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高明覺得也無可奈何,如今的他也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一切隻能順其自然。高明甚至一廂情願地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總會迎刃而解,這個自負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事情有一天竟然會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那一天,高明參加完一個聚會之後回到傢裡,醉醺醺的打開傢門,滿以為淑芳會像往常一樣,及時為他遞來毛巾,給他打來洗腳水。然而他喊瞭半天也沒見淑芳迎出來,他還故作男人地敲打著茶幾,意思淑芳怎麼能如此怠慢他。敲瞭好半天之後,才見淑芳慢吞吞地從臥室裡走瞭出來,高明絲毫也沒有註意到此刻淑芳正紅腫著雙眼,他還不知深淺地對淑芳說:「怎麼才出來?沒看到我喝多瞭嗎?趕快給我弄些茶水來,我有些口渴。」
誰知說完之後,淑芳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高明有些不耐煩瞭,抬高聲調說道:「我說話你沒聽到咋的?我讓你給我弄點水來!」
淑芳抬起頭,用那種陌生的眼光看著他,那目光仿佛一把利劍,想要將高明洞穿。當高明意識到淑芳的眼神不對時,正琢磨發生瞭什麼事情,這時淑芳開瞭口,那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聽說你在外面有瞭私生子?」
高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著眼睛問:「你說啥?」
淑芳的眼淚一下子就湧瞭出來,用一種氣憤至極的腔調說道:「那女人今天給我打電話瞭,她說懷瞭你的孩子。」
聞聽此言,高明的酒立刻就醒瞭一大半,馬上在腦海裡分析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當他意識到原來是孟茹給淑芳打瞭電話時,高明真是又氣又惱,他沒有想到孟茹會這麼不計後果,果真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向淑芳攤牌。一瞬間,高明像泄瞭氣的皮球,故意裝糊塗地狡辯道:「誰啊,不會吧?你說啥呢,我聽不懂!」
高明的話音剛落,淑芳像瘋瞭一樣撲瞭過來,沖著高明劈頭蓋臉地又抓又撓,嘴裡還罵道:「高明,你這個混蛋,你的良心都讓狗吃瞭,虧我對你還這麼好,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不和你計較,你居然還和那臭女人有瞭孩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高明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淑芳抓瞭個正著。瞬間,他的臉上脖子上出現瞭一道道血印子,高明感到火燎燎地疼。出於本能反應,高明一使勁兒,將淑芳甩在瞭地上,說道:「你瘋瞭啊,不問青紅皂白,胡鬧什麼啊!」
淑芳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真是撕心扯肺、傷心至極。高明還想解釋,怎奈淑芳就是不聽,這時高明才意識到,事情真的到瞭無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刻,高明恨孟茹恨得要死,他沒有想到孟茹真的會把他逼上絕路。高明眼珠子不住地打轉,想著合適的解決辦法,他想要將事情的影響控制在最小范圍內。於是,他待瞭一會兒,看淑芳哭得差不多瞭,低下身子去拉她,嘴裡還解釋道:「你別聽別人瞎說,她那是別有用心的,想要故意拆散我們,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誰知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淑芳,就聽淑芳像被電擊瞭一樣尖叫道:「你別碰我,拿開你的臟手。」
高明的雙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怎麼辦才好。
淑芳依舊痛哭著,任憑高明怎麼解釋她都不聽,顯然她已經意識到孟茹說的並非是假話。看到淑芳被傷透心的樣子,高明此刻都恨不得將孟茹千刀萬剮,要不是她也不會將事情弄到如此糟糕的地步。此時,淑芳的哭聲越來越大,高明很擔心被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不好,於是央求淑芳道:「你小點聲好不好,被別人聽到瞭多丟人。」
淑芳大哭著說:「你還知道丟人啊,當初你跟別人搞在一起的時候咋就不知道丟人?」
高明對淑芳的質問很沒辦法,站在那裡直搓腳,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正在這時,樂樂出現在瞭父母面前,孩子被客廳裡的哭喊聲驚醒,正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臥室門口。眼前的一幕讓樂樂瞪大瞭驚恐的眼睛,他看到母親坐在地上大放悲聲,父親則站在一邊茫然不知所措。孩子幼小的心靈哪禁得起這樣的場面,當他意識到父母在吵架的時候,也跟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高明滿以為樂樂哭瞭以後,淑芳會照顧孩子的感覺,結束與他的對峙。沒想到淑芳仿佛沒見到樂樂一樣,依舊繼續著她傷心的哭泣。高明從淑芳的態度中意識到瞭事情的嚴重性,以往兩個人吵架,隻要樂樂一出現,兩個人就像沒事人似的重歸於好,為的就是不想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中投下任何陰影。而此次,顯然淑芳已經不在乎樂樂的感受瞭。是的,當自己的傢庭能否保全都是個問題的時候,孩子能不能受到傷害還算得瞭什麼。
高明看著站在臥室門口大哭的樂樂,再看看坐在地上傷痛欲絕的淑芳,他覺得天都好像要塌瞭下來。萬般無奈之下,高明向樂樂走去,想要把孩子攬在懷裡。誰知樂樂看到母親受到瞭委屈,對高明也充滿瞭敵意,他掙脫瞭爸爸的懷抱,徑直撲向瞭淑芳的懷裡,淑芳懷摟著樂樂,娘倆個哭得是昏天黑地。
這一晚,對於高明一傢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任憑高明怎樣解釋,淑芳都認定瞭高明在外面有瞭私生子。後來,高明實在沒有辦法,索性對淑芳說:「那你到底想怎樣麼?」
淑芳說:「我不想怎樣,隻想和你離婚,明天就離。」
高明無奈地說:「好吧,我答應你,隻要你別再哭瞭,怎麼都行。」
高明的話音剛落,淑芳懷抱著樂樂,哭得更兇瞭。那一刻,高明望著娘倆兒,竟然悲從心起,一種深深地愧疚湧上心頭。高明看著坐在地上的淑芳母子,覺得娘倆兒無比可憐,他在心裡痛恨自己竟然做出瞭如此不齒的事情,高明的靈魂禁受著難以形容的折磨,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