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邊總是帶有幾分的涼意,尤其是帶著濕氣的海風一吹,更是寒氣滲骨,即使是夏天,但早晨的涼氣還是讓人不能小覷。
雖說張文因為怕臺風的關系,刻意將房子選在離海邊比較遠的坡地上,但氣溫也高不到哪裡去,一陣陣的風吹來把樹葉搖晃得嘩嘩作響,還是會擾到清夢。
張文在迷糊中不耐煩的翻瞭個身,想繼續睡著懶覺,於是拉上窗簾以便不會被刺眼的陽光所打擾,連續跑瞭那麼多天,令張文是又累又乏,在呼呼大睡後,醒來時一看時間,都已經是下午一點瞭。
張文刷完牙、洗完臉,感覺腦子還有點迷糊,眼皮也重得睜不開。
張文隨意的穿瞭件衣服後在傢裡看瞭一下,發現竟然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不禁有些納悶這一屋子女人怎麼全出去瞭,連幫自己做飯的人都沒有。
照理說的話,其實也沒忙到那個地步,尤其是老媽對自己寵溺的程度,絕不會讓自己餓著肚子,這是大傢都變勤奮瞭,還是自己變懶瞭呢?
張文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令自己稍微的醒瞭醒神,張文揉著有些發酸的脖子,隱隱記得昨天晚上暈船暈得都吐瞭,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連動都動不瞭,連意識都已經不清楚,最後似乎是陳伯的孫子背自己回來,而回來以後似乎是敏敏幫自己脫衣服,秀秀幫自己換衣服、洗腳,再後來怎麼睡著的實在是記不住。
哎,出去那麼久瞭,一回來連個小別勝新婚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和她們聊聊天都沒那個精神,這暈船的毛病真是讓人生不如死呀。張文想到那種頭暈眼花又惡心的感覺,不禁無奈地苦笑瞭一聲。
傢裡沒什麼人,再加上自己懶得動手做飯,張文也惦記著那兩個養殖廠的事情,連半點米都沒吃就直接騎車出去。
這段時間海爺一直在張羅著野雞廠擴張的事,事情進展得還是很順利。野雞廠周邊的地都是沙石或泥濘的濕地,或者是種不瞭莊稼的坡地,隻要稍微抬一下價格很容易就能收購,靠近海的那邊又全是巖石較多、崎喔不平的海灘,漁船也沒法在那邊靠岸,想劃進來就更沒什麼問題瞭。
如今光是野雞廠的規模就已經達到瞭三百多軟,雖然大多都是無法耕作的地,不過長不出莊稼也長得出野草,隻要稍微收拾一下,還是能種點玉米、土豆之類的作物。隻是地上的樹都不能砍伐,這樣的限制想大規模種植也不太可能瞭,但也是由於這樣的規定存在,這些地都無法大面積的種植,才會讓張文以那麼便宜的價格買入。
張文剛騎上坡地的小路,遠遠的就可以看見用紅磚圍起來的養殖場。或許是地方太大的關系,在高地中間的雞舍就顯得小瞭一些。雖說看起來很空曠,不過總體來說還算不錯瞭,而張文是要把野雞廠用鐵絲網劃分成四個區域,每個月開放不同的區域來放養。
除瞭雞舍外,其他地方就全部用來種東西,玉米、大白菜或是土豆,能種的就亂種,什麼好種就種什麼,也不要撒化肥和農藥,長蟲子也沒關系,等到快成熟時就把網挪開,把雞放進去吃這些天然的東西。
這樣一來便省瞭不少的飼料錢,而且雞的糞便也成瞭最天然的肥料。以過多的面積但便宜的土地節省瞭不少成本,這種循環式的放養也讓這些放養雞能更有綠色概念,以後宣傳起來時噱頭也多。再加上海灘上有不少海浪沖來的貝殼和一些細小的螺子,等潮水一退雞也能放養到那邊,讓它們吃一下海裡的天然飼料。
在宣傳上有多個名頭不說,還可以讓這些野雞多活動一下筋骨,多吃一些有鈣質的東西,這樣不僅比較營養,更能讓它們的肉質更加的細膩。
張文的想法倒是很簡單,地已經便宜得讓人無法想像,能多買一點就買一點,這些雞分區域的放養,不僅在飼料上節省成本,自己也能多囤點土地,種上一些名貴的樹種以後還能賣點錢,這也算是一本多利的產業瞭。
大白天的廠門敞開著,張文看著這屬於自己的事業,心裡不禁有些喜悅。車子騎進去的時候,還不忘左顧右盼地看著最新的近況,員工的宿舍、辦公的平房和儲藏間,育雛室也已全部開始使用瞭。現在要做的事情,隻有仔細喂好這頭兩批的雞,再挑出最好的來做種源就好瞭,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養殖廠的正常運轉也不會是太大的問題。
辦公室在比較中間的位置,但說得好聽一點,也不過是三、四間平房而已。
周圍種上瞭不少的花草和蔬菜,附近全是鬱鬱蔥蔥的大樹在遮擋著酷熱的陽光,在這炎熱的夏天裡一看就覺得很清涼,老媽倒算是會選地方,起碼在這辦公不會受到熱浪的侵襲。
把車往旁邊一停,張文便迫不及待的走進辦公室。雖說外墻還沒貼馬賽克磚顯得有點簡陋,但裡面的裝潢已經完成瞭。淡黃色的瓷磚地板感覺十分的大氣,屋裡的辦公桌、沙發和待客的茶幾一應俱全,雖買的都是中等貨,不過放在這海邊小村一看就很氣派。
午休的時候就會顯得安靜,不過辦公室裡還是有人在工作。陳桂香滿臉認真地坐在辦公桌前,拿著帳本,打著算盤在忙碌著。從她小心謹慎的態度和目不斜視的專註來看,暫時這管錢的活交給她還是最保險,因為對於錢她是最在乎的。
陳桂香還是穿著一身農婦比較喜歡的花衣裳,雖說樣式老土得很,不過也掩飾不瞭她越發美麗的外表和成熟豐滿的身材。以前過苦日子時,覺得她總有幾分的憔悴,給人一種無神的錯覺,現在生活一安逸,馬上容光煥發,看起來像年輕瞭十歲一樣,性感成熟的韻味越發的濃鬱,有時候讓人一看都會覺得心神不寧瞭。
相比之下陳曉萍倒是比較會打扮,穿著新買的衣服顯得很時尚,隻是簡單的紮瞭個辮子,也沒有特地梳妝,不過一眼就看得出來她的肌膚越發的水潤,嫩得都快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瞭。
雖說陳曉萍沒什麼在用化妝品,但比起之前,她已懂得用一點護膚品來保養自己,也知道搭配一下衣服讓自己更好看一點。不過她長得再秀氣,最吸引目光的還是胸前一對碩大的豪乳,氣勢磅礴的高聳總能讓人看一次就傻眼一次,絕對能讓男人失魂落魄。
這會兒陳曉萍坐在沙發上,正認真地在整理一張又一張的單子。雖說姐妹倆的性格不太一樣,但認真起來倒也散發出一樣的氣質!不同的是陳桂香一眼看上去比較令人驚艷,有時候美得讓人有點窒息;而陳曉萍雖然長得秀氣,給人感覺特別的嫻靜,有一種溫柔似水的安寧。
「媽、姨媽!」
張文心裡感覺一暖,一進門馬上如歡呼似的喊瞭她們一聲。
眼神則不是很老實的流連在陳曉萍的身上,嘖嘖的稱贊著她越發動人的容顏。
「小文,你醒啦!」
陳曉萍抬起頭來看瞭張文一眼,悄悄的給瞭一個驚喜的媚眼後又恢復一臉的微笑,用長輩的口吻說:「你這覺睡得倒是高興,也不看看現在幾點瞭才起來。」
「沒事,累就多睡會兒!」
陳桂香一向是無條件疼這個寶貝兒子,馬上狠狠的白瞭妹妹一眼後站起身來,滿是疼愛的說:「小文,你頭還暈不暈?剛才在傢裡沒吃東西吧?這天雖然熱,但空腹可不好,你想吃啥和媽說一聲!」
母愛的嘮叨總是特別的耐聽,讓人百聽不厭的囉嗦,總是充滿最真摯的溫情。
張文雖然肚子是真有點餓瞭,不過看陳桂香手上的活似乎還不少,馬上搖瞭搖頭說:「媽,我不餓!你和我說說廠房現在的情況吧。」
「按你說的那樣做著唄!」
陳桂香很欣慰的笑瞭一聲,第一次做買賣感覺還挺順利的,禁不住有些欣喜的說:「雖然現在瑣事多瞭一點,不過隻要安排妥當,這邊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瞭。」
「那就好。」
張文滿意的點瞭點頭,雖然知道現在是在談正事,但還是忍不住疑惑的問:「對瞭,我起床的時候,怎麼傢裡一個人都沒有呀?人都到哪裡去瞭?」
陳曉萍整理著文件,頭也不抬的說:「早上一起來就開始忙瞭,誰有你這大少爺命好,一覺能睡到中午。我讓敏敏去她哥那裡,傢建這兩天忙著跑手續,就讓她照顧小秋兩天。你姐帶著喜兒和小丹去鎮裡買東西瞭,這兩天兩間廠裡得買的東西都不少,現在秀秀那丫頭在儲藏間那邊忙著收貨呢!」
「哦,這樣呀。」
張文明白陳曉萍略帶刻薄的話,是為瞭掩飾兩人間的親密。
越是這樣越讓人興奮,總感覺仿佛有種偷情的刺激感。
「你們忙吧,我出去轉一圈。」
見兩個大美人忙得連說話都沒工夫,一臉嚴肅的處理著手上的事務,張文抽瞭根煙後也不想打擾她們,打瞭聲招呼後就在廠裡轉瞭起來,高興的看著這屬於自己的第一個事業。
這時候東邊的亂草地已經放養瞭一個月大的小野雞瞭,這些活潑的小傢夥活力十足的在那裡馳騁著。有專門的人在巡視著,再加上陳強用養鵝的辦法嚇鷹、用草藥軀蛇,所以不用太去擔心它們的安全。唯一得小心的隻有防疫的事情瞭,隻要事先把活都做得仔細一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廠裡雇瞭十多個人在忙碌著,不少都是中年雜工。虎子因為比較機靈,所以張文讓他去水蛭廠那邊幫忙瞭。這小子辦事還是挺周到的,那邊本來事就不多,相信他能打理好,再加上規模也小,估計這兩天也能正常運轉瞭。
張文閑庭信步的走在廠裡巡視,他有點享受工人上來喊老板時的感覺,並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仔細的詢問著廠裡的情況,老板的派頭也開始在他們的恭敬中慢慢的萌芽瞭。
儲藏間和其他的飼料間都建在廠裡的另一邊,遠遠的一看就知道比其他的地方熱鬧多瞭,不少村民用板車拉著一桶桶的東西正往那裡送。秀秀在那裡擺著一張桌子收他們送來的魚內臟和魚頭,被他們如眾星拱月一樣的圍瞭起來,一群人似乎還在嘁嘁喳喳的說著什麼事。
秀秀的性子本來就很靦腆,遇上生人幾乎都不怎麼說話,這會兒雖然強裝鎮定,但已經有點慌張瞭。穿著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褲看起來特別的清純,再配上無辜而又可憐的表情更是惹人憐愛。隻是這時似乎她遇上瞭什麼難題,惶恐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手足無措瞭。
張文一看情況似乎有點不對,馬上過去撥開瞭人群,走到瞭秀秀面前,見她眼眶已經有點發紅瞭,可愛的臉上盡是委屈的柔弱,馬上著急地問:「秀秀,怎麼瞭?」
「表、表哥!」
秀秀像是看見瞭救星一樣,原本可憐兮兮的臉上頓時露出瞭欣喜的笑容,滿是期待地看著張文,很無奈地說:「他、他要賣魚頭和腸子!可是放那麼多天都臭瞭,我說不收他不肯接受,一直賴在這裡不肯走!」
張文順著秀秀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幹瘦的男人正在抽著煙,罵罵咧咧著:「啥臭不臭的,喂雞的東西,你講究那麼多幹什麼?這太陽那麼大,我拉個車容易嗎?你要是不收的話,那不是坑我嗎?趕緊上完秤拿錢吧,我還有農活要回去幹呢!」
「喂你吃屎你樂意呀,反正你也是吃個飽!」
張文拍瞭拍秀秀的肩膀,示意她先別說話,但一聽到他無恥的話頓時也是氣得腦子有些生煙瞭,馬上一轉身站到那男人的面前,狠狠的瞪著他,沒好氣地說:「老子收東西花的是真鈔,你送的卻是破爛東西,還他媽的敢在這裡給我胡攪蠻纏,你要想錢想傻的話,要不要老子給你燒一點花呀!」
張文說話的時候,語調雖然不高,但陰沉中有一種別樣的壓迫,再加上並不是那種罵街式的大喊大叫,而是一字一頓的悶哼,別說鬧事的男人有些受不瞭,就連其他的村民,都不太適應的閉上瞭嘴。農村吵架時大多都是拉開瞭嗓門的罵街,道種沉悶的方式真是讓人都有些回不過神。
「他鬧,你們也鬧嗎?」
空氣中的魚腥味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張文不禁皺瞭皺眉,心情更加不爽,環視一圈悶聲不語的其他村民後,冷笑瞭一聲。
「表哥!」
秀秀拉瞭拉張文的袖子,有些委屈的說:「那人說這邊收的價格太低瞭,十斤才三毛錢根本是打發要飯的,喊著最少要收一塊才對,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咱給的錢也不低瞭,而且他們還往裡頭灌瞭不少水才拉過來,你看那桶裡的東西十斤,水最少也得五斤。」
「你們!」
張文氣得腦袋都暈瞭,雖說錢的數目不多,但這些人未免太得寸進尺瞭吧,這不是把自己當冤大頭宰嗎?聽秀秀的話,應該秀秀以前收的魚也是這種情況,難怪這幫人會有膽子過來吵鬧。
「哪有水呀,哪個魚腸子裡不帶點血?」
講話刻薄一點的人立刻就反駁瞭,其他人也紛紛應和著。似乎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已經習慣瞭一樣。
十多個人嘁嘁喳喳地說著亂七八糟的道理,什麼生活很不容易,頂著太陽送東西來很困難,什麼拉車太累,這路不好走之類的屁話。唯有剛才鬧事的男人,一看張文的臉越來越黑,老實的沒敢一起起哄,似乎是看笑話一樣的看著這一幕。
一群村民嘁嘁喳喳的叫鬧起來,似乎越說他們越有理一樣,那語氣不像是來賣東西,更像是來討債,似乎這些東西是他們傢的寶貝,價格低不說,張文沒有傾傢蕩產地買,都是他們受到冤枉似的。秀秀一看他們越說越來勁,嚇得怯怯的躲到瞭張文的身後。
「都他媽的閉嘴!」
張文再也忍不住瞭,憋著的怒火燒得讓人都有些抽疼瞭,猛地一吼後,再也忍不住怒氣沖沖的罵道:「別來這裡和我說屁話,說得像老子欠你們的一樣,你們是我的孫子呀?活該我就得被你們坑是不是?老子就算有遺產也不是給你們的!現在一毛錢十斤,愛賣就賣,不賣,他媽的就推著東西給我滾出去,那些東西如果能當金子賣,老子不斷你們財路!」
張文猛地一吼頓時讓他們驚訝的安靜下來,隻是稍微的一愣後,語氣一軟又說起瞭生活不容易、這個價錢實在太低瞭等等的話,態度的轉變之大讓人咋舌,似乎他們已經早已有瞭準備一樣。
張文點瞭根煙,狠狠的抽瞭一口,眼一瞪,哼瞭一聲說:「就這價,不賣隨便你們,生活不容易就回傢找兒子去,老子又不是開善堂,難道買你一點東西,老子還得幫你們養老?稍微降低價格,你們就蹬鼻子上臉瞭,告訴你們!就是一毛,多一分錢都不要,不賣,全他媽的給我拉回去。」
「張老板呀,你說我們拉點東西來也不容易,你這價格實在太低瞭,三毛都低瞭,現在還一毛,你這不是在唬弄我們玩嗎?」
起哄再次升級,一些純粹想來弄錢的人繼續喧鬧著。
張文這次一點面子都不給,狠狠的把煙一摔,指著他們破口罵道:「別給我說這些垃圾話,這些東西你賣誰去!能賣全他媽的賣沒瞭,真把老子當冤大頭瞭?我告訴你們,一會兒樂意賣的人,全把水給我過瞭,不然的話一毛錢都沒有,你們願意怎麼弄就怎麼弄。」
張文這次是說瞭狠話,斬釘截鐵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下所有鬧事的人都傻眼瞭,這些東西放一天就臭瞭,自己傢那點雞鴨也吃不完,誰都是挖個坑埋瞭當肥料用。好不容易能換點喝酒的小錢出來,讓大傢都高興,誰知道最後竟然會鬧成這樣子!
這些人一開始也是看秀秀好欺負才會如此,畢竟在這小地方的人,還是有貪小便宜的想法,一些人試探的唬弄幾次都得手瞭,這才讓這些人起瞭貪欲,想繼續多弄一點錢。
在別有用心的起哄下,不少人都按捺不住的一起鬧事,誰知道張文軟硬不吃,這下不僅沒討到好處,原本還能賣點錢的東西,也被弄得不值幾個錢瞭!
「秀秀,走,吃飯去!」
張文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拉起秀秀的手就走。一邊走,一邊不滿地嘀咕道:「這幫孫子真把我當饑子瞭,奶奶個腿的!」
「表哥,你別生氣。」
秀秀看著自己的男人,臉上浮現出瞭喜悅的紅暈,剛才張文一頓吼的架勢,在她心裡看來帥到瞭極點。可一看張文生氣瞭又有點心疼,擔心表哥會氣壞瞭身子,馬上輕聲自責:「是我沒用,我也不太會說話,沒辦法幫你管這件事,這才鬧得你不開心。」
「這不是你的錯!」
張文馬上搖瞭搖頭,滿是憐愛的看著秀秀。心想:最有錯的是給你安排這差事的人,明顯秀秀就不適合這種和別人耍嘴皮子的工作,為什麼讓她來這裡受欺負呢?
「老板!」
這時一個中年工人,張傢本傢的人跑瞭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那幫人還在纏著,說最少也得照原來的三毛錢收,不然他們不幹!」
「哼!」
張文狠狠的瞪瞭那工人一眼,心裡的火氣有些散不掉,立刻沒好氣地說道:「你現在倒知道過來瞭,剛才到哪去瞭?那麼多人圍在那邊鬧著,你們全是瞎子呀!」
「這,我們……」
工人頓時無語,畢竟小地方不是親戚就是朋友,他們確實不敢多管,於是馬上轉移話題:「老板,你看這件事怎麼處理呀?」
「就一毛!」
張文滿臉怒火,沒好氣的哼道:「多一分都不要,樂意賣就賣,不樂意的話就滾蛋。這十裡八鄉那麼多人,我們不差這幾個!」
工人應瞭一聲,戰戰兢兢的跑瞭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吼得太大聲瞭,張文的肚子竟然咕嚕嚕的響瞭起來,令張文頓時有些臉紅,自己正是氣勢滿滿的時候,怎麼這破肚子就挑這時候叫呢?
秀秀一聽,馬上拉著張文的手,心疼的說:「表哥你剛起床沒吃飯吧?幹嘛不說一聲呀!我現在就去幫你煮飯。」
「不用瞭!」
張文看秀秀的表情有點疲倦,想來是昨晚自己的狀態很淒慘,害得這丫頭擔心得一晚上沒睡,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憐愛,馬上搖瞭搖頭說:「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邊的事我還得安排一下,一會兒我自己就會找東西吃瞭。」
「可是……」
秀秀頓時一臉為難,馬上又靈光一現說:「對瞭,要不你在這裡稍等一下吧,我記得廠裡的食堂有吃的東西,我馬上幫你做飯!」
「嗯!」
張文確實也挨不住肚子的餓,馬上點瞭點頭後,跟著秀秀回到食堂。
說是食堂,其實就是間空屋子擺上兩、三張桌子而已,由於大傢還是習慣用地灶來做飯,所以燒的還是柴火。秀秀一向心靈手巧,生火、做飯之類的傢務活幹得是有模有樣,讓張文坐下後,馬上利落地忙碌起來。
張文笑咪咪的看著秀秀像個小妻子般的忙著,心裡有一種難言的幸福感。等到秀秀忙得小臉有些微紅的時候,一碗飄著香氣的面條,已經端到瞭張文的面前。
鐵鍋大灶煮出來的東西,永遠有一種難言的香味,面條是用這裡的粗糧做成的,很多人傢種點粗糧就隻是為瞭幫自傢增加糧食而已,基本上不會用多少農藥和化肥,所以總有一種天然的香氣,用泉水熬的湯清澈而又甘甜,雖說沒有大魚大肉,但是剛摘下來的幾片青菜和幾點芝麻油漂在湯面上還是清香四溢。
張文早就餓壞瞭,再加上這碗看起來雖然簡單,但卻透著香氣的面條實在誘人,也不管還有點?嘴,馬上一邊吹著,一邊狼吞虎咽起來。
「表哥!」
秀秀一放下面條就轉身拿其他的東西,等她手裡拿著咸菜和咸鴨蛋轉過身來時,頓時愣住瞭,張文已埋頭苦幹把面都吃完瞭,這會兒已經把湯全喝完瞭,放下碗時已經是什麼都不剩,連半點殘留都沒有。
張文還有些意猶未盡的舔瞭舔嘴唇,笑嘻嘻地稱贊:「味道真好,秀秀煮的東西就是好吃。」
「你怎麼吃那麼快呀,沒噎著吧?」
秀秀頓時有些急瞭,一邊倒來茶水,一邊心疼的責怪:「東西得慢慢吃,你吃這麼快對身體不好。」
「知道啦!」
張文滿意的把茶水一飲而盡後,見秀秀還一臉心疼的模樣,馬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使勁的親瞭親她粉嫩的小臉後,嘻笑著說:「還不是因為你做的東西太好吃瞭,我這才會吃得像豬一樣!」
「討厭!」
秀秀幸福的嬌嗔瞭一聲,扭捏地掙紮幾下後,馬上溫柔的靠在張文的身上,清秀動人的臉上滿是喜悅的微笑,看著張文的眼神也是含情脈脈,似乎在訴說著這段時間以來的思念。
兩人靜靜的擁抱瞭一會兒,情不自禁的親吻、恩愛瞭好一陣後,張文已經有點沖動瞭。但顧及到這裡是廠裡而且是白天,秀秀臉皮又那麼薄,所以沒幹更多過分的事,而是琢磨起廠裡的情況。
張文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太相信這些鄉民的淳樸瞭,確實在很多事情上,他們不會有什麼壞心眼,但貪小便宜的天性還是有的,有些事雖然小,但積少成多也不好對付。再加上秀秀看起來這麼好欺負,真讓她去管這些事似乎不太妥當。
稍稍的琢磨瞭一會兒後,張文就打定主意,帶著秀秀回辦公室和老媽商量瞭一下,心疼兒媳和錢的陳桂香聽瞭張文的話,立刻就同意瞭,把手裡的帳目全交給瞭秀秀,她則親自披掛上陣,將收購飼料和其他涉及到錢的活,全包攬到自己的身上。
秀秀的性子溫柔細膩,適合這種安靜的工作,聰明又特別的仔細,這種算賬的事反而是她的強項;陳桂香有點大剌剌,性格火爆也會說話,和人打交道再適合不過,道理說得通她就好說話,說不通的時候也能壓得住人,這件事由她來做倒也是不錯。
忙活瞭一整天,張文把廠裡需要改進的事情,全部思索瞭一遍後就安排得妥妥當當,他又看瞭一下野雞的生長情況,等到忙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瞭。
廠裡養瞭幾條狗,在晚上時全部放出來巡視著。再加上陳強他們在這裡守夜,倒沒什麼可擔心的。和陳強瞎聊瞭幾句後,張文這才和幾個美人一邊迎著朝霞,在瑣碎之中結束瞭忙碌的一天。