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戰火隆隆,房間中卻有難得的靜謐。
"下次"朱砂摟住瞭周昱時的脖子,語氣難明。
他們挨得極近,周昱時感覺到瞭朱砂在說話時的氣息。
有一點熱。
"我們去打獵好不好"
"打獵"
"我在加拿大有固定的獵場,你可以在狩獵時練槍,一開始可以試著先獵一些巖羊或者麋鹿,這個難度很低"
周昱時今夜的話難得地多瞭起來,他的聲音很平穩,娓娓地講述著打獵時的註意事項,說的十分詳荊
朱砂知道周昱時是想轉移她的註意力,讓她放松下來,不要過多地去註意外面的危險。
她順著周昱時的話說瞭下去,"那你呢,你會獵什麼"
"熊,秋冬季節在熊冬眠以後,會尋找美洲獅,或者狼,美洲獅的腳印在雪地上會比較明顯。去年那次獵到瞭一隻很大的黑熊"
周昱時看到朱砂在他的懷中仿佛聽得很專註。
她緊繃的脊背在逐漸放松下來。
幾天前,朱砂在這裡照顧著病痛的他,她無微不至,她有他依賴的柔情。
而如今陷入瞭這種危險的境地,那麼現在換他來照顧她。
他們坐在床內側的地毯上,在午夜時分短暫停止交火的時候,朱砂趴在周昱時的胸口睡瞭過去。
但睡的並不安穩,周昱時可以看到她皺起的眉頭。
他看著手機,外面的信息通過一些特定的渠道在源源不斷地傳來。
一切交通方式都中斷瞭,不接受任何外交談判與調解,反對派不對境內外籍人士的安全做任何保障,除非出現瞭勝利者。
他授意著手機那頭,通過特殊方式開辟出一條航線,如果局勢在短時間不能穩定下來,他們必須自己找到退路。
這次停火時間不長,在凌晨時分,周昱時看到窗外映進來瞭一道刺眼的白光,他迅速放下手機捂住瞭朱砂的耳朵。
幾秒鐘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再度傳來。
朱砂在朦朧中被震醒,她感覺到瞭周昱時捂在她耳上的雙手,他不想讓這個聲音吵醒她。
"幾點瞭"
"三點。"
朱砂想起瞭她的手機,她探出頭在床上找尋瞭一下,打開時看見瞭幾十個未接電話,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手機調成瞭靜音。
全部是朱棠。
她回撥給瞭朱棠,甚至沒有等待的聲音,朱棠幾乎是在一瞬間接起,"你怎麼樣瞭"他的聲音中似乎有一絲倉惶。
"我"窗外的爆炸再度響起,連綿數次,掩蓋瞭一切其他聲音。
平靜之後,朱砂不再試圖掩飾,"不要告訴爸,我沒事。"
朱棠看著屏幕上朱砂的定位信息,"現在什麼情況"
"交火在幾個街區之外,這一片暫時還好。"
朱棠沉默瞭一下,"我會想辦法。"
他掛瞭電話,又接連打出幾個,然後走出瞭房間。
朱砂重新窩在瞭周昱時的懷裡,"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有消息麼"
"庫加提總統降落在鄰國邊境機場,正在從陸路趕回,他在北方應該還是有比較強的控制力。"周昱時看著自己剛收到的信息,"朱棠收到信息瞭爸知道瞭麼"
"應該還不知道,我讓朱棠瞞住他。不知道叔叔阿姨什麼時候會知道。"她擔心周昱時的父母能否承擔這種消息。
"叔叔阿姨"
朱砂沒有想到周昱時在這時還能註意到稱謂,她改瞭口,"爸媽。"
"我們會在他們知道之前回去,再睡一會兒吧。"
朱砂重新趴在周昱時的胸口,她聽見瞭周昱時的心跳,正在一下一下地有力地跳動。
一種令人安心的催眠聲。
這個聲音逐漸地蓋過外面的槍炮,朱砂闔上瞭眼。
再次睜眼時已經破曉,有微光從窗簾的縫隙打進來,外面的戰火之聲仍為聽寫。
朱砂抬起頭,看見周昱時看著屏幕的神情十分專註,他的眼中有輕微的紅血絲,顯示出瞭周昱時一夜未睡。
周昱時親瞭下朱砂的額頭,他一夜未眠,卻仿佛能從朱砂身上汲取力量,似乎聽到她的呼吸他就可以平靜下來。
周昱時主動說起瞭最新的情況,"總統已經進入國境,在北方軍掩護下向首都而來,這至少會帶來一段時間的停火談判。"
這是不錯的消息。
周昱時和朱砂洗瞭下臉,變得清醒瞭一些,酒店已經部分斷電,好在水還在供應。
他們重新坐回來。
"抱歉,蜜月最終變成這樣。"周昱時似乎有很多抱歉。
"這是我選擇的地方。"朱砂親吻瞭一下周昱時的唇,制止瞭他的道歉,"而且,這種獨特的蜜月體驗,很少有人可以體會。"
始於病痛,終於戰亂。
周昱時定定地看瞭一會兒朱砂,然後把她壓在瞭地毯之上,"會有更加獨特的。"
朱砂勾住瞭周昱時的脖子,去親吻他。
這是戰火中的性愛。
周昱時在隆隆的槍炮聲中進入瞭她。
他們都需要發泄。
周昱時抽插的力度如同上膛的火炮,他帶著灼人的熱度貫穿瞭朱砂的身體。
朱砂不再抑制自己的呻吟,她抬高瞭身體去迎合他,她的哭喊點燃瞭周昱時的心。
他們彼此需要,彼此安慰。
朱砂覺得自己是將要爆炸的火藥,她的引線已經在燃燒,在一點一點逼近最終的炸裂。
周昱時覺得自己的心口如同埋進地雷,有人在一步一步踏入,直至踩上。
他們同時爆炸。
周昱時如同猛烈的機槍,他的液體源源不斷地打在朱砂的身體深處。
朱砂的呻吟被炸的碎裂,她的身體劇烈的痙攣,她的意識四分五裂,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
周昱時心底的雷徹底爆開,帶著細碎的彈片,彈進瞭他的血管、他的骨骼。
他們赤裸著躺在地上喘息,直到有新的消息傳來。
周昱時親吻掉瞭朱砂眼角因為過於猛烈的性愛而滑落的一滴淚,"總統已經進入首都,暫時停火,我已經讓人通過軍方的關系打通瞭一條航路,飛機昨夜就降落在鄰國機場,現在已經起飛,一個小時之後就會抵達。"
他們終將逃離這座已經破碎的城市。
一個小時後,酒店的樓頂傳來瞭飛機的轟鳴聲。
朱砂收拾好瞭全部的東西,等待著和周昱時一起撤離。
隨後,有人敲響瞭他們房間的門。
周昱時讓朱砂躲在墻壁之後,然後握著槍打開瞭房門對準瞭來人。
朱棠疲憊而平靜地看著周昱時的槍口,"朱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