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向來有一種本事就是天生就有一種特別的親和力,她聲音不急不徐、柔和真誠,很容易就能打動人心。年青女子的表情有些松動,若有所思地向江新月望過來。
“相信我。”江新月堅定地向她點點頭。
“你真的能幫我?”說完這句話,年青女子突然崩潰地哭起來,“你真的能幫我要回孩子?我的孩子才三個月大就被人搶走瞭……”
“究竟是怎麼回事?別激動,慢慢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江新月一邊說一邊慢慢走近,而救援人員也趁女子失神的空檔沖上前把她控制住,女子又開始激烈地掙紮,江新月上前握住她的手:“你的孩子還沒找到,你就忍心拋下他這樣一走瞭之嗎,你想過沒有媽媽的孩子有多可憐嗎?現在先送你去醫院,等你情緒穩定下來我會去看你的,你的事我一定會幫到底,你放心吧。”
女子被救走後江新月隻覺得全身發軟,她閉上眼睛手扶住瞭欄桿,其實她自己有恐高癥,以前從不敢上天臺,這一次不知是哪來的一種力量讓她支撐到現在,她渾身都汗濕瞭,手腳都在哆嗦,幸好救援隊裡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留下來沒走,他扶著她下瞭天臺,一直送她出大樓。
“小姐,你還好吧?”
江新月輕笑一下:“我沒事兒,謝謝你送我下來。”她已經覺得好瞭很多。
“你真是個好人。”小夥子由衷地說。
江新月搖搖頭:“我該回報社瞭,謝謝你,你也是個好人。”
“哎,你是哪個報社的?叫什麼名字?”小夥子略帶羞澀地問。
這種情況江新月是時常遇到的,經常會有陌生異性向她搭訕索要名字和電話號碼,她長得不是很漂亮,卻很招人。她向小夥子揮揮手,轉過身向報社走去。
其實她並不知道林南就站在一旁看著她,江新月解救跳樓者的畫面都被拍瞭下來,當林南看到電視屏幕裡在高高天臺上站著的單薄身影時,他就霍地站起來沖瞭出去,此時他腦子裡什麼都沒想隻有擔心,沒人知道她有恐高癥隻有他知道,可是這樣的她依舊爬上四十幾層的大樓去救人,沒人知道她是怎樣單純善良而美好的人兒,隻有他知道!
他跑到瞭現場,看到她被人扶下來,扶著她的年青男子眼睛裡閃著羞澀和赤誠,而她照樣淡淡地笑著談笑風聲,他放瞭心。隻遠遠地看著,他知道她的性格有多招人喜歡,她身邊並不乏他這樣的關心者。
江新月回報社交待瞭一下工作就又趕去醫院,被送去醫院的年青女子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江新月與她進行瞭一次長談。
她基本上瞭解瞭大概情況:年青女子名叫小鹿,今年23歲,某大學四年級學生,她出生寒門、學習刻苦而且志向遠大,她的理想就是去國外攻讀碩士,可是父母供她讀四年大學已經負債累累,他們沒有能力再供她出國留學,而她幾年來半工半讀的積累也隻是杯水車薪。
為瞭實現出國留學的理想小鹿走瞭偏路,經過熟人介紹她來到瞭一傢代孕的機構,做瞭代孕媽媽,對方提供精子,由她提供卵子,中介公司幫他們安排時間,直到她受孕為止。對方先預付她30萬元,孩子生下後再一次付清剩餘的30萬元,三個月後交完孩子之後兩不相欠。小鹿想的很好,拿到60萬後她就立刻出國留學,可是事實是在她生完孩子以後她就再也不這麼想瞭,30萬元她寧願不要,她想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現在孩子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他們強行把孩子帶走瞭,我完全不瞭解需求者的情況,他是什麼職業,哪裡人都不清楚……”
“那傢代孕中介還在不在?”
小鹿點頭:“前幾天我還曾去和他們交涉,他們居然不承認是代孕機構,隻說是正規的科技公司,而且我手頭的協議原件也被他們搶走瞭。”
江新月握瞭握她的手:“放心吧,孩子一定會要回來的,我咨詢過律師瞭,代孕協議是不受法律保護的,代孕媽媽與所生孩子的母子關系是法律所承認的,你安心養身子吧,這件事我們報社會全力幫你的,而且我也認識一些律師朋友,有需要的話我把他們介紹給你。”
江新月匆匆趕回傢,她洗瞭澡,把櫃子裡所有衣服都取出來一件件挑,挑好衣服,她吹幹瞭頭發,幫自己化瞭一個完美的淡妝,然後她把許久都沒用過的手包拿出來,這個手包是她的“獨門秘器”,因為手包上邊嵌著一個隱形攝像頭,這個手包以前她曾用過很多次,可是自從和林南戀愛以後,林南再不允許她冒這種風險。
以前的江新月就像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戰士一樣,這是林南形容她的詞,她從來不會為自身考慮就鋌而走險,林南常為她的“莽撞”而擔心不已。入行多年以後,這樣的江新月也慢慢收斂瞭。她有時候會在內心裡常常反省自己,是否退步瞭,是否不再像從前對這個職業充滿激情和正義……
或許她如果能預見到這一去會發生什麼,會不會在去之前好好的替自身考慮清楚呢?隻是以她的性子,即使再來一次,她也照樣會義無反顧吧,而下套的人不正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