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不在傢的時候,我跟小雅的遊戲也就到此為止瞭,我尊重她,所以從來沒有越過界。小雯回來後,生活照舊,隻是傢裡會比以前熱鬧許多。小雅像隻喜鵲,嫂子叫的小雯甜絲絲的,自然沒有想過我和小雅之間有那麼多不同尋常的故事。我和小雯都忙於上班,小雅把傢裡收拾的井井有條,每天我們下班會有熱氣騰騰的飯菜,讓我覺得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忽然又多出一絲傢的味道來。
隻是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多少天,有一天小雅說她男朋友因為工作調到蘇州來瞭,也為她在公司找瞭一份工作,所以她準備搬過去那邊生活瞭。我沒有明面上的理由挽留她,隻能和女友一起祝福她,並送她上瞭車。
小雅男友叫盧三,我始終沒有見過他,小雅的描述裡,他是個瘦小,戴個眼鏡從事IT的男人。小雅說大學時又一次她發高燒,他奮不顧身跑到她宿舍背她去醫院,後來就成瞭她男友。
雖然小雅說他人很好,但我卻對他沒有好感,因為那天我們送她去他那裡,他居然不願意過來接她,理由是他工作很忙,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小雅又說可能是因為暫時還不想見到她的傢人——作為小雅的兄長,我也算是她長輩瞭。所以,他居然讓小雅自己帶著行李坐大巴去蘇州。
如果不是小雅一直求著我們,我真想直接在電話裡開罵瞭,小雅說他其實是想等自己生活穩定瞭,再去接觸對方傢人,也不會被我們看不起。這算什麼混蛋理由,連小雯都看不下去瞭。最後小雅一再保證自己可以一個人過去,這才讓她上瞭去蘇州的大巴。
小雅走後,生活又恢復瞭正常。公司業績不斷擴大,我也越來越忙瞭,有時經常加班到一兩點。所幸工資也慢慢豐厚起來,我把這兩年攢下來的錢匯給瞭我媽,讓她有時間幫我在老傢選一套房子,先交個首付。我這樣做是因為小雯比我大一歲,一直在盼著早點結婚,所以想還是在老傢先買好房子準備結婚用。
我知道隻要我開口,老媽肯定馬上拿錢幫我買好房子,他們一直盼著我跟小雯早點結婚。但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這個夢想,隻是辛苦瞭小雯,跟我在一起那麼多年,雖然她一直說支持我的決定,但看的出來她心裡還是很焦急的,畢竟她已經28歲瞭。
所以,買房的事我沒有告訴小雯,我想給她一個驚喜。隻是我沒有想到,我的驚喜還沒送出去,她很快給瞭我一個驚喜。
小雅去瞭蘇州,雖然不遠,但是卻隻能在QQ上見面瞭。小雅說她過得挺好的,工作也不是很忙,隻是時不時會抱怨她男友對她要求太高,說她每天隻顧著逛街看淘寶,從來不看看書學習學習。
其實我很瞭解小雅,她隻是個小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嫁個好男人,過上小女人的生活。所以抱怨歸抱怨,小雅還是挺喜歡盧三的,因為她覺得他雖然傢裡條件不怎麼好,卻能勤奮上進,也對她很好,所以總歸是個好老公的人選。
我以為我和小雅會在各自的路上幸福的走下去,各自結婚、生小孩、等小孩上學、工作、抱孫子等等,就像所有人一樣。直到有一天,小雯給瞭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小雯在一傢小公司做會計,工資不高,勝在工作比較悠閑,我很少去關心她工作和生活中都有些什麼樣的圈子,跟什麼人交往,我很信任她,也尊重她的空間,所以更不會去翻看她的手機、QQ什麼的。
直到有一天她說公司在廣州開瞭個辦事處,她要去廣州出差一個月,我也沒有去懷疑過什麼。甚至還在想是不是該從傢裡拿點錢,先幫她弟弟完成學業,省得小雯上班這麼辛苦,還要跑外地出差。
因為小雯傢境很一般,甚至說有點差。她從小就在單親傢庭長大,母親很早就過世瞭,隻有個沒有文化的父親拉扯傢裡三個孩子長大。她傢裡兩個弟弟都在讀書,傢庭的壓力大部分都轉接在她身上。所以,小雯向來很節儉,節儉的甚至有些吝嗇。
我很理解她的不容易,所以從大學戀愛開始,兩個人的生活開支都是我來承擔。來上海工作後,她的工資都給瞭傢裡供兩個弟弟讀書,我每個月都會給她爸一些錢,作為準女婿,我覺得我和小雯就像老夫老妻一樣,親情的比例已經超過瞭愛情。很多時候,她在我身邊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種習慣,習慣下班後有人在傢裡等你,習慣睡覺時一翻身就會碰到她柔軟的身體。
但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收到小雯的驚喜:她離開瞭我,消失不見。
更悲傷的是,如果不是小雅,我甚至還不知道這個驚喜。小雅的公司有次很巧合的和女友的公司有個項目要合作,小雅便自告奮勇要跟著她的業務主管過去洽談合作事宜。小雅說她還特意準備瞭一大包零食,準備過去給嫂子一個驚喜。
小雅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笑她,因為女友小雯不怎麼喜歡吃零食的,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瞭,因為小雅說:「哥,嫂子辭職瞭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背那麼多吃的白跑一趟,還被老大K瞭一頓……」
「什麼?你再說一遍,小雯辭職瞭?」我馬上打斷她的話。
「是啊!哥你都不知道啊!是她的主管說的啊!說我早來幾天還可以見到她瞭……」
我聽不進小雅後面的話,掛掉電話馬上給小雯打過去,電話那頭響起熟悉的聲音,我劈頭蓋腦的把我心裡的問題丟過去:「你不是說去廣州出差嗎?怎麼公司說你辭職瞭?怎麼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現在在哪?在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瞭很久,在我一遍一遍的催問下,終於傳來她的聲音:「安,我們分手吧!」
「分手?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瞭?喂……喂……」小雯的話讓我心裡有千百個疑問,正要質問她,電話已經掛斷瞭。再打過去,她拒接,我不停的打,直到裡面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差點把電話從窗戶扔下去。點燃一根煙,猛抽瞭幾口,我開始努力想去弄清楚到底發生瞭什麼事情。我把回憶從小雅過來開始,一遍遍梳理瞭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難道是她發現我和小雅的事瞭?
不可能的,小雅來瞭一個星期,我和她最多親密接觸瞭幾次,關系都沒發生。每天晚上和小雯做愛我都很努力,並沒有什麼變化,小雯不可能感覺到什麼東西。
想瞭半天沒想明白,一下班,我便匆忙趕回瞭傢。在傢裡轉瞭一圈發現,小雯的衣服基本都帶走瞭,包括冬天的衣服,還有她自己平時用的東西,傢裡基本沒有剩下太多她的東西。這不像是出差,更像是搬傢,我明白過來,她的離開肯定已經準備瞭很久,因為我在冰箱裡發現瞭我送她的訂婚戒指,摸上去冰冷泛著寒霜。
這枚戒指是我大學畢業瞭後,第一個月的工資給她買的。我說還不能向她求婚,如果她願意,就算是我們訂婚的見證。雖然是枚很普通的戒指,但我至今記得小雯的欣喜若狂,她說會一直戴著它直到我給她換上更漂亮的鉆戒。如今,它被小雯放在冰箱裡,明顯是故意而為,是想向我表達我們的愛情已經結冰?
我腦子裡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有一點很明白的就是,小雯是真的離開我瞭。我迫切的想直到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於是我打開瞭電腦,第一次登陸瞭小雯的QQ,小雯並沒有更改她的QQ密碼,可能是她直到我從來不會看她的QQ吧!打開小雯的QQ,整理瞭一下漫遊記錄,她和一個男人一百多頁的聊天記錄讓我終於明白瞭到底發生瞭什麼。
這個男人是個小老板,今年剛離婚,因為業務關系認識瞭小雯,很快就被小雯所吸引,開始瘋狂的追求她。一開始小雯並不願意接受他,但這個男人老奸巨猾很快就抓到瞭小雯的軟肋:他給她弟弟繳納瞭剩餘的學費,給她剛畢業的大弟弟安排瞭在他廠裡的工作,在上個月還接她的父親和弟弟來廣州旅遊。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很瞭解女人的弱點,在他的金錢攻勢下,小雯從開始的掙紮,到慢慢松動,再到最後選擇瞭悄然和我分手。
看完瞭聊天記錄,我已經抽完瞭一盒煙。我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老天真會開玩笑,當我拒絕垂手可得的錢財,誓要靠自己奮鬥闖出一片天地的時候,卻被人用金錢徹底羞辱瞭。是不是當初該聽老媽的話,做個闊傢公子,接手爸媽的事業,或者直接去買個官做,早點把小雯娶回傢,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發生呢?
我很不甘心的拿起瞭電話,想給小雯父親打電話,撥瞭號碼,終於還是掛掉瞭。有什麼意義呢!該知道的他們早就知道瞭吧!甚至,說不定還為小雯離開我充當瞭說客吧!我又打小雯的電話,依舊是關機。
我給她發瞭短信,大意是:我和你這麼多年,我那麼信任你,如果真的要離開,你可以很坦白的跟我說,我不會不放你走的,但你這樣對我的背叛和欺騙,太傷害一個愛瞭你那麼多年的人瞭。
發完短信,心裡像一下被人掏空瞭一樣,靈魂也不在我的軀殼裡。我麻木的坐著,忽然很想灌醉自己,每次去應酬我總會控制的很好,從來沒有被灌醉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瞭會是什麼樣子,真的如能借酒澆愁嗎?
於是我去樓下抱瞭一箱百威上來,一邊喝一邊翻著電腦裡那些熟悉的照片,看著那個熟悉的面孔,心頭一陣陣的痛,酒也大口大口的喝。也不知道喝到多少罐,我頭已經開始變得昏昏沉沉,感覺手腳很沉重的無法動彈,唯有意識卻依舊很清醒,還有心裡的疼,疼的胸口都有點感覺。
我倒在瞭床上,拿起手機胡亂的開始撥號,很快,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哥,怎麼啦?嫂子怎麼樣瞭?」
「她死瞭……」聽到小雅的聲音,我本想大聲的吼出來,卻發現沒有力氣,隻發出沙啞的聲音。
「啊!哥你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瞭?」
「我也快死瞭……」這話倒是真的,因為我已經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困難,隻有意識依舊很清醒。
手機也握不太穩,掉在地上,裡面小雅的聲音瞬間消失,安靜下來。落日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感覺那麼刺眼,我把枕頭蓋在臉上,不一會就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