣勢被白骨騎沖散。
白骨騎立即兵分兩路,如同兩翼齊飛,左右夾擊龍麟軍本陣。
赤陽兵方陣卻在此刻出手,陣中的魔界重步兵先以強弓利箭,怒炮快槍齊齊發難。
鐵甲營立即築起防線抵禦,弓弩神火二營還以顏色。
徐虎心知步騎合擊的威力,一旦被這支白骨騎兵攪散自己的陣勢,定會被正面的赤陽步兵攻擊,而一旦陣勢崩潰,白骨魔兵則可趁勢突入,徹底擊潰自己。
徐虎久經戰陣,立即派出嫡系精銳虎賁騎前去阻截,兩軍甫一接觸,白骨騎竟是兇悍無比,虎賁騎被打得疲於招架,敗象漸露。
赤陽兵方陣忽地開始向前移動,外圍築起奪目赤光魔甲,厚實無比,龍麟軍的弓弩火器竟無法擊破對方的重甲防線。
鏗鏘脆響,魔軍紛紛拔出兵刃,徐虎見狀立即揮動軍旗,遣勾槍、陌刀替換弓弩、神火。
勾槍兵在鐵甲營後方列隊,長槍需抬,槍鋒從盾甲縫隙伸出。
那邊的魔界盾甲陣也伸出一排奇異長形武器,那武器長度堪比長矛,頂端似斧似槍又似刀。
兩大步軍方陣短兵相接,卻見魔軍勁氣一吐,那口長兵竟卷起一團狂暴無匹的烈勁,其勢宛若螺旋尖錐,將龍麟軍士兵連人帶盾絞成粉碎。
那些長兵去勢未至,一舉擊往鐵甲營後方的勾槍兵。
螺旋烈勁一卷,先碎勾槍,再破血肉,勾槍營死傷慘重。
「陌刀營結陣,其餘士兵準備白刃戰!」
徐虎見軍陣被破,把心一橫,以陌刀營為核心,召集所有士兵奮力一搏。
他率先拔出軍刀,立在陌刀營跟前,陌刀營將士膽氣大壯,端起沉重銳利的陌刀,朝著敵兵方陣殺去。
其餘各營地士兵也抽出腰間軍刀,隨主將殺敵。
刀光晃劍影,血海鑄戰魂,兩軍殺得天昏地暗,愁雲慘淡。
另一方面,端木罹戈再挑三教,接引的佛光被魔勁震得險些崩散,鴻鈞見狀立即縱身補位,一記真武神通拳打來。
端木罹戈哼瞭一聲,不躲不閃,任由鴻鈞重拳擊來,就在拳頭距離面門還有三寸時他體內湧出赤白雙芒,一為陽,一為陰,陰陽交匯,凝成實體人形,那副容貌正是鴻鈞。
心魔化體!鴻鈞頓時明白過來,然那尊心魔招式已經使出,隻看他雙手左搭右引,將真武神通拳的勁力轉卸無形,正是一招太極盤絲手。
鴻鈞拳勢被蕩歪,正欲抽身退避時卻見那尊心魔又化成孟軻模樣,一記厲掌雷霆送出,掌心紫氣凝聚,炙烈剛猛,正是純陽小霹靂掌。
小霹靂出招迅猛快疾,紫陽烈勁穿透混元道胎,由內而外爆發開來,鴻鈞慘遭重創,鮮血剛吐出來就立即熱氣蒸幹。
「道兄!」孟軻驚呼道,搶身來救,剛猛的紫陽內勁迎面攻來。
端木罹戈嘿嘿一笑,那團魔氣立即回收體內,他本人則步伐輕轉,身化雲影,避開瞭孟軻的攻勢,這身法正是慕容熙的雲深七重影。
端木罹戈以快打慢,眨眼間便逼近接引跟前,隻看他一指點出,指透劍芒,身後心魔再度化出,形成瞭簡慧衣的形體,而他本人則變作瞭陳慧軒,宛若天劍谷兩大長老同時出招,劍指如電似光,火速戳在接引身上。
接引的如來聖體自行運轉,抵住劍氣。
接近著端木罹戈又祭出另一尊心魔空藏,同時施展出六界禪通,同屬佛法一脈的招式打在如來聖體上,真氣立即被吸收。
「吸得好!」
端木罹戈卻露出一絲得意冷笑,隻看空藏又變作靳紫衣,又是一招純陽小霹靂招呼而來,紫陽烈勁趁著如來聖體吸納佛力的剎那渾水摸魚侵入佛身,同樣是由內而外引爆開來,重創接引功體。
鴻鈞咳出一口鮮血,暗中傳音道:「子輿兄,設法阻斷心魔與他的聯系!」
孟軻聞言,立即提氣攻來,隻看他雙掌同出,再展孔岫遺世武決,左手揮出正陽刀,疾掃端木罹戈本體,逼得他側身躲開,緊接著右手使出天虹雲掌,掌勢綿密,剛中藏柔,將陽魔本體裹住。
「道兄,就是現在!」孟軻大喝道。
鴻鈞立即取出封神榜,釋出諸天神祗攻擊那被孤立的心魔化體。
然而浩然神力卻遭一股渾厚實在的氣息擋住,鴻鈞不由臉色大變:「居然是實體?」
按理來說,一具肉身隻能容下一尊心魔,從剛才端木罹戈切換出的各種心魔推斷,這些心魔不可能具有實體,但眼前所見卻是出乎意料。
就在他詫異之餘,心魔化出凌霄形象,一擊炎火厲掌切向鴻鈞握著封神榜的手,咔嚓一聲,骨裂聲響起,鴻鈞吃痛之下握榜之手略顯松垮,凌霄心魔趁勢一把搶下瞭封神榜。
「哈哈,等的就是你這臭道士取出封神榜!」
端木罹戈長嘯一聲,佛道魔三元之力先聚後釋,掙脫孟軻的掌勢,冷笑道:「陰陽匯聚,海納百川,無論多少心魔,我這尊陰陽魔身都可容納!」
三教教主霎時面色大變,尤其是鴻鈞,他從陽魔之言已經猜出其中關竅。
正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陰魔獸無形無相,所以可容納多尊心魔,但缺點便是無法像滄釋天心魔那樣發揮十足威力,同樣道理陽魔獸亦是如此,然而陰陽合璧,相生互補,便可彌補這一缺陷。
因為端木瓊璇先被楚婉冰擊敗,其圈養的心魔失去寄主而消散,所以端木罹戈現在僅能操控自己先前圈養的心魔,饒是如此亦是極為可怕。
端木罹戈陰森冷笑道:「三教去其二,再失去封神榜,區區酸儒獨木難支,今日定要拿汝之血祭吾妹之恨!」
鴻鈞聽得真切,忖道:「依他所言推斷陰魔已然敗亡,那麼她所復活的陰魔獸也應該被誅殺,但眼前的魔獸卻是陰陽合璧,難道……」
於是他眼光立即望向遠處,辨別四周的山川氣息流動,正所謂以小見大,鴻鈞驚訝地發現,魔界的風水格局乃異象,即可與外界融合,又能自成一局,魔氣在魔界之內不會消散,隻會從一個方位轉移到另一個方位,生生不息,自成天地乾坤。
端木罹戈嘿嘿笑道:「牛鼻子,看出來瞭嗎?」
鴻鈞面色凝重,苦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們要在本土跟我軍決戰瞭!」
端木罹戈哼道:「莫以為取下水土火三境地便穩操勝算,誰笑到最後還說不定呢!」
「邪魔奸穢,亦妄想顛覆乾坤!」
孟軻鬥志不減,抱元守一,默運紫陽玄功,緩緩運起玄陽六意的起手式。
端木罹戈瞇著眼睛譏笑道:「乾坤已入掌,你能如何!」
他信心十足,已然穩操勝算。
端木罹戈雖融合陰陽魔身,威能倍增,但卻也不敢輕言取勝,經過先前一役,他已然領教瞭三教教主的厲害——接引身負渡劫佛元,修成如來聖體,堪稱最堅之盾,孟軻紫陽玄功剛強無匹,攻擊力超群,對魔者肉身傷害最大,堪稱最銳之矛,而鴻鈞手握封神榜,專門針對心魔,其本身又是攻守兼備,可輔可戰,最為全面,這三人一旦連氣並行,端木罹戈那是萬萬沒有勝算,但他提前擬定戰略,分而擊之,先以雷霆萬鈞之勢重創鴻鈞,再以切換心魔的法子巧破如來聖體,最後又誘鴻鈞祭出封神榜趁機奪之,如此一來,隻剩下孟軻獨立支撐,他已是勝算在握。
這時外圍戰場慘叫聲不絕於耳,隻見龍麟軍敗象漸露,陰陽魔兵已是逐步控制瞭戰局,徐虎領著殘兵苦苦支撐。
「兵勢潰,三教敗,你們今日註定埋骨於此!」
端木罹戈一步搶出,重拳直擊,看似簡單,但拳勢卻已將孟軻身形鎖定,逼得他隻剩硬拼一途。
孟軻把心一橫,出招便是殺傷力驚人的小霹靂掌。
拳掌相對,霹靂烈勁連環爆破,強沖端木罹戈的拳勁。
「不愧是正宗的純陽霹靂掌,威力比心魔還要強悍幾分,果然要發揮這些武學真正的威力還得由本尊來!」
端木罹戈隨時驚嘆,但早有對策,他先以陰陽魔身抵擋,逼出鴻鈞、白雲、孟軻、靳紫衣、凌霄五大心魔,以道傢心魔施展化納功法卸去三成烈勁,再以孟、靳、凌三者強猛的攻擊力抵消五成掌勁,最後以佛道魔身化解剩餘的兩成,毫發無損地解下儒門第一絕式。
化招之後,端木罹戈仗著內息渾厚立即反撲,另一隻手握緊那口戰斧,朝著孟軻劈來。
孟軻臨危不亂,使出天虹雲掌強挪魔斧,同時借力後退,拉開距離,十指彈動,射出一道道炙熱的劍氣,正是玄陽六意中的晨曦神劍。
端木罹戈被打亂攻勢,隻得收招防禦。
孟軻越打越順,拇指一點,射出的晨曦劍氣猛銳直接,端木罹戈舉斧頭抵擋,隻聞咚的一聲,斧頭被灼得赤紅,他本人也被震得連退數步。
孟軻小指一挑,晨曦劍氣先擊在地面,然後在折射反彈,角度極其刁鉆,正中端木罹戈丹田。
端木罹戈悶哼一聲,步伐凌亂,孟軻這一劍威力不大,卻意在擾亂對手陣腳,他見端木罹戈現出破綻,一個閃身飛掠而來,同事間雙掌合攏,紫陽真氣迅速凝聚,熾烈紫火熊熊燃起,正是純陽大霹靂的先兆。
端木罹戈雙目忽地一亮,氣定神閑,根本沒被剛才那一劍影響,這時孟軻雙掌一推,純陽火球帶著滔天熱浪砸向瞭陽魔。
端木罹戈嘿地一笑:「等的就是你這招!」
他以孟軻的心魔分析出孟軻出招的特點,再以靳紫衣心魔擬定對策,算定孟軻在己方不利的情況下必然會殊死一搏,而這一搏的本錢便是純陽大霹靂。
而孟軻尚未練成紫陽玄功最高境界,雖可施展純陽大霹靂。
但真氣流轉間會有所凝滯,而且使出這一招後孟軻也會陷入氣弱力虛的窘境,所以這最強殺招亦是孟軻的弱點。
若純陽霹靂掌必須聚集九重陽勁發出,所以必須修成九重紫陽玄功,孟軻始終被卡在第八重境界,發出的純陽大霹靂掌隻有八重陽勁,無法達到由一至九生生不息的境界。
端木罹戈透過孟、靳心魔來感應大霹靂火球的虛實,立即發現這一破綻,大笑一聲,雙掌合攏,如同一口尖刀般刺入火球之中,而刺入點正是那所欠缺的第九重陽勁之空隙。
這時候鴻鈞、風望塵的心魔現身,一者施展太極盤絲手,一者施展柔風太極圈,而端木罹戈本體則爆發蠻力,雙掌朝兩側一拽,這亦剛亦柔的手法將陽勁分成八團打散,純陽大霹靂——破!端木罹戈順勢再出一記「逆陽拳」,直擊儒者氣門,孟軻嘔吐朱紅,臟腑重創,幾乎暈死過去,三教最銳之矛慘遭折斷。
被打散的陽勁四下亂竄,竟隔斷瞭另一邊的戰局,迫使交戰中的兩軍自保,徐虎眾人也暫時得以躲開魔兵的攻擊。
陽勁肆虐不休,裂地碎土,隻見一處塌陷的地面處現出偌大的地道,徐虎看得真切,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那白骨騎是從這裡冒出來的!」
端木罹戈冷笑道:「沒錯,你猜對瞭,那又如何呢?」
鴻鈞嘆道:「這條地道能衍生至此,斷不會是新挖的,想必是提前掘好,否則不可能瞞過我等耳目……閣下好真是好算計!」
端木罹戈道:「也不怕告訴你,這條地道正是舍妹提前掘好,從白骨魔殿一直延伸至此,白骨騎兵便借著地脈魔氣掩護,神不知鬼不覺殺到這裡!」
鴻鈞不禁贊嘆道:「好個白骨陰魔,居然提前料到瞭此處之關鍵,眼光之長遠,氣魄之宏大,巾幗不讓須眉也!」
「我最欣賞者便是我這妹子……」端木罹戈眼圈一紅,咬牙切齒道:「但——她死瞭!」
說話間殺意爆竄,目光森冷,魔氣席卷全場,殺意凜然,勢誅在場眾人。
「魔頭,休要逞兇!」
就在此時,接引口喧佛號,縱身躍起,盤膝虛坐於半空,雙掌合十,化做金身大佛。
隻見他佛指輕拈,卍字佛印遍灑開來,將鴻鈞、孟軻及徐虎等一種殘兵裹在其中,緊接著翻手一納,將他們收入金身之內。
「好個渡劫佛元,恢復得真快!」
端木罹戈火速發出一掌,擊中那尊金身大佛,接引強撐內力抵禦,擋住魔掌,同時借力而遁,化光飛走,脫離戰場。
第二回:斬龍八音
魔元不滅,水木相生,惡龍肆虐,兇威凜然。天生音感,後天琴法,共創絕譜,妙音屠龍。
後路已斷,三教重創,火土蘊金,魔驅兇虎。玄天巧算,活用殘兵,敗將雪恥,反將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