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６

　　「馮兄，我看到你瞭。上來喝茶嗎？」我收到瞭姐姐的微信。

　　「嗯，那就來討口茶喝。」

　　獨立辦公室加上整套茶具，很難想象這是一位轉正不到一年的律師的待遇。聯想到陽陽提到過的姐姐傢中的背景，我也沒覺得太不可思議。

　　看來我這位未來的丈母娘，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姐姐穿著精致的黑色職業裝，除瞭臉上未帶妝容，腳下穿著平跟鞋，就是標準的ＯＬ打扮。這樣的姐姐，更多瞭幾分端莊和幹練。若非此刻的她對我依然是那令人心暖的微笑表情，恐怕會化為教科書般的高冷女神范兒。

　　雖然不懂功夫茶，但姐姐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看上去便是難得的享受。

　　「請。」姐姐用鑷子夾起半盛著澄黃色茶湯的小盅，讓到我的面前。

　　「哎呦！」有些迷瞪的我端起便喝，被燙的齜牙咧嘴。

　　「馮兄這是渴極瞭嗎？」姐姐的語氣略帶一絲責怪。她遞給我一張手帕，又為我接瞭一杯涼水。

　　「不是，就是這茶太香瞭些，沒忍住。」我吸瞭口涼氣，笑道。

　　「聽小雨說，馮兄不愛喝白水和茶，隻愛喝飲料？」

　　「是，可樂是我的半條命。」我說。

　　「嗯，好吧，馮兄開心就好。」姐姐又給我續上瞭一杯茶水。

　　我張張口，那句「我就把可樂戒瞭」楞是沒說出來。

　　言歸正傳，我將方才與霹靂陽陽的會面細說瞭一遍。姐姐聽完，舒瞭口氣，向我道謝。但我覺得，姐姐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的表演毫無破綻，但我隱隱感覺得到，她這是在照顧我的自尊心。

　　「其實我沒有幫上什麼忙。陽陽警官不是說瞭嗎，姐姐隻要和傢裡說一聲，就沒事瞭。」我說。

　　「這樣的馮兄，我不太喜歡。」姐姐笑吟吟道，「畢業以來，我與傢裡的聯系就隻剩每周六晚去陪他們吃個晚飯。」

　　「我錯瞭。」我低頭道。不知是不是心中深藏的自卑感作祟，剛剛的話竟然沒經細想便脫口而出瞭。回想起來，確實是對姐姐的擠兌與試探。

　　「雖然正式成為律師不到一年，但實習律師也可以掛靠辦案。事實上，我兩年多前，就進行過獨立辦案瞭。所以，馮兄不要小看我呢。」姐姐笑語嫣然，如春風拂面。

　　知道她沒有生氣，我松瞭口氣。

　　「是啊，姐姐和陽陽警官都是一樣的超人，不，應該叫超女。」我說。

　　姐姐「噗嗤」一笑，道：「胡說。超女節目早就殺青瞭。當年我還是ＸＸ春的粉絲，給她投過票呢。」

　　「哎呀，我也是春哥粉絲呢，幸會幸會。」我伸出手，姐姐很配合的與我握瞭握手。熟悉的觸感讓我又想到瞭那個難忘的夜。

　　「不過馮兄這位好友也不簡單呢。尹警官年紀輕輕已經當瞭副所長的職。想必那位農警官的職位隻高不低呢。」

　　我怔瞭怔，農旭混得怎麼樣，我從來沒考慮過。

　　「應該是吧。他這幾年辦的都是大案，危案，以他傢的背景，完全沒必要這樣拼命的。想必，警銜應該不低瞭。」我說。

　　「這樣的話，下次他過來時，馮兄可要為我引薦一下，打個照面。」姐姐正色道。

　　「啊？」我有些驚訝。

　　「嗯？不方便嗎？」姐姐微微歪著頭，看著我的眼睛道。

　　「沒有沒有，隻是覺得姐姐不是這樣……」被姐姐澄澈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我連忙低下瞭頭。

　　「在馮兄面前，我應該沒有過架子呢。」姐姐說，「這是工作立場。我想要變得更加強大，不依靠傢中的人脈，就隻能靠自己發展呢。」

　　我擡起頭，正好對上瞭姐姐依然純凈的目光。

　　「好吧，這是大煙對阿晨的請求，可以嗎？」姐姐如星的雙眸忽閃忽閃的，竟多瞭幾分俏皮。

　　「好吧，沒問題。有美女想見面，她巴不得呢。隻是怕那陽陽警官吃醋。」我說，「他大約十月回來，本來就預約瞭和他的嫂子小雨一起吃飯，加把椅子當然沒問題。」

　　本來這件事就沒有任何難度，我的遲疑隻是覺得姐姐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業務往來」。不過，即使是再為難的事，對這樣的姐姐，我不可能有任何抵抗力啊。

　　「早知阿晨會答應的。」姐姐說，「我得想想，怎麼回報比較好。」

　　「不敢不敢，舉手之勞……」我擺擺手道。

　　「掏耳朵怎麼樣？」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