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這樣下去瞭。
再這樣被斐向寒繼續折磨下去,她將不再是她。那麼陰暗自私狠毒的男人,淪落為那種男人身下的女人……這樣的她……
石室的可怕經歷後已過五日,這五日來岑竹千方百計想探得冷梅的下落,卻始終未能打聽出。似乎冷梅二字已成瞭禁語,隻要當她問起,旁人不是眼神閃爍,就是藉口有事直接離開。
冷梅是否平安?她是否有受到其他折磨?岑竹同情冷梅的遭遇卻也莫可奈何。力量如此微小的她,唯恐連說個話都會禍延他人。
怎會如此可悲?她怎會讓自己淪落到這般田地?
明明不再是純陰之體的爐鼎,為何仍被魔修強擄?就因為這該死的美貌?莫非她要一刀毀去自己的容顏?
不,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毀傷,她絕對不能為那卑劣的男人傷害自己。人要自愛,方能愛人。若自己都不疼愛自己,又有誰來對自己好呢?受苦的人沒有悲傷的權力,在這樣境地之下的她,萬萬不能喪失鬥志。
這五日來,岑竹的修行不曾懈怠過,她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一名修仙者少,縱然在魔修之地,她亦不曾放棄修煉,為的是提高實力,等待逃離此地的契機。
朝陽越升越高,站在青石板路上,斐向寒有絲不舍之情。
他有緊急要務必須暫時離開飄渺谷,需時二日後便會返回。本想將岑竹帶在身邊,但轉念一想,此行不過五人,多帶個甫結丹的女修恐怕會造成行程上的延誤。而飄渺谷中戒備森嚴,依岑竹的實力,欲逃離此谷簡直癡心妄想。再三思量後還是決定讓岑竹留在谷內。
但也許是太過在意岑竹,斐向寒猶在出谷前特地交待半丹守護岑竹及戒護飄渺谷,若遇緊急事件可發動傳音符。
他轉頭看向遠方岑竹所在的廂房,定瞭定心神後便率領新任護法張軒及數名弟子離開,留下左護法半丹護衛飄渺谷。
半丹走向岑竹所處的廂房,在心中默默思量,他自築基後跟隨主上多年,這是主上第一次在離谷時交待他好好照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
看樣子,岑竹不是他能夠妄想的女人。他閉瞭閉眼,心中一陣苦澀,原來這一切隻是他的妄想。
岑竹即使身在房內,也感覺到門外之人正用神識察看她。她依舊不顧不管,打坐修煉。
過瞭一刻,當她結束修煉後推開房門,見半丹守在屋外,她對著半丹微笑開口道:“半丹,主上吩咐瞭什麼嗎?”
“沒什麼特別,主上隻是暫時離谷一日,吩咐我要多關心道友。”半丹再次為岑竹美貌所驚豔,他目光瞟過她清麗無雙的面容後,又急急撇開。
岑竹心中一跳,看來,離開的契機已經出現。
她暗自思忖,半丹是結丹大圓滿的境界,比起她這個結丹不過多久的修士,實力上強大不知多少,但無論如何,斐向寒不在飄渺谷,絕對是她逃離此處的最佳時機。機會如今既已來到,那麼她便要勇於把握!
“我想去外谷散散心,可以嗎?”岑竹沉吟瞭一下,眨眨眼睛佯裝不經意的開口。
岑竹濃密的睫毛似兩排扇子,眨呀眨的,讓半丹整個人都快酥掉瞭,他連忙自告奮勇道:“你一人去那裡太危險瞭,我陪你去吧!”
“都是飄渺谷內,有何危險可言?”岑竹不以為然的扁嘴。
“似你這般美貌之人若一人孤身在外谷實在不妥,還是我陪你去比較安全。”半丹猶不放心。外谷雖然多為低階修士貫常出沒之地,但若有一兩個不長眼的調戲岑竹,主上怪罪下來可是擔當不起。
“但這樣會不會耽誤到你的正事?”岑竹佯裝抱歉的神色,事實上,她的計劃非得半丹相陪不可,如今他既已上勾,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不用擔心。”守護岑竹正是他的正事,若是在主上離谷期間岑竹出瞭任何意外,那麼他可是離死不遠。
他想起離去前主上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凜。
“那麼,有勞半丹瞭。”岑竹淺淺一笑,眼波中流溢出靈動的神采。
當二人行至外谷時,正巧是日正當中,太陽毒辣辣的高掛,這般熾熱之時,並未有其他魔修在此地。
岑竹見機不可失,連忙佯裝被石子絆倒,柔軟的嬌軀順勢依偎在半丹懷中。她軟倒的身軀是如此迷人,在半丹懷中的岑竹揚起小臉,嫣然一笑,那笑如夢似幻,勾魂攝魄,令半丹瞬間迷失瞭心神。
趁著男人一怔,她右手一翻取出奪魂鈴,以靈氣催動此鈴,發出動人心魄的金鈴之聲。
依舊沉醉在岑竹美貌中的男人猶未回神,魂魄卻又暫時的被鈴聲所制。
岑竹喃喃低語默念法訣後,驅動著奪魂鈴,對半丹低語道:“你是誰?”
“飄渺谷左護法半丹。”男人的聲音語調平淡,似乎無抑揚頓挫般。
強壓下興奮之情,岑竹精準控制靈氣後,對半丹命令:“帶我出飄渺谷後立即返回谷內閉關。”
“遵命。”
岑竹見此法已成,不由得喜形於色。她連忙深吸吸,盡量克制自己激動的心神隨著呆滯的半丹走進傳送法陣之中。
隻見他手上打瞭幾個繁復的法印後便高舉令牌。令牌之上發出一道強烈光芒,破除禁制後,不到片刻便出飄渺谷。
其實對著半丹使出奪魂鈴,其實風險不可謂不大。一來,她的道行遠遠不如半丹,所以使出此鈴時,在控制半丹的每一刻,體內皆受烈火焚身的痛苦,她一邊集中精神控制半丹,一邊運靈氣抵制火焚之苦。
再者,此鈴固然能暫時奪去對方神智,但一旦對方恢復神智後,此鈴的反攝力會令施術者暫時失去心神,並令施術者丹田受損。
此鈴,傷人亦自傷。但面對斐向寒一次次的巧取豪奪,面對孟極的生死未卜,她不得不采取這樣極端的手法。
望著半丹轉身返回飄渺谷的身影,岑竹終於支持不住地倒在地上。
她口吐鮮血,死命咬著玉牙,憑著堅韌的毅力拖著身軀,走到林中的隱蔽處。
岑竹心道:“孟極,你再等會兒……我……終於可以去救你瞭……”她再次嘔出鮮血,撐到現在靈力終於耗盡,身體軟倒在地上,徹底地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