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月夜依舊十分清冷,而盤坐在右相府中一顆蒼松老樹上的秦風卻是習以為常,她雖不善偵捕,但定力之強卻是驚於常人,雖比不過琴樺那將自己掩埋於沙塵中的一擊斃敵,但在這京城上空盤坐三五日,秦風自問還不是難事,自那日擊退這「落花公子」,卻因救得慕容爾雅而稍稍耽擱,這淫賊卻有三五日未現身瞭,但秦風知道,他必然還會現身。
慕容爾雅端坐於閨房之中,正捏著一支小筆怔怔出神。「小姐,又在畫秦公子呢。」嬌俏的小蓮不知何時已走到她身後,看著慕容爾雅案前的畫紙,不由偷偷取笑道。慕容爾雅面色一紅,但旋即也釋然開來,自己在這小丫鬟面前向來也藏不住什麼心事,不由莞爾答道:「是啊,可惜怎麼畫都畫不出秦公子的神韻。」
秦風耳力極好,這般閨中密語卻也能微微聽到幾分,感受著慕容大小姐的女兒心態,不由得微微一笑,可便在這一笑之間,一聲狼嚎響起,立時將她的註意力吸引。隻見一道黑影快速穿梭於宮闕屋簷,迅如猛虎惡豹,直朝燕京北門奔去。
「想逃?」秦風嘴角一翹,身形如風一般飛出,直朝黑影追去。那黑影速度奇快,在這宮闕屋簷之上飛逐跳躍輕快自如,更誇張的,他四肢著地,飛簷走壁之間不似常人,更似是一隻迅捷餓狼,不斷的奔走攀援,秦風心中微微起疑:這速度,似不是那日的「落花公子」。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過這隻餓狼,秦風飄然騰空,於空中翻轉飛舞,宛若隨風飄搖一般,渺無聲息卻又疾如狂風。
「嗷嗚!」那黑影見得一道疾風追至,當下一聲嚎叫,再度加速,一個縱躍翻過北城城墻,朝著京郊之外跑去,而秦風緊隨其後,落至京郊之外,目力所及,視黑夜如白晝,頃刻之間便尋到那黑影蹤跡,手中「紫衣」出鞘,一劍而來,迅捷如風。「嗷嗚!」那黑影自知已被追上,這一劍沒法再躲,當下轉過身來,以手為刃硬生生的朝著「紫衣」迎去。原來這黑影雙手各自縛著一支精鐵護臂,而手掌之間又是一對精鐵手套,利爪嶙峋,難怪剛剛能在宮闕屋頂之上肆意翻滾,比之輕功更具靈性。
但秦風不懼!紫衣劍斬落,便是這黑影的一聲慘叫,即便是再好的精鐵又怎敵得過紫衣劍的一劍之威,黑影應聲一嘯,隻覺手上如有鐵掌之上似有火燒一般,握劍不足幾秒,便迫於這火燒之勢急切松開,隻見自己的鐵爪之上已是劍痕劃過,而劍痕之處已然有熔化跡象。
「紫衣劍果然好手段。」那黑影還正暗自探查傷口,秦風忽覺背後一陣涼意,皎潔的月色驟然消失,隻餘下漫天的黑雲和京郊一帶的盞盞凡燈。「砰!」的一聲,秦風就勢轉身一劍,正與一道偷襲的利刃相觸,秦風定睛一看,見來者亦是身著黑衣,但發梢之地卻是系著一條白色頭巾。
「摩尼教蒼生妒,求指教!」這白巾武者一擊不中,卻是毫不在意,自報傢門之後便是一陣狂風驟雨,他看似身無旁物,可每一番出手都是致命殺招,或飛刀、或銀針、流行鏢、諸葛弩,一時之間猶如天女散花。而秦風不懼,她自平地躍起,並未如人想象之中一般左閃右躲,而是淩空一躍,紫衣劍運轉如風,不斷清掃著眼前的雜物,勢如雷火,直取這蒼生妒面門。
眼看著已被秦風近身,可這蒼生妒卻未有絲毫慌亂,相反的,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容,秦風立時覺察不對,身後又有怪風襲來,她自是不敢望記一旁的黑影,可卻無法預料,這黑影好得這麼快。
「摩尼教貪狼,取你性命。」貪狼一躍而起,強忍著手中的灼燒傷痕,鐵爪無情,直取秦風背後險地。這二人均是摩尼教中的長老級高手,常年研習合擊之術,此刻輕松寫意的佈下此局,便是為瞭將這紫衣劍引出城來,設計擒拿。
但秦風不懼!手中揮劍急轉,右側紫衣劍劃出一道淡紫色劍花,一個倒轉,紫衣劍便由手根托著向後橫擺,終是在貪狼鐵爪之前護住瞭後心一帶,但這貪狼出手剛猛無比,雖有紫衣劍抵禦,但秦風依然朝前一躬,一口鮮血吐瞭出來。
「受死!」這二人見合擊得手,再度聯手襲來,一個是毒針點點,狂風驟雨,一個是鐵爪錚錚,奔雷閃電。
秦風擡眼一撇,眼中不知何時起已升騰起一絲血紅之色,「殺!」一聲尖音呼嘯,宛若死神呼喚,哪裡還有半點女兒作派,紫衣劍一劍橫掃,立時生出一陣紫色氣浪,直將他二人震懾開來,淩空一躍,雙手持劍後倚,自上而下,奮力劈斬。
那二人向來都是殺人如麻之輩,身上戾氣之重已是武林罕見,可在這秦風的殺氣面前,隻覺雙手顫抖,不寒而栗,那揮出的銀針與手中的鐵爪不多時已沒瞭攻勢,反而自身被秦風那浩瀚的殺氣震開,如墜深淵,再已無力抵抗,又見得秦風這淩空一斬,當下心如死灰。
「怎地大哥和二姐還不出現。」
「轟」的一聲巨響,秦風這當頭一劍卻是未能斬下,一道黑氣襲來,卻與秦風的浩瀚劍氣相觸,秦風立時向後翻滾,約莫五十餘步才稍稍站穩,而她的眼前,卻是一片漆黑。秦風佇立不動,靜靜地等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襲擊,而這黑霧漸漸散去,她的四周卻是寥無人煙,連那震倒於地的蒼生妒與貪狼都消失不見。
「咳咳。」秦風心知賊人已遁逃,當下心中一松,一聲輕咳,卻是劍氣消散,體內傷勢驟然而起,一瞬間卻是再無意識,就地暈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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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恕罪!教主恕罪!咳咳!咳」一陣急咳,蒼生妒與貪狼紛紛跪倒在地,等候著眼前老人的訓斥。
這老者正是那日在吳越府中的神秘人物,此刻他正雙眼緊閉,暗自療傷,聽得二人不斷叩首,稍稍停瞭功法,微微睜眼:「是我令你們去試探她的修為,怪不得你們。」
「屬下不但未能生擒紫衣劍,反而令教主折損修為來救,實乃大罪。」
老者輕輕一嘆,稍稍從發梢之間抽出一根白絲,悵然道:「是我小看瞭他,本以為隻是個初出江湖的小後生,卻不料他劍氣如此霸道,即便是我全盛之時,怕是也未必有十足勝算。對瞭,老大和老二呢?」
這二人對望一眼,才道:「這個,屬下確實不知。」見這老者心下不喜,當即轉瞭話頭:「教主,您神通無敵,若不是為瞭八荒長老,您又…」
「住口!」老者斥道:「功法修為再高亦隻是萬人敵,而八荒之能,勝過百萬雄兵,隻有他,才是我摩尼教中興之望。」
蒼生妒與貪狼二人見教主這般說教,無奈一嘆。
「八荒現在如何瞭?」老者問道。
「昨日大哥說草原來的消息,八荒長老已尋到合適之人,稱草原如今變數不大,統一草原隻是早晚之事。」
老者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八荒長老可有什麼交代?」
「這是八荒長老的信。」
「哦?」老者結過貪狼手中書信,緩緩打開:「十方教主親啟:弟得教主重托遊歷於大漠之上,今終尋得鬼方一族可做依托。
其族險遭拓跋氏滅族之禍,其主有拓跋宏圖之雄風,一統草原指日可待,屆時弟將佈誅仙滅神之陣,率鬼方勇士直入中土,終將圓我先祖遺願。
功成之前,弟有一禮獻予教主,聽聞拓跋宏圖之女拓跋香蘿已至中土,此女姿色冠絕草原,有『大漠明珠』之美譽,弟知教主傷勢需妙齡女子之元陰療養,今特獻上此女動向,還望教主莫要錯過。
弟八荒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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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你慢點兒!」一聲嬌音傳來,蕭念穿著一身夜行衣,渾身不自在,但礙於出宮習武,也不得不將就許多。
「姐,師傅還等著我們呢,快些吧。」蕭啟聲線稍變,此時的他的聲線少瞭許多童稚,多瞭幾分磁性,這一喚引得蕭念不由嘟瞭嘟嘴,也不好再說什麼,快步跟上蕭啟的步伐。
這蕭啟蕭念修為日漸高深,深宮大院習武已是多有不便,歐陽遲便令他姐弟二人每夜以輕功出得城門,在這京郊一帶習武授業。
「咦?那是什麼。」見蕭念還未跟上,蕭啟有意放慢腳步,可躊躇之間,卻是見得地上一團紫色,月光映照而下,竟是一個躺倒在地的人影,連忙喚住蕭念:「姐姐快看,那裡似乎有個人。」
二人均是深宮子弟,此時也不知如何應對,見得姐姐也跟自己一樣有些害怕,蕭啟不由鼓起些勇氣:「我去看看。」
「你小心些。」蕭念拉瞭拉蕭啟的手,語帶關切。
蕭啟走至那紫衣人近前,卻見一名身材瘦弱男子癱倒於地,面色煞白,顯是受瞭些傷,而將他翻過身來,卻見這男子手中緊緊握著一柄寶劍,寶劍鋒利無比,劍身凝結著一層紫色冰霜,即便是修習不久的蕭念也能從老遠瞥見,不免贊嘆一聲「好劍!」
「是他!」蕭啟收起手來,退後幾步。
「咦,蕭啟你認得他?」
「我不認得他,但是我認得這把劍。」蕭啟緩緩道:「那日煙波樓出京前,便是這柄劍力破千軍,為她們一行人開道而出。」
「你說他是——紫衣劍?」
蕭啟默默頷首,蹲下身來,輕輕搖瞭搖秦風的身子,見他依舊沒有動靜,便伸手將他搭在自己肩上,就勢扶起。
「蕭啟,你幹嘛?」
蕭啟微微頓瞭一會兒,鄭重說道:「師傅說過,煙波樓不是壞人,我不能見死不救。」蕭念見狀亦是稍稍點頭,旋即也跟瞭上去,幫著蕭啟架住秦風,一同朝著與師傅約好的城郊破廟走去。
蕭啟將秦風搭在肩頭,背著秦風前行,可稍走兩步,蕭啟便覺背上一團柔軟之物貼著自己的背心,隨著行進間的顛簸而擠壓碰撞,蕭啟甚覺奇怪,托著的手不由朝後伸去。
「啊!」蕭啟咻然間大叫一聲,整個人都不由怔立當場,他手到之處卻是這紫衣劍胸襟之前,那兩團柔軟之物,分明,分明是女子的體征。
隻是他這一番驚訝,倒叫蕭念一下受力過多,不由沒收住腳,當下連帶著秦風一起跌倒:「你要死啊,蕭啟!」
「我,我,不是,他,不不不,她是,女的。」蕭啟驚慌之間手足無措,連說話都打起瞭結巴。
「嗯?」蕭念倒是冷靜許多,當下朝著秦風仔細探看,卻見這秦風唇紅齒白,面色雖是泛白,但生得倒是清逸俊朗,再往下看,卻見喉尖之處頗是平整,而在這緊身的紫衣之下,胸前兩處胸肌若隱若現,蕭念立時想到這弟弟是如何辨別出來的,不由面色羞紅,輕輕「呸」瞭一聲道:「我說呢,煙波樓各個都是女子,唯獨她一個男子,怎麼可能,原來是女扮男裝。」
「還是快些見師父吧。」蕭啟岔開話題,腦中卻是不斷浮現著剛剛的觸感,當他的大手稍稍觸碰到那團柔軟之時還未反應過來,而是將手伸入內裡,用力一握,那似是被束胸縛住的軟肉立即彈觸於他的手中,柔滑飽滿,第一次令蕭啟對這男女之事浮想聯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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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你說那匈奴的公主漂亮嗎?」行走之時,蕭念好似想到什麼,忽然出口發問。
「啊?」蕭啟錯愕一陣,笨拙的回道:「我也不知。」
「那父王問你的意思,你便一口答應。」蕭念語音不善,嬌聲問道,似乎對這弟弟表現極為不滿。
「是太傅的意思,他跟我說起過,皇子婚配乃國事,那匈奴與我朝征戰多年,如今若能因這一樁婚事消瞭兩國百年爭端,那自是萬民之福。」自蕭馳慘死,蕭逸被擄去南疆,蕭啟自然成瞭當之無愧的儲君,而他的太傅,便是禮部尚書慕容巡。
「哼,又是他,滿嘴之乎者也,這也要守禮,那也要守禮,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看我,父王逼我成婚,我就絕食裝病,看他能把我怎麼樣。」蕭念想著自己得逞的小伎倆,不由偷偷笑瞭出來。
「還不是夜裡我給你悄悄送飯。」蕭啟嘟噥一句,立時換得姐姐的白眼不滿。二人說笑之間,已然靠近瞭京郊一帶的一處破廟之前,近月來,他二人每夜都要來此,自然是熟悉不過,可今日,這破廟卻是少瞭往日的燈火燭光,那枝頭的昏鴉也不似往日般歡快,低吟無聲,似是有著不好的事情發生。
二人對視一眼,均覺有些奇怪,急忙快步朝裡行去,廟內漆黑一片,本就殘破不堪的陳設此刻更是四處散落,顯是有打鬥痕跡。
「啟兒。」一聲蒼涼的呼喚傳來,二人這才發現,那破廟佛像之下,歐陽遲盤坐於地,白發銀絲,脊背嶙峋,較之平日更顯蒼老。
「師傅!」蕭啟蕭念這才發現,當即將秦風安置在地,撲瞭上去,但見歐陽遲面容憔悴,氣息紊亂,已是大傷之兆。
歐陽遲見得他這對乖徒兒近前,神色立時安詳幾分,望著墻角躺倒的紫衣劍問道:「那可是煙波樓的人?」
「嗯,師傅,」蕭啟語帶哭腔答道,立馬又追問道:「師傅,是誰傷瞭您的?」
歐陽遲卻是擺瞭擺手,隻望著墻角的秦風出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大笑一聲:「煙波樓,我歐陽遲欠你們的,這下也算償還瞭罷。」
「師傅?」蕭念見歐陽遲有些反常,不免上前問道。
「啟兒、念兒,過來,」歐陽遲淡然一笑,揮手示意他二人靠攏些來,稍稍閉眼沈思,旋即緩緩說道:「為師大限將至,今後,你姐弟二人當相互扶持,以我授業所及,捍衛大明江山。」
「啊?師傅?」這姐弟二人雖是心下戚戚,但聞得「大限將至」四字,哪裡還沈穩得住,當即打斷道:「師傅您還健朗,怎能輕言生死,且隨我們回宮,宮裡有上好的太醫,一定會治好您的。」
歐陽遲擺瞭擺手,笑道:「人生百年,我歐陽遲也算活膩瞭,我本在此等候你二人,卻引來兩名高手在此佈置,一時技癢出來與他二人過瞭幾招,卻不料這二人均是當世高手,我雖是趕走瞭他二人,但自己也受瞭內傷,現在料想,那二人定是為瞭紫衣劍而來,我打斷其佈置,也算救瞭這紫衣劍一次,眼下她身受重傷,想必是強行突破自身實力來一戰強敵,若不及時施救,怕是難熬過去,為師昔日欠煙波樓的,今日可兩次償還,想必泉下見瞭葉修,也能安然大笑瞭。」
「師傅,您?」蕭啟聽得此言,卻不知該如何勸起。
「不必多言,為師若不救他,也撐不過數月,能在臨終之時償還昔日之債,也算幸事」
「師傅!」蕭啟蕭念知歐陽遲心意已決,不免傷感萬分,紛紛將頭蹭在老人懷中,哭出聲來。
「哎,別哭,我歐陽遲縱橫百年,便有兩件幸事,第一便是能追隨先祖鞍前馬後,創下大明不世之功,人生百年匆匆,能有此番際遇已是不枉此生,第二便是在遲暮之時,能尋得你們這對乖徒兒,傳我衣缽,將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人生能有一幸便足矣,我歐陽遲能得其二,自該痛飲三杯,哈哈哈。」說道激動之處,歐陽遲面色漸漸泛起紅光,開懷大笑。
「啟兒、念兒,若我死後,可將我葬至先祖陵外三裡處的茶陵附近,我已看瞭多次瞭,那裡山清水秀,又在先祖腳下,或許泉下有知,能繼續追隨先祖。」
「若這紫衣劍醒來,有一事還需註意,我聽那設伏的二人曾言匈奴和親一事,他們似是在籌劃破壞此次和親,為師不明就裡,但觀此二人武功路數招招陰狠,當屬魔教妖人,此事若有關我大明國事,你姐弟二人當義不容辭,但切記:你二人修為尚淺,切不可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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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微微睜開雙眼,隻覺渾身痛得厲害,全身骨骼似是散架一般,但這滋味她卻十分熟悉,每每絕境邊緣,她都能逼出更強的自己,這次也不例外,相信此番遭遇之後,她的修為又能再進一步,突然,她意識到周邊有人,旋即強撐著疼痛的身軀,右手一揮,那地上的紫衣劍便聽話一般脫殼而出,正落在她手中。
「姐姐莫要妄動,師傅交代瞭的,你醒之後還需靜養三日。」一道磁聲傳來,秦風皺瞭皺眉,卻見一俊逸少年正端著一碗湯藥緩緩走來,那少年端過來靠近坐好,輕輕對著滾燙的湯藥吹瞭幾口氣,這才遞到秦風面前道:「快喝吧,對你的傷有好處的。」
秦風怔怔的望著眼前少年,正思索著昏倒前的場景,突然怒目圓睜,冷聲道:「你喚我什麼?」
「啊?」蕭啟錯愕一聲,卻不知這秦風為何變臉如此之快。
「你- 叫- 我- 姐- 姐?」秦風一字一句念道,眼神之中竟是漸漸露出些許殺氣。
「啊?對,啊啊,不對。」蕭啟見得這般局面,立刻慌亂起來。
秦風端視一二,見這少年直撲憨厚,不似作假,自己或許還是拜他所救,當即收回殺氣,冷聲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啊?」蕭啟自不敢說是他的小手摸到瞭不該摸的地方,當即編瞭個理由:「是,是師傅看出來的。」
「師傅?」秦風不疑有他,朝著這破廟掃視兩圈,問道:「他人呢。」
蕭啟蹲下身來,緩緩將那一夜的見聞盡數告知,當提到「歐陽遲」這個名字,秦風當即冷聲一哼,可聽到歐陽遲相當於兩次救瞭自己,卻又一言不發,靜靜的聽著蕭啟講完。
「我昏迷幾天瞭?」
「自那夜算起,應是昏迷瞭三天三夜,今天是第四個白天。」
「好!」秦風微微點頭,端起蕭啟手中的湯藥便一飲而盡,旋即強撐著疼痛站起身來。
「誒誒誒,你別動啊,師傅說你還需要修養的。」蕭啟見她起身,立馬提醒道。
「我秦風從不欠人情。他救我,我便還他一個完整的異國公主便是。」秦風一手握住紫衣劍,起身便朝廟外行去,朝陽灑下,她持劍而行,是那般不羈,蕭啟心中不由冒出一個念頭,隻要她手中有著這把紫衣劍,便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瞭她。當下追瞭出去,大喊道:「姐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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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熟睡之際,隻覺渾身驟然變冷,不覺有異的他稍稍扯瞭扯被子,忽然一絲冰涼觸到胸口,還未來得及睜眼,隻覺胸口劇痛傳來,「啊!」蕭逸慘呼一聲,立時睜開雙眼,隻見南宮迷離鳳目怒睜,一手握著寶劍,正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蕭逸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場景,南宮迷離面色陰冷,不發一言,隻是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提醒著他之前她說過的話:「今日之辱,不死不休!」
「不要,不要!啊!」蕭逸大聲呼救,聲嘶力竭,卻怎樣也擺不脫深入的利刃,南宮迷離猛的一抽,利刃自胸口抽出,再橫向一劍,直取蕭逸脖頸之處。
「啊!」蕭逸渾身冰冷,卻是突然醒來,全身已是冷汗直流,慌亂的他急忙摸向胸口,又摸向脖頸,發現都還算完好,心中稍定,側過身來,但見南宮迷離早被他驚醒,依然是冰冷的目光望著他,但與夢中不同的便是這南疆神女不再能提劍殺人,而是蜷縮在墻角,受制於之前的子母蠱命令,動彈不得。即便是對眼前之人恨之入骨,可無論她如何運功嘗試,可依然無法破除這子母蠱的限制。
「呼、呼!」蕭逸喘瞭幾口涼氣,心神稍定,心中暗道:「看來這子母蠱確實無解,連她這般厲害的人都破解不瞭,不過今後可要小心些瞭,不然難免有翻船的時候。」朝著南宮迷離打量半響,一個念頭冒瞭出來:「若是能完全掌控於她,總有讓她身心臣服的一天,屆時不但沒有性命之憂,若是運作得好,還可掌控南疆。」這般想著,望著南宮迷離的眼神越發熱切。
南宮迷離蜷縮在床腳之處,素發散亂,身上青紅一片,這一夜來,蕭逸不斷的變換著各種姿勢,仿佛要把這南疆之行所受的苦難一次性還清一般,竟是在她身上射瞭七次,除瞭第一次射入檀口之中,後面六次,均是在那聖地蜜穴和股道後穴之中噴射,直到將這仙子肏得蜜穴中的精液溢滿而出,蕭逸才覺疲累睡下,可便是這睡一會兒的功夫,蕭逸便覺體內精神再度飽滿,胯下巨龍再度擡頭:「嘿嘿,神女娘娘可休息好瞭?我可是此刻精神得很,要再度享用你這媚人的身子咯。」
南宮迷離不發一言,抿瞭抿嘴,即便是牙關咬得生疼,她也不願服軟求饒,看著這惡賊挺著那令人作嘔的醜陋肉棒站在自己眼前,立時有一種暈厥之感,可她依然毫無辦法,趁蕭逸熟睡之際,她曾獨自運功,嘗試過數十種方法,卻都不見成效,子母蠱以母體血液為系生成,一旦生成,便由母蠱牢牢掌控,本是毫無破綻的蠱術,可如今乾坤顛倒,她成瞭受制於人的子體,若無奇遇,怕是再難破解此蠱瞭。
這蕭逸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南宮迷離抱至懷中,令她背對著自己,好讓自己的大手能夠左右開弓,盡情揉捏那對俏挺傲乳,一邊揉捏,一邊還稍稍低頭,朝著南宮迷離肩帶鎖骨盡情舔舐。南宮迷離強忍著全身的不適,忽覺雙腿被迫張開,低頭望去,卻是這惡賊的雙腿伸入其中,一邊一隻,將自己的雙腿給撐瞭開來,而更令她面紅耳赤的,便是那根昨夜將她折磨得半死的肉棒,此刻又昂首挺胸,佇立在她玉戶門前。
「唔」的一聲,南宮迷離一聲悶哼,卻是再度感受到小穴之中的火熱來襲,那惱人的巨棒一股腦兒的插入,偏偏這般姿勢還讓她看得一清二楚,她迷茫的看著那長棍進進出出,伴著體內蜜穴傳來的酥麻腫脹,一頓狠插狂插肏得她氣息紊亂,面紅耳赤。
「啪啪啪,撲哧,撲哧」二人胯部的不斷碰撞伴著南宮迷離被肏出的涓涓細流,肉體交織與蜜液四溢,南宮迷離不知不覺已然感受不到昨夜新瓜初破時的撕裂感,但蜜穴之中微微的腫痛還是令她倍感恥辱,可越是恥辱,越是有一股緊密填充的異樣感覺充斥其心靈,倒令得她一時忘卻本心,不知所措起來。
「哼,賤人,給我叫出來。」蕭逸見南宮迷離依然在強忍著身體的觸感,心中惱火,想著這被肏瞭一夜的神女此刻還在故作清高,不由狠聲命令道。
「啊,啊!」南宮迷離柔唇微張,喉間蹦出一絲絲低沈的呻吟之音,眼中依然充滿決絕之色,可嘴上卻是毫無辦法的聽命呼喚。
「再大點聲,我要聽浪叫!」
「啊~」這一聲嬌吟倒是頗為刺耳,聽得蕭逸大呼過癮,當下加劇瞭胯下沖刺的步伐:「再叫,再大聲點,再…再浪一點!」
「啊啊~嗷~啊啊啊~嗷嗷~~啊~~~」
這一聲高亢呼喊,連帶著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崩緊許多,矯健細致的雙腿不由得繃直幾分,蕭逸邪念又起,雙腿不斷在那柔滑的玉腿之上磨蹭,一邊又向上推進,好配合著自己胯部的不斷上挺,不斷抽插,一時之間,玉門大開,南宮迷離一邊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聖地被無情摧殘,一邊又不得不跟著身體本能呼號呻吟,這極端的刺激之下,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還未來得及反應,蜜穴之中便是湧出一陣驚濤駭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丟,丟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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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官道一路平坦,因著土壤不甚肥沃,連帶著草樹都較其他地方少瞭許多,光禿禿的石板路上,一隊極為顯眼的車馬正緩緩駛來。這隊人馬約莫五六百人,有馬軍有步卒,個個面色冰冷,全神戒備,而所有的佈置都像是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眾人之中的那頂馬車。
馬車行駛得並不算快,馬車四周被密封得嚴嚴實實,但眾人的心依然提著,他們都是草原的勇士,若不是戰事不利,又怎麼能甘願將大草原最美的姑娘送到中原和親。
將士們正自悲涼,卻忽覺天空驟然變色,原本晴空萬裡的天氣,突然間烏雲密佈,較之大草原的暴雨還要變得快瞭幾分。
「這是?」守在那馬車前面的一名瘦弱文士驚疑道,但見那漸漸灰蒙的天色還不作罷,頃刻間變得越發漆黑,一時間連視物都覺困難,全軍嘈雜一片,這文士倒也鎮定,頓足高呼:「休得驚慌,眾將恪守崗位,準備迎敵,誓死守衛香蘿公主!」
「誓死守衛香蘿公主!」眾軍士聽得這句呼喚,立時鎮定下來,齊聲應和一句,倒也有些聲勢。
「嗷嗚~」一聲長嘯,在這漆黑的天色之中更是駭人,眾人剛剛提起的膽子一時間又是垮瞭許多,眾人還未聽出是哪裡來的豺狼之聲,卻聽得「咻咻」幾聲,幾名外圍的軍士立刻應聲倒地,眾人望去,卻見倒地之人脖間均都插著一支梅花鏢,可見有人在暗處伏擊。
「何方鼠輩,可敢現身一戰!」那文士雖也嚇得不輕,但也勉強鼓起些勇氣朝著外圍方向長喝。而回應他的,卻是一聲嗤笑:「聽聞草原明珠初至中土,我等特來招待一二。」談笑間又是幾聲利刃出手之聲,再度倒下幾名軍士。
而對比這邊的惶恐膽寒,另一邊則爆發出瞭慘絕人寰的呼救之聲,文士定睛一看,卻見另一側軍陣之間,一名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妖人」沖入軍中,將阻攔他的軍士雙手一扯,便撕成兩瓣,伴著軍士們的痛苦哀嚎,全軍上下無不膽戰心驚。
「守衛香蘿公主!」這文士死命的哀嚎,可身邊的勇士們卻早已潰敗開來,在這駭人聽聞的神通面前,生命變得如此脆弱,「這,這是我草原的天劫!天劫啊!」看著身邊勇士盡皆倒下,而這夜幕狼嚎之景更讓他聯想到那傳說中的赤沙城一戰,那一戰的幸存者曾說拓跋威本是十倍兵力將鬼方人的赤沙城團團圍住,可突然白晝變成黑夜,自沙塵之中湧出無數鬼兵,各個悍不畏死,宛若地獄冥鬼一般生生將他們撕碎,當初他還認為隻是那軍士為瞭逃脫罪責滿口胡言,而言真正見證這一場面,他才深深的感覺到絕望!這文士姓康,名喚文生,本是南朝北關一帶的窮酸秀才,他一向自負有驚世之才,可屢次科舉不中令他極為受挫,聽聞匈奴可汗拓跋宏圖崛起,便狠下心來搏上一搏,北上草原投瞭拓跋宏圖,倒也有幾分本事,一路出謀劃策頗受拓跋宏圖賞識,而今已官拜都尉,已然相當於匈奴的右相,可如今匈奴式微,鬼方崛起,他奉旨何談,卻不料還未見到漢皇便要命喪於此。
還未待他多想,他左翼便冒出那隻嗜血狼人,手中鐵爪肆虐,每一爪都是一條勇士飛起,伴著在高空灑下的筋骨血腸,康文生隻覺下肢癱軟,雙腿微微顫抖。
「天亡我也!」康文生一聲呼喊,慢慢閉上雙眼,靜候著這餓狼的到來,可便在他剛剛閉眼的一會兒工夫,一聲龍吟之音響徹天地,官道之上,一點流星迅猛奔來。
「大人,天,天亮瞭。」康文生身邊一士卒喃喃念道,康文生猛一睜眼,隻覺這天邊的黑雲漸漸散去,青天白日慢慢浮現,而更令他激動的,是那自遠方傳來的一道紫光。
秦風一劍破空,紫衣劍之威震天撼地,即便是摩尼教教主夜十方親自佈下的「夜臨大陣」亦是被無情破掉,當青天白日再現,貪狼與蒼生妒均感錯愕之時,秦風已然殺至蒼生妒的身旁。
「小心!」貪狼心知蒼生妒不善近戰,立時棄瞭唾手可得的馬車,奔向秦風方向。蒼生妒見得秦風殺至,迅速後撤幾步,試圖拉開距離,卻不料秦風的劍來得太快,還未拉開兩步,便已讓紫衣劍追上,紫衣直墜而下,眼看已是死局,卻是貪狼一聲怒吼,鐵爪騰空而至,一爪狠狠的擊打在紫衣劍鋒之上,「呲」的一聲,紫衣劍自蒼生妒左手臂劃過一道火辣的劍痕立刻血如泉湧,而那貪狼,因著急切救人,以自身鐵爪抵禦紫衣劍,更是落得個血肉模糊。
「死!」秦風不做多言,一擊未果之下,第二劍更勝幾分。
「小心!」秦風劍鋒未落,卻聽得遠處馬車傳來蕭啟的呼聲,秦風定睛望去,卻是陡然驚醒,立刻收瞭紫衣劍鋒,直朝那馬車奔去。
原來在那馬車附近,蕭啟見秦風這般厲害,一招便退瞭強敵,便想到上前打探一下那馬車內的情況,卻不料稍稍接近馬車,一陣黑煙飄灑,馬車周邊軍士盡皆倒地,連帶著那康文生亦是癱軟不起,一道黑影自天而降,卻是那摩尼教教主——夜十方!
「糟瞭,是聲東擊西!」蕭啟猛地醒悟過來,這夜十方自天而降,雙掌齊出,直朝那馬車攻去,蕭啟急忙呼喊「小心」來提醒馬車內人,可卻也知道此刻別無辦法,情急之下倒也不懼生死,運出全身力氣,亦是雙掌齊出,迎向這黑衣老魔。
「轟隆」一聲巨響,蕭啟隻覺渾身筋骨似要散架一般,被擊落在馬車之上,馬車立時受驚,駿馬呼嘯,竟是自己朝著前方奔去。夜十方見那馬車奔走,亦是有些急切,正欲起身追去,卻聽得耳邊一聲風吟,當下收瞭攻勢,全力迎接著秦風的天外一劍。秦風臉色冰冷,殺氣愈發濃厚,夜十方雖是聚全力於雙掌,亦是隻能稍稍抵禦這一劍的雷霆之威。
「撤!」夜十方倒也不是莽撞之人,見事不可為,立馬下令喊道,秦風隻覺眼前又是一陣黑煙飄起,尋不清人影蹤跡,立刻冥神屏息,企圖通過修為感知或是耳力來辨別,可夜十方的煙遁之術確實高明,待得濃煙稍稍散去,夜十方連帶著貪狼蒼生妒一夥盡皆已不見瞭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