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戴帶著幾個下人,把俞清霜在對講機裡面安排的東西送過來時,俞清霜正趴在實驗室的桌臺上輕聲抽泣著。小戴心裡咯噔一聲,難道又是哪個不長眼的來招惹俞姐瞭?
小戴把手裡的東西輕輕地放在桌臺上,便沖那幾個下人擺瞭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俞姐,你要的東西我都放在這兒瞭,你看看還缺點什麼?」小戴走上前低聲道。
俞清霜趕緊擡起身,擦瞭擦眼淚,掃瞭一下桌上的東西,道:「小戴,謝謝你瞭。」
「俞姐,你千萬別跟我客氣,都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這是……」小戴欲言又止。
「沒……沒事,就是剛才突然想傢瞭。」俞清霜在旁邊的水臺洗瞭洗臉。
「哦,是這樣啊。要不,你就跟主人說說,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他允許的話我送你。」
「不用瞭,我還好。」俞清霜急忙道,指望肖勇?剛才他沒有繼續輕薄自己已是萬幸瞭。
「俞姐,那你要沒什麼別的吩咐,我就先過去瞭。」
「好的……哎!」小戴剛要走出實驗室的時候,俞清霜趕忙喊瞭一聲,「小戴先等一下。」
「怎麼瞭俞姐?」小戴疑惑道。
俞清霜想瞭想,問道:「剛才在船上,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過?」
「可疑的人?」小戴皺瞭皺眉,「沒有啊,不過,主人剛才倒是囑咐大傢夥要註意警戒。」
俞清霜聞言,略微沉思瞭一下,繼而笑道:「好,我知道瞭。小戴,等過一會兒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再來我這兒一趟,不要去廚房那邊瞭,嘗嘗姐姐的手藝。」
「喲!這……這不太好吧,我這……要是被主人看到,我豈不是完瞭?」小戴頓時結結巴巴道,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顯露無疑。
「你管他呢,到時候我對講機聯系你。」俞清霜莞爾一笑道。
「那真是太謝謝俞姐瞭,我先過去瞭,你先忙著。」小戴十分高興,連連點著頭離開瞭……
夜半時分,原本深陷沉亂睡夢中的我,突然被一陣尿意憋醒,便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咳咳咳!」當我走到客廳的時候,我隱隱聽到瞭一陣咳嗽的聲音,似乎有些劇烈。
這咳嗽聲正是從次臥傳過來的,而且聽上去竟是越咳越厲害。我才猛然想到,今天晚上她穿的那麼少,就跑出去找我,給我送羽絨服。回來後就又忙著給我下水餃,好像在那個時候,她就開始咳嗽起來。我的心頓時沉瞭下去,這一定是受瞭風寒感冒瞭。
我急忙走瞭過去,正要推開臥室的門,手不禁僵在瞭半空中。這要是直接進去,恐怕不太好吧?我現在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雖然之前猶如夫妻一般恩愛,可那些都是假的。現在我再進去,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瞭。還有,我怎麼對她生病表現得那麼緊張?難道……
我甩瞭甩腦袋,聽到裡面的咳嗽和抽鼻子的聲音,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我摸索著打開瞭臥室的燈,此時的她正緊鎖著額頭,看那樣子似乎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
她感受到瞭燈光,不禁把被子向上拉瞭一下。床下已經有好幾團的衛生紙,感冒很嚴重。
我走上前,稍稍拉開被子,輕聲道:「你……你感覺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吧?」
「嗯……」她依舊緊鎖著額頭,仿佛是在喃喃自語,「不用,很快就好瞭……」
我伸手摸向她的額頭,竟是滾燙滾燙的,頓時心中一驚,趕忙向主臥跑去。
妻子的醫藥箱,一直都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面,以前我半夜偶感風寒的時候,她就會迅速拿出醫藥箱,喂我吃藥,當然,更多的是用按壓穴位的方法爲我診治,隻可惜我也沒能向她學習一下,現在回想起來,不免有些後悔和悵然。
我拎著醫藥箱又急匆匆地趕到次臥,對她道:「來,快吃點藥。」
一向麻利的我,在面對其中各類藥物的時候,竟是一時束手無措起來,雖然這裡面能治療感冒的藥物不少,可我卻想不起來,之前感冒的時候,妻子都是給我喂的哪些藥來著?
她半瞇著眼睛,也看到瞭我愣神,外加笨手笨腳的模樣,當下勉強一笑。
「還是我來吧,那個……你幫我倒杯熱水,可以嗎?」她輕啓發白的嘴唇對我道。
「哦,好的。」我看瞭她一眼,把醫藥箱放在床上,便向客廳走去。
真是鬱悶,隻顧得著急尋找藥物,卻忘記瞭感冒發熱時,最需要的其實是水。
「水來瞭,慢點!」我看著她掙紮著坐瞭起來,趕忙用另一隻手去扶她。
豈料,隨著她身體上移,被子也順勢滑瞭下來。頓時,不止我扶著這一條藕臂,那一片雪白的肌膚徹底暴露在我的視野中,尤其是那對乳房,和上面的葡萄。
她居然沒有穿胸罩!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陷入瞭尷尬之中,她不動聲色地向上扯瞭一下被子,遮住瞭雙乳。
「對不起!」我也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說實話,當我看到她的乳房時,我下面瞬間硬瞭起來,欲火也止不住地翻騰瞭幾下。畢竟這些天一直都在忙碌,處在禁欲狀態,看到這美麗的風景,不禁産生自然反應。
雖然我們兩人早已發生過無數次性愛,但現在的關系十分微妙,說不好聽的,之前我們的行爲和通奸沒什麼兩樣,即使我和她一直被蒙在鼓裡。經過這麼多天的禁欲,再次看到這具胴體的時候,下體的欲望竟比以往來的都要猛烈,還好我現在還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克制力。
「沒什麼……謝謝你。」她接過我遞來的水杯,把手裡的藥送瞭下去。
這時,我才註意到她手裡的藥,竟是和以前妻子配的感冒退燒藥一模一樣!
我皺瞭下眉,把目光投在她的臉上,她正小口地喝著水,很是平靜,沒有絲毫異樣。我真是吃不準,她到底有沒有失憶?準確來說,她到底懂不懂醫術,之前是不是在跟我演戲?
她察覺到我疑惑不解的神情,急忙道:「怎麼瞭?」
「你……你想起來什麼沒有?」我試探道。
隻見她也沒有任何掩飾,隻是苦笑瞭一下:「你是說剛才我吃的藥嗎?」
「對。」我點瞭點頭,繼續盯著她臉上的神情,試圖找到一絲變化,可結果仍大失所望。
她搖瞭搖頭:「想不起來,隻是覺得好像有一團影子在腦子裡晃來晃去。我剛才吃的藥也是從那裡面找到的,包括之前給張琪琪排除毒癮。我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到的,就像是靈光乍現一樣。好多次,我都試圖在想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可想得越深頭也就越疼的厲害。」
聽到她的這番解釋,我默默地嘆瞭口氣,她在說話的時候很自然,也有些惆悵和無奈,根本就不是專門演出來騙我的。我承認,功底並不深厚的我可能在遇到一些專業級演員時,或許會被他們欺騙一時,但持續被騙這麼長時間根本不可能,凡事都是存在漏洞的。
她似乎看穿瞭我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如果我真能想起來什麼,一定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尋找到你真正的妻子。謝謝你照顧我,快去睡吧,明天還要忙。」
「沒什麼,你也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你就喊我。另外,明天就別那麼早起做飯瞭。」
「我知道瞭。」她點頭道。
這時,在她的眼眶中,好像有淚光閃瞭一下,隻聽她道:「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還未等我反應,她就躺瞭回去……
而回到臥室的我久久未眠。一來,確實是擔心她病情加重;二來,她說的那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著。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公海的遊輪上,實驗室內。
小戴坐在那裡,正夾著水餃往自己嘴裡塞著,還時不時發出贊嘆的聲音。
「俞姐,想不到你不但醫術高明,這包的餃子也是如此好吃,我今天真是有口福瞭!」
俞清霜笑瞭笑:「這有什麼,慢慢吃,別噎著。」
「俞姐,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要自己包水餃的,雖然有冬至日吃餃子這個習俗,也沒必要讓自己勞累,一下包這麼多啊。」小戴看著一盤一盤的水餃,有些發呆。
「其實,也不都是因爲冬至日。今天……是我丈夫的生日。」俞清霜頓瞭頓道。
「啊!」小戴愣住瞭,手裡的筷子差點兒掉在地上。
「這……」小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俞姐竟然和自己的丈夫分隔兩地,不禁對自己那個主人心生幾分不滿來。
沉默瞭好一陣後,隻見小戴把筷子一撂,無比堅定道:「俞姐,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俞清霜聞言,大驚,她趕忙往門口的方向看瞭看,低聲道:「小戴,不要亂講話,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回去的,當心他聽到,又該處罰你瞭,你忘瞭上次……」
「不!」小戴站起身來,「俞姐,我不怕他處罰我,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錯!就算拼瞭性命,我也要送你回去,讓你和你的愛人團聚!」
「小戴!」俞清霜也起身道,「不要這麼沖動,你能這麼說我很感激,但無論怎麼說,你是跟在他手底下做事的,要對自己的上司忠誠,明白嗎?我能不能和丈夫團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有所負擔,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比什麼都重要。再說,你已經幫瞭我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俞姐,你千萬別這麼說!你對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樣,所有人都是心裡有數的,大傢都很感激你。說實話,我跟著主人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在你身邊的時候,能讓我感到輕松和溫暖,你真的就像我親姐姐一樣。以後,不管有什麼事,隻管吩咐我去做!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小戴嚴肅道。
俞清霜像是被對方認真的態度給逗樂瞭,隻聽她輕聲一笑:「行瞭你,別在那裡盟誓瞭。你能這麼想,我就很感激瞭。對瞭,小兔現在在哪兒?」
小戴微微一愣,俞姐不是和小兔不對盤嗎,找她做什麼?
「小兔她……應該還在她房間吧。」
俞清霜點瞭點頭,順手拿起一盤水餃向外走去。
「俞姐,你這是幹什麼?」小戴見狀,急忙問道。
俞清霜停下腳步,嘆瞭口氣道:「小兔很可憐,雖然我和她有些不愉快,但我們都是女人,我理應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