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哄女朋友開心,我陪她花瞭八個小時排隊,隻為瞭讓名動上海的劉瞎子算一卦。
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半的時候,終於輪到我們進去瞭,劉瞎子算卦的房間很小,估計還沒有外面那間可以容納上百人一起等候的房間的十分之一大。
這個小房間內,除瞭一張桌子和他對面的一條長凳,別的什麼也沒有,房間內光線昏暗,桌子上點著一盤細細的盤香,好聞的淡淡檀香味充滿瞭整個小房間。
在女朋友表明要算感情,並且將我們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報給劉瞎子後,劉瞎子掐指一算,說我們倆是天生一對,雖有磨難,但好在彼此恩愛感情篤定,將來有兒有女,生活幸福美滿雲雲。
女朋友珍珍聽瞭劉瞎子的鬼話,連聲道謝後,痛快的掏出五張毛爺爺放在桌子上,帶著墨鏡的劉瞎子表情平靜,好像他就是個真瞎子一般。
我趕緊從桌子上拿回四張,結果被珍珍打瞭一下手,奪瞭回去又放到桌子上。
珍珍開心的挽著我的手轉身準備離開,這時卻聽劉瞎子在身後突然開口道:“姑娘,你男朋友今年將會有一次人生大劫難。”
我今年25歲,屬狗,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本命年裡算劫難,這似乎早就成瞭算命界的必用伎倆瞭。
看來這個劉瞎子果然是個假瞎子,他八成是透過墨鏡看到珍珍掏瞭五百塊放在桌上瞭,這可比他明碼標價一百塊一掛足足高瞭五倍,所以他認準瞭這條大魚打算多敲一筆呢。
珍珍聽到這話,趕緊拉著我停瞭下來,轉身又走回到劉瞎子的桌前,拉著我坐下後問道:“大師,可有辦法化解?”
“隻要從我這裡請兩條高人開過光的內褲回去,替換著穿,在2019年2月4號中午11點14分14秒之前,24小時都不要脫下,就可以保證你男朋友今年平安渡過人生大劫難。”劉瞎子說著從抽屜裡取出兩條包裝完好的紅內褲放到桌上給我們觀看。
“大師,這款內褲多少錢一條?我想要買兩條。”珍珍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
“高人開過光的內褲不能說‘買’,要說‘請’,不然心不誠就不靈驗瞭。”
“好好,我想請兩條回去給我男朋友穿,不知道多少錢一條?”
“不多,隻要8888元一條。”
我操,這個假瞎子還真敢開口,我心裡不憤的想。
甚至有一盒內褲的包裝盒上還貼著“¥18.00元”的價格標簽,他居然就敢直接開口喊出8888元一條的天價,這他媽太沒有職業道德瞭,好歹你買回來把價格標簽撕瞭再忽悠人啊。
女朋友也不是傻子,她狐疑的道:“大師,可是你那個內褲的包裝盒上明明寫的是18元一條。”
“哦,這款內褲我們進價是9塊錢一條,18塊那是內衣店的零售價。”劉瞎子不慌不忙的道:“我之所以向你開價8888元一條,首先,我們這是請高人開過光的,其次,也是根據客戶的劫難大小開價的,以你男朋友關乎生死的大劫難,隻開8888元一條,已經算是跳樓大甩……呃,總之是良心價瞭。”
這個江湖騙子真是想錢想瘋瞭,我忍不住開口調侃道:“大師,你剛才說24小時不能脫下,那我跟女朋友做愛的時候怎麼辦?”珍珍在我胳臂上擰瞭一下,不過她並沒開口說什麼,似乎她也挺關心這個問題的。
“其實隻要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下,內褲短暫的離開你的身體,通常也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我觀你這次劫難難逃,所以為瞭保險起見,最好你在房事的時候,也不要讓內褲完全離開你的身體,洗澡的時候最好也穿著內褲洗。”
我靠,肯定是我剛才動手拿桌子上錢的動作惹怒瞭他,居然這麼假的鬼話都能編的出來。
他不靠譜,我就比他更不靠譜的說:“大師,隻買兩條我怕不夠穿啊,你看,到2019年2月4號還有差不多8個月呢,而我的雞雞精力又太旺盛瞭,不僅每天早上會晨勃,就連白天在路上看到極品美女都會忍不住起立,我估計用不瞭倆月就被撐壞瞭,要不你多賣我幾條唄?”
珍珍在我胳臂上擰瞭一把,生氣的道:“不許對大師無理!”
“放心,我們開光的這款內褲很結實,莫代爾棉的,彈性極好,透氣又舒服,如果不機洗的話,兩條替換著穿,八個月內應該壞不掉的。”劉瞎子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他的聲音很有“大師”風范。
“要不你還是多賣我幾條吧,對瞭多買有沒有折扣?”我繼續調侃,結果又被珍珍掐瞭一把。
“不好意思,我們這款本命年系列的消災型紅內褲是今年的最新款,而且都是根據客戶實際情況定制的,所以沒有折扣的。另外你要是想多請的話,也需要提前預訂。”
得!連算命的都被雷軍給帶壞瞭。
一直到這一刻,我都認定瞭這個劉瞎子是一個不入流的江湖小騙子,他的騙術甚至都沒我高,至少我還能讓富傢女珍珍死心塌地的愛上我,一心想要嫁給我,願意為我大把大把的花錢。
結果他下一句話說出口,我立馬不淡定瞭。
“你應該是雙生子。”說著劉瞎子掐指又算瞭起來。
我狐疑的猜測,難道是這個劉瞎子早就盯上珍珍瞭?他事先已經打探瞭我的情況,隻是為瞭今天能騙我跟珍珍入局?
我表情變得比剛才認真多瞭,靜待他的下文,準備找出他話中的破綻,然後揭穿他。
珍珍轉過頭,晃瞭晃我的手臂,用口型無聲的問我:“是嗎?”
我朝珍珍微微點瞭下頭,轉過頭盯著劉瞎子戴在臉上的墨鏡看。
“而且你們是龍鳳胎,你妹妹應該已經不在瞭,如果我算的不錯的話,她去世的那年,正好也是你們兄妹的本命年。”
我追憶瞭一下,妹妹被淹死的那年,我們十三歲,還真的剛好是本命年。
不過,雖然我傢在千裡之外,但是隻要用心,這些情況也不是打探不到。
劉瞎子繼續掐指算著,這次用的時間足有一分鐘,他才繼續開口道:“你妹妹應該是溺亡,如果我算的不錯的話,你妹妹溺水的時候,你當時應該就在現場,但你當時應該是被嚇懵瞭,既沒有施救,也沒有求救,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活在愧疚當中。”
這句話咯噔一下,如同一塊大石頭突然壓在我的心口,讓我喘不過氣來,我情不自禁的握緊瞭珍珍的手,直到珍珍吃痛開始掙紮,我才從痛苦中回過神來。
是的,我妹妹溺亡的那天,隻有我和妹妹兩個人在場,是我帶她去清水湖嬉水的,結果她不小心滑入瞭深水區,我當時被嚇懵瞭,眼睜睜的看著她掙紮著沉瞭下去,我居然一個人溜回傢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我爸媽、還有所有的親戚和周圍的鄰居,他們沒日沒夜緊張的找瞭兩天,也沒能找到我妹妹的下落,最後妹妹的屍體第三天才浮出水面。
這件事就是我內心的一根刺,這些年來它一直刺痛著我的心,沒想到今天突然被這個瞎子給狠狠的拔瞭出來。
我心裡亂極瞭,無法集中精神,目光慌張而散亂,我隻能看到珍珍的嘴一張一合,看到劉瞎子的嘴唇不停的蠕動,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後來,我看到劉瞎子從抽屜裡拿瞭一個POs機出來,珍珍遞瞭一張銀行卡過去,再後來珍珍拿上瞭那兩條內褲,匆匆帶著我離開瞭“劉瞎子起名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