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潔,張星竹。”
這是我幾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趕緊站起身子,朝河面上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救命……”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終於又聽到一句聲音,這次我聽得很真切,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浮浮沉沉朝下遊漂去。
“白潔……”
我忍不住的大聲叫道,沿著河岸朝下跑去。
“我們在這裡,救我們……”
白潔也聽到我的聲音,興奮的大聲喊著,可惜黑暗當中看不到她的面目。
我沿著河一直跑,卻根本沒有辦法,眼看著兩人離我越來越遠,河面也越來越寬,此刻清溪已經流進瞭峽谷當中,兩邊山勢陡峭。
突然那個黑影在前面不遠處停住瞭,應該是也被石頭擋住瞭,我心中大喜,加快速度跑過去,這個時候終於看清楚她們,原來她們運氣好,掉下浮橋的時候抓瞭一大塊浮橋上的木板,兩個人就順著木板漂流而下,比我和刑姨強多瞭。
“快呀,我們支持不住瞭”張星竹也開口催促道。
我在岸上也急的手足無措,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即使沖到河中去救她們兩個也阻擋不瞭急速的水流,恐怕到時候三個人還會一起被沖走。可是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繩子之類的東西,無奈我隻好朝上遊跑瞭十幾米,然後開始跳入水中,快速的朝白潔她們所在的位置遊去。
“陳昆,陳昆”就在我被水沖過的時候,白潔一把抓住瞭我。
情急之下我灌瞭一口臟兮兮的污水才抓住石頭,看她們臉上都一片蒼白,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吩咐道:“你們抓牢,我們三個人一起朝岸邊推。”
我憋著一股氣推著浮木朝岸上打水,可惜剛脫離瞭石頭一個浪頭打過來,我們就直線朝下遊沖去,我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憋氣瞭,咬著牙愣是抓住木頭狠狠的拽,腳下狠狠的踩著水,臉上也憋得通紅。就在手上感覺到沒有力氣的時候,我竟然足底接觸到石頭,頓時讓我一喜,知道有瞭轉機,真是摸著石頭過河,讓兩女都趴在浮木上,我則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一點點地拉到瞭岸邊。
剛接觸到河岸,我就軟癱在那裡,大口的喘著氣,身上一點筋道也沒有。休息瞭幾分鐘,我想起刑姨,就帶著兩女朝上遊爬去,她們也渾身都軟軟綿的兩人相互攙扶著走,我是唯一的男人,在此非常時刻,自然要發揮主導作用,我背著昏迷的刑姨,四個人在漆黑滑濕的山道上冒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朝上走,憑我的直覺,今天晚上的山洪來的很猛,後來我們才得到消息,離清溪不遠的一個河壩潰堤瞭,河水在一個拐彎處湧進瞭清溪,加上這幾天連降暴雨這才造成清溪出現十年難得一遇的大水。
我們沿著峽谷往上攀爬,這裡的地勢雖然不是很陡峭,但是林深樹密,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遠處,我在前面開道,幾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朝上攀爬,最後總算找到瞭一個比較開闊的地方。
這裡淤積瞭一大片雨水,看得出地勢比較平坦。我靠在一棵大樹下,讓她們都坐在來休息一會兒,這個時候也沒有人管地上臟不臟瞭,直接坐在濕漉漉的草地上。
“我知道這裡……”
在邊上凍得直哆嗦的張星竹突然開口:“這是守林人的房子。就在這裡……不過好像荒廢瞭……”
她說著掙紮著站起身子,這是我們才註意到樹旁一個黑黢黢的龐然大物,應該是守林人的住處。我重新背起刑姨,然後三個人走到那間房子跟前,因為天黑也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建成的。
“把門打開呀”我見她們兩個在門口摸索瞭一陣子,卻一動不動起來,我著急的問道。
“沒有鑰匙……門鎖著。”張星竹訥訥的說道。
“真是死腦筋,讓開”我氣得隻想笑,都什麼時候瞭還不知道變通。等她們兩人後退瞭幾步,我把刑姨放在地上,然後猛地對著門一腳。
“操,”
我立刻大罵瞭一句,這一腳的力氣太大,本來門已經腐朽不堪,我一腳把它踹瞭一個大洞,竟然掛在裡邊瞭。我隻好又踢騰瞭一下,才把腳收回來,上前去摸瞭摸鎖,上邊銹跡斑斑,也不知道多少時日沒有人動過瞭。就咬著牙用力的把門一扳,兩扇木門被我摘下來瞭。頓時一股幹燥的氣息迎面撲來,讓人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好瞭,進來吧。”
我說著把刑姨濕漉漉的身體抱瞭進來,又遞到白潔的懷中,讓她扶著。我則從兜中掏出一個打火機,這個打火機還是在看瀑佈的時候我問郭胖子要的,當時準備烤鯽魚呢,沒有想到現在還派上用場,我甩瞭甩上邊的水,嘗試著打瞭一下,一粒火花蹦出,頓時給人帶來瞭希望。
借著微弱的火光,我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窄小的空間中放著一張小桌子,上邊有一個小小的煤油燈,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張破涼席,應該是守林人覺得太爛才留下的。看到油燈我頓時大喜,把打火機湊瞭過去,點上上邊的燈捻,豆子一樣的燈光從燈芯中冒瞭出來,雖然不大,但是卻給人幾分希望,白潔和張星竹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喜悅,柴油慢慢的浸瞭上來,燈芯的火苗越來越旺,一陣冷風從門中灌瞭進來,我身上一個哆嗦,再看她們也都摟著濕漉漉的衣服,在房間中瑟瑟發抖,初秋的冷風寒氣逼人,她們在雨水中浸泡瞭半天,早已經抗不住瞭,僅僅憑借著意念在支撐,現在找到瞭一個住處,心中頓時松懈下來,兩個人幾乎站立不穩。
“我們要生一堆火”我端起油燈打量著屋子內,想找出生火的木材,看到兩扇破爛不堪的門,我又暗自搖瞭搖頭,等下還要安上遮擋風雨呢,不然夜裡冷風直灌,非把幾個人的身體凍壞不可。無奈之下我隻好瞄準那張桌子,把燈遞到張星竹手中,然後我搬起桌子,這張桌子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也是一扭三晃,被我三下五去二肢解開,我小心翼翼的拔出煤油燈的燈捻,往桌子腿上倒瞭些許柴油,把煤油燈重新擰好,這樣木頭就容易點燃瞭許多,不大一會兒,熊熊的火苗就開始燃燒起來,映得幾個人臉上發紅。我才註意到彼此的狼狽,頭上都朝下滴著雨水,衣服貼在身上感覺特別難受,在火光的炙烤下癢癢的,隻想讓人撓上一撓,幸虧我們這一路被雨水沖刷,要不然在臟兮兮的河內上來,身上都是浮草敗葉,肯定會更難受。
“你們先看著火,我出去一下。”
雖然不想再次踏入黑暗當中,但是這張小桌子根本支持不瞭多久,恐怕一會兒就沒有木材瞭,我還要多弄些樹枝來,這樣才能夠保證晚上火堆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