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悅來客棧!
昨日還是客盈滿棚的客棧,今天卻變得無比冷清。無他,隻因為這裡來瞭一個大煞星,昨天原本還往在客棧的客人,不論商販,過客,還是武林人士,都在這個煞星到來全跑光瞭。
她!荼山毒後!
現在店小二心驚膽顫地往上等雅間送來上等美食,那位女煞星正在招呼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男子,其中有幾個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一看到店小二進來便怒目一瞪。
店小二差一點被嚇破膽,不過悅來客棧身在蘇州城,每天都要接待不少武林人士,這種情況早就多見不怪瞭。店小二心情很快平靜下來,不快不慢地奉上酒菜,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得客人不快。
店小二擺好酒菜下去後,一個身穿百結衣,形似乞丐的中年男人向席間主人荼山毒後敬酒:“祝賀毒後旗得勝,一雪前恥,為我黑苗毒術揚眉吐氣啊!”
荼山毒後笑道:“老乞丐,還是你會說話。晚上本後要好好打嘗你啊!”
“哈哈……”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其他男人發出一陣哄笑,這些男人絕大部分都是荼山毒後的入幕之賓,差不多每個人都跟其上過床。隻是毒後後宮男寵極多,自然也會變得挑踢起來,這些人大部分又是好色之徒,難得有助拳的機會豈能落後,當然也不少是仰慕其毒術的毒界同道中人。
其中這位老乞丐便是,此人便是江湖上有著’神乞‘之稱何復求,乃丐幫九大長老之一,手持青竹棍,一手’蓮花落‘打遍大江南北,鮮於有敗績。他為人性格較為詼諧,清心寡欲無所求,對毒後的美色並沒有多大興趣,但他卻是出身黑苗一脈,自幼也是修習毒術的高手,荼山毒後擊敗唐門毒術稱後之後,他便成瞭其的追隨者。
何復求搖搖頭說道:“毒後,你就饒瞭老乞丐吧。老乞丐還想多活幾年呢?”
他此話一出,又惹得全場一陣爆笑,毒後嗔罵道:“老乞丐,不識貨。本後讓你侍寢,你不幹,小心本後讓你這輩子也硬不起來。”
“哈哈……”在又是一遍哄笑聲中,又一人說道:“毒後,這個老乞丐陽蔞瞭,伺侍不瞭你,讓老子來,老子定幹得毒後欲仙欲死啊……”說話的是一位白發銀須的長者,此人乃南拳拳宗長老柳公龍,自幼修內傢真氣已成一流上乘之境,乃拳宗中的頂級高手,隻是好色貪花,受毒後邀請,便帶著幾名拳宗弟子前來助拳。
毒後笑道:“好好!今晚就讓老拳師來侍寢,就讓這個老乞丐好好聽老拳師的威風……”
在一片暖意哄笑之中,卻有人說道:“快活的事可以留在後面,別忘瞭咱們此行的主要目的,咱們這次可為瞭毒後助拳的。”
此話一出,全場氣氛為之一沉,有一位赤裸上身,古銅色皮膚的巨漢說道:“慕容傢那邊怎麼說?慕容墨可是真親口下過令,江湖上的人不得不碰洛丹的……”
毒後媚笑道:“斷天涯,你怕瞭?”
斷天刑這名字一叫出來,在場有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傢夥可是瞭不起的大殺星啊!以一套名叫’夜誅神兇‘刀爪為器,乃霧中樓裡’天‘字一號的殺手,從職十餘年間血案累累,殺瞭不少武林上的大佬,其最輝煌的戰績,就是單人匹馬幹掉瞭青城派的掌門人赤松子。
當然此人身為’霧中樓‘天號字的殺手,平常真面目誰也沒見過,見過的恐怕都已經死瞭。隻是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現這裡,現在被毒後這一反問,他沉聲說道:“怕,我就不來瞭。”
“好!好!好!”毒後連說瞭三聲好,對著眾人說道:“諸位請放心,本後請得各位來助拳,自然不會讓諸位與慕容傢結怨的,此行本後敢毒倒洛丹也是某人默許的。”
某人是誰,毒後雖沒有明說,但大傢都心領神會。慕容世傢是說過誰敢開罪洛丹,即與是與慕容世傢為敵,但是洛丹若是按毒界規矩與人鬥毒落敗身亡,那麼隻要這場毒鬥雙方光明正大,洛丹又是自願參與的情況下,慕容世傢就沒有理由幹涉瞭。
“哈哈,毒後,果然神通廣大啊!”
“也是,像毒後這樣的大美人,有誰能拒絕啊!”
…………
在一片稱贊聲中,毒後得洋洋地說道:“現在洛丹被本後放倒,隻剩下兩個餘黨。昨日若不是身上劇毒未清,早已將其毒殺,如今隻怕他們還會找本後麻煩。正所謂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本後的安全還得多賴諸位相助,事後一定會重酬諸位的。”
“客氣,客氣,我們可是與毒後可是深交啊!”
“沒錯,洛丹的餘黨敢來犯,我們就讓他們橫屍街頭……”
“本人第一個打頭陣……”
“……”
“是嗎?”
在一片的附和聲中,忽然傳來一把格格不入的女聲,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無比地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裡。此等功力使每個人心神一震,紛紛互視一眼,心裡暗暗震驚,最後落在那個說打頭陣的那個人身上。
那人長得如同一頭蠻牛般的巨大,有著一個閃亮的大光頭,全身上下肌膚赤紅,明顯是練外傢硬氣功的高手。那人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心裡雖然害怕,但還是站起來走向雅間的大門,並且大聲喝道:“哪裡來宵小,讓俺茅以降來會一會你。”
原來他就是南少林的’蠻金剛‘茅以降啊,眾人聽到這個名號,心裡都在想:茅以降一身硬氣功之強,在江湖上少有,幾乎達到刀槍不入的地步,而且據毒後所說,洛丹兩名餘黨並不會使毒。那麼縱使茅以降不敵對方,至少能摸清對方的套路,讓自己增加勝算,好博得美人心啊。
“你,不配!”雅間忽然傳來一把男聲,隨即一道寒光穿透大門而入,直奔茅以降而來。
“來得好!”茅以降沉喝一聲,氣聚全身,全身上下的皮膚通紅而起,正是鐵佈衫運至巔峰之境,刀槍不入,他絕對有信心擋下任何的攻擊。
然而有信心,並不代表你就真的做得到。寒光一閃而至,狠狠擊在其胸膛之上,茅以降看清那是一把鋒利無比的斷劍,皮膚深陷一寸,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攻城錘狠狠地錘擊瞭一下,五臟六俯幾乎被要移位一般。
不過,他還是堅持下來,硬氣功仍未破,劍刃刺不進來。但是,卻見斷劍受力反震飛出,卻在空中來瞭一個轉彎,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一般,再次射過來,再次擊在同一個位置,來回好幾次。這一手高明的’以氣禦物‘手法,已達到傳說中’禦劍術‘之境,讓在場眾人看得心驚不已,接下來絕對是一場苦戰。
而感受最足的便是茅以降,他豁盡全力擋下前面幾劍,力保自己不被刺個透心涼,但到後來劍勢越來越重,他再難支撐,心想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死在這裡,為瞭這個人盡可夫的苗疆女人不值啊。於是,借著又一次,整個人索性受力擊飛出去,一下子砸在眾人吃喝酒桌上。
眾人攝於來者這一手神乎其神的禦劍之術,沒料到本還要堅持許久的茅以降會突然撐不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去救援。一時間,酒菜漫天飛舞,灑到眾人的身上,使得大夥好狼狽。
同時,斷劍擊飛瞭茅以降,在空中打著旋兒往大門飛去,劍氣縱橫間,豪華漂亮的木質大門頓時支離破碎。眾人赫然見到一男一女立於門外,神情凝重,身上散發濃重的劍氣,渾然天成,宛如兩把名鋒一般。
毒後率先回過神來:“你們這兩個死剩種,昨天本後不殺你們,你們竟然來送死?”
來人正是高達與縹渺,兩人大步跨進雅間之內,完全無視自己被團團包圍起來的,直視著荼山毒後,高達開口道:“毒後,我們這次前來並不是想找你麻煩的,而是請求賜給我們解藥,這場毒宴,你贏瞭。”
毒後哈哈大笑:“哈哈……給你們解藥?憑什麼?”
高達不卑不屈地說道:“你都已經贏瞭,何必趕盡殺絕,留一步對大傢都有好處!”
毒後瞪瞭他一眼:“她技不如人,丟瞭性命,關我什麼事?”
縹渺罵道:“賤人,你要怎樣才肯交出解藥,說吧!”
毒後冷笑道:“你這個小賤人,有你這樣求人的嗎?讓姐姐好好教一下你,先跪下來!”
縹渺怒道:“你敢?”
毒後疾聲喝道:“你這是求人應有態度?”
縹渺銀牙緊咬,滿腔怒氣強忍著:“我要是跪瞭,你就給解藥嗎?”
毒後哈哈大笑:“這僅僅是表明你們的誠意,小賤人!”
她話音一下,來給她助拳的人紛紛叫道:“沒錯,你們來求人就需要有求人的樣子。”“進門,就喊打喊殺,是來尋架打人嗎?”
聽著這些明顯拉偏架的雜音,縹渺一咬銀牙,便要往下跪,卻被高達一把拉住:“這次說好的,由我出面。”
縹渺甩開他的手,說道:“這是我與她恩怨,不用你過問!”說罷,直直跪在地上:“毒後,是小妹有眼不識泰山,以前冒犯瞭您,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毒後把臉別到一邊,雙眼朝天冷笑道:“還不夠!”
“小妹,明白!”縹渺伸出五指,猛然地向臉上一抓,登時鮮血飛濺,絕色秀美的臉蛋上就出五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嚇得在場所有人一跳,無不驚嘆縹渺性格剛烈,有不少人心裡暗贊其果真是一位奇女子,也有不少人為這樣一張美臉蛋被毀可惜瞭。
“縹渺姑娘……”高達也想不到縹渺能為洛丹付出到這種地步,他全神留意著四周,暗防眾人偷襲,沒有留意到縹渺的動作,看到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心裡心痛不已。
縹渺對毒後說道:“您滿意瞭吧!”
荼山毒後也對縹渺的舉動大為吃驚,要知道容貌是一個女人生命,自己當年被毀容的那兩年,可是過著幾乎生不如死的日子,沒想到縹渺竟然說毀就毀,一時間她也呆住瞭。
此時,何復求說一句道:“毒後,咱們黑苗一脈乃言而有信之人啊。”
經何復求一說,毒後回過神來,要知道何復求在黑苗一脈中有著極重的份量,自己想在黑苗一脈中唯持地位,就少不瞭他的支持。但是要她放過洛丹,那是不可能的。縹渺毀她的容,她能忍,但是在毒術上輸給洛丹,絕對不能忍。前者她能花點時間醫好,後者卻是對本人存在意義的否認!
她乃毒之後,如果輸給其女人,她還算什麼毒後?黑苗一脈以強者為尊,她堂堂毒之後在引以為傲的毒術上輸瞭,她還有什麼臉面統率黑苗,但何復求的話也不能不聽!
於是,眼珠一轉便說道:“很好,小賤人,你既然如此誠懇認錯,我也不能有所表示。諸位,今天就有你們作證,我與縹渺恩怨到此為止。若日後再沖突,各憑本事,生死由天!”
縹渺說道:“既然如此,將解藥交出來吧!”
“毒後?”何復求也問瞭荼山毒後一句,漂渺如此重情義的性格,讓他大有好感,忍不住幫她一下。
毒後冷笑道:“這隻是我與你的恩怨,而不是洛丹的。我與她的恩怨,唯有一人徹底倒下。”
縹渺冷冷道:“你是不給解藥瞭?你在耍我?”
“耍你?你不配!”
“這是你自找的!”
縹渺猛地站起來,卻又被高達攔住,隻見他強忍著怒火說道:“縹渺姑娘,請將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我們先前都說好的。”
縹渺望瞭他一眼:“你真的不怕死嗎?”
高達淡淡一笑:“縹渺姑娘為瞭師父連比生命還珍貴的容貌都可以不要,我這條性命掉瞭又何妨。”說著,轉向毒後說道:“毒後前輩,晚輩知道毒界中有一條規定,鬥毒者失敗之後,其徒弟或親人是可以代其出戰,為完成接下來的毒宴。今天我高達以洛丹神醫的徒弟的身份,代師而戰,與你完成未完之約。”
“高達?難道是江湖近來聞名的青雲門未來掌門人?……”
“他怎麼會是洛丹的徒弟?是不是同名同姓啊!?”
“……??”
在一片議論紛紛中,毒後也被高達這個名字嚇瞭一跳,她有些不相信道:“高達,請問青雲門首徒高達與你有什麼關系?”
高達坦然道:“正是本人!”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一片嘩然,堂堂一個青雲門掌門人竟然拜一個女子為師,這是什麼騷操作?
有些人不由想到洛丹也是一位極美的女人,莫不成是這位高達與其的閨房之樂的情話?但是又說不通啊?你們的行房情話私下叫下也罷瞭。這樣光明正大拿出來說事,不怕被青雲門長老問責,青雲門武林三大派之一,其地位身份超然,你拜一名女子為師?你未來的掌門位置還要不要瞭?
毒後也是不相信說道:“你堂堂青雲門未來掌門,拜一個女子為師也不怕丟人嗎?”
高達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拜洛丹為師乃學其醫術,有何不可?難道以洛丹的醫術,晚輩虧瞭?”
毒後聞聲也是啞然,冷冷一笑:“不虧,隻是從今天起,青雲門將會出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啊!你啊!恐怕連未來掌門之位保不住瞭,真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癡種啊!”
“呵呵……我與師父是清白的,不容你誣蔑。”這也是高達不大願意拜洛丹的原因之一,他乃是青雲門未來掌門人,若還把他人為師,置青雲門何地?置青雲門數千弟子何地?但是現在唯一能救洛丹的辦法,就隻有他以這個身份代師出戰。
毒後笑瞭一笑:“就算你是徒弟,哪又如何。我憑什麼要準你代師出戰,你們滾回去後,給洛丹收屍吧!”
其實她並不在乎高達是不是洛丹真正的徒弟,隻要他在敢在這裡說出這話,他已經完瞭,青雲門是不會饒他的。
另外她也不懼高達的挑戰,高達是洛丹的徒弟又如何,耐毒性可是要經過長年累月的積累的,而且她能清楚看出高達身上並沒有多少抗毒性。接受挑戰,她穩操勝卷。隻是高達死在她手上,與高達身敗名裂而死,完全是兩個概念,她犯不著得罪青雲門。
高達呵呵一笑:“早料到瞭,也有瞭應對方法,這是你自找的!”
雙方都是武林人士,既然講理行不通,哪麼唯有動武一途。隨著高達的殺意猛地提高到一個極高的地步,使得整個雅間猶如置身冰窖之中。那些毒後請來助拳的人,首當其沖,無一不倒退幾步,一下子使得包圍圈有瞭松動。
縹渺搶先一步,攔住高達:“這個賤人是我的,我不爽她很久瞭!”說罷,緩步走向毒後。
被縹渺這麼一阻,高達失去瞭出手的先機,毒後請來的那些助拳人士也不講什麼江湖規矩,全部一湧而上,一時間百般兵器從四方擊來。高達隻好一式’劍十‘橫掃,拔開掃至身前的兵器,反客為主以眼花繚亂的劍勢迫退眾人。但是偏偏在這一片退勢中,有人乖縫而進,尖刀般的鐵爪被高達擋下來。
來者正是’霧中樓‘的天字號殺手:斷天涯,隻見刀爪架著’寒淵‘,強逼過去,陰森冷笑:“聽說你前段時間在開封打敗瞭黃海華!”
“是又如何!”高達功力一漲,真氣急掃,將其震倒退出去。同時又回劍宛出朵朵劍花,一下子將就南拳’拳宗‘高手柳公龍帶領的幾名拳宗高手聯手的’四形誅魔陣‘破得七零八落,柳公龍更是身中數劍倒地不起,已然出氣多,進氣少瞭。
“我明明沒下重手啊!”高達也此一愕,功力大增的他,沒料到自己還沒用力,對方就倒下瞭。
助拳眾人大駭,要知道柳公龍可是拳宗裡頂級高手,成名二十多載,在江湖上鮮有敗績,今日帶著門人組成’拳宗‘最強的陣法攻擊,竟然在高達手上不堪一擊。這個高達的武功那是多高啊?有不少人打起退堂鼓來。但卻仍有一人不退反進,他就是斷天涯,利爪帶起陣陣腥風血雨:“你越強,我殺起就越過癮!”
有瞭他的帶頭,大傢也有瞭助心骨,紛紛湧上去。既然粱子已經結下來瞭,哪隻有將這個小子殺掉,要是日後他當上青雲門掌門,自己這些人還有好果子吃?
就在眾人圍攻高達之際,另一邊縹渺卻是長劍垂地,緩步隨意走向毒後,毫無殺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破綻。但是幾名護花勇者,卻是找不到下點機會,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反而讓縹渺無械可擊,他們隻能被其步步逼退。
這正是連高達都感到棘手,劍典最上乘之境:明鏡止水!
毒後喝道:“愕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後上,這麼多男人居然被一個女人逼退,你們還想不想在江湖上混?……”
那幾名護花勇士見自己等人都快要退到毒後跟前瞭,知道再退下去,自己的臉面就丟光瞭。“殺啊!”隨著一聲怒吼,幾名護花勇士撲殺向縹渺。
縹渺連正眼也不看他們一下,提劍疾刺,劃,拔,挑,僅僅幾劍不但盡破這幾名護花勇士的攻勢,還反客為主在各其身上留下要命的劍傷。嚇得毒後大驚失色,以她醫術一眼就看出,縹渺現在身受重傷,這幾名護花勇者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但為什麼連重傷的縹渺一招也接不下,這不可能啊!
縹渺無悲無喜地說瞭一句:“不要阻我的路!”然後繼續前進,正眼也不看一下被她擊敗的對手。
毒後見狀,隻好自己出手,衣袖一甩,數條銀白色的小毒蛇飛竄而出撲向縹渺,但奇怪的是小毒蛇砸在縹渺身上,卻是不咬她,而是順著她的身子滑落下去,反而將那幾名躺在地上的護花勇士給咬瞭。
毒後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又慌亂地連用好幾個毒物攻擊,但總是視縹渺如無物,這一下徹底讓毒後亂瞭方寸,拿出大量的毒粉,無差別攻擊,不小心毒倒瞭好幾個自己人,但是這些毒粉的效果也沒好到哪裡去,灑到其身上也是跟著滑落下去。
縹渺緩步來到毒後跟前,而以毒後自身的武學自然沒法破’離恨閣‘成名千年之久的劍典,憑著她淺薄的武功,壓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出手,隻得眼定定地望著縹渺一劍刺來。幸有此時,一棍青竹棍橫裡掃來,挑起縹渺的長劍,正是’神乞‘何復求相助而來。
縹渺臉色首度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如常,劍勢玄奧無窮,隻用瞭三劍就將何復求逼退,還在其身上留下一劍傷。但是何復求終非弱者,僅退一步,又撲前來。毒後此時大叫:“老乞丐,這個小賤人身受重傷,跟她鬥力啊!”
戰鬥中何復求聽聞,心裡直道;毒後你說得輕松。這妮子的’明鏡止水‘的境界,可是老叫化見過’離恨閣‘高手中最強的,就其掌門也不過如此。我倒是想到跟她力鬥,但是根本破不瞭她這個心境,形勢完全她掌握,她不跟老叫化鬥力,老叫化又能有什麼辦法?
就在何復求陷入苦戰之時,突然,有一個陰影朝其飛過來,無奈之下他隻有再次後退,定眼一看,落在其跟前的正是’霧中樓‘的天字號殺手;斷天涯。此刻的他沒有剛才的威風,斷瞭雙手,鮮血正如潮湧般噴出來,性命已然丟七分。
何復求大為震驚,他知道斷天涯的實力,而且還有一眾高手助陣,怎麼輸得這麼慘啊?他忍不住轉看向戰局,卻發現在圍攻高達的人已經倒下大半,剩下的也難以對高達形成優勢,此刻高達正在戰中耀武揚威,他若想過來幫縹渺的話,輕而易舉就能辦倒。他不出手,明顯是因為剛才他答應縹渺讓她對付毒後。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厲害?還是我們老瞭?”何復求忽然生出一種無力之感,手腳也慢瞭下來。
由於何復求被阻,縹渺再阻礙直到瞭毒後跟前,毒後豈是束手待斃之輩,從身上拿著她的獨門武器’峨嵋刺‘,直刺縹渺的雙目而去,兵器上更是漆黑一片,明顯是塗瞭巨毒。然而她的武功如何能奈何得瞭縹渺,隻見縹渺身子一側,不但閃開她所有攻擊方位,還順勢又是一劍,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疤痕。
“啊啊……”毒後捂著臉慘叫,憤恨地瞪著縹渺,但是她隻敢怒,不敢言,因為縹渺的長劍抵她的咽喉,隻要稍稍進一分,就能瞭結她的性命。
何復求急道:“別傷毒後性命,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毒後被縹渺制住,剩下的人再跟高達戰鬥也沒有義意,也跟著停瞭下來,紛紛望著毒後,靜待事情的發展。毒後咬著牙說道:“你敢殺本後,這裡就沒人可以活著離開這裡,洛丹也註定沒救瞭。”
縹渺冷笑道:“你以為不敢殺嗎?”
毒後說道:“你以為死亡能嚇倒本後,為瞭練成這一身毒術,本後經歷的死亡多得記不清瞭,豈會怕你。”
縹渺劍尖輕輕往前一頂,劍尖劃破其皮膚,鮮血直流:“救不瞭洛姐姐,我也不打算活著離開,那麼大傢一起死吧!”
“哪就動手啊”
“死吧!”
“風雪無情題人命,紅爐有信送君行!”
一道紅痕出現在毒後的頸間,飛快地成圓收縮,眼看毒後要死在縹渺劍下,高達及時制住瞭縹渺:“不可!”
毒後發覺喉嚨間的劍氣停止瞭收縮,那濃濃的殺意也退瞭下去,睜眼睛一看說道:“你想怎樣?”
高達說道:“我們大傢各退一步,讓我跟你鬥毒!”
毒後咬牙道:“你這是找死!”
*** *** ***
這一次毒宴,又是雙方對面而坐,隻是鬥毒的雙方已經更換瞭主角。
毒後在兩個杯子裡分別給高達倒滿毒酒,說道:“按照毒界規矩,你若想代師出戰的話,就先喝一杯以證明自己的毒術本領,你才資格挑戰本後。”
“好!”高達沒有多言,很痛快地拿起來兩杯毒酒,不管不顧地一飲而盡。這一次,他終於領悟到什麼叫中毒,他隻覺得整個人像落入一個巨大火爐裡一般,全身在燃燒,血液都快要蒸發一般,口喉幹燥,如刀割般,完全說不出話,什麼是地獄,當下便是!
“我不能死在這裡,不能死在這裡。”在強大意志之下,高達拼命地運行’天蠶功‘,以’天蠶功‘的心法將不斷將侵入體內毒素消化,但小有成就的’天蠶功‘如何能敵得過毒後,毒素如潮水般入侵至五臟六腑。
不消一會兒,高達的意識就開始模糊瞭。
卻在此時,縹渺突然做瞭一個驚人之舉,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扶起高達輕說道:“洛姐姐想讓你娶我,可我現在容貌完全被毀,你還願意?”
高達強行打起精神,不明白縹渺因何有此一問,但想到自己很可能扛不住這一杯毒酒,而且縹渺在來前曾明言,救不瞭洛丹,她會與洛丹同死。又想縹渺一生為情所傷,實在太可憐,便忍不住說道:“願意!”
縹渺平靜的心情忽然有瞭一股波瀾,雙眼熱淚盈盈,但很快雙平靜下來,輕輕一語:“謝謝!你們死瞭,我也不獨活!”說罷,輕輕往高達嘴唇一吻,如蜻蜓點水一般。
在旁等著高達毒斃的毒後,得意笑道:“哈哈……小賤人,本後若是你,說不準還會跟他臨死來一炮,說不定還會留下種呢?哎喲……”嘲笑聲過大,引動臉上傷口,痛得她咬切齒。
“哼!”縹渺卻是冷哼一聲,怒目而視。
就在兩女瞪視之際,正在忍受毒痛的高達卻有瞭翻天覆地變化,縹渺哪裡為瞭跟他定情,而是借著吻他之際,以極快的速度將一塊冰涼物體塞進他嘴裡。這物體入嘴即化,隨即隻覺得全身一陣冰涼,體內鬧翻的毒素得到瞭壓制,使得他的’天蠶功‘可以全面運行。同時也激發體內’淫元‘無限精氣支持,竟然漸漸地使得高達能緩緩壓制毒性。
這樣一來,使得高達喜出望外,他也明白過來剛才縹渺為何不怕毒後之毒,定是此物在保護她,等此事過後一定要好好答謝她。當下也顧不得多想全力運行’天蠶功‘化消毒氣,一點點將其排出體外。在外人眼中,高達全身上下不停流出黑色的液體,惡臭無比。
毒後看到神情一驚:“這是’天蠶功‘?好小子,難怪你敢來挑戰本後,但是本後之毒,豈是你能排空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已是一個多時辰,由於他們的爭鬥已引來無數人的圍觀,其中不乏一些武林人士,四大世傢的之人也在其中。就在他們緊張的眼神,高達緩緩地站起瞭,使得在場人無不發震驚之聲。
毒後咬咬牙道:“算你命大!毒酒拿來!”
縹渺得意地笑瞭一下,隨即從身拿出一個瓶子,往毒後身前的杯子倒液體,一股尿腥味充斥全場:“這是洛姐姐為你準備的最後一杯毒,名字叫’萬毒心經‘!”
此言一出,毒後臉色整時一改,’萬毒心經‘乃傳說中無上毒功,自古以來沒人能解,中者更是全潰爛而亡,死前經歷無窮無盡痛苦與拆磨,奇慘無比。毒後的師父就曾經對毒後說過,現在的毒後經歷千毒萬毒的練就一身抗毒體,已經不怕這個世間所有毒物,唯一能傷她的就隻有’萬毒心經‘瞭,這是她唯一的死穴!
洛丹練成’萬毒心經‘,在江湖上是眾所周知的事,’萬毒心經‘的毒素已化為她的血肉。現在這杯帶有尿騷味的液體,不用就是洛丹的體液!喝不喝!
高達看到毒後遲遲不喝,便說道:“我並不想在這裡出人命,你將解藥給我,我們就此罷戰,以和收場!”
“你……”毒後看瞭高達一眼,又看到何復求等人正以期望的眼神望著自己,她知道現在自己不能認低威,就算和局都不行,因為那樣也是她輸瞭,她沒有辦法隻拿起酒杯:“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本後?”在眾人屏住呼吸聲中,毒後喝下這一杯毒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毒後身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毒發癥怔狀,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瞭毒酒?因為在她身體內沒有半點不適,沒有半點中毒跡象。這不可能,毒後腦袋裡亂成一片,洛丹的毒術,她領教過,詭異非常,不能常理去測度。而且高達等人以此來跟自己鬥毒,這定是洛丹最強之毒,不然怎麼贏自己?
但是為什麼?沒有癥狀?為什麼沒有反應?她已經做好瞭全身潰爛的準備,她已經做好瞭生不死的準備,連死亡的準備也做好瞭。為什麼,現在什麼毒癥都沒有啊。她沒有中毒?不可能,她一定是中毒瞭,中瞭一種連她也無法理解的毒,洛丹的毒術已經達成一個她無法理解的地步。
“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沒中毒?”
“我中毒瞭?”
…………
毒後的精神陷入一片混亂與痛苦,整個人開始患得患失,時而痛哭,時而傻笑,在外人看來隻道毒後已經栽在這杯毒酒之上,不少人暗地議論:“看來這毒界至尊得換人瞭,’女神醫‘果然技高一籌啊!”
聽到這話,更是刺激到毒後,她隻得呼吸開始慢慢困難,意識也漸漸糊塗,而她卻仍沒有發現自己有半點中毒跡象,一身化毒之術也無所施展,心灰意冷地想道:“毒發瞭,這就是’萬毒心經‘?本後將會在這樣無痛苦中死去?這樣死去,也不錯。……不,我不甘心……本後不能就這樣死去……本後乃毒中之後……”
“本後認輸瞭……快將解藥給本後,本後願意拿出解救洛丹之法來交換……”
縹渺笑道:“賤人,你認輸瞭?”
毒後搗頭如蒜:“本後輸瞭,本後原意交換解藥,換取生機……”
縹渺卻是笑而不語,若毒後發狂地大叫:“我荼山毒後輸給瞭洛丹,輸給洛丹瞭!”
高達忙問道:“我師父的解毒之法快交出來,不然你就要死瞭。”
毒後急道:“其實本後沒有用毒毒倒她,而是利用洛丹練毒功,必定會在身體裡儲存瞭大量毒素,給她服用一些藥引,讓她體內毒性失衡,自己毒自己,你們隻需要破掉她的毒囊,將她體內毒性排空就行瞭。”
“就這麼簡單!”縹渺有些不相信。
此時,何復求說道:“相信毒後,我們黑苗之人從不說謊。如果你們不相信,老叫化可以跟過去幫你們破掉洛神醫身上的毒囊,如有作假,你殺掉老叫化也行!”
高達說道:“神乞威名,晚輩自然相信,而且得前輩相助也是幸事。”轉而對縹渺說道:“縹渺姑娘,給她解藥吧!”
縹渺冷笑道:“她沒有中毒,哪中是一杯尿而已,好喝嗎?”
毒後瞪大眼睛說道:“不可能,你在騙本後,本後明明感覺到窒息的?這感覺不會騙人!”
縹渺哈哈大笑:“哪是你的心魔!傅月影啊!傅月影啊!你明明十分痛恨洛姐姐,卻對洛姐姐的毒術深信不疑!我隻是稍微騙下你,將一杯尿說成瞭洛姐姐的毒,你就信瞭。莫不是在你潛意識中也認為你的毒術不如洛姐姐啊!”
毒後捂著雙耳,癱坐在地上痛苦地叫道:“不,本後不相信,不相信!”
縹渺俯身下去,細聲說道:“有沒有中毒,你自己不清楚嗎?剛才你的窒息感,不過是’紅爐點雪‘劍氣作怪而已。”說罷,撤去在其身上’紅爐點雪‘!
隨著劍氣撤去,毒後整個人愕住瞭,眼神中再也沒有光彩,如同一具行屍般倒躺在地上,嘴裡不停低吟著:“本後,竟然不如她,不如她……”
“唉!”何復求等人見狀長嘆一聲,跟隨高達等人的離開,從此黑苗一脈再也不以’荼山毒後‘為尊!
悅來客棧!
水月真人領著林動,花染衣,張墨桐幾個人趕來時,無論是高達,還是毒後早已經離去。
林動掏瞭點錢,從店小二那裡處打聽瞭事情大概經過。眾人聽完後,水月真人勃然大怒:“拜瞭一個女子為師,他的腦子是怎麼想的,難道他不是知道這是欺師滅祖?”
武林中最重要的不是學有多麼厲害的武功,而是學會尊師重道,拜瞭一個人為師後,若想再拜第三人為師就必經過前者的同意。若然沒有經過同意,那便是自棄門戶,欺師滅祖,乃武林中的最不可饒恕的死罪。
水月真人因為林動受傷一事,今天早上獨自一人剛從杭州趕來,(路氏姐妹對林動沒啥好感,沒有跟隨而來,而是落於後面與父母一起前來)還沒來得及休息詢問詳細情況。
就聽聞一個更大讓她心驚的消息,從慕容傢的探子處得到高達以洛丹徒弟之名,在悅來客棧跟荼山毒後鬥毒。這是什麼事?荼山毒後是何許人也,水月真人非常清楚,她可是江湖上一個絕對不能惹的角色。
高達怎麼惹上這傢夥,怎麼還敢其鬥毒瞭。毒界鬥毒,那是常人聽聞都要毛骨悚然的事,身體腐爛,各種慘樣不可明狀。但最讓水月真人震驚的是,高達居然拜瞭洛丹為師,這是想在幹什麼。不管哪一種事情最讓水月真人都讓頭痛萬分,但是她還是沒法不管不顧,她便帶著林動幾人趕過來,但還是遲瞭一步。
張墨桐說道:“洛神醫醫術這麼高,高大哥要是學瞭她的醫術,人傢的毒豈不經用瞭。”
水月真人瞪瞭她一眼:“你的腦子就隻有這個?”對於高達這個未來正妻,水月真人打心底裡不喜歡,一想到如果自己如果選擇瞭高達,這個小丫頭豈不是……?哪實在不敢想像。
花染衣急辯道:“水月真人師叔,是不是高大哥為瞭救洛丹神醫,故意這樣說的,隻是臨時的權宜之計。”
林動在旁不冷不熱地說道:“不管是不是權宜之計,自今日開始,在江湖上就是大師兄拜瞭洛丹為師!”
“……”眾人不由一陣沉默,不管高達是否在使計,他在這樣江湖人士面前說出自己是洛丹的徒弟,那麼他不是也得是,不知有多少江湖有心者在等著看笑話。
“這個該死洛丹有什麼好的……”水月真人怒罵一句,以她對高達的瞭解,定是高達跟這個洛丹有瞭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高達才這麼拼命救她,連自己前途與性命都不顧瞭。
“哈哈……”就在此時,一陣狂傲的笑聲傳來,“原以來在青雲門裡高達是最聽話的乖孩子,沒想到他居然能比我還能惹事,這次堂堂青雲門未來掌門人成瞭一個弱質女流的弟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