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小少婦見程子介臉上連連變色,知道自己的情報是很有價值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程子介思索瞭一會,一時無法將所有事情理清,於是抬頭對那小少婦道:“多謝,你蠻細心的,也很聰明,能把這兩件事想到一起。這事你回去瞭先不要和別人說。沈大哥知道你過來瞭沒?”
“他今兒在下面放哨,不知道。”小少婦喜笑顏開,程子介點點頭:“沈大哥也先別告訴他。我要確認些東西……如果是真的,一定好好獎賞你。”
小少婦趕緊捏著嗓子嬌笑道:“哎!老大吩咐,我自然不能告訴傢城。如果這是真的,老大可別忘瞭我哦——我叫謝敏。”說著又飄來一個媚眼。這小少婦的情報的確有價值,程子介也對她改觀瞭不少,隻是這個媚眼又讓他有些寒毛直豎,趕緊強笑道:“你先回去。別讓別人起疑心。要是這兩件事有聯系,你就有很大的功勞,我不會不認的。”
“哎,謝謝老大。我出去瞭。”那謝敏又盈盈彎下腰施瞭一禮,扭著水蛇般的腰肢告退瞭。
房間內再次安靜瞭下來,眾女不敢打擾程子介,程子介仔細回想瞭一下這幾天的各種細節,越發覺得朱老五疑點眾多。自己先入為主地以為是軍隊所為,一直沒怎麼懷疑他,他說自己的部下失蹤瞭,卻隻是他一面之詞,自己無法證實。伏擊自己的時候那些單發的槍聲,鄧團長說可能是狙擊槍,但現在回想起來,卻更類似於自己常聽到的老式半自動步槍的槍聲。九方行為的那麼多不合常理之處……今天自己傢眷遭到的危險……這些事聯系到一起,幾乎可以確定朱老五有問題!
想到這兒,程子介越發坐立不安起來。隻是俯首看到懷中的何安靜還是沒有任何知覺,隻能讓他壓著性子,至少也得等何安靜醒過來,自己再去玉佛寺探聽一下情況才行……
鐘美馨等人知道十六的存在,也知道程子介現在的狀態。雖然小別數日,希望陪在程子介身邊,但是現在何安靜的生命還是重中之重,於是這一夜眾女都去瞭白雅瓊她們的房間休息,隻留下沈傢姐妹接替勞累瞭數天的白雅瓊三人照顧程子介。
程子介則接近一種忍無可忍的狀態。除瞭鐘美馨等人遇襲讓他心驚,朱老五的疑點讓他坐立不安,孫志高的偵察隊有所發現……更要命的是如花美眷們小別歸來自己卻無法陪伴,這簡直要瞭他的命。但何安靜仍然在自己懷裡無知無覺,沒有任何起色,他又不得不繼續保持著這種狀態,心中破口大罵,卻不知道在罵著誰。
總算又熬過瞭一夜,程子介再次醒來時,十六疲憊地發來信息:“我的工作已經完成瞭。我已經修補好瞭她的神經系統,但是她能不能恢復意識,我也無法確定。總之,我必須休息瞭……”
程子介大喜:“多謝!多謝!我這就可以和她脫離解接觸瞭?”
“稍等,我還必須召回她體內的那些個體……”十六答應著。程子介隻得耐著性子,抱緊瞭何安靜,靜靜地等待。趁著這段時間,程子介將她上身的紗佈一層層解瞭下來,垂頭端詳著何安靜的面容,已是恢復瞭不少血色,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修補完成,長出瞭一層粉紅色的新肉,隻是看著有些令人心驚,蒼白的臉頰已經有瞭一層淡淡的紅暈,薄薄的雙唇也恢復瞭一些紅潤。心中激動,試探著呼喚瞭一聲:“小靜。”
沒想到這一下卻捅瞭馬蜂窩。何安靜長長的睫毛顫動瞭兩下,緩緩睜開眼睛,程子介還來不及高興,何安靜就在眼睛還沒完全睜開時尖叫瞭一聲,緊接著一拳砸在程子介眼眶上。
雖然已經做好瞭挨打的準備,但是程子介還是沒想到何安靜反應會如此激烈。這丫頭還沒完全恢復意識,第一件事就是迎面一拳。
——當然,對何安靜來說這倒是合理的反應。長時間昏迷之後,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到自己赤裸著身體,躺在別人床上,而那個一直和自己不對眼的傢夥也是赤身裸體,還緊緊地摟著自己,一下子把她嚇壞瞭。她畢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條件反射地開始瞭反抗。
程子介毫無準備,這一拳直中眼眶,打得他眼冒金星,一時竟有些眩暈——自從被十六改造身體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面對面擊中。
何安靜這下意識的一拳毫不留情,而且速度力量都比以前快瞭很多,看樣子十六給她改造瞭身體機能的效果不錯,雖然還不能和程子介自己相提並論,但是相比以前的她卻是突飛猛進。而程子介身體中的能量接近枯竭,沒有一點力氣,何安靜體內的能量卻沒有損耗,隻怕還從程子介這兒得到瞭不少補充,加上距離太近,讓程子介結結實實地吃瞭一記。
“小靜!你醒瞭!別動……”程子介頭暈目眩,顧不得眼眶傳來的巨痛,用力抱緊瞭何安靜——十六還沒召回她體內的病毒個體,現在就脫離接觸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但是和安靜卻不知道這些,隻感覺到下身敏感部位一陣麻酥酥的刺痛,而且還有一種異物侵入的飽漲感,瞬間就明白瞭狀況,眼淚頓時湧瞭出來,一邊哭一邊罵:“畜生,禽獸,王八蛋……”一邊雨點般的拳頭落在程子介身上和臉上。饒是程子介被十六強化過抗打擊能力,也感覺有些吃不消,心裡一橫,忍著痛緊緊地抱著何安靜的肩膀,將臉埋進她胸口,一聲不吭地任由何安靜毆打。
何安靜掄著拳頭一通亂打,見這傢夥竟然還牢牢抱著自己的身體,更是羞怒驚急,曲起一條腿狠狠地頂在程子介腰間。程子介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的力氣至少大瞭這麼多!差一點就這麼將他從自己身上頂瞭下來,趕緊喊道:“小靜!住手,我是在救你——”
兩人的打鬧驚醒瞭睡在沙發上的沈傢姐妹,沈玉琳趕緊飛奔著出去通知其他夫人,沈芳琳沖到床邊,焦急地喊道:“何姐姐!老爺是在治你的傷!你別打瞭——”
何安靜此時已經進入暴怒狀態,豈能聽得見別人在說什麼,她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自己的貞操已經被這個混蛋傢夥趁自己昏迷的時候奪走瞭。不由得心中急痛,大聲哭罵著:“程子介,你這個畜生,我拼瞭我自己的命救你,你竟然這樣對我……”
“小靜!我不是,我沒有——哎哎——”程子介一邊忍耐著何安靜的拳打腳踢,一邊著急地喊道。再這麼下去,絕對是保持不瞭接觸狀態瞭。幸好十六及時發來信息,它的個體已經召回完畢,程子介才一下子從何安靜的身上跳瞭起來,拉起床單裹著自己赤裸的身體,逃到另一邊床頭:“小靜,你昏迷瞭好幾天,差點要死瞭,我是用這個辦法救你啊——你摸摸自己脖子!傷都好瞭……”
何安靜這才第一次驚覺自己真的恢復瞭傷勢,正要伸手摸自己的脖子,但是程子介跳開以後,突然看到瞭床單上的一抹殷紅,頓時柳眉一豎:“救我?!我寧可死瞭也不要你這樣救我!——這是救我?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我殺瞭你——”說著從床上蹦瞭起來,對著床頭的程子介飛起就是一腳。程子介大吃一驚,這丫頭現在速度奇快,這一下差點沒有躲過,勉強一個後空翻跳下瞭床,臉上被勁風掃得隱隱生疼。他雙手抓著被單,驚魂未定地喊道:“小靜,是真的——你不信問你哥啊——芳琳!快去找她哥她嫂子——”
何安靜本就性格高傲,自視甚高,又比較沖動,如今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程子介奪走瞭貞潔,哪裡聽得進去半句?突然想起來自己昏迷之前,這恬不知恥的傢夥色瞇瞇地抱著自己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頓時失去理智,也不管自己還身無寸縷,紅著眼跳下床來,追著程子介就要拼命:“你這垃圾,你這畜生,我跟你拼瞭——”
程子介見勢不妙,一下子跳過沙發,沒想到何安靜也跟著跳瞭過來,借著沙發靠背用盡全力一記掃腿踢向程子介面門。程子介手腳無力,根本不敢硬擋,急中生智往地上一趴,修長健美的小腿帶著風聲擦著程子介的耳朵過去瞭。
沒等他緩過氣來,何安靜回身又是一腳,這一次躲無可躲,隻能舉起雙手護住頭,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十六為他改造的抗擊打能力上。
何安靜的美腳“砰”地一聲結結實實踹在程子介手臂上,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在地上連滾瞭幾圈。程子介好不容易穩住,隻覺得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痛,來不及檢查傷勢,那邊何安靜已經抄起瞭一條凳子,豎著一雙倒吊的三角眼就要撲過來。
程子介心裡大喊不妙,這丫頭遠比自己想象中更瘋,情急之下連滾帶爬逃到門口拉開瞭房門,一下子撲瞭出去:“小靜!你聽我說啊……我靠……”
房門被拉開,何安靜這才尖叫一聲,跑回床上拉起被單裹住自己的身體,看著門外的程子介,卻不敢再追,而是蜷縮在床上,用力咒罵瞭幾句,滿臉怨毒惡狠狠地盯著他,眼裡簡直要噴出火來。程子介走到門口,伸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小靜,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好幾次心跳都沒瞭……我是迫不得已……哎呀……”
何安靜哪裡肯聽他的解釋,抓起床頭的水杯便扔瞭過去。這一下力道驚人,程子介猛地一縮脖子堪堪躲過,水杯擦著他的額頭飛出門去,“哐啷”一聲砸得粉碎,反彈回來的玻璃渣子劃到程子介身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幸好這時鐘美馨等人聽到沈玉琳的報告,急忙趕瞭過來,看著門口身上隻包著一條被單,灰頭土臉的程子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顧不得多說,一起進瞭屋圍到床邊:“小靜……你冷靜一點,小傑是為瞭救你的命。玉琳,去打盆熱水來。春玲,找套衣服過來給她換。小靜,你昏迷瞭四天瞭……”
“大夫人,我不信,為什麼救我要、要這個樣子……”何安靜紅著眼,淚眼婆娑地看著鐘美馨哽咽道。鐘美馨呆瞭呆,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十六的存在,一時有些語塞。這時何安平夫妻也趕瞭過來,柯佳慧推著輪椅飛快地進瞭房,何安平一眼就看到妹妹已經恢復如初,頓時喜極而泣:“小靜!你真的好瞭……老大,多謝你!多謝你!你真的救瞭小靜……”
何安靜看到哥哥更是傷心,大哭道:“哥!他欺負我!他欺負我!”淚眼帶著恨意看向門口的程子介,程子介嚇瞭一跳,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管自己全身上下隻裹著一條被單,悄悄地離開瞭房門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