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江雕開應該已經放學瞭,但是傢裡空無一人,他的床沒有睡過的痕跡。她糾結的要死,起初揪著的心在發現江雕開不在時松瞭一下,可是他的房間整潔的沒有半點人氣,說明他根本沒有在傢住,剛剛松下來的神經慢慢又繃緊瞭,她開始慌,心都吊瞭起來。
如困獸般在客廳裡轉瞭十幾圈,她終於沖進瞭臥室,急切地從包裡翻出手機打電話,她呼吸急促地等待對方的回應,可是江雕開的手機無人接聽。
南宮祭,對瞭,還有南宮祭,南宮祭這個名字救命符一般在她腦際閃現,她急切地撥著號碼。
南宮祭此時正閑適地坐在某拳擊俱樂部的監控室裡,這傢俱樂部是南宮傢族眾多產業之中的一個,小的不值一提,如果不是江雕開在這兒,他根本想不起這九牛中的一毛。
俱樂部名字好聽其實也是藏污納垢之地,死、傷、賭博、鬥毆甚至權色交易每天都樂此不疲地在此上演。監控器裡,身形高大強壯的職業拳擊手不停地向江雕開進攻,江雕開本可以抵擋一二,但不知為何,他毫無進攻意識,隻是被動挨打,幾輪下來,他臉上身上早就掛瞭彩。
江雕開被拳擊手擊中瞭頭部,眼睛瞬間青黑,眉骨斷裂,血觸目驚心。南宮祭嘶地吸瞭口氣,這時電話進來瞭,屏幕上跳動著江新月的名字。
南宮祭看著那個名字不停地跳舞,不急著接,當它第二次再響起的時候他才按下瞭接聽鍵。隻喂瞭一聲,江新月的聲音就急急地闖進耳膜:“祭,阿開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是姐啊。”他輕聲細語地叫她,很驚訝地樣子,“怎麼,開沒在傢嗎?今天學校沒有看到他,我以為他偶爾曠課在傢陪姐姐呢。”說完,他瞄瞭監視器一眼,江雕開的臉已經被血染得不成樣子。
“他沒去學校?”江新月的聲音瞬間慌瞭,南宮祭微微皺瞭下眉,聽江新月說:“那他去哪兒瞭?有沒有和包大龍他們在一起?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姐,你和開之間發生瞭什麼事嗎?”他明知故問。
對面沈默瞭一下,“也沒什麼……阿開和我嘔氣瞭……你能不能幫我找一下阿開?因為平時你們總在一起的。”
“我馬上去找,放心吧姐,阿開不會有事,有他消息我立刻聯絡你。”南宮祭收線,站起來整瞭整衣服走出房間。
萬城中學校園已經放學瞭,幾個人一起走進老據點花雨,包大龍頗為擔心地說:“老大這是去哪兒瞭?上課的時候收到姐姐的電話瞭,問我知不知道老大的下落,聽她聲音都快哭瞭,心急火燎的樣子,弄得我都有點急瞭,你們呢?”
大傢的表情都默認曾收到過電話。包小月說:“雖然開平時挺酷的,好像什麼也不在乎,但總覺得他挺在意他姐的,我倒不擔心他會怎麼樣,隻是他去瞭哪兒不告訴我們就算瞭,為什麼不告訴姐姐呢?”
“南宮,幫忙找找吧,開去哪兒逍遙瞭,丟下他姐也夠可憐的,電話裡一聽她聲音我都差點沒哭瞭。”高照說。
南宮祭點點頭,“正找著呢。”
江雕開沒在學校,那他會去哪兒呢?平時除瞭學校他都喜歡去什麼地方?江新月這才悲哀地發現,她對江雕開瞭解的太少太少瞭,除瞭打電話給南宮祭、包大龍,她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找他!
所有女性本能都被剝離瞭,現在的她隻是個母親,那種急不是任何人都能理解的,是抓心抓肝的焦急和擔憂。她現在才突然想到瞭B城,對瞭,她怎麼糊塗瞭,阿開一定是回B城瞭呀,她像突然抓到瞭一線救命稻草,趕緊撥電話給母親。
她不敢直接問,繞著彎和江母聊瞭幾句,聽江母的口氣不像阿開回去瞭,心裡的希望瞬間又破滅瞭,硬著頭皮和母親閑聊瞭幾句,收線,怕她聽出她的破綻。
這一夜她坐在客廳的地板上,聽著門口的動靜,盼著手機鈴聲響起,可是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她數次模模糊糊地睡去又被惡夢驚醒,窗外終於露出影影綽綽的白色。
手機鈴聲突兀地在寂靜的空間響起來,她驚醒,抓起手機接聽。
江雕開被擊中瞭腹部,他倒在瞭地上,連吐瞭好幾口血,南宮祭輕輕捂住胸口,他還是有點心疼瞭,對著手機說:“姐,阿開找到瞭,他在XX拳擊俱樂部做陪練……”
“阿開!”
聽到江新月撕心裂肺的叫聲江雕開回過瞭頭,然後他搖搖欲墜地倒下去。他臉上都是血,樣子極其嚇人,在看到他的一剎那,江新月的心都碎瞭。
江新月守在江雕開病床邊,滿臉血污的他真的把她嚇壞瞭,現在血污清去,總算回復瞭點原來的樣子,他眉骨處縫瞭針,現在還沒醒過來。
她此刻還心有餘悸,手術完醫生責備她:“你是他的監護人?怎麼回事,未成年人就讓他做這麼危險的行業,差一點內臟破裂,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孩子就毀瞭。”
幸好沒事,她雙手合十。將熱毛巾小心地撈出來擰幹,打開病房門,她心裡咚地一聲,病床上的江雕開不見瞭!
她抓住護士問:“那男孩去哪兒瞭?”,護士疑惑地搖頭,她轉頭就向外跑,跑出住院部,在醫院門口看到瞭江雕開的身影,雖然他穿著病號服,但那挺拔高大的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來。
“阿開,你怎麼四處亂跑。”她氣極敗壞,眼睛都紅瞭,反觀少年卻很清冷,身著病服的他依舊卓爾不群,除瞭臉色蒼白、繃帶和瘀傷外,他的恢復能力很驚人。
隻是看瞭她一眼,不理會仍舊向外走。江新擋在他面前:“阿開,你去哪兒?”
“用不著你管。”他冷冷地說,又要走人,江新月死死拽住他胳膊。
“不要去俱樂部瞭……”
江雕開自上而下看著她,眼眸深冷:“那你說我去哪兒?”
“跟我回傢吧,你的傷要好好養。”
“你確定嗎?”他意有所指地問。
她還有別的選擇嗎?看他這架式是又要回俱樂部送死,她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再去的。
他總算答應和她回去瞭,她的心才放回肚子裡,小心地站在他身邊招手叫出租車,而出租車停下來的時候,他卻舉步上瞭駛過來的公共汽車,她連忙向司機道歉,飛快地沖過去拍門,好歹公車司機又放她上去瞭。
看江雕開鶴立雞群地站在車內,帥氣地抓著橫桿,她呼瞭口氣,抓住把手,在人滿為患的公車內她開始隨波逐流地晃蕩,一邊忍受人肉擁擠之苦一邊還要關照江雕開的身影。
一個病服掛彩高帥少年自然迎得瞭百分百的關註率,而江新月也成瞭“關註者”之一。她的身子又被車子拋出去,身子壓在一個男人背上,後背被一個女孩壓住,這時一隻手伸過來,不費力地抓住她把她塞進瞭身前剛剛空出的座位。
她仰起頭看瞭一眼江雕開,江雕開也在看她,唇角斜斜勾起,眼眸有些譏諷,她立刻把視線轉開去,車子依舊在搖晃,他的身體會經意會掃過她的肩,她有點別扭,卻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事,現在他的身體最重要,他要是再傷一次,她就也活不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