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見話頭不對,馬上圓場,招呼各位多吃菜,再怎麼說我和馬經理也都是客人,都要給東傢面子。此時再看胡濤、何力和那芳幾個,嚇得連筷子都不敢動瞭。
又吃瞭幾口菜,喝瞭兩杯酒,我借故說隊上還有事,準備回去,那芳還是熱情的給老趙兜瞭兩塑料袋菜,告瞭辭,三人離開老何傢。
老何站起來目送瞭我一眼,並沒出屋送行,看來我的面子還是不如牛頭馬面大,剛出屋門,看見院裡停著的捷達,我低頭跟王海說到:「給這幾個孫子留住瞭,別讓他們出村。」然後用下巴指瞭一下車。
王海心領神會,跟屋裡喊瞭一句借廁所,就繞到車後面,拿瞭個什麼東西把捷達的排氣管堵瞭,幹凈利索。
出瞭院門,見到柱子還在不遠處哆哩哆嗦地等著,便叫他過來,讓他守在老何傢,跟著馬經理和平哥。
王海開車載我們回到三田,我又馬上吩咐王海去平安查一查馬經理的底細。
時間尚早,此刻才下午4點多,王海得令匆匆出門,沒帶老婆小慧。
晚上10點,柱子敲開瞭經理辦公室的門,見他風塵仆仆的跑回來滿身是汗,以為有啥重大事情稟告,卻沒啥驚喜的新聞。
王海是修車的出身,搞輛破車玩一樣,馬經理三個剛上車,車還沒開出院,就拋錨瞭,車子壞瞭,沒人修,隻好就留在老何傢,老何傢裡寬敞,多住三個人沒問題。晚上又吃瞭飯,平哥才從老何傢出來,柱子看到馬經理三個人住下瞭,就轉而過去跟平哥,這個平哥先是去二癩子傢待瞭一會,忽然接瞭個電話,就回傢瞭,並沒去小娟兒那裡,柱子回來的時候路過小娟兒的小賣部,看到賈村長的小貨車停在門口,確定是賈村長在傢。
也就是說賈村長在村裡,而老何故意沒叫他,同時平哥今晚回傢睡瞭。
馬經理人沒回去不代表消息沒傳回去,跟他的主人匯報情況也不過是一個電話而已。搞定何書記和平哥是小事,得罪瞭地頭蛇,日子就不好過瞭。
其實徐大棒子兄弟的打算很簡單,先是三年前三田入駐的時候,他還沒本事競爭,如今看到這麼棵搖錢樹肯定眼饞,他們應該清楚六爺是什麼人,硬碰硬也不敢,隻好背地裡搞鬼,讓你知道馬字村的生意不好做,逼走你,然後低價接手。
道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瞭,嚴旭這人做事也是密不透風,開業三年,雖然小風波不斷,嚴旭大底也知道有人搗亂,可是油田的業務基本上還算是井井有條,要不是搞出人命官司,嚴旭的位置自然穩牢。
中午我借著酒勁給瞭馬經理不少難堪,現在想想還真有點魯莽,畢竟徐大棒子對付我這個光桿司令還是綽綽有餘。真動起手來,我可頂不住。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聽到王海停車的聲音。這次到縣裡查消息,馬經理的事沒啥收貨,卻有些別的發現。
這個馬經理,本名叫馬玉峰,沒啥底細,就是塑料廠總經理,但是這個牛秘書就不是一般人瞭,他本名叫牛亮,外號地雷,曾經是徐大棒子的兄弟,一起砍過人一起蹲過號,後來出瞭號子搖身一變成瞭塑料廠經理秘書,人模狗樣地穿起瞭西裝領帶。
看來酒桌上沒怎麼註意到的牛頭倒是個需要註意的人物。之前說過,王海打探消息用的都是笨方法,找一堆狐朋狗友就是喝,這次他知道事態緊急,於是下瞭血本,請瞭一桌平安的老「江湖」(其實就是長年在社會低層混的渣渣)喝到半夜,還大出血請大傢桑拿,仗著酒量好,把他們說的話一五一十的都記在腦子裡,早上酒還沒醒就晃晃悠悠的開車回來匯報。有價值的信息不隻是牛秘書的背景,還有李偉的消息。
王海這次請客自然邀請瞭他在林業局開車的戰友,這個戰友又帶來一個林業局開車的老油條,據這個老油條說,李偉跟的這個新任局長,本是松原市警務崗位一個管理治安的科長,後來犯瞭事,怕影響仕途,於是上面的關系把他調到平安來當局長,本來不是一個系統不能隨便亂搞,但是憑著市裡的關系硬,就是要他換個系統避避風,然後過段時間再調回市裡,還在公安系統,到時候就是去管理戶政科,還升瞭官做到處長。
關於李偉,還他媽的挺神奇,這個李偉本來就隻是混在林業局編外的一個司機,不知為啥,這個新任局長來瞭以後不久就強行認命李偉做司機,還給他搞瞭一個正式的事業編制,成瞭吃國傢飯的。有人傳言是局長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這個李偉給他把風,也有人說李偉可能跟局長有親戚,更有傳言幹脆說李偉跟局長搞……總之,局長得道,李偉升天,到時候李偉跟著局長到市裡,掌管戶籍科,就有瞭給他人落戶行方便的權利,難道平哥巴結李偉隻是為瞭得到一個城市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