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一陣急切的呻吟之語自沈傢後院的一處小園之中響起,這小園之中空曠無比,除瞭那正在行歡作樂的二人之外便再無傢從,琴楓幾經折騰便再也忍耐不住,呼喚之聲愈發響徹,倒是讓沈瓊聽得如癡如醉。
「嘿,楓仙子在那蒼胖子身下也是這般放浪嗎?我聽說歷王也上過你,嘿嘿,真是便宜瞭那老小子瞭。」沈瓊雖是與歷王結為親傢,但作為一方傢主,對這位不學無術的王爺倒是心中有些嫉妒,那他四人組成的這股暗流之中,吳越善權謀,蒼生妒有修為,而他沈瓊則有著充足的經濟後盾,可唯獨這位歷王卻是隻有一個王爺身份,日後若是事成,恐怕還得擁護這樣一位王爺登基為帝,一念至此,沈瓊卻又有些不忿,難免肏弄得力氣又加大瞭幾分,立時讓琴楓又是一陣疾呼:
「啊,啊,你,你慢些,慢些,啊~ 」
「哼,若不是這位王爺容易控制,老子還真不願意與他合作。」沈瓊心中如是想到,既然上瞭賊船,便也沒有回頭的道理,日後的事當然是「日後」再說,沈瓊漸漸又將心思收瞭回來,感受到肉棒抽插之間的那股極致緊夾,沈瓊不由一陣心猿意馬,腦中一個控制不穩,便覺著胯下一陣急切膨脹,自己連收都來不及收,一股白精便噴薄而出,徑直澆灌在瞭琴楓的花房之中。
「呼,呼…」沈瓊喘著粗氣,癱軟在琴楓身上,琴楓亦是從高潮的餘韻之中緩緩醒過神來,被他如此壓在身上,背上靠著的又是有些咯人的山石,琴楓不由心中氣苦,當即勉強提起一絲力氣,雙手朝著沈瓊的身子一推,輕聲斥道:「弄完瞭沒有,快起來。」
可沈瓊的健壯身子豈是此刻修為盡失的琴楓所能推動,沈瓊見她恢復清醒,不由深吸瞭一口粗氣,故意作弄她一般的反將身子壓得更近一些,讓自己的胸口貼靠在琴楓的一對兒玉乳之上,輕輕擠壓,口中戲謔道:「這就想敷衍瞭事?楓仙子怕是還不知道我的厲害吧?」
「你有什麼厲害?」琴楓還嘴道,可提及「厲害」二字之時,心中不由又想起瞭那肏她最為洶湧的胖碩身影,不由猛地搖瞭搖頭,更是不屑的望著沈瓊。
沈瓊便與她這不屑的眼神對視著,也不多動,似是胸有成足一般的看著琴楓,二人對視片刻,琴楓正詫異之間,卻覺著那本該綿軟無力退出體外的肉棒驟然間又傳來一絲熱度,頃刻之間,那肉棒仿佛巨龍擡頭一般,再度堅硬起來,琴楓不由驚呼一聲:「怎麼、怎麼可能?」
沈瓊見她如此吃驚,當即笑道:「嘿嘿,楓仙子知道沈某的『厲害』瞭?」
他二人自交合至射精時間不長,琴楓暗想著這位沈傢傢主也不過如此,稍稍折騰她幾下便也罷瞭,可卻並未想到他的恢復能力如此強大,自綿軟到堅挺隻用瞭不到幾息時間,竟是比那頭胖豬還要誇張,琴楓不由有些害怕,隻覺著今日的折磨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恐懼。
沈瓊見她面露懼色,心中越發得意:想不到這西域的秘藥真是厲害,雖是延長不瞭多少時間,可這恢復時間足以彌補先前的諸多不足,今日,定要將這位紫衣劍給肏得服服帖帖方才過癮。一念至此,沈瓊雙手一擡,便一把摟起琴楓的玉臀兒向上,琴楓突然被他一抱,當即驚呼起來,可他二人胯下相連,她被這突然一抱一時弄得無所適從,那雙玉手卻是本能的搭在瞭沈瓊的脖頸之間,一把摟住沈瓊的脖子,任由著沈瓊將她抱入懷中,時不時的下身輕挺,卻是弄得琴楓連呼不止。
沈瓊便這樣摟著她而行走,這山水田園規模不小繞過這塊兒山石,行走在池塘邊上的鵝卵石小路,沈瓊光著腳時不時的被這些石子兒給稍稍刺得扭曲,連帶著他懷中的琴楓也隻能跟著享受這股顛簸的刺激,左腳一步,琴楓便向著右邊一顛,右腳一步,琴楓便向著左邊一顛,這來來回回的顛簸著實讓琴楓吃盡瞭苦頭,那根硬塞在她玉穴之中的肉棒也不長驅直入,偏生隻能跟著這位沈傢傢主的腳步而左右晃蕩,直插得琴楓叫苦不疊。
「噢噢噢,啊,你,停下…」二人走瞭十幾步,卻是琴楓被這沈瓊掛在胸前雖是不斷顛簸,可終究身子還是在不斷下垂,加之那肉棒一直挺立在小穴之內,琴楓的雙手力道隻覺越來越軟,那環在沈瓊脖頸的雙手漸漸無力,身子也漸漸向下劃去,沈瓊見得此景,自然便是習慣性的向上狠狠一顛,似是要將這懷中佳人給拋上天去一般,一時間驚慌的尖叫起來,而那落下的一瞬又似是有著吸力一般直接將那根對準瞭的肉棒再度納入穴中,這一次顛簸雖是讓她掛得更上瞭幾分,可這般用力的一頂,不但使她二人交合的更為緊密,甚至是撞得她的胯骨都有些生疼。
琴楓面朝著沈瓊,根本看不見前路,經得幾次顛簸,已然有些心力交瘁,忽然,她一個踉蹌前頂,嬌首撞在瞭沈瓊的懷中,卻見沈瓊正戲謔的看著自己,原來是他已停下腳步,琴楓這才打量四周,卻見著這塊地兒是這小院的邊角,地勢較低,卻在那凹處擺瞭一架比較怪異的秋千。
為何說這秋千怪異?隻因尋常秋千的座椅一般設得比較短小,畢竟這是孩童或是婦人常玩的事物,可這架秋千的座椅卻是設計得大瞭幾倍,琴楓還未來得及細想,沈瓊便將她向那秋千座椅上一帶,兩人便按著剛剛來時的姿勢坐上瞭這架秋千,琴楓這才明白,原來這秋千便是用來二人如此坐定的。
沈瓊修為不弱,待二人稍稍坐定,便墊起腳尖在地上狠狠一劃,那秋千便順著推力向著前方一陣猛蕩,順著這股沖力,那一直插在琴楓體內的肉棒向上狠狠一頂,琴楓隻覺那肉棒頂得太過深邃,不但觸及到瞭她的花芯至深,甚至恨不得要將那肉棒兩側的兩團精球給塞進來一般,琴楓連連呼痛,可還未待她喊完,那秋千便向下回蕩,逆著自身方向向後劃去,這一次,卻是琴楓在上,沈瓊在下,琴楓隻覺整個身子都壓在瞭沈瓊腰腹之間,小穴更是毫無保留的他的肉棒收入囊中,直頂得自己嬌顏皺起,竟是忍不住將頭埋在瞭沈瓊的肩上,因著胯下疼痛,便狠狠的在沈瓊肩頭咬瞭一口。
這一記口咬沈瓊卻並不覺痛,隻當是這懷中仙子動情所致,沈瓊繼續加大力道,好讓這秋千蕩得更高,好讓自己的肉棍兒插得更深,隨著兩人每一次的回蕩在秋千至高空中,都覺著二人私處緊密相連,身體與性欲幾乎同時達到頂峰,偏偏這股頂峰似是持續不斷,自這邊跌落又從那邊升起,叫琴楓好不難受,仿佛一顆脆弱的芳心不斷提起又不斷落下,體內欲火久久不能平息,隻能化作無邊的呼喊,環繞在整座園林之中:「啊…不要,不要在蕩瞭,我,啊,我受不瞭,啊啊,我受不瞭瞭…」
沈瓊得意的笑著,他隻需要運起功力來催動這秋千有力晃蕩便可享受著肉棒來回抽插的快感,而且似乎比自己親自動手還要來得舒爽,能見著眼前這位紫衣仙子痛苦求饒,沈瓊隻覺心中快意無比,見琴楓服軟,他好整以暇道:「仙子不喜歡這秋千?」
「不要,不要…」琴楓隻覺每一次起伏都令她痛不欲生,那股被點燃著的欲火偏生又得不到發泄,自己仿佛一顆浮萍一般隨著秋千不斷晃蕩,而自己全身被他摟在懷裡,總覺著他稍稍松手,自己便會從秋千上飛出去一般,身體本能的刺激著實令她不太好受,見得沈瓊停下問她,隻得反復的說著這句「不要」。
「既然你不喜歡這個,那咱們再換個地兒,不過接下來,你可得聽我的話。」
沈瓊夢魘一般的聲音還纏繞在她的耳畔,琴楓遲疑未定之際,沈瓊便又是一陣急蕩,隨著秋千再一次飛入高空,琴楓再也忍受不住這股高潮到痙攣的感受,連聲求饒道:「我聽,我聽,你別蕩瞭,別蕩瞭…」
「好!」沈瓊緩緩停下秋千,琴楓這才如軟貓一般的趴在他的胸前,隨著秋千慢慢靜止不動,琴楓久經巔峰的欲望終是在沈默中爆發瞭出來,一股宛若山洪的涓流自小穴中噴射而出,沖力之大,竟是讓沈瓊都不得不抽出肉棒,好讓她盡情的噴射。
「哈哈,仙子噴水瞭…」沈瓊放肆調笑著懷中仙子,雙手更是使壞,竟是將琴楓靠在他肩頭的頭給擡瞭起來,輕輕的吻瞭上去。
「嗚嗚…」琴楓下身還在連綿不絕的噴射著高潮餘韻,而上面卻還要接受著沈瓊的大嘴輕薄,那纏綿悱惻的舌頭趁著她楞神之際直接墜入嘴中,琴楓無法抵抗,香舌不斷向後退縮卻還是被沈瓊輕松黏住,這一番舔吻持續不久,琴楓隻覺著大腦空白,再也不去理會許多,任由著嘴中魔舌肆虐,任由著下身高潮潮噴,任由著自己被他再次抱起走向她的下一站。
「趴好。」沈瓊將琴楓放倒在一塊石桌之上,隨著石桌之上的冰涼傳入肌膚,琴楓這才漸漸恢復些許清明,她稍稍環顧,卻見著這裡便是池塘中心的涼亭,四周皆是池水蓮花,風景宜人,倒是一處歇息的好地方。
可沈瓊如何會讓她有時間歇息,一把將她置於桌上,便用那冰冷的語言命令著,琴楓有些不願,一來是心中仍有些許傲氣,二來是她此刻確實太過辛勞,實在是有些全身乏力。
「怎麼,剛答應的話就不聽瞭?」沈瓊聲色巨厲道:「難道要我再當你蕩次秋千?」
一想到先前蕩秋千的折磨感覺,琴楓連連搖頭,暫且壓下心中的怒火,背過身去,依照他的吩咐趴在桌上。
「把你這肉臀兒給我撅著,老爺我要從後面好好肏你。」
「你…」琴楓猛地回頭,眼中盡是憤怒,可沈瓊卻是絲毫不懼,反而輕笑道:「哼,怎麼,還想抵抗?又想蕩秋千瞭?」
琴楓眼中有淚痕滑過,被沈瓊這般欺辱,她的心神再難堅定,終是懼怕那令她近乎暈厥的秋千更多,不得不慢慢將屁股向上撅瞭一些,雖是幅度不大,但也讓沈瓊得意連連:「嘿嘿,咱們的楓仙子可真聽話,來,老爺我這便好好肏你。」
沈瓊悶哼一聲,便將肉棒輕松的插入瞭琴楓的玉穴之中,又因這仙子的肉臀一直撅著,那肉棒插入之後便可一直向下抽刺,令他插得更深,沈瓊隻覺暢快淋漓,當即雙手扶住琴楓的腰肢,腹下猛地發力,一陣迅雷閃電般的抽插便接踵而來…
這一日才過瞭不過兩個時辰,這一日還很漫長,琴楓趴在涼亭石桌之上,意識懵懂的掃視著這小院的淡雅美景,隻覺這四季如春的小園林此刻與那黑夜之中的囚籠毫無區別,這一難,還不知要多久才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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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糧車隊滾滾如煙的向著壽春城行來,韓顯居於城門之上,心中甚是寬慰,將士們浴血奮戰堅守如此多天,終是將糧草給盼來瞭,糧隊上下精神抖擻,城上一目瞭然,待得糧隊近前來,韓顯便下令開城。
韓顯身為主將,自是不會去親自操心分配糧草之類的軍務,見糧草一事有瞭著落,便派瞭軍需官與之交接,自己翻身上馬,向著府衙行去,他迫不及待的將這消息告訴驚雪。
然而韓顯並未能註意到,正與軍需官交接的那位糧隊校尉卻是向他流露出一抹狡諧的眼神,而與此同時,這校尉身邊侍立的小卒更是朝著那校尉雙眼微眨,似是在用著什麼暗語交流。
校尉一身明軍制式鎧甲,身材消瘦,在這滿是大漢的軍營之中但是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而他身邊的小卒更是顯得孱弱不堪,眉清目秀,倒是有幾分像女人,這軍營之中一向是強者為尊,軍需官匆匆粗略的交代幾句,見糧草盡數完好,也便省瞭許多步驟,將這夥運糧隊安排在城西的驛館。
眾人來到驛館,趁著四下再無明軍,那小卒便湊至校尉身旁,低聲道:「主人,看來一切如八荒教主所料,這南明新朝初立,各部門之間聯系較少,他們對這接收審查松散許多,隻待明日,這壽春便該換個主人瞭。」
這校尉自然便是蕭逸所扮,按照夜八荒的計劃,他順利劫得糧草,並帶著一群北軍冒充起瞭明軍,他身為大明昔日的二皇子,對這接收之時的審核過程倒是有些瞭解,趁著城中疏於防備,便帶著陸祁玉混入城中,此刻既然已是十拿九穩,蕭逸自然面露得意之色:「哼,驚雪仗著『飲血』之威,早已不把天下男兒放在眼裡,而今我倒要看看,當她知道瞭這新運來的糧草之中施瞭師傅的『軟骨符』,她會如何應對。」
「也不知這『軟骨符』威力如何?」陸祁玉在旁喃喃道。
蕭逸搖瞭搖頭,朝著四周軍士看瞭一眼,便低聲道:「師傅安排的東西自然不會有問題,當務之急,是尋一處能隨時撤離的路。」
陸祁玉心領神會:「主人放心,來時路上我已留意瞭城門之處的雲梯以及門閘所在,等明軍吃飽喝足,我們便可趁機溜走。」
蕭逸滿意的點瞭點頭,身旁這群正在鋪床疊被的北軍,自是不知她二人的密謀,運糧一隊需要幾百來人,若要撤離自是難如登天,從一開始,蕭逸便隻想著與陸祁玉二人撤離,至於這北軍扮演的運糧隊,自是留在這裡來平息驚雪的怒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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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府內宅,慕竹悄然走向床簷,靜靜的望著床上躺著的蕭啟,心中卻是有些五味雜陳。
她受南宮迷離「移心」之術,體內如今這顆心,便是眼前這位一向乖巧的徒兒的,這一次重傷痊愈,似乎也沒什麼大礙,可她總覺著,這個世界,變瞭。
她的修為還在,她的學識還在,可一旦用到這些,她的心中卻是油然升起一股陌生感,她昨日耐心的將父親留下的筆錄看完,對南宮此次的施術過程已然完全瞭解,按照她的估計,蕭啟今日便會醒來瞭。
望著這個雙眼緊閉著的毫無生氣的傻徒兒,慕竹微微搖瞭搖頭:「當真是個癡兒。」
她揣摩半晌,卻是伸出一隻玉手,微微的嘆瞭嘆蕭啟的鼻息,依舊是呼吸全無,這樣的動作慕竹今日已是第三次瞭,她自己都難以想象,一向心如止水的她為何今日會有如此急切的心境,素手輕輕探過鼻息之後,慕竹並未急著收回,素手輕移,卻是搭在瞭蕭啟白凈的右臉上,蕭啟今年才滿十五,但因體內聖龍血脈之故,蕭啟的發育已然接近成年之人,不但喉尖凸起,連那鼻唇之間也生出瞭些許黑須,慕竹撫在他臉上的手微微劃過,竟還覺著有些刺手,可這股細微的觸感卻又讓她覺著分外親切,或許是有感於這癡兒竟能舍棄性命來救自己,或許又是因著體內這顆心原是他的緣故,慕竹隻覺眼前這位徒兒親切無比,竟是有些舍不得松開手來。
「癡兒,你究竟什麼時候醒來啊?」慕竹搖瞭搖頭,面上漸漸有瞭一絲溫馨的笑意,靈澈的雙眸一直盯著蕭啟這張俊俏的臉,越看越覺著心中滿意:「啟兒,該醒醒瞭!」
「啟兒,該醒醒瞭!」這一聲溫柔而清澈的聲音透過蕭啟塵封的耳朵,徑直傳入到蕭啟的腦海之中,蕭啟渾渾沌沌的度過瞭十餘日毫無意識的時光,直至此刻,才覺著有一絲絲的感知,他的心漸漸恢復瞭過來,那一聲天籟般的呼喚潤物無聲一般映入他的腦海之中,蕭啟微微睜開雙眼,一睜眼便瞧見瞭慕竹那滿是關懷的眼神。
慕竹見他真的醒來,倒是有些錯愕,素手微微收回,倒也沒有顯得太過慌張,她依然盯著蕭啟,沒有言語,隻是微笑,較之曾經的淡漠表情,此刻的她仿佛春暖花開一般,令蕭啟心醉不已。
蕭啟感受著臉上的陣陣餘溫,他有些驚喜,卻又有些黯然:老師看他的眼神讓他想起瞭母親,那是一種長者對晚輩的關懷,蕭啟心中微微不知為何竟是升出些許失落,隱隱約約的他竟是期望著另一種情愫。但無論如何,蕭啟能感覺得到老師對他的關愛,當下清瞭清嗓子,氣息微弱的喚道:「老師。」
慕竹見他語音誠懇,剛呼喚完便要起身行禮,連聲斥道:「你剛剛醒來,何必拘泥於俗禮。」
「咳咳,」蕭啟聞得老師此言,當即一陣輕咳:「謝,謝老師,咳咳…」
慕竹見他咳得厲害,當即不顧許多,探下身來,素手輕輕搭在蕭啟的手腕之上許久,這才緩緩點頭:「你體內真氣運轉自如,已然有瞭生氣,很好。」
蕭啟聽著老師如此說,心中亦是一喜,旋即又道:「隻要老師沒事,便是好的。」
「糊塗!」慕竹卻是忍不住板起瞭臉,鄭聲斥道:「你當我費盡心力教輔於你是為瞭什麼?」
蕭啟聽她如此怒斥,登時縮瞭縮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老師如此生氣,可既然老師問瞭,他卻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那日遇刺受傷之時所看到的畫面,不由嘟著小嘴喃喃道:「弟子知道,弟子在夢中,都看到瞭。」
「哦?」這一回倒是讓慕竹有些錯愕,她緩緩打量著蕭啟這幅畏縮的模樣,不由怒氣消瞭許多,緩聲道:「那你看到瞭什麼?」
「我看到瞭素月老師的『月牙』,看到瞭老師對我的肯定,看到瞭老師將我視作萬民的希望…」蕭啟語聲怯怯,但說著說著卻是想起瞭老師平日裡的期許,一經回味,蕭啟便忍不住道:「老師,我知錯瞭。」
慕竹沈默不語,也不知她此時心中作何想法,蕭啟卻又鼓起勇氣道:「但是老師,弟子…若是再給弟子一次選擇,弟子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換回老師的命。」
「你…」慕竹神色有些惱怒,可話至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叱責,見著蕭啟語聲堅定,終是心中一軟,淡然道:「你可知道這秘術風險極大,即便你有聖龍瞳,體內流轉著聖龍血脈,這成功幾率也不過五成,我教你一心為民,你便是這般輕賤自己性命的嗎?」
蕭啟心中暗暗回味著慕竹的一言一語,亦是漸漸有瞭悔悟之心,不經意間低下頭來,不敢再做爭辯。
慕竹見他如此模樣,心中又是一軟,也不再過多呵斥,旋即起身道:「這幾日你便在此修養,今日我會帶百官前來探視,你便說你閉關操勞,修養一陣便可返朝。」
「是,老師。」蕭啟鄭聲應道,見慕竹離去,心中不由長舒一氣,正欲躺下歇息,卻聽得門口傳來一聲輕柔之語——「謝謝!」
蕭啟一時還有些懵懂,可已然走出房門的慕竹卻是面色微微一紅,仿佛像是偷偷嘗瞭一口禁果一般,冰顏不復,剎那芳華。
「小姐?」恰巧素月正緩步走進,見得小姐這副模樣,倒是有些錯愕不解。
「咳,」慕竹微微一咳,旋即便又恢復瞭往日的淡雅:「素月,去把孫大人喚來吧,啟兒剛出關有些操勞,不便多加叨擾。」
「是。」素月微微頷首應瞭一聲,便向著府門外聚集的百官走去,邊走邊估摸著小姐剛剛的異樣神采,卻又始終不得其解。
*** *** *** ***
韓顯端著一份食盒走入瞭壽春的府衙,戰亂之時,壽春府衙官員盡皆退居二線坐鎮,這府衙便成瞭驚雪一人的軍帳,此刻的驚雪正獨自站在一塊沙盤前,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將軍,吃飯瞭。」韓顯輕喚瞭一聲,好像是傢仆一般將食盒放在瞭案前,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其中的幾道菜肴,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仿佛一切又回到瞭四年前的軍旅生涯,那時他們大敗匈奴,心情也如此時這般暢快,如今戰局已定,糧草又至,想那後唐大軍也撐不到幾時便會退軍吧。
驚雪應瞭一聲,習以為常的扔下瞭沙盤小旗便向著桌案走來,行至近前才發覺今日的飯菜倒是豐盛,不但量多瞭幾分,平面上還擺著兩塊鮮美的燒肉,驚雪笑道:「怎麼,今天趕上過年瞭?」
能看見驚雪一笑,韓顯自是幸福非常,他憨笑兩聲,摸瞭摸後腦勺笑道:「今天不是軍糧運到瞭嗎,兄弟們這些日子都沒吃飽,前幾日又大勝一場,理該慶祝一下,我就讓夥夫張給殺瞭幾頭豬,好好讓兄弟們開開口服。」
驚雪搖瞭搖頭:「戒驕戒躁才是行軍之道,如今後唐尚未退軍,一切用度還是按照以往吧,待唐軍一撤,再行慶功不遲。」
韓顯有些尷尬,但他一向對驚雪唯命是從,此刻也隻得硬著頭皮道:「啊,那我讓…」
驚雪又搖瞭搖頭,臉上又是露出幾分笑容:「既然做瞭便做瞭吧,你好歹也是將軍,總不能朝令夕改吧。」
韓顯當即像個受瞭表揚的孩子,大叫一聲:「好嘞!」連忙將食盒碗碟撲開,拿出一副筷子遞給驚雪,一邊又道:「將軍來嘗嘗這夥夫張的手藝,他做的燒肉可是咱軍中一絕啊,我如今吃慣瞭他的手藝,南京府的大小酒樓可都瞧不上咯。」
驚雪輕輕一笑,拾起筷子便依他所言夾起一塊燒肉朝著嘴邊遞去,正欲嘗嘗這韓顯滿心推崇的手藝,忽然,她眉心一皺,神色一緊,那夾在半空的燒肉卻是並未向嘴中遞去,而是轉向瞭驚雪的鼻尖,驚雪輕嗅兩聲,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還不待韓顯反應,便厲聲問道:「將士們是否已經在用餐瞭?」
韓顯卻不知驚雪為何如此反應,連忙道:「算時間應該差不多瞭吧,我這是提前端出來的,所以…」
韓顯話音未落,驚雪已經向著府外奔去,恰如迅雷一般從韓顯身旁閃過,韓顯自問也是武藝高強,可比起這出神入化的驚雪那自是相去甚遠,韓顯連聲問道:「將軍,究竟發生瞭何事?」
卻見驚雪猛地朝著府衙上空一躍,在那空中屋簷站定,當即使出內功擴開聲域,大聲喊道:「吾乃驚雪,全軍即刻停餐,食中有毒!」
*** *** *** ***
「來人啊,給我將這裡圍起來!」韓顯持刀在手,一聲怒喝,身後士卒盡皆目露兇光,腳步齊整,不出片刻便將這驛館給包得嚴嚴實實。
「鮑參軍何在?」韓顯一聲暴喝,卻是震得眾人向後一縮,而那驛館之中藏匿的士卒們也是皆被這陣仗嚇破瞭但,他們一行偽軍不過千人,而驛館周邊包圍著的已然不下三千,更何況這城中還有上萬兵馬,這群偽軍自然不敢與之為敵,當即有膽大之人跳脫出來言道:「我等願降,願降。」
「我等願降!」擠在驛館裡的偽軍雙手抱頭放下兵刃走瞭出來,各個神色慌張,韓顯見著此狀甚是惱火,喝道:「你們誰是領頭人?那位鮑參軍呢?」
一位看似年長的偽軍上前答道:「回將軍,那位運糧參軍早已被護法給殺瞭,我們都是跟著護法與那位年輕少主而來的。」
「那他們人呢?」
「先前驚雪將軍呼喚之時,他們便神色慌張的離開瞭,小的們也不知去瞭哪裡。」
「混蛋!」韓顯大罵一聲,轉身便要朝著城門追去,可他身後一名親軍卻是上前小聲問道:「將軍,如何處置他們?」
「先押著吧!」韓顯無暇理會這群降卒,隨口應付一聲,便要轉身離去,而這時一聲嬌斥傳來卻是打斷瞭他的思路:
「殺!」
「啊?」韓顯錯愕的望向禦馬而來的驚雪,卻是不知她為何要施之如此雷霆手段,但見驚雪一臉冷漠,並未多做解釋,而是轉身向著城門方向疾馳而去,韓顯當即咬瞭咬牙,喝道:「殺!一個不留!」
*** *** *** ***
壽春西城,這是離驛館最近的城門,此刻正有兩道黑影朝著這裡奔來。
雖是城頭有重兵把守,但此刻也顧及不瞭許多,驚雪畢竟是驚雪,這在軍糧中投毒一事還不出片刻便被發覺,著實打亂瞭蕭逸的計劃,自驚雪於城頭高呼之時,蕭逸已與陸祁玉覺著不對,趕忙尋瞭個借口朝著西城奔來。
「主人,城頭左側有根繩索,拉下來便可開啟城門,我先去將守軍引開。」
陸祁玉言辭果斷,說完便是起身一躍,直朝著城頭上的守軍撲去,當先兩名明軍驟然見得這名黑衣女子撲面而來,還正欲嬉皮笑臉對這美艷女子盤問一二,卻不料脖間一涼,雙眼一黑,隻覺著這女子手中不知何時掏出兩把雙刀鋒刃,手起刀落,簡潔幹練。
「殺人瞭!」城頭守軍一時間盡皆吸引過來,樓道湧動,群情激湧,眾人都是難以想象有人敢在這滿是軍隊的城頭鬧事,但陸祁玉卻不戀戰,當即左沖右突,仗著輕功卓絕,一時間倒也應付自如。
蕭逸不再多看,當下便朝著那城頭繩索奔去,過見那繩索粗實,其尾端連帶著城頭上空,而四周被陸祁玉這麼一鬧,隻剩下兩三個士卒把守,蕭逸此刻修為已然高出陸祁玉許多,當即跳出,輕松制服瞭這幾名守軍,旋即對握起繩索用力一扯,那城門發出一聲轟響之聲,接著便緩緩向上升起。
「快看,他們要逃!」守軍這才註意到蕭逸這邊,不斷有士卒朝著他反撲而來,可蕭逸一手握住繩索,另一手或拳或掌,三尺之內,尋常軍士莫能近身。
「走!」蕭逸大喝一聲,陸祁玉當即幾個縱步躍過人堆,一頭便鉆出城去,蕭逸見她已逃出,當即大手狠狠一扯,直將那城門拉得老高,自己深吸一氣,雙手同時撤開繩索,趁那城門未關之前一個翻身,便也順利躍出。
「呼呼…」二人雖是修為高深,可面對著千軍萬馬如此折騰倒也著實不易,終是逃出城來,二人也累的氣喘籲籲,正欲朝著北方後唐軍營逃竄之時,卻是腳上一滑,隻覺地上一陣顫抖,蕭逸與陸祁玉對視一眼,均是有些不明所以,可隨著這股震顫之聲越來越近,蕭逸臉色變得煞白無比,他不由得想起瞭四年前自己被煙波樓眾女劫出燕京之時的場面。
一樣的踏地而來,一樣的千軍膽寒,這樣的震顫之勢,這樣的殺氣凜然,這個世上,唯有「飲血!」
「飲血」出現瞭,井然有序的站成一排,將蕭逸二人圍在瞭城門口,一言不發,但其帶來的壓力卻是世所罕見。他們瞳孔之處均是一片灰暗,蕭逸知道那是前幾日大戰之時自毀雙眼所故,他不難想象當日戰局是如何慘烈,因為能讓這群瘋子做下如此舉動的大戰,這世間也再難出現第二次瞭,「飲血」雙眼已失,但其戰意卻更為洶湧,蕭逸心中一片死寂,隻覺面對這支神兵,自己二人實在是沒有任何勝算。
「轟轟」一聲,蕭逸猛地回頭,面上神色更是變得恐懼起來,但見城門拉開,一名白衣銀甲的女將單槍匹馬一躍而出,而那支圍靠在四周的「飲血」似乎是感受到瞭驚雪的氣息,一個個群情激湧,嗷嗷直叫,更是聽得蕭逸毛骨悚然。
「主人快逃,我去攔住她。」陸祁玉當機立斷,將蕭逸朝著「飲血」一推,自己便轉身向著驚雪撲來,驚雪雙眼冷冷一撇,絲毫不將這位摩尼教排行第二的女護法放在眼裡,長槍一挑,陸祁玉還未近身,她的雙峰刃已然被挑至空中,蕭逸心知逃出去的機會不大,也不多做掙紮,當即轉身攔住陸祁玉自殺式的進攻,朝著驚雪呼道:「驚雪,可還認得我?」
驚雪稍稍打量起瞭蕭逸,好半天才想起來:「原來是你,你還未死?」
蕭逸見她有敘舊之意,當下腦中連轉,想著該如何說辭才能讓驚雪暫時不殺瞭他倆,卻不料他還未來得及說,驚雪便已是長槍直指:「即便以前未死,今日,你也該死瞭!」
長槍猛的朝蕭逸刺來,蕭逸與陸祁玉同時大駭,卻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隻能無助的看著這絕命一槍,心中再無生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