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時的省城機場,104登機口的候機室裡已經快要人滿為患,也不曉得為什麼這裡的座椅總是不夠用,隻要你晚一點晃進來,保證隻有站著當觀眾的份,雖然天龍並不愁這個問題,但是看到一大堆人像遊民般的擠在各個角落或坐或臥,他就會有“省城人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天龍看瞭一下手表,應該是要準備登機的時候瞭,這班是省城飛往京城,途經炎都市的,然而這時擴音器卻傳來廣播,又是誤點,不過還好這次隻會延遲十五到二十分鐘,他靠在柱子上望著鬧烘烘的人群,發現今天要飛回京城的高中學生很多,天龍估計他們至少有兩個團體,年輕孩子一多,整個候機室也就更加人聲鼎沸,他就快被他旁邊那位胖小姐吵死瞭,她抱著一隻剛從環球影城買來的劣質大白鯊,聒噪地就像睡不著的烏鴉,但是沒辦法。
天龍接瞭一通楊麗菁和蔡琳琳從炎都市打來的電話以後,幹脆就切斷手機,然後一屁股坐在他的硬殼行李箱上再度綜觀全場,還是看不到半個美女,雖然有個體態非常高挑優雅的金發女人背對著他在看文件,但她的年紀少說也有四十五以上,她穿著黑色套裝的姣好身影已經在他面前穿梭過四、五次,不過他對於外國女人毫無興趣,因為剛剛和伯母柳雅嫻若瑄嫂子雙飛之後,他隻想趕快飛回炎都市傢中好好睡個大頭覺。
總算開始登機瞭,照例頭等艙和商務艙的旅客以及攜帶嬰、幼兒的人士優先,然後意外插入一批臺灣旅遊學生,天龍變成瞭第三批,由於他的座位一周前就已排定是12- C,所以登機時相當方便和迅速,不過天龍放好行李箱以後並未馬上入座,因為他是靠走道這邊,為瞭避免麻煩,他索性就坐在中央扶手上等他旁邊靠窗的A座旅客出現。
最後一批乘客過瞭幾分鐘才魚貫而入,有兩個年輕人佇足在我面前核對座位,然後那個提著一堆紙袋的女孩對男生說道:“這是我的位子,你的是十六排,要再過去一點。 ”
鼻梁以下長滿青春痘、穿著松垮褲的男孩看瞭林天龍一眼,他的眼神並不是很友善,不過天龍也沒理他,隻是趕快站出來朝那女孩比瞭個“請入座”的手勢。
小姐倒是很客氣的說瞭聲“謝謝”以後便趕緊入座,但是就在她正忙著擺放手上的東西時,那個男生又走回來瞭,他用英語跟女孩子說道:“我不喜歡坐我旁邊那個印度人,我想換到這邊和你坐在一起。”
女孩子也用英語回答他:“你怎麼知道人傢肯不肯跟你換?”
男孩有點離譜的應道:“你跟他說他應該會同意。”
別說天龍心裡已經打算拒絕,就是那女孩也不以為然的搖著頭改用國語說道:“要想換你就自己跟他說。 ”
那小子還考慮瞭一下才拍著天龍的右手肘說:“對不起,能不能麻煩你跟我交換座位,我們兩個本來是在一起的,因為…… ”
天龍才剛系好安全帶,本來想一口就回絕掉,但就在他搖手制止他繼續用矯揉造作的英語跟自己說話時,剛好看到自己右前方那兩排遊學生也忙著在交換座位,整個走道頓時顯得既擁擠又混亂,不過這一幕突然讓天龍想到自己也曾在乘坐火車時遇到過,因此天龍臨時改口告訴他說:“你講國語我聽得懂,不必跟我講英文,好瞭,你是不是靠走道的位子?如果是靠窗的我就不換。 ”
機會他已經給瞭,那小子轉頭望著他的座位說:“好像不是……,麻煩你等等,我去確認一下。”
他跑回去不到五秒鐘便又過來搖著頭說:“是靠窗的,而且那個人不願意換。 ”
天龍也搖著頭說:“那我就沒辦法幫你瞭,反正靠窗的位置免談。”
這時天龍身旁的女孩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能不能跟他交換我的位置。”
她這一動天龍也隻好解開安全帶站到走道上好讓她通過,她一邊移動身子一邊跟他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再多等一下。”
天龍懂她的意思,所以隻點瞭點頭並沒說話,當她們走過去交涉時,他順便觀察瞭一下他周圍的鄰居,橫排座椅並不是平行的,大約有半個位置的落差,右手邊最靠近他的一排是四個女高中生、她們後面是一對白人老夫妻和兩個看起來像是拉丁裔的女性,他後面則是一對中年夫妻,看樣子應該也是臺灣人,那老公看起來很疲倦的樣子,而他前面看起來是兩個沒有關聯的男女,至少有六十歲的老女人坐他正前方,她左邊那個較年輕的瘦子是個外國人,帶著一副仿古眼鏡,胡渣留得象是沒錢買把較好的刮胡刀。
天龍才剛掃瞄完左鄰右舍,女孩子已經走回來說道:“沒半個人願意交換,我們就這樣坐吧。”
本來天龍就不在乎旁邊坐的是誰,所以她一落座,他便立刻歸位系回安全帶說:“你們為什麼買票的時候不先把座位劃在一起?”
她繼續整理著東西說:“我是網絡訂的票,當時就差不多要拿不到機位瞭,所以根本沒有機會挑。”
看她有點莫可奈何的模樣,天龍隻好攤瞭一下雙手解釋著說:“其實我坐哪個位子都無所謂,不過坐飛機也好坐火車也好還是靠走道比較方便,上次我坐飛機去粵城時就因為把自己的位子讓給一個小女孩,結果被換到夾在中間的座位弄很不舒服,所以現在非走道的位子我絕對不換。 ”
她似乎有點好奇的問道:“你為什要把位子讓給那個小女孩?”
天龍回憶著當時的狀況說:“因為那小女生從上瞭飛機以後就一直哭,非要有位子可以讓她垂著腳躺著睡不可,可是當時飛機上就隻剩兩個空位,加上沒有人肯讓位,搞得一大堆空服員都快被她父母罵瘋瞭,所以我隻好顧全大局,免得全機的人都不得安寧……”
她相當不以為然的說道:“那又不關你的事,而且她父母一直罵空姐幹什麼?”
天龍笑著答道:“因為錯在航空公司,他們的地勤人員搞瞭個重復劃位的大烏龍,所以人傢當然得理不饒人,不過那對父母的態度也實在很惡劣。”
“哇!”她睜大眼睛望著我說:“那航空公司的人不就很感謝你?”
天龍點著頭說:“應該是吧,因為那個請我幫忙的空姐到我要下機瞭都還一直跑來跟我道謝和聊天。”
她好像突然想起瞭什麼似的問道:“對瞭,你這次機票買多少錢?”
天龍想瞭一下說:“是我伯母給我買的,可能刷卡刷瞭八百多塊吧。”
她神情愉悅的拍著手說:“那還是我買的比較便宜,我隻花瞭六百五十塊,我還一直怕會當瞭冤大頭呢。”
天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所以隻好贊美道:“厲害,懂得精打細算。”
但是她馬上又有些沮喪的說:“可是機票還是越來越貴瞭,景氣又沒有好轉,怎麼機票價格幾乎是三日一漲?我現在旅行可都要靠自己打工賺錢,這樣寒假就不能去別的國傢玩瞭。”
這時機身已在開始移動,不過天龍估計離起飛最少也還要再等個一、二十分鐘,所以他接下她的話題答覆道:“第一是石油漲價、第二是因為航空公司改變經營策略,他們現在是利用減少一半的航班來集中客源,再加上新航已經因虧損過巨而不飛省城京城這條航線,所以一碰到大假期價格就會不斷往上調。 ”
她總算把東西整理完畢,在將兩個紙袋子疊放在左腳邊以後,她才松瞭一口氣說道:“反正我們也隻能任人宰割,不過你有沒有註意到,我們這班飛機留學生還是好多喔。”
天龍指著右前方那兩排高中生說:“她們是旅遊學生、不是留學生,這些隻是趁著暑徦到京城來見見世面的臺灣小孩子,很多都還有傢長和老師陪著。”
她笑瞭起來說:“對啦,她們是來旅遊的,不能算留學生,聽說是整個學校都來瞭,分成好幾批。”
天龍搖著頭說:“以臺灣目前的經濟狀況不太可能全校學生都參加,可能隻是幾個特殊班級而已,而且這一大票孩子都沒有留學生那種氣質,我判斷她們應該來自不同的三、四個學校,不過男生好像少瞭點。 ”
她咯咯輕笑著說:“留學生應該有什麼氣質?我怎麼都不知道?”
一時之間天龍也很難確定該怎麼形容,所以有點沉吟的緩緩答道:“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比較獨立、比較活潑,也顯得比較有自信。”
她忽然眨著大眼睛看著我說:“那我呢?你看我像不像留學生?”
天龍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但是人傢既然存心考他,他當然也不能胡亂回答,所以他第一次轉頭正視著她,這時飛機竟然不像往常那樣拖拖拉拉的窮耗時間,就在他眼睛為之一亮、心頭也大感詫異之際,機身已經開始在加速滑行,由於引擎聲大作,並不是適合講話的時刻,因此他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而她也落落大方的望著他笑,他倆大概都在仔細打量著對方,不過天龍是越看越想捶自己的腦袋,怎麼自己身邊坐瞭一個這麼亮眼的美女自己都沒發覺?之前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在幹什麼?
究竟是對她視若無睹、還是根本連正眼都沒瞧人傢一下,要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她長得如此漂亮?
等到整個爬升動作完成以後,她才盯著天龍追問道:“怎麼樣?像不像?”
雖然天龍已經註意到她那一手又長又裝飾得極為新潮的指甲,這通常是上班族才會有的精心打扮,但他還是篤定的點著頭說:“像!你念哪個學校?”
她挺瞭一下胸膛帶點驕傲的應道:“UCLA。”
天龍強忍著笑意說:“又是UCLA的,不錯,好學校,今年美國百大排名三十,世界百大也一直都有份,不簡單。”
她喜孜孜的應道:“排名第幾我並不清楚,因為我是剛剛才申請到,本來我是讀社區大學的,今年才獲準可以轉學;不過你為什麼說‘又是’?”
很細心的美女,聽話懂得抓要領,天龍帶著贊許的眼光看著她說:“因為上星期我在省城貴妃俱樂部才和三個UCLA的學生一起打球,他們都是第一次下場,二男一女,女的是廣東姑娘,男生一個是白人、一個是臺灣來的,都是日文系的,前幾天他們才去日本早稻田大學參加暑修。”
她兩眼一亮的說道:“啊,本來這次我也想去參加,因為我也是讀日文系的。”
輪到天龍有些訝異瞭,他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也是日文系的?你轉進去就是讀三年級,那你很可能會跟他們變成同班同學。 ”
她點著頭說:“應該是,不過你怎會認識他們、而且你剛才在偷笑什麼?”
果然是個厲害的美女留學生,天龍盯著她那張越看越標致的臉蛋說:“就在省城貴妃俱樂部高爾夫練習場練球時認識的,我幫他們調整瞭一下揮桿的姿勢,後來臺灣這個就約我帶他們下場,因為那個女孩子第一次來練球提到她就讀的學校時,就跟你一樣先挺瞭一下胸膛才說,所以我才覺得好笑,是不是你們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女孩子提到學校時都會來這麼一下?”
她又露出整潔漂亮的貝齒笑道:“有嗎?我剛才有這樣嗎?不過老實說,打高爾夫球好貴喔,特別是練球。”
天龍想瞭想說:“還好,美國練球是比中國貴,不過打公立的球場卻很便宜,幾乎就跟練籃球是同樣的價錢,在中國打一場高爾夫可以在美國那邊打三、四場吧。”
她好像有意要透露某些訊息,這時突然很技巧的說道:“可是我男朋友打鄉村俱樂部的就好貴,光會員證就要先繳兩萬,每次打球費用還要另付,而且每半年還要繳六百元的例會費,實在是貴的嚇人。”
記得天龍跟著亞東哥在高爾夫球場玩的時候,類似這樣的話題,天龍不知已聽過多少自認非常有身份地位的智障者在他面前刻意提過,尤其是港商臺商直到今天還自我感覺良好的擺出一副冷艷高貴的姿態,卻不肯正視如今世界早已不是港臺可以俯視大陸人的現實,但是在無法確定她說這件事的動機和目的以前,天龍隻能平淡無奇的回應道:“一張球證六、七十萬臺幣還算是便宜的,我打的球隊裡面就有很多隊友一個人就擁有兩、三張會員卡的。”
她大概也聽得出天龍的弦外之音,所以語氣忽然轉為黯然的說道:“我也覺得沒必要那麼奢侈,辛辛苦苦賺的錢那樣花實在很浪費,可是他又不聽。”
還好,看來她的物質欲望不是很重,所以天龍開始探詢:“你男朋友是哪國人?”
她聳瞭下肩應道:“臺灣到美國的移民第二代,老實講我不是很喜歡,可是洛杉磯的華人區就那麼大。”
天龍明白她的苦衷,也見過太多完全不搭調的情侶,因此他瞭然於胸的笑道:“一定要嫁華人的話,沒什麼好選的對不對?”
她象是他鄉遇故知的比著手指說:“對!真的是沒得選,范圍實在很有限,所以我曾經考慮過要嫁老外。”
一聽她想跟老外結婚,天龍差點就皺眉頭,因為他已經開始有點喜歡這個性格開朗的美女,不過他還是未動聲色的說道:“嫁老外一樣要睜大眼睛看清楚,要是碰到那種習慣寅吃卯糧、老是靠貸款過日子的白人還不是百分之九十五以離婚收場。”
她點著頭說:“也對,他們都不愛儲蓄,不過我覺得老外比較懂得享受生活,所以我真的有在考慮。 ”
這麼出色的美女怎麼可以落入洋人之手呢?天龍在心裡暗自呼喚著她說:“小姐,這件事千萬要記得愛用國貨,否則就太便宜這些老美瞭。”
不過那終究隻是他內心裡的聲音,她不可能會聽見,因此他改用聲東擊西的方式故意調侃著說道:“你既然是日文系的,為什麼不考慮嫁日本人?我覺得嫁日本人比嫁老外可靠,而且日本人超愛寶島姑娘的。”
她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說:“哪有?我去年在東京待瞭兩個星期,也沒碰到半個男生來追我。”
怎麼?以超級好色聞名國際的日本男人全瞎瞭狗眼嗎?這麼棒的貨色他們怎麼可能放過?天龍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不會吧?真的連個男人來跟你搭訕都沒有?還是你身邊已經有人?還是因為關谷神奇在中國愛情公寓呢!”
她並沒回答他的問題,隻是開心的笑瞭起來說:“哎呀,可能是因為我太高瞭,日本男生都那麼矮,我們華人也是矮的多,所以一看到我站起來大概就全嚇跑瞭。”
換天龍用斜眼看著她說:“你有很高嗎?不會啊,看起來還好呀。”
她風情無限的撥瞭一下秀發說:“有,我真的很高,我有174,你看,我平常都不太穿有跟的鞋子。”
她邊說邊把並攏的雙腳微微抬高,同時還把四肢一起伸直,那模樣就宛如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可是在她嬌俏的笑容和舒張開來的身體當中,天龍卻看到瞭蕩漾在其間的性感和嫵媚,他仔細地又多看瞭幾眼才應道:“你真的有一七四?可是我看起來好像沒有那麼高?”
她知道天龍在觀察她的身材,還故意慵懶地伸瞭一下腰肢才將雙手抱在胸前說道:“就是174,所以我才考慮要嫁老外。”
天龍的視線並未離開她的身上,那件時下正流行的七分緊身牛仔褲下露出兩截線條優美又白晰的小腿,腳上的米色平底帆佈鞋簡單明瞭,最難能可貴的是她並沒把肚臍露出來,隻展示著大約兩寸寬的腰身和小腹,但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才更叫人想一窺究竟,在那一小遍動人的肌膚上面,是一件長袖帶帽的黑色套頭衫,雖然她的雙臂沒有壓在乳房上面,不過在燈光不足和黑色佈料的掩蓋之下,他無法真確目測到她胸部的尺寸。
她似乎知道天龍的困擾,竟然適時張開雙臂、挺起胸膛說道:“去京城要飛四個小時耶,好久喔。”
天龍終於看到瞭,但是幫助並不大,因為衣服顏色的關系,那遍隆起的部份還是很難確認大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並非波濤洶湧型的女孩,不過他並沒失望,大魚大肉吃慣瞭,偶爾有個清粥小菜也不錯,所以他盯著她的胸膛說道:“沒關系,等一下吃完消夜睡一覺、睡不著就看電影,等送早餐來的時候,就差不多隻剩兩小時的航程瞭。”
她可能肚子有點餓瞭,忽然探頭搜尋著空服員的身影說:“什麼時候我們才有東西吃啊?”
這時天龍才發現她有戴發箍,所以額頭顯得非常整齊明亮,而且從她身上傳來瞭淡淡的香水味,他一邊揣測著那股似曾相識的味道到底是哪個牌子的香水、一邊回答道:“南航很奇怪,他們會先推銷免稅商品,然後才開始送餐,如果你很餓的話,我可以先叫空姐給你弄碗泡面。 ”
她不信的說道:“他們哪有準備泡面?那要海航或中航才有吧?”
天龍知道她不信的理由,不過這種事沒什麼好爭辯,他隻是告訴她:“有些空姐自己會準備,你想吃我就可以幫你弄到。”
她搖著頭說:“這樣不好,還是等等好瞭,反正我也沒那麼餓。 ”
天龍看到兩個空少已經把免稅商品推出來,所以便指著她還剩半杯的柳橙汁說:“那就先吃點花生和飲料墊底,不過他們連花生都比中航的難吃。”
她邊端詳著她那十根彩色指甲邊點著頭說:“我以前也都搭中航的比較多,要不然就是海航,華航我們傢的人都不敢搭,不過還是搭馬航最經濟實惠,現在我出國玩的費用都要靠自己打工慢慢累積,所以能省則省便是最高原則。”就從這裡開始,他們從比較各航空公司的優劣聊到一部份她去港臺新馬泰旅遊的經驗,但不管話題是什麼,她始終不斷在翻看著自己的雙手,其實天龍早就看到她那十根修長的手指和畫著藍色圖案的指甲,不過他故意裝作視若無睹,因為他還在思索哪種行業會適合她這雙漂亮的手去打工,老實講,他開始有些憂心她會是特種行業的邊際女郎,否則有幾個大學生能把雙手保養的比明星還精致優美?
她也知道天龍在註意那些指甲,可能是他一直都沒說話,所以她幹脆把雙手直接伸到他面前問道:“你看,漂不漂亮?”
天龍由衷的贊美道:“非常漂亮!你那是彩繪的還是水晶指甲?留那麼長你怎麼做事?應該是套上去的吧?”
她高興的偏著頭說:“我這不是彩繪、也不是水晶,我這是用凝膠畫上去的,指甲還是我自己的,完全沒有套水晶,不過一般人都用比較亮、比較喜氣的顏色,我這次用的是深藍色,因為現在是夏天。”
其實她剛才把雙手伸到他面前的時候,天龍一眼就看出那是波濤的圖案,在占據約半片指甲的藍色海浪上,點綴著一些細碎的淺色飛沫和濺起的水珠,整體感覺就是要幫你喚醒屬於海洋的記憶,不過他沒賣弄他這方面的專長,因為“凝膠”這個名詞讓他有點感慨,怎麼女孩子的東西總是叫他們永遠學不完?
看著那五隻蔥蔥玉指,天龍忽然有股沖動想把它們握進手裡輕輕地撫摸,以前他從來不會有這種念頭,然而今天他卻開始有點走樣,為瞭要盡快轉移腦中的綺想,他隻好正經八百的問道:“你的指甲留這麼長,又修飾的這麼漂亮,恐怕連敲鍵盤都很容易折斷吧?你這樣要怎麼讀書和工作?”
她撥弄著左手的無名指應道:“不會囉,隻要習慣瞭就好,不過我這根指甲有點受傷,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撕裂的。”
她抓著那根手指湊過來想讓天龍看清楚,那一瞬間他差點就伸手握住她的柔荑,不過就在要碰觸到她手心的那一刻,他趕緊停下來指著她的手掌說:“哇,你的手指頭怎麼這麼長、你有彈鋼琴嗎?”
天龍並不是在胡謅,因為她的手指確實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修長,即使是身高比她更傑出的都一樣,但是面對他的驚訝,她倒是習以為常的說道:“我是有練過鋼琴,可是我的手本來就很大,你看,比你的還要大。”
天龍搖著頭說:“你的手掌並不大、是手指頭特別長,再加上你的指甲長度至少有兩公分,看起來就更可觀。 ”
她想把手貼上來和他仔細比一比,但他技巧的避開瞭,因為他腦海裡已經浮現那隻纖纖玉手握住他生殖器的畫面,假如讓情況繼續發展下去,他很怕自己會失控,畢竟這是在飛機上,欲火一來真的很難處理,若對象是自己的女人還好解決,然而她基本上還是個陌生女孩,他甚至連她姓什麼都還不知道,因此他不得不踩下剎車,還好這時餐點剛好送到他背後的座位,他立刻順勢幫她把餐板再度放下來說道:“先吃飯再說,你選哪種餐?”
她一邊把左手那串不時會叮當亂饗的手鐲退下來、一邊眨著眼睛說:“我點海鮮面,你記得幫我要杯咖啡。”
天龍也不曉得她身上到底帶瞭多少行頭,可以讓她那麼忙碌的收拾,不過他並沒讓她分心,等她雙手一拍總算告一段落時,他也分秒不差的將咖啡遞給她說:“先喝一口再開吃。”
天龍陪她放棄雞肉飯,一起品嘗海鮮面,這頓消夜吃得很愉快,不過由於遇到小亂流,他的熱茶無法供應,而她似乎興致勃勃還想繼續跟他聊天,所以他請空少先把他們的餐盤收走,果然她把餐板推回去扣好以後,馬上挨近他低聲問道:“那麼,我應該叫你弟弟還是哥哥呢?”
果然來瞭!天龍心頭一片雪亮的應道:“順著你的感覺走就好,你愛怎麼叫都沒關系,我無所謂。 ”
她俏皮地瞟視著他說:“現在被叫哥哥的好像都不是好人,而且我猜你應該還在讀大學呢,所以我還是叫你弟弟好瞭。”
呵呵,天龍在心裡暗笑起來,這美女竟然真的是想要跟他過招,好吧,那就陪你玩玩,打定主意以後他便笑道:“你高興就好,我沒意見,搞不好你應該叫我小弟弟才對。”
她聽瞭咯咯嬌笑著說:“你哪有那麼小,你絕不可能比我弟弟年紀小,哈哈????你這個人有點奇怪。”
天龍盯著她愈看愈動人的笑容說:“別太相信你所看到的表象,人的眼睛是很容易被騙的。”
她象是偏頭思考瞭一下,不過並未接續這個話題,在靜靜地審視瞭天龍一眼之後,她便開始切入另一個主題問道:“那弟弟這次是從省城要去京城探親、還是從京城來省城玩完瞭要回去?”
很好,要開始進入身傢調查的階段瞭,這證明天龍的直覺沒有錯誤,她確實有心要盤他的底,反正他也沒多少秘密,所以很爽快的便告訴她:“我既不是從省城去京城,也不是從京城來省城,而是要在中途炎都市下機的,這次在省城住瞭一個月、順便辦點事情,因為下個月在炎都山有場會議要開,所以先回去做準備。”
這美女很有意思,她並沒傻到對他的工作追根究底、也完全不想占他的便宜,她先主動說出她住的地區,然後才問他:“在省城你住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