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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大年

第十五章、大年

  船艙三層的一間房裡,魯耀輝緊張地吸著煙,門外,一陣叩響驚得他險些掉瞭煙頭。他慢慢向門口走去,一邊向身後看看,一邊戰戰兢兢地打開門,眼前是一男五女共六個人,當先一人,著深藍開襟毛衫,一頭及腰秀發散漫,兩手抱在胸前,自是水渢. 「渢小姐啊,有什麼事嗎?」魯耀輝雖是心虛,但面上還是留著那麼一副派頭,語氣自然也不怎麼好。

  「當然,船上死瞭人,我們這些客人可都害怕著呢!」水渢更是毫不客氣,「現在可說是與狼共室,魯經理怎麼得也得給我們吃點兒定心丸吧?說說吧,有什麼想法沒。」

  「那、那我不也正發愁呢嘛,出瞭這麼大的事,誰不急呢!可船上客人這麼多,一時半會兒能有什麼方法?」魯耀輝頗爲委屈地說著,同時堵在門口,並也沒有讓他們進房的意思。

  「我看你是想說,客人這麼多,兇手一時半會兒也殺不完吧!」水渢輕笑道。

  「這話說的……」魯耀輝也隻能跟著尷尬地笑笑。

  「魯經理,我們這麼多人站在外面很累呢!」蘇嫆這時提醒道,「你不會是想就這麼打發我們吧?」

  「呃,裡面請、裡面請!」魯耀輝隻好做著請進的樣子,同時眼睛環顧著屋裡每個角落。

  水渢也不等魯耀輝讓座,當先坐到沙發上,一邊說著:「魯經理嘴上說是很急,但好像一點動作也沒嘛。」

  「呃,現在當然有警察查案,我什麼都不懂,真沒什麼好辦法。」

  「不是吧,我聽說魯經理好像掌握瞭什麼重要線索,卻隱而不報呀。」

  「重要線索?哪兒有,呵呵,訛傳!」魯耀輝很是鎮定地說。

  「還需要我提醒啊?」水渢身子前傾,美艷的俏臉上掛著戲謔的淺笑,「昨夜何司怡可是來找過你,之後就出瞭事,你怎麼說啊?」

  「我們是朋友嘛,她來找我很正常啊!」魯耀輝解釋道,頓瞭頓又說,「再說,昨晚我們見面後她接瞭個電話就走瞭。」

  「嗯?誰的電話?」

  「不知道,她是、在門外接的。」魯耀輝說道,「我什麼都沒聽見。」

  水渢思索瞭一下,看向趙姝。趙姝眼一闔,緩緩睜開,問:「魯經理,那你知道何小姐的手機號碼吧?麻煩說一下。」

  「誒?」魯耀輝不明所以,但還是報出瞭號碼。

  趙姝撥出號碼,手機裡傳來計算機的聲音。「超出服務區瞭。」趙姝低喃一聲,又問,「昨晚那個電話是她撥出去的還是別人打給她的?」

  「別人打的。」魯耀輝看著趙姝說道。

  「那您記得她的手機鈴聲嗎?」

  「是首純音樂吧,我也沒聽過。」

  「那昨晚何小姐找您有什麼事要談嗎?」

  「哦,也沒什麼事!」魯耀輝靠到沙發背上,「主要還是關於遇到瞭渢小姐的事,她顯得很憤怒,我也做瞭她的工作,其實我也明白讓兩位碰上是我們工作的疏忽,所以先向她道瞭歉,然後再說讓兩位和平相處的想法,後來她也表示瞭理解。」

  「再然後就是那個電話?那接電話前還是原來的話題,還是又談瞭其他事呢?」

  「呃!」魯耀輝明顯頓瞭一下,又很快恢復過來,說道,「談瞭其他事。」

  「我明白瞭。」趙姝不依不饒地問道,「那她接電話前你們最後一個話題是什麼?」

  「是關於……」稍一停頓,一陣敲門聲響瞭起來,並有人喊著:「魯經理,在裡面嗎?開門!」

  「唉,來瞭!」魯耀輝起身,向趙姝略一欠身,「不好意思!」

  門開處,李沾抱著文件夾站在門口,身後是負手而立的季彤。

  「哦,李警官、季隊長,請進、請進!」魯耀輝趕緊將人讓進屋。

  見到正坐在廳中的趙姝等人,季彤稍露驚訝,但很快又正色道:「幾位,警方辦案,請不相幹人員暫時回避!」

  「明白!」趙姝爽快地起身,「渢姐、蘇姐、蘭姐、小燁,我們走吧!」季彤看著一起離開的六人,漸漸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但面對眼前的案子,又迅速搖瞭搖頭。

  「唉,真沒意思!」走廊裡,兩名青年男女慢慢走著,女子抱怨著,「本來以爲今晚的舞會能有點兒意思,誰知道出瞭命案,一下子又沒勁瞭!」

  「嗯,看來這幾天都沒什麼活動安排瞭,這樣也好,我們好好過過兩人世界!」男子笑道。

  「呸!我才不跟你過!」女子笑著閃過「魔爪」,剛到樓梯口,就見一群人並排著遠遠走來。

  「誒?姝子!這兒!」女子朝他們招瞭招手。

  「嗨,喜兒!」人群中,趙姝也擡眼看到瞭他們,快速走來,「我就說這些天都沒見到你,還以爲你們有事沒來呢!」

  「怎麼會,玩兒的事我是不可能錯過的!」苗喜笑道,「不過,你不是說你不來嗎?怎麼,寂寞瞭?」

  「本來是不想來的,這不是有人極力相邀嗎。」

  趙姝說得含糊其辭,苗喜卻更加好奇瞭:「誰呀?咦,是這位大帥哥嗎?」

  苗喜看著林學彬。

  「你好,我是林學彬。我跟小趙她們也隻是偶遇。」

  「不是啦,你別瞎猜瞭!喏,是這位霍蘭音姐姐請的。」趙姝怕她繼續八卦,隻好搬出霍蘭音。

  霍蘭音隻略略點瞭一下頭,就把頭深深低瞭下去,臉也有些發紅。

  「這位霍姐姐好漂亮啊!」苗喜說著,「你們一下子這麼多人好熱鬧啊,本來我還想因爲出瞭命案這裡就不好玩瞭,沒想到正好遇見你們。我們一起到樓下去玩玩吧,一會兒一起吃飯啊!」

  「好啊!」趙姝看瞭看霍蘭音,又說,「不過蘭姐這些天有點不舒服,我們正準備送她回去休息呢,不如我們過會兒見吧。」

  「這樣啊,也好,那我先去樓下等你們!」苗喜揮揮手先離開瞭。

  「蘭姐,你怎麼瞭?」回到房間,趙姝問道。

  霍蘭音搖瞭搖頭:「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

  「姝妹妹,我們確實是爲瞭蘭妹來的,但你也不用當著別人的面講吧。」水渢扶著霍蘭音的肩頭,一起坐到床上。

  「不會吧,我也沒說什麼呀?」趙姝有些不解。

  「不是因爲這個。」霍蘭音輕聲道,「隻是,那個男人我在杜繁軍那裡見過,他也一定見過我。」她的雙手捏著衣角。

  「哼!這些男人的交際圈還真是錯綜復雜,不過尚在情理之中。」水渢說瞭一句。

  「當時就他一個?」趙姝問霍蘭音搖搖頭:「有三四個男人,都自己帶著女孩兒,但那個男人好像不是帶的這個女孩兒。」霍蘭音聲音很低,臉紅紅的。

  水渢看著趙姝緩緩站起身,說道:「你別想幹什麼傻事啊!那個喜兒跟你確實很要好,但熱戀中的女孩兒都是六親不認的,眼裡隻有男友,你要是去跟她說,說不定這個朋友你就失去瞭。」

  「可是……」

  「順其自然吧,哪個男人不是這樣!」水渢剛說出口,就有一個男人重重地咳瞭一聲。「你的表現還待審查!要是敢對小燁不好,這裡沒人會放過你的!」水渢狠狠地說。

  「不敢,絕對不敢!」林學彬將竺燁緊緊抱在懷裡。

  「哈哈,以後不許欺負我哦,我有姐姐們挺我!」竺燁擡頭咬他的下巴。

  「嗯嗯,我隻能被欺負!」

  「哈,走吧,喜兒要等急瞭。」趙姝拉著竺燁的小手說。

  「季隊!季隊!」連喊瞭兩聲,季彤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怎麼瞭?」

  「應該是我問你吧!」李沾道,「從出瞭魯耀輝的房門你就一直低頭想事情,是不是案子有眉目瞭?」

  「暫時還沒有。」季彤說著,「我隻是覺得那個趙姝太奇怪瞭。」

  「確實很奇怪。」李沾點點頭,「她怎麼會和竺燁在一起呢?」他想著剛才的情景,「新竹、飛鷹現在水火不容,竺燁難道是想收買趙姝?」

  季彤搖著頭:「看她們的樣子,不像是做交易換來的關系,更不要說身邊還有水渢. 再說,她們去找魯耀輝幹什麼?難不成何司怡的死是兩大幫會共同的目標?嗯?一定還有什麼我們沒想到的地方。」

  「會不會,趙姝本來就是新竹幫的,到飛鷹幫去隻是臥底?」

  「做瞭鍾堂的女人,這臥底也太徹底瞭。而且,她完全沒必要殺人呀,要想破壞飛鷹幫的計劃,直接放人不就好瞭,後面夢怡、豐彥山的事不就是例子嗎?」

  「也許她殺人另有原因,比如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

  「按鍾堂的說法,那可是情殺。」

  「切,那種話也能信!」李沾翻著白眼,「我看他說的十有八九是假的,我要是能天天抱著趙姝這樣的大美女,誰還睜眼瞧魏蕾那樣兒的!兩人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嗯?」季彤止住步伐,想瞭想說道,「也許,我們真的被鍾堂騙瞭。」

  「不用也許,假話的可能性太高瞭。」

  「不,我是說,他的整個供詞都是假的。」季彤皺著眉,「也許,趙姝根本就不是飛鷹幫的人,我們被鍾堂耍瞭!」

  「這個,不會吧?」李沾吃驚地望著她。

  「從頭到尾鍾堂都沒有,不,包括他的那些兄弟,都沒有提過趙姝這個名字,隻是說起她姓趙。會不會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趙姝的名字,隻知道她姓趙,然後引我們去查的?」

  「沒道理啊,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李沾說道,「當時他也是被引誘才承認的,不會作假吧?」

  「誰知道。」季彤仰頭嘆瞭口氣,「也許是我多慮瞭。不管怎麼說,讓秦隊確認一下也好。」思索間,手機鈴聲響瞭起來。

  「嗯?那個,呃,原男人,他醒瞭。」季彤收回已經在翻找鑰匙的手,說道。

  季彤房間隔壁,正是周濟儻夫妻倆的艙房,現在他們兩人正坐在廳中沙發上,一旁鄭國坤端著水壺給兩人倒水,當然還有坐在他們對面的白綾卉。

  「小白啊,今天找你呢是有件事要問問你。本來你們的私生活我這個做上司的不用多問,隻要不影響工作就行,但你是個好女孩兒,工作認真,人也善良,我拿你就當是我親女兒一樣看待,生怕你在外面吃瞭什麼虧。所以呢,有些事還是要過問一下。」周濟儻等鄭國坤倒完茶就說。

  白綾卉沒有言語,隻是靜靜等著聽。周濟儻說道:「前幾天我註意到你是跟別人一起的是吧?小趙呢我看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兒,也挺機靈的,但另外兩個女人,你知道她們的身份嗎?」

  白綾卉輕點一下頭。「知道你還跟她們在一起?」周濟儻像個嚴師一般說著,正巧呂旦恕開門進來,他停瞭一下。

  白綾卉低聲說瞭一句:「她們是朋友。」

  「朋友?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周濟儻沒有往下說,呂旦恕則跑過來圓場:「老周,你也別太苛責,小白畢竟還隻是個孩子嘛!」他坐到白綾卉身邊,看著她說,「小白啊,你可能真不知道,那個水渢和蘇嫆可不是一般女人,她們都是夢怡夜總會的夜女懂嗎?說直白點,她們兩個都是飛鷹幫養著的妓,你可不能跟她們來往。」見白綾卉沒有反應,他又說,「你呢是個好女孩兒,一些齷齪的事肯定也不會做,這我們都相信你。但那兩個女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趙呢也還小,萬一跟那兩個所謂的姐姐學壞那可是終身的遺憾吶!」

  「哼!居然把兩個妓女當朋友!還不知道她們把你們當什麼呢!萬一居心不良,小趙一個小女孩兒出瞭事怎麼辦!」周濟儻口氣漸漸加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唉,老周,你這口氣可不對啊!」周濟儻的夫人柳茗瞪瞭他一眼,又轉向白綾卉,面含笑意、語帶懇切,「小白呀,你也別怪老周口氣沖,他也是把你當女兒才這麼關心你的。將來你可是賽車園的主心骨,不能跟那樣的女人混在一起,啊,聽阿姨的!」她又走過去,坐到白綾卉身邊,伸手想要握她的手,但被閃開瞭,隻好收回手繼續說,「你的年紀也該是想男人的時候瞭,但也不能跟妓女學呀,你這麼漂亮,多少男人都搶著要呢,咱不怕沒男人!要是不嫌棄,喏,咱們國坤可以暫時借你用幾年嘛!」

  鄭國坤臉上一喜,急忙說:「瞧您,周嬸,我都成什麼人瞭!白小姐是難得一遇的好姑娘,人漂亮,心地好,我求都求不來,怎麼能隻用『幾年』呢!」

  白綾卉沒有理他們,隻是看向周濟儻,說:「她們是姝的姐妹。」

  「你……」周濟儻強壓火氣,喝瞭一口茶,說,「那就是還要跟她們來往瞭?也罷,你的私生活我也管不著,隻是別讓人傢看我們賽車園的笑話!」

  呂旦恕說道:「其實嫂子說得挺對的,小白啊,這國坤挺有幹勁的,有上進心,又懂得過生活,你跟他還真是速配。這樣也不用怕別人說閑話,有男人的人瞭,當然不會跟妓女一樣廝混瞭。」

  「國坤,你說呢?」柳茗趕緊問。

  「我當然是一萬個願意!」鄭國坤馬上站起來,「在大廳的時候我就覺得白小姐是不可多得的尤物,要是跟我在一起,我一定當做最珍貴的寶貝一樣捧著,決不讓你受半點兒委屈。這樣你也可以跟那兩個人繼續做朋友,誰也不敢說閑話!」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白綾卉面前,興奮的眼神已經冒著火焰,微微躬著的身子隨時都有跪下的準備。

  「那我先離開瞭。」波瀾不驚的語氣,一切都毫不在意。

  「回去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我也是爲你好!」周濟儻站起身,將白綾卉送出門。

  「他媽的!」鄭國坤一巴掌拍在桌上,「周叔,就這你也能忍?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哈哈,根本就沒有聽我們說話!」呂旦恕也有些生氣地坐到一邊,但還是一副嬉笑的模樣,「她的世界裡隻有周老板啊!」

  「這已經算很給面子瞭。」周濟儻回來坐到沙發上,「至少還說瞭三句話,平時一個字兒都蹦不出來。」

  「連我這個上司夫人的話都當耳旁風,老周,你也太慣著她瞭吧!」柳茗的話裡明顯有些酸味兒。

  「我就說應該強……」鄭國坤說瞭一半,看看柳茗又咽瞭回去。

  「哼,我們國坤怎麼說也是一表人才啊,居然正眼都不看一下!」柳茗似乎是真生氣瞭,「國坤,嬸嬸支持你!這麼放肆的女人是該給點兒教訓!」

  「別瞎說!」周濟儻喝斷,「哪有長輩教晚輩使壞的,你也註意一點!這個白綾卉是不能硬來的,我早就看透她瞭,性子硬,誰的面子都不給,你要是跟她來硬的,我這賽車園就辦不下去瞭。對付她隻能用軟的,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在賽車園更是沒有一個朋友,不跟人交際,人就不夠圓滑,頭腦也會簡單;對什麼都看得很淡,隻要好好跟她談,說說好話,她呢,心軟,總會答應你的。這也就是我爲什麼能吃定她會出席明年車賽的原因。」

  「周叔的意思,是要我經常糾纏她?」鄭國坤歪著腦袋問。

  「這也許是個好辦法,她既然接受妓女做朋友,肯定也能接受你!」呂旦恕說道,「你也改一改沾花惹草的毛病,先把她弄到手再說,等玩兒過瞭,還不是你想幹嘛就幹嘛瞭。」

  「呵呵,嗯,就這麼辦!」鄭國坤喜滋滋地說著,突然又想到瞭什麼,問,「那她那個妹妹怎麼辦?」

  「關小趙什麼事?戀愛是小白的自由,她想管也管不瞭啊!」

  「不是,我是說我也想搞一把小趙啊,那樣子實在讓人忍不住啊!」鄭國坤笑著說。

  「禽獸!」呂旦恕笑罵一句,「呵,等小白到瞭手,讓她去說服小趙,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願意嗎?」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瞭!這女人啊,心理其實十分脆弱,再是高高在上,對男人也存在強烈的依賴心理,隻要能進入她心裡,然後,隻需稍加點撥,那你所有要求她都會滿足,重要的,是你的手段!」

  「嘿嘿!那就先向小白下手吧!」鄭國坤舒舒服服地躺入沙發中。

  「殺瞭她、我要殺瞭她!臭娘們兒!我一定要殺瞭她!」剛打開艙門,一陣歇斯底裡的吼叫就傳入耳中,季彤不禁捂瞭一下耳朵,搖搖頭,她走進房間。

  房間裡,吳耀正在盡力安撫受傷的男子,而傷患更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揮舞著雙手大喊大叫,要不是腿部受瞭傷,恐怕早就沖出門外瞭。

  「別叫瞭,我們是警察,有什麼冤屈告訴我們。」

  「警察管個屁用!」男子破口大罵,「你們去把那個臭娘們兒抓起來啊,搶瞭我的蘭,還這樣折磨我,她們不是人!我要殺瞭她!」

  「你跟我們說,那個女人是誰。」

  「我哪兒知道!她們認識蘭,現在一定跟蘭在一起,找到蘭就能找到她!」

  「那你告訴我,她究竟做瞭什麼。」

  「她搶走瞭我的蘭!」男人哭喊著,「我跟蘭約好去國外遊玩,那個臭娘們兒不讓,搶走瞭蘭,還他媽這樣對待我!我不會饒瞭她!我一定要殺瞭她!給我電話!」

  「你得告訴我們你是誰我們才能幫你。」

  「我不要你們幫!你們隻會把人關起來,過幾天就能放出來瞭,你們警察都是廢物!給我電話、電話!」

  「你想打電話給誰?」

  「我老頭子!你管得著嗎!」

  「你現在過於激動,還是過一陣再說吧。」季彤說完略一沉吟,轉身準備離開,絲毫沒有給他電話的意思。走到門口,她回頭對吳耀說:「小吳,先照顧他一段時間,博取他的好感,先弄清楚他的身份。」

  「我明白。」吳耀點點頭。

  「季隊,他口中那個『蘭』想必就是小吳見到的那個女子吧?」離開房間,李沾問。

  「八九不離十。」

  「趙姝也太大膽瞭吧,搶人搶到傢裡去瞭!」

  「小李,你看現在抓趙姝是不是時候?」

  「怎麼突然這麼問?你不是說在船上就不怕她逃嗎?」

  「我是怕她惹的事越來越多,最後會給抓捕莫亦豪帶來變數。」季彤道,「甚至,這麼多事都是飛鷹幫想要混淆我們視聽的手段。」

  「但是抓瞭她又能關哪兒呢?現在還隻是暗地裡的行動,要抓瞭她卻讓她跑瞭,那可就變成明裡的爭鬥瞭,到時候這麼多客人可都要遭殃。」李沾分析著,「其實現在也還好吧,這船就像是個水上監獄,也不怕她跑瞭。」

  季彤點瞭點頭。

  夜幕下的龍靈號從艦體到艙體,亮著大大小小千餘盞燈,乘風破浪,猶如腐海明珠,在黑暗的襯托下更爲璀璨。霍蘭音披著新買的外套走出門,趙姝等人已經跑下樓玩兒瞭,她一人也覺有些寂寞,靜靜地走在艙體的內側過道,靜靜地看著底下舞池裡的熱鬧。原本今晚會有化裝舞會在這兒舉行,因爲殺人案件而不得不擱置,所以舞池裡顯得有些冷清,盡管如此,遊客們還是自覺地聚在那裡。

  漫無目的,回過神來已是中間艙體區,面前的是供遊客娛樂的影劇城。霍蘭音瀏覽著今晚的節目,名爲《馬爾斯的戰輪》的影片海報進入眼簾,擁有結實肌肉的男人橫刀立馬,將他的男人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當然霍蘭音並不是因爲想看戰爭和肌肉才註意到它,而是這部影片是根據同名小說改編而來,她以往有拜讀過,現在考慮著是不是要進去。

  「美女以前讀過這部小說嗎?」平靜又充滿力量的男聲從背後闖入。

  霍蘭音有些驚訝地回過頭,背後,一名約莫30的男子負手而立,沒有一絲胡渣的白凈臉龐上帶著微笑,一身休閑式寬大衣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子。「誒、是啊,學生時代有拜讀過。」霍蘭音唯唯。

  「我說呢,暴力血腥的題材可不適合你這樣清秀的美女。」

  「這、暴力?血腥?」

  「嗯,這部影片說是改編自小說,其實隻摘錄瞭其中的殘酷戰爭,而精髓卻被拋棄瞭。」男人不無惋惜地說道,「虛有其表的空殼而已。」

  「精髓嗎?」霍蘭音想瞭想,「小說的精髓在於思想,沒有思想的小說就會是行屍走肉。」

  「嗯。」男人點點頭,「《馬爾斯的戰輪》是關於戰爭題材的小說,所思所想卻不僅僅是對殘酷戰爭的惋惜,更不僅是爲瞭描繪一場充滿悲劇的戰爭。」

  「隱藏其中的,是對『正義』的反思。」霍蘭音接口道。

  「對!」男人的眼神放著光彩。

  「『什麼是正義』、『爲什麼需要正義』、『如何伸張正義』,這樣的連貫命題容易被群衆接受。然而這篇小說著重探討的隻有『是什麼』的命題,通過戰爭將正義與利益、正義與公平、正義與職責、正義與心靈等諸多方面相聯系、對比,想要挖掘出正義的真正意義。」

  男人開懷地點著頭:「不錯不錯,這個隱藏命題,才是全文要想表現的精髓所在,道德規范、社會職能、人心向背,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命題下輪轉,這才是真的『戰輪』。」說著說著,男人的臉色黯淡下來,「隻可惜,多數人隻將它看作是膚淺的戰爭故事,拍出來的影片,呵!」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戰爭本身就是個命題,不同的人能從其中讀道不同的意味,說不上什麼膚淺不膚淺;而本文之所以得不到相當的呼應,一來是它的主題思想太過隱晦,而戰爭的話題卻是十分敏感,不錯,金子在哪兒都會發光,但是放在一堆金子裡,人們取舍時,關註的隻是距離遠近而已。」霍蘭音說道,「第二個因素,也是思想會被隱藏的原因,其實這部小說與其說是在探討『是什麼』,不如說是在探討『不是什麼』,將傳統意義上的『正義』打碎,也就是『破』,但之後並沒有『立』的過程,也就是沒有說明『正義到底是什麼』,一個殘缺的命題自然得不到關註。」

  男人靜靜地望著那張秀氣的臉,良久嘆瞭口氣,不覺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命題是殘缺的呢,但是,挑戰道德權威可不是隨便yy一下就能辦到,其中的邏輯,還有勇氣,可能到瞭小說最後,我已經動搖瞭。」

  「難道,你就是小說作者?」霍蘭音聽他的話意明白過來。

  「嗯,鄙人譚緒,正是《馬爾斯的戰輪》原作者。」譚緒恭敬地低下頭,「今天有幸遇到知己,是我的福分,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名字,將來若有作品,一定請你評閱。」

  「呃,不、不、不敢,我叫霍蘭音,知己什麼的……」霍蘭音一張小臉通紅。

  「霍小姐不用客氣,這是我的電話,以後有什麼想法歡迎指導!」譚緒鄭重地將名片遞給霍蘭音,點點頭,大步流星地離開。

  「呃……」霍蘭音望著男人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水印工整的名片,默默地離開這裡。

  經過與白綾卉的「交談」,呂旦恕也知道說服不瞭她們,所以隻是象征性地說瞭一下,就讓趙姝回去瞭。時近午間,宋蓮端著果盤一扭一扭地來到呂旦恕身邊。

  「怎麼這麼快就讓人回去瞭?我還以爲要留人過夜呢!」宋蓮「哧哧」地笑著。

  呂旦恕擡眼看瞭看隻穿著圍裙的宋蓮,雖然年逾40,但顯然風韻猶存,裸露的肌膚有些松弛,但更柔軟,尤其那對豐乳,在圍裙下驕傲地抖動著。剛剛看趙姝的悸動又復燃瞭,呂旦恕一把拉過謝宋蓮,掀開圍裙就要上下其手。

  「哎哎,等一下嘛!」宋蓮徒勞地阻止著,靈活的舌頭已經在舔著她的陰戶,「呃呃呃呃!」誇張的長鳴從她口中發出,忍著快感,宋蓮又說:「這麼急色,你就不想嘗嘗那個小趙的滋味兒?」

  呂旦恕立馬停瞭下來,擡起頭:「你有辦法?」

  「呵呵,隻要知道她是幹什麼的就有辦法!」

  「學生!S大學建工系大一學生!」呂旦恕很激動。

  「學生嘛,那就好辦瞭。」

  「怎麼辦?」呂旦恕盯著她。

  「哼,不把人傢弄舒服瞭,才不告訴你!」

  呂旦恕二話不說,硬硬的肉莖就頂入瞭陰穴。

  跟苗喜她們在甲板和泳池那兒瘋玩一夜,早上趙姝起得頗晚,直到近午才去找呂旦恕,出來時已經餓得不行。門外白綾卉靜靜地等著,兩人很快就進餐廳與水渢她們匯合。

  「哎哎,怎麼樣啊,那個魯耀輝是不是兇手?」剛進餐廳,胡泓就拉著趙姝問東問西。

  「兇手也不會自己承認吧。隻不過他有問題就是瞭。」

  「什麼問題?」

  「姝妹妹看出瞭問題?」水渢看向趙姝,「當時怎麼沒有說呢?」

  「沒必要啊,警察也一定能查出來。」趙姝坐到座位上,「我要是沒猜錯呢,那個電話肯定是魯耀輝編出來的。警方查一下通話記錄,肯定能查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編的?」胡泓問。

  「去瞭你就知道瞭。魯耀輝在說起兩人談話內容的時候滔滔不絕的,那麼這個內容要麼就是真的,要麼就是他早已準備好的;而對於那個電話,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但每次都是一筆帶過,談話內容以外的一些話題他也隻是隨口說說,這是問題超出他準備范圍以外而出現的反應。」趙姝說著,「所以我想何司怡最後的情況他最清楚。」

  「那怎麼不說呢?說不定他就是兇手啊?」蘇嫆問道。

  「沒證據啊。」趙姝一邊夾菜一邊說,「我打電話給何司怡手機時提醒超出服務區,想來魯耀輝已經將她留下衣物之類處理過瞭。不過看他在讓我們進屋的時候也不是特別自然,一定是匆匆準備,希望還能殘留點什麼線索,可惜我們不能隨便去查證,隻有看警方的瞭。如果何司怡身上留下的痕跡是他的,那就好說瞭。」

  「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誒。」胡泓說道,「按道理兇手在犯罪的時候一定不會願意暴露自己,那他爲什麼還要留下足夠的痕跡,好像是很希望警察能發現的樣子。」

  「我也覺得疑惑。」趙姝點點頭,「很有可能留下那些痕跡的不是兇手,而是……」原本想說『另一個人』的,突然又覺得有什麼人很匹配的樣子。

  「姝妹妹的意思是,殺害何司怡的兇手不是魯耀輝,但那些痕跡卻是魯耀輝留下的?」水渢理解錯瞭意思,但結果卻是一致,趙姝也沒有去糾正。

  蘇嫆聽瞭卻是一笑:「想不到何司怡跟我們也差不瞭多少嘛!」

  「差遠瞭!」水渢翻瞭個白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魯耀輝就慘瞭,兇手沒有任何痕跡。」

  「哈,渢姐在爲魯經理擔心瞭!」趙姝笑道。

  「去,小丫頭別瞎說!魯耀輝給我提鞋都不夠格!」

  「呵呵,我怎麼記得好像某人真的給他提過鞋啊?還是用的嘴吧?」蘇嫆笑著。

  「我……那都多久瞭,我早忘瞭。」水渢臉一紅,「啊,對瞭,就快過年瞭,大傢有什麼安排沒有?」

  「話題轉得倒快!」蘇嫆笑道,「沒什麼安排,夜裡可能有。」她曖昧地看著水渢。

  「註意點形象好不好,這裡還有很多小妹妹呢!」水渢說著就指著桌邊的一圈人,卻發現一個個都在低頭吃飯,好像沒註意到她們的曖昧。水渢氣不打一處來,喝道:「都別裝瞭!說說自己的安排吧!」

  「哪兒有裝啊!」胡泓嘴裡包著飯團,用很奇怪的腔調說著。

  「你那不是裝著飯嘛!哈哈!」趙姝指著她滿嘴飯粒笑道。

  「嗕!」沖她做個鬼臉,胡泓說道,「這麼小的地方能有什麼安排,不過我聽說大年夜這裡要辦個晚會,每個傢庭都要出一個節目,否則就要受罰。」

  「他哪兒敢罰呀!」水渢道,「晚會嘛,肯定是晚上,那白天呢?」

  「應該會去買新衣服吧!」竺燁突然叫瞭起來,「還有還有,我要綾姐姐幫我去抓熊!」

  「幫你打老虎呃!」胡泓輕輕拍拍她的頭,「姝子,你沒什麼安排嗎?」

  「沒什麼吧。」趙姝道,「過完年就要返航瞭,季隊長怕是要盯緊我們瞭。」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胡泓擡頭問,「我早就想問瞭,警察老跟你們過不去幹什麼?」

  「說來話長啊。」水渢舉起筷子指著蘇嫆,「都是因爲她。」

  「都是因爲你!」蘇嫆毫不示弱,「你不跑飛鷹幫就不會找你瞭,不找你就不會遇到姝妹瞭。」

  「所以是我開啓瞭這段緣分啊,你們應該感謝我。」水渢笑瞭笑,「你就不同瞭,沒有你姝妹妹就不會被警方懷疑瞭。」

  「哈,渢姐你就別說蘇姐瞭,沒有蘇姐我們現在還在苦思怎麼找到那些女孩兒呢!」趙姝道,「你們一個人都不能少。」

  「嘁!就你會拍馬屁!」水渢從趙姝碗中將雞翅搶瞭過去。

  「喂,這是我的!」

  「就不給你吃!」水渢又夾給瞭白綾卉,「當然是要給功勞最大的人吃瞭!」

  「嘿嘿!」趙姝看雞翅到瞭白綾卉碗中就笑瞭起來,不一會兒那雞翅就到瞭趙姝嘴裡,「忘瞭說瞭,師姐不吃雞。」

  水渢鬱悶地扒著飯。

  「姐姐們是從飛鷹幫逃出來的?」竺燁問。

  「我是,她不是。」水渢指著蘇嫆,「哈,她是被抓出來的!」正想笑,但忽然又發現瞭什麼問題,湊到蘇嫆耳根處:「按道理你應該是俘虜誒,爲什麼晚上都是我被綁著?」

  「哈哈、哈哈哈!」蘇嫆一聽就笑瞭,「誰讓你賤呢!」話是低聲說的。

  胡泓見她們兩個又快鬧到一起瞭,重重地咳瞭一聲:「不要鬧瞭好不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也沒什麼好說的啊,我們都是飛鷹幫的人,警察找我們天經地義啊。」蘇嫆說道。

  「但你們不是自己逃出來的嗎?那就跟飛鷹幫沒關系瞭啊。」竺燁問。

  「我們現在也不是夜女瞭,不是還是有很多男人要找我們嗎?」水渢很無所謂地說,「人生的污點是很難抹掉的。」

  「那新竹幫……」竺燁低喃一聲。

  「新竹幫也是警方的目標之一,隻不過現在有飛鷹幫壓著,警方隻能先對付他們。」

  「要是、要是新竹幫不做以前的壞事瞭呢?」

  「舊賬翻新,逃不瞭的。」水渢說著。

  這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季彤已經與市公安局取得瞭聯系,現在,她正坐在魯耀輝的房間裡,旁邊是拿著文件的李沾。

  「我、我真沒有殺人!季隊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魯耀輝幾乎帶著哭腔說道。

  季彤躺到沙發背上,開口道:「我當然是願意相信你,但你說瞭謊,我還怎麼相信你?」

  「季隊長,是我糊塗,我不該說謊!但我也是害怕啊!」

  「警察什麼都能查到!」季彤語氣一硬,「說吧,那天夜裡究竟發生瞭什麼!」

  魯耀輝被這態度的大轉變驚瞭一震,連忙說:「那天我因爲第二天的舞會想邀請她,就給她打瞭電話,她到我房間裡來瞭之後就跟我談水渢的事。她們兩個的事我也知道一點,當然是要好好勸她,但她不聽,說要好好整整水渢;我也沒辦法,隻好口頭上應承著她,她可能是怕我隻是說說的,就、就要用身體來補償我。她那麼漂亮的女人,我哪裡忍得住,就跟她發生瞭關系。誰知道她越玩越瘋,竟然想到甲板上去玩,還要讓我把她綁起來,我就照辦瞭。後來我回房間拿東西,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滿身是血瞭。」

  「你回去拿的什麼?」

  魯耀輝看瞭看季彤,但最後還是說:「DV機。」

  「你去瞭大概多久?」

  「也就幾分鍾吧。」

  「除瞭把她綁起來,還有其他傷害嗎?比如用刀或勒脖子?」

  「還勒瞭脖子,沒用刀。」

  「你的嫌疑並沒有消除,好好在房間裡待著!」季彤、李沾離開魯耀輝的房間,最後跟他交代道,魯耀輝忙不疊地點著頭。

  「季隊,如果魯耀輝說的是真的,那就難找瞭。兇手完全可以不留任何破綻啊。」

  「總會有破綻的。」季彤腳下不停,腦子卻在飛速運轉著,「還有什麼我們遺漏的地方。」

  「羅董,您看這……」剛從車上下來,羅攸鋒就被一群建築工圍住瞭,這些當然是爲瞭建錦瑯大廈而找的建築工人,卻又不是直屬建築公司的人,也就是暫時「合作」而已;見羅攸鋒皺著眉頭,施工隊長張揚緊張地抹著額頭,一邊說道:「羅董,這我實在是壓不下來瞭,我也管不瞭什麼公司的信譽瞭,但這工程總是要做下去啊。」

  「羅老板,幸會!」工人群衆,一名皮膚曬得黝黑發亮的壯年男子示意大傢安靜,向羅攸鋒開口道:「羅老板,不是咱幹活的要造反,實在是您不給飯吃啊!您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瞭,大過年的就給咱千把塊錢,你讓咱回去瞭怎麼擡頭走路啊!」

  「就是!太不把咱當人瞭吧!」「堂堂大公司老板呢,出手就這麼小氣!」

  七嘴八舌地一通,羅攸鋒已是氣得七竅生煙,但他還是忍下「黑幫」的架子,說服性地朗聲道:「當初來上工的時候不就已經說好瞭嗎,等一期工程完結,賬也一並瞭結;現在這點錢不是工資,是看快過年瞭,大傢也怪累的,給點額外待遇;工資還是要等到完工以後一並發下來,保證一分不少。」

  「羅老板,這種發工資的方式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等一期工程完結?呵!那要是幾年完成不瞭,我們不得白幹啊!」

  羅攸鋒也知道這麼幹很容易引起工人不滿,但開工之前已經跟建築公司談好,隻是不能形成正式合同而已,仗著建築公司是正規企業,其內部會自己協調,誰成想那負責人現在來一句「管不瞭」。

  「羅董,實在不行就提前把工資發出去吧。」一旁,過來關心建築情況的索騏靠近羅攸鋒耳畔低聲道。

  羅攸鋒沉思許久,這才點瞭點頭。

  「怎麼樣瞭?」

  「牛經理!」「牛經理!您怎麼來瞭!」四、五名正看向窗外的男子聽到背後低沉的女聲響起,吃驚地轉過身來,見到那一身的幹練牛仔裝,忙不疊地拘禮起來,其中一人遞上手中的望遠鏡,道:「連羅攸鋒也出面瞭,再鬧幾次估計新竹幫就忍不住瞭!哈哈!」

  「嗯。」牛逸接過望遠鏡從窗子望下去,果然是羅攸鋒正被一群工人圍著,不禁冷笑道,「堂堂新竹幫也淪落到這種地步瞭嗎?有絕對的力量卻不用,堅守著黑幫白道的愚蠢道義,哼,白癡!」

  「新竹幫現在是被個小丫頭給管著瞭吧?想想我就想笑,哈哈,竟然被幾個建築工欺負!」「想當年,羅攸鋒帶著幾號人大鬧青虹道的時候,那是多威風!青虹道上整整齊齊站瞭上百號人,愣是每一個敢跟他叫板的,現在嘛,就那樣兒嘍!」「可不是!新竹幫這是要瘋啊,自己的施工隊跑去I市修路,卻找這種不上檔次的公司建大廈,還好羅攸鋒還親自監工,不然還沒建起來就得倒個十次八次瞭!」酒店客房裡,各式各樣的評論隨性地展開,不在茶餘飯後,卻是同樣樂此不疲。

  交代手下繼續監視著,牛逸開著她那淡黃色的本田車慢慢穿過車水馬龍的景泰、華陽「雙軌」,並沒有回金溏酒店,而是到荷壇公園門口停下,走下車,四處望瞭望,向公園中走去。

  今天是和溫良第一次約會,那天劉承英談到自己時就有瞭覺悟;而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約會,牛逸有些緊張,有些,也許要說是無奈吧。

  現年已過25,卻還第一次與男人約會,牛逸煩悶地站在公園門口躊躇,手機卻時刻拿在手裡。想起17歲那年第一次參加散打比賽時的心情,也是這般忐忑,但那時卻輕松拿到瞭第一名;不過後來……

  搖搖頭,不讓自己陷入回憶,牛逸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舉步走入。黃昏的公園裡人流很多,有遛狗的、有打牌的、有健身的。低頭盯著手機,牛逸考慮著是不是要先撥個號,猛然撞上迎面走來的一名男子。

  「呦,小姐,看我長得帥也不用投懷送抱吧!哈哈!」男子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身邊另外三名男子也跟著笑瞭起來。

  「閃開!」牛逸揮手打落男子的手,看瞭看男子已顯發黃的大衣,不由得皺瞭皺眉。

  「怎麼,撞瞭人也不賠禮道歉,口氣還這麼沖!」男子端詳著牛逸俊俏的模樣,手更加不安分瞭。

  牛逸本想好好教訓一下他,但又想到今天是來約會的,出個一身汗,心裡不痛快,這樣去見人終究不好。她癟瞭一下嘴,道:「抱歉,是我失禮瞭,現在能讓開瞭嗎?」

  「這還差不多。」男子看著她的手機道,「怎麼,跟老公通電話嗎?不用打瞭,陪哥兒幾個回去過年算瞭。」

  「放屁!」牛逸一把抓住男子即將碰到手機的手,一下子扭轉過來,男子手腕吃痛,「啊」地一聲叫瞭起來,旁邊三個男人見此一擁而上,卻沒有管被制住的男子,而是死死抱住牛逸的身子。

  「幹什麼!放開!」牛逸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擒著男子的手腕,一下沒有掙開,等放開瞭手,一塊浸濕的棉佈捂住瞭她的口鼻。「唔……」牛逸奮力仰著頭,眼睛看向路人渴望著援助。

  被放開手的男子朝圍觀的人大吼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抓小三啊!」

  不過半刻,牛逸就已經被扔在車後座上,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地夾住她,麻繩在她身上纏著。等牛逸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一間房裡瞭,她的雙手被繩子緊緊綁在身後,小臂交疊著,像是打瞭石膏一般用紗佈一層層裹住,隻有兩隻紅紅的小手露在外面;從頸後搭到前面的繩子做成瞭繩衣,從腋下穿過的繩子則固定瞭乳房上下的繩子,勒得兩隻乳房扁扁的,像是兩瓣肉片,從陰部勒過的繩子將大陰唇緊緊壓著,由於從大腿根部綁過,所以兩片大陰唇被拉開,露出粉嫩的小陰唇,從沒有被男人侵犯過的聖地,此時依然是一道小縫;雙腿向兩邊大張著,大小腿屈曲地綁在一起,借助一條吊在滑輪上的長繩將整個人吊起;而她的臉上也是嚴密的束縛,嘴裡塞著滿滿的絲襪,外面用一根絲帶勒著,又用一塊棉佈連鼻子帶下巴都包裹著;雙眼上是用膠帶貼著兩塊疊成小方塊的黑色絲襪,外面用黑色紗巾疊好蒙住,耳朵裡也塞著橡膠塞,漆黑與靜謐使剛剛蘇醒的她感到心驚。

  輕輕扭動身體,蜷縮的人形在半空中擺蕩。

  晃瞭晃腦袋,「嗚……」的一聲長音從嚴密的束縛下發出,隨著一隻手從腿部掠過,身子也開始向反方向避讓,但繩子總會使她做著鍾擺運動。

  「嗚嗚!」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大,因爲一隻手變成瞭兩隻。撫摸從緊縛的緊致雙腿向下蔓延,微開的陰唇感受到逐漸加大的壓力,她的掙紮也變得強烈,天花板下的滑輪越來越劇烈地晃動著,但依然是無力的。驚惶、恐懼,牛逸扭動著身軀,雙腕上下搓磨,顧不得勒緊的繩索在身上留下紅紅的深痕,顧不得肌骨關節固縮的酸痛,明知不可能成功,仍然奮力反抗。但,毫無保留的細縫避不開撫弄的手指,勒高的乳房也被一隻手捏得變瞭形,紅紅的指印像章一樣蓋在雪白的乳房上。

  「嗚嗚!嗚……」那層薄薄的膜根本禁不起哪怕一次的沖擊,反而帶來裂骨破皮般的巨大痛楚,仿佛全身上下隻有那一處還保有感覺,沒有任何過渡,毫無喘息的機會,滴著鮮血的膜瓣再次受到侵犯,每一次摩擦都在撕扯著痛點,毫無快感,唯有疼痛。整個面部被重重包裹,但高亢揚長的聲音,猶如定格一般奮力仰起的頭顱,顯示著佈條下扭曲著的臉龐。

  「呵呵,就在這兒跟我過年吧!」牛逸聽不見的聲音在屋裡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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