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蓓所在的獨立學院要求並不高,從大三開始,課表上就已經有大片空白時間可供揮霍。
於是,她就成瞭魏凌允走到哪兒帶到哪兒的小旁聽生。
和尚院系裡忽然蹦出來一個漂亮妹子,不光拉仇恨效果MAX,老師們想不註意都難。
從留意到課堂上老是會多出這麼一個看起來聽得很認真的“小傢屬”,有些性格不那麼死板的老師,就動不動把餘蓓叫起來回答問題。
看著白佈上投影的公式分子式,餘蓓的大腦通常會選擇直接宕機,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老師,我不會。”
也沒老師會真罰她,通常都是笑著讓她坐下。
有一門課的男老師每次都要在下課前點她起來回答一下問題,點到第八次的時候,餘蓓終於忍不住踩著下課鈴啪嗒啪嗒跑過去,問:“老師,我……我是來蹭課的,您幹嘛老是點我起來回答啊,我都還聽不懂呢……”
那年輕老師一推眼鏡,笑著說:“我們系男生很少能見到你這樣的好看女生過來一起上課,講瞭一節大傢都累瞭,叫你起來回答個問題,大傢都看一看樂一樂,放松一下嘛。”
魏凌允在旁邊聽著,滿臉不爽。
那門課,直到考試前,他都沒再去過。
“我都沒生氣呢,你幹嗎拿自己的分兒置氣啊。”餘蓓拉著他的手,一邊搖晃一邊哄。
可惜魏凌允的驢勁兒上瞭頭,她說自己不跟著去也沒用,反正他就是不去那個不正經老師的課瞭。
幸好,他卯起勁兒來學,最後考試,在40分平時分隻得瞭8分的情況下,總分65低空飛過。
那老師巡視考場走過他旁邊,還用手指敲瞭敲他的卷子,皺眉小聲對他說瞭句:“你也太小心眼瞭吧?”
魏凌允沒理他,護崽兒狼似的瞪瞭他一眼。
那年寒假,他們兩傢父母過年前一起吃瞭頓飯,聊的主要是做小生意的事兒,捎帶腳提瞭提倆孩子。
年後,正月初八那天,魏傢父母開著車,征得餘傢同意後,接上餘蓓一起,跟他們回瞭一趟鄉下老傢。
到瞭那兒,魏凌允才知道在老傢這邊,原來女朋友第一次登門還有個長輩要給見面禮的說法。
估計是他爸提前打過招呼,餘蓓足足裝瞭一大口袋紅包,叔叔伯伯姑姑姑父一聲一聲叫得頭都是暈的,回來車上靠著他肩膀頭拿著數碼相機裡拍的照片,一個勁兒小聲問:“凌允,這是誰啊?這又是誰啊?這個我該怎麼叫?這個你叫他啥來著?”
魏凌允認啊認啊,最後一拍腦門,“不行不行,我都懵瞭,我一年到頭跟他們也見不瞭一面,村裡輩分又亂。哎呀你別記瞭,記這個幹嗎?”
餘蓓白他一眼,把相機伸到前排座位,小聲問:“阿姨,這個人凌允喊她什麼啊?”
“小姑姑。”
“哦,那這個呢?”
“這是他堂伯,喊伯伯就行。”
等把她送到傢樓下,魏凌允跟著一路送進樓道,忍不住小聲嘀咕:“那麼多人,你都記住瞭?”
“差不多吧,記不住的……下次再見一回估計就可以瞭。”
看著她頗為得意的小表情,他忍不住捏瞭捏她臉蛋,“你說你費這個力氣幹什麼啊?”
“那都是你親戚哎。還給我發紅包瞭呢。”她拍瞭拍沉甸甸的羽絨服口袋,跟著滿懷對幸福的期待說,“等我成瞭新娘子,再去看他們,我一個一個都能叫上來,叫得準,他們肯定高興。”
“呃……然後呢?就為瞭他們高興啊?”
她笑瞭笑,“他們會覺得我重視他們呀,然後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雖然一時間沒搞懂這其中的邏輯關系,但看著餘蓓此刻無比迷人的笑臉,魏凌允什麼話也不想說,就隻打算凝視著她,把她此刻的模樣,好好揣進心裡,收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