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呀,你真當我是你什麼人瞭?”我捂著生痛的耳朵抱怨她。
她睫毛直豎,撲閃瞭幾下,撲哧笑瞭:“誰叫我是鐘魁的妹妹,我會捉鬼啊。”
她隻穿瞭藕合色貼身睡衣,摟著兩個圓鼓鼓的東西,滾進瞭被窩中:“冷死瞭。你也睡吧。”
“我怎麼睡呀?”
“我又不會吃你。一起睡啊。你老實一點就行瞭。”
“我保證:君子動口不動手。”我舉手宣誓,這麼冷的天,現在不過晚上零點,要是坐一宿,真要命瞭。我也穿著內衣,把她擠到瞭裡面去,我又不是第一次跟女人睡覺瞭。
坐著不如躺著,躺著不如睡著。特別是冬天,睡在暖窩裡,比蛇冬眠還舒服。我身子挨著她,我不小心碰到瞭她的腿,她顫抖瞭一下,沒有縮回來,就與我的腿絞在一起。
“你的腳像冰砣子一樣,有句叫什麼來著:找個老公好過冬。”
“女人是屬陰的,血氣肯定沒有你們臭男人旺。找個我姑爹那樣,還不如上吊死瞭算瞭。”她側過臉來,眼光脈脈流淌過來。
“你屬蛇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一看你就是冷血動物。人是可以改變的。可能是你姑媽沒給他溫暖;也有可能是你姑媽做瞭對不起他的事,他要報復你姑媽;還有可能他們互不信任,缺乏溝通和交流。”
“你說得沒錯,我姑爹真是精神受瞭刺激,他是借此逃避。他們是有過一個可愛的兒子,可是萬惡的人販子,——人販子將他拐走瞭。到現在還杳無消息。”
“人販子這麼猖獗嗎?”
“是啊,他們無惡不作。不但拐賣小孩,婦女也拐賣。連我也有一次差點就被拐賣回不瞭傢。”
我明白,鄉下那年頭,凡有幾分姿色的女孩,甚至少婦都有可能被萬惡的人販子拐賣。
“你這般水靈靈,肯定值個大價錢。”
“我們村的一個叫辜傢嫂子,她說她在外面開廠的,要回村招工人。進瞭她的廠就等於進城吃皇娘差不多。當時,去她傢求事做的人,門檻都踩斷瞭。她說我被錄取瞭,還給瞭一張表給我填。我填瞭表,她就說做好進城的準備,這事要保密,甚至連父母也不讓知道。我想進城做工,是好事,要保哪門子密?”
“你去瞭嗎?”
“去瞭啊。”
“那就糟瞭!可能你太興奮瞭,想著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窮山溝瞭,從此金鳳凰飛出瞭山窩窩瞭。我覺得有些電視劇也誤導瞭你們,外面的世界真有那麼好嗎?”
“那不咋的!我們一下火車,其實就發現苗頭不對瞭,辜傢嫂子將我們托付給瞭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但是我們不願往壞的方面想,我們信賴她。我們一到外面人地生疏,到處是滾滾人流,分不清東南西北,不信她信誰。她說什麼,我們相信什麼,即使她說,我們跟這個主管去上班。我們都沒有任何懷疑的。”
“肯定她拿錢走人瞭。”
“是啊,那中年男人戴著一副墨鏡,說是接我們進廠,當時一口一口叫辜傢嫂子叫老板娘,叫我們叫小姐。可是一下火車,又來瞭一些人,領我們住進瞭一傢小旅館裡,住瞭一個晚上。又進來幾個人,念著名字,一個個領走瞭人,說是準備上班。”
“騙術太高明瞭。抓住你們急於想進城務工的心理,投其所好,引你們上鉤,然後把你們當作商品出售。你們這時還蒙在鼓裡,以為馬上就要上班瞭,可以像城裡人一樣拿工資吃飯,鯉魚跳龍門瞭。賣瞭你們,你們還幫她數錢。”
“你說得一點沒錯,走出山裡面,我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可怕。真的是金窩銀窩不如咱傢的狗窩。領走我的男人,是用一個摩托車載著我進瞭一傢小院,他傢還算不錯,比我們這裡條件好,是小洋樓,有自來水,還養瞭花。”
“哪你是賣瞭一個好人傢?”
“可是那男人,是一個跛子,走路一瘸一拐,一進傢門,我就知道我被他賣瞭。那男人說:不是我要賣你的,賣你的是你老鄉,我是花瞭大價錢從她手中倒騰過來的。”
“那肯定瞭,她們是一個組織網絡。分工很明確的。”我為她懸著心,這樣清純如水的姑娘,遭此厄運,誰見瞭也要義憤填膺。
“我當即被驗明瞭正身。你說怎麼叫驗明正身,叫他傢裡人,搬開我的陰部,看看我是不是處女。原來,處女能賣個高價。我顯然被賣瞭高價。”
我揪緊瞭心,她會不會被那個跛子破瞭身,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好像要透視她的身體,看看那個薄如蟬翼的東西是不是還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