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孫淑琴,溫阿姨還有媽媽,就這樣詭異的生活在瞭一起,我原本以為會是我幸福生活的開端,殊不知我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一早,待我從房間裡出來,媽媽與溫阿姨就已經在搗鼓著早餐瞭。
我掃瞭周遭一眼,沒有發現孫淑琴的身影,旋即走向廚房裡。
“媽媽,溫阿姨,孫姨呢?”
“她現在是懷孕中期瞭,我向她推薦瞭幾套孕婦的保健體操,這樣對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有益的”,溫阿姨抬瞭抬眼眉,柔婉道。
我點點頭就沒有出聲瞭,來到瞭桌子上。
隨後媽媽就從廚房裡走出來,放下瞭一盤早餐,“快點吃吧,上學快要遲到瞭。”
“我就先去學校瞭,記得別遲到啊,要是被我知道,你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瞭”,我垂瞭垂眼皮,輕輕應聲道,仿似不夠睡一樣,每個早上起來的年輕人的日常。
噢,值得一說的是,媽媽沒事瞭,我自然而然地再留在溫阿姨的公司也就沒有意義瞭。
雖然在社會歷練要比學校好多瞭,但是在媽媽的強硬堅持下,必須要完成我的學業。
連慣性站在我這邊的溫阿姨也同意瞭媽媽的說法,於是我便隻好苦逼地再次回到學校上課瞭。
一切又回到瞭正常的軌道。
在媽媽走後,看傢裡沒人,孫姨又在隔壁,我望著廚房中溫阿姨阿娜多姿的身影,心中沒來由又是一陣火熱,連原本的困意也瞬時消逝得無影無蹤。
想想,我已經很久沒有和溫阿姨親熱瞭,上一次我都忘瞭是什麼時候瞭,如今當下傢裡沒人,我自然是忍不住心頭騷動。
然即,我悄悄地靠近溫阿姨的身後,一把從後面抱住溫阿姨,雙手直取溫阿姨胸前隆起的飽滿,來瞭個渾然一握。
盡管是隔著幾層衣服,但是柔軟的手感從衣服裡面傳過來,更讓我的腦袋有種充血的意味。
亦然我悄無聲息的出現,使得溫阿姨嚇瞭一跳,本能地轉過頭,看到來人是我。
頓時沒好氣地怒瞪瞭我幾眼,“你這小冤傢,好端端的嚇我一跳,萬一我有心臟病,還真是被你嚇死。”
“怎麼?惡作劇也玩夠瞭吧,快放開我瞭,你這樣阿姨怎麼弄早餐?”,說著,“啪啪啪”幾聲,溫阿姨把我放在她胸部上的咸豬手給拍掉。
我也不惱,轉而緊緊地環抱著溫阿姨的細腰,“有什麼關系嘛~~反正媽媽都走瞭,孫姨又在隔壁,傢裡沒人,不如溫阿姨我們……”
“我們你個頭啊,你忘瞭我們約定過,有你媽媽在傢裡,不能幹壞事”
“現在媽媽又不在傢——”,我撇撇嘴道。
“不行就是不行,況且你等下還要上學呢?不怕遲到瞭又被你媽媽訓嗎?”
“嗯~~~”,我爹聲爹氣道。
“撒嬌也沒用,除非你能把你媽媽征服瞭,阿姨是不介意和你媽媽一起的喲……”,溫阿姨閉上瞭眼睛,似笑非笑道。
我當即垮下瞭臉,“這怕不是比殺瞭我還難嗎?”
“那你就好好努力瞭”
見苦求溫阿姨無果,也知道此刻想要一親芳澤是不可能的瞭,不過我仍舊不死心,一雙咸豬手落在溫阿姨的身上遊走,更是鉆進瞭溫阿姨的裙底,然而溫阿姨卻死死地夾緊雙腿,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我隻能蹭瞭蹭溫阿姨的雪臀,嗅著溫阿姨身上迷人的體香,過瞭把癮。
無論我怎麼做,溫阿姨都還是不肯松開,隻聽溫阿姨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再不出門,可就要遲到瞭喲,今晚你想好要怎麼和淑嫻解釋瞭嗎?”
“額”,於此,我才情不甘心不願地從溫阿姨的裙底出來,依依不舍地松開瞭溫阿姨。
心中不由地狂吼,蒼天啊,大地啊,為毛我的命就這麼苦,原本以為回來後,我會“性福”無限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我拿錯劇本瞭嗎?站在學校的門口,看著熟悉的校園,忽然間有一種莫名的久違感油然而生。
身旁形形色色的學生匆匆地從身邊走過,在即將遲到的一刻走進校園。
曾經我也是其中的一員,每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重復著同樣的場景,仿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重新回到瞭熟悉的學校,熟悉的班級,看著熟悉的面孔,還有許許多多蜂擁包圍著我,宛若看見大熊貓一樣的同學們。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是我的心態變瞭,經歷無數發生在我身上,我身邊的事情,我有瞭成長,漸漸變得成熟,自然看待的事物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樣瞭。
原來滄海桑田,就是這樣的感覺麼?原本這就是長大麼?無數次曾經幻想過,我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雖然我的年齡沒有增進多少,但是我心裡年齡卻是要比同齡人老瞭許多,或許這就是長大吧,懂得瞭感傷,懂得瞭悲哀,懂得瞭太多太多,最後失去瞭童真和許多我這個年齡該有的快樂。
“喂,下流楓,你這傢夥可以呀,請個假請瞭差不多半個學期,一個學期都快結束瞭”
“是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神人吶”
“對啊對啊,太厲害瞭”
“……”
“我是傢裡發生瞭點事,所以才會這樣,這下課業都不知道怎麼追回來瞭,唉……”
“切,你跟我們將這些,誰不知道你在初三的時候從一個年級中間不起眼的,一下子飆到瞭名列前茅,你說你擔心課業追不上你覺得我們會信?”
“就是……”
“吵什麼吵,準備上課瞭,快點回位置上坐好”,在同學們圍著我起哄喧鬧的時候,這時候一位老師走瞭進來。
這位老師的威脅力還是有的,於是圍在我周遭的同學瞬間全都一哄而散,回到瞭自己的座位。
畢竟這位老師可是年級主任代課,即便沒有這層身份,如今的市一中,也不是他們能隨便胡鬧的地方瞭,市一中的風氣在媽媽上任校長後,已經改變瞭許多,經過瞭這麼長的時候,刺頭早已經被媽媽制定的規則玩弄得服服帖帖的,就算還有些小刺,也已經無關大雅。
到瞭中午,上午最後的一節課鐘聲響起後,我瞬間趴在瞭桌子上,宛似被蹂躪過千百遍一樣,經久沒有回到學校上課瞭,剛回來果然有些不太適應。
我伸展瞭下懶腰,隨即便被窗外的一道人影吸引瞭註意力。
就見媽媽拿著一份便當,似是剛剛從飯堂裡出來,正打算回到校長室。
當即我便來瞭精神,飛快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撒呀腿子就往教室外跑,以極快的速度沖進瞭飯堂,也打瞭一份飯菜,拿著就往媽媽所在校長室而去。
走過校政樓的走道,這時候的校政樓幾乎沒什麼人瞭,中午幾乎都去吃飯瞭。
噢平時也沒什麼人就是瞭,畢竟這裡是學校領導辦公的地方,人最少就是這裡瞭,加上這裡可是媽媽的校長辦公室樓層,能用多少人可以和媽媽同一層辦公室的?話說我也很久沒試過來校長辦公室找媽媽瞭,想想都不知道過瞭多久瞭,熟悉地敲響媽媽的辦公室門。
隻聽裡面的媽媽傳來,“進來——”
“媽媽”,一推開門,我笑嘻嘻地走瞭進來。
一如往常的,即便是吃飯時間,媽媽仍然是一邊吃一邊看工作,聽到她熟悉的聲音,媽媽抬起頭,發現來人是我,眉頭微微一皺,“你怎麼來瞭?”
“來看看媽媽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媽媽你又一邊工作一邊吃飯瞭,這樣對身體很不好的”
我把飯菜放在媽媽的桌子上,拉過來椅子坐下,“媽媽,我們一起吃吧。”
“等下,等我看完這份文件先”
“不行”,我故作豎起臉,稍稍一起身把媽媽的顯示器給關掉。
媽媽瞥瞭我一眼,也沒有怪責我什麼,旋即把飯堂打包的塑料盒放正。
見媽媽如此,我便露出瞭笑容。
“媽媽,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在你的辦公室一起吃飯瞭吧?”
吃瞭一會兒,我忽然停下瞭手上的筷子的動作。
而媽媽亦是眼神一凝,輕輕地“嗯”瞭一聲。
這一聲“嗯”過後,媽媽又陷入瞭無聲,默默地吃著手下的飯菜。
我嘴唇微微顫動,很想說些什麼,可是硬是開不瞭口。
氣氛頓時回到瞭沉默。
其實經歷過這麼多事,我和媽媽都清楚,我們是愛著彼此的,而媽媽也沒有什麼秘密能瞞著我瞭,應該沒有瞭隔閡才對。
可是我和媽媽中間楞是有著一層膜,無論怎麼樣都無法穿透。
我和媽媽都不知道該如何捅破這層膜,不管怎麼樣相處都顯得有些尷尬。
回來以後的這些日子,我無不想著找到一個突破口,可是先不說媽媽的回應,就我自己靠近媽媽,然後說一些話,都覺得無比的尬然。
我很清楚我是愛著媽媽的,我也能感覺得到媽媽對我,同樣是有著超出母子的情分,但硬是就是落入尷尬收場。
就如同此刻一樣,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就是無法達成心裡所願景的那樣,讓人有一種很難受悵然又很憋屈的感覺。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驟然桌子上媽媽的手機震動瞭起來,媽媽取過手機一看,眉頭微微一皺,因為上面的號碼她並不認識,以為又是什麼推銷電話。
但是還是秉持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什麼事的心態,按下瞭接聽鍵,將手機放到瞭耳邊。
僅僅就一會兒,媽媽的臉色微變,到最後媽媽猛然一怒目,“管他去死,最好死瞭最好”,說完媽媽掛斷瞭電話。
“怎麼瞭嗎?媽媽”,見媽媽居然如此生氣,我便不由得奇怪,就算是推銷電話,也不應該引起媽媽這般激烈的反應的啊。
然而媽媽的怒意並沒有持續多久,掛完電話後,媽媽竟然露出瞭微微哀憂的神色,這讓我很是奇怪,更加不解。
媽媽輕輕一嘆,“剛剛醫院打電話過來,你那個死人爸爸進醫院瞭。”
“爸爸?”,這個已經很久,我幾乎都快忘瞭的稱呼,記得當時爸爸和媽媽發生瞭爭吵後便離開傢不知去向,再之後因為媽媽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心情去關註,到瞭如今,我對爸爸已經完全失去瞭期待,自從她對媽媽還有我說出那般傷人的話,還有在媽媽精神失常期間看都不回來看一眼,我就對這個爸爸沒抱任何希望瞭。
同時也把我和媽媽有關肉體關系的最後一絲罪惡感,徹底磨滅殆盡。
“他不是我的爸爸,自從媽媽你因他差點就成瞭癡呆後,我就對他沒有瞭任何的感情,況且他不是和那個狐貍精過得很快活嗎?打電話給那個狐貍精啊,打給媽媽你幹嘛?”我慪氣道。
媽媽靜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兀眸光看向我,使得我不由得一楞,“小楓,現在和你走一趟吧,就算他再不是人,怎麼說也好歹一起生活瞭幾十年,不知道也就罷瞭,知道瞭不去看一眼我怎麼也過不瞭自己那一關。”
“可是媽媽,如果他又在說出那些話傷害你怎麼辦?”
“你覺得我現在還怕他傷害我什麼嗎?以前我一直把這個秘密隱藏在心裡,是怕被你知道,我原來是一個如此淫蕩的女人,如今無論你知道不知道,都已經不重要瞭,都被自己親手兒子上瞭,還論什麼淫蕩不淫蕩的,隻能怪我醒悟得太晚,差點陷入自己制造的漩渦裡出不來”
“額……”,我瞪大瞭眼睛看向媽媽,不敢相信媽媽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隻不過我還是點瞭點頭,同意瞭和媽媽一起看爸爸。
盡管我嘴上說著父子情分已盡,但是十幾年來的父子感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磨滅得瞭的,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所存在的羈絆,都是不容易斬斷的。
中午休息過後,我直接不回教室瞭,有媽媽在,請假什麼的簡直簡單到跟放屁般容易,這可能是有個校長媽媽的好處吧,隻不過隻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有那麼一丟丟的特權,平時喲,唉……往事不用再提瞭,說多瞭都是淚……爸爸所在醫院離學校挺遠的,就如同上次我跟蹤爸爸和劉惠英那個女人偷情,正是在那邊城區的醫院,幾乎跨越瞭大半個Z市。
待我和媽媽坐車去到都已經臨近三點瞭,坐瞭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請問夏雨在哪個病房?”
“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收到你們的電話過來的”
“噢,你就是陳淑嫻陳女士吧?”
媽媽點點頭。
櫃臺的護士拿出一份表單,對瞭一下,“請問你是夏雨先生的妻子麼?”
媽媽愕然瞭一下,有些不想回答,隻是見護士這般問道,唯好生硬地點瞭下頭。
“是這樣的,夏雨先生於四天前送來到我們醫院,一開始是有一個女人陪同著他的,可是這個女人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夏雨先生身上又沒有其它的聯系方式,而那個女人所登記的聯系方式,我們卻打不通那個電話,最後隻好尋求警方的幫助,取得瞭其身份和傢人的聯系方式”
“那他現在到底怎麼樣瞭?”,聽到護士提起一個女人送爸爸來醫院的時候,媽媽的眉頭輕輕一挑,隨後又回復瞭正常。
聲音不溫不火地響起,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丈夫進瞭醫院,作為妻子的樣子。
護士也有些訝異媽媽的冷淡態度,隻不過礙於她的專業,並沒有多問,“夏雨先生的狀況很糟,是屬於突發性的頸椎骨癌,已經到瞭中晚期,癌細胞幾乎擴散至其它地方,情況十分緊急,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地通知傢屬。”
“頸椎骨癌?怎麼會?爸爸以前並沒有說過有什麼問題啊,頂多就是勞累過度,頸椎有些紅腫而已”,我驚呼出聲。
雖然我不知道頸椎骨癌是什麼病,但是隻要和癌癥沾上邊的,可都沒有什麼好事。
而媽媽亦是臉色一白,她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嚴重的病。
“頸椎骨癌患者一般會有骨和關節疼痛或者腫脹,甚至會有有一些紅腫狀況,所以很多人都不怎麼重視,等到真正出事的時候已經晚瞭。而夏雨先生現如今已經昏迷不醒,為瞭減輕他的疼痛,我們隻好為他註射微量的鎮靜劑”
“那……我爸爸他……他還有救嗎?”
“不好說,醫生說瞭,夏雨先生的情況非常糟糕,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他整條頸椎,並沿著椎骨而下的脊椎,如此大面積的癌細胞,光靠我們如今的技術……”,護士沒有說下去,我和媽媽都明白瞭她的意思。
“恐怕就算能救活,下半輩子也應該是癱瘓……”
護士艱難地說出瞭最後兩個字。
作為護士她見慣瞭太多,她已經盡量往有希望的方向說瞭,就是生怕傢屬承受不住。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講完爸爸的狀況後,媽媽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眼神裡泛出的哀默,怎麼樣也掩蓋不住。
我也是心裡忽如其來一堵,有一種難以繼續呼吸的感覺。
爸爸……媽媽的嘴唇微顫,仿佛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現在在哪?帶我過去吧。”
護士沒有拒絕,先一步走出瞭櫃臺,示意我和媽媽跟在身後。
“夏雨先生就是在這裡瞭,你們進去看看他吧,雖然送來醫院的時候,做過一次緊急手術,但並不知道能壓制癌細胞多久,隨時都會復發,你們多多和他說說話,或許能引起病人的求生意志,這對他是有幫助的”
我和媽媽點點頭,謝過護士後,一同走進瞭重癥監護病房。
隻見爸爸這時安寧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滿瞭各種儀器,旁邊一臺波動的線段,證明著爸爸的心跳還活著。
我和媽媽悄悄走近,看著爸爸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孔,熟悉的臉龐仿佛喚醒瞭我曾經和爸爸還有媽媽三個人一傢三口開心的日子。
到瞭此刻,我對爸爸已然沒瞭先前的抗拒,畢竟爸爸還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再恨還有意義嗎?相比於我,媽媽反而顯得平靜多瞭,隻是她瞳孔底下的哀傷,卻沒有比我少多少。
畢竟做過十幾年的夫妻,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糟糠之妻糟糠之妻,或許像媽媽這樣的就是糟糠之妻吧,盡管再沒有感情都好,但在生病危難的時刻,出現在身邊的還是曾經陪伴瞭自己十幾年的人兒。
媽媽坐到瞭爸爸的身旁,靜靜地看著這位和自己相伴瞭十幾年的男人,很難相信這個人竟然隨時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即使人終將會死,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她和這個男人一直走到人生的盡頭,到瞭那時候,也還會經歷這種事情,隻不過不知道誰前誰後而已。
媽媽不是沒有幻想過這一天,隻要是女人,都有想象過自己老去的時候的樣子,到那時她或許會很平靜地看著自己老伴離去,她緊隨著其腳步,又或者調換過來。
無論哪個結局,她們都一起面對。
亦然人生的無常,她們之間的關系出現瞭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眼前的男人還要先一步離去……良久良久,媽媽和我不知道坐瞭多久,我們都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陪著爸爸,宛似想要看他的最後一眼,陪伴他走過最後一段時光。
直到爸爸的手指發生瞭動靜,眼皮微微的睜開,由於身上鎮靜劑的效果沒有過,爸爸的身子想要動彈並沒有那般方便。
不一會兒他也察覺到瞭邊上有人,爸爸艱難地轉過頭,看到我和媽媽,不由得欣喜。
“淑嫻,小楓,你們來瞭”
“嗯”,媽媽點點頭。
很反常的媽媽並沒有補上幾句毒舌,可能是見爸爸如今的樣子,不想再這最後一刻再爸爸爭吵吧。
“沒想到最後願意來看我,陪在我身邊的,居然是我拋棄瞭的妻子和兒子……”
“我真是傻……我的這一輩子都很傻吶……”,爸爸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仿佛隨時要熄滅的油燈般,垂氣黯然。
媽媽似是想到瞭什麼,繡眉一簇,十分平靜地道:“劉惠英那個女人呢?”
“呵呵,那個婊子!!!咳咳咳……”
爸爸冷哼道,亦然過於激動已然忘記瞭他現在的狀況,不停地咳嗽。
待得爸爸稍微平緩瞭呼吸,向我和媽媽說起瞭他這些日子的經歷,瞳孔中迸發出殺人的寒光。
“為瞭她,我拋棄瞭我的傢庭,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到最後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不過爸爸也確實不值得同情——事情要追溯到當初我發現的那一份報告的時候,正是因為劉惠英告訴爸爸,她和景明的孩子竟然是爸爸的種,因為這個原因,爸爸不得不受到劉惠英的脅迫,害怕劉惠英把這個事情告訴媽媽,爸爸以為隻要順從劉惠英,劉惠英就不會把事情告訴媽媽,一切就能跟往然一樣。
然而爸爸卻不知道,這是他墮入深淵的開端,如果可以重來再選擇一次,他寧願讓媽媽知道,都不願受到劉惠英的脅迫。
亦然世間沒有後悔藥,故事隻能繼續進行下去。
不得不說劉惠英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像爸爸這般憨厚老實的人,面對劉惠英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這開端的故事想必大傢都知道瞭,這裡就不多說瞭,在爸爸和劉惠英那個女人勾搭成奸不久,劉惠英就告訴瞭爸爸一個消息,那就是她懷孕瞭。
而爸爸也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瞭,畢竟那個時候爸爸和劉惠英做愛的次數並不少,不過更多的是,爸爸不相信劉惠英會欺騙她。
終究爸爸的內心深處對劉惠英有著一份愧疚,他一直把當初喝醉上瞭劉惠英,害得她懷瞭自己孩子的事情耿耿於懷。
紙是包不住火的,劉惠英懷孕的事情,終於讓景明叔叔知道瞭。
亦然連劉惠英自己都不知道,景明叔叔在一年前因為一次意外,精子喪失瞭活性,雖然行房方面沒有影響,但是不再有使卵子受孕的能力,這件事景明叔叔一直隱瞞著劉惠英,男人嘛,這種事怎麼說得出口,再說瞭景明叔叔以為他們都這個歲數瞭,兒子都這麼大瞭,要不要孩子已經無所謂瞭。
誰知道偏偏在他無法生育的時候,他的老婆居然懷孕瞭,這說明什麼?是男人都知道發生瞭什麼!!有瞭懷疑之後,想要查出點什麼就很簡單瞭,於是沒有多久,一次跟蹤下,便發現瞭劉惠英和爸爸的私會,當下景明叔叔就想殺瞭爸爸,更讓景明叔叔悲憤欲絕的是,在三人拉扯爭吵中,劉惠英更是說出瞭他們的孩子,都不是景明叔叔的種。
再後來結果相比都知道,劉惠英和景明叔叔離婚瞭,爸爸也和他最好的兄弟反目成仇,這段時間正好是爸爸消失,長時間沒有瞭聯絡的時間點。
而後爸爸和劉惠英找瞭一個地方安頓瞭下來,雖然因為責任和愧疚,和劉惠英維持著偷情的關系,但是爸爸心裡面仍記掛著媽媽和我。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爸爸在和劉惠英一起,得到瞭和媽媽十幾年夫妻都得不到的快樂,比起媽媽,劉惠英更懂得牽引男人的心思。
在痛苦糾結和肉體歡愉中,爸爸漸漸淪陷。
亦然在劉惠英的手段下,爸爸已經拜倒在瞭劉惠英的石榴裙底下,但是劉惠英很清楚,爸爸仍然對媽媽還有我留有一絲眷戀。
為瞭讓爸爸更加對她死心塌地,便說出瞭她曾經得知到的一個真相。
當年,或許連媽媽都不知道,其實劉惠英是認識媽媽的,從而知道瞭一些當年媽媽的事情,便告訴瞭爸爸。
果不其然,爸爸在得知這個真相後,簡直不敢相信,在被我揭發瞭爸爸在外面偷腥瞭後,在和媽媽對質時,故意道出瞭“靖江。”
這也是劉惠英的安排,她知道單憑她這麼說,爸爸是不會相信的,她就讓爸爸回去,試下講出這兩個字,看看媽媽是什麼反應。
從而引發瞭後面的事情。
媽媽的劇烈反應,使得爸爸終於相信瞭劉惠英的話,終於斷絕掉瞭對媽媽最後一份眷戀,同時也讓爸爸拋棄妻子的愧疚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一來,他和劉惠英在一起終於不用承受負罪感的折磨。
在爸爸以為他和劉惠英的新生活要開始的時候,老天永遠都喜歡捉弄人,爸爸長久以來因為開車勞累留下的隱患,從而導致他患上瞭頸椎骨癌,在他得知的時候,骨癌已經是中晚期瞭。
知道瞭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後,爸爸差點崩潰瞭。
盡然這時,在爸爸絕望之際,他卻做出瞭一個決定,那就是為瞭劉惠英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孤兒寡母做一些什麼,這樣一來就算他不在瞭,劉惠英和他的孩子也能有個安身的地方。
爸爸的目的,正是曾經他和媽媽兩人辛苦瞭數年籌錢買下的房子。
在爸爸想來,這個房子當初也有他的一份,況且媽媽是個校長,怎麼說也是吃國傢糧的,即便媽媽不貪污,還是有著工資的,就算沒瞭房子也能好好生活。
而劉惠英就不一樣瞭,她一個孕婦,沒有工作孤兒寡母的,在這個城市將來要怎麼生存下去?隻是房契在媽媽手裡攥得死死的,爸爸唯好再次回到傢中,懇求媽媽的原諒,想要從媽媽手裡套出房契。
從一開始爸爸就不是真心想要回來的,隻不過爸爸的運氣還是挺不錯的,剛好卡在瞭媽媽對我的感情出現瞭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下去這錯誤的感情。
而爸爸的回來,使得媽媽堅定瞭決心,為瞭能讓我死心,從而接受瞭爸爸的道歉。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媽媽的心理始終都是放不下我,和爸爸也隻是表面夫妻,令到爸爸無比的憋屈,怎麼樣都不得法,從媽媽那裡套出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