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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徐大棒子,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平安縣有誰不認識他,此人在平安幾乎是呼風喚雨。不過,他的風光也僅僅是這五六年間的事。

  他本名叫徐仝斌,退伍軍人,平安本地人,轉業後做過很多苦累的工作,他的發跡源自一場惡鬥,之後就在道上頗有名氣,最近幾年,平安這種小地方經濟有起色,道上龍蛇混雜,也不知怎地,這個徐大棒子就脫穎而出,擺平瞭不少白道和黑道的事,如此,他從一個街頭混混一躍成為平安縣的風雲人物,而他背後那個老板就是他的哥哥徐仝剛。

  說起徐仝剛,跟他還有點淵源,他女兒正是我的高中同學徐乃欣。幾年前在他傢茶樓裡偷聽姐夫和林軍對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而這個徐仝剛幾年前還隻是個幫他堂弟徐仝強洗錢的茶樓老板,如今已經搖身一變成瞭大酒樓老板。

  徐仝強是前任縣長的兒子,那時候徐仝剛要依靠這個大樹,不久這個腐敗的縣長就出事瞭,大樹倒瞭,徐仝剛卻屹立不倒,還扶植瞭他親弟弟徐大棒子。按說他徐大棒子在平安如此呼風喚雨,他徐仝剛的生意不應該隻做到酒樓老板,可是這人卻十分低調,具體有多少傢業外人不得而知。

  在老餘嘴裡聽得徐大棒子的名字,著實把我嚇瞭一跳,如果是他徐傢兄弟在背後搗鬼,那麻煩可就大瞭。

  我叫小慧停止瞭艷舞表演,讓阿彪進來,把這個光屁股的小餘拎出去,然後關瞭門,臨走之前,讓小慧伺候一下老餘。

  出門之後隻聽得屋裡老餘又一番掙紮亂叫,最後到底被小慧如何玩弄就不關心瞭。

  王海得知瞭我的安排不但沒生氣還自豪地感覺自己的媳婦也有用武之處。哎,這一對風流男女,幹別的不行,讓他們去獻身賣肉可是一個頂倆。

  第二天,把老餘一號人喂飽瞭送走,沒在為難其他,看著老餘矛盾的眼神,不知對我是感激還是憎恨,心裡多少有點覺得自己缺德。

  大年初四,在阿彪無數遍地表忠心之後,還是給他們也送回瞭長春,隻留下王海夫妻。不過三田並非無人可用,我留下瞭柱子叫來的十幾個人,讓他們幫我守礦,大過年有錢賺,幾個人都很高興,除瞭幾個回傢收拾東西的,剩下的就住在三田瞭。

  晚上老趙回來瞭,他在傢聽說三田出瞭事,第一時間趕回來,看到三田井井有條,還多瞭一些工人,也不得不佩服我。

  這幾天,小慧成瞭三田的大師傅,掌管廚房,弟兄們的夥食不知道提升瞭多少,老趙回來,已經沒他下廚的機會瞭。

  王海看到老婆越是能幹,越高興,他這二十多年一直在責罵和鄙視中度過,最希望得到別人認可,哪怕是他媳婦被人認可,他都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不在乎別人稱贊的是他老婆下廚的技術還是上床的技術。

  如此過瞭初七,三田才又迎來瞭新客人,那芳。

  那芳是跟著下村裡辦貨的老趙回來的,坐他的三驢子。一到三田各種誇贊,什麼李經理能幹,油田氣象好,將來賺大錢。柱子一夥是很討厭這個渣渣呼呼的老娘們兒的,作為婦女主任不解決村裡寡婦和光棍的生活問題,竟跟老支書穿一條褲子剝削窮人,看到這女人來油田,都躲到樓上宿舍去瞭。

  熱情過後,我把那主任請到樓上我的辦公室,進瞭屋,那芳不再扯沒用的,開門見山,說到三田和村裡是簽瞭協議的,包括胡濤在三田沒得功勞也有苦勞,嚴總轉讓公司,但是跟村裡的協議還在,不能單方面毀約,所以不能說換人就換人。

  這倒是人話,畢竟留住胡濤保住本來的利益是正常的舉措。不過如果整件事真的是徐氏兄弟在背後的話,那他們通過給何書記好處並對三田生意施壓,那就是合理的解釋瞭。那芳明顯是來給老何帶話的,她沒提油田著火的事,更沒提什麼徐大棒子,隻是表達最基本的要求,略帶懇求也略帶威脅,老何不方便親自出馬,隔一層紙傳話,他不會那麼被動。

  「那姨,這個公司用人的事,是老板的決定,尤其現在換瞭老板,我一個小經理,沒權利插嘴,不過呢,內天我見瞭胡會計,確實做事認真,是個人才,我可以跟崔總推薦推薦,至於咱們跟村裡的協議,我都說瞭,分成不變,你說咱們擔心啥呢?是不?」

  「那……那你不樣胡濤算賬,咋給俺們村裡保證……」

  「咋滴?信不過俺們崔總?這村裡的錢少不瞭你們的,咱們一五一十算得清啊。」

  那芳沒話說,迎合瞭幾句,又說瞭另一件事,叫我初十下村裡,支書請客吃燉野豬,叫我一定捧場。看來這場鴻門宴的邀請才是她此次的真正目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應瞭她,去看看你們到底什麼把戲。

  送走瞭那芳,我左思右想瞭一番,老何心思縝密,這場請客不達目的肯定不休,三田是鬧出過人命的,徐大棒子又不是善茬,我隻身赴宴恐不是上策。

  做好瞭一切思想準備,叫王海開車,帶上老趙,柱子一起前往。車上,我吩咐柱子在外面等著,他還不配上桌,在門外接應就好瞭。

  到瞭支書傢,那個熟悉的大鐵門和高墻垛,院裡停瞭一輛拖拉機和兩臺摩托車。柱子對村裡再熟悉不過,他不進院,自己找地方貓著。我帶著王海和老趙進瞭屋。

  支書傢很闊氣,全村最大的瓦房就是他傢,隻見這偌大的客廳裡鋪瞭瓷磚,墻上貼瞭壁紙,除瞭靠墻的立櫃,中間擺瞭老大一個圓桌子,我們來的時候,這桌子上隻擺瞭幾盤水果和點心,桌下坐著倆人,一個50來歲,長頭發綁瞭個辮子,看著很精神,是那天在支書辦公室裡沒說話的女人,另一個比較好認,跟支書一般的禿頂,長的也頗為相似,三十左右的年紀,一看就是老何的兒子。

  我們三人都不認識屋裡的倆人,正尷尬時,那芳從廚房裡沖出來,毛衣袖子卷著,手上還粘著面。

  「哎呀,李經理來啦,快坐,趙師傅也來啦。」那芳一面扯著凳子,一面招呼我們坐下,完全一副主人的樣子。

  「哎呀,這小夥見過,不知道叫啥。」那芳看著王海不認識。

  「哦,他叫王海,是我司機。」我解釋到。

  「小王啊,來,快坐。」

  三人被摁到主座位上,屋裡燒瞭暖氣很熱,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脫瞭羽絨服。上菜之前,對面坐著的兩個人隻笑笑不說話,那芳重新回到廚房忙活,客廳裡詭異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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