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市監獄外,不遠處停著一輛軍用吉普車,徐俊銘看到淩菲菲拎著購物袋朝這邊走來,嘴角不禁向上勾起,露出瞭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
任誰都能看出來,淩菲菲的神色不太好。
「媽,怎麼這麼快就出來瞭,沒有見到人嗎?」
徐俊銘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淩菲菲問道。
「麻煩你送我去機場吧。」
淩菲菲低著頭,手上還兀自攥著那些買來的東西。
汽車緩緩開動,淩菲菲靠在椅背上。
此刻的她除瞭想著監獄裡的對話外,別無他念。
「趙軍,如果讓你在我和俞清霜,兩人中挑選一位,你會選誰?」
「你什麼意思?」
「你回答我就是瞭。」
「當然是我的妻子。」
趙軍的眼神十分堅定。
「無論如何你也不會選擇我,是嗎?」
「我這麼跟你說吧,即使我選擇的是那個冒牌貨,也不會選擇你。」
「為什麼?」
「我不知道你問我這個問題,到底存有什麼樣的心思,但我可以告訴你,在你算計我的那一刻起,你我昔日的同學情誼就不存在瞭,而在你明知道我妻子遭受淩辱卻沒有阻止,我和你就更沒有什麼好說的瞭。我可以相信你沒有陷害我,但我不能容忍你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妻子遭受非人的淩辱。你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在你的眼裡,隻有利益,沒有感情。」
「沒想到你是這麼看我的……」淩菲菲苦笑道。
「你請回吧,順便把你的東西帶走,我受用不起,有清霜給我買來的衣服,就足夠瞭。」
「趙軍……」
淩菲菲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能向你全盤托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是不是可以作為補償?之前你對我說的那句話,想必你還記得吧?」
「我當然記得,那個兔爺能給你的,我趙軍也一樣能給你,那是作為利益的交換條件。我的目的是救回清霜,而你成功上位。但是現在,我無法相信你,也不需要你的幫助瞭。」……「我無法相信你,也不需要你的幫助瞭。」
淩菲菲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她沒有想到趙軍居然會如此斷然地拒絕自己。
就算趙軍選擇的是清霜,但後來自己又說把知道的一切全盤托出,這麼誘人的條件他居然連眼皮都不眨,又是斷然拒絕。
趙軍到底掌握瞭什麼砝碼,能夠如此自信?至於那個冒牌的俞清霜慘遭淩辱,淩菲菲自然是知道的,但她覺得無傷大雅,反正是個冒牌貨,趙軍也不可能對其動情的,但自己真的想錯瞭,從剛才和趙軍的對話來看,尤其是他表現出來的神態,那個冒牌貨在他心中的位置隻怕不比真正的俞清霜低。
她確實沒有陷害趙軍,但為瞭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還有利益,她還是使用瞭折中的法子。
那天在酒店和趙軍針鋒相對後,她當即和李同說明瞭情況,而李同告訴她不要著急,趙軍想怎麼查就怎麼查,反正已經有人盯上趙軍瞭,根本不用擔心。
淩菲菲一直以為盯上趙軍的,是宋育良這個新上任的正局長,也就沒有多想。
緊接著她又去找宋斌說到瞭這件事,相信不用自己特意提醒,宋斌也會緊盯著趙軍。
如果趙軍真能夠披荊斬棘,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她就可以徹底擺脫身上的枷鎖;若是宋育良和宋斌是勝利者,也沒關系,大不瞭依舊保持現狀,再尋找別的砝碼來擺脫束縛。
不得不說,淩菲菲盤算的確實很到位,反正不管是誰可以笑到最後,自己是絕對安全的。
可到頭來,她發現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這中間出現瞭兩個變量。
首先,把趙軍送進監獄的竟不是宋育良,也不是宋斌在背後操作的。
這一點,也是出乎瞭李同的意料,畢竟李同也認為是市東分局所為。
因為最一開始是市東分局接到瞭上面的命令,要求調查趙軍,並對其限制一定的人身自由,卻沒有說要把人送進監獄。
第二個變量就是冒牌的俞清霜瞭。
在趙軍被關進監獄之後,市東分局那邊也不知到底出於什麼原因,還是吃錯瞭什麼藥,非要把她也給抓瞭去。
據李同反映,是她的丈夫孫揚親自帶刑警去醫院拿人的,那時候「俞清霜」
還沒有醒來。
李同也曾問過孫揚,為什麼他們要抓俞清霜,孫揚的解釋是俞清霜涉嫌謀殺案件,但具體情況孫揚也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都知道醫院裡的那個俞清霜是冒牌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俞清霜」並沒有被警方提審,而是落入瞭宋育良那個色狼的口中。
直覺告訴淩菲菲,所謂的俞清霜涉嫌謀殺案可能就是一個謊言,其目的就是針對俞清霜。
這裡面自然就有一個疑問,宋育良把那個冒牌貨帶走,難道僅僅就是為瞭發泄獸欲嗎?也難怪趙軍會那麼生氣,在外人眼中,可能會覺得僅僅一個冒牌貨而已,何必如此計較?可這畢竟關系到一個男人的臉面問題,雖然不知道宋育良那個混蛋會怎麼淩辱「俞清霜」,但其中肯定少不瞭對趙軍的尊嚴進行踐踏。
淩菲菲太瞭解這些色狼上位者的卑鄙與下流瞭。
更何況,在趙軍的心目中,那個冒牌的俞清霜已經和真正的俞清霜有著同樣的地位瞭。
這一切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淩菲菲也一時頭疼起來,可現在最讓她頭疼的還不是這些,而是眼下。
徐俊銘是怎麼知道他父親使用的藥物裡面,被人做瞭手腳的呢?這件事已經距離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瞭,那大概還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天……當時,淩菲菲正在自己的制藥集團檢查賬目,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瞭。
「請進。」
淩菲菲頭也不擡道。
那人進來以後也沒有說話,就站在辦公桌前看著她。
淩菲菲還以為是李同或者是集團的某個員工,可當她察覺到異樣,擡起頭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徐振凱的獨生兒子,那張有些邪魅的臉上,還掛著濃濃的不壞好意的笑容。
「徐俊銘,你怎麼來這兒瞭?」淩菲菲疑惑道。
也不知為什麼,雖然自己和對方見面次數不多,而且見面最多就是打個招呼而已。
可每次在他面前的時候,淩菲菲覺得很不舒服,特別的不自在。
若論年齡,淩菲菲還年長他幾歲。
毫不客氣地講,在淩菲菲的眼裡,徐俊銘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可就是這麼一個孩子,居然能帶給自己壓迫感,甚至比他父親徐振凱還要可怕。
徐俊銘沒有說話,還是面帶微笑地站在那裡,一眼不眨地看著淩菲菲。
「是你爸爸他身體出什麼狀況瞭嗎?」淩菲菲想瞭想道。
「菲菲姐,我爸他還好吧?」
徐俊銘突然沒頭沒腦地問瞭一句。
「什麼意思?你爸他當然好啊。」
淩菲菲十分不解其意。
「我是想問,他用瞭你的藥之後,還好吧?」
淩菲菲聞言,頓時笑瞭一下:「怎麼,你是覺得我這藥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我可說不好,畢竟你才是這方面的專傢。」
徐俊銘顯然話裡有話。
淩菲菲略一沈吟,道:「我是你爸的女人,你覺得我會害他嗎?」
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在「你爸的女人」
幾個字上面加重瞭幾分。
「可我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你覺得親生兒子會相信一個他還未過門的炮友嗎?」
「你!」
淩菲菲猛地站起身,「徐俊銘,你不要太過分瞭!」
她氣的有些發抖,對於一個女人來講,這種滿含侮辱之意的話最是不能忍受。
「菲菲姐,不要這麼激動。我也是太關心我爸的身體瞭,剛才如果說瞭什麼不好聽的話冒犯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徐俊銘佯裝抱歉道。
淩菲菲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神情馬上恢復到常態。
隻見她笑瞭笑:「我怎麼會介意呢,有你這樣的孝子,我真的很為你爸感到高興。還是說說你來這兒的目的,不會真是來興師問罪的吧?」
「我隻是對那種藥感到好奇而已,居然能夠延緩器官的衰老,甚至能讓本該壞死的器官重新運動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這藥應該沒有什麼副作用吧?」徐俊銘問道。
「是藥三分毒,沒有副作用是不可能的,這藥裡面含有一定的毒素。」淩菲菲解釋道。
「是類似於那些毒品吧?」徐俊銘陰陰一笑道。
淩菲菲的臉色一冷:「看來你知道還真是不少,是你爸告訴你的嗎?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定期幫你爸將這些毒物清理幹凈的。」
「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就不用管瞭,我想問的是除瞭含有那些毒物外,還有其他的副作用嗎?」徐俊銘又問道。
「當然沒有瞭。」
「你確定?」
徐俊銘神秘一笑。
「當然確定瞭!」
淩菲菲交叉著雙臂斷然道。
不過當她看到徐俊銘神秘的笑容時,不禁楞住瞭,直覺告訴她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徐俊銘看瞭看手表,道:「按日期來算……後天你該去給我爸送藥瞭吧,我勸你還是檢查一下你手裡的藥吧。」
「你什麼意思?」淩菲菲皺著眉頭道。
「好意提醒你一下,不要那麼自信。」
徐俊銘一邊說著,一邊繞過辦公桌,慢慢地來到淩菲菲的身旁。
淩菲菲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神情,不禁下意識地向後退瞭退,而對方卻又緊逼瞭兩步,讓她退無可退。
「嗯……真香啊。」
徐俊銘聞瞭聞淩菲菲身上的香氣,不禁贊嘆瞭一聲。
「我還要工作,請你離開!」
淩菲菲見狀頓時冷下臉來。
這傢夥,居然連他父親的女人都敢輕薄,膽子也太大瞭!
「菲菲姐,我還想知道一個問題。」
徐俊銘湊到淩菲菲的耳畔,小聲道,「你和我爸做愛的時候,他幹的你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