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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小股顫酥教說規矩,長嫂冰釋疑惑春宮

第六十九回:小股顫酥教說規矩,長嫂冰釋疑惑春宮

  卻說這李紈要訓誡惜春,惜春已是知道自己這嫂子究竟為何事著惱,一時也想不出個法子來分說抵賴,亦隻能乖乖認瞭,隻說適才自己回瞭個“不要”。

  李紈聞言,倒從自己那五內煩悶裡回瞭回神,就手持戒尺又是啪的一下,以那戒尺在惜春臀瓣上打瞭一下,雖依舊拿捏著分寸,這一回卻果然稍稍重瞭一些,倒把惜春那嬌小可愛包裹在薄棉之下的臀肉打得一陣亂彈,那惜春素日來頭上都愛紮著一朵粉色宮紗花樣子,也是打得激靈靈一陣亂抖,也不知怎得,看得李紈都是心頭一酥,口中卻已是斥道:“情妃是妃子,你是姑娘。情妃說要你晚上陪侍,玩你身子,你敢說不要?素日裡我怎麼教你們來的?”

  惜春卻已知錯,這下打得疼瞭,更是恐惶,不知嫂子要打自己幾下子方出瞭氣。一邊哭一邊忍耐不住委屈喃喃道:“是情妃自己說是說笑的?”她畢竟隻是個小女孩兒,忍耐不住胡亂頂瞭一句嘴,話才出口,那昔年被宗族管教,如今被奴德束縛的種種教養仿佛一並發作,到底是溫馴作養之女兒傢,似乎是立時知道瞭自己答得不妥,這等抵賴說辭亦不通,歪瞭頭,抱著那凳兒,哭道:“不,是惜兒錯瞭,惜兒一時慌瞭,才失瞭分寸……嫂子責罰的是。嗚嗚……就請嫂子好好責打惜兒……立規矩行學裡懲罰。”

  李紈心下一嘆,也知這事體是何等難為這小女孩兒,隻是無可奈何勉強拉下臉來,冷冷一哼,又是半輕不重的胡亂用那尺面打瞭一下小嫩臀,口中問道:“我來問你,昔日月姝姑娘替主子封園,轉述主人旨意,園中規矩頭一條是什麼……”

  惜春聞言,繞是年紀小,卻也羞得耳根兒通紅。原來這等問話卻是平日裡李紈反復指教要自己幾個背熟瞭的,隻是言語風流,有意羞辱。她雖小,在園中為奴,耳融目染,雖於男女雲雨之事一知半解,但是在這等心性折辱上,每每背誦來,竟然自己都會覺得兩腿間麻癢癢羞人不堪的。隻如今在罰,更怕打怕羞,何況李紈既問,自己唯有按著規矩好好應答,便半如背書,半如訴說一般回應,這一應一和,伴隨著一下下“啪”、“啪”的對著小股拍打,當真是說不盡淫靡禁忌,別樣凌辱:

  “園中規矩頭一條是什麼……”

  “嗚嗚……園中姑娘,皆為主子之奴,既需忍辱獻身供主子奸玩,更要斟酌心思供主子凌辱,其要……嗚嗚……在用心。”

  “園中規矩第二條是什麼……”

  “嗚嗚……是……園中姑娘,位分五等,凡妃子、小主、小姐、姑娘、奴兒……尊者為上,卑者居下,其位份隻以主子喜好隨意分封而定,昔年親眷妯娌、尊卑上下一律不論……”

  “第三條……”

  “園中姑娘,有夫君者斷卻心念,無論生子、出閣、定親、有意皆作罷休,凡此生隻為主人一人玩物,不可再思再見外男……”

  “下餘的,自己背下去……背錯瞭,仔細著打

  “

  “是……嗚嗚……第四條……園中姑娘,用心著裝,內外用羞,衣裳飾物,努力心思巴結,隻為博主人賞玩。不可假充道學貞節,不事閨趣……”

  “第五條……園中姑娘,伺候主人,並無定規,主子任意隨性而為,愛戲寵辱;笞虐淫殺……皆是主人意願,需恭順領行,心可辱,行當遵……”

  “第六條……園中姑娘,特許女女交歡,至是要緊,上位者喚之,下位者恭謹受奸,侍奉枕席,忍辱亦不得抗爭……”

  此一等本是昔日月姝初進大觀園替弘晝宣講的規矩,後來李紈潤色瞭,卻叫幾個幼女細細背誦,每每問答,是要浸淫入魂魄骨髓之意。如今聽她背完瞭,李紈才道:“既如此,可知道今兒你已經是犯瞭規矩?”惜春點瞭點頭,哭道:“是……惜兒犯瞭第六條。”李紈道:“自己說出來才好……”惜春聽嫂子不依不饒,便知今兒還要打,隻得哭道:“是……情妃姐姐是妃子,惜兒是姑娘……情妃姐姐為尊,惜兒被卑,情妃姐姐……要……要……要玩惜兒……是……嗚嗚……園中規矩所定……惜兒說不要,是……錯瞭……”

  李紈立瞭眉,隻道:“園中規矩,卻不是我定的,亦不是情妃定的,乃是主子定的。日日教你們的,時時隻念主子,刻刻守著奴德……主子沒來,情妃算是代主子調教一聲,就犯瞭忌諱……可見平日裡絲毫不曾用心,真是鳳妃那話,難道如今還當是千金主子小姐身份不成,從小就學著怎麼羞恥一些,才是正理…

  …“越說越惱,喝命道:“自己把褲子扒下來……“

  惜春更是羞懼惶恐,昔日幾個幼女犯錯,不過是些個背書習字,裁剪女工等類,即立瞭規矩要打,也少有脫瞭褲子露出肉兒來打的,隻有有時著實淘氣過分,或犯瞭那一等最是忌諱的規矩,要立個“就是要羞意才好”,才要脫瞭褲子打。

  隻是說是如此,李紈也隻是拿自己兩個堂妹做過一次規矩,自己卻不曾經歷過。

  何況若說犯禁忌規矩,弘晝即未曾來稻香村裡采幼香,幾個女孩子又如何能犯忌諱,不是今兒可卿有意無意說上一句,園中又有哪個女子,夠位份夠膽子敢來要鳳姐女兒、寶釵堂妹、賈府小春“女女侍奉”?

  隻是今兒才知,偶然一句,卻是犯的園中最是要緊的天條。此刻既然要自己“把褲子扒下來”……這一層上,隔著棉褲打,自然輕些,即說要脫瞭褲子打,當真怕疼。這另一層上想著自己那褲下股兒,要露出嫩肉來給人瞧瞭去,便是兩條腿夾緊,隻怕也會略略露出自己下面那尿尿的縫兒,平生當真是頭一遭感受到“女孩子給人看見身體”是何等羞恥之事,這一刻才知這等刑罰含著風月之滋味。

  想想也慌亂。一時居然抓緊瞭板凳,有點不肯動作。

  那李紈等瞭片刻,更是惱,喝命道:“我便知道,你還未曾知錯。怎麼?叫你自己把褲子扒下來,你也要答個不要?”

  惜春慌瞭,忙道:“不……惜兒不敢……惜兒乖乖脫瞭就是瞭……”說著,也不敢起來,扭動著身子,從自己的腰縫裡伸進兩隻小手去,一咬牙,幹脆再伸進自己內褲裡,將兩條褲子一並兒,向下左扭右扭的一褪一褪,慢慢退到自己膝蓋,將自己的整個玉股,連同兩條小巧的少女大腿,都露瞭出來,才敢偷偷回頭看一眼李紈。

  李紈見她脫的模樣兒可愛,其實又起瞭一心憐憫,再等她褲兒褪下,看著少女那最是小巧玲瓏的兩月臀瓣,心下居然有瞭那一等古怪的念頭:“這小女孩的臀兒,如此雪嫩可愛,簡直如個新剝的熟雞蛋一般,又是小巧,和那略略長成的女孩子乃至成年婦人比起來竟然是不同的。琦兒、玟兒、並這惜丫頭。若能在這年紀上給主子枕席上賞用瞭,可憐是可憐瞭,勝在冰雪幼稚,怕比主子素來用的女孩子別有風月呢,否則一味就這麼比較爭寵,將來不過是你死我活,有什麼趣兒……”想著又搖搖頭,這又豈是自己能做主的。冷瞭臉,用戒尺在那粉嫩嫩的臀瓣上,咬瞭牙狠瞭心,惦念著輕重,“啪”得一聲脆生生抽打,雖然已經是努力控制瞭氣力,可憐少女傢玉臀兒何等嬌嫩吹彈欲破,這一聲打,和適才隔著褲子果然不同,便打出一條紅色痕跡來。這等血色,配著那小屁股原本之嫩白無瑕,竟是分外刺目動心。

  惜春吃疼,哇得一聲哭叫“疼”,口中告饒道:“惜兒錯啦……嗚嗚……嫂子饒瞭惜兒……”

  李紈又是一下,咬牙忍心問道:“既知錯瞭,說錯哪裡瞭?”

  惜春但覺除瞭疼痛,那臀兒被打時別有一種鉆心之羞澀,此刻兩條小腿兒夾得死緊,更把兩瓣股肉崩得越發緊張,隻為掩飾自己前頭私密處兒,不願自己那條羞人的尿尿縫隙兒給李紈瞧瞭去。隻是天下人,再也沒瞧過自己一方玉股長得什麼模樣的,也不知自己那兩瓣雪肌,給嫂子瞧得是何等羞恥,也不知自己夾緊那條勾縫中,可露出甚麼光景給嫂子瞧去瞭,此刻又隻盼李紈息怒,一邊哭得眼淚滴滴答答,一邊回話:“是……惜兒不該抗拒情妃姐姐,情妃姐姐說要玩惜兒身子,就該順著情妃姐姐……嗚嗚……才好……這是園子裡要緊規矩……我…

  …嗚嗚……一時慌瞭,卻是過錯……“

  李紈又是一下,卻到底怕打重瞭,更是捏瞭手勁,口中卻反問道“你想著你是賈府四小姐,情妃論起來還是你侄兒媳婦……哪裡有她差事你的道理……?”才說道這裡,見惜春似乎忍不住羞恥,要伸手去遮擋自己小臀,冷冷一哼,惜春唬得越發抓緊那條春凳,不敢再做這等多餘動作瞭。

  惜春年紀雖小,但是此刻一路被打來,已更知其中要訣,此刻又不能遮,又不能躲,隻好絲絲抓著春凳前沿,哭著忙回道:“不是……園中尊卑,以主子唯一。嗚嗚……我……還小……主子瞧不上……情妃姐姐得主子寵愛……我是主子之奴,便也是情妃姐姐之奴……昔日府上稱呼要不得,輩分顧不得……我讓情妃姐姐玩身子也是該當的……”

  李紈卻不肯放過,又是一下,隻是到底怕打重瞭,換瞭一半臀瓣,接著詰問道:“你說你還小……是瞭……想著是你雖不敢自稱賈府四小姐,卻以為自己年紀小,人人該當疼你惜你,情妃敢開口辱你……是她不該瞭?”

  惜春被打的但覺屁股上火辣辣得,說是疼痛,不如說是羞辱更盛,說是崩緊,隻怕到底也略略露出恥處來,但覺五內裡俱是煎熬之羞恥,更不敢胡亂回話,回憶著李紈素日教導,忙應答道:“啊,啊,不是……不是……惜兒年紀小也好,大也好,一切憑主子喜歡。主子若要玩,便是玩殘瞭,玩死瞭,也是盡瞭我的身心作用瞭……便是情妃姐姐要玩我身子,便是我有瞭用瞭,該歡喜這等年紀就能伺候才好……我卻驚惶辭卻,嗚嗚……嫂子別打瞭……惜兒真知道自己錯瞭…

  …“

  李紈狠狠又打兩下,這會卻怕一味打臀真把那粉臀打得道道血痕實在難忍瞭,便稍稍移瞭位置,在那大腿上略略打瞭兩下,道:“打你是要你長記性……這會說自己錯瞭……趕明兒又忘記瞭……”

  惜春卻誤會瞭,隻以為李紈還要打自己大腿,須知臀肉綿彈無骨,打瞭雖吃疼,到底也不過如此,若是打腿,卻怕骨頭疼,聽李紈這句半是問話半是訴說,語氣卻已松瞭,忙主動哭著討饒道:“啊……不……嫂子……我再不敢忘記瞭……嗚嗚……下次,若是主子有恩賜見,隻要主子稍稍露一些喜歡,我一定主動應和,憑主子辱我身子取樂……下次……若是情妃姐姐還說要玩我身體,便是取笑也罷,我一定乖乖聽話,任情妃姐姐擺佈羞弄……不……嗚嗚……不用下次,我回頭就去天香樓給情妃姐姐請安,就說自己適才回話失瞭體統,怕惹情妃姐姐不高興瞭……園中規矩為大,惜兒錯瞭……若姐姐恩澤親近,就請玩玩惜兒的身子解乏……嗚嗚……可好?”

  李紈聽她如此如低做小到底似是明白瞭事理,聽她說得也是羞澀可憐,她素來也畏懼可卿手段,哪裡真能要這冰清玉潔的小女孩,主動送上門去供那可卿淫玩,心下一軟,手上還是慣性的又是胡亂輕打幾下,卻哪知這連著三五下,也不知觸動自己心頭哪根愁腸,或是聽惜春一路哭,自己也忍耐不住傷心起來,又打瞭一下,自己眼眸裡也汪汪得流出兩行眼淚來,這會卻問道:“你想是口上說如此,心裡哪裡服氣?隻是說來敷衍我罷瞭,必是說我不疼你們,一味作踐責罰,心裡定是恨透瞭我,是不是……”

  惜春聽她已是這等說,她年紀雖小,臀上雖疼,心頭雖羞,但是自從弘晝圈禁大觀園,自己為人性奴已有將近一年的功夫,雖連弘晝面都未曾見過幾次,但是園中光景,內裡淒涼可嘆,望著昔年姐妹玩伴如今寸寸不同,乃至自己這大嫂子一片慈心,幾多可憐,卻都看在眼裡,身心都已成長不少,並非昔年侯門千金小姑娘可比,聽李紈倒哭得傷心,自己反而哭著安慰起李紈來:“嫂子你莫這麼這……我再不敢的……惜兒知道嫂子其實心裡也苦……教導我們都是為瞭我們好……這差事其實難為瞭嫂子……今兒是惜兒錯瞭,辜負瞭嫂子一向來的教養用心……嫂子你若不出氣,隻管打就是瞭……便是把惜兒屁股打壞瞭也是該當的…

  …我心裡隻念著嫂子對我的好呢……再不能怪嫂子的……“

  李紈聽到這裡,頓時也是五內裡一段愁腸寸斷,忙拭瞭眼角珠淚,倒下手在那惜春滑不留手的臀瓣上略略撫摸一下,嘆口氣,口中已經是忍耐不住全換瞭慈愛,隻問“疼麼?”

  惜春聞言,反而連連落淚,她雖年幼,其實也是深受園中淒苦,連日來更是過活的心驚膽戰,卻還要裝大人安慰迎春,此刻聽這一聲慈音,竟不知怎的,比適才挨打還要心頭難過,那李紈手上撫摸自己小股,倒生瞭一等麻癢癢之別樣舒服滋味,幾乎想要撲在李紈懷裡好生哭上一回子,但覺自己這嫂子待自己這份心意再難報答,一時也想不到該怎麼回話,一時隻想安慰李紈,一時又隻想向著李紈再三認錯隻說自己懂瞭園中規矩,一聲沒來由的“不疼的……”,似乎也知無道理,居然脫口而出:“嫂子,你要不要……玩玩惜兒的身子……解乏……”才出口,當真是羞得滿面潮紅,也真是暗恨自己魔由心生,居然說出這等話來。

  李紈本來是傷心的,聽她如此說來,當真是心下羞得一陣蕩漾,卻也知道她不過小孩學大人話,說得其實可愛可笑,噗嗤一笑,再也扳不起臉孔來,啐一口道:“起來吧,把褲子穿瞭……”

  惜春適才胡亂出口,其實以她年紀教養,哪裡能懂得這女女之間,該是如何做才算是解乏,隻是自己知道自己說的話是極其羞恥的,不該小女孩說出口的,隻是今兒李紈教訓的本來就是“性奴女子,該受羞辱”,自己也算答得體貼,此刻也再沒個一味再提的道理,奶聲奶氣答個“是”,掙紮著下瞭那凳子,此刻她褲子尚自解在膝蓋,天性裡的羞意使得她動作使然,用一隻手忙忙將自己那私處遮攔瞭,另一隻手急急去將那褲子提上來。

  李紈偷看她兩腿之間一眼,也到底不忍心細看就此辱瞭這冰清幼女,裝作沒看見,別過頭。等她將褲子穿瞭,自己坐在那床上。惜春穿瞭褲子,也不知該坐該站,想瞭想,就上前去,兩膝一倒,跪在李紈跟前,怯生生道個:“嫂子…

  …“

  李紈嘆口氣,摸瞭摸她的頭發,倒又替她整理瞭整理那朵頭上紗花,隻慘然道:“莫恨嫂子。嫂子也知道你們年紀小,更不容易的……”頓一頓,仿佛是接著適才的問話,道:“你可知道為什麼要打你們?”

  惜春點點頭道:“是教我們自小學規矩,知敬畏。”

  李紈又道:“那為什麼要脫瞭褲子打……”

  惜春臉兒又是一紅,輕聲道:“嫂子講過。主子愛玩我等,不僅身子,更要緊是性情。幾位姐姐一起揣摩,主子最愛女孩兒傢羞恥味道。脫瞭褲子打……要看見臀兒,是羞事。身為主子禁臠,該受羞才是正理……”

  李紈也是一笑,忽然想到一事,問道:“你能曉得嫂子的一片苦心就好…

  …再問你,你適才說主子若要玩,便是玩死瞭玩殘瞭也是該當的……你可知道……主子會怎麼玩你?“

  惜春一愣,臉上緋紅,呢呶瞭半日,才細若蚊聲道:“我……我也不太曉得……好像就是……摸摸親親抱抱揉揉……惜兒年幼,並不太懂的……這個……嫂子沒教……”

  李紈滿意一笑,道:“本來是要教的,你可知道,嫂子一心讓你們懂規矩,卻隻是聽憑主子吩咐擺佈,不教你們風月是為什麼?”

  惜春點頭道:“這個,寶姐姐講過,說我們年幼,主子要玩我們,必然也是要玩一個清音柔體,幼稚純潔,規矩要學,但是頭一等要緊不可失瞭閨中羞澀之意,倒少瞭主子興頭,二一等依舊要維持自己音齡發齒、天然本能、至純至潔、小小年紀就學風月事,隻怕主子還不喜歡呢……”

  李紈點點頭,聽她這幾層回得倒是完備,低頭看看著小女孩,也是愛憐,一把將她抱到懷中,半笑半泣道:“其實……該怎麼教你們,主子才歡喜,有時,嫂子也說不好……說瞭這些道理,也不過是胡亂揣摩。這主子的心思……哎…

  …其實又哪裡是我們幾個性奴能揣摩透的呢……嫂子也可憐你們,小小年紀,本來是大人父母手心裡疼著的寶貝……卻如今……要做這等羞事教養……真有一日,要給主子奸玩……你們年紀小,真不知受得受不得……隻是時運如此,也無可奈何。其實你琦姐姐、玟姐姐那日差一點就……也不知是主子不喜歡,還是主子憐憫她們年幼,不過園中時日長遠,再無盡頭的……嫂子是怕你們不得主子心意,落瞭個沒下場啊……這沒羞臊的壞人,就讓嫂子做瞭也就罷瞭。“

  惜春依偎在李紈懷裡,此刻臀上肉疼,早就忘記瞭,聽李紈交心泣訴,隻低頭道:“嫂子莫說瞭……惜兒知道。連幾個姐姐妹妹都知道的。今兒都是惜兒不好,惹嫂子你傷心瞭。”

  李紈搖搖頭道:“卻也不全為這個。你二姐姐院子裡出事園子裡都知道瞭,其實我也替她耿心,她本是個實心人,卻不知實心人吃虧,雖然伺候過主子,我瞧著還是你三姐姐凡事聰明有識,隻是聰明太過,又容易被聰明誤罷瞭……我們賈府……本來是滅族的罪……我們這些女孩子本來也是個不敢想的下場……如今能有幾日安生日子,已是難得瞭,我隻怕她們一味爭風吃醋隻管胡鬧,惹翻瞭主子……主子給的,主子難道不能拿回去?”這幾句話,惜春卻是似懂非懂,但是此刻她剛剛又打又哭的,小孩子傢更哪裡有防備心,忍耐不住問道:“嫂子…

  …你說主子,會怎麼發落二姐姐……“

  李紈也怔怔出神,搖搖頭道:“怎麼發落也難說,主子又不在,便是在園子裡,我……也難得一見主子……哪裡去揣摩主子心思去……鳳妃是想你姐姐沒事的,隻是外頭傳言每多,她隻怕也不敢在主子跟前求情……或可指望,不過是淑、雲兩位小主,或者……或者是……或者是你那老師妙玉瞭,還有兩位太太……哎,不過這些都旁的,若有法子,能讓主子心動,再賞用你姐姐身子一次,便是用些苛刻刑法,折辱上幾分……主子得意瞭……便萬事消瞭……”

  惜春歪著頭想瞭半日,以她年齡智計,一時哪裡又能分辨的瞭園中風雲,半日,小唇咬咬道:“嫂子……你說……等主子回來,我自個去求見主子……讓主子奸玩我可好?……或者可救救姐姐……我不知主子是否瞧得上我,但是覺得,我若求主子一辱,本來也是我的本份……至多不過是嫂子說的,受不得給主子弄傷瞭弄死瞭……也是盡瞭心啊……”

  李紈呆呆看著懷中小女孩一對明眸半日,長嘆一聲,將她箍緊瞭,論起來園中女奴,去“見弘晝求侍奉”其實是人人心頭都有的念頭,隻是園中規矩即未曾說許,又未曾說不許,園中大多數女子,不是閨閣處女,就是才知風月,或者至少是名門大傢子羞澀心拘著,真也沒幾個人敢當真去試。此刻見這惜春一片赤心,竟也不知如何對答才好。若說許之,斷然是不妥的,這等主動去見弘晝求奸之事,也不知弘晝是喜不喜,何況惜春年幼,弘晝既然那日未曾破瞭李琦、李玟的身子,想來也未必忍心就此奸淫這等少女,一個處置不當,更有遭罪之禍。若說不許……自己適才教瞭半日園中規矩,說千道萬不過是“自持羞辱,取悅主人”,這會子一個小性奴想著要去求主子淫辱,也是風月妙事,隻不過因為年紀小,自己就攔著不成。也斷斷沒這份道理。

  思來想去,隻是尋話頭扯開罷瞭,便道:“胡說,主子要玩哪個,如何玩來,是主子心意。你小小年紀,還在學業上,如何敢胡亂揣摩……莫說旁的,情妃今兒來還有事要吩咐,我們便出去瞭吧……”替惜春攏攏秀發,堆堆紗花,理理衣衫,擦擦淚痕,就避過話頭,還帶著惜春回到外頭書房裡去瞭。眾女自然也不敢問個究竟。一發不過是依舊讀書背詩罷瞭。到瞭晚末晌,便命擺飯來,除瞭寶琴說今兒薛姨媽、王夫人都在蘅蕪苑裡用飯,自己回去陪著才好,其餘人都在學裡用瞭飯,才一個個差丫鬟好生領著送回去。

  一連旬日,各房幼女,都是朝來夕去,萬事如常;弘晝即未曾回來,跟著來的丫鬟們嚼舌頭不過是艷羨那金、玉、鴛、蕊四奴,能隨著主子去外頭侍奉,外頭自然沒有園中百花爭艷,群芳吐蕊之色,那四個奴兒,真正可想見要日夜如何和主子纏綿瞭,自然惹人妒羨,也是常理。隻惜春自那日挨瞭打,越發添瞭小心殷勤,非但學裡詩書用功,文章仔細;更常去妙玉處習琴,連字畫一節,本就是她所長,越發用心瞭,常來尋李紈、寶釵等求教細筆。李紈冷眼瞧著,說是感慨,也是訝異其中未免巧合。

  原來那一日可卿來訪稻香村,她本難得來,也是殷勤客氣,見瞭李紈用瞭茶,隻說是自己有一幅畫兒,問學裡姊妹或可臨摹得一二以做功課……展開來瞧時,

  李紈其實是個訓誡學中女兒風月規矩、自己性子難免貞守的;當真是瞧得呆若木

  雞,兩腮滾燙,幾乎要尋個地方躲藏瞭才好,竟是一幅女子裸畫,畫中之人,隱約可卿。

  李紈雖訥,羞得不敢看,轉眼琢磨已知可卿之意,既要學裡姑娘們臨摹是假,這等畫兒,園中誰曾見過,隻怕連想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那一眾跟著的丫鬟們能不暗地裡傳言,隻怕沒幾日,總要“自然而然”傳到幾個貼身奴兒甚至弘晝這裡,這等風流之事弘晝能不歡喜,必要召見可卿詢問,自然有其爭寵求媚之意。隻是她向來來親厚鳳姐,本不願為可卿嫁衣裳,奈何可卿此舉,雖說用心機深瞭,但是究其本意,卻是妥妥貼貼循著性奴本份,伺候主人之舉。自己也不好辭,隻好含混答應瞭“回頭看哪個姑娘好學臨摹才好……妃子畫兒雖妙,總不好課上一起摹抄,妃子天仙般人兒,自當閨私小閱,才不褻瀆……”可卿也不追問,隻道:“姐姐你瞧著辦就是瞭……”。才有瞭那日可卿私訪稻香村之事。

  隻如今想來想去,惜春連著幾日都在請教畫工,還去寶釵去求那些個古版筆法,本是應當就便讓她去臨摹,隻是明知可卿爭寵,便是園中無心機者如同李紈等類,也隻道和迎春不睦,竟是要讓迎春妹妹親自將可卿之計施展,送可卿入弘晝之懷,未免更是荼毒迎春,便是不忍。隻是看著惜春如今頗多古怪,亦不知這小小少女,打的什麼主意。便隻好裝做不知道,又不敢回瞭鳳姐怕惹風波,思來想去,便尋個由頭叫自己兩個堂妹去臨摹也就是瞭,至於丫鬟們如何傳話,既不特地禁止,也不張揚,也隻是聽天由命,坐看變遷罷瞭。

  又忽忽幾日,年關將近,天氣越發冷瞭,若說過年,眾人本是頭回在園中為奴過年,也一時不知如何籌備才好,除瞭王夫人薛姨媽越發添瞭衣衫用度,著意妝點,其他人一時倒也無措。園中本值平兒生辰,便是弘晝不在,眾人沖著鳳姐面子,自然也當相約一並去賀賀。隻是不想湘雲卻是病瞭,一時尋不到妥帖大夫來瞧,卻看著說是倦怠弱癥,這湘雲一向體氣好,居然也是得瞭這等癥候,未免也是惋惜,隻是人參、鹿茸、當歸、血燕得盡些物料滋補罷瞭。

  不想一個病瞭又一個,那黛玉又犯瞭喘咳,她素常如此也就罷瞭,寶釵等去瞧她,似是添瞭愁容,知她無非是這等心思,也無可勸解。接連著,王夫人又頭風犯瞭,怡紅院裡不免又著忙折騰;再連著,連晴雯都說著瞭涼發瞭無名熱身上不好,鳳姐等更怕園中病過瞭人,一面將晴雯挪出怡紅院來,幹脆在如今空著的紫菱洲西邊小屋裡養病,一面又著急忙忙叫外頭尋醫生,隻是醫生進來男女不便,倒是那詹事府馮紫英有心,請瞭個太醫,自己同著詹事府管事首領太監佟客雙兩人陪伴著,親自領瞭進來,在園子裡各處病號這裡轉瞭一圈,挨個請脈用藥。園中諸女都難免贊嘆這馮大人待王爺衷心赤誠瞭。鳳姐自然要垂瞭簾子見見馮紫英道謝,馮紫英卻是恭謹,隻說“諸位姑娘謬謝瞭。園子用度,三府打點,都是小的份內的事。”,又加說一句“如今大內祈福已畢,萬歲爺身子見好,朝廷上下都是寬心的。四王爺說我們五爺一個人在張傢口不妥,請旨召王爺回京療養…

  …皇上說難為我們五爺一片孝心,自己傷著還天寒地凍的去張傢口辦差,已經命宗人府派暖轎去接瞭,不幾日就要回來……想來還是住園子裡頭……還望園中姑娘們預備著……“

  聽說弘晝要回,眾女未免更是欣慰期盼。究竟弘晝返京回園後事如何,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難知君心難知愁

  不辨春寒不辨秋

  小鬟初聞風遮月

  顫顫惜憐暗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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