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浩天又要親范霞。范霞看到浩天急切的樣子,心裡想,也難怪浩天,他這幾天是一種年輕人度蜜月的心理,他也真是可憐,總是受到幹擾,不能盡興。其實她未嘗不想盡興呢?於是就跟浩天在走廊上緊緊地抱在一起盡情地親吻瞭一頓,那甜蜜的感覺充滿瞭兩個人的心頭。
范霞想,她和浩天范霞之間的關系想要名正言順,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她深深感到,好些事情總是那麼變化莫測。但有一點,她是越來越堅信不疑瞭,那就是她深愛著浩天,浩天也深愛著她。
她與他親吻之後,憐愛地對他說:“今天你也應該差不多瞭,好好兒地睡上一覺,歇歇身子。”
浩天點瞭點頭,沒有立即走。他要幫助范霞整理飯攤子,因為他發現范霞走開叉著腿,心想上午被他弄得夠嗆瞭,於是湊到范霞身邊用手輕輕地摸瞭一下她的兩腿間說:“這裡是不是有點疼?”
“現在好多瞭。這是傢裡隻有你,我才敢這樣走。要是有別人,我就是再疼也不敢叉開腿走。”
范霞見自己故意做的這個動作,使浩天深信不疑瞭,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浩天幫范霞把飯攤子收拾好,親瞭一口范霞的臉蛋,就乖乖地到東間睡覺去瞭。
范霞洗完鍋碗,也到東臥室也睡瞭一覺。范霞睡覺好,很規律,心裡有瞭愁悶事情,有些人睡不著,她反而睡得更香,這對她的身體極有好處。
范霞極喜歡關漢卿的《一枝花?不伏老》她常常自己以“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當當一粒銅豌豆”來調侃自己,給人的感覺總是灑脫樂觀。
這樂觀的心態與規律的睡眠相輔相成,使她常常精神飽滿。她一覺醒來,見浩天還睡著。這幾天,她發現浩天的睡眠也相當好。他固然是年輕貪睡,可兒子不也年輕麼,可他的睡眠就很差。
范霞知兒子特別喜歡仙梅,甚至有些神魂顛倒,因此本來睡覺不好,因為仙梅屬於左右搖擺狀態,越發惆悵得不好睡瞭。
但范霞認為,仙梅雖然想找浩天,但浩天絲毫沒給她漏空,因此她也不敢過分。她很瞭解仙梅,覺得仙梅不愧是老師傢庭教育出來的,很規矩,而且隨瞭她母親的性格,很單純。
由於這個原因,她覺得仙梅找浩天應該是有把握的,用不著像浩天說的那樣加心在意。但今天浩天強調讓她助一助,她覺得也是對的。尤其是為瞭盡快讓仙梅跟暢玉訂婚,從中助一助更是必要的,再說這對加深婆媳感情也是一種很好的鋪墊。
范霞看瞭看表,怕驚瞭仙梅的午休,就打算到辦公室再給她打電話。
她上班時,一進鄉政府大院,正好看見瞭新來的女秘書李麗清,穿得時髦裸露,心想趙昀這個人也真是太貪瞭,有瞭這麼好的年輕小蜜,還是要在她的身上打主意。
仙梅接到范霞的電話,有點喜不自禁。她提前來到范霞傢,可是范霞的院門鎖著,於是給浩天打瞭個電話,問問他在哪裡。
浩天原來鎖住門在傢裡看電腦,仙梅進去以後對浩天說:“閉門學習,精神可嘉呀!”
浩天見仙梅把上午穿得黑色緊身褲脫掉,換上瞭一身連衣裙,就像一個小姑娘似的,很清純。於是端詳著說:“這身衣服穿得真漂亮!”
浩天其實隻是隨便誇瞭一句,可把個仙梅誇得心潮激蕩瞭:“你喜歡麼?”
“當然。”
浩天的這句話本來也是很隨便的,卻深深地印在瞭仙梅的心裡。
浩天隻跟仙梅談論網上看到的新聞,說起瞭甘肅省舟曲縣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的消息。
浩天說:“現代科技這麼發達,千裡眼,順耳風,都實現瞭,可就是呼風喚雨沒有實現。什麼時候實現瞭呼風喚雨,那就好瞭!”
“你說什麼?”
仙梅沒有跟他談論這些的意思,沒有仔細想,因此沒弄清是在說什麼。
“電視不等於是千裡眼麼,一雙眼睛能看到多麼遠的人和景,電話不是順耳風麼?呼風喚雨,就是說人能夠控制大自然,想讓刮風就刮風,想讓下雨就下雨。風和雨隨人的願望來去,那不就從根本上解決瞭自然災害。像舟曲這洪水造成的泥石流災害不就沒有瞭麼?”
浩天興致勃勃地說著。
“你也真能異想天開!”
端莊秀麗的杜仙梅站在浩天的身旁,看著電腦說。她在浩天面前不再緊張,且表現得非常穩重大方。
浩天嗅得到她身上的馨香氣息,但他極力控制著自己,他把她看做范霞未來的兒媳婦。仙梅的話琢磨起來好像是在說他,他機智地回答道:“人總得敢想敢做,不敢想不敢做,哪能成就大事。”
“怪不得你放下舒服的城市生活不過,偏要回到村裡過鄉巴佬生活?”
仙梅話裡帶著一些貶斥之意,自然是想激他說些真心的話。
“鄉巴佬怎麼瞭?你不就是鄉巴佬生的麼?鄉巴佬樸實,樸實是最寶貴的品質,好多大官、名人的父母不也是鄉巴佬麼?就像你媽,她能生你這樣清純的女兒,多麼偉大啊?像咱們的婦聯主任,不也是鄉巴佬麼?多麼優秀!你們要是做瞭婆媳,那可真是珠聯璧合呀!”
浩天在贊美仙梅的時候沒有忘記贊美范霞。
在仙梅的心目中,范霞的確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盡管她知道,鄉長養活著范霞,但按照村裡人的說法那是必然的。人們說慢不說是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過去,長得好的女人,男人沒本事,疲軟,被有錢有勢的人養活上,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是不是來村裡是走個過場,種上幾年地就又要回城?”
仙梅見浩天仍然那麼矜持地跟自己說話,仍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對自己的熱情來,就這樣問道。
“說不準,我爺爺的爺爺從口裡到口外,又從縣城到農村,我爺爺的弟弟從口外到口裡,是從農村到瞭縣城,我父親又從農村跑到瞭不大不小的城市,我又從不大不小的城市回到農村,這人是活的,長著兩條腿,可以到處跑,這事情的發展就是這樣輪回的。”浩天逗仙梅說。
仙梅聽著浩天風趣的話,覺著浩天的性格的確是很有特點的。浩天身上好像有一塊磁,吸引得她眼睛始終不離他,看著哪裡也怡心。
浩天回頭看瞭一下仙梅,方才覺著自己坐著讓仙梅站著不妥,於是說瞭句“你坐在這兒看看電腦吧”就起身騰開瞭椅子。
仙梅沒有客氣,浩天一騰開她就坐上去說:“你還懂得給我讓開,不愧是老板!”
浩天沒有答話,他發現仙梅端坐在椅子上很好看,她的臀部壓在椅子上,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太美觀瞭,看瞭幾眼,趕緊移開瞭視線。
“暢玉他媽快回來瞭,你想玩兒祖瑪遊戲,從桌面一點就開瞭,我到院子裡活動活動,坐得功夫大瞭,腰都麻瞭,”
浩天說著就到瞭院子裡。
仙梅打開祖瑪遊戲,一邊玩,一邊想,浩天的心事大,人傢心裡肯定還是想找城市人的。
浩天到院子裡踢踢腿,伸伸臂,彎彎腰,活動瞭不大一會兒,范霞就下班回來瞭。
“仙梅來瞭,”
浩天一看見范霞就報告。
“來功夫大瞭?”
范霞表情很不輕松地問浩天。
浩天雖然覺察到瞭,但見范霞走開很利索,扭動著腰肢顯得更好看瞭,於是回答“來瞭也不大一會兒”後,立即低聲問道:“不疼瞭?”
范霞怕已經走到臺階前,怕仙梅聽見,點瞭點頭,一邊問他“仙梅幹甚的呢?”
一邊就進瞭東間。
“呀!我隻顧玩兒祖瑪,還沒聽見回來!”
仙梅聽見門響,看見是范霞,連遊戲也沒關就站起來說。
范霞遂叫仙梅到大房客廳裡,給她倒瞭水讓她喝,自己就到廚房張羅著做飯。仙梅喝瞭一口水,就站起來到瞭廚房,她要幫范霞做飯。
在仙梅的搭幫下,范霞很快就燜熟瞭米飯,炒熟瞭兩三個傢常菜。
三個人在吃飯的時候,說瞭些無關緊要的話。吃完飯,浩天就到他的屋子裡在電腦上玩起瞭象棋。
范霞心裡很困乏,今天的事情該怎麼辦?她讓仙梅看電視,自己就慢悠悠地洗起瞭鍋碗,她邊洗鍋碗邊思索。
她不知道該怎麼才好,心想如果不吱聲地叫趙昀來,哪能做得那麼秘密,要是叫浩天和仙梅知道,他們肯定會對自己有看法。
可是不讓趙昀來吧,已經答應瞭。答應的時候,沒有想得太多,可是隨著趙昀要來的時間的迫近,她的心裡頓時慌亂起來。
她想著想著,就出瞭一身冷汗。洗完鍋,她趕緊到衛生間空坐在馬桶上冷靜心情,她膽子突然壯起來,馬上就想出瞭一個辦法。
她從衛生間出來,從容地到客廳裡挨住仙梅坐到沙發上,抓住仙梅的一隻手語重心長地說:“我有句話很想跟你說,我覺得不說不行。你現在長大瞭,雖說年輕,經歷的事情還不多,可畢竟是女人,我覺著跟你說瞭我的心裡話,你能理解我。”
“你說甚話我們都想聽的,不光是我,村裡人也都說你說話總能說在人們的心上。”
仙梅回頭看瞭一眼范霞,覺得她的眼神與以往不同,顯得特別明亮有神,且放著一種真誠的光。
范霞用非常誠懇的口氣對仙梅說:“那是我當婦聯主任幫別人做思想工作,可輪到自己頭上,總是覺著沒有說服力,好在人們都理解我,我心裡還好受些。我今天要說的,是跟任何人也沒有說過的,就是我母親我也沒說過。我就少繞點圈子,直說瞭。
“我跟趙昀的事情,你肯定聽說過。你也知道人傢是地頭蛇,暢玉他爹又疲軟,頂不住門戶。趙昀在我名下,死纏硬磨,威脅利誘,軟一套硬一套,我不得不依從。這麼多年瞭,人傢倒是對咱們挺好。可是事情總得有個結瞭。
“今天上午他跟我說瞭,又要來這兒,我當時沒敢拒絕,可我現在打好主意瞭,他來瞭我要單獨跟他好好兒談一談,跟他斷絕關系。”
“嗯,這我是很理解的,其實這個事情,村裡人也都清楚,都不怪你,說為瞭生活,好多女人都是這樣。”仙梅很同情地說。
“那我就給他發個短信讓他早一些來,你一會兒到東臥室一個人看看書或者做點甚,對瞭,有瞭無線網瞭,筆記本電腦在那個屋裡也能上,你想看電腦就看電腦去吧!”
范霞看著仙梅清純的臉龐說。
范霞說完,就給趙昀發短信,發完短信後,又到東間跟浩天說:“趙昀一會兒要來,我看你就不要見他瞭。”
浩天隨即道:“我見他幹甚?——我正寫唱詞呢!”
說完看瞭看范霞,示意快過去吧。
范霞從東間回到正房,見仙梅已經從客廳出來,遂說道:“趙昀是步行來,估計還得一會兒,你想洗就到衛生間洗一洗吧。”
仙梅於是到衛生間洗瞭臉,洗瞭腳,然後拿上電腦到瞭東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