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兩步,任逍遙和年輕人全部都呆住瞭,原因無他,隻為兩人的容貌和身材完全相同,不是酷似,神似那種,而是真真正正的完全一樣。
剛才隔瞭一條街,遠遠看去,年輕人知覺得任逍遙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所以才突發興致,邀他過來相見,但是現在湊近一看,兩人竟好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外人看見瞭肯定會認為他們是胞胎兄弟,即使是年輕人看著任逍遙的容貌,也有種照鏡子的感覺。
年輕人身後垂首而侍的小順子看清任逍遙容貌,亦是震駭莫名,他仔細看瞭看任逍遙,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然後悄悄看眼自傢主子,一時間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四人中隻有安德海能夠正處自如,畢竟剛才在對面酒肆裡,他已經觀察任逍遙有一段時間瞭,最初看見這個和人動手的年輕人時,他也是驚的手足無措。
冷場,尷尬,年輕人和任逍沖遙都沒說話,另外兩人恭守尊卑,沒得主子許可,不敢輕易開口說話。
沉默一陣,年輕人暢然歡笑,道:“妙,真妙,真是妙不可言啊!沒想到天下間竟有這般相像之人。”
回過神來的任逍遙對這個氣質非凡的年輕人也是很有好感,畢竟要碰上一個和自己雙胞胎般相像的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中彩票的幾率還低,屬於小概率不可能事件。
任逍遙遂快走兩步,安德海想瞭想,沒有出手阻攔,他身上可是還帶著兵刃啊!不過再想想他的武藝,提起的心又放瞭下來。
走到年輕人近前,任逍遙笑道:“這位公子,華夏天朝四萬萬人我們卻能在茫茫人海相遇,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吶!我叫任逍遙,你叫什麼名字?”
三人聽瞭他這話,都是一怔,面面相覷,戶部去年普查,宣告天下,大夏朝可是遠不止四萬萬人啊!
“聖人無名,須“無己”、“無功”、“無名”逍遙於天地之地,何其快哉!”
年輕人微微一笑,問道:“任公子真是好名字,我叫周恒。”
見面就誇人名字,老子又不是美女,不吃你這套,任逍遙笑道:“周恒,你的名字也不錯。”
周恒覺得有趣,安德海卻是勃然大怒,尖聲喝道:“大膽,竟敢直呼聖……”
咳嗽一聲,周恒也遞過一個不悅的眼神,安德海訕訕退下。
小順子適時問道:“任公子,天朝可遠不止四萬萬人啊?”
歷史書上不是都說什麼四萬萬同胞嗎?原來這是忽悠人吶!任逍遙撓瞭撓頭,尷尬笑道:“哦!這個……我,我是海外歸來的,這也是聽人說的……”
把自己精心杜撰的身世拿去忽悠瞭對方一番,任逍遙不等周恒招呼,自己已經坐在瞭他身旁的位子。
身旁安德海眉頭擰成瞭川字,再次跳瞭出來,尖聲訓斥道:“混賬,皇……黃公子沒讓你坐,你……”
任逍遙聽這安德海說話語調不善,且嗓音別扭,不由心中冷笑一聲,不緊不慢道:“你傢公子請我過來,來瞭卻不讓坐,這是何道理?”
周恒對任逍遙的話不以為杵,安德海卻愣住瞭,你是什麼低賤身份,誰和你講道理,可是任逍遙說的理直氣壯,而他又不能暴露身份,張口欲言,半晌無聲,無言以對。
嘿嘿,你個不男不女的傢夥居然敢和本少爺鬥嘴,你全傢加一起,自己就算讓你們雙手雙腳也把你說趴下瞭,任逍遙挑瞭挑眉,得意一笑,拿起筷子就開始掃蕩桌上的美食,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飯桌上可不是裝斯文的地方,這個道理,任逍遙直到上大學的時候才懂。
周恒看著任逍遙張牙舞爪,粗鄙不堪的吃相,沒有嫌棄厭惡,卻莫名的感覺一陣輕松,不禁心中一動,道:“任公子,你可否願意跟我回傢?”
要自己跟他回傢,這是什麼意思?任逍遙伸筷子夾菜的手停在半空,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古怪想法,這小子該不會是個兔子吧!
“不去。”
任逍遙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回答的斬釘截鐵,筷子繼續開工,把一塊燒鵝肉夾到自己碗裡。
“放肆,你……”
安德海見任逍遙一次又一次冒犯自己主子,怒不可竭,聲音中透著陣陣寒煞之氣,他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氣憤過瞭。
“隻要你跟我走,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周恒隨意擺擺手,安德海頓時歇菜瞭,他一個奴才當然不敢違逆主子的意思。
不是遇見白癡瞭吧!不像啊!唉,虧他還和自己長的一樣英俊,任逍遙嘆息一聲,撇撇嘴,埋頭吃飯,似乎連搭理的興趣都沒有瞭。
周恒終於沉不住氣瞭,開門見山道:“你想要什麼,我都能許你,隻要你願意跟我回去。”
對方越是這樣,任逍遙越是感覺蹊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像臺灣言情劇裡演的那些富傢公子向心上人求愛那一幕。
人果然要靠包裝,不然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和自己容貌身材一般無二的年輕人,卻愣是感覺對方長的要比自己英挺俊美,老天爺啊!世間有我一個風華絕代小淫蟲就行瞭,就弄倆出來,還讓其他男人怎麼活啊!
任逍遙打量對方一眼,不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皇上,就算是當今皇上,怕也不能隨心所欲吧!”
對於這大不敬的話安德海忍瞭又忍,額頭青筋暴顯,指骨噼啪作響,終於忍住沒有發作。
周恒聽瞭任逍遙的話,卻是一副心有戚戚焉,感同身受的樣子,嘆道:“是啊!皇帝也有皇帝的難處。”
任逍遙翻翻白眼,放下筷子,拍瞭拍周恒的肩膀,笑道:“嗨,我說哥們兒,就算皇帝老兒有難處,自有文武大臣替他操心,不勞我們費心。”
安德海和小順子目瞪口呆,若不是常年的養氣功夫厲害,怕是早喚人把任逍遙這個無君無臣的傢夥拖出去砍瞭。
眼見周恒並不動氣,反而和任逍遙有說有笑,安德海和小順子隻能暗自在大腿上偷偷捏瞭一把,看看自己是不是身在夢境之中。
不知為何,任逍遙和周恒在一起,總感覺有些放不開手似的,沒瞭最初與他相見時的新鮮和新奇感覺,他隱隱感覺到瞭壓抑。
這三人古古怪怪的,任逍遙並不想和他們多作糾纏,於是填飽瞭肚子之後,他站起身來,拱瞭拱手,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周公子,兄弟我先走瞭,我們有緣再見。”
“你不準走,我說瞭,你要和我回去。”
周恒見任逍遙吃飽喝足,放下筷子就準備閃人,急聲道:“大不瞭我封你做官,我看你也是練武之人,我就封你為‘禦前帶刀一品侍衛’,兼任禦前行走,準你在宮裡走動。”
他奶奶的,這天風酒樓是你傢開的,憑什麼不讓我走,任逍遙被周恒強硬的口吻說的愣住瞭,至於他後面說的什麼帶刀、禦前、宮裡什麼的,壓根就沒聽清到底說的是什麼。
垂手侍立在周恒身後安德海和小順子聞言齊齊變色,安德海情急之下,再也顧不得隱瞞身份,急聲道:“請皇上收回成命,此人身份不明,來歷陌生,要是封他為‘禦前行走’恐惹人非議,而且他武功低微,萬萬當不起‘禦前一品帶刀侍衛’一職……”
“安德海,你說完瞭沒有……”
周恒不耐煩的揮袖打斷安德海的話,怒道:“朕要封誰的官,難道還要問你?”
“奴才失言,冒犯天威,請皇上責罰。”
安德海見周恒動怒,心中懊悔,背心流汗,“撲通”一聲,跪在地下,連連叩頭。
小順子見安德海吃癟,眼珠子一轉,臉上堆起諂媚笑意,尖聲細語道:“安公公,你都說此人功夫低微瞭,就算許他在宮中行走,又有什麼不妥,難道他還能行刺皇上不成?”
“還是小順子明白事理。”
周恒聞言,龍心大悅,拍手而笑,“安公公起來吧!念你不是有意,朕不為難你。”
“謝皇上開恩,謝皇上開恩。”
安德海磕頭謝恩,感激涕零,起身後兩眼狠狠瞪著小順子,就像一頭餓瞭三天三夜的惡狼。
周恒看著走瞭兩步就愣在原地,不知當進當退的任逍遙,聞言寬慰道:“朕就是大夏朝當今聖主……”
為瞭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周恒輕輕把身上那件月牙白紫金紋袍子揭開,露出一件以黃色的綾羅,盤領、窄袖、前後及兩肩繡有金盤龍紋,翟紋及十二章紋樣的,皇帝平日所穿的常服。
封建朝代裡,農業民族有“敬土”思想,按陰陽學說,黃色在五行中為土,這種土是在宇宙中的“中央土”放在五行當中,“土為尊”黃色通過土與正統、尊崇聯系起來,為君主的統治提供瞭“合理性”的論證。
古代有“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說法,意思是說:龍在打仗的時候,流的血是黃色的,而君主又以龍為象征,黃色與君主就發生瞭更為直接的聯系。
這樣,黃色就象征著君權神授,神聖不可侵犯,所以明黃色是皇帝專用的顏色。
“你說的對,朕雖貴為天子,但有時卻不能堅持自己的意見,朕也有為難的時候。”
周恒對任逍遙大感有趣,不願他面對自己的時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於是搶先道:“朕與你一見投緣,想要交你這個朋友,你可願意?”
自己沒有聽錯吧!皇帝要交我朋友,任逍遙驚呆瞭,項少龍最初去秦國的時候,想的也隻是攀上秦始皇這高枝,替他打江山而已,而皇帝卻說什麼要和自己交朋友?
剛才冒犯瞭也就罷瞭,不知者無罪嘛!現在任逍遙可不敢放肆瞭,難怪剛才安德海三番五次怒斥自己,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在鬼門關逛瞭幾圈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