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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欲林天啟-4

第十一章、欲林天啟-4

  快活林殿內氣氛淫糜而充滿歡愉,但就在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卻是兵鋒四起,殺聲震天!

  花千榭一心圍困飛龍營,將自己所率兩千餘人駐紮在山背半腰,並遣斥候在山腳放哨巡邏。他並非覺得朝廷還有援軍或是千鎏影分兵設伏,因為他所得情報與眼前所見相吻合,無論是領軍之人還是人數皆未出錯,這隻不過是安營紮寨的常規配置而已。然而當山腳殺喊聲起時,前哨卻毫無動靜,他便知曉事有不妙,如此數量的敵人不但能避過快活林耳目來到此處,並且已經毫無聲息的接近營寨,這說明自己的動向早在敵人監察之中,亦說明早有敵人針對自己設下佈局,千鎏影之軍,不過是戰力彪悍的誘餌而已!

  “報——!”這時,後軍通令官終於前來,滿面驚恐道:“花護法,山下有數量不明的朝廷軍隊正分多路對我方發起進攻!”

  花千榭怒斥道:“廢物,當我看不到嗎?可曾弄清領軍者是誰?”

  那通令官面露難色道:“護法,來人攻勢甚急,我們也未曾弄清將領究竟是誰啊。”

  “那還不去弄清楚再來報!”急怒之下,花千榭大聲呵斥起來,已全無往日優雅自信的神態。那通令官嚇的半死,連滾帶爬的跑回山下去瞭。

  待到那通令官連滾帶爬的跑開,花千榭火氣稍泄,這才冷靜思忖起來:“敵軍已至山腳,甚至已近我軍陣前,斥候卻無一回報,這說明他們早有預謀,已將我前哨全數剪除,想要在此地對我進行決戰。嗯……山下軍隊約有七八百人,加上千鎏影的三百人,無論兵力地形我皆占優,但問題便在於不知山下兵馬究竟是何人所率,一個千鎏影已是難以對付,若再來一名神將,這些恐怕便不再是優勢。”

  想到這裡忙喚過左右吩咐道:“你們各自挑選精幹之人,火速往林中報信,讓天主中斷欲林祭率高手來援!不然我們這些年的心血恐怕都要葬送於此!”

  幾名屬下領命而去,花千榭再觀戰局,卻見飛龍營已沖上山腰!以下攻上,弓弩難盡全力,此時飛龍營以刀盾兵為前鋒,標槍手居中充當矛手,弓弩手隻在最後掩護射殺靠近之敵。千鎏影武藝高絕,全然不受地形所限,在弓弩兵陣中以人為階,兔起鸛落間,龍耀飛弓紫芒驚夜,破霞神箭穿甲裂命!

  另一邊,三路齊至的朝廷兵馬亦突破快活林後營防線,倚仗兵甲優勢,竟是開始向快活林營陣兩側迂回包抄,想要以少困多!

  “不行,若無高手坐鎮,光憑兵士,我這兩千多人隻怕要全數交代在此!”眼見山下戰局竟漸成一邊倒之勢,花千榭心驚之餘,飛速思索著對策:“錦朝軍隊雖戰力強悍,但畢竟人少,想要合圍還需一段時間,可在他們完成迂回包抄之前,命令兵士從山腰處行軍向林中回撤,隻要能撐到玉天主率高手來援,便可最大限度的保全我軍戰力!”他深知現今狀況,若與朝廷兵馬全力交鋒,手下兵士未必不是對手,但魚死網破之局對朝廷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對快活林來說卻會將多年心血付之一炬,這場局,他不敢拼!

  想到此節,花千榭當機立斷,下令向快活林中回撤,自己持弓硬著頭皮登上山頭,欲先一阻千鎏影騰龍攻勢,卻見夜幕中,遠處山頭之上,一人白發飄飛,素衣白鎧,背負寶戟,傲然凝立,手中銀弓在握,璀璨五箭連珠!銀芒破風而出,照徹夜空,目標竟是——方才前去求援的五名信使!隻見白光乍閃,五名信使命斷一瞬!

  花千榭看的大駭,此人箭法雖無千鎏影那般狠快絕倫,但箭術自有將者雄風,竟是隱隱比千鎏影高出一線!朝廷中有此箭術修為者,除卻儒門高手,恐怕便隻有一人——

  將神·北落師門!

  “不可能!北落師門坐鎮東京,自當年南疆大捷與反攻西域之後,已有近十年未曾出過邑鍠,怎可能出現在此?再說,儒門就算權勢滔天,又能有多大面子,竟能請一甲侯調離東京?”花千榭驚駭莫名,若那人真是北落師門,那即便玉天一在此也未敢言勝!

  這時快活林兵士正依令邊戰邊撤,前排之人方才撤出不遠,卻見天外銀芒大盛,如劃空流星,將夜幕照徹如晝,隨後,一排神箭從天而降,直落人群,落地瞬間,箭身所挾內勁轟然爆開,氣浪怒卷,竟將周圍之人掀上半空,震成齏粉!

  尚不及驚異,借此箭閃耀白光,花千榭又見兩軍交接處,一名魁梧大漢紅盔紅甲,咆哮而奔,在快活林軍陣中左突右沖,即便身前有五六人聯手相攔,仍是無法阻其腳步,被他連撞帶打,輕者筋斷骨折,重者化為血泥!其所率之軍亦是身披紅甲,魁梧過人,逆坡而上,沖擊力竟是不遜順勢之功,將快活林兵眾沖的東倒西歪,人仰馬翻!

  而另一軍之前,一名高挑俊逸的男子緩步而前,他綠甲青袍,儀姿雅然,雙手不動,卻無一人能近他五步之內,每有人上前,不及數息便會扼住咽喉,痛苦倒地蜷成一團,隨後一命嗚呼!這般詭異場景,在忽明忽暗的箭光照耀下,宛如幽鬼臨世,令人悚然!其手下之兵亦是翠甲加身,手中兵刃細長,如多枝毛竹一般,端首叉叉丫丫,鑲滿刀片利刃,殺傷之時,敵手全身如被千刀萬剮,傷痕遍佈!而最恐怖之處在於,被此奇兵所傷之後,快活林兵眾傷口處血流盡黑,頃刻即死!

  “再這般下去,隻怕真要全軍盡墨在此!”見此光景,花千榭頭上早已冷汗涔涔,正覺手足無措間,山下那一支無將統領的軍勢倏然起變,竟是將原本所著黑衣褪去,露出內中耀眼的銀白甲胄,隨後順著快活林軍陣邊沿向山上飛速移動,動勢之快,宛如佈星換鬥,不出片刻便已將快活林兵眾的回撤路線徹底封死!

  此時,千鎏影再施破霞神箭,一箭崩山!飛龍營龍騰山巔,形成最後一道包圍網!

  花千榭展目望去,朝廷兵馬雖少,卻殺意更宏,氣勢絲毫不遜快活林兩千餘眾!

  晏飲霜隨飛龍營來至山頂,見如此陣仗,狂喜之下,亦有心驚:“孟掌教允我們千將軍一路兵馬,沒想到竟有援軍暗自跟隨,這樣一來反而引蛇出洞,可以將這幫亂黨一網打盡,難怪千將軍之前那般有恃無恐。”

  寒凝淵此刻神情震驚中略帶錯愕,眼前大軍仿若平地冒出,讓他甚是不解。

  卻聽千鎏影一面指揮飛龍營殺向敵軍,一面淡淡道:“寒公子,你果然可靠,沒有偷看密旨。”

  這一句,換來寒凝淵一聲恍然,自嘲般冷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寒某的報信之舉在朝廷眼中,不過是反賊的一環計策。”

  “事出蹊蹺,想必孟掌教自有考量,你既已證明清白,還請不要見怪。”千鎏影見他隱有慍色,亦是冷笑一聲,將得罪人之事推還給孟九擎。

  寒凝淵面色如霜,冷冷道:“寒某自然不敢怪罪孟掌教。隻是天關將士浴血數輩,本以為世間至寒,不過北疆沐雪,今日方知,原來中原熱土,才是凍徹骨髓之所在。”

  晏飲霜隱隱從二人機鋒中聽出端倪,心中亦替寒凝淵感到不公,但礙於千鎏影之前威勢與自身身份,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

  二人說話間,四路朝廷兵馬已展開攻勢,快活林人數雖眾,戰力卻遠不及這不到千人的朝廷部隊,加之千鎏影等四名高手箭飛拳砸,無人可抗,致使他們四面幾乎皆遭屠殺之局,鮮難形成有力反擊,僅過片刻,人數再削兩成!

  花千榭紅袖揮舞,與白甲的朝廷兵馬廝殺在一處,他修為遠超普通軍士,白甲軍雖可輕取其他敵手,卻一時難以傷他,被他連傷四五人。然而花千榭越鬥,面色越是慘白,僅這一路白甲軍的普通軍士,每人的修為竟都與他上次帶往鴻鸞的黃衣人相去不遠!但如此數量,著實令人駭然,錦朝之中,即便是天子衛隊,也未必會有如此戰力,這白甲之軍,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而那領軍的四名高手每一人修為皆與玉天一不相伯仲,那白衣人修為甚至穩在玉天一之上,僅憑自己,究竟該如何對抗?

  就在他驚駭不定間,遠處那白衣人已飛躍數座山頭,來至軍陣上方,凌空一箭勁射!神箭挾至雄偉力,耀然而臨,竟是直取花千榭面門!有與千鎏影交手的前車之鑒,花千榭不敢硬接此箭,祭出此生最強之功,紅袖如電舒展,層層纏繞於箭桿之上,欲一阻箭勢侵攻!不料那鐵袖纏縛一瞬,便遭箭上勁力反震,竟如薄紙一般層層崩碎,化作漫天艷紅飛蝶!那一箭隨即貫穿花千榭左肩,激起一蓬猩紅血雨,然後直插沒地!

  盡力施為卻遭神箭對穿,花千榭慘號一聲跌坐在地,左肩現出杯口大小的恐怖空洞,頓時血流如註,赤染黃土!

  那白衣人一箭重創敵方領軍,贏得朝廷兵眾振奮高呼,嚇的快活林之人肝膽俱裂!得此箭贊威,朝廷兵馬士氣更盛,趁勢掩殺,隻戰的快活林軍眾更加抵擋不住,戰場形勢幾乎傾倒一邊!

  “剎帝天女舞,原來竟是西域之人。”那白衣人飄然落於兩軍陣中,取背後畫戟在手,平淡看向頹然倒地的花千榭,道:“你的本領不及香神的五成(註1),想必是欲界之人所授。”他看上去約莫五十來歲,但須眉皆白,眼角細紋遍佈,實際年齡想來比外表要年長不少。

  花千榭傷口處疼痛鉆心,已不住的冷嘶打顫。他心知敗局已定,但心中極是不甘,強忍痛楚,故作輕松的道:“前輩認得花某武學淵源,想必知我西域匪淺。在下快活林首席護法花千榭,今日拜諸位妙計所賜兵敗於此,花某無話可說,但求前輩告知,花某究竟敗於何人之手?”

  聽他稱敗,白衣人卻依舊雲淡風輕,但手中戟尖已對準他面門,顯是不願再多廢話。

  花千榭又是咯瞭一口血,按住他肩頭近乎手掌大小的傷口淒然笑道:“原來花某連知曉敵人名字的資格也無!”白衣人雖是面容平淡,但身上血氣肅殺,威勢從內而發,聲色不動雷霆,在這人面前,在鴻鸞閑庭信步玩弄兩派和朝廷在鼓掌之間的花千榭,竟連拼死一搏的勇氣也難提起!

  話音落,戟鋒出,無頭之軀撲倒在地,火紅衣袍落入殷紅血泊,濺起淒艷血花!快活林護法,玉天一首徒,攪動鴻鸞一城風雲的妖嬈男子花千榭——身首異處!

  白衣人手提花千榭首級高舉半空,一聲如雷雄喝響徹戰場:“快活林反賊聽著!賊將已然伏誅,首級在此!願降者留命,頑抗者——無生!”

  快活林兵眾聽聞花千榭身死,盡皆駭然,面面相覷。有膽小者已扔下手中兵刃,下跪請降,開此先河,其餘人士氣盡喪,紛紛繳械投降,一場滿是博弈算計的深山之戰,終是落下帷幕。

  千鎏影來到白衣人身前,踢瞭踢花千榭還未涼透的屍骸,不屑般嘲笑道:“死人妖,你也算面子大,為你小小一個快活林,十二神將竟出動其四,這數十年來還是頭一遭。”隨後轉頭對白衣人笑道:“北伯伯風采真是不減當年,若非在秘信上得知儒門請你出山,這仗我可不敢這麼打。”

  白衣人皺眉道:“我說過很多次,我不姓北,你和你父親怎麼都記不住。”他神情雖似厭惡,眼中卻滿是追憶。

  在他面前,千鎏影仿若一個頑皮的孩子,毫無神將威嚴,散漫道:“‘北落師門’四字實在太長,叫起來又拗口,不如直接叫你北伯伯來的輕松方便。”

  花千榭推測並未出錯,這箭法驚神,武藝高絕的白衣老者,正是錦朝十二神將之首,一甲侯——北落師門!

  面對千鎏影的散漫,北落師門臉上微有笑意,開口道:“蘭影可還好?”

  “勞您記掛,小妹好著呢。”千鎏影答道。

  “那便好。”北落師門點頭道。

  話音方落,統領另兩軍的紅甲大漢與綠甲男子走上前來,紅甲者高足六尺半(註2),身形極為粗壯魁梧,猶如一座行走的小山,綠甲者年約四十,儒雅精明,風姿綽然。二人先對北落師門行以軍禮,再對千鎏影道:“萬裡封疆見過鎮西龍皇。”

  “葉明歡見過鎮西龍皇。”

  這一紅一綠二人,正是錦朝另兩名神將,紅甲大漢乃是汗武神將萬裡封疆,平日駐軍邑鍠,機動聽令,而綠甲男子則是葉綸之父,駐守中原東方海岸線的藥花神將葉明歡!

  “二位叔叔都是長輩,就不要多禮瞭。”千鎏影笑道。

  “王爺哪裡話,軍中尊卑還是得分清的。”葉明歡笑著回應道。卻聽萬裡封疆粗聲道:“侯爺,這些俘虜如何處置?”

  北落師門一眼掃過快活林投降眾人,問道:“可有問明這些人的出身?”

  萬裡封疆答道:“問過瞭,小部分頭領是西域之人,其餘皆是我中原民眾被蠱惑入教的。”

  “嗯……”北落師門點頭道:“先將西域之人綁來,我有話要問。”

  萬裡封疆轉身吩咐下去,不一會,他麾下紅甲軍中幾名大漢便提著五六個身著甲胄,氣質不似中原民眾的人回來,扔在北落師門面前,道:“稟侯爺,人帶到瞭。”

  那幾人神情雖是驚恐,眼中卻帶有一絲倔意,顯是很不服氣。

  北落師門一眼掃過幾人,直接問道:“你們快活林是誰人掌持,在中原腹地有何所圖?”

  其中一人狂道:“我眾天之主的無上偉業,爾等中原賤民也配知曉?”

  話音剛落,便見北落師門手中銀光一閃,那人已身首相離,血柱狂飆!

  北落師門一擊立威,殺人取命平靜如常,震的其餘之人驚駭萬分,隻見他冷眼掃過其他西域之人,沉聲道:“當年我與楚棠還有孔掌教兵出兩關,軍道一途,欲界主、初禪界主、香神乾達、蟒神迦摩羅、緊那羅王,皆是我手下敗將。摩訶無量宮前,帝釋天也不敢如此與我對話。你們若不想與他一樣,最好將你們所知盡數告知與我。”

  “白銀魔鬼!你是當年屠殺我西域子民的白銀魔鬼!”終於有人驚恐叫道。一旁千鎏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瞭出來:“北伯伯,您還有這雅號呢?”

  北落師門瞥瞭他一眼,微笑道:“你爹的雅號,是黃金魔鬼。”

  千鎏影頓時語塞,呆若木雞。北落師門不再理會他,接著問訊道:“誰來說?”隻見這些西域之人臉上雖然懼色更濃,卻更為堅毅,其中一人脖子一梗,昂首道:“你這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們死也不會把同胞出賣給你!”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鋒刃入肉之聲,隨後便是人頭落地!

  北落師門面色毫無波瀾,畫戟指向第三個人,繼續道:“你說。”

  那人渾身抖若篩糠,手指緊張的已深嵌身下土地當中,卻倔強的閉著口,竭力忍住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北落師門盯住那人看瞭好一會,眼角細紋微顯,終是輕嘆一聲,收回戟尖,道:“西域教派蠱惑人心的手段當真一流,北落師門敬重你們的信仰,但,不齒爾等作為!”

  見北落師門收戟,千鎏影不解道:“北伯伯,我們還未問清具體情報,這就不再審問瞭嗎?”

  北落師門道:“他們與我們積怨數十年,早已互為世仇,這些人被西域禪宗洗腦已深,光憑生死相脅,已不足以逼出情報瞭。此間之事需盡早瞭結,我們也不宜費時一一拷問。”

  千鎏影啐瞭一口,不甘道:“孟掌教怎的沒把容神將調來,幫忙搜個魂多好。”

  北落師門並未理他,轉而對葉明歡道:“葉神將,若非提及有摧花藥王在此,也不會著你前來。西域好手眾多,妖法詭譎,眼下敵方實力未明,南疆戰事還需你來撐持,一會若遇上高手,你定要盡力保全好自己。”

  葉明歡應道:“那是自然,請侯爺放心。”

  萬裡封疆道:“侯爺,之前粗審,已問得此撥反賊首領名為玉天一,同夥首領是他的一雙兒女,名喚玉牽機與玉蘭姬。”

  “欲天一?”北落師門刀眉一凝,似是回憶起過往之事:“欲界六天主之一的四大王天?”

  萬裡封疆道:“不清楚,不過平日裡那些人都稱他為玉天主。”

  北落師門點頭道:“若此處的最高領袖真的是他,那這撥反賊也就不足為慮瞭。但西域人之狡黠,我早有領教,眾將還需警惕,以防另有高手隱藏暗處。”

  眾將皆道:“明白。”北落師門喚過萬裡封疆道:“西域之人一個不留,中原之人先綁縛在此,從中選出幾名向導帶路。等我們攻下快活林再回來再做處置。萬裡將軍,就勞煩你率本部兵馬看管他們吧。”

  萬裡封疆領命,接著道:“侯爺,看管這些人無需我本部兵馬全數在此,你們尚有仗要打,不如再調我半數飛流軍同去。”

  北落師門道:“如此甚好,萬裡神將有心瞭。”隨即高聲道:“諸軍聽令!將星營在前,飛流軍、青蘿軍居中,飛龍營押後,目標——快活林據點!”

  *********

  快活林所駐山中,朝廷兵馬以一千之數,摧枯拉朽之勢,圍殺快活林近三千人馬,誅護法花千榭,俘敵近千。而因將神北落師門神箭把關之故,敗軍中沒有一人能逃出報信,是以快活林大殿之中,欲林祭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墨天痕依舊被綁在恥辱的黑柱上,生死未知,在他面前,賀紫薰俏顏上滿是享受之色,朝天撅起挺翹渾圓的豐臀一下下向後迎湊,主動的將玉天一的粗壯肉屌套納在自己的一線美穴當中;夢穎也仿佛不再抗拒兩名淫棍的獸欲奸淫,伸出丁香小舌順從的吸舔著玉牽機的粗白肉棒,搖晃著雪臀翹股,承受著藥王那根不知疲倦的硬長肉棍反復搗杵!二女嫩穴蛤口已是泥爛一片,精水橫流,女體深處更是被射滿濃稠陽精,將她們的純潔花房污的白濁一片!在欲林祭越來越瘋狂的摧殘下,她們似乎已經忘記瞭自己深愛男子的死生,沉沒在肉欲中無法自拔!

  “我在哪……這……是哪?哦……對瞭,我被抓到快活林瞭……”墨天痕的神識漸漸蘇醒,卻隻覺體內疼痛如裂。他想叫喊,口中卻難發一絲聲響,他想動彈,四肢卻難提一絲氣力,此時的他,仿佛身在死生狹縫當中一般,眼前隻有無盡黑暗,無光,無聲,無味,無覺,叫天不靈,呼地不應!

  忍受著這般黑暗與痛楚不知過瞭多久,墨天痕六識漸開,朦朧間,耳邊隱隱傳來紛亂嘈雜之聲,隨著聽識漸聰,那聲音也愈發清晰的傳入耳中,那是肉體碰撞的淫糜聲響與女子們歡愉的嫵媚呻吟。離他最近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他牽掛之人與所愛之人的熟悉聲線,卻不斷傳出他不曾聽聞淫聲浪語!

  “夢穎……紫薰……她們,還在被人淫辱嗎……”墨天痕努力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仍是那般糜亂淫景,與自己牽絆最深的兩名絕色女子,卻在一幫惡徒淫賊的身下被奸辱下失聲浪叫,巨大的屈辱與憤恨如錐刺一般撕扯沖擊著他的心神,令他被封的靈識觸感瞬間恢復大半!

  隨著意識復蘇,墨天痕體內痛感再度加劇,竟是渾身無一處不痛,宛若有一把凌厲鋼刀正在其體內遊走切割一般,令他不禁悶哼一聲,急運陰陽天啟,想要養復傷勢。不料內力方一運轉,墨天痕便覺真氣頗有異樣,竟是流經以往不曾到達的地方!

  “這……這是?”訝異之下,墨天痕腦海中驀然響起當日混沌郎君所說話語——

  常人二十脈,可堪百年修,人身為太極,脈絡分陰陽!

  “莫非!”想到些許可能性,墨天痕精神一震,續運天啟口訣,隻覺那承載真氣流竄回轉的陌生之地遍佈全身,自成一方周天!

  “太陰肺經!少陰心經!厥陰心包經!少陰腎經!三焦!沖脈!帶脈!陰維!陽蹺!任督!”細細辨認之下,墨天痕越發驚訝與振奮,真氣流經之所,正是——

  二十陽脈!

  墨天痕之經脈受“閉月永劫草”之影響,陽脈各大竅穴閉塞,真氣難通,無力運轉周天,自然無法聚集內力。而此刻,墨天痕首度感受到陽脈真氣流轉,內力更是不同以往,竟有陰陽交融的渾厚之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墨天痕稍一思索,聯想到依然劇痛不已的關元、神庭兩穴,猜測道:“莫非是那妖女的采補之術牽引我陰脈真氣流轉,導致體內真元在出精時強行突破陰陽交匯之竅所,助我顯隱通達?”想到此處,他運起陰陽天啟完整口訣,疏導體內散亂真氣從十二經絡、奇經八脈、匯往乾脈,在陰脈中運轉周天,再經坤脈向督脈回輸。

  墨天痕此刻心中忐忑非常,這正是他之前練功時強行沖擊的關口,但每次皆因劇痛難忍而導致真氣回沖,此回再施此法,他也不知結果如何。

  然而結果並未讓他沮喪。

  這一回竅穴處雖仍是劇痛不已,但陰脈真氣卻暢通無阻的流過穴位,重新匯入任脈之中!且經由陰陽混融後的真氣較之以往更為凝練紮實,無論數量質量皆遠勝陰脈單練!

  “如此一來,我便可以調和陰陽,顯隱雙練,進而修習完整的陰陽天啟瞭?”想到這裡,墨天痕振奮非常,抬頭看向身前石臺上仍被奸淫肏幹的二女,竭力壓制住心中再度躥騰的怒火,告誡自己道:“墨天痕,她們還等著你去相救,你一定要沉住氣,不能失瞭理智!”

  自我督促之下,墨天痕努力平復氣息,讓自己重歸靜默,與此同時,他忍住各處竅穴帶來的陣陣劇痛,開始潛心運陰轉陽,準備放手一搏!

  月頭已斜,欲林之火不減反增。

  墨天痕閉目運功已足有半個時辰之久,在這半個時辰中,玉天一一次又一次的貫穿著賀紫薰的性感嬌軀,運轉雙修功法,不斷吸納采補她的真元內力。同時,賀紫薰亦受其功法反哺,在子宮花房都盛納不下的豐沛陽精滋潤下,赤裸而火辣的嬌軀呈現出媚惑的粉紅,散發出極致的誘人光芒!

  夢穎亦是不斷受到藥王的盡心開墾,處子小穴已完全適應瞭藥王的粗壯堅挺,在老淫棍精液的澆沃下變的淫滑不堪,體內的初陰真炁亦被吸出將近六成,使得她花宮嫩壁上一片陰涼,與老淫棍射入的白濁陽精一冷一熱,讓她初體驗便能品嘗到這稀罕又奇妙的絕美快感!

  玉牽機享受著夢穎的口舌侍奉,忽的將肉棒拔出她的紅潤小嘴,龜頭對準她哀羞含淚的白皙圓臉,跳動著將一股股白濁陽精盡情噴射到那嫩滑不已的俏臉之上,笑道:“天賦倒是不錯,學的挺快,吸的本少主還算暢快。”他雖口說滿意,眼睛卻盯著夢穎那白嫩誘人的裸軀,涎著臉對藥王道:“師傅,你幹這妞也射瞭四五次瞭,不如歇一歇,換我來?”

  藥王卻似寶貝要被搶走一般,一把抱住夢穎,瞪著玉牽機道:“休要胡說,你哪有那本事引出初陰真炁?乖乖的等我吸完瞭你再來!”

  玉牽機雖有腹誹,卻也不敢嘴上言明,心中暗道:“老頭子也真是的,就算她長得像師娘,過一會待初陰真炁全數吸出,你還不是得把她獻出來讓在場所有男人享用?現在當塊寶又有何意義?”無聊之下,他瞥瞭眼大殿中央正以一敵六的玉蘭姬,又掃過其他正在交合的女子,隻覺沒一個入的瞭眼,便又回到玉天一身旁,乞求道:“父親,您也肏她那麼久瞭,不如歇一歇,換我來如何?”

  玉天一正坐在石床之上,將賀紫薰攬在懷中正面肏弄,聽兒子請求,他並不答話,反而腰股挺送更疾,肉槍飛速連刺,肏的賀紫薰忍不住淫聲浪叫道:“啊……好爽……這根真的好爽……受不瞭瞭……我要……要……啊!!……”

  火辣女捕再被送上頂峰,平坦結實的小腹劇烈痙攣挺動起來,胸前豪乳顫動出乳波陣陣,更顯淫糜誘人。玉天一把住她的豐臀玉胯,將肉棒盡根沒入她已有些許紅腫的一線美屄當中,猙獰龜首頂住她的花宮嫩蕊,再度將精液播撒入她的女體深處,灌的她原本平滑的小腹稍稍隆起,隨後,先前所射入的濃精連同她絕頂時的陰精一道,從二人的緊密結合處倒灌而出!

  滿足瞭自己的獸欲,亦滿足瞭身下的美人,玉天一這才拔出沾滿淫水陽精混合物並依舊硬挺的肉棒,將賀紫薰放倒在石床之上。賀紫薰此刻渾身粉光泛泛,朝天仰躺,胸口丘巒不住起伏,修長美麗的渾圓長腿向兩側大開,尚未閉合的一線蜜屄不斷倒流噴射出她體內容納不下的股股白濁陽精,模樣極度的淫糜誘惑,看的玉牽機兩眼發直。

  “來吧。”玉天一說著來到床側,將滿是穢物的肉棒湊至賀紫薰微翕的潤唇邊。陷入情欲陷阱的女捕恍無所覺,順從的張開檀口,舔弄吮吸起這根方才在自己蜜屄中翻江倒海,穿梭播種的粗長肉棒。一旁玉牽機大喜過望,連忙來到床尾,架起女捕的修長玉腿,肉棒再次進入瞭性感女捕的私密花徑,在淫水精液潤滑下,毫不費力的一捅到底,開始享用起媚態外露的絕美佳人!

  玉天一一邊享用著賀紫薰的唇舌侍弄,一邊不忘對玉牽機教誨道:“雙修不得躁進,美色隻是讓你愉悅身心,以便更好的發揮身體潛能。我知曉這般你絕色你是初次碰上,難免心生燥火,不得自持,但你需沉下身心,讓兩人同嘗歡愉,這才能將歡愛的品質由‘觸’上升至‘感’,體會真正的雙修之樂。”

  話音剛落,玉天一還未得玉牽機回答,便先聽到身後傳來繩索斷裂之聲,隨後數道銳利之風破空而來!

  不及細想,玉天一轉身一躲逼命之厄,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回頭望去,隻見玉牽機面目猙獰,捂住脖頸,鮮紅血液從他指縫中不斷溢出,瞬間染紅大片衣衫!

  “牽機!”玉天一錯愕一瞬,逼命之風再至,隻聽藥王與玉蘭姬同時喊道:“小心!”

  “父親小心!”

  話音落,赤血飚!玉天一極限避開此回偷襲,卻被鋒銳之意擦傷,面上頓現一道可怖血痕!

  “劍氣!是你!”快活林之主驚魂一瞬,定心望去,眼前卻是不可置信之人——墨天痕!

  “淫賊!我定將你挫骨揚灰!”墨天痕怒目凝眉,以指代劍,劍指惡徒!極怒之下,他劍意散發,渾身氣質鋒銳無鑄,宛如天成的一柄利劍!

  “這小子!為何還有如此功力!難不成是回光返照?”縱使玉天一與摧花藥王縱覽江湖,閱歷豐富,卻難解眼前之景,墨天痕精氣自發,生機盎然,全然不似之前重傷模樣!

  這時,卻聞玉蘭姬一聲慘叫:“啊!!哥!哥哥!你不要死啊!”隻見玉牽機脖頸之上現出三道駭人血洞,鮮血狂飆,已然斃命!

  “你……你竟殺我孩兒!中原的狗雜碎!挫骨揚灰的隻會是你!”目睹親兒橫死自己眼前,玉天一恨怒交加,再現詭異姿勢,金剛化體呼嘯而出,霎時間,快活林大殿地動山搖,眾男女站立不穩,紛紛摔倒!

  “為我兒償命來!”玉天一單掌凌空一劈,金剛化體亦向前一步,手中巨大寶傘順勢轟然蓋下,威勢強猛無匹!卻見墨天痕屏息凝神,劍指蓄勢,向天一擊!鋒銳劍意如箭直上,怒射碧綠寶傘,兩種虛形之物凌空對撞,竟是叮當作響,火花四濺!

  受墨天痕劍意所阻,寶傘下落勢頭稍減,玉天一卻再贊一掌,金剛化身左手隨之握拳,向墨天痕猛砸而去!墨天痕抵擋寶傘已覺吃力,自忖此拳難以硬接,隻得向後躍去。就在他躍開一瞬,寶傘重拳接連落下,將他原本所力之地砸陷數尺,瞬間聲震如爆,磚石飛濺!

  塵煙散去,墨天痕揮指而立,劍意仍是勃發不止,死盯玉天一與摧花藥王。

  “他之功體較之昨日竟有長足提升,這雜種身上到底發生何事!”交手雖仍處上風,但墨天痕進步之神速,竟讓玉天一生出忌憚之心!但眼下仍是欲林大事為重,玉天一隨即吩咐道:“如玉!看好初陰之體!不要讓她被誤傷!”

  藥王早將夢穎護在懷中向後退去,聽他此言,應道:“這是自然,你可放手一戰!”

  這時,隻聽石床邊的賀紫薰發出一聲驚叫,竟是被玉蘭姬擒住。原來墨天痕出手擊斃玉牽機、逼退玉天一的瞬間,她便拖著已經酥軟的嬌軀掙紮著滾下石床,想要跑去墨天痕身邊,不料卻被趕來查看玉牽機傷勢的玉蘭姬出手制住。

  長兄慘亡,玉蘭姬此刻怒火攻心,朝墨天痕道:“中原狗!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讓她身上沒有一寸好皮!”

  她現在隻想著該如何折磨賀紫薰,逼迫墨天痕就范,卻不料墨天痕眼神瞬間凌厲,劍指電出,絕銳劍意指奔她眉心而來!

  “雜碎敢爾!”玉天一已失其子,又見墨天痕利招攻殺其女,急怒叫罵間,金剛化體已落下一臂,擋在玉蘭姬身前,豈料墨天痕這一劍看似細幼不堪,卻是意發墨狂八舞——劍破蒼穹扉!

  下一刻,極銳破劍如鬼神之鋒,一舉擊穿金剛手臂,鑿入玉蘭姬前額,從她後腦破顱而出,激起血花漫天,腦漿迸飛!

  “你!!”愛女竟在眼前被人這般取命,玉天一陡然想起十年前德邁一役,他父親出陣迎戰北落師門,卻被白銀惡魔一箭貫穿頭顱的不堪回憶,心境霎時狂躁失衡,高舉金剛右臂,狠狠道:“我要把你的女人砸成肉泥!!”

  話起手落,金剛化體如柱粗臂壓天蓋下,恐怖陰影籠罩賀紫薰全身,而渾身赤裸的女捕經過一夜激戰,早已腳軟體酥,難以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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