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寒冷的冬天裡,終於下起瞭紛紛揚揚的小雪。在我們這個不算是南方的省城裡,冬天是最難熬的。陰冷,是最典型的特征。由於不像北方房子裡有供暖,我們這的房子沒有供暖設施。不知道當初是誰的決定,以黃河為界。黃河以北的地方,由集中供暖;黃河以南的地方,則沒有。如果嫌冷,大傢自己用空調。但空調一到冬天,制暖效果不是一般的差。以前,室內室外一般的冷,無論是南方人還是北方人跑到我們這出差,都覺得冷的受不瞭,尤其是那種濕冷,徑直往脖子裡、腿裡鉆。北方人傢裡有供暖,出門穿個羽絨服,一點不覺得冷。這幾年隨著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瞭,房子裡都開始有瞭地暖或壁暖,但天然氣的使用費用確實一路高升。
我不知道我們的政府究竟是不是希望老百姓生活地更好:當人們生活水平提高瞭,開始使用天然氣供暖的時候,政府的天然氣價格實施階梯價,你的取暖費大幅度上升;當你傢空調增加的時候,電費也開始實施階梯價。甚至連水都實施階梯價。你要想生活地舒服一點,對不起,不管是取暖還是制冷,哪怕你想多洗幾次澡,你就得多花錢。這些錢,對富人是無所謂,對低收入階層影響也不大,最後還是中產階級壓力最大。所以,當下生活的人群中,最最焦慮的就是中產。他們看上去收入蠻高,除瞭納稅不少一分錢,其他各項支出多如牛毛:房貸,車貸,孩子的各種補習班,甚至出國上學每年幾十萬的費用,就連生活中的水電氣都在不停地漲價。我算瞭算,這些年所有的生活開支都在增加,除瞭通信費用在下降。生活在當下的中層,何其艱難。
看著窗外昏黃的天空,以及扯棉絮般飄揚的雪花,我的心裡越發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冬離婚瞭,為什麼是黃部長親口對我交代?黃部長究竟知道多少我和冬的事?這事對冬又有什麼影響?既然離婚瞭,冬為什麼不來找我?他們夫妻之間究竟出瞭什麼問題?是因為冬的婚內出軌導致的離婚,還是黃的政治生涯出瞭其他問題?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毫無頭緒,在我的腦海瞭翻來覆去。
另一方面,黃部長的最後一段話,有種“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味道,黃部長是不是在對我進行某種程度上的警醒,還是他自己的官場遇到不測正在進行某種程度切割?
渾渾噩噩,我坐瞭半天。茶杯的茶葉喝到淡而無味,煙灰缸裡的煙蒂都堆滿瞭。我還這從來沒有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因為黃部長的這些話是用錢所無法解釋的,也是用錢無法解決的。
想是解決不瞭問題,該來的總會來的。
我三下五除二把OA系統的待辦文件全部處理完,將辦公室要簽字的材料看都沒看就簽瞭字。想瞭想,打個電話把蘭總叫到瞭辦公室:“你最近怎麼樣?”
我因為有點精神不集中,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把蘭總問糊塗瞭。
“院長-----”蘭總疑惑地看著我。
“哦,我問你的是,你個人問題怎麼樣瞭?”我自嘲一笑,集中瞭一下註意力。
“哥----”小蘭妹妹極不情願地說瞭一句話。
我從辦公室拿出一張卡,上面我讓春從公司瞭轉瞭500萬在上面,說:“我找德佑地產幫你看中瞭一套房子,我已經和房東談好瞭,總價是540萬,一次性付款500萬。這張卡裡是500萬,你今天下午或明天約他去德佑地產簽署買賣協議,準備過戶。房子面積不大也就是120平方,但勝在一梯兩戶,環境也不錯。”我看著蘭總認真地說。
“哥,我不能要。”蘭總的聲音有點哽咽。
我順手把蘭妹妹摟到懷裡,說:“傻女孩,你現在都有男朋友的瞭,你又不能跟哥一輩子。再說,你談男朋友瞭,還總是住在我樓下,每天去我傢做早飯,甚至晚上還陪我睡覺,這合適嗎?”
“我願意。”小蘭的眼淚差點出來瞭。
“別天真瞭。你這輩子的路還很長,我這棵老樹也禁不住你吊瞭。”
我這句話把蘭總給逗笑瞭,她抱著我親瞭一下,說:“哥,你這是寶刀未老,怎麼能說老樹不禁吊呢。至於男朋友,我還沒答應他呢,目前妹妹我算不上名花有主。即使名花有主,這主也就是你。”
說實話,我心裡還真舍不得小蘭妹妹,因為她在我的這些女友中是最富戰鬥力的一個。前妻和兒子突然被綁架,更加凸顯瞭武力的重要性。我們總是說武力不能解決一切,但生活中武力隻要解決你就好。
“好瞭,這個是德佑地產中介經理的電話,你和他聯系一下,我都說好瞭。既然你現在名花有主,我還是那個主的話,房子過戶到你頭上,不也就是過戶到我頭上嗎?”我找瞭個還算是理由的理由。
我摟著小蘭妹妹親熱瞭一會兒,心情好瞭很多。還是常說的那句話: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談完房子的事,又把醫院大數據數據項目推進的事交代瞭一番,這事既然院裡定瞭,就要馬上幹。
談完瞭私事和正事,小蘭總開開心心的出門去瞭。不管如何,她答應下午去過戶瞭,這對單身在省會城市的女孩子來說,有瞭房子,這生活的品質就是另一番模樣瞭。
中飯前,辦公室田主任敲門進來說:“院長,下午省衛計委通知你去開個會。”
“什麼會?”我楞瞭一下。
“沒說,就說讓你2點半到省衛計委4樓會議室。”
“行,我知道瞭。”
中午,當我吃飯的時候恰巧碰到瞭沈處。沈處端著托盤坐到瞭我對面。欲言又止、猶豫瞭半天終於趁旁邊的人走瞭之後才說:“院長,我給你匯報個事。”
我笑呵呵的說:“有什麼事直說吧。”我喝著湯,吐詞有點含混不清。
“我淮州人民醫院一個朋友這幾天失聯瞭。”沈處說。
“啊?”我呀瞭一聲。
“什麼朋友?”
“心內科主任。”
我猛地驚醒,馬主任在淮州果真動手瞭。
“你和心內科主任有什麼關系嗎?”直覺告訴我,沈處此刻說這事肯定有什麼想法。
“沒有,我和他是親戚。你知道,我和夏總合作,也沒什麼閑功夫管醫院的事。你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他現在哪去瞭?”
“行,我得空問問馬主任。”我有點敷衍。他要是果真被紀委談話瞭,就不是一般人能解決的,馬主任也不會違背原則告訴我一些內幕。
午睡有點不踏實,還好,睡著瞭。
下午,當我踏進省衛計委4樓會議室的時候,參加的不是一次普通會議,參加的卻是一場專門針對我的會議-----省衛計委紀委找我的正式談話。
坐在會議桌對面的兩個人盡管都是老朋友,其中一位以前還在我們省兒醫人事部門工作過。但人傢開門見山直接說瞭:“勇院長,咱們都是老朋友瞭,所以我們也就不藏著掖著。今天我們是代表省衛計委紀委找你談話,希望你配合。對組織坦誠,不要試圖隱瞞組織,我們將對這次談話全程進行錄音。”
我一下子楞瞭。我心裡頓時熱浪滾滾,如五雷轟頂,開始盤算起自己這些年做過的事、犯過的錯。
“下面我們正式談話開始,我們將按照程序來。”紀委人員的談話語調平淡,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好。”我大腦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心跳在加快,表面上還是鎮定自若。我拿定主意,該說的才說,不該說的堅決不說。面對組織,講出來的都是真話,但真話不全說,有危險的真話更不能說。
問:姓名? 答:張勇
問:現任何種職務?
答:省兒醫院長
問:下面我們就直來直去瞭。你想想這些年有沒有收受過誰的禮品或現金?
答:沒有,這些年我確實沒有收受過誰的禮品或現金。(其實胡前幾天才送瞭我十萬美金現金,並給倫敦的春匯瞭二十萬英鎊,但這紀委肯定不知道,除非胡給我送瞭錢,馬上去紀委舉報。)
問:你再想想?
答:(猶豫半天,裝沉思,這是應有的態度)沒----真沒有
問:你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吧?
答:我坦白什麼呢?我確實一分錢沒。(說實話,這話誰都不信,換做我自己也不信。在中國這個極講究人情往來的國度裡,你要說逢年過節不送禮不收禮誰都不信,尤其是對那些手中握有權力的人來說。對於握有權力的人來說,他為瞭攫取更強的權力,必須給上面的人送禮;而那些需要從他手中權力獲取利益的人來說,必須給他送禮。長此以往,那些權力擁有者對那些送禮的人漸漸淡忘瞭,對那些沒送禮的人反而惦記得清楚。)
問:你要知道,我們沒有證據,是不會找你來問話的。
答:我這些年做人坦誠,做事坦蕩,沒什麼好對組織隱瞞的。(既然紀委攻心為上,我也索性主動進攻。)
問:你這種態度就不是合作的態度。
答:我確實仔細思考過瞭,我沒什麼好交代的。我很想和組織合作,可是我沒有什麼可合作的。
問:那為何有人舉報給您送過錢?
答:既然有人舉報給我送過錢,那請提交證據吧?(說實話,這些年我還真沒收過誰的錢,那些賺來的錢都是合理合法,個別的算是灰色,但不至於犯罪。紀委不會因為三千兩千的購物卡紅包給你過不去,否則他們一天到晚別睡覺瞭。)
問:這樣吧,我們給你提個醒,是不是在淮州大酒店的那個晚上有人給你送過錢?當然,我們這個問話有點違反原則,我們不應該主動提醒你。主要還是為瞭減少我們的談話時間,畢竟這事傳出去,對您的影響不小。我們不想冤枉一個好的幹部,也不想讓那些犯過錯誤的幹部存有僥幸心理。(說這話的是省衛計委李主任,以前就是很好的兄弟,這會兒,他友情提醒我,其實就是防止我把不該說的說出來。這年頭,很多時候紀委查案也是不得已的行為,查得過猛過細,各個業務部門還怎麼開展工作?但敷衍塞責走過場,也是過不去的。所以很多時候,認認真真走過場,紮紮實實搞形式,都是在所難免。而且,中國這種盤根錯節的人際關系裡,很多時候大傢都是心照不宣,除非你的罪行證據確鑿,誰也救不瞭你。像今天,李主任估計也是就某件事對我進行核實,善意提醒,希望我能配合把問題講清楚就行,他也不希望節外生枝。哎,李主任真是良苦用心!但不管怎麼說,流程還是要走的,形式還是要正式的。)
答:(我猛的想起來瞭,淮州大酒店那天晚上,沈大美女確實給我送瞭五十萬。可是,現在沈大美女已經是我的胯下之物,她難道去舉報我不成?估摸著是那個心內科主任被紀委談話,全部坦白出來瞭。看來這年頭男人都是蒲志高。送錢給我的不是沈美女的意思,是那個心內科主任想調離淮州通過她送的錢。想到這,我坦白的說)送過錢。(既然到這份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問:送瞭多少錢?
答:五十萬。
問:你知道五十萬足夠送你進監獄瞭吧?(李主任的表情非常嚴肅,看上去似乎覺得非常痛心,一個黨培養多年的幹部就這樣再次墮落瞭。)
答:當然,我知道,所以我沒收。
問:你剛才都承認你收瞭五十萬,怎麼這會兒又不承認收瞭呢?
答:我有證據證明我當時是收到瞭五十萬,但是,我卻沒有收受這筆賄賂。
問:拿出來。(李主任的表情明顯一陣輕松,他在紀委也是經常找我辦事,什麼七大爺八大媽的孩子孫子侄子看病,他骨子裡也不希望我出事。)
答:在我手機裡。(根據規定,剛剛和紀檢談話時是要上交手機的。)
不一會兒紀檢人員拿來手機,我打開手機,找到那天晚上和趙琴的對話錄音:
“下面我說的話你要註意保密,不能有任何一絲泄露。這筆50萬我肯定不會要的,你幫我帶回去,明天上班之後交給馬主任,讓他安排衛計委紀委的同志妥善處理這件事。這錢我還暫時不能主動交給省衛計委紀委,否則就會打草驚蛇。萬一給這個心內科主任知道瞭,他要是潛逃,我們就沒辦法瞭。
馬主任之所以空降到淮州當衛計委主任,就是因為前任主任涉嫌貪腐被留置瞭。你想想,一個一把手的貪腐,必然帶來下面一串的貪腐被抓,而我們衛計委行業最容易滋生腐敗的就是醫院。現在,淮州衛生行業可以說是暗流湧動勾心鬥角,馬主任此時空降淮州是禍是福,真是說不清楚。馬主任隻要秉持公正廉明做事,應該問題不大,但提防小人之事不可不防。現在,馬主任很快就會對淮州人民醫院開刀,其中最大可能的是第一個就是這個心內科的丁主任。”
(這段錄音我仔細進行瞭刪改,把趙琴的聲音全部抹去瞭,我隻是要保存錄音,證明那天晚上我把錢交給趙琴轉交給淮州衛計委紀委就好。因為那天晚上我和趙琴有過魚水之歡,趙琴的語音語調會一不留神暴露出我和她的關系,引出一段不必要男女風流韻事就不妙瞭。)
問:這段錄音是什麼回事?
答:這段錄音是有人送我錢的那天晚上我錄下來的。既然你們問到瞭,我就告訴你們。那天晚上住在淮州大酒店,有人托人給我送來瞭五十萬現金。你們也聽到瞭,我的前任馬院長之所以到淮州任職,就是淮州前任衛計委主任違規出事的。我是知道他到瞭淮州肯定是要開展反腐工作的,這就是所謂的吏不治何以治天下的原因,偏偏送我錢的就是馬主任將要打擊的對象。(這不是我有先進之明,是因為我有直覺,直接送我五十萬的人,必定圖謀不軌,必定不安好心)。我猜想,淮州人民醫院心內科的丁主任已經被你們留置瞭。既然我都知道是一個腐敗分子送我錢,而這個腐敗分子即將被打擊,我還能收受這筆錢嗎?當然,送錢給我的不是那個丁主任,是丁主任的一個朋友。(當時,我其實不知道沈大美女和丁主任有親戚關系,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一腿呢。中午食堂的談話,讓我把整個事件正好串聯起來瞭。)
問:你怎麼知道淮安人民醫院的心內科主任被留置瞭?
答:因為送我錢的那個包包裡,有個丁主任的留言條。他希望通過我調離淮州,以此逃避法律的制裁。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我這點政治意識還是有的。(一不小心,我把自己塑造成瞭一個反腐鬥士。)
問:你稍等,我們馬上和淮州衛計委紀委核實你的信息真實性,是不是存在你委托趙琴同志上交瞭一筆五十萬的款項。
答:好。
我有瞭這段錄音,自然不擔心受賄罪的罪名。
然而,好消息並沒有如期而至,不到十分鐘,省衛計委紀委的同志回到瞭談話室。
問:我們剛剛和淮州衛計委紀委核實過瞭,他們並沒有收到你委托趙琴同志上交的五十萬,請你如實向組織交代這五十萬的來龍去脈。
(我一下子愣住瞭,我確實沒有收受這五十萬元,我也確實交代趙琴將這五十萬悄悄上交淮州衛計委紀委。既然沒有上交,難道這五十萬被趙琴給貪污瞭?說實話這五十萬說不大也不大,說不小也不小,要是真給趙琴貪污瞭,那可真是一件麻煩事。可是,趙琴作為我的親信與跟隨,她不應該見錢眼開啊。關鍵是她已經知道瞭這筆五十萬可是有著巨大風險的,將來肯定會東窗事發的,她還敢鐵瞭心把這五十萬偷偷給私吞?)
答:組織應該相信我。我既然有上面那段錄音,就證明我知道這筆錢存在著風險,更不可能收受這筆賄賂。之所以沒有親自交給淮州衛計委紀委,是因為我第二天要回省城,關鍵是不想提前將這筆錢上交給紀委,以免打草驚蛇,影響淮州衛計委的反腐工作進程。
問:那我們是不是要找趙琴談話?
答:既然這樣,我建議你們立即通知淮州衛計委紀委找趙琴談話,詢問這筆錢的去向。我就這等著,免得你們說我出去之後有串供的嫌疑。
問:好。我們這就安排。
詢問的結果很快傳到瞭詢問室。省衛計委湯主任笑嘻嘻的對我說:“勇院長,不好意思,這事與你無關瞭。”
“啊?”我大吃一驚。這筆五十萬和我無關,那一定和趙琴有關瞭?
“是這樣的,淮州衛計委紀委剛剛和趙琴談過瞭,她承認你那天晚上確實交給她五十萬,並叮囑過她悄悄交給淮州衛計委紀委。但是,她沒有上交。她說‘她傢幫她在省城買瞭房子當時剛好要支付首付差60萬,她一念之下就拿這五十萬付瞭首付。準備過些日子等有錢瞭再上交給紀委也不遲。’”
“天瞭,完瞭----完瞭---”我連連嘆息,趙琴這孩子怎麼這樣,這可惹上天大的麻煩瞭。
“勇院長,現在趙琴還是你們省兒醫的人,關鍵是這筆錢也不是送給她的,事實也是你準備用於上交到紀委,因此,我們可以不認定你個人收受瞭50萬的賄賂。但是,原則上的意見是立即要求趙琴上交這五十萬。至於對趙琴本人如何處分,還是你們省兒醫回去自己研究,研究之後將處理結果報省衛計委紀委。”
我一聽省衛計委紀委把這事交給我們省兒醫處理就知道這事回旋餘地大瞭。因為趙琴的級別過低,省衛計委紀委不屑處理;關鍵是這筆錢確實不是送給趙琴的,而且也有證據證明是要上交紀委的,所以夠不上刑法處罰。至於如何進行紀律上的處理,還是我們省兒醫來。
我不得不感嘆又一個孩子被高房價擊潰瞭。如果不是因為高房價,趙琴傢裡就應該能付得起首付,否則趙琴就不會挪用這筆50萬元,也就不會讓我虛驚一場。即使趙琴將這50萬補交給紀委,但留下後黨紀處分是跑不掉的,對她今後的發展就構成瞭一個污點,原來幫她規劃的從政之路就艱難瞭。不過,她還年輕,哪裡跌倒哪裡爬起,我相信在我的幫忙下她一定會昂起頭邁向新征程的。
我回到醫院之後,立即讓辦公室田主任通知趙琴回省兒醫。同時,給馬主任打瞭一個電話,悄悄詢問馬主任在淮州的工作情況。
大概馬主任也聽說瞭趙琴的事,電話一接通,馬主任就直接說:“勇院長,你看看,趙琴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我們淮州人民醫院的改革進行地非常不錯,她本人也是兢兢業業在工作,得到瞭咱們衛計委醫改處、人事部、辦公室等多個部門的認可,說實話,我準備在她借調這一年期滿之後,準備提拔她為我們醫改處領導呢。你看看,這事。”
“哎呀,馬主任,這事也有點怨我。那天晚上那個心內科主任托人給我送瞭50萬現金。我當時就想,這錢肯定有問題,送錢的人更有問題。當初咱們也討論過,您此次去淮州任職,就是在淮州衛計委處於風雨飄搖中任職的。你到那裡要打開局面,非得殺雞儆猴不可。但您做事肯定由您的計劃,所以我想這筆錢我就悄悄的委托趙琴上交,避免影響您的反腐和改革大計啊。”
“是啊,勇院長。就衛計委內部整肅,以及如何拿市人民醫院開刀,我是主動找甘書記匯報過的。他當時叮囑我說,先穩定住衛計委幹部員工的情緒,讓大傢趕緊從老主任的陰影中走出來。本來就不太穩定的員工情緒,如果此刻再大刀闊斧的反腐,各項工作就會全面癱瘓。所以,我聽信瞭甘書記的安排,前一階段,重點以改革為主,另外註重安撫大多數幹部員工。隻要主動來找我匯報問題的,我盡量從輕甚至不處理,以取得大傢對我開展改革工作的支持。現在淮州衛計委基本度過瞭這個危機,各項改革工作也順利推進瞭。”
“可那個人民醫院心內科主任的事咋就突然發生瞭?不是你主動挖掘出來的?”
“勇院長,我哪裡想主動幹這事啊。你知道,現在的市人民醫院心內科主任是出事的老主任的女婿,他在市人民醫院那是呼風喚雨的人,醫術水平也是咱們市人民醫院首屈一指的。盡管他老丈人出事瞭,他也變得低調很多。可是,人傢是地頭蛇,老丈人和他自己的門生故吏在當地很多,我犯不著一來就招惹他,對不?要是招惹他瞭,不用說周圍的同事說我落井下石,說不定我走夜路也會被人砸石頭的。”
“那他怎麼就被紀委抓住談話呢?”
“他也是被牽連的。你知道蘇州人民醫院心內科主任,是被他的博士舉報。說給病人每安裝一個支架收受回扣1萬元。關鍵是他自己獨吞瞭,博士負責幹活做手術,一分錢好處都沒。博士不知道是出於正義良知,還是僅僅出於個人私利,一舉把自己的導師舉報瞭。據說,其交代這些年收受賄賂超過1.2億。你知道,心臟支架是每個大醫院心內科主任的必備手術項目,行賄者因此被抓,咱們市人民醫院的這個大主任也被順藤摸瓜瞭。”
“還是咱們兒科呼吸科比較幹凈。一年到頭沒啥手術,就是給小朋友一些發燒、感冒、咳嗽、哮喘、氣管炎的藥物,沒什麼花頭,風險也低。”我自嘲一笑。
“是啊,咱們省兒醫的總體氛圍不錯,這樣的事估計不多。”
“老馬,你說趙琴這事咋辦?”我不無憂慮的問道。
“趙琴這孩子也是一時糊塗,這樣,我讓她趕緊回省城。先把這50萬給交瞭,至於怎麼處理還是你們省兒醫確定。要做好這孩子的心裡輔導,她也是一挺要強的,本來在咱們醫療系統中錢途是光明的,這下子摔得不輕啊。”
“好呢,謝謝馬主任。我回頭會認真找趙琴談話的,錢的事我先墊上。祝你淮州順利。”
掛瞭電話,我抽出香煙深深吸瞭幾口,我沒想到因為一個首付,就把一個大好前程的孩子給耽擱瞭。趙琴將來的路還真是要好好重新規劃一下,她在職場上的生涯基本上告一段落瞭,50萬不是小數目。如果真是受賄,可以判上幾年的。
有瞭紀委下午的談話,我的心情不是很好,坐在辦公室吞雲吐霧到天黑。
這時,門敲開瞭,沈大美女探頭進來瞭。聞見房間裡滿是煙味,她趕緊打開窗,一邊嘀咕道:“哎呀呀,你看你,辦公室裡味道難聞死瞭。作為一個著名的呼吸科醫生,竟然不關註自己的呼吸系統健康。”沈大美女看似埋怨的語調裡還帶點調侃的味。
我懶洋洋地半躺在沙發上,看著沈大美女慢慢把辦公室的空氣換瞭個幹凈,把煙灰缸清理瞭一遍。說實話,這會兒心情也已經好多瞭。其實紀委的談話和我沒啥關系,我已經證明瞭我的清白,隻是由於我的過於謹慎,一不小心把趙琴給帶坑裡去瞭。不過,這事源頭還是在這位沈大美女身上。要不是當初她替那個鬼鬼祟祟的心內科主任暗暗送錢,就沒有後來趙琴被誤傷,同時也害得我以為她和那個心內科主任有著多少暗裡的勾當,平白生出不少醋意來。
此刻已經下班瞭,沈大美女換好瞭黑色齊膝毛裙,腳著長筒靴子,上身短短的白色羽絨服。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一個持傢的賢妻良母形象。就在沈大美女準備好收拾我桌面文件的時候,看著她微微彎曲的身子,略帶上翹的肥臀,我心裡頭冒出一個惡作劇的念頭。
我趁著沈大美女背對著我的時候,起身來到辦公桌前,從左下邊的抽屜裡找到上次沈大美女在用的跳蛋,拿出酒精棉消毒瞭一下。而後,從背後一把抱住沈大美女,將她按在瞭辦公桌前。沈大美女稍微掙紮瞭一下,就順從地趴在瞭辦公桌上。
我從背後摟著她,慢慢輕吻她柔嫩的耳垂、皙白的脖子,沈大美女沒幾下就開始嚶嚶呻吟起來。我彎下身子,將沈美女的裙子擼瞭起來,露出她性感白皙的屁股來。我低頭在她屁股上繼續輕吻,紅色的丁字褲被我的手指撥到瞭一邊,露出瞭肛門和會陰來。我低頭繼續在會陰出輕吻,一股淡淡的騷味透入我的鼻孔,讓我的內心躁動起來。
沈大美女踮起腳尖,上半身完全趴在瞭辦公桌上,屁股盡力向上挺翹起來,露出瞭光潔的陰戶來。我伸出舌頭在她的陰戶上繼續舔弄,濕濕的淫水開始浸透出來。隨著舌頭的深入,陰道口開始像小魚的嘴巴微微張開著,似乎要盡情的呼吸,而勃起陰莖的插入應該就是讓魚兒期待很久的呼吸機。
我呵呵一樂,從辦公桌邊將剛才準備的跳蛋慢慢插入到沈大美女的陰道中。沈大美女的風騷多情的身體是極其敏感的,從她這會兒來我辦公室還穿著丁字褲就足以看出她的欲求不滿以及對我插入的期待。陰戶中被插入的不是火熱的陰莖,而是冰涼的跳蛋,讓她的身子一緊,似乎為瞭擺脫異物的插入,沈大美女開始扭動起豐腴的屁股來。我一隻手壓住她的腰部,一隻手將跳蛋在陰道口研磨瞭幾下後一下子直接塞進沈大美女的陰道深處,隻露出一根細細的導線出來。
沈大美女剛想抬頭,我迅速打開瞭跳蛋的開關,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從陰道裡傳瞭出來,沈大美女啊的一聲叫瞭出來,屁股隨即開始不安的扭動起來。
我松開瞭沈大美女,將她從辦公桌上扶瞭起來,從正面摟住她,不容她說話,直接吻住瞭她的唇。
我摟抱著沈大美女一陣深深的舌吻,將沈美女吻得天昏地暗,差點喘不過氣來。沈大美女此刻上邊的嘴唇被我堵住,下面的陰戶內跳蛋在使勁的折騰,讓她很快就陷入瞭迷茫、動情與情欲的海洋中。
跳蛋在陰道深處的抖動,很多時候會直接刺激的女性的G點,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讓女人達到興奮的高潮。
果然站著的沈大美女一會兒就開始雙腿發軟,抱住我的身子開始下沉。我呵呵一樂,將她慢慢抱到沙發上放下來,她一下子癱做在沙發上。嗡嗡震動的跳蛋已經讓沈大美女變得有氣無力,坐在那兒任我宰割。
我將她的裙子擼到腰間,雙腿分開,紅色的丁字褲已經濕成暗黑色的瞭,深陷在陰戶裡。輕輕撥開那根帶子,沈大美女的陰道口已經黏糊糊濕透透。我蹲在沈美女跨前,將跳蛋陡然開到最大。沈大美女一下子大喊起來,一隻手伸出來抓住我的頭發,一隻手伸向陰戶試圖拔出讓她欲仙欲死的跳蛋。
我笑瞇瞇的看著沈大美女,攔住她的那隻手,順便將她的雙腿拉開到極致。沈大美女此刻已經陷入到情欲之殤中,毫無女人的羞恥與矜持,隻想釋放心中激情燃燒的一團火、一團情、一團欲。跳蛋的恣意抖動,女人雪白的大腿瘋狂扭動,混雜著呻吟、嚎叫,不一會兒,隻見沈大美女上身弓起,嘴巴大張,一隻手拼命抓住沙發上的靠墊,一隻手緊緊摟著我的脖子,高喊一聲“來瞭----啊------來瞭-------啊-------哦-----”
隻見沈大美女全省顫動,雙腿抽搐,陰戶裡噴出一到細細的水珠來,高潮是如此的強烈,讓她直接潮噴瞭!此刻的沈大美女似乎隻剩下出氣的勁,連吸口氣都變得異常的艱辛!
我順勢關停跳蛋,將跳蛋從沈大美女濕漉漉的陰戶中順滑地抽瞭出來。隨著跳蛋的彈出,一坨淫水跟著漫透出來,順著陰道口流淌到陰戶,順著會陰慢慢流到瞭沙發上。
沈大美女閉著眼睛,嘴裡慵懶地說:“院長,剛才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似乎被掏空,靈魂好像飛上瞭天,我都不能感覺到我身體的存在,一度以為我都死瞭,那一刻,真是美妙極瞭。”
我默默地抽出香煙點燃瞭,深深吸瞭一口,吐瞭一個大大的煙圈,原以為的折磨與戲弄,竟然讓沈大美女有著如此的超凡體驗並獲得瞭飄飄欲仙的享受,讓我竟油然而生一種嫉妒與羨慕。我此刻其實沒有直接插入沈大美女的欲望,隻是想看到她放浪甚至因情欲暴漲略帶醜陋的一面,對她給趙琴帶來的意外傷害來一次小小地報復,可事與心違,沈大美女不但沒有感受到我的惡意,反而獲得瞭前所未有的快感,讓我有點哭笑不得。
這時辦公室的門輕輕的敲瞭三下,停頓之後又敲瞭一下。我楞瞭一下,猛然想起,這是趙琴回來瞭。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依然下身光溜溜的沈大美女嚇瞭一跳,她趕緊坐直瞭身子,顧不得清理濕漉漉的衣服,把內褲和裙子快速整理好,坐到瞭沙發的另一頭,還原到端莊、優雅的沈處長面目來。
我站起來打開瞭門,讓我又愛又恨又一個被房價擊倒的趙琴妹妹站在瞭門外。我知道,像趙琴這樣的姑娘,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因房價而“失身”的女孩。蝸居裡的海藻已經演繹瞭在高房價下漂亮女孩的命運,趙琴似乎有點幸運因為還有我能夠拯救她,但那些希圖在大城市裡謀生的更多的漂亮女孩子們估計就沒這麼幸運瞭,尤其是在北上廣深這些一線城市裡。套用一句話:如果你愛她,就讓她去北上廣深吧,那裡有無限的機會;如果你恨她,你依然讓她去北上廣深吧,因為海藻就生活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