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薇這事還倒罷瞭,雖然江新月有點後知後覺,不過薑薇喜歡上江雕開她一點也不驚訝,江雕開在她眼裡雖然有時候有點欠扁,但這樣的少年的確有顛倒眾生的本事。如果不是從小看著江雕開長大,如果她不是這個姐姐的身份,如果她再小幾歲,站在旁人的角度她或許比薑薇還要花癡吧。隻是親情這東西很奇怪,它樹一般在你的血液裡繁茂,完全杜絕其他雜蕪的滋生。
江新月隻是還不能完全消化江雕開的另一個面目。其實她隻希望他做個平凡的孩子就好瞭,到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而不是過於的鶴立雞群。然而,她是該鬱悶於她真的忽略瞭他一路的成長還是該驚喜地接受他的一鳴驚人呢?
有幾天江新月忙的暈頭轉向,下班回到傢,她先鉆進衛生間,準備把幾天積壓的衣服全都洗瞭,不然江雕開肯定要向她抗議沒衣服穿瞭。可是打開臟衣簍的蓋子裡面空空如也,難道是她記錯瞭嗎,她和江雕開的臟衣服都跑哪去瞭?再轉頭,她的眼睛亮瞭一下,一臺嶄新的全自動洗衣機擺放在原來舊洗衣機的位置,小巧的體型、流線的外觀是她夢寐已久的,隻不過那臺舊洗衣機還能用,她總舍不得換掉。
她疑惑地沖出衛生間,仰起頭,陽光正透過客廳晾衣架上掛的密密麻麻的衣服照射進來,鼻息裡有清新的皂粉的香氣……這臺價格不菲的洗衣機,這些漂洗的幹幹凈凈的衣服……
“阿開,你出來一下。”她還不至於被“驚喜”沖昏瞭頭腦,當看到那臺洗衣機的瞬間,腦海裡已經警鈴大作。過瞭好一會兒,江雕開才慵懶地推開瞭臥室門,有點不耐地問她什麼事。
“那臺洗衣機是怎麼回事?”她小心地問,盡量讓語氣平和。
“什麼怎麼回事,當然是買的啊。”他奇怪地瞄瞭她一眼。
“買的?”瞧他說的多輕松啊,怎麼就這麼來氣呢,“那錢呢,錢是從哪兒來的?”她開始咬牙。
他又抬起瞭眼皮,看白癡一樣看她,語氣有幾分冷:“你說呢,難道你不知道?”
她知道個鬼啊,要知道的話她就不會這麼急瞭:“我從來都沒給過你這麼多錢,你……不是做什麼壞事瞭吧?”不怪她想歪,隻因關心則亂,像江雕開這種人想賺錢方法很多,他不需要什麼,隻憑一張臉蛋就夠瞭。
江雕開的臉拉瞭下來,眼眸冰墨般寒冷,丟瞭一句:隨你怎麼想!就砰地關閉瞭房間。
“阿開……江雕開……”任她再怎麼喊江雕開都不再理會她瞭。
怎麼這樣啊?!她還有沒有存在感瞭,在他面前她已經夠小心翼翼瞭,像伺候菩薩一樣供著他,唯恐哪句話不對他脾氣,現在好瞭,把他慣成這樣瞭,都是她自討苦吃。
難道……是父母給他的錢……她暗罵自己笨,趕緊給傢裡打電話。
“媽,你和爸最近有沒有給阿開打錢?”
江母在那頭先笑瞭:“阿開哪是那樣的孩子啊……怎麼瞭,是阿開不聽話瞭?”
“哦,沒有,沒有啊……”江新月不想讓父母擔心,連忙否認。又和母親閑聊瞭幾句才掛線。
就這樣一件小事就讓江新月感覺到棘手,而且她還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就連江雕開沒來之前她一個人生活也從來沒感覺到這樣的孤立無援。他已經十六歲瞭,她缺席瞭他十六年的歲月,現在她想再怎樣影響他似乎都已經晚瞭……
況且他好像生她氣瞭,而鬱悶的是她還不知道為什麼他那麼生氣!生氣的江雕開似乎比平日更水火不進。晚餐他沒有吃,第二天薑薇來瞭,有小丫頭在,氣氛還不算尷尬,隻是連薑薇似乎也嗅到瞭什麼,悄悄在她耳邊問她:“江阿姨,開他怎麼瞭,你們是不是吵架瞭呀?”
“沒有啊……”她小聲否認,一邊轉頭看他,他眸眼冷淡,她的話僵在瞭舌尖,微尬地沖薑薇笑笑。
“阿開,我給爸媽打電話瞭,他們說……沒有打錢給你……我隻是想……”
碗一推,江雕開驀地站瞭起來,江新月抬頭看他,江雕開轉頭向薑薇:“不是說想跟我學電腦遊戲嗎,還不過來。”,薑薇看看江新月,還是抵不住誘惑,叫道“好啊”,說著追著江雕開的身影進臥室去瞭。
江新月被晾成瞭魚幹,半響沒反應過來。她終於呵瞭口氣:“我怎麼瞭,我這是得罪誰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