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寒夜中,張無忌是獨自在雪地靜坐,不過旁邊還有火堆,雖然沒有帳篷,也不覺得太過寒冷,其實就算沒有火堆,以他九陽神功的內勁,也不是什麼問題。更何況有周芷若遞給的愛心饅頭,他已經倍感溫馨,很知足瞭。
第二天一大早,峨嵋派弟子便全部動身西行,一路之上,張無忌坐在雪橇之中,被馬車拉在後面。因為冰雪覆蓋道路的緣故,因此路上也不算顛簸,隻是覺得冷風吹得皮膚幹燥有點難受。不過還好的是,天氣晴朗,中午的時候竟然是烈日當頭!雖然隆冬,也讓人感覺到炎熱。
一路之上,遇到很多名門正派和明教弟子的糾纏打鬥,因此大傢心裡都非常清楚,要接近光明頂。雖然是在幾百裡的外圍,但是明教弟子的騷擾和反抗卻是無比的強烈。
先是遇上武當派殷梨亭,就是那個紀曉芙的未婚夫,後面被楊逍“截胡”那位,按原歷史進程,他後面可是要娶楊不悔的,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因此第一次見殷梨亭的時候,張無忌對這個所謂的“殷六叔”是多看幾眼,長相也算帥氣,但是顯得有點蒼老,跟年紀明顯對不上,四十出頭的人,看起來跟五十多一樣,不過功夫還不錯!才遇上殷梨亭不久,又遇上瞭宋青書,看到這個混蛋,張無忌就來氣瞭。要知道無論怎麼說,宋青書都是自己的第一號情敵啊!!
宋青書這小子長得的確也是一表人才,難怪那麼討人喜歡,張無忌非常客觀的心想,這宋青書可比電視劇裡那些扮演他的演員都要英俊帥氣,如果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那就是帥到掉渣,帥得一塌糊塗瞭!就連他的一招一式,施展起來都是那麼的迷人!
周芷若都有對宋青書驚嘆的時候,記得宋青書隨便叫出連周芷若都不一定叫得出的弟子名字之時,她呆瞭半晌,瞪目問宋青書道:“我峨嵋派門下這許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
宋青書道:“適才靜玄、靜虛師叔給弟子引見過瞭。”
滅絕師太都不得不刮目相看的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這樣的人才?”
張無忌心裡對這個宋青書都敬佩幾分,心想他如果出身在二十一世紀的社會,那就是典型的高富帥,富二代,而且還是非常有為的富二代。他父親可是武當未來掌門,而他的祖師更是已經被封為真人的張三豐!加之宋青書自己又這麼本事,你說他怎麼不是人中之龍,個中翹楚?他輸給張無忌,也隻怪兩點,一是他心術不正,二是他沒有張無忌那麼好運氣。不過話也說回來,其實好運氣跟好心地是緊密連續在一起的。如果沒有好心地,好人品的積攢,想要好運氣,那也是不太現實的,除非你是穿越過來的,對這個世界的一切瞭如指掌。就算如此,你也一樣需要好運氣。
你不能說宋青書不好學,不勤奮,比如見到滅絕師太的那個晚上,他還親自跟滅絕師太求學,想拜師學一些峨嵋派的劍法。要知道一個武當派未來的旗手竟然要去求另外門派學習武功,這本來就是很謙卑的瞭。他宋青書竟然做的,雖然滅絕師太沒有答應,不過也對宋青書是另眼相看!
第三天峨嵋派大部隊與武當派小分隊繼續行進的時候,張無忌等待來的表演機會終於出現瞭。張無忌感覺自己現在就跟玩真人版電子遊戲一樣,因為他需要盤算著每一步的進展,還要去回憶那個情節,然後在合適的時間和時機裡做出自己的選擇,要不然就不會觸發接下來的故事情節。
這一路行進的路上,張無忌也倍感溫馨,因為三餐都是周芷若親自送來的,每次說話不多,因為都有同門師姐師妹在,因此周芷若基本都不說話。張無忌也沒想到更好的話對她說,反正飯是一口一口的吃,美女是需要花上一點一點時間的。
峨嵋派大部隊一路急行軍,這個時候估計已經接近光明頂瞭,因此各派合圍部隊已經漸漸合攏到一塊,對光明頂進行圍剿,這一路上分別又遇上瞭昆侖華山,崆峒三派,加上峨嵋派和武當派,五大門派這個時候一起合圍攻明教銳金旗,五派當中除瞭武當派隻到瞭二人,其餘四派都是精英盡出。銳金旗掌旗使已死,群龍無首,自然不是敵手,但旗下諸人竟然個個重義,視死如歸,決意追隨莊錚殉教。
在慘無人道的屠殺過程當中,武當派的殷梨亭首先覺得於心不忍瞭,而且又勝之不武,大聲叫道:“魔教妖人聽著:你們眼前隻有死路一條,趕快拋下兵刃投降。饒你們不死。”
那掌旗副使哈哈笑道:“你把我明教教眾忒也瞧得小瞭。莊大哥已死,我們豈願再活?”
殷梨亭叫道:“昆侖、峨嵋、華山、崆峒諸派的朋友,大夥兒退後十步,讓這批妖人投降。”各人紛紛後退。
但是滅絕師太卻恨極瞭魔教,獨自揮劍狂殺。倚天劍劍鋒到處,劍折刀斷,肢殘頭飛。峨嵋派弟子見師父不退,已經退下瞭的又再搶上廝殺,變成瞭峨嵋派獨鬥銳金旗的局面。
明教銳金旗下教眾尚有六十餘人,武功瞭得的好手也有二十餘人,在掌旗副使吳勁草率領下,與峨嵋派的三十餘人相抗,以二敵一,原可穩占上風。但滅絕師太的倚天劍實在太過鋒銳,她劍招又是凌厲之極,青霜到處,所向披靡,霎時之間,又有七八人喪於劍下。
這個時候東方朝日將升,朦朦朧朧的光芒射在滅絕師太高大的身形之上,照出長長的影子,威武之中,帶著幾分淒涼恐怖之感。其實她是有心要挫折魔教的銳氣,於是厲聲喝道:“魔教的人聽著:哪一個想活命的,隻須出聲求饒,便放你們走路。”
隔瞭半晌,隻聽得嘿嘿、哈哈、呵呵之聲不絕,明教眾人一齊大笑,聲音響亮。
滅絕師太怒道:“有甚麼好笑?”
銳金旗掌旗副使吳勁草朗聲道:“我們和莊大哥誓共生死,快快將我們殺瞭。”
滅絕師太哼瞭一聲,說道:“好啊。這當兒還充英雄好漢!你想死得爽快,沒這麼容易。”長劍輕輕一顫,已將他的右臂斬瞭下來。
吳勁草哈哈一笑,神色自若,說道:“明教替天行道,濟世救民,生死始終如一。老賊尼想要我們屈膝投降,趁早別妄想瞭。”
滅絕師太愈益憤怒,刷刷刷三劍,又斬下三名教眾的手臂,問第五人道:“你求不求饒?”
那人罵道:“放你老尼姑的狗臭屁!”
靜玄閃身上前,手起一劍,斬斷瞭那人右臂,叫道:“讓弟子來誅斬妖孽!”她連問數人,明教教眾無一屈服。靜玄殺得手也軟瞭,回頭道:“師父,這些妖人刁頑得緊……”意下是向師父求情。
滅絕師太全不理會,道:“先把每個人的右臂斬瞭,若是倔強到底,再斬左臂。”
靜玄無奈,又斬瞭幾人的手臂。
張無忌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在那個時間段出來合適,不過看著這血腥的一幕,是再也忍耐不住,其他四大門派都是男子,而峨嵋派都是女流的,可偏偏最兇殘最沒有人道就是峨嵋派,這真是怪瞭,這滅絕師太就這麼恨明教!!
張無忌從雪橇中一躍而起,攔在靜玄身前,叫道:“且住!”
靜玄一怔,退瞭一步。張無忌大聲道:“你們這般殘忍兇狠,你們還算是名門正派嗎??你們現在所做,跟邪門歪道的人有什麼區別?螻蟻尚且偷生,他們可是活生生的人,你們憑什麼這樣殘殺他們?!”
五大門派和明教的弟子突然見到一個衣衫襤褸不堪的少年挺身而出,都是一怔,待得聽到他質問靜玄的這兩句話理正詞嚴,便是名派的名宿高手,也不禁為他的氣勢所懾。
靜玄一聲長笑,說道:“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有甚麼殘忍不殘忍的?”
張無忌道:“什麼是邪魔歪道?什麼又是名門正派?你敢說名門正派就沒有壞人?你們口中的魔教就不能有好人?我看這些人個個輕生重義,慷慨求死,實是鐵錚錚的英雄好漢,怎麼就說是邪魔外道?你們何曾幾時看到他們殘殺無辜的百姓?他們又何時殺害你們名門正派的親屬朋友瞭?”
靜玄道:“他們魔教徒眾難道還不是邪魔外道?那個青翼蝠王吸血殺人,害死我師妹師弟,這不是妖邪,甚麼才是妖邪?”
張無忌道:“那青翼蝠王隻殺二人,你們所殺之人已多瞭十倍。他用牙齒殺人,尊師用倚天劍殺人,一般的殺,有何善惡之分?再說瞭,韋一笑殺的人,你怎麼能牽扯到這些無辜人身上?”
靜玄大怒,喝道:“好小子,你竟敢將我師父與妖邪相提並論?”呼的一掌,往他面門擊去,張無忌急忙閃身相避。靜玄是峨嵋門下大弟子,武功已頗得師門真傳,這一掌擊他面門,實是虛招,待得張無忌一閃身,立時飛出左腿,一腳踢中他的胸口。
但聽得砰嘭、喀喇兩聲,靜玄左腿早斷,身子向後飛出,摔在數丈之外。原來張無忌胸口中瞭敵招,體內九陽神功自然而然的發生抗力,他招數之精固遠遠不及靜玄,但九陽神功威力何等厲害,敵招勁力愈大,反擊愈重,靜玄這一腿使如踢在自己身上一般。幸好靜玄並沒想傷他性命,這一腿隻使瞭五成力,自己才沒受厲害內傷。
張無忌沒想到九陽神功護體威力如此巨大,看著靜玄這個大美女飛出去,心裡也不好受,在他看來,這峨嵋派的美女自己都要收歸的,自己如此給未來的妻室下馬威可不是君子。於是歉然道:“真對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並上前去要將峨嵋派大師姐靜玄給扶起來。
靜玄怒道:“滾開,滾開!”
“好……我走,我走!”張無忌見靜玄生氣,他還真乖乖的聽話離開!那樣子,還真有點“氣管炎”!不過張無忌這個時候心想的問題,已經是靜玄瞭,他已經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去接滅絕師太那三掌瞭!
這個時候峨嵋派兩名女弟子忙奔過去扶起瞭大師姐驚喜。
其他四大門派的人大都識得靜玄,知道她是滅絕師太座下數一數二的好手,怎地如此不濟,一招之間便給這破衫少年摔出數丈?若說徒負虛名,卻又不然,適才她會鬥銳金旗時劍法凌厲,那是人人見到的。難道人不可以貌相,這襤褸少年竟具絕世武功?
滅絕師太也是暗暗吃驚:“這少年到底是甚麼路道?他在我峨嵋派裡多日,竟然一直沒留心於他,原來真人不露相,竟是個瞭不起的人物。我便要將靜玄如此震出,也是有所不能,當今之世,隻怕唯有張三豐那老道,以百年的修為,才有這等能耐。”
滅絕師太雖然不敢小覷瞭張無忌,卻也無半分畏懼之心,橫著眼向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這時張無忌正忙於替銳金旗的各人止血裹傷,手法熟練之極,伸指點瞭各人數處穴道,斷臂處血流立時大減。旁觀各人中自有不少療傷點穴的好手,但他所使的手法卻令人人自愧不如,至於他所點的奇穴,更是人所不知。掌旗副使吳勁草道:“多謝少俠仗義,請問高姓大名。”
張無忌道:“在下姓曾,名阿牛。”
滅絕師太冷冷的道:“回過身來,好小子,接我三劍。”
張無忌道:“對不起,請師太稍候,救人要緊。”
“小子,你是調侃本師太嗎?”滅絕師太厲聲的說道。
張無忌替最後一個斷臂之人包紮好瞭傷口,這才回身,抱拳說道:“師太,我不是你的對手,更不想和你動手,隻盼你們兩下罷鬥,揭開瞭過去的怨仇。”
滅絕師太道:“哈哈,憑你這臭小子一言,便要我們罷鬥?你是武林至尊麼?”
張無忌心想,你怎麼知道以後我不是武林至尊,當即道:“請問是武林至尊便怎樣?”
滅絕師太道:“他便有屠龍刀在手,也得先跟我的倚天劍爭個高下。當真成瞭武林至尊,那時候再來發號施令不遲。”
峨嵋群弟子聽師父出言譏刺張無忌,都笑瞭起來。
以張無忌的身分年紀,說出“罷鬥”的話來原是大大不配,他聽得各人譏笑,心裡想,這所謂名門正派也是狗眼看人低!!看來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比起明教弟子差太遠,名門正派自視清高,其實都是衛道士!於是張無忌忍不住說道:“我就算現在不是武林至尊,但是每個人都有父母妻兒,你殺死瞭他們,他們傢中孩兒便要伶仃孤苦,受人欺辱。你是出傢人,請問是那一路神仙佛主讓你如此大開殺戒的?!而且師太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如果不殺生的時候,其實你……你美得就跟觀音菩薩一樣的慈祥動人!”
滅絕師太那絕色的臉上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圍觀的眾人更是被張無忌這一番話說得有點不好意思。甚至可以說,都不知道如何應答。滅絕師太更是被張無忌最後那一句“美的跟觀音菩薩一樣”弄得芳心一動。
多少年瞭,滅絕師太都沒有心動過,能叫“滅絕”的人,你就知道她有多麼的冷漠。其實她的冷漠和絕情,一部分是她性格使然,另外也是周圍的人影響。這樣說吧,張無忌這句話其實有點調侃的味道瞭,如果換做其他人,別說說出來,就是想也不敢啊!要被滅絕師太知道,那還不被砍頭啊!可是張無忌天不怕地不怕,他還真說瞭!其實女人都喜歡贊美,就算再無情再絕情的女人,都不會另外,滅絕師太隻是多年養成瞭孤僻、冷漠、無情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但不代表她不追求美?不代表她不喜歡贊美?關鍵張無忌這個贊美也得當,將她直接比如觀音菩薩,這個就不得瞭,你說調侃,那又不是,因為神靈是不能褻瀆的,你說贊美,可偏偏張無忌在觀音菩薩前又用瞭一個“大美人”,敢當面說滅絕師太是大美女?換做之前,那早已經被滅絕師太當作是大色狼登徒子砍一百回瞭!
可張無忌呢?他說瞭這句話,滅絕師太的心就好比冰封千年也被撕開瞭一條裂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