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個角度看不到新娘的臉。那晚的匆匆一見,他已沒什麼印象。側面打聽的情況顯示,她似乎有些怪,有人說她溫柔可愛,有人說她刻薄敏感,有人說她守身如玉,有人說她已有男友,已到談婚論嫁的程度。
總的印象是安靜,不多話,多愁善感,像林妹妹。有著美女的潛質,卻不是現代男人喜歡的類型。如果在社交場合見面,她可能會吸引人看第一眼,但絕對不會吸引人看第二眼。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艷,讓人害怕又奇怪。
這是個被社交圈排除在外的女孩。這種女人顯然不適合他這種身份的男人,他的女人也許不要下得廚房,但一定要出得廳堂,要能融洽交際,調節氣氛。
丁天劍這麼一想,便有些討厭她瞭。可是他還要娶她為妻,真是倒黴透頂。
良辰已到,新娘起程。屋裡頓時由新娘方的人設置瞭三道關,丁天劍得過這三關安撫這些擋駕的男男女女,才能把新娘接出來。不過設關的人主要看紅包的數量,紅包到位瞭,他們自然讓出道來。
丁天劍把秘書遞過來的紅包一路撒過去,五關六將全萎瞭,隻剩下新娘冷冷地望著他。
這真是一張精致的臉:頰如蓮萼,眉似遠山,眼含秋水,唇露彩珠。初看起來,長得頗有些魅力。可惜在她抬頭望他的一瞬,重眉緊鎖,露出憤怒的神情,“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親愛的,我來接你啦。”
丁天劍按照結婚的程式說,他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能具有新郎般的熱情,令人愉快。
他彎下腰,向她伸出右手,露出社交場合的那種微笑魅力。雖然別扭,但他還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溝通好彼此的關系,讓今後兩年的生活變得更融洽些。
新娘王雅如遲疑瞭片刻,抬瞭一下左手。丁天劍趕忙接住,輕輕地拉在手裡。那手溫潤如玉,鮮嫩如筍,柔若無骨,真正的美人特質。
他挺起腰,很紳士地微微側轉身,牽引著新娘往外面走,伴郎伴娘跟隨其後。隨後是全套結婚儀式表演。丁天劍本來說瞭一切從簡,即省錢又省力,免瞭很多尷尬,但丁陽平不同意,既然是總裁結婚,就要有個總裁結婚的派頭,不能讓人看出半點瑕疵。事後,丁天劍看到整個婚禮消費清單,總額達一百餘萬元,讓他肉痛不已。
整個過程,丁天劍和王雅如微笑著,直到新房的門被伴娘關上,兩人單獨呆在新房裡。彼此尷尬地拉下臉,不吭聲。
丁天劍的新房安在麗都花苑的別墅裡。這裡隻住著當保姆的夫婦鐘文訓和胡曉琴,女的胡琴負責收拾屋子,男的鐘訓負責園藝勤雜,他們的兒子在外面讀大學,無牽無掛,善良本份。侍候客人走後,他們便安靜地縮進一樓的臥室裡,把所有空間留給新婚夫婦。
萬籟俱寂。王雅如終於轉過身來,對丁天劍說:“好,今天的戲演完瞭。讓我們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我們隻是勉強拉在一起的兩個陌生人。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擁有的一切,不喜歡你的生活方式、做事風格。以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兩人沒有培養感情的可能。所以,這場婚姻,隻是因為父親,因為你父親要償還我父親所承受過的一切苦難。”
王雅如脫下手指上的鉆戒,接著說:“我們在人傢擺出真正夫妻的樣子,一起參加你指定的社交活動,甚至住在同一套房子裡面,這都是兩年婚姻契約的一部分,是吧?好,但你不能影響我的正常生活,我有我的事情做。”
丁天劍苦著臉看著她,那張嬌美的臉、兩瓣玉潤嫩軟的嘴唇,讓他湧起親吻的欲望,但她吐出的每一個字,卻讓他心冷如冰。
“好吧,隻要你能擺出真正夫妻的樣子,在社交場合能微笑相對,我就非常感謝你瞭。”
丁天劍說,“不過,現在我們是新婚,許多人都想見見你,所以社交活動可能會頻繁些,請你多抽出些時間來,盡快適應。”
王雅如沒說話,隻對著丁天劍做瞭一個難看的鬼臉。
別墅的二樓都佈置成瞭新房,兩間臥室按同一標準進行瞭裝飾,其中一間主臥,一間次臥。王雅如做完鬼臉便迅速走進次臥裡,“砰”地關上門,並傳來反鎖的聲音。
這就是新婚之夜。丁天劍輕嘆一聲,心裡想著,王雅如那嬌小的身體脫瞭婚紗,不知是什麼曼妙的模樣。
一覺起來,王雅如已不在別墅裡。次臥裡留瞭張紙條,說有事打電話,無事不要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