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謝長林的手下第二組組長王黑子領著人沖進安平村武工隊的宿營地時,早已是空無一人瞭。謝長林趕到後說「怕著,怕著。還是晚瞭一步,他媽的,吳八這個傢夥太狡猾,有點風聲就轉移瞭。」
第一組組長金大牙說「從一張床下搜出瞭孫雁當時被奸斷帶子的高跟鞋,估計是她被救到這裡後,遺棄的。說明他們肯定在這裡的,許軍的情報沒錯。」
「恩,是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封鎖所有來安平的道路,逮捕所有可疑人員,還能補救一下。假如能逮條大魚,比抓到武工隊的人還有意義。都給我趕快增援在設卡的滿財寶去。在安平這呆著已經沒意義瞭。」
此刻在往安平來的道路上設卡的滿財寶帶著十幾個特務和十幾個憲兵盤查著過往人員和車輛。有覺得可以的當場扣押住。
一輛標著有「豐盛商行」字樣的黑色雪佛萊轎車引起瞭滿財寶的註意。車上坐著一個長袍禮帽的老板,開車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滿財寶拉開車門,用左輪手槍一晃悠「幹什麼的?去那兒啊?」
老板模樣的人,正是餘以文書記。他見這架勢,知道安平那兒出事瞭。他鎮定的說「我是豐盛商行的經理李可文,這是我的名片。」
滿財寶接過名片瞄瞭瞄「李老板這去哪兒啊?」
「去安平村進點白魚,刀魚之類的江鮮。」
「進江鮮?不對吧,是去安平開會的吧?!」
「長官你說的什麼會不會的,我聽不懂,我就知道做生意賺錢。」
「做生意賺錢是好事,但是安平是共黨的老窩,你常去安平似乎不大合邏輯啊。」
「是誰的老窩我管不著,也沒興趣管。誰能賣給我質優價廉的貨物就行。」
「呵呵,李老板很會說話啊。不過那,對不起,請你下車,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憑什麼無辜的扣押正經做生意的人那?還有沒有王法可講瞭?」
「去你媽的王法,下車!」一個特務上前去拉餘以文。
「啪」的一聲清脆的槍聲,那個特務隨即仰身倒下瞭,這是餘以文的警衛開瞭槍。
「不好,是共黨!」膽小的滿財寶喊瞭一聲趕緊爬在瞭地上。憲兵和特務馬上對著轎車開起瞭火。
滿財寶退到瞭掩體後,膽子又大瞭起來,喊著「別打死他們,把他們包圍起來,給我抓活的,他們可能就是餘以文。」
一陣對射後,特務和憲兵漸漸的占瞭人多,彈藥足的上風,漸漸的逼近瞭打成篩子一樣的轎車。這時候,突然憲兵和特務的身後響起瞭一片密集的槍聲,頓時倒下瞭十多個特務憲兵。是吳八帶人趕到瞭。
但是吳八雖然打倒瞭近一半的敵人,還是不能接近餘書記的轎車,而憲兵憑借著兩挺機關槍,拼命的壓制著武工隊駁殼槍的火力,但他們也是首尾不能相顧,受著餘以文警衛和吳八的武工隊火力的夾擊,雙方都一時陷入瞭僵局。
吳八急瞭,他知道這樣拖下去,一會滿財寶的援兵一到,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於是他命令分隊長帶著四個武工隊員側面迂回,去救餘以文。
分隊帶著人邊打邊往餘書記這邊靠攏。突然密集的子彈從莊稼地裡打瞭出來。
分隊長和四個戰士紛紛中彈倒下瞭。是謝長林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瞭。
轎車後的餘以文高喊瞭起來「吳教導員,你趕快撤退,不要硬拼!服從命令!」
吳八指揮隊員奮起還擊,一排槍和手榴彈過去後,謝長林的人又倒下去十來個。但是畢竟謝長林著邊的機關槍越來叫的越兇猛,彈雨打的吳八他們整個抬不起頭來。
那邊餘以文急瞭「吳八,你再不撤退就是對黨不負責任,我撤你的職!快撤退,保存有生力量!快撤!」
吳八看著形勢,知道再打下去,將全軍覆沒,也救不出餘以文,隻好含著淚下瞭命令「撤!」
謝長林指揮著手下和憲兵追趕瞭一會吳八,但沒有武工隊的地形熟,借著莊稼地的掩護,一會就沒瞭蹤影。
謝長林命令到「金大牙,你帶人馬趕到江邊,控制一切去崇明的船隻,不讓吳八過江。這樣他們撤的崇明的人就沒瞭指揮,一定慌瞭手腳,過江來探察。這樣就有我們可利用的機會一並實行抓捕。」
這邊的餘以文的警衛已經打光瞭最後的子彈,胸口中瞭四槍,倒地壯烈犧牲瞭。餘以文的胳膊也受瞭輕傷,被特務們團團圍住,逮捕瞭他。
謝長林來到瞭被銬起來的餘以文跟前「呵呵,是餘書記吧?在下謝長林!幸會,幸會!請餘書記跟我們走一趟吧,你的老部下許軍正等著和你會面那。」
坐在特務押解著的回上海市區的車裡,餘以文在想「真的是許軍叛變瞭啊。怎麼江北的杜部長不通知這個情況那?不應該啊。要是杜部長及時通知瞭,那麼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瞭。五個多麼好的武工隊的同志啊,還有跟隨自己多年的警衛全犧牲瞭。吳八那裡有多少人負傷還不知道。安平村撤退到外面來的那幾個姑娘不知道安全與否。」
謝長林在車上卻是興奮異常,他知道馬上要進行的審訊,無論多嚴厲,餘以文這個堅定的老黨員都不會出賣自己的組織和同志的。但是他並不在於餘以文能不能招供這些。眼下是抓到瞭地下黨上海最大的頭目,這個功勞那還的瞭。被毛人風提到到保密局當處長甚至副局長的可能都有瞭。獎金將是幾十萬大洋。
果真,幾天以後,謝長林等用盡瞭辦法和酷刑,都沒能從餘以文那裡得到半句有效的供詞。隻好向才給他們發放瞭40萬大洋獎金的毛人風匯報。毛人風指示,繼續逼供,實在不行的話,也不要把餘以文弄死瞭,因為新四軍方面已經派人協商,用東北戰場和華北戰場俘虜的三個國民黨將軍交換餘以文。
謝長林雖然得到瞭獎金,卻因為沒有從餘以文口供中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所以沒有得到升遷。這使得他十分的鬱悶。繼續審訊其實也就成瞭個形式擺設,因此他在76號也問事不多。開始整天的出入歌舞廳,夜總會,過起瞭花天酒地的生活。而滿財寶卻因為抓餘以文有功,被提升為保密局上海站的副站長兼任上海報業協會政治安全監察總監。這樣他對《申報》的女記者顧燕的監視方便瞭許多。
而吳八早已經擺脫瞭金大牙對渡口的監控,上瞭崇明島,和先期撤離到島上的隊員以及葉琴,張丹晨和孫雁做瞭會合。
這次許軍的叛變對上海的地下組織打擊不小,犧牲瞭六位同志,負傷瞭四位。
九月也回到瞭崇明,對自己的輕敵致使餘書記被俘,同志犧牲負傷,葉琴差點被強奸做瞭檢討。
吳八安排道「下一步我們的工作是一,想辦法營救餘書記,二是抓緊對愛德華研究所的偵察,爭取在半個月內炸毀這個生化武器研究所。具體的辦法是兵分兩路,九月隊長和顧燕記者負責繼續偵察愛德華研究所,由葉琴進《申報》做記者,好配合顧燕,兩人可以相互照應。她們行動時,由九月隊長帶兩名隊員暗中保護。第二路由我帶三名隊員以及孫雁姑娘負責偵察打聽76號內部和外部的情況,瞭解餘書記在獄中的處境以及警衛情況,伺機行動。張丹晨姑娘負責在崇明的營地建設協調。」
九月說:「現在那個謝長林手下的走狗滿財寶當瞭報業協會的政治安全總監。他常到《申報》社去轉悠,目的是監視顧燕的行蹤。這樣顧燕小姐很不安全,是否除掉他?」
「暫時別動他,因為一殺瞭他,立刻會引起謝長林的警覺。假如真的他有逮捕顧燕的跡象時,可以除去他。但前提是不要打草驚蛇。倒是那個胡胖子最好先除掉,因為他綁架過和企圖強奸葉琴,因此熟悉葉琴的相貌,這對葉琴進報社後的行動很不利。」
九月忿忿的說「對,我來幹掉他。他沒事就到報社附近轉悠,為的是窺視顧燕小姐的身材和腳,估計是遠遠望著顧燕小姐自慰,很惡心的東西。不除掉他,葉琴就很難在報社工作。」
幾天以後,謝長林得到報告說胡胖子在街頭被仇人尋仇殺成重傷,在醫院奄奄一息瞭。謝長林敏感的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尋仇,肯定是地下組織的武工隊將要采取什麼行動,而忌諱胡胖子什麼。因此不能讓胡胖子輕易的死掉,他趕到同仁醫院,找到院長,以關押院長全傢相要挾,叫院長務必救活胡胖子。
從醫院回到76號後,毛人風打瞭個電話給他。
「長林啊,是這樣的。新四軍談判代表杜部長到瞭江陰,保密局全權委托你為我方的代表去江陰談判,目的是用餘以文換回我們的三個將軍。」
謝長林說「三個將軍算個什麼,敗將還有臉回來啊。餘以文是條大魚,用他換回三個窩囊廢有什麼用啊。」
「你的想法和我一樣,但這是軍部的命令。不得不執行啊。你可以相機行事,換回那三個廢物後就此處決瞭他們。他們是黨國的恥辱。」
「好的,我執行命令,這就起身去江陰。」
謝長林安排好76號的事,帶著王黑子等四人去瞭江陰城。
江陰城外的一個小鎮上,談判在一座小樓的二樓臨時的會議事進行。這是雙方選擇好的雙方戰區的邊緣地帶。
進入會場後,謝長林看到一個漂亮窈窕的女軍人坐在杜部長旁邊,是歐陽佳慧。王黑子看到歐陽佳慧立刻紅瞭臉低頭坐在瞭會議桌謝長林的身邊,從徐州抓歐陽佳慧回上海路上,他在當時還是《新民晚報》當記者的歐陽的靴子上射過精液,此刻歐陽卻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軍人。王黑子自然是慚愧的不行。
談判開始不久,就雙方被俘人員的交換條件,地點,方式進行磋商時。謝長林突然說「我們不要那三個將軍瞭,他們可以由貴軍隨意處置。我們可以放回餘以文,但你們要用其他人來交換。」
杜部長大吃一驚「這是雙方事前的前提條件啊,你們不要他們,那要誰那?」
「我們隻要兩個人,都是小人物,你們隻要答應瞭,四天以後,我們帶餘以文過來交換。」
杜部長說「謝先生可以告訴我們是那兩個小人物嗎?」
謝長林說「一個就是坐在你杜部長旁邊的歐陽佳慧,一個叫於潔,此人據說現在在你們的衛生部就職。」
杜部長說「胡鬧!這叫什麼啊?用我們的人交換我們的人?有這樣的道理嗎?再說瞭,她們是兩個女同志,你們要他們幹什麼?看來謝先生沒有談判的誠意啊!」
歐陽佳慧也氣的站起來,指著謝長林說「放屁,你真無恥!」
謝長林並不理會歐陽佳慧的責罵,對著杜部長道「杜部長,請勿生氣。這樣的交換有利於貴軍的。您想,那三個將軍掌握著多少軍事機密啊,就是因為他們知道我們要麼救他們,所以才頑固不說,等待我們的救援。現在一旦他們得知被我們拋棄瞭,那一定痛恨我們的,就會反過來為你們提供軍事秘密,一旦國共開戰,你們將會少死很多將士的。其次,雖然看上去是你們的人交換你們的人,但是卻是小人物換取大人物啊,並且還保留瞭我們的三個將軍不放。其中的個就孰輕孰重,杜部長心裡大概也是有桿稱的吧。」
「這個,這個………,很無理!我…我得想想。」
見杜部長對謝長林這本是無理的交換條件持曖昧的態度,歐陽佳慧感覺十分的委屈,畢竟謝長林提出的交換籌碼裡有自己啊。歐陽站起來跑到瞭會場外面。
會場裡也暫時休會瞭。杜部長來到伏在欄桿上哭泣的歐陽佳慧跟前「歐陽啊,別耍小脾氣啊。你是個軍人啊,要懂得道理,革命嘛,有時候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何況隻是先去做俘虜。再說,換回瞭餘書記後,我們就馬上設法營救你和於潔同志。」
「什麼,杜部長,你是答應謝長林的條件瞭?要是這樣,就我一個去,不要把於潔交出去。我去瞭,還可以靠我父親的關系少受罪點。於潔去瞭,肯定被他們這幫禽獸往死裡糟蹋的。我和於潔在上海的時候被關在一起的,你是不知道,於潔是頭號被糟蹋對象,就是一個人光奸污她的那雙腳,都把她的腳奸污腫瞭。要不是吳八他們的營救,於潔肯定早被糟蹋死瞭。她不能去!」
「好吧,等會和我謝長林再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留下於潔,就用你一個交換餘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