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
張墨桐帶著林動來到一處隱蔽的地方,以內功給林動療傷一翻之後。林動混亂的氣息得到平靜,能自己動用’天地藏玄‘的心法自行療傷。張墨桐這才松瞭一口氣,在周邊為林動護法,蜀中唐門的武功在武林實屬頂尖武學,無奈張墨桐乃嬌嬌女,在武學方面並不出眾,倒是用毒方面很出眾。
幫林動調理內息已經很很消耗瞭她的內功,現在累得她滿頭汗水,嬌喘不止。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回想剛才林動險險被殺的情形,她的心肝都快要跳出來瞭,要是林動真的死在瞭這裡,叫她如何向高達交代啊?她可是林動的師嫂,有責任保護他的安全。
“呼!”林動一翻調息後,暫時壓下瞭傷勢,緩緩睜開眼來,入目就是張墨桐那張寫滿擔心的絕色容顏,心裡對其改觀不少。
“你醒瞭啊,剛才跟你交手的是什麼人?你跟他有仇?非要殺你?你打不過他?你需要人傢幫你報仇?……”張墨桐見他已無大礙,張嘴就是一連珠炮的發問。
“勝敗乃兵傢常事”這樣的安慰人論調在張墨桐身上是沒有的,出身於唐門之中更貴為天之驕女的她,從未嘗過任何挫折的滋味。也因為如此,就更難從明白失敗的打擊有多大。自然也不會明白林動此刻心理,敗在同輩的向暉手上,內心自負甚高的林動所真正不能接受之處。
林動聽著張墨桐話雖然有點難聽,但內中關切之意十足,苦笑瞭一下道:“師嫂不必為我擔心,我隻是輸掉瞭武功,並未連信心也一起輸掉。”
張墨桐小嘴一撒:“誰擔心你瞭,別臭美!”
隻見林動正緩緩抬起頭來,口中喃喃道:“大師兄也能從挫敗逆境成長,功力還更有突破,難道我會不如他嗎……?”
“你?”張墨桐目中忽然露出一種莫明的光彩,林動此刻的形象竟然有些改變瞭,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形象,跟往日那種嘴賤,輕浮的姿態完全不同,到底他也不是一個平凡的男人啊!
“我能在戰鬥之中練成【劍二十一】,又練成’天地藏玄‘,就意味著我還能再進步,一直到勝過向暉那斯為止!”林動目中射出熱切的光芒,他終於找到瞭人生的第一個目標,那就是打倒向暉!
“向暉?打傷高大哥師父的那個狂徒?”
張墨桐芳心一震,向暉不正是自己高大哥仇人嗎?還把自己未來的傢公給打重傷,現在又來殺林動,早知道剛才就用更致命的毒瞭,拼著誤傷林動也要把這傢夥毒死!張墨桐想把向暉的形影努力記進腦海中,下次他要是再追殺林動,一定用更厲害的毒,就算把林動給毒到也在所不惜。
幸好這時的林動自己也是思潮洶湧,沒有註意到張墨桐的神態有異,要是讓他知道瞭張墨桐心中的想法時,他恐怕要氣得要打人,不是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咱這麼狠心呢?
“沒錯!”望向張墨桐的林動,臉上的表情像下瞭某種決定:“師嫂,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要師嫂幫你報仇?放心,那個狂徒中瞭我的’腐屍毒‘就算沒有變成一堆爛肉,他的右手也要爛廢掉瞭。”張墨桐微微頷首,其實她大概猜得到對方要說什麼瞭。
林動緩緩道:“不是這個,我敗在向暉手上的事,不要讓大師兄知道……”
張墨桐不解道:“為什麼啊?你們兩師兄弟聯手,不是勝算更大?”蜀中唐門行事詭異,以多欺少,各種下三流手段乃傢常飯,對於中原武林那套光明正大,張墨桐表示不解啊!
林動道:“大師兄要是知道瞭向暉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出現過,一定會放下手邊的所有事,立刻去找他一決勝負。但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雖然這樣說有點對不起大師兄,但向暉那傢夥,一定要由我來自己打倒!”
張墨桐用著疑惑的眼神望著他,林動看著自己緊握的拳頭道:“他們兩個一旦交上手,不分出生死是不會停止的,我不能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死在向暉手上,但我也不願意讓別人將他打倒!”
張墨桐幽幽一嘆道:“你們兩個人聯手,勝算不是更大嗎?”
“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甚至認為世上根本沒有值得我生氣的事情……”林動喃喃道:“可是在敗給向暉後,我才知道,我討厭輸!尤其不想輸給像向暉那種人!這跟傢世、身份都無關,純粹隻是一個武者不想輸給另一個武者的自尊心!”
張墨桐輕嘆道:“自尊心?什麼東西,幾錢一斤。爹爹跟人傢說過跟人打架,打贏就行瞭,管他用什麼手段。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林動毅然道:“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但是經歷這麼多,讓我明白在武學一途,若想登上頂峰,必須對自己有所要求!”
張墨桐搖頭道:“有所要求,也不用拿命去開玩笑,你又不是那狂徒的對手……”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師嫂不能理解是正常。”有道是真話最傷人,林動站起身道:“在我有把握勝過向暉之前,我不會輕易向挑戰,我需苦練武學一段時間,還請師嫂為我在大師兄面前掩飾真相。”
張墨桐俏眉堅起道:“嗯,苦練武學。你是不是想逃避人傢,你不怕全身潰爛而死?”
“不是的,不是的……”林動的臉色立時露出一臉豬哥色,獻媚說道:“根本沒有這事,像師嫂這樣的美人,我又怎麼辜負呢,隻是今晚受瞭點傷,怕師嫂不高興。待我傷好之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師嫂……”
張墨桐嗔道:“一張臭嘴,臭不可聞。別把人傢想得那不堪,人傢今晚來找你不是做那個的,而是看白天受傷瞭,想給你送點藥,還有解藥,免得你毒發身亡。”說著,從懷內拿出兩個乳白色的小瓶子拋過去:“回去,帶茶花味的那味是療傷藥,三更時份服下再睡覺,這樣你的傷會好得更快。帶著屎味那個,你覺得小腹發熱時服下,能暫時壓制毒性。”
林動打開兩個瓶子聞瞭一下,果然是那種不同的味道,但那瓶屎味的當真屎味,其惡臭難聞異常,差一點就讓他吐出來,忙將瓶蓋堵上:“師嫂,這是什麼劇毒,光是聞幾下就要人命瞭。”
張墨桐笑道:“你不是要自強不惜嗎?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餓其筋骨,空乏其身,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林動被她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過神來,正想說些什麼。忽然遠方有一陣詭異的笛聲傳來,說它詭異,無他就是難聽,張墨桐說道:“這人也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笛聲難聽,晚上躲起來吹。”
兩人聽著這些笛聲,忽然有些不對勁,笛聲確實難聽,但聽著聽著卻是精神一陣愰惚,有點忍不住隨著笛聲而去。林動說道:“有古怪,這笛聲有問題。”
張墨桐說道:“這笛聲確實有些怪異,像極瞭白苗裡的盅師練盅招蟲的聲音。”
林動一想到那些軟綿綿的蟲子,沒來由一陣惡心道:“練盅!邪門歪道?”
“什麼邪門歪道,盅可是好玩意,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盅。”擁有一半苗女血統的她,對盅師練盅抓蟲一類並不排斥,拉著林動說道:“走,反正現在有時間,我們過去看看盅師是怎麼抓蟲的。”
“不去,不去,抓蟲有什麼好看……”林動本能排斥,卻拗不過張墨桐被拉著走,忽然他神色大變:“不對,這是江南地帶,怎麼會有盅師深夜練盅呢?”
張墨桐也醒悟過來:“對啊!這裡江南魚米之鄉,可沒有那麼多毒蟲抓啊!”
林動臉色沉重:“肯定是什麼邪人在作崇,很有可能是向暉的同夥。走,我們過去看看!”對向暉抱成見的他,很自然將這些不好之事扣到其頭上去。
兩人悄悄地順著聲音尋去,來到竹林外圍發現前方有一處空地。隻見一副陰差黑無常的打扮的男人站在一塊大石上一邊扭動身子,一邊吹著笛子,那難聽的笛聲正是從他那裡傳出的。天際烏雲蓋月,四下黑暗陰森一片,配合著難聽的笛聲,頗有幾份妖魔鬼魅之姿。
林動與張墨桐不敢過於靠近,找瞭一處隱蔽的地方藏著,林動悄聲問道:“這是盅師?怎麼倒像是黑無常啊”
張墨桐仔細那個黑無常,夜色灰暗,具體狀況看不大清楚,卻可以肯定黑無常不是盅師,搖搖頭說道:“不是,不知道哪裡來的黑無常!”
林動奇道:“如果不是盅師,深更半夜跑到這個林子吹什麼竹子。”兩人甚是奇怪,便不再發聲細看,卻因為離得較近,笛聲中惑心之意更強,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也因此情緒開始有些暴燥起來。
大石上的黑無常並沒有發現自己被人偷看著,他正在落力地吹著笛,看他一邊一吹一邊扭動著身子,難聽的笛聲對他而言似是天籟之聲,卻也沒招來什麼蛇蟲鼠蟻,看來他確實不是什麼練盅師。
然而他雖沒有招來什麼蛇蟲鼠蟻,可卻招來瞭更加可怕的東西,隨著一陣索索的腳步聲響,有三個身穿白衣服的男子緩緩從慕容傢的方向走過來,走路的樣子有如行屍走肉,在陰森寂靜的荒野中異常恐怖。
張墨桐嚇得臉色慘白,張嘴欲叫,卻被林動搶先一步捂著嘴巴,低聲叫道:“他們都是活人,別出聲!”
那三人離林動相距甚遠,雖看不清其相貌,但在【劍二十一】的強化五感之下,他能清晰感受到這三人的超強武魄,絕非什麼死人,更不是什麼妖魔鬼怪。
但是他們卻如同行屍走肉,完全受笛聲控制,有如傀儡!
林動不禁想起,在開封時大師兄被彩衣控制成為傀儡為其殺人,而彩衣乃潛欲之人,難不成潛欲之人要慕容傢搞事。一想到這裡,林動更加之心驚瞭,要知道慕容傢長子婚事將近,聚集在這裡武林英豪何其之多,真讓他們搞出事來,後果不敢想像。
林動附在張墨桐細聲說道:“這個傢夥很可能是’潛欲‘之人,他在用邪術控制傀儡,咱們先別動,看看他有什麼詭計再說!”
一聽到潛欲兩字,張墨桐從驚嚇緩緩鎮靜下來,朝著林動點點頭。林動便松瞭手,她細聲說道:“這個’潛欲‘害得高大哥那麼慘,人傢一定要會高大哥報仇。”兩人有瞭默契,便不再驚張,全神留意著黑無常的一舉一動。
這個’黑無常‘用笛聲操縱著那三個人來到自己跟前,然後再試圖用笛聲控制他們做出其他動作,效果甚微,看來這三人受控制程度還淺,做不到彩衣那樣完全控制高達殺人行兇。不過,林動卻隱隱發現受控制的三人非常之熟悉,其中一人更是有點像自己認識的皇甫世傢之人,具體是誰,距離太遠看不清。
黑無常吹瞭一會笛子,受控制的三人越發不聽話瞭,起先還能隨著笛聲做幾個動作,現在其本上一動不動,看來是潛意識在抗拒。黑無常也隻好停下來,也在此時夜空中又飛下一道人影,徑直在其跟前。
黑無常有些不悅說:“老大,你怎麼來瞭。”聲音有些尖,卻讓林動覺得像在哪裡聽過。
來人也是一身黑衣人,隻是他的身材比起吹笛的那位’黑無常‘壯實很多,卻聽聞他冷哼一聲:“來看看成果!”
黑無常說道:“老大,你應該知道我被那丫頭傷瞭之後,功力大不如前,你也不好好補償兄弟一下。”
“少說廢話!”
黑無常像是很怕他,忙說道:“快成功瞭,再加重一些藥量就行瞭,到時你就可以完全掌握四大世傢的力量瞭。”
“哼!”壯實的黑衣人怒哼一聲:“恐怕我沒有掌握四大世傢的力量,事情就已經曝光瞭,你被一對小男女偷看瞭這麼久居然沒發現?”說罷,人如流星一般掠向竹林而去,一股狂風暴勁直將林動兩人藏身之地吹來,其武功之強駭人之極。
林動與張墨桐大吃一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暴露的,但是此時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張墨桐武功不高,林動又重傷在身,面對這樣的高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林動大叫:“師嫂,快跑!”說罷,拉著張墨桐施展’仙風雲體術‘沒命狂奔。
追在後面的黑衣人冷哼一聲:“跑得掉嗎?”說罷,有如浮光掠影,一下子追至林動身後。
林動隻感呼吸一陣困難,耳中破風之聲響過不停,眼中視線跟著天旋地轉不能目物,待看清事物時,發現自己被黑衣人扣著脖子,頭下腳上地以極快的速度砸向地面,按照這速度就算自己護身真氣夠強,沒有折斷脖子,也會砸個半身不遂。
急關頭林動發狠勁掙脫被黑衣人鉗制住的右手,反手抓住黑衣人扣住自己咽喉的手肘經脈上,左手也同時扣此手手腕肪門上,雙手使勁左右分開一扭,黑衣人整條手臂被扭得’嘞嘞‘作響,危急關頭,成功使出瞭’道經‘中’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黑衣人隻覺得手臂幾乎快要被扭斷般,急忙撤手而回,就算將對手摔到地上,自己也會因為手臂折斷而力度大減,給予對方的傷害並不大。但這手臂就肯定會被折斷,這種打法虧大瞭。
林動等的就是一刻,在黑衣人松手的瞬間化扭為扯,將黑衣人整個人拉得半蹲下身子來,而他則借勢在離地面僅有幾寸之時騰空而起,飛高十多尺,看準因半蹲下去而背門大露的黑衣人,順勢對著其後腦就是一掌!
“砰”一聲巨響,黑衣人實想不到林動這小子拳腳功夫這麼高。隻好將頭往一低,以頸脖都硬扛這掌。幸好他護身氣功夠硬,林動也有傷在身,這一掌用力不強,巨大的震蕩力傳到腦讓其產生瞭短時間的腦震蕩,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好機會!”林動見機不可失,雙手直抓上黑衣人背門的背肩胛骨上,五爪直陷肉中,緊緊扣入肩胛骨兩邊縫隙中,使盡吃奶力向兩邊扯開,欲廢去黑衣人雙手,然而卻發現對方護體真氣實在太強,要是自己有劍在身就好瞭。
林動朝著旁邊欲上前幫忙的張墨桐吼道:“快跑,回去找幫手!”他現在隻能鉗制黑衣人一會,但是仍有一名黑無常在後,就算加上張墨桐也毫無勝算,唯一辦法先讓張墨桐離去,回去尋人,這樣或許有一絲生機。
“林動,你千萬別給人傢死瞭。”張墨桐一咬牙,轉身飛快離去。
“啊!給我滾開。”背上肩胛骨傳來的巨痛,黑衣人清楚地明白,如果讓對手扯開自己肩胛骨不但老臉丟到姥姥去,就算日後復元也將會大大影響自己武功水平,這招真夠歹毒的,再也顧不得什麼,雙掌狂地轟進地上表中,體內的真氣如山洪爆發。
沖天而起的真氣柱當場將林動擊個正著,巨大的力度讓他如同身受數個巨錘轟擊般,五臟六俯極痛無比,一股甜感直湧上來,不由自主脫開對黑衣人鉗制,人如斷風箏般飛出去。
“臭小子,想英雄救美,也需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黑衣人雙肩胛骨一得自由,顧不得疼痛在熊熊怒火驅動下,飛快出擊,追上去一個肩撞撞在林動懷內,跟著重掌二連擊,再次將林動轟飛。
“這是慕容傢的掌法!此獠到底是何人”林動嘴角一口鮮血狂出,隻覺這個黑衣人的功力完全不遜色於蕭真人,霸道的力勁依然在破壞內臟,這還是他有意隱藏真正的武學的結果,若是全力施為,自己恐怕已命喪黃泉。立刻潛運’天地藏玄‘的心法順勢卸勁,將勁力自背門卸出,使自身創傷降至最低!
卸去大部分勁力後,林動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倒翻身上落地,看著對面正在舒展雙肩的黑衣人,雙眼充滿恨火,先前他與向暉一戰,已讓自已受創不輕。面對黑衣人這樣的強者,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自己真的能支撐在張墨桐找來幫手?
自己還能活著到凌清竹嗎?他沒有信心,一時間怒火恨火全湧上來,這個該死黑衣人為瞭保守秘密,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現在隻能希望張墨桐能跑掉,日後能讓大師兄為自己報仇,心裡怒罵:“可惡,就算不能活命,我也要你不成其好!”
“鼠輩!小爺今日就陪你玩玩。”林動從地上拾起一根枯枝作劍,飛身撲上去發動猛烈攻擊,劍行如風,隨著他行走路線成形流雲利風,對著黑衣人就是當胸一劍,劍勢來去無形,無從捉摸!
“來得好!”黑衣人也正在氣頭上,為報險得廢掉雙手之恨,他也全力施為,僅憑單掌無懼地迎上,劈出一道霸道刀氣和對方來場硬拼硬。
劍刀硬拼,一連不下數招,兩人拼得十分精彩。林動深知自己實力不如對方,隻能劍招在危急關頭以傷換傷,拼著兩敗俱傷。而黑衣人明顯惜命,他還有遠大目標未實現,跟林動這小子同歸於遲,明顯不劃算。而且他自身也有著隱患,一時間竟無法無傷拿下林動,不由心想真是後生可畏啊!
黑衣人和林動硬拼十六、七招後,因有意隱藏真實身份,並沒有用上拿手武功,面對享譽千載的’聖靈劍法‘力有不逮。在林動拼命打法下,竟爾保持平手,兩人身上各是掛彩不少,鬥得難分難解。黑衣人見自己和一個後輩打瞭這麼久都沒能占到上風,老臉上有些掛不住,而且對方的那個小妞恐怕就要跑遠瞭,再追就來不及瞭。
黑衣人突然以身硬受林動一招,以護體真氣強行震碎枯枝,反手抓住林動的手腕,哈哈大笑:“小子,能死在’飛升訣‘之下,是你榮幸!”
林動正欲掙紮,卻驚覺自己的真氣如缺堤般傾泄而出,不如單止是真氣,就算自己精氣神全部傾泄而出,被對方源源不斷地吸過去,他心神大驚:吸星大法!
想起瞭江湖上一門歹毒異常武功,連忙穩住內息,欲收攏真氣。
無奈對方的吸功實在太霸道瞭,任林動如何穩住內息,精氣神都無法收住,如同缺堤的江水一般止不住,甚至林動還能看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枯蔞,意識也慢慢地失去,心下暗然:“大師兄,你要替我報仇啊!”
正當林動欲斃命之際,黑衣人突然發生出一聲慘嚎,隨即一股較之比林動還要強上數倍內息,強行反授回林動體內。黑衣人怒吼一聲:“你這小子體內有劇毒,可惡啊!”隨即兩人彈射而開。
林動被震飛老遠,躺在地上喘著粗氣,體內那股龐大真氣中不但有自己的,還有黑衣人強行貫入的,在奇經八脈間橫沖直撞,痛苦異常。可他看到蒙面人正盤膝而坐,運動調息,而他雙手發黑腫漲,一股惡臭遠遠傳過來。
林動哈哈一笑:“老鬼叫你小爺的功力,吸死你啊!”
原來是林動身上被張墨桐所下的劇毒乃一種盅毒,剛才蒙面人強行吸走其精氣神,自然也把大量的毒盅吸瞭過去。張墨桐下盅志在困著林動,其盅一旦入體,便會在人體中之繁殖開來,沒有解藥難以根除,而且一旦強行化解,還會激發盅蟲的活性,使得毒性猛烈數倍以上。
蒙衣人將吸過來的真氣與自己一部分被感染的真氣送還給林動,仍是遲瞭一步,盅蟲已經在其體內紮根瞭,大量繁殖,毒性翻瞭數倍。大量盅蟲不停在啃咬著他的五臟六腑,若不是他的功力深厚,強行鎮壓住體內的盅蟲,現在估計已經五臟六腑枯蔞而亡。
現在兩人互自負創,誰也無法動彈,如果這樣僵持下去,或許會對林動有利。
但是世上之事,八九不如意,就在此時那個黑衣人同夥的黑無常一樣打扮傢夥趕瞭過來,先前黑衣人追擊出去,他沒有是因為要將那三個受控之人安頓好,要是讓他們察覺不妥之處就麻煩瞭,再者他對黑衣人武功有著絕對的信心。
黑無常走瞭過來,看到黑衣人渾身發腫的樣子,失聲說道:“老大,你怎麼也中毒瞭。”
黑衣人怒哼:“少說廢話,快把這個小子給我抓起來,嚴刑拷打,給我拿到解藥。”
黑無常樂道:“放心,但是老大,上次我跟你說的事,能否通容一下。”
黑衣人怒目一瞪說道:“別得寸進尺,惹怒我,你沒好果子吃!”
“說笑,說笑!”黑無常被他一瞪,心膽發毛,不敢再多言,快步奔向林動,伸出他那隻殘缺瞭幾根手指的大手,欲擒拿林動。林動飽受著真氣相沖的痛苦,動彈不得,不由暗恨蒼天無眼。
“誰準你動他?”然而在此時,一把清脆的女聲響起來,林動心中一喜,這是張墨桐的聲音,難道她帶幫手過來瞭,禁不得望瞭過去。卻發現哪裡有什麼幫手,隻有張墨桐孤身一人而回,手裡拿著一把不知從哪裡找回來的匕首指自己咽喉,嘴裡也不知嚼著什麼東西。
林動大叫道:“我不是叫你快跑麼,你一個人回來幹什麼?”
張墨桐一邊嚼著嘴裡的東西,一邊反罵:“人傢不回去救你,你想死在這裡?”
林動沒好氣道:“真是胸大沒腦,你一個人怎麼救我?”
張墨桐不服道:“人傢自有辦法!”
黑無常也是樂瞭,停下手來,看著這樣自己垂涎許久的大胸的美女自投羅網,一想到那日偷看這小妞跟另一個小妞玩虛鳳假凰的情景,口水直流:“小丫頭,你這胸真大,來讓老子摸幾下。”
張墨桐拿著匕首往自己脖子再靠幾分,害怕地說道:“別過來,再過我死給你看。”
黑無常笑嘻嘻說道:“別玩刀,來咱們玩個其他,老子這裡有一根大雕,比你手裡更厲害!”他舍下林動,向張墨桐逼過去。
林動無語:“你不是要救我?怎麼來這裡自殺?”
張墨桐用匕首把自己脖子皮膚割破一絲,絲絲黑血流出來:“別過來,人傢身上現在上上下下都是毒,敢碰人傢,就等全身潰爛而亡。”
“哎喲,還真是個毒丫頭。”黑無常這方醒起此女乃蜀中唐門之漢苗混血,自小又在苗族裡長大,擅於下毒。看著她頸間流出黑血,就知道美肉雖美,卻有毒啊。
“還有不怕實話跟你們說,人傢剛剛吃下去是激發人傢身體裡自小用心血養著的盅蟲的藥。要是人傢死瞭,盅蟲就會瞬間破體而出,無影無相,無聲無息,方圓三裡之內所有生靈都難逃一死!”
黑無常也慌瞭:“丫頭,別亂來,你的刀子先放下來。”
蜀中唐門的用毒之術可謂天下一絕,尤其是盅術,不停吸收黑與白兩苗之人加入,納入瞭無數毒盅一類的毒術,使得唐門的毒術融盅術獨步天下。當年唐門以三人之力鬧得’俠義盟‘雞犬不寧,最大原因就是’俠義盟‘之人不敢下殺手,生怕唐門之人死後與敵同歸的毒盅,所以張墨桐所說的話並不假。
“啊!你……”林動心裡忽然充滿一股無法言語的情緒,張墨桐為瞭救自己竟然做到這一步,為什麼啊?她本可以自己逃生的,為什麼冒死回頭?看著她現在打顫的樣子,心裡一定是很害怕吧。
張墨桐又把匕首用脖子用力抵瞭一下,用快要哭出的聲叫道:“嗚嗚……你們還不滾,真的想一起死吧?”
黑無常看到匕首又向其皮膚紮深,那些黑血流得更快,他也哭喪臉,不停地後退:“我的姑奶奶,別傷到自己瞭,有話好好說,不要……”
“讓開,給人傢滾啊!”
此時,一直在運動壓毒的黑衣人開口:“我們可放過你們,但你們把解藥留下來,你們離開,我們不追殺!”
聽到不追殺,張墨桐崩緊的神情總放松下來,奇道:“什麼解藥,人傢又沒向你下毒……”話未說完,她的話就被林動打斷:“不是她下的,你所中毒是其他人下的。”
黑衣人喝道:“誰,解藥交出來,饒你們一命。”
林動強忍著體內相沖的真氣,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日隻是在街上看著一位美女,多看她幾眼,結果就給下瞭毒,後面還是我用’青雲門‘弟子身份才幸免,但是卻落下瞭要為她做三件事的下場,不然她不給我解藥,讓我五臟六腑枯蔞而亡。”
林動這是在說胡話,他可不笨,自己知道瞭對方不可告人的秘密,剛才還險險被殺。現在雖有張墨桐以死相救,但是他日之後,此人一定還會斬草除根,現在幫他解毒,不是在慢性自殺?最好就是說胡話騙過去,讓他毒發身亡。
黑衣人沉聲道:“敢騙我?”
林動說道:“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誰會自虐,沒事往自己身上下這種毒。”
黑衣人想瞭一下也是,但他仍是不相信:“那個女人是誰?長什麼樣子。”
林動想瞭下,隨口答道:“她穿著一身黑衣,面上帶著一塊黑紗,看不清具體長什麼樣,但是長得很美就是。”
“是’荼山毒後‘傅月影?真的是她?”黑衣人心裡一驚,便信瞭七分,不由想起先前從探子處得到的一個情報:“哪你身上可還有解藥?”
林動想瞭下,便對張墨桐說道:“師嫂,麻煩你從我懷內拿個瓶子出來,把裡面的藥分一半給他。”說著,朝著她眨瞭眼。
“明白!”張墨桐自然明白林動在使計,心裡一陣偷樂,暗笑這兩傢夥死蠢,警戒地用玉足撩開林動衣襟,把裡面的裝著解藥的瓶子翻出來。
林動故意瞄著那瓶屬於療傷的藥,說道:“沒錯,是這瓶子。”張墨桐一腳將其踢瞭過去。“那個女人跟我說瞭,解藥分期給我,我現在隻有這麼多,下次她給我解藥時,我再分點給你。”
黑無常將其接住,打開一看,一股清香無比藥味撲鼻而來。在旁的黑衣人一聞,隻覺體內的痛楚像是平靜不少,心思確實有點像’荼山毒後‘的用毒手法,便說道:“暫且相信你一次,但是若讓我發現,你們敢騙我!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別以為區區小毒能毒倒我,就算沒有解藥,我也有解毒之法。”
張墨桐嚷嚷道:“說這麼多幹什麼,還不給人傢滾!”
黑衣人對黑無常說道:“我們走!”說完,他整個人飛身而起,帶著黑無常如虛空踩一步消失於夜空。
“師嫂,此地不可久停!”林動看到黑衣人中毒瞭,還有此等身手,強撐著身子站起來,在張墨桐撐扶下快步離開。
兩人狼狽地撐扶、心驚膽顫地回到瞭慕容世傢大門雕坊前,總能算松瞭一口氣,張墨桐笑道:“這次我一定要告訴九姐姐,讓她派人把他們挖地三尺也要挖出來,好好報剛才一箭之仇。”
林動急道:“不可,此事不能隨便跟其他人說,我身上的傷就說是被向暉所傷行瞭。”一路上,林動一直思索那黑衣人的來歷,他無意中使出一招慕容傢的掌法,還有那黑無常所說他很快掌握四大世傢的實力,但是現場隻有三人啊!
那黑衣人肯定與四大世傢有關系,甚至還潛伏在四大世傢之中。這才是林動不讓張墨桐跟四大世傢的人提起的原因,此事還是需要值得信任的人幫助才行,信任的人便是高達,水月真人等人,隻要匯合他們,自己才有勝算。
張黑桐不解說道:“為什麼不能跟九姐姐說,她跟人傢關系很好啊!”
“不可以!”林動搖搖頭,便將自己猜測簡潔說出來。
張墨桐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此事人傢能跟娘親說什麼和花姐姐她們說嗎?”
林動想瞭下:“她們可以。”頓瞭一下,問出一個按捺在心裡的疑問:“如果剛才那歹人,不肯就范的話,你真的會自殺跟他們同歸於盡嗎?”
張墨桐眨眨眼,笑道:“不會,就算人傢自殺,也奈何不瞭他們啊!”
“為什麼?”
“因為人傢從來沒有興趣在身體內養蟲子,那是誑他們的……他們真的好蠢,這樣就上當瞭,哈哈……”
“……”林動一陣無語,看著張墨桐玉頸間那道傷口,心裡卻充滿異感。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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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瞭,大懶豬,好徒兒,現在都快三更天瞭!”
高達迷糊間被人搖醒過來,入目中便是女神醫洛丹笑意盈盈的臉孔。“美人兒師父,你……怎麼在這裡啊!”高達一陣迷糊回答,機械地回瞭一句,想動彈一下身子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驚得他回過神來,仔細打量周圍驚況。
天啊!自己竟然全身赤裸地泡在一個大水缸中,水缸中的液體一片漆墨,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味。高達大驚失色,掙紮著要離開這個水缸,卻發現自己身上除瞭沒衣服外,還被紮滿瞭銀針,封住瞭身上所有穴道,使得他動彈不得。
“這是怎麼回事?”高達努力地回想起一切,他才發現自己中瞭洛丹的劇毒暈過去,失聲說道:“你為什麼要毒害我?還把我泡到這缸臭水裡,你倒底是做什麼。”
洛丹笑道:“呵呵……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為師是在幫你驅除體內的五濁惡氣,這水之所以黑,全是你體內的毒性。自此之後強身健體,無病無痛,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呢?你倒好,反而埋怨為師起來!”
高達還是不相信:“真的?”
洛丹不耐煩說道:“信不信由你,現在是吃飯時間。”說罷,捧著一個飯碗放到高達嘴邊:“乖,張嘴吃飯瞭啦!”
高達往碗裡一看,裡面哪裡是米飯啊,全是一些五彩十色,奇型怪狀的蟲子,它們之中有死有活,但全都卷縮成團泡在一些不知液體中。高達大叫:“這是什麼飯?這是毒藥,我不吃。”
洛丹笑道:“聽話喲!這可是萬金難買補品,你吃下去後,保證你功力大進,勝過苦練二十年功。”
高達大聲吼道:“我不信,我不信。真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你不吃。”
洛丹唉息道:“好徒兒,你怎麼不聽為師的話?這種東西,為師都吃出抗藥性瞭,再吃自然無效瞭。”說罷,她從碗裡挑出一條蟲子就吃下去,一臉享受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吃什麼人間美味。
高達看得直反胃,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叫道:“我不吃啊,我不吃啊!”
洛丹也惱瞭,拿出一枚銀針在高達臉腮一紮,高達的嘴巴再合不起來:“真的敬酒不喝,喝罰酒!”從碗裡抓起一把蟲子強行向高達嘴裡塞進去,高達嘴巴合不上,身體動彈不動,隻能發嗚嗚的慘叫聲。
洛丹將所有蟲子都塞進高達嘴後,又把那碗不知名液體灌進其腹中,這才把高達的嘴巴的合起來,強行將所有蟲子弄進高達肚子裡:“慢慢體會一下吧!”
說罷,俯身下去在水缸外圍按瞭一下,水缸底部便破瞭幾個洞,臟水便順著小洞流走。
“你這個毒婦……”高達很想張嘴罵幾句,但是嘴巴張不開,隻能在心底裡狂罵,罵得正爽之際。忽覺得小腹處升瞭一股熱流,使得他有如置身火爐一般,熱流順著奇經八脈流遍全身,刺激得他一身真氣不停地以幾何級數狂升。
“難道她真是在為我好?”高達沒有多餘時間瑕想,連忙默運’天地藏玄‘心法將這股內息消化吸引,不然他整個人就如被其撐爆。
“看來藥效發作瞭,讓為師來助你一臂之力!”
高達隻覺得水缸重新註滿瞭液體,火熱的身體被液體一浸舒服之極,內息也變得更加順暢,舒服得不由呻吟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再也轉移半分,因為在他面前是一具羊脂白玉一般的胴體一絲不掛的絕美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