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燃起一根香煙,把睡衣理瞭理,坐到沙發上,慢慢看起這張徹底改變我下半生命運的信箋:
勇:我今天一早的飛機去澳大利亞,此後再也不會回來瞭。
我上個月例假沒來,測試結果陽性,我知道這不是老黃的孩子,我和他協議離婚已經半年瞭。誰是孩子的父親?就是昨晚那個讓我欲生欲死的男人。
(天瞭,我的女人再一次為我懷孕瞭,我禁不住嘆瞭一口氣,我的嘴唇有點幹澀,不自覺咽瞭一下口水。)
老黃應該找你聊過瞭,他春節前就要去外省任政協副主席,這是他體面離開政治舞臺核心的最佳選擇。老黃能平安降落,我也替他高興。
(怪不得老黃最後說瞭那句話,人一旦握有瞭權力,要有敬畏之心。人生旅途很長,飛得越高,越要思考如何安全降落。)
淮州的甘書記就沒有這麼幸運瞭,省委常委會已經決定將他留置,包括靳副市長。
我讓小勱盡快完成手頭的項目,交付之後將公司徹底處理掉,不再經商。公司的法人代表早就不是他瞭,這也是老黃一直叮囑我們的。小勱已經取得瞭美國綠卡,可是隨時離開。
(我不禁感嘆老黃的高屋建瓴與高瞻遠矚,他知道他的小舅子一定會抗著他的旗號到處做生意,他無能為力,他卑鄙的奸污瞭冬,也算是對冬的彌補。老黃的官場經驗,讓他及早與小舅子進行瞭隔離。)
我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在澳洲等你,如果你能來的話。
冬
2019年12月20日
我看看這簡短的信箋,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
老黃徹底離開權力核心去外省任政協副主席的,雖說是副部級,依舊是高官,已經是沒有牙的老虎瞭。他離開我們這個省,也意味著我在醫衛行業賴以恣意妄為呼風喚雨的根基徹底被斬草除根。盡管這不一定是直接針對我的陽謀,但黃的離去,的確造成瞭這樣的一個結局。
我知道,這些年在我的或明或暗的指示下,冬小勱在智慧醫院、智慧消防、大數據方面,無論是在我們省兒童醫院,還是淮州醫院,甚至工行,都賺瞭盆滿缽滿。細究下來,難道沒有權錢交換的影子嗎?沒有官官相護的照應嗎?尤其是他在我們醫院做的那幾個項目,利潤超過瞭100%,經過審計能過關不?起碼進行責任追究時,我能脫得瞭幹系?如果老黃本身能安全降落,小勱能躲過接下裡的狂風暴雨?我和他一起算計石飛大賺的5800萬,算不算侵吞國有資產?這涉及到我前妻。
如果再仔細審計我們院智慧消防項目的招投標過程,我的貴妃亓美女和他老公的公司利用國企借殼中標智慧消防的項目事難免會被抖摟出來,我又能脫得瞭幹系?這涉及到我的亓妃,還有正在待產的秋妃啊。
周嬛玥還是周妍玥她倆已經知道當初去歐洲考察時趙琴取得瞭她們父親腐敗的證據導致瞭她們父親黯然離開兒童醫院,如果審查飛利浦公司5500萬中標瞭我們的核磁共振設備的原因,然後再查出紅石租賃公司和我們醫院簽訂的EPC服務協議呢?我的性感胡人血統的胡美女,以及此刻在英國陪伴孫莉的春是不是也要牽扯其中呢?如果胡被查,我和她的所有秘密都會揭開,這些年她和我之間的情色交易、權錢交易,都會一一被揭露。這涉及到我胡妃、春妃和待產的孫妃。
老黃的調走,衛健委柳主任還能任我在省兒醫說一不二嗎?雖說我在醫院為人低調,但無論是藥品降價,無論是職稱評定改革,還是各種智慧醫院項目,盡管取得瞭成績,甚至得到瞭電視臺的報道和官方的認可,但這總會動瞭一些人的奶酪,他們難道就不敢秋後算賬嗎?所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現在老黃調走瞭,柳主任與其繼續強按住那些敵人的蠢蠢欲動,不如順水推舟借此機會將我除瞭,扶持自己的親兄弟多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古有之。反正又不是他舉起的屠刀,那麼這次50萬的受賄事件,是不是就是射向我的第一把利箭呢?這涉及到瞭我的趙琴妃。我再一次感嘆道,房價真的害人。更加害人的是,欲望。下一步,還有多少利箭要射過來呢?
甘書記倒臺瞭,他犯什麼事我不清楚,但靳副市長的倒臺我就有所擔心瞭。靳副市長肯定和沈的公司有關,夏隻投瞭40%股權,那剩餘的60%的股權可不是沈美女能有錢投的,她隻是操盤手。我從監控中親眼看到沈美女在辦公室和靳市長的調情,甚至裸露雙乳,情趣跳蛋,極盡淫蕩之能事(想到這裡,我的雞巴竟然硬瞭起來,沈美女的風騷在我眼前如畫般呈現出來),靳副市長的出事,和他在我們省兒醫靳總有何關系沒有?關鍵是基建辦的靳總和輝瑞的康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靳總又是小勱所有項目的具體負責人,康總甚至幫我處理瞭第一筆加拿大的120萬加幣。
我陷入瞭沉思,突然發現,我構建的這個龐大的權錢交易體系,在老黃離開之後瞬間崩塌瞭。
下一步,我該何去何從?
生活是要繼續的,問題是要解決的。
我拿著冬留下的房卡,去樓下餐廳認真吃瞭一頓早餐。老黃離開常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估計還有不到2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留給我處理這些疑難雜癥的時間不多瞭。
如果說呼吸科的疑難雜癥我是手到擒來的話,但這一次的疑難雜癥,我就要全力以赴瞭。
周一一到醫院,呼吸科的陸主任找到我,討論佈置防范武漢新的新型呼吸病毒事宜。兒童醫遂成立瞭由我擔任防控組長的疾病防治小組,將呼吸科發熱門診隔離開來。從現在開始,在門診大廳開辟專門的發熱門診通道,醫護人員做好自身防護。聽說北京國傢疾病防控小組的呼吸科專傢自己都被感染並隔離瞭,看來這病不容小覷。凡是發燒的孩子進行門診,立即進入隔離區進行治療,並及時上報衛計委。不過還好,我們這個城市目前沒有報道類似病例。新聞報道也報道瞭武漢疫情的消息,建議外人最近不要去武漢,武漢的居民勁量不要外出,但大傢普遍覺得無所謂,紛紛忙著準備迎接2020年春節的到來。
病毒感染目前是無藥可治的,隻能通過病人自身的免疫力去解決。所有的抗生素都隻能治療細菌感染,因此隔絕病毒傳染是最好的防治手段。辦公室裡田主任給我準備好瞭一打3M的防病毒口罩,並叮囑我最近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我是呼吸科專傢出身,自然知道病毒防護的關鍵所在。有瞭2003年非典防止經驗,這次武漢的非典應該能防的住,但時間至少得小半年左右,主要原因是冬天和春季是病毒潛伏並高發的時節,祈禱吧!
(誰也不知道,這場新冠病毒對未來三年國際、國內的影響之大、危害之巨,其造成的人員死亡更是驚人,但在2019年12月底的時候,人們包括我們這些呼吸科專傢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是認為這可能一種新的流感病毒,隻不過病毒更加烈性而已。)
疫情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厲害,新聞聯播也沒有天天播報,我們隻是小范圍討論瞭李文亮事件,大傢覺得這事不應誇大,估計也就是一場很嚴重的流感病毒罷瞭。每年冬春季,美國的流感病毒不也是要死很多人嗎?於是,除瞭隔離發燒門診外,醫院的生活照常有條不紊的進行。
下午,上完門診我回到辦公室。小勱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
“院長,最近聽說武漢有一種什麼新的病毒,據說傳染很厲害,死亡率很高?”小勱半躺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沒有的事,冬春季都是各種呼吸病毒流行高發季節,不用擔心。”我喝著趙琴剛剛泡好的茶,我讓她過10分鐘過來。
“我姐去澳洲瞭,老黃聽說年後要去外省任職。”小勱轉移話題到。
“我知道瞭,前些日子老黃還找我去他辦公室聊過瞭。”我坦誠到。
“他這是交代後事啊。”小勱笑哈哈地說。
“你都按照你姐和老黃的安排落實瞭?”我不放心問道。
“當然,那些公司早就沒有我的一絲股份瞭。我已經在維京群島註冊瞭一傢公司,由那傢公司控股瞭一傢香港公司,香港公司另一個股東就是南京的一傢上市公司,香港公司反過來持有南京上市公司的15%的股權,而南京的上市公司已經按照差不多20倍的市盈率購買瞭我在南京原三傢公司。購買的資金已經通過香港公司以分紅的模式打入瞭維京群島的公司瞭。”
小勱的一通解釋,我愣是一句話沒聽明白,但大體上等同於夏和我說的6000萬資金以外資方式回來投資的操作,隻不過他這是反向操作而已。這一切,沒有老黃的首肯肯定是行不通的。老黃離婚瞭,但和冬的兒子還是親生,需要這個小舅子供養。
“好,這樣好,切割完成就好。”我沒聽懂具體的操作過程,但至少明白小勱的財富已經成功轉移。
“我姐走瞭,老黃外省去瞭,你準備咋辦?”小勱說。
“我還沒想想好。”我認真的說。
“聽說過哈耶克的那段話嗎?”小勱說。
“什麼話?”我問道。
“人人都向往的地方,不是天堂也是食堂;人人都逃離的地方,不是地獄也是監獄。現實世界如果允許人類自由遷徙,那麼人流的方向就是文明的方向。”小勱認真的說。
“別說的這麼高雅,呵呵,對你我來說,那不是文明的方向,那是勝利逃亡的方向,如果成功的話。”我喝瞭一口水,終於下定瞭決心。
“你姐懷孕瞭,孩子是我的。”我需要小勱接下來的幫忙,直接把這個真相告訴瞭他。
“我知道這事遲早要發生。當初我姐嫁給老黃也是為生活所迫。選擇你,我一百個支持。我又多瞭一個外甥瞭。哈哈哈。”小勱開心地笑瞭起來。
“那你外甥將來的生計怎麼辦?”我點到。
“肯定你這個姐夫負責瞭。”小勱到。
接下來的聊天簡單多瞭,小勱找他的上市公司把紅石租賃的資產打包方式進行收購總價12000萬,另外把我名下的存款近2000萬一起打包轉到我在加拿大開始的賬戶。至於我名下的不動產,包括剛剛從石飛那弄來的那棟別墅,將來再處理。
“還有一件事,得麻煩你。”我拿起手機撥通瞭電話說,進來吧。
瞬間,門開瞭,趙琴進來瞭,她在門外已經站瞭很久瞭。
“趙琴因為工作上出瞭一些差錯,準備辭職去澳大利亞讀書。你能不能盡快辦理。”我對小勱說。
“沒問題。趙琴在淮州的時候,對我幫助挺大,每次見馬主任都是她安排的,小美女不錯啊。”小勱對趙琴不吝贊美。
“謝謝小勱總。”趙琴的彎腰接近九十度。
“客氣,客氣,剛好我姐懷孕瞭,你現在隨時可以去澳洲,幫我照應照應她。其他的事,等過瞭年,再找人辦。”小勱情商頗高,似乎在請落難的趙琴去澳洲幫忙一樣。“去澳洲留學錢的事你不要擔心,有勇哥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轉過頭來對趙琴說:“你今天回去收拾行李,我讓小勱總給你預定明天的航班,從上海直飛悉尼。”我希望趙琴走的越早越好。那個50萬看上去是沈大美女送的,但是以公司名義送的,如果靳市長出事瞭,趙琴被要求協助調查麻煩就大多瞭。
“好的,謝謝小勱總,謝謝勇院長。”趙琴依次和我們彎腰致謝後離開瞭。
“晚上一起喝兩杯?”我盛情邀請到。
“別,姐夫,我得趕緊去落實你交代的事瞭。我現在是閑雲野鶴一個,你可還是體制中的院長,咱們得先把正經事辦瞭再說。”
我拿起電話給淮州的馬主任打瞭個電話,問問最近的情況。
馬主任說年底很忙,各種會議、總結、表彰太多,忙的是焦頭爛額。
我說,“忙,好啊,好哎,多註意身體,多多保重。”
馬主任沒有意識到我這是對他的告別,隨意說到,“趙琴是個好姑娘,你們兒童醫院要多多關心關心哈。不說瞭,不說瞭,晚上還有應酬。”說完,掛斷瞭電話。
我打開電腦,看瞭一下今天全院的門診數據、住院數據、收入數據,比年初增長瞭差不多50%。我作為院長盡管做瞭還不到一年,但這一年,我們省兒醫實現瞭跨越式發展,我為此感到由衷的高興。
回傢的路上,外面沸沸揚揚地飄起瞭雪花。隨著天氣的變暖,在南京的冬天,雪花已經不那麼常見瞭。我打開車窗,深深吸瞭幾口,凜冽的空氣沁入心脾,渾身上下一陣激靈。我看著窗外的高樓大廈,看著匆匆下班的人們,我就要向這個生活瞭快半個世紀的城市說再見瞭,心裡不由得一絲悲涼。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會選擇做醫生嗎?醫生能救死扶傷,但不能救治人們的靈魂,尤其是當整個社會都漸漸病入膏肓的時候,無人能治,人們都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拼命奔跑,作為醫生,無法力挽狂瀾。我同樣被時代所裹挾,我在不知不覺中偏離瞭當初的理想、目標,回過頭來,如果還能做選擇的話,我想我不管做什麼選擇,依舊會被時代裹挾,依舊會一天一天活成社會想要你的樣子,而不會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子。
也許學習考古,和死人和墳墓打交道總歸可以規避現實瞭吧?我想多瞭,因為學習考古的人和我這個學醫的人也一樣,甭管是和活人打交道,還是和死人打交道,他們都會一步一步活成社會需要他們的樣子,而不是他們自己想要的樣子,這是《金陵往事》裡我同學侯大偉的故事。
回到傢,蘭已經張羅好瞭晚飯。我說今晚有重要的客人來,讓她提前回到瞭傢。傢裡暖氣開得很足,我進門之後,直接去衛生間洗瞭一個熱水澡,渾身舒坦,換瞭一套簡單寬松的睡衣。
進入廚房,蘭則在忙碌著。房間暖和,蘭隻穿瞭一件白色圓領T恤,下身七分褲,顯示出條緊致的身材來。我不禁感嘆到,年輕就是好啊,想想自己這些年酒色逐漸掏空瞭身體,腹部已經微微開始隆起,堆砌起瞭脂肪來。我走過來,從後面抱瞭抱蘭,貼著她的耳朵輕吹瞭一口氣,蘭癢癢的側過頭和我親瞭一口,說別打擾我,晚飯快瞭,別到時客人來瞭還沒準備好就麻煩瞭。又不是什麼外人,不要緊張,我笑嘻嘻的伸手進入T恤裡,在蘭結實的乳房上揉摸瞭兩下,回到餐廳準備晚上的酒水。
不到7點,門鈴響起,我打開門,胡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我倆輕輕擁抱瞭以下,胡在門廳脫瞭長長的羽絨服,裡面是白色襯衫配黑色毛衣背心,配黑色寬松褲,加上頭上盤的發髻,一副成熟多情都市麗人的模樣。
胡和蘭很熟,當初就是胡把蘭介紹給我,並直接在胡的公司與蘭發生瞭一次完美的邂逅。胡去洗手間洗瞭手,蘭則把菜陸續端瞭上來:
糯米甜藕,鹽水鴨,鹽水花生,夫妻肺片,醋溜白菜,醬燒四季豆,蒜香排骨,清蒸桂魚,紫菜蛋花湯,都是傢常菜,燒出瞭淮州的風味來。
蘭脫瞭圍裙,大傢一起滿上酒,幹瞭滿滿一杯。我感嘆說:“時間真快,轉眼又過年瞭。”
“是啊,我們又變老瞭。”胡說著,撩瞭一下眼前的兩根頭發。
“不,應該是你們都變得更加成熟瞭,更有風韻瞭。”我端起就被,三人又幹瞭一杯。
“蘭總可是越來越漂亮瞭哈,被部隊折磨的痕跡已經在院長雨露關懷下,消失殆盡瞭。”胡總笑哈哈打趣蘭道。
“姐,要說院長的雨露關懷,你得到的關懷對多。”小蘭裝著賭氣道。“來,咱們再幹一杯,希望來年,我也像你一樣,得到院長更多的雨露。”
兩個美女心照不宣的相互打趣,看的我心裡癢癢的不行。
“勇哥,今年我們江蘇分公司無論是在南京,還是其他地市,業績超過5個億,感謝你以及馬主任、以及靳市長的多多支持,超額完成瞭40%。”胡和我喝瞭滿滿一壺,認真的說,“我真心感謝勇哥給我的支持與關愛。”
“我說就是嘛。”小蘭嘟噥著,“勇哥對你可偏心瞭。”
我心裡很清楚,胡今年的收入肯定超過瞭千萬,還不包括她銷售過程中和代理商之間的收益分成。三年做銷售,十萬雪花銀,財務始自由。我前些日子給小蘭的500萬讓她購買房子的事不知道她辦瞭沒有,也不枉小蘭跟瞭我一場。
“呵呵,你倆都是我最喜歡的,我可沒有偏心,咱們再喝一個。”就這樣,三個人不一會兒就把1瓶茅臺喝完,然後又開瞭一瓶,各人滿瞭一壺。
我端起酒杯說:“咱們大傢都是有緣走到一起的,能夠相互成就,相互幫助,就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希望我們大傢在新的一年運氣多多,幸福多多。”
“好呢,也祝願我們大傢在新的一年,身體健康,財源滾滾,院長步步高升。”小胡跟著端起酒杯。
“哎呀,好好的私人聚餐,搞得好像公司的年會一樣,領導發言,銷售冠軍表態。”小蘭笑哈哈地也端起酒杯。
“瑞雪兆豐年,我們大傢來年一定會大吉大利的。”我喝完最後一杯,人已經有點醉瞭。
“哎呀,院長今天酒量不行啊。”胡總扶著我來到客廳的沙發上。
“那是胡姐你今天太有魅力瞭,院長這是酒不醉人自醉啊。”小蘭笑著說。
“不過,院長的酒量肯定不至於這麼小,估計這些天太累瞭。”胡總喃喃自語道。
“年底事多,估計給忙的累壞瞭,我泡茶去。”小蘭以女主人的身份說到。
我這些天確實累壞瞭,不過是心累,今天約胡總來傢就是最後一樁累人的事要處理。
說著,小蘭打開煮茶壺,燒好瞭一壺正山小種;打開瞭音響,客廳裡輕柔的響起約翰威廉斯的古典吉他聲,每次一開始都是那首經典的《愛的羅曼斯》,那優美的旋律,讓人百聽不厭。小蘭知道我累的時候就喜歡半躺在沙發上,喝喝茶,仔細欣賞古典吉他那優美柔和的音色,能讓人浮想聯翩。
“你好好陪院長,我收拾餐桌去瞭。”小蘭嫣然一笑,忙乎廚房的事瞭。
我迷蒙著眼,輕輕喝瞭一口胡遞過來的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知不覺中,我把胡輕輕摟在懷裡,半瞇著眼,一隻手熟練地伸進胡地懷裡。胡顯然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快過年瞭,院長喜歡什麼她心裡清楚,送禮不如送自己。胡有著蒙古人的血統,細腰肥臀,胸部肥美,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高聳的鼻梁,這是我當初迷戀她的重要原因。終於,在她新婚燕爾之際,因核磁共振設備項目,成功把她拿下,也讓我倆的合作不斷攀上高峰。
對,高峰,我心裡想到,手指頭不停地在胡的高峰乳頭上揉弄。胡已經洗過澡,渾身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耳邊那CD香水更是讓我沉迷不已。
我不禁說瞭一句:胡,這些年都是你為我服務,今天也讓院長哥哥為你服務一下好嗎?
胡此刻已是春心萌動醉意朦朧,也不知道我說話的內涵,嗓子嗯瞭一下。
我伸手把胡的衣服慢慢脫去,胡也是順從的配合著,她也不再介意是不是有蘭的在場,此刻隻有情欲充斥著頭腦。很快,胡赤身裸體,變成瞭一隻待宰的雪白羔羊,橫躺在沙發上。蘭很善解人意隻是打開瞭客廳四周的氛圍燈,這讓胡的裸體呈現出油畫版的效果。我跪在沙發前的地墊上,慢慢輕吻著胡的嘴唇,一隻手繼續撫弄胡的乳頭;胡雙手摟抱著我的頭,我倆舌頭相互纏繞,恨不得把對方吃瞭進去。我的右手,逐漸從胡豐滿的乳房慢慢下去,撫摸著胡平坦的腹部,在肚臍眼上一番按摩,在慢慢撫摸起胡的大腿。胡的身體開始慢慢扭動,大腿根部的刺激讓她的情欲逐漸亢奮。我的手從大腿處慢慢上移,覆蓋上胡的陰戶。兩根手指分開胡的陰唇,陰道口已經潮濕瞭,似乎有股淫液流躺出來。再然後,伸出中指,輕輕在胡的陰蒂上慢慢揉弄起來。盡管人處於朦朦朧朧的酒醉中,但我的手指異常靈活、輕柔,輕攏慢捻,這讓胡更加興奮起來,呼吸越加沉重起來。她仰起頭,不得不離開我的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再這樣親吻下去她就要缺氧瞭。我知道,胡已經快到高潮的邊緣瞭,慢慢扶起胡半躺在沙發上,我架起胡的雙腿,低頭吻過胡的兩側大腿內側,胡開始不斷呻吟,而後舌頭直接覆蓋在胡的陰戶上開始盡情舔弄起來。胡開始不斷扭曲著身體,頭不斷左右搖晃,一隻手不自覺開始撫摸著自己豐滿的乳房,另一隻手在我的頭上不斷撫摸著。我的舌頭已經感受道陰道口流出的淫液,這股略甜的騷味是那麼的熟悉,不斷刺激著我的感官,我的陰莖變得越加強硬,不得不脫掉已經寬松的褲子。隨後,我的舌頭開始在胡的陰蒂上做最後的攻堅,舌尖快速舔弄,胡的淫水不斷噴出。終於,胡熬不住瞭,雙腿開始顫抖,臀部開始不停扭動,嘴裡的呻吟越來越強烈:哥,快---嗯---快---到瞭----到----嗯------嗯---。隨著胡一聲長長的感嘆音:啊--------------胡的全身一陣顫抖,屁股一哆嗦,一股淫液噴瞭出來,濺瞭我一臉。胡渾身癱軟在沙發上,兩眼緊閉,說:哥,太幸福瞭,我飛起來瞭。
不知道什麼時候,蘭來到瞭我身邊,拿出一張餐巾紙,幫我擦瞭擦面孔,低聲說:哥,我今晚也要這樣。說吧,呵呵一笑去瞭衛生間。我站起身來,半彎著腰,將已經硬挺瞭半天的雞巴哧溜一聲,插進瞭胡濕滑泥濘般的陰道,胡再次悶哼一聲,開始享受又一次的快樂刺激。晚上瞭喝瞭點酒,我的耐力大幅度提升,毫不猶豫在胡已經濕漉漉的陰戶裡大力抽擦起來,不一會兒,胡再次到瞭高潮邊緣。我抬起身,將胡翻過來趴在沙發上,從後面扶著胡的屁股,用我最喜歡的後入方式再次插瞭進去。我一下下狠狠插入胡的最深處,每一次的插入都換來胡的一聲吶喊----啊---嗯---啊,隨著我插入速度的加快,胡的喊聲也在不斷加快,終於在抽插瞭幾十下之後,胡再次迎來瞭高潮。我將陰莖緊緊插入胡陰道深處,雙手緊握住胡的腰臀處,隨著胡陰道壁的痙攣,在胡的深處激情噴射瞭出來。連續抽搐瞭十來下,我射出全部的精液,渾身一陣酥軟,趕緊爬到沙發上半躺下來,喘著粗氣,直呼不行瞭,不行瞭。
胡站起身來,抽出幾張濕紙巾把自己擦瞭擦,捂住下身,往衛生間跑去,悄悄地說,蘭丫頭,蘭丫頭,快來伺候你主子,你主子已經不行瞭。
我有氣無力地說:你才不行瞭------。
蘭走過來,扶著我進瞭另外一個衛生間。蘭打開水龍頭幫我全身上下仔細沖洗瞭一遍。沖洗到已經軟塌塌地雞巴說,哎呀,哥,你看看他這個戰敗的樣子。我閉著眼說,你知道吧,蹲下是為瞭跳得更高;海的風平浪靜,往往意味著巨浪的再次到來。
“我看,至少今晚你崩不瞭多高瞭。”蘭笑嘻嘻地幫我沖完,伺候我穿上睡衣睡褲,來到瞭客廳,胡已經梳洗完畢,做在沙發上,喝上瞭蘭剛剛泡好地正山小種。臉上依舊是紅撲撲地,煞是好看,真是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感覺來。隻是不知道來年之後,“人面隻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不過,既然下定瞭決心,這一天早晚要到來的。
我和蘭坐在側面的沙發上,喝瞭一口蘭遞過來的茶,茶香濃鬱,正好解渴。
我直接說:“最近一些國產的醫療高端設備開始慢慢在一些醫院試用瞭,一旦過瞭臨床二期三期驗證測試,對你們明後年的業績可能會帶來很大的沖擊。”
“是的,我們內部也進行瞭評估,公司也在討論下一步的應對策略。”胡認真地說到。
“那一旦你們的設備被國產替代瞭怎麼辦?”
“公司怎麼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怎麼辦。”
“那你想好怎麼辦瞭嗎?”我不經意問道。
“我也不瞞著蘭妹妹,我知道我們幹這一行,就是吃青春飯,不可能有永遠這麼好的市場機遇,更不會有勇哥你這樣的福星一直籠罩著我。我已經拿到瞭澳洲的綠卡,隨時可以離職的。真的,我非常感謝勇哥這些年對我的一直關照。”胡真誠地說。
“那你們全傢都移民瞭?”蘭關心的問道。
“我們已經分開瞭,他不知道從哪裡聽到瞭醫藥銷售代表的一些風言風語,有幾次半夜裡偷偷看我的手機,我裝著不知道。還好我的手機內容都及時刪掉瞭,他沒抓到什麼把柄。你知道,夫妻之間一旦失去信任,就沒有繼續下午的必要瞭。”胡一點不後悔。
“哈哈,你老公真這樣的話,我也覺得沒必要繼續過日子。”蘭憤憤不平地說。
“哎呀,你單身當然沒事瞭。姐姐也有點擔心啊,萬一被他查出點東西來,就麻煩瞭。不如趁早分手,相互留有餘地,對不?勇哥。”
“對,對,胡妹妹分手好,分手好,雞飛狗跳的事大傢都不願意看到。我最歡迎瞭,這下我就更沒壓力瞭。”
“切,我就怕你身體吃不消哦。”胡笑瞇瞇地說,“哥我得回去瞭,明早還要開年終總結會,給總公司老板匯報呢。”
我堅持沒讓蘭送胡,在門廳裡,我低聲對胡說:“既然移民已經辦妥瞭,還是盡早走吧,越快越好。”
“好的,哥。”胡似乎聽出瞭我的弦外之音。
“最好,春節前。過去之後,等半年看情況再說。”我再一次叮囑道。
“好的,謝謝哥。”我倆再次擁抱瞭一下。我開門目送胡進瞭電梯。
那天晚上,我和蘭討論事關我倆的之間重大事件。我不再堅持讓蘭嫁給那個刑警隊長,卡還是給瞭蘭,裡面的錢蘭最終收下瞭。最後,我在蘭柔美的懷裡睡著瞭,那天晚上我倆確實沒有再發生什麼事。但在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架不住蘭赤身裸體的誘惑,在晨曦中,慢慢從蘭的屁股縫裡插瞭進去,蘭微閉著雙眼,配合著扭轉著屁股,讓我順利插入瞭進去。我倆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來瞭一次不那麼瘋狂的性愛,最後在蘭的驚叫聲中完成瞭噴射。
一周之後,我以身體不適為由休假瞭2周,回傢看望瞭一下父母,告訴他們我要出差2周。父母叮囑我年終工作繁忙,要註意身體。小勱已經幫我完成瞭人民幣兌換美元的轉賬,我應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瞭。
2020年1月15日,當武漢疫情形勢越發嚴峻的時候,我和蘭分別到達浦東機場登上瞭前往悉尼的航班。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到達悉尼的第二個晚上,得益於我前妻的大度,我的所有女朋友們從四面八方一起聚集到前妻在悉尼Point Piper購買的一棟別墅,他們分別是:
春,陪著已經懷孕7個月的孫莉從倫敦趕來,這是目前和我真正有血緣關系年齡最大的孩子,盡管他還沒出生。
讓人始料不及的是,夏也從她暫居的摩洛哥趕來。
在亓陪同下,已經到達悉尼的秋也出現在宴會的現場。秋的孩子應該是和我有血緣關系的第二大的孩子,懷孕超過6個月,秋也有點大腹便便瞭。
冬在趙琴的陪同下也來瞭。冬已沒有主持人和高官太太的氣勢,依舊妝容精致,儀態端莊,沒有顯懷。趙琴見到瞭自己的同學孫莉非常開心,兩個人興奮地擁抱在一起。
我不禁感嘆,快到天命之年,我真正的孩子一個都沒出生。我不知道, 我是成功還是失敗。不過,要麼不來,一來就來瞭四個,對瞭,我的前妻也懷孕瞭。
當胡知道蘭和我一起來到悉尼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也跟著來瞭。她知道,這些年,聽我的話是沒錯的。
那天晚上,大傢按照年齡順序坐瞭滿滿一桌,就是我和我的10個女人們。桌上,大傢似乎都知道彼此,又似乎相互保守著秘密。我除瞭大方的承認孫莉的孩子是我的之外,我沒有承認秋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想一開始就把事情弄得特別復雜。我想,我有的是時間慢慢解釋。
那天晚上,每個人都很開心,除瞭懷孕的前妻、冬、秋和孫莉,其他的人都喝的非常開心。我最後怎麼回房間的我已經記不得瞭,但我記得很清楚,在回房間之前我對我所有的女人們說:蘭,過幾天就要回國,這幾天我一定要好好陪陪她。眾姐妹一陣轟笑,蘭當時就紅瞭臉。
三天之後,我和蘭租瞭一艘小型的遊艇一起從傑克森港出港。我和蘭站在船頭,享受著悉尼夏日和煦的陽光和溫暖的海風。
突然,另一艘遊艇不知道為什麼撞向瞭我們,我和蘭站立不穩,一起掉進瞭太平洋裡。船員們急忙來營救我們,可一陣浪打來,我和蘭不見瞭。
8小時後,遊艇出租公司在打撈無望之後,根據我倆租船時留下的護照和緊急聯系電話,聯系到瞭我前妻,我和蘭不小心墜海身亡。
前妻低調和遊艇出租公司以及保險公司處理瞭我和蘭的“後事”,並把我的“死訊”通知瞭省兒醫,但隱瞞瞭蘭的“死訊”。
我的前半生到此結束。
那是2020年1月25日,農歷新年。
在我“去世”不久,以下主要人物的命運發生瞭變化:
老黃:去西南一個邊遠省份任省政協副主席,從此遠離權力核心;
甘書記:權錢權色交易,被留置;
靳副市長:權錢權色交易,被留置;
馬主任:沒有瞭領導支持,回到瞭省兒醫繼續任院長,全力參與抗擊“新冠疫情”;
沈美女:停職,協助調查與靳副市長的關系;省兒醫的基建辦主任靳總同樣停職,協助調查。
蘭妹妹:從澳洲回國不久,懷孕,孩子的父親一直沒有透露;
胡妹妹:從飛利浦公司離職,不知所蹤;
菊所長:繼續擔任派出所所長,曾經的芳華女主角,一直單身;
小倪:繼續在菊所手下幹活,不久結婚;
周妍玥/周嬛玥:雙胞胎姐妹,沒有確切的消息。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疫情三年很快過去瞭,人們的生活又恢復瞭正常。2025年6月6日下午,溫暖和煦,我站在蒙特利爾皇傢山的山頂。對瞭,我不叫張勇,我叫Jack zhang,持有聖多美和普林西比民主共和國(The Democratic Republic of S?o Tomé and Príncipe)護照。上午剛剛參加完大兒子在麥吉爾大學的畢業典禮,隨即和傢人們來到皇傢山,俯瞰這座美麗的城市:
旁邊站著我的前妻,前妻手裡攙著我傢老二。
不遠處,冬帶著我和她的老二一起吃著冰淇淋,冬的老大已經上高中瞭。
孫莉的孩子由趙琴帶著,在圍欄處拍照。趙琴從澳洲轉學到麥吉爾大學攻讀醫學博士,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外科醫生,矢志不移。
秋一個人牽著孩子,慢慢在四周閑逛,不改她冰冷嫻靜的性情。
蘭帶著自己的孩子跑瞭不見蹤影,孩子遺傳瞭蘭的軍人氣質。
春,終於懷孕瞭,一隻手撫摸著肚子,一隻手撐著腰,在夏的陪同下,慢慢散步,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夏的孩子和冬的老大一起追逐打鬧。
胡和孩子討論著今晚的美食安排,她現在是我們傢的大管傢。
我對旁邊的妻說:男人的最大夢想是什麼?
妻說: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我說:不,男人的最大夢想就是再也沒有瞭夢想。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