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偉回到縣上就趕緊跟鄭國棟做匯報。
牛小偉一回來,在電話瞭才一說“大手筆”的事兒,鄭國棟當即按排時間,聽瞭牛小偉的專門匯報。
得知把買房錢已經給瞭杜鵑,而且是用這種方式給的她,鄭國棟很是滿意,鄭國棟覺得牛小偉真是聰明,會用腦子;當聽到杜鵑說要弄“大手筆”而讓準備錢,鄭國棟一下就明白瞭,杜鵑這是要再玩一把宣傳,而且是來真的。
杜鵑這素質,真是沒得說。
鄭國棟對杜鵑的“大手筆”很是上心。
聽瞭牛小偉的匯報,鄭國棟立即動瞭起來,他把縣裡的幹部全招集起來,開瞭一次全體會議,讓各鄉負責人報告種植糧和藥比例,並告之他們在保證糧食生產的前提下,廣泛種植藥材,把山嶺縣變成中草藥種植縣。同時,鄭國棟還讓全體幹部下鄉檢查。鄭國棟不僅讓別人下去,他還親自下到瞭金盞鄉。
鄭縣長去的地方,當然是榜樣的地方瞭,鄭縣長視察過金盞鄉,並做瞭指示,金盞鄉根據鄭縣長指示進行調整後,鄭縣長便讓縣裡的其他鄉來金盞鄉學習取經。
各鄉領導這一來,牛小偉可就忙上瞭,又是招待,又是介紹經驗,牛小偉整個成瞭一個全職接待員瞭。
還好,鄉裡的工作胡副鄉長全能頂著,牛小偉能抽出身來,事情還算好,工作沒受影響。
雖然同為鄉長,可是金盞鄉以前是窮鄉,是縣裡的困難戶,所以金盞鄉的鄉長在山嶺縣的鄉長中,算不上一根蔥,雖說這回弄出瞭玩意出瞭風頭,可是別的鄉,特別是副裕一些的鄉,老大當習慣瞭,還是不尿牛小偉,他們來金盞鄉參觀,隻是或給縣長面子,或是湊熱鬧。
當然,像手指頭不會一般齊一樣,也有鄉長是真想上進,於是就真向牛小偉取經。這樣的鄉長還真有那麼一兩個,他們參觀可不是走過場,聽瞭介紹、吃瞭大飯後,他們還真要到屯子裡去看看,到地裡去看看。有人想上心學,這是好事兒,牛小偉當然支持,於是他就帶著他們去地裡看。不曾想,牛小偉一犯好心眼兒,陪這些上進的鄉長一去各屯子轉,牛小偉竟然發現瞭問題,同時牛小偉被驚瞭一身冷汗。
牛小偉發現的問題是:有人居然在屯子裡,私設瞭藥材收購點,與鄉裡設的收購點,唱起瞭對臺戲!
咋回事兒?
為瞭收購藥材方便,金盞鄉的藥材公司在各屯子裡設瞭藥材收購點兒,鄉裡設的收購點多是由村民委員會負責。這樣的一番設計,牛小偉原以為夠全也夠方便瞭,在管理上,也是到位的,應該沒事兒瞭,可是沒想到,在有些屯子裡,居然還有人私設非法收購點兒,收購藥材!
現在的農村人也不傻,有經濟頭腦的人,大有人在。這些有頭腦的人,看到收購藥材有利可圖,便也私自進行收購,然後倒賣。這些人為瞭跟屯子裡的收購點競爭,弄到藥材,他們不惜搞價格戰。收購點的收藥是按規定價格收,所以鬥不過他們,於是就受到瞭影響。
有的屯子把這個問題反映到瞭鄉裡,可是胡副鄉長覺得沒法管,再說他們收的隻是藥農上山采的藥,不是統一種植的藥,所以就沒理睬,於是也沒有告訴牛小偉。
牛小偉可是從小在屯子長大的,知道這裡定然有問題,於是牛小偉送走參觀的鄉長後,牛小偉便著人檢查。一查,果然是有問題。
偉大的哲學傢馬克思說過,那啥有多少利就有人冒風險,那啥有百分之幾百的利,就有人敢冒殺頭的風險啥啥的,真就是這樣。鄉裡的藥材公司定的藥材收購價,是有根據的,是按跟藥商協議的收購價為基礎的,所以價格定的很合理,當然價也是死價,這私販子,他們要想收藥,價錢就得高過鄉裡的,可是高過瞭,他們就掙不著錢瞭。誰也不會掙不著錢亂弄。這群人是真有招,他們使假,弄點水、摻點土、加點假貨什麼的,反正得弄點歪的邪的,結果利用收藥的人對金盞鄉的信任,騙到瞭錢。
因為這些人騙的是外鄉人,所以老百姓也不當回事兒。可是老百姓不當回事兒,牛小偉可不能不當回事兒,因為這可是關系到瞭金盞鄉藥材的聲譽!
牛小偉可是不能讓這幾粒老鼠屎毀瞭一鍋湯,於是牛小偉發瞭狠。
帶上鄉裡的幹部,再帶上公安,按著事先摸好的點,一個一個地抄!
抄一個屯子,牛小偉便把全屯子的人集中到一起,讓他們看著自己把抄來的藥材全部毀掉。這還不算,牛小偉還當著眾人宣佈對這些私自收藥進行各種名目的罰款,如不交,當即將人扣壓。這還不算,牛小偉竟然還對群眾進行破口大罵!
“你們***這群人,有沒有腦子?呵?他們騙的是誰?是你們不認識的人嗎?他們騙的是給你送錢的人!你們***這樣對待上門給你送錢的人,你們有良心沒有?
“你們***為瞭幾分幾角的小錢,就把藥材給他們,讓他們去騙給你送錢的人,你們***是不是腦袋進水啦?
“你們是不是覺得錢掙得夠瞭,用不著再掙瞭?
“說!你們那個鱉犢子不想幹瞭?說!”
牛小偉連說帶罵還外帶比畫,這還不算,一會還揪出這個,一會兒還推搡這個。可是也怪瞭,任牛小偉怎麼罵,這群人就是真聽著。不僅聽著,就連被牛小偉揪來搡去的人,也沒有絲毫反抗。
罵瞭、比畫瞭、揪瞭、搡瞭,牛小偉還不算完,牛小偉還讓屯子裡的村委會主任寫下保證,否則,不來收他們的藥材。
牛小偉這一通鬧,屯子裡的人是真害怕瞭,因為涉及到瞭自己的利益,於是他們終於站出來斥責私收藥材的人,並給牛小偉做瞭保證。
牛小偉為這事兒在金盞鄉一通折騰,影響還真不小,金盞鄉一下還就真幹凈瞭,於是,金盞鄉也就規矩瞭。
開始牛小偉罵人的時候,鄉幹部覺得牛小偉一定是瘋瞭,同時他們還真有些不相信,一個在黨校培訓過的人,怎麼能這樣粗俗?可是到瞭事後,他們又覺得牛小偉這樣做是真對瞭。
到此,金盞鄉整成瞭這樣,就很有集體的意思瞭,雖然地還在個人手裡,可是隻是那啥,幹活分著,本質卻是大傢一條心。
把金盞鄉弄成這樣,牛小偉忽然想到,這是不是又有瞭過去公社的意思?有瞭這個想法,牛小偉便去問胡副鄉長。
胡副鄉長現在是一頭紮在具體工作裡,也不是像以前有閑心弄個總結、搞個評論啥的瞭,可是現在牛小偉一問,胡副鄉長不由得又往這上想瞭。
想瞭一下,胡副鄉長想明白瞭,於是他說:“牛記,你這個想法好,咱們得往那上發展。你想,要是那啥,趕上一回大旱啥的自然災害,咱們這些鄉民咋辦?指著國傢?我看不行,因為太遠,靠不住。所以還得靠自己,你說是不?靠自己,咱們就得團結在一起,這樣才有抵抗風險的能力。”
牛小偉一聽,思路也開瞭,於是他說:“老胡,還是你有水平。咱們這樣,等到豐收時,咱們通過藥財公司,留它一筆錢,專用做防災,你說咋樣?”
這是正路子,胡副鄉長認同瞭。
正副鄉長認同的事,別人說啥也沒用,當然,現在金盞鄉的這套班子很那啥,全是牛小偉的人,牛小偉說啥也沒人會反對。
牛小偉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憤怒,又給大美女的新聞報道,制造瞭出一條。
要說大美女杜鵑也是真那啥,自從她離開山嶺縣進瞭市電視臺,山嶺縣可是沾瞭大光瞭,時不時就來一條。市電視臺的人挺那啥,都不受下鄉,電視臺關於農村的新聞就少,別人都不下鄉而杜鵑弄來的農村新聞,於是,上就成瞭必然的瞭。雖然電視臺的編導們也知道山嶺縣的新聞上得太多,可是沒有,也沒辦法。還好,因為鄭國棟和牛小偉配合,總弄出帶有新意的,於是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現在電影、電視演員,興在娛樂新聞裡露面,為的是混一個臉熟,以便人們會記住他們,導演拍戲時也會想起他們。不曾想,這招用到鄭國棟身上,也一樣好使。市裡大大小小的領導都挺註意市電視臺的新聞,因為這裡能反應官場的動向。鄭國棟時不時市裡新聞裡露臉,他不僅混瞭一個臉熟,而讓大大小小的領導記住瞭,這樣一為,鄭國棟進入市裡的道路,才算真的鋪出來瞭。
於是,再開市“兩會”前進行人員調整時,鄭國棟便很自然地進入到領導們的考慮范圍。因為常出現在新聞裡,於是鄭國棟不但臉熟,而且還讓人記住瞭他的能幹,沒啥說的,鄭國械當之無槐地進瞭市領導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