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天,凌菲菲幾乎是在萬分焦急,與惶恐不安中度過的。不過內心更是充滿瞭期待。
中午那女服務員對她說徐俊銘在XXX 房間後就離開瞭,其他的也沒有多說,如此看來徐俊銘並沒有事嗎?可那女服務員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無比凝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直覺告訴凌菲菲,就算徐俊銘還活著,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那麼冷的天,海水更冷,加上徐俊銘又是被捆住丟下去的,如果長時間浸泡在冰冷海水中,那後果簡直無法想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凌菲菲也是真正感受到瞭什麼叫做度日如年,她還從未有過如此焦慮的心情。就這樣一直等到晚上大概八點鐘的時候,那女服務員終於推著餐車來瞭。
不等對方開口,凌菲菲迫不及待道:「請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瞭,能帶我去見他嗎?」
「夫人,你先不要激動,那個……還是先吃飯吧。」女服務員也趕忙安慰她道。
凌菲菲搖瞭搖頭:「我吃不下,請你先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瞭?他還活著,對不對?」
女服務員看著她,有些沉重地點瞭點頭:「少爺還活著,隻不過……情況不大好。」
凌菲菲不由踉蹌瞭一下,幸得女服務員眼疾手快,趕忙上前一步扶住瞭她坐瞭下來。
「抱歉夫人,本來我們主人專門叮囑過,不讓我把這件事告訴你。我也是看著你這兩天精神狀態很不好,也沒什麼胃口,怕你有事才忍不住跟你說瞭一句,你千萬不要告我狀啊!」
女服務員十分誠懇地看著凌菲菲,從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似乎對那個主人非常畏懼。
「我怎麼可能告你狀呢,你主人是誰我都不知道。你隻要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麼樣瞭。」
「那天晚上,主人把少爺從海裡打撈出來後,就送到船上的醫務室瞭,直到現在還在那裡躺著,一直昏迷不醒,好像整個人都被凍僵瞭,具體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對方回答道。
「你們主人到底是誰?」凌菲菲十分吃驚道,畢竟敢在那些保鏢的眼皮底下,再把徐俊銘從海裡打撈出來,這人肯定不一般,至少他並不畏懼徐振凱的勢力。
女服務員做瞭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向外看瞭看,然後又關上瞭門。
隻聽她小聲道:「我們主人就是這艘遊輪的擁有者,少爺就是專門找我們主人租用的這艘遊輪,給你們籌辦的婚禮。原本我們這艘遊輪是不會對外開放的,除非是有著較大的利益合作關系。少爺跟我們主人多少有點交情,這才能包下這艘遊輪一個月的時間。」
「你們主人叫什麼名字,俊銘怎麼會跟他攀上交情的?」此刻,凌菲菲十分擔心徐俊銘的狀況,但又對女服務員口中的主人感到非常好奇,不由多問瞭一句。
「這個……恕我不能告訴你。對於主人,我不敢多說什麼的。」女服務員抱歉一笑道。
「那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出去,我想去看看俊銘到底怎麼樣瞭。」凌菲菲急切道。
「這件事我做不瞭主,而且我也沒辦法讓你避開那些保鏢的監視,必須問問我們主人。」
凌菲菲馬上點頭道:「好,麻煩你問一下你們的主人,我這裡就先謝謝你瞭!」
「夫人不必如此,隻是如果你真能見到主人後,千萬不要說是我跟你說的這事。」
「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小人。」凌菲菲趕緊答應道。
待女服務員離開房間後,凌菲菲稍稍松瞭口氣,這兩天確實讓她感到十分的抑鬱,結婚的當天發生意外,被丈夫囚禁在婚房中,好不容易得到瞭徐俊銘的安慰,內心也對其生出幾分好感,竟又被自己的丈夫下令丟進海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連續意外事件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瞭,如果不是她內心足夠強大,就算不會自殺,肯定也會患上抑鬱癥的。
面對桌上的美味佳肴,凌菲菲仍是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因為她總能想起那天和徐俊銘一起用餐的情景。此刻,她腦海裡隻有徐俊銘的影子,並在心中默默祈禱對方一定要平安無事。
也不知過瞭多久,敲門聲終於再次響起。
「請進……」凌菲菲強行按下內心的激動,因為她現在不敢確定對方到底是誰。
門悄聲打開,而且也沒有讓凌菲菲失望,來人正是那個女服務員。
「夫人,你怎麼又沒吃什麼東西,當心身體啊!」女服務員走進房間,煞有介事道。
凌菲菲自然心領神會,也故意裝作冷冰冰的態度:「我吃不下,你把東西都撤瞭吧。」
「怎麼樣?」當女服務員走到面前時,凌菲菲急忙問道。
「唉,被主人罵瞭一頓。我也真是笨死瞭,任誰都能猜到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女服務員抱怨瞭幾句,繼續低聲道:「主人答應下來瞭,今天晚上就開始行動。」
「要對付徐振凱的那些保鏢嗎?」凌菲菲有些吃驚道。她原想著,就算對方答應下來,可能會用一些特殊的辦法把自己偷運出去,但聽女服務員剛才的語氣,似乎要來真格的。
果然,隻見那女服務員點頭道:「沒錯,這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我們主人向來如此。」
「你們有把握嗎?那些人很可都是退役的,甚至是尚在部隊的軍人!」凌菲菲擔心道。
女服務員笑瞭笑:「夫人,等你見到主人後,在他面前千萬不要說類似的話。我們主人最煩聽到別人質疑他,任何對他抱有懷疑態度的人,他都會一律請到海裡和魚作伴去的。」
凌菲菲聞言,不禁到瞭一口冷氣,看那女服務員臉上的神情,並無一絲誇張,想來她那個所謂的主人確實不一般,當下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說這些的。」
「沒關系,畢竟你也不知情嘛。而且你也無需擔心觸怒我們主人,他人還是很好的。」
「你們主人有沒有說,大概幾點行動?」凌菲菲又問道。
女服務員看瞭一眼墻上的掛鐘,低聲道:「估計現在就已經在行動中瞭,我先出去看看。」
說著,她把桌上的碗碟收拾起來,又推著餐車慢慢地離開瞭房間。
不得不說,對方確實很講信用,而且行動非常迅速,沒等多久,女服務員就又跑來傳話,讓凌菲菲跟著她一起去徐俊銘所在醫務室。
凌菲菲一直都沒有換衣服,身上依舊是那套火紅的婚服。她也沒有在意自己的穿著,內心一直著急見到徐俊銘,把放在床櫃上的畫像一拿,就匆匆地跟著女服務員走瞭出去。
外面很是寒冷,但凌菲菲對這一切也感到無所謂瞭,她抱著雙臂緊跟在女服務員的身後。
「那些保鏢呢?」凌菲菲望著甲板周圍問道。
「夫人放心,那些人已經被我們主人控制住瞭,他們再也無法威脅到你瞭。」
在凌菲菲內心驚疑之際,女服務員已經帶著她走瞭很長一段路,許久後,終於停瞭下來。
女服務員指著前面的防盜門,示意道:「夫人,就是那個房間瞭,少爺就在裡面。」
「真是太謝謝你!」凌菲菲趕忙彎下腰道謝。
待對方離開後,凌菲菲有些顫抖著走瞭過去,輕輕地敲瞭敲房門,裡面並沒有回應。
凌菲菲想瞭一下,小心地打開瞭房門,走瞭進去。
房間內十分安靜,柔和的燈光下,一個人正躺在病床上,旁邊還有心率儀器在默默工作。
關上房門後,凌菲菲久久地站在那裡,雙眼一直緊盯著病床上的男子。雖然暫時隻能看到那張慘白的側臉,但她一眼就認出對方的確是徐俊銘,一直讓自己牽掛著的男人。
旁邊屏幕上,心率線條的走勢很是平緩,越是如此越說明徐俊銘此刻十分不妙。
凌菲菲提著裙擺,輕手輕腳地來到病床前,生怕聲音過大會吵到對方,即便她知道徐俊銘現在根本不可能醒來。
徐俊銘的臉龐毫無血色,尤其是嘴唇更是白的嚇人,甚至連那原本濃墨般的眉毛都有些泛白。由於現在的他被厚厚的棉被覆蓋著,因此看不到他的身體到底如何。
凌菲菲緩緩俯下身來,顫抖著摸向那張煞白的臉龐,涼涼的,幾乎沒有什麼溫度可言。
「俊銘……」凌菲菲內心發酸,眼眶也在不知不覺間泛紅起來,內裡已經蓄滿瞭淚水。
此刻,她多希望對方是在跟自己演戲開玩笑,說不定下一秒就會睜開雙眼,再次露出那邪魅的笑容,從床上坐起來喊自己「媽」。甚至是喊自己「小媽」也無所謂,隻要他能醒來。
眼眶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抑制,顆顆滴落在下方煞白的臉龐上。
就在凌菲菲盯著徐俊銘發呆的時候,房門被打開瞭,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瞭進來。
「你是……」醫生看著凌菲菲的背影,有些疑惑。
凌菲菲急忙擦瞭擦臉上的淚痕,轉過身去。
「哦,原來是夫人啊!幸會!」那醫生急忙點頭道。
「醫生,俊銘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還望你如實回答我,好嗎?」凌菲菲問道。
「夫人,你先冷靜,請坐。」醫生示意道,「少爺他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好。」
凌菲菲的心狠狠地揪瞭一下:「不好……是什麼意思?」
「送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被海水凍僵瞭,四肢差點兒壞死。我們已經做瞭必要的搶救工作,但是接下來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自己的瞭。」
「四肢差點兒壞死?!」凌菲菲猛地站瞭起來。
醫生見狀,也沒有任何隱瞞,點頭道:「是的,好在搶救及時,不然四肢真有廢掉的可能。我想,就算少爺醒過來,也要具體觀察一下,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短時間內應該無法下床行走,也無法動手抓摸東西。」
凌菲菲隻感到一陣眩暈,無力地坐瞭下來。
她看著徐俊銘的臉龐,問道:「那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我們無法確定,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